正太养成指南第4部分阅读
正太养成指南 作者:
地想着。
本来应该就此离开的叶新月却对这个求学书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反正知道段莫离的家就在前面,这回她不会再迷路,所以她也不赶时间了。她信步地绕着院外走了起来,这一绕,还真的给她绕出了个“惊喜”。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首先,这个身影是坐在求学书院的围墙上的,也许院子里的人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不会注意他,但是本来就是四处闲逛的叶新月却一下就看见了他。
其次,这个身影显然不是想要翻墙逃学的学生,哪有逃学的时候翻墙翻到一半了坐在墙上欣赏风景的,并且,要真是从里面往外爬墙,那也该是正面对着墙外面吧,哪有这样整个人都背对着的?
再其次,他不算高,至少没她高,背影很单薄,可是背却挺得很直,虽然看不见他的正面,但是单从背影,叶新月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正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专注于院子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上。
再再其次,又稍稍走近了一些,改变了仰望角度的叶新月恰好看见了他的脸——想不到,他竟然是静心庵后院,让叶新月觉得简直是惊鸿一瞥见到的小正太!
叶新月差点就激动地上前把人家从围墙上拽到自己怀里,然后边亲边说上一句:“正太你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来,赶紧让我向你表示一下友好吧……”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她会被认为是“怪”阿姨的,然后下次小正太见到她,就会立刻第一时间将她划分为五丈之内不可接亲他的生物之一,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对,不是怪阿姨,叶新月想起自己现在的生理年龄,也就是兰蔻的年纪。她在心里改正说法,最多她也就是怪姐姐,哪有那么欧巴桑。
对于自己没穿成萝莉,她倒没什么好遗憾的,萝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她这样的德性,变成萝莉了绝对会让很多控萝莉的怪叔叔有想要“挥刀自宫”的冲动的。
不过,在小正太面前却还是显得年纪大了啊——叶新月一边感叹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辞不达意地表现者自己内心小小的遗憾,然后双手负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踱步走了过去,用她自认为很友善地语气开口了:“你是谁?在看什么?”
显然后者被她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来,一直保持着戒备的神情,看着她。既不问她是谁,也不说自己的姓名。
她看起来很不怀好意吗?叶新月差点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脑门儿上是不是贴着一张写着“狼外婆”的标签。
“你在看什么?”叶新月继续努力和一直不出声的小正太沟通。不要以为你保持沉默我就会放弃,反正我上次见到你跟段莫离说过话的,你不是哑巴我就有办法让你开口。
叶新月可不是随便想想的。想当初她家隔壁有个三四岁的超级袖珍小正太,那叫一个倨傲啊,叶新月见到他时,他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蔑视,一小屁孩儿,都不知道正眼瞧人的吗?而且
更别提叫她一声“阿姨”了。她又没硬要跟他拉近年纪距离,没让他叫“姐姐”,他嘴硬个屁啊!
当然了,臭屁小正太哪里是怪阿姨叶新月的对手,在他那张粉嫩的小脸被叶新月连扯带拽,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亲上两口之后,已经快要变成纠结的包子脸了……他也终于缴械投降了,每回一见叶新月开口叫人叫得那个欢啊,连带还附送假假的纯真笑容一个,弄得他妈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其实当初生孩子的是叶新月。
叶新月则得意地忽略袖珍小正太眼中的咬牙切齿,丝毫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给人家幼小的心灵留下啥阴影了。
总结以上的往事,叶新月一点也不担心跟眼前的正太沟通会有什么困难。
不过,对于她问了两遍的问题,那小正太显然还是很不给面子,不予回答。
是不是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正太都一样爱摆谱啊,叶新月无奈地想。
“我叫叶新月。”她站在围墙下面,微笑着,指着自己自我介绍着,眼睛不禁笑得弯了起来,眯成两条很好看的弧线。
暖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无限温暖起来,正太看着她,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出声。
正文 第十九章 爱偷窥的小正太
叶新月耸了耸肩,所谓山不来就我来就山,你不下来,也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跑去你旁边坐着总行吧。脸皮向来厚到可以挡子弹的叶新月开始手脚并用地爬墙。
当然了,上一次她在静心庵后院的时候,事实就已经证明了,爬墙实在不是她的强项,这次经过她不懈的努力之后,她决定了一件事情——tnnd,下回她出门一定扛着架梯子满大街跑,为看到哪家的红杏出墙或者是小正太爬墙,而时刻准备着。
而见识了她一阵折腾之后,一直酷酷的不说话的正太,眼中也隐约露出笑意。
“笑吧笑吧,这不是我的长处而已。我要是扬长避短起来,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叶新月嘟囔着,拍了拍双手的泥土,怒视着这对她而言平滑到丝毫无处可以下手和下脚的墙壁,“奇怪,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然后,前一秒还坐在墙头的正太,下一秒就“唰”地跳了下来,站在了叶新月面前。
他的动作迅速而突然,让叶新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他从墙头掉下来了,赶忙跑过去察看他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她伸出手去想要拉他的手臂,他却一怔,抬眼看向她。
呃,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叶新月吞了口口水,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对她最有杀伤力了。他看起来至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头顶刚刚好到叶新月的胸前,犹如两点漆墨的眸子对她带些好奇,又有些抗拒,似乎想要近一点,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却又好像因为什么原因而顿步不前,而叶新月主动的接触更是因为在他意料之外,所以他一下子便愣住了。
对于叶新月而言,他发愣,就是她的机会啊!她赶紧摆出她认为最友善的笑容,好像幼儿园的阿姨哄小朋友一样:“你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她非常和颜悦色地问。
正太回复了冷冷的样子,淡淡地道:“没事。”
虽然只是两个字,叶新月还是很满意,有进步嘛,知道要乖乖回答大人的问题了。所以她又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不说话了。
唉,他怎么跟她所在的那个城市的天气预报一样,时灵时不灵的。
“难道你没有名字?”叶新月故意这样反问道。
“我有。”正太果然上当了。
“那你说来听听。”叶新月赶紧给他下套,“说不出来就是没有。”
正太的眼中露出嘲弄的眼神:“不说。”
“不说就是没有。”叶新月不遗余力地将激将法运用到极致。
正太却一点也不上当,更不上道,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新月,直到后者开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痴。
“真是的,小小年纪,就该天真一些,没事不要学别人,装得很聪明。”叶新月嘀咕着,却没注意这话落到他耳中后,他眼中泛起的笑意。他也不与叶新月多说什么,径直往一边走去。
“喂喂,你要去哪里?”叶新月赶紧跟了上来。反正他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很厌恶啦,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继续跟他磨一会儿?
小正太却不搭理她,径自走到了求学书院的后门——如果这里两块夹缝儿宽到能塞下叶新月的手臂的木板还能称之为门的话。他轻轻站定,聚精会神地将眼睛凑近那门缝,向里看去。
偷窥?叶新月来了兴致,这种事情她喜欢。
嘿嘿,小屁孩,你不乖哦。叶新月带着一脸戏谑的笑意,也兴致勃勃地将头凑了过去。
什么嘛,不就是一个老夫子带着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吗?
叶新月失望地看了看一旁的小正太,他却看得很专心。奇怪,什么事情这么吸引他啊?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刚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眉目来,所以又继续一声不吭地继续朝里面看去。
门的那边,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这会儿,这院子里正站着大概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年过花甲的老人,留着考究的山羊胡,一看就是个老学究那样的人,衣着整齐而朴素,而其余的就都是或大或小的孩子,年龄大一些的,几乎和叶新月一样高了,而年纪小的,比小正太还要小上三四岁。
看来,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师了。不过,这里的老师都这么身兼数职的咩?叶新月纳闷地想着,因为如果她猜得没有错,这会儿这个老师正在教的课,应该归为“自然”或者是“科学”这样的科目吧?
这老师现在正在教的,是让一干学生如何去辨别风的方向。哎,所以说古代的私塾老师很多都食古不化嘛,这些孩子又不是生活安逸的富家子弟,这些对天气、对自然的常识,他们懂得也不少,何必你来教?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对古代这类老古板有很深的偏见,叶新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那老师拿了一张大概一指宽的纸条,轻轻地用右手的食指捏住,举起右手臂,抬到空中,然后松开手指,那纸条立刻飘飘悠悠地朝着一个方向飘落下去。
“咳咳,看到了没有,它向着西南方向飞去,所以今天刮的是东北风。”老师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煞有其事地说。
叶新月差点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行?
反观那些学生,却一个个对他表现出莫名其妙的崇拜,叶新月估计其实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他们崇拜的只不过是老师把它详细叙述出来的表达方式而已,因为他们不会表达。虽然叶新月对这老师很嗤之以鼻。
不过,看了一眼旁边不出声的小正太,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叶新月还是看出他眼中极力隐藏的羡慕——搞不懂,这有啥好羡慕的啊?
“他说的这些东西你都不知道吗?”叶新月不由小声地问他。
他倒是没有不睬她,简单地回答道:“知道。”
“知道你还……”叶新月不解的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那老师却已经将眼神瞥向这边来,“何人躲躲藏藏的?”随着他的声音和眼神看来的方向,一个院子的人都往这边瞧了。
小正太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似乎打算转身离开,叶新月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走什么走,与其躲在这里偷看,不如进去说出自己也想来这里上学。”
“我不……”小正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新月已经不由分说地踹开那本就不算结实的后门,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
“不什么不,我说了算!”她对小正太低声喝道。
后者则无奈地随着她走进去,心里不禁纳闷,为什么他的事情,竟是她说了算?
正文 第二十章 去你的姑姑
那老夫子胡子翘了翘,神情有些倨傲地道:“不是说过你了么,怎么还来偷学?做事这般偷偷摸摸,神情猥琐,行事古怪,意欲何为?”
叶新月叹为观止,原来所谓的有学问的人,就是爱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词语的啊。不过,貌似他说的内容,没一句是好话吧?那正太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好似被人说的不是他一般,叶新月却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指着那老夫子道:“你说谁偷偷摸摸?你说谁神情猥琐?你说谁行事古怪?我们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倒是先把人贬得一文不值,你意欲何为?”
那老夫子的胡子被叶新月气得连翘三翘:“你……你……你……”
叶新月笑嘻嘻地道:“我怎么样?”
老夫子气得一甩袖:“你简直刁蛮泼妇!”
叶新月只当他夸自己,丝毫不生气,依旧笑得那个明媚动人,显然是故意要气他:“是啊,我是刁蛮泼妇,好歹我也是被人骂了之后才回的嘴。你呢?我们哪句话冒犯你了?你就讲理吗?”
她的话气得老夫子整张脸上那本就没四两肉的双颊一阵抽搐,叶新月及时闭嘴,免得他下一秒就被自己气得口吐白沫了。
倒是一旁几个大一点的学生看不过自己的老师这样被人挤兑,纷纷站上前来,对叶新月怒目而视。
“怎么了?我说到你的痛脚了,所以就打算让学生出马,人多欺负人少啊?”叶新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倒不是怕这些孩子,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嘛,可是她很怕小孩子打架的时候会连掐带咬外加吐口水,这点就让她很讨厌了。不过,场面话当然是不能输的。而且,她摸准了这老夫子是爱面子的假道学,自己这样一说,他肯定不肯让自己的学生帮忙,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果然,老夫子朝几个义愤填膺地看着叶新月的学生一挥袖:“你们都给我退下。”话语之中,倒是真有几分威仪。
那几个学生看来十分尊重他,于是便心有不甘地看了叶新月一眼,随即退到了一边。
老夫子似乎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瞪着叶新月道:“你是何人?”
叶新月撇撇嘴:“你刚才都把我说了一通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啊,真不讲理!”
小正太看着伶牙俐齿的她,抿了抿嘴,想笑,却又忍住了,哎,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不讲理。他本不想生出这些事端来,可是她却好像很有惹事的本事,那老师看来给气得不轻。他微微侧头,看着她清秀的侧面,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侧脸上,生出一些明暗的对比来,她微微撅着嘴的样子倒好象真的是她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他在心里叹气,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啊——他在心里想着,从小到大,她好像是第一个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的人,虽然他基本上都没有回答,可是她却又不是很介意的样子——真是奇怪。
是不是外面世界的人,都是她这样的?他不由在心里想,那自己之前岂不是活得很无趣吗?因为,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与他说过话。
还有现在,要不是自己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在这里跟老师吵架的。
那老师被叶新月的一句话又气得重归哆嗦状态:“我说的是他!”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说的是他,与你何干?”
正太依旧面无表情,叶新月却看得无比心疼,要是换上她小时候,谁敢这么说她,她早就上去一把拽下他大半的胡须了。
“怎么与我何干了,我是他……”叶新月开口说道一半,却又顿住了,她是他的谁?她看了那小正太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接受自己随便跟他拉关系,而且,她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来,要给他和自己安个什么亲朋好友的关系。
那老夫子却好似逮住了她什么把柄似的,得意地问:“你是他什么人?”
“姑姑。”一直沉默不言的小正太却忽然开口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这一句“姑姑。”却让两个人都几乎跳了起来,“姑姑?!”这是老夫子的声音,他一向觉得这孩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似乎被这求学书院的筹建人段莫离段大夫收养着,养在静心庵的后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据他观察,段大夫对这孩子很冷淡,而且一个男孩子,自小呆在尼姑庵的后院,与世隔绝,想起来都会让人觉得古怪,所以这也是他素来不喜他出现在这书院周围的原因。而且,似乎段莫离也并不太在意这孩子是不是被别人当作异类而刻意远离。可是,现在却忽然冒出他的姑姑来?难道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之前他怎么从未见过她?
“姑姑?!”这低一点的声音是叶新月的。一来,她没想到小正太会开口,二来,她更没有想到他居然给她安的是他姑姑的身份。去他的姑姑!叶新月郁闷之极,兰蔻这个身体很年轻的好不好?为什么她不能当他姐姐?他哪只眼睛看她觉得她老到只能当个姑姑的地步?
不过,当前先解决对外矛盾,内部矛盾回头再说,所以自认为很顾大局的叶新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下这“姑姑”的身份了:“呃,没错,我就是他姑姑!你凭什么说我侄子不好?”
老夫子不屑地道:“难怪你这般离经叛道,连头发都这样阴阳怪气,原来与他是一路的。”
臭老头,敢评论我的头发,你死定了!叶新月不怒反笑:“是啊,我们是一路的,哪像你啊,想跟人狼狈为j,想找人沆瀣一气,那还找不着呢!哎呀呀,你手抖就别去胡须了,小心一会儿手里没个数,给拔下来可就要疼死人了……哎呦呦,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您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啊,啧啧啧,看看这白花花的胡须啊,你这一把拽下来就不觉得心疼吗?”
叶新月算是把“闲凉疏德”给发挥到极致了,看着被她气得直哆嗦的老夫子,真的不小心把自己的山羊胡扯下一大把,她心里那个乐呵啊,嘴里讽刺的话更是一溜儿接着一溜儿。
她一边说,还一边给旁边的小正太使眼色,小子,学着点,下回被人骂可别再跟闷葫芦似的,适当的反击才能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闭嘴。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正太快跑
说到这里,叶新月已经把那老夫子气得快要中风了,她拉起小正太的手,心里暗爽一把,想不到手也这么滑,不枉费是她看中的正太啊:“侄子,我们走!”你叫我姑姑,那我叫你侄子,也没啥不对的吧,可不是我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哎,就是这刚从青年变少女,瞬间又变成长辈的感觉啊,实在是不好。
不过,心里虽然想着不相干的事情,说完话的她还是趾高气昂地看了看院子中一干脸色难看的学生:“你们也不要来学了,这老师的学问不怎么样,早点回家,小心被他误人子弟。”挖完墙角,她很开心地准备抬脚闪人。
老夫子气哼哼地道:“站住!”
叶新月转过身:“做什么?”还没有被她气够吗?这种连饭都要蹭学生家的老师,真是没有涵养啊!她十分讨厌这种老师,这跟现在那种要家长送礼就对这家小孩特殊照顾的无良老师有什么不同,区别就是一个收的礼价值高一些,一个收的礼价值少一些,性质都是一样的!一样应该被鄙视。
按时交水电费和纳税的新生代五好青年叶新月,社会荣誉感还是很强的,所以才这番下力气地用言语刺激这老师,恨不得气得他明天就不能来上课似的。
“你凭什么说老夫的学问好差?你有资格吗?你见识过吗?”老夫子谈起他的学问,似乎很有自信似的。
叶新月现在完全是站在小正太这边,要杀一杀他的威风,于是决定把一个很经典的笑话拿来用一用。她首先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观点我就不认同。”
“什么?”老师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自己之前在讲什么内容。
叶新月故意模糊语句中的重点词:“你刚才不是拿个东西往天上抛,看它掉下来时偏向哪个方向,然后就以此判断风的方向的吗?”
老师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听出叶新月话中有心为之的圈套:“的确,这有何不妥?老夫说的都是对的。”他一边摸着他那已经少了不少的山羊胡,一边看向他的学生,后者也都立刻配合地点了点头。
叶新月眼中闪过一丝淘气,虽然对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可是一直在观察她,不知道她要怎样的小正太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忽然有种预感,他有点同情那个老师了。
尤其是,叶新月眨了眨眼睛,似乎故作纯良地反问了老夫子一句:“你确信吗?”他心里那种预感就更加强烈了。
后者则冷哼一声,用从鼻子里出气的方式来表现他对叶新月的无比鄙视。
叶新月却笑得更加天真起来,她拉着小正太地手,悄悄地向后一步,口中则转移着老夫子和一干学生的注意力:“你居然这么自信,我真是想笑啊,哦呵呵……”她掩口开始学着动漫之中那很假很欠扁的笑声,在场所有人包括小正太,全部在心里甩了一把冷汗,这笑声也实在太……
这时候,叶新月开始复制她看到的那个网上的经典笑话了,首先,半蹲,然后,捡起不大不小,形状适中,看起来不至于会把人打到头破血流的,没什么棱角的,但是又绝对具有能够让被击中的人鼓起一个包的,小型攻击力的小石头,然后迅速站起身来,瞬间凝神瞄准无良的蹭饭的老夫子,抬手掷石,命中目标的同时,立刻转身,拔腿就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当然,落跑的时候,一定不能忘记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很重要,就是逃跑的时候一定要拉着小正太,这是头等大事,不能忘了,切不可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第二件事情,就是一边以百米冲刺死速度跑着,一边还要回头对那老夫子笑得天真无邪:“老师,看来今天刮的是上、下、风哦~~~~”注意,此处这个尾声“哦”一定要说得那个婉转悠扬,直到看到那老夫子气得翻白眼为止。
当叶新月拉着小正太爽快逃跑的时候,她的心情忽然好得难以言喻,就好像又回到了小学的时候,在女老师的粉笔盒里扔了一只蟑螂,成功吓得对方尖叫后,那种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简直溢满胸膛。
而随着老夫子的一声吃痛声,她笑得更加欢快起来,一边小声喘着气,一边咯咯地笑着,好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似的。
小正太一边跑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侧脸,尖尖的下巴,瘦瘦的脸,一双眼睛不是很大,却十分有神,里面装了他这辈子都没有看过的喜怒哀乐,那么丰富多彩,她笑着的样子,很随和,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一般。
她发现他在看自己,不由得意地龇牙,丝毫不介意这样是不是会破坏形象:“好玩吧?”她得意不已。
他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嗯。”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字,她却好像得到了莫大的称赞和鼓舞似的,笑得更加乐呵起来:“快点快点,等一会儿他们反应过来,就追上来了。”她一边微微地喘着粗气,一边拉紧了因为奔跑而放松了的牵住他的手,继续向前跑去。
他跑得很轻松。其实若没有她的牵手,他会跑得更加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跑得狼狈的样子,也很有趣,于是,没有放开手来。
或者,是她实在是有趣。他转头,看到远远地在后面追赶他们的那一帮人,抿了抿嘴,也很想笑。
他拉了拉她的手,她低下头:“怎么啦?跑不动了吗?可是我抱不动你耶!”她想也不想就说道,他却一愣,看着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随即无奈地拉着她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走这边,我们抄近路回去。”他说道,随即变成他拉着她往那边跑去。
我们?回去?
她一愣,对了,他们住得很近的说……
所以,她没多想,很哈皮地跟着这个熟门熟路的人后面跑着,忽然想起,她今天往这边走是要干嘛来着的?
哎呀,忘记了,回去再想想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背你
他们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后面的那些追上来的学生就被他们给甩得没了踪影。
终于,叶新月首先听了下来。她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不停地呼哧呼哧地喘气:“我……我……跑……跑不动了……”她累得要瘫了,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老天在运动细胞方面显然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丝毫的厚爱。
那正太也歇下脚步来:“怎么了?”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累死了,跑不动了,再跑下去你干脆直接去静心庵给我立个牌位好了。”
他走到她身边,见她几乎喘气喘得要咳嗽起来了,本想要伸手去帮她拍拍背顺气,但终于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是牌位?”
叶新月差点没吐血:“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牌位?”他为什么这个也不知道?他不是住在静心庵的后院那边吗?她看到静心庵还是供着不少牌位的嘛。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嗯。那是什么?”他对她说的话忽然多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携手逃跑的举动让他好歹生出了一些伙伴意识了。
叶新月随意地摆摆手,看了看不是很脏的地上,没什么形象地一屁股坐了下来:“那是你活着的时候绝对用不着的东西,所以不用管它是什么,不用问……”她头有点晕,嗓子也有点疼,坐下来之后简直动都不想动了。
长大以后,她还真没有再试过被人追着跑,并且累得跟条狗似的了……她抚了抚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没有痊愈不能这么剧烈运动,她感觉两个太阳|岤有点针扎似的疼痛传来,这让她禁不起想要有种闭上眼睛四仰八叉地成大字型倒地休息的冲动,不过考虑到身后一片干草地,那样躺下去她的bobo头肯定会变成“草包头”,她只是想想便作罢了。
呃,看来她还真是对头发有够偏执到一定地步了……
“好。”那正太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是“牌位”。
由于他这一声回答也来得太晚了些,或者是因为叶新月正把注意力全面转移到如何对付她的头痛上了,所以当她听到这话时,不由愣了一愣:“好什么好?我刚才说什么了?”更加剧烈的头痛让她在瞬间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刚才见她坐了下去,他便觉得她的面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这时见她眉头深锁,更是不太对劲:“你怎么了?”他观察着她的表情,问道。
第一次见面就在小正太面前晕倒的话,是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吧……她一边心里还很有空地想着这种不相干的事情,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露一丝颤抖:“我没事。”
小正太皱起好看的双眉,墨玉一般的双眸之中露出些微的担心,她这样子哪里像是没有事的?
其实叶新月感觉这会儿的脑子里已经有好几千只蚂蚁在她的脑细血管里爬行啃噬一样,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叫嚣着一个字——疼!她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却依旧咬牙露出一个跟哭了差不多的笑容:“我真的没事。”
小正太自小被段莫离养大,虽然很少和别人接触,但是毕竟耳濡目染了不少医学知识,见她这样的表现,心里已经猜测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而跟叶新月这样交谈并且一起了这么长时间,还一起闯祸落跑,更加是他生平头一遭,他对叶新月有一些好感,觉得她与那些见到他便会远远地躲开,看他犹如看着怪物的人完全不一样。
所以,手在袖中之中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果断地在她身边蹲下,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脉。
她的脉象怎么这么乱?这是他的第一反应,随后,他也没了主意。毕竟,比起段莫离,他根本就是连对医药略知一二的水平都还算不上,当下也不晓得该如何帮助叶新月,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难受。
那个人说过,自己不应该随便出来的。他垂眉微微犹豫了一下,虽然那人从来不曾对他偷跑出来多加干涉,但是自己这样带着她去找他,他会不会断然拒绝?
看着显然还在死撑,但是肩膀都在微微抖动,眼看已经撑不了多久的叶新月,他咬了咬牙,低头轻声问她:“你还走得动吗?我带你去找一个能让你不这么难受的人,好吗?”他好不容易说出这么长的话来。
其实,太久一个人待着,即便那个人会偶尔去看他,即便他常常自己偷跑出来,但是,他并不习惯用语言和别人对话。他与叶新月的对话一直没有长长的句子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对陌生人的警戒,以及长久养成的这样冷淡的个性;另一方面,则就是因为他太久不曾和别人流畅地对话了,应该说他自有记忆以来,今天是他第一次开口说了这么多话,这就好比用一个虽然拥有了很久但是从来没有使用熟练过的工具一样,他的话显得很生硬,语气的转换也不流利。
叶新月抬眼看了他一眼,因为头疼,她的思维也变得有一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努力睁大因为疼痛而眯起的双眼:“你是带我去见段莫离吗?”她含糊地问。
他不由一愣,她竟然认识那个人?他心里总算放下一颗心来,要是那人认识的,那他应该会救她的吧。
他本是想要扶她起来,然后再搀扶着她一路走回去,去找家在路那边的段莫离的。但是,她刚站到一半,就腿一软,紧接着斜斜歪歪地几乎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单薄的肩膀上。
,为什么这么好的吃豆腐的机会,老娘却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叶新月无比郁闷地鄙视了一下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身体状况。能看不能吃,还让不让她活了?
她虚弱无比地说:“让我坐一会儿吧,我过一会儿就有力气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可以动个手指头了……
他却制止住她再想做回地上的动作:“我背你。”
他淡淡地说。叶新月却直觉想要摇头。虽然兰蔻这身体很瘦,很轻,但是看起来比她还轻不少的正太,根本就还是个孩子,个子也不及她高,哪里背得动她呢?
但是,手脚都由不得她做主的叶新月,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他背了起来。虽然她的双脚还是没有离地,与其说是他在被她,倒不如说是他在背背地拖着她走,但她还是有了小小的感动。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却终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因为,她彻底晕了过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奇异晕倒状态
“你还在睡吗?”段锦皱眉,声音之中有些被他刻意压抑住的担心。
他姓段,单名一个“锦”字。姓氏是来自于那个收养他的段莫离,而名字“锦”的由来,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不该提问,因为即便他开口,也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尽量不用“晕倒”这个词语,这个词语在他的印象之中,是很严重的一个词。联想到刚才叶新月紊乱的脉象,他便心里一阵没底,于是只是佯装她只是睡着的而已。不时地出声询问她是否醒了,期盼她会在下一刻回答自己一声。
被他架在后背的叶新月,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晕晕乎乎地转醒过来。此时,正是在他不厌其烦地问了好几遍之后。她张了张口,想要叫他放自己下来,她的脚后跟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路面上突出来的石子儿了,此时火烧火燎的,疼痛感让她怀疑脚是不是已经肿了起来。
但是,别说开口了,她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奇怪的是,她的听觉还是很灵敏的。
她甚至可以听见他因为吃力而沉重起来的呼吸声。
看来,他还真是个死硬派,她在心里苦笑地想。她脚后跟的疼痛感因为她的分神反而显得不那么厉害了。
他要这么一路把自己背去段莫离的家里吗?她猜测着,感觉身下的他几乎已经快要被她压弯了腰。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压”他了,她心里的苦笑不由更甚了几分,但是却又泛起丝丝心疼起来。
之前他们从求学书院跑出来的时候,跑了那么远,这会儿他这样挪着走回去的速度,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到段莫离家。
她正想着,忽然发现他的脚步一滞,但是随即又继续按照之前的节奏走了起来。但是,她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瞬间都给绷紧了,显得有些硬邦邦的。
他也太瘦了,背上没有几两肉,全都是骨头。该不会他和仪琳一样悲惨,从小到大从来不识肉滋味吧?哎,那样还真是有够悲惨,还是下次她想办法从静心庵外面带只烤鸡或者烤鸭什么的,给他们开开荤。叶新月丝毫不考虑在佛门净地吃肉是不是太不给佛祖面子了,暗自决定着。
不过,她感到此时小正太是忽然整个人紧绷起来的,难道是因为他太累了,但是又不肯放下她,偏偏要自己跟自己死磕?
也许处于这种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的人,其他触觉器官会变得平时灵敏,她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息变多了——这也就代表,周围的人变多了!
没错,是周围出现了很多人,他们就是当初追出来的那些学生。本来,他们追不到人,又感觉没为老师尽到力,正有些不好意思往回走,却看见了慢慢向这边走来的段锦。
要是能够选择,段锦也不想走这条路,这简直与自投罗网无异。但是,这里是去段莫离家的必经之路,他根本回避不了。
而那些学生见到他的瞬间,先是错愕地看着他,随即将视线移至他背后背着的叶新月身上。他们之前也算小小地见识了一下叶新月的出奇搞怪了,生怕他们的去而复返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仔细一观察,便立刻又很容易地发现,叶新月双目紧闭地被段锦半背在身后,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而段锦也几乎是步履维艰了。
彼此看了看同伴,这几个和叶新月差不多高,比段锦要高出不少的学生慢慢地往段锦拢,逐渐地将他包围在一个圈内。
段锦却依旧只是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既不停顿脚步,也不面露慌张,他就这样用力地用自己并不厚实的后背托住叶新月,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因为叶新月的体重对他而言真的是个负担,所以他走得非常的慢,他的步子也跨得很小。但是,他却显得那样从容不迫,即便他的额角已经隐隐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即便他的呼吸渐趋沉重,他依旧不显疲态,他甚至会回过头去,问叶新月:“你醒了吗?”
叶新月听得见却回答不了。她觉得气氛好像很怪异,直觉自己的身边有几股冷冷的风,但是又完全摸不着头脑。
人看得见周围时,好像见到什么场景都会觉得很寻常。而一旦看不见了,那哪怕只是很普通的风吹草动,都能被无限扩大为一种惊慌。而此时的叶新月心里就闪过丝丝惊慌。但是,她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听不见段锦的声音之中有一丝颤抖,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就好像他说他不知道牌位是什么东西时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肯定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那些沙沙的声音应该是路边的草地被风吹动时拂地的声音,什么呼吸声、气息声,肯定都是幻觉……是了是了,她头部受过伤来着,现在又是头脑清楚四肢麻木的奇异晕倒状态,有幻觉也很正常的嘛。
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叶新月一边放松了下来。
当个有责任感的小正太不容易啊,她在心里想。她的头着他的背,微微的湿气显示着他的汗水已经濡湿了他的衣服。他走得很小心,因为他的动作几乎轻柔到不会让她没有知觉的身体歪斜——当然,她的脚又磕到地面不平处的石子儿而不由自主地弹跳一下的情况除外。因为,她和他的身高实在是属于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她这会儿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变短来适应他的身高啊。
那几个学生毕竟只是孩子,他们见段锦这样沉着冷静,反而犹豫着要不要再近一步,却又深怕自己跳进什么陷阱里去。能把老师气成那样的人,他们可惹不起。
于是,最终,他们都没有有什么近一步的举动,反而又自动给段锦和叶新月让出了一条路来,抱着一种类似于观望的离场站在那里。
而段锦则咬着牙,继续不动声色地提起放下自己那双完全重到和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等最最疲乏的那一阵过去之后,他背着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