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养成指南第2部分阅读
正太养成指南 作者:
了一眼仪琳的头,还是决定不说这么打击人的话。
“我感觉我尘缘未了,现在出家完全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佛祖不负责任。我想我还是先在尘世里再历练一番,等我真的看破一切,再皈依佛门也不迟。”叶新月一本正经地说,心里则对佛祖道:“亲爱的佛祖啊,为了不让我这个凡夫俗子玷污佛门清净,您就原谅我吧。毕竟,要是整天有个弟子在你面前不念‘阿弥驼佛’,而念‘我要吃肉’,您肯定也会心情不好的。”
仪琳听她说自己尘缘未了,出家是“对佛祖不负责任”,顿时不晓得要再说些什么。
叶新月见她沉默着,立刻又笑道:“不出家的事情,我自己去跟师太说就好。”
仪琳叹了一口气:“我陪施主一起去吧。”
叶新月站起来,四处找东西。仪琳问道:“施主找什么?”
叶新月头也不抬地道:“找剪刀。”要是顶着这个发型出去,还不如让她毁容算了,至少那样不会被人质疑她的审美观有问题。
仪琳连忙从一个抽屉里拿了剪刀给她递过去:“施主要做什么?”
叶新月接过剪刀,对着镜子虚空比划了半天,随后才转头笑得两眼弯弯,对仪琳说道:“剪头发。”
正文 第七章 bobo头无往不胜
说句实话,就她现在这个类似于文革时期遭到红卫兵批斗迫害的人,被剪的那个阴阳头似的发型,就算想改发型,那能发挥的空间也实在是小了点。
对着镜子一阵比划,叶新月还是没找到怎么下手。
“该死的段莫离。”叶新月气呼呼地低声咒骂。
仪琳听到后不解地问:“段大夫怎么了?新月施主你好像很生气?”
叶新月窝火不已地指着自己的头发:“你看看,这都是他给弄的,还让不让我见人了?”
仪琳一愣:“不是的,新月施主你误会段大夫了,其实,您忘了之前……”
叶新月深怕她又要继续说段莫离怎么好,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仪琳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知道?”
叶新月依旧举着剪子,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终于,灵感从她脑中一闪而过,她咔嚓咔嚓地开始剪头发了。左对齐……右对齐……齐眉刘海……
半刻钟过后,叶新月脑袋上那火星人的发型就变成完美的bobo头了。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满意非常,没有定型啫喱,仪琳重新去端来的水就派上了大用场,叶新月好好地把发梢捣鼓整齐之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万分得意啊。
看来自己也有当“魔发师”的潜质啊,没有条件她也能创造条件,看看这发型,多有时代潮流感,也不知道这文商国的沙龙业有没有发展前景,干脆自己开家美发店好了。
她转过头来,问一旁的仪琳:“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仪琳点点头:“好看。”
叶新月见她不似在说谎,不由又问了一句:“怎么个好看法?”
仪琳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清爽伶俐。”
叶新月也不指望仪琳能说出什么“复古造型”、“时尚前卫”之类的话,跟尼姑讨论发型,那不是和指着和尚骂秃驴一个居心嘛。幸好仪琳心思单纯,不然她简直自找麻烦。
不过,仪琳的话还是给了叶新月不少信心,她拉起仪琳的手,顺便好好摸了两把:“那我们去找师太说一下不出家的事情吧。”
仪琳顺从地跟着她,乖乖地点头:“好,新月施主请随我来。”
叶新月顶着这样一个相对于古代而言,后现代到不能再后现代的发型走在静心庵之中,好生让众师太一阵惊喜?不对,是惊吓!因为她忘记了一件事情。仪琳打小就出家了,整日里见到的都是光头灿灿的情形,哪能指望她来客观评判别人的发型。因为她的参考对象都是庵里的其他同门,这静心庵连一个带发修行的都没有,哪能指望她对发型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
庵里大部分师太原来都是在尘世里生活过的,自然见识过普通人家女子的发型,所以对她们而言,叶新月的bobo头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不过,也要归功于她这绝对前卫的发型,把掌门师太给震住了。所以在叶新月简单说过自己不想出家的理由后,她爽快地答应了。估计师太心里也在想,要是收了这么个脑筋不清楚的祸害,还不知道静心庵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鉴于师太的慈悲为怀,所以叶新月不仅成功地营救了她的头发,逃过了被剃光头的命运,还可以继续在这静心庵一直住着。
叶新月跟师太道完谢,又谢绝了仪琳再送自己回房。这些天,仪琳照顾她无微不至,但是叶新月向来不是个喜欢被人伺候的主儿,这人啊,就是贱骨头,小时候被妈妈罚跪那叫一个跪得利索,换别人伺候自己,就浑身不自在。加上仪琳那单纯到让人扼腕的萝莉外表,她实在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啊。自己现在又不是伤重到躺在床上走不动路,这静心庵也没大到会让她迷路,所以她自己走回去就好,能不劳烦别人她就不想劳烦别人。
在顶着bobo头大摇大摆地在静心庵里转了一圈,乐此不疲地挑战大小尼姑的神经之后,叶新月心满意足地打算结束自己的“放风”时间,回房休息。
抬起头来看看四周,这里应该是静心庵的后院的最外围了。这里是几块农田,农田旁还有个小凉棚,可能是用来看田和日常耕种时累了可以休息的。不过凉棚里现在也没有人在。围着那农田转了几圈,向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叶新月同学完全没搞懂这些没有成型的农作物长大了会是她吃过的哪种蔬菜。看着那不算很高的围墙,叶新月摸摸下巴,这里还真是小啊,就逛了一会儿就没地儿去了。她俨然忘记了自己在现代是宅女一枚,连买水果都是打电话让楼下卖水果的阿姨傍晚收摊的时候给她送上来。
她抬腿正要走,忽然发现,在围墙的一角,有个小小的偏门,因为门的颜色和围墙很相像,所以乍一看去,倒也看不出分别来。
叶新月的好奇心一时间旺盛无比,这门后面是什么?
她不由坏心地想,是不是静心庵的一干人吃素吃腻了,所以偷偷在这后院的再后面一点,开辟出一小块儿地来,养些鸡鸭猪羊,随时宰杀了开开荤、打打牙祭?
偷瞄了四周一眼,好像没有什么人在旁边,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她蹑手蹑脚地向那扇小门近。
做贼心虚的叶新月左看看右看看,确信没有目击证人在场,这才准备“作案”。
她摸到门边上,伸出爪子……推不开?
叶新月改推门为拉门,奇怪,怎么还是开不了?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那门,发现这边根本没有门闩。
难道门闩在那边?不对啊,这样的话静心庵的人要怎么开这门呢?
或者根本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这根本不是门,只是静心庵后院围墙破了一个大洞,这块木板是一块大“补丁”?要是后者是事实,那这补丁也真是很有创意啊……简直囧囧有神……
“谁在那边?”正扒拉着希望发现门板上有条缝儿,可以看看对面是什么情况的叶新月被这陡然响起的声音下起了一跳。
那边,有人?
正文 第八章 非常之丑
叶新月听到门那边的那声音,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绷直后背,双手负到背后,眼神左右飘行,装作很闲很无辜的样子,深怕那门会忽然被人打开。好像刚才那个猫着腰,想找门缝儿使劲往里瞅的人,完全不是她似的。
然而过了一会儿,那边却好像全无了声响似的,她再凝神屏气地侧耳听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叶新月不禁怀疑,是不是段莫离那个庸医压根没给她治好,害得她现在出现幻听症状了。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把耳朵贴到门上好好听一听,却忽然有人在她背后突然问道:“你在做什么?”
如果说刚才门后的声音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那现在叶新月就真的吓得跳了起来。
她跟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转过来,只见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她正在心里偷偷骂着的段莫离。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哎,完了完了,不仅是幻听,这下连幻觉都出现了。叶新月一手无力地抚额,一手伸出去戳段莫离的“幻影”,呃……叶新月睁大眼睛,她以为的幻影居然是实实在在的实体!
段莫离看着一脸快晕倒的表情的女子,忍耐着她的手指对自己的“马蚤扰”,非常不快地问:“摸够了没有?”
见到他出声,叶新月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指:“是活的?!”
段莫离感觉自己气得头顶有些要冒烟了:“没错,是活的,你好像对于我活着很吃惊?还是阁下爱好对不是活的的男子上下其手?”
,什么叫“爱好对不是活的的男子上下其手”?!那不成bt了。
叶新月这下百分之百肯定,这语气不善的家伙绝对是段莫离本尊,她一脸讪笑地收回手,心里则不耐烦地撇撇嘴,切,你当我乐意吃你豆腐吗?你这臭脾气,我还瞧不上眼呢,虽然你长得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
“哪儿的话,我就是刚才想到自己当时做傻事,幸好被你救了,现在正在感叹活着有多么美好。”叶新月挤出一脸笑容。
段莫离淡淡地道:“不客气。”
叶新月在心里小小地“切”了一声,我又没说要谢谢你。
“不过,难道尼姑庵里,男人可以随便逛的吗?”叶新月有些纳闷地想。
“你说什么?”段莫离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显得不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给静心庵招惹是非。”他的语气多少有些严厉。
叶新月这才意识到,她居然不知不觉地把心里的话给顺嘴溜了出去。
给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是在给师太们找麻烦,不由吐了吐舌头。
“下次注意。”
段莫离看着她,心下有些奇怪她的鬼脸,她真是个活泼得简直过了头的女子,他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又好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怎么会想不开?
他不知道叶新月已经去跟师太说了不出家的事情,只当她还心心念念要削发为尼,只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在这个寂静的静心庵,要怎么生活下去?
叶新月见段莫离不说话,还以为他在心里责怪自己说话不注意,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她也表示认识到错误了,就是一句话而已,值得他这么在意吗?
段莫离怔然了片刻,暗笑自己真是乱操心,她今后的生活与自己何干。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叶新月。
叶新月一愣,一句“你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差点反问出口,幸好她多少有些摸清了这个别扭大夫的性格,总算及时刹住话头,低头故作无辜状:“我在房间待得太久了,出来转转。段大夫,病人适当的活动,应该对身体的恢复也好处的吧?”叶新月说的都是基本的常识,就是意图把段莫离的注意力往他的专业区引,免得他再问自己为什么要几乎趴到那门上去。
段莫离倒也没有生疑:“嗯,别在外面走太久,免得受了风寒。”
叶新月立刻乖乖地点头,心里着实有些不爽——有人对着你时,能把本来该表现关切的话说得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任谁都不会觉得多欣慰的吧……
“我也出来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就回去。”叶新月顺势说道,打算开溜。
段莫离微微颔首,没有做声。
叶新月抬脚正要开溜,可是却又落下脚来,心里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虽然让她离开,段莫离本身却站在原地,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里是尼姑庵,他一个大男人走到人家的后院来,不要告诉她他是特地来欣赏这里的风景的——如果这里的一个小凉棚加上几块划分得方方正正的田也算得上风景的话……
并且,她这会儿想起来了,她还有事情要找他算账。
眼见说了要离开的叶新月默不作声地站在自己面前,段莫离再次不是很耐烦地蹙起双眉。说来也真是奇怪,他在她面前,耐心总是会比平时差上很多。
“还什么事情吗?”他问。
“有。”叶新月说得理直气壮,倒是她这底气十足的话让段莫离看向她,不知道她又要说些什么。
叶新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看看这个。”
段莫离弄不清叶新月此话的用意,不过还算给面子地瞥了一眼:“看见了。”
叶新月气哼哼地问:“你就没什么感想?”
段莫离一怔,随即道:“没有。”
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愧疚!叶新月火大地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感想吗?”
似乎感觉到她语气之中的愤慨,段莫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硬要说感想的话,也有一点。”
哼,算你还有点良知,知道自己得罪我了。要是你这会儿赔礼道歉还来得及,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她微微昂起头:“什么感想?”言下之意,赶紧道歉。
“非常之丑。”段莫离语气平淡的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到叶新月吃瘪的样子,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叶新月则气得快中风了。啊啊啊啊啊!谁给她把刀,她一定要砍死这个毒舌庸医!
正文 第九章 算账
叶新月怒火万丈高地指着自己的头发控诉段莫离的“罪行”:“这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情!”
段莫离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与我何干?”
叶新月见他的表情,不由吞了一口口水,他好像有点被自己惹毛了?呃,好像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不对吧?还说得跟他一点责任也没有似的。
叶新月努力给自己壮了壮胆气,不打算就此偃旗息鼓:“好,就算你没有审美眼光,觉得我这发型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发型会变成这样?”
段莫离直接回答:“没想过。”并且估计是看到叶新月被气得还有一口气在,所以又火上浇油地加了一句:“我也没打算想。”
叶新月这下真的快要被气得断气了,所谓“恶向胆边生”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她愤怒地伸出手指,一戳一戳再一戳段莫离的胸膛,一步一步再一步地逼近段莫离:“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想过?要不是你给我把头发剪得乱七八糟,我只能修剪成这样,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着了是吧?我好好一头长发我看着碍眼是吧?我养伤养得无聊剪头发玩儿打发时间是吧?”她说话的声音是一声高过一声,气焰是一次高过一次。以前出门见路边的俩女的掐架,人家那是有理不在声高,无理的还声高八调呢,自己现在是占全了理,自然要理直气壮。
也许是作为大夫的职业习惯,段莫离不是很喜欢跟别人亲近,而面对此时气焰嚣张到不行的叶新月,他只能无奈地往后退。
叶新月作为现代的一枚宅女,其余爱好欠奉,也对美容没多少心得,反正只要收拾得自己能见人就行了。但是,她平生就宝贝她那一头头发,简直到了些微偏执的地步了。这要归功于她年少无知时看的某品牌洗发水的广告,刘德华特深情地对着镜头说:“我的梦中情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于是乎,当时还是一无知少女的叶新月就给滴溜溜地“洗脑”了,从此,慢慢留长的头发就成了她的心头宝。
如今,虽然换了一副外表,但是她的性格可没变,所以现在一见到段莫离就无比火大:“别以为摆出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我就奈何你不得!”虽然她好像确实对他无可奈何,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她先得把狠话撂下来,吓不吓得到他再说。
段莫离挑了挑眉,淡淡地扫了一眼叶新月,后者不由气势一低,想想又感觉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立刻又努力挺了挺胸膛。
段莫离一向觉得,跟泼妇讲理绝对是浪费力气,但是,有件事情他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的:“你的头发不是我剪的。”
叶新月杏眼一瞪:“不是你还有谁?肯定是把我包扎的时候,嫌我的头发碍事,就顺手剪了。”
段莫离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有青筋隐隐地跳动着:“我没必要骗你。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不认。”
叶新月却不依不饶:“不是你还有谁?我一醒来就没有动过头发,等拆了绷带才看见头发成了那个样子,这中间好像只有你有机会动手脚吧。”
段莫离隐忍下一口怒气:“既然你失去了记忆,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来到静心庵救你的时候,你的头发就已经是拆下绷带时的那个样子了。”
闻言,叶新月的思维停顿了一秒,有些片段在她的脑海之中串联起来。
她醒来的时候听仪琳说过,兰蔻当时自己拿剪刀铰了头发,等到她们抢下她的剪刀,头发已经齐耳了,后来流泪满面的兰蔻就撞墙了……那么那会儿她的情绪应该还是满激动的吧?所以她一边剪头发时可能正在一边发抖,这样为什么她的发梢成锯齿状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仪琳她们去夺她的剪刀时,她死活不松手,继续要剪头发,拉拉扯扯之下,才会搞得头发左右严重不对称……
原来,最后真正的“幕后元凶”竟然是兰蔻。
怪不得她在房间里怪段莫离毁了自己的头发时,仪琳会急于为段莫离辩解,还问她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还笃定地说自己知道。看来,当时两个人说得根本就是两码事情嘛。
那自己岂不是没有什么可以“声讨”段莫离的立场了?
叶新月立刻犹如被戳破了气球一般,没了什么气焰。
段莫离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现在你想起来。”
叶新月有些讪讪地道:“没有想起来,但是凭我的聪明才智我推理出来了。”
段莫离微带挖苦语气地道:“原来你的聪明才智是如此后知后觉。”
“你!”叶新月气结,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
“手。”段莫离忽然道。
叶新月愕然:“什么?”
段莫离耐着性子把话说完整:“把你的手伸过来。”
叶新月警觉地把手缩回袖子:“干嘛?”难道阁下随身带着戒尺,不小心冒犯你的人还要打个手心以示惩罚?拜托,你又是教书先生。
段莫离见她那么孩子气的举动和满是戒备的眼神,一时间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把脉。”他不由低头咳嗽两声,掩饰自己忽然涌上心头的笑意。
“你有职业病吗?”叶新月小声嘟囔着,却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段莫离嘴巴坏,但是倒没什么坏心的样子,大概又是看她脸色不好,所以顺手给她再查一下。
段莫离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反而问她:“你关于过去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叶新月也不知道段莫离的医术到底是什么段位的,会不会瞧不出什么破绽。所以她干脆来个死不承认,兰蔻现在是不在世上了,她索性来个死无对证。他总不见得能够给她开颅检查吧……虽然古代有很多技艺很神奇,但要是有这种技术和卫生医疗条件,那这里就不是感冒发烧都能死人的古代了。
段莫离果然没有再问她还记得什么,只是仔细地观察她的脸,叶新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那眼神就好像现在医生拿着显微镜看细菌一样。
“怎、怎么了?”叶新月有些磕巴地问。
段莫离忽然问她:“你刚才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为什么说自己叫叶新月?”
正文 第十章 乌鸦嘴
“这个……”叶新月一时不知道要拿什么理由来搪塞他。幸好她脑子转得快,很快有就有了说辞:“我昏迷之后脑袋了一片浑噩,好似做了个梦,梦里面的人虽然都看不清楚脸,却一个个都叫我叶新月,我醒过来以后,虽然仪琳叫我兰蔻,但是兰这个姓似乎不常见。我推测可能我之前说的不是大名。”
段莫离将信将疑地道:“所以你就任认为,自己的大号是叶新月。”
虽然知道大号就是大名的意思,可是,对面站着一个古装超级大帅哥,虽然这位帅哥的口德有待提高,但是撇开此点不论,狭长的凤眼微带阴柔之气,眉目却清朗无比的段莫离还是很能给女子以遐想空间的……只是,由此可见,他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打击也会是毁灭性的——譬如此时,这位美貌的男子一本正经地对着你说“大号”,这效果已经不是喷饭可以形容的了。
而且,说大号是叶新月,怎么听都好像是在曲线骂她是米田共……
蒙古大夫,你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见段莫很正经的样子,她又有些发噱。
叶新月的嘴角些微抽搐着,使得她的脸部表情变得十分奇怪。而这在段莫离看来,就被他理解为了痛苦。
“你怎么了?”他皱眉,低头问道。
叶新月吓了一大跳,心虚地以为自己忍笑的行为被看穿了。但是一对上段莫离那虽然是探究居多,但是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关切的眼神,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当自己伤势未愈,这会儿正好难受了。
她顺势就真的开始装伤情复发,双手抱住头部,一声呻吟逸出口去:“嗯……”
tnnd,错了,这呻吟声也忒销魂了,差点抽自己俩大嘴巴的叶新月,实在是不知道该何如来表现难过,难不成她现在应该嚎啕大哭,并且说两句类似于:“妈妈咪哟,疼死我了!”之类的话吗?那也太丢脸了,就算为了艺术献身她也不干。
她只好一声不吭地抱住脑袋,并且微微摇晃自己的身体,好像脚下踩着云朵似的,随时都会晕倒一般。这已经是她的极限演技了。
幸好老天爷偏爱她,段莫离似乎真的相信了她此时正在饱受煎熬,也不再追问她关于记忆的事情,只是走近她,慢慢地朝她伸出手去。
叶新月感觉到段莫离在向自己近,也感觉到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拉住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别想歪,她可不是又感觉到什么暧昧的气氛,只是,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姿势,既可以装作很痛苦,又可以趁机会偷笑一会儿,这会儿要是她被拉得站起来,绝对会破功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段莫离见到她的笑脸时的表情,绝对很精彩——但是,她现在没打算看他这样的表情……
所以,她尽量不着痕迹地加重自己往下蹲的力度。
段莫离一次拉她没有拉动,心下冒出一丝疑惑,奇怪,上次抱她时觉得她那么得轻,怎么拉不起她来?所以略加了一次力度。
叶新月并不知道,段莫离虽然是大夫,但却不是文弱的书生,她再怎么使劲儿却还是给拉起身来。
不过,这略微持续了一会儿的拉锯,好歹让她有时间转换脸上的表情。
“你觉得哪里疼?是头前部还是后脑勺那里?”将她拉起来,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泛红的叶新月(其实是闷声不吭地使劲给憋得……),段莫离侧过头来,问道。
叶新月装模作样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可怜兮兮地道:“这里疼。”
段莫离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前额近太阳|岤的地方:“是这里吗?”
叶新月存心给他找难题:“不是。”
碰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段莫离似乎耐心很多,他将手指移至叶新月的头顶,平心静气地问:“那是这里疼吗?”
叶新月依旧摇头,心里乐呵呵地打定主意,不管段莫离问她哪里疼,她都会说不是,就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他一下对自己的不礼貌(天外音:叶小姐,你的命都是人家救的好不好?)。
段莫离的手指就好像是个小型医学探测雷达似的,在叶新月的头上进行着地毯式搜查,一寸寸地移动,手指每移动一次他都会跟叶新月确认一遍。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而且修剪整齐,看来不管是古今中外,做医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洁癖。因为他的手指每次移动,都是很小的距离,所以从远处看来,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在为叶新月诊断,倒像是亲昵地抚着她的头发一般。
而叶新月被他微带着温暖的手指弄得头皮发痒。她并没有谈过恋爱,准确地说,应该是从来没有正式地和某人确定恋爱关系,只是对某人有好感,却停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那种。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跟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并且时间较长的,要追溯到她高中毕业之前,和男同桌抱头痛哭。在此之后,经历了父母双亡,感受到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她早就没有多少想要跟别人建立什么关系的渴望了,至于曾经有的心动,她却没有让那人知道,所以终究还是孑然一身。幸好她一向很会自我开导,宅在家里却也依旧生机勃勃。不过宅女生活也意味着她更加进一步地断绝了自己和雄性动物接触的可能。
于是,段莫离的检查时间一长,觉得十分别扭的叶新月就扛不住了……她感觉已经不是头皮发麻,而是发紧了。就在她打算随便答应一声“是这里疼”时,段莫离的手指移到了她头部后侧,轻轻地用指肚一压。
“呀。”叶新月禁不住疼出了声。想不到,歪打正着真的让段莫离给她找出了一块头疼的地方。
可是,段莫离找到了病症所在,却没有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倒是多了份深思。
叶新月则懊恼自己的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灵!她有些吃痛地伸手想要给自己的痛处揉一揉,却意外地握住了段莫离。由于之前疼痛来得突然,她还有一丝恍惚,所以虽然触碰到段莫离的手指,却只是傻傻地握住,既不拉开,也不松手。
直到段莫离非常具有代表性地不悦口气传来:“你握够了没有?”她才被烫了一下似的甩开对方的手。
正文 第十一章 爱惜小命
虽然不想叶新月继续触碰自己的手,但是当叶新月甩开他的手,就好像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段莫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叶新月则愕然于自己本是随口编排的一个头疼的理由,却不小心成了真,虽然不喜欢段莫离,但是还是下意识地跟这个世界她唯一认识的“医生”求救:“我头很疼。”
段莫离点了点头:“我知道。”
叶新月听着他这么平淡的语气就郁闷:“你就不能说些解决方法什么的?或者,我为什么会头疼的原因。”
段莫离挑了挑眉,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了叶新月一眼:“你那是之前寻死后留下的伤,你以为自己的伤这么短的时日就能完全痊愈吗?”
叶新月被他一顿抢白,但想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只好一阵气闷,以眼神做武器,努力用眼神杀死了他一百零八遍啊一百零八遍。
段莫离则完全无视叶新月的眼神攻击:“你这次是运气好,但是要是不专心休养,留下病根是必然的。”
他满意地看到叶新月多少有些紧张从眼神之中透露出来。
“那我现在就回去休息了。”叶新月瞬时间还是感觉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比较重要,刚才那针头疼确实让她记忆深刻,所以当下也没了跟段莫离继续“暗斗”的兴致,赶紧往房间走,好像她晚走一步就会立刻晕倒,然后重新伤重不治似的。
段莫离见到叶新月那副非常宝贝自己性命的样子,着实有些忍俊不禁。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不打算叫住她,更不打算秉着应该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告诉她,其实他刚刚加重了语气,只不过是希望她早点从自己面前消失。
他转身,微微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那木门:“是我,开门。”
门那边的人应声将门打开了……
这厢,叶新月低头往房间走,一挑了门帘进去,就看到仪琳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新月施主你总算回来了。”她见到叶新月立刻站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
叶新月见她这么慌张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仪琳一愣,随即道:“我回来没有见到你,有些担心。”
叶新月心里叹了一口气,仪琳自小是在这静心庵中长大的,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整日里见到的也都是静心庵的同门,虽然大家都互相关爱,但是佛门中人似乎都太过讲究清心寡欲了。于是乎,出生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静心庵的仪琳,本来很正常的情绪表露,都变得很不容易起来。
譬如此刻,叶新月看着说完这句话就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的仪琳,心里满是心疼。红尘俗世虽然纷纷扰扰,可是什么也不经历过,恍如一张白纸一般地来到这个世界,再纯白无暇地离开这个人世,难道就完美吗?
这种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憾,一种极大的缺憾。
叶新月有感而发地想了一会儿,见仪琳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事情了一般,忙朝她一笑,然后笑着拉起她的双手,让她陪自己走到床边,坐下。
“仪琳,你有没有想到静心庵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她柔声问这个比在现代见到的小孩子还要单纯的少女。
仪琳想了想,道:“说实话吗?”
叶新月朝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说实话。”
仪琳轻轻地说:“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象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叶新月鼓励地朝她一笑:“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对吧?”
仪琳侧头想了想,似乎是努力消化叶新月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有一点好奇的吧,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可能等我真正见识过之后,也就不好奇了。”她有些腼腆地一笑。
听着仪琳细声细气地说着这个几乎都不算愿望的愿望,看着她有些小小兴奋却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样子,叶新月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可以满胡同的撒丫子到处跑,可以为了追个麦芽糖货郎在街上追上大半条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我其实也想出去看一看的。”叶新月小声地嘀咕着。原来的家里,有电脑,有电视,有手机,有psp,还有漫画书,并且开网店还经常跟各色人在网上打交道,怎么着都不会觉得无聊。到了古代,她就忽然无比怀念自己原来的宅女生活了。
仪琳忽然抓紧叶新月的手,有些恳求地道:“新月施主,你一直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能不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她从来不曾向别人提出过什么要求,此时不由有些涨红了脸。
叶新月有些为难,她不是不想跟仪琳讲,她肚子里也有不少关于古代生活习惯、民俗民风的知识,甚至她还会能背不少游记散文。但问题是,这个文商国算是哪国哪代的古代啊?要是她说的这个文商国都没有,那仪琳哪天出去了,见到俗世跟自她口中的听到的不一样,岂不是要失望死?她不想对仪琳胡说一通,但是见到仪琳单纯的眼神,“我不知道”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正在叶新月陷入两难的选择时,倒是仪琳很快地为她找来了理由:“我真是糊涂。新月施主失去记忆,又怎么会记得这些呢?”她尴尬地站了起来,似乎因为感觉自己是强人所难,而显得手足无措。
叶新月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安抚萝莉情绪的重任也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重新拉过仪琳地手,轻轻地拍了拍,等吃完“嫩豆腐”了,这才说道:“你也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她想起自己刚才头部的那阵钝痛,不由皱了皱眉,她向来是很怕疼的,“等我完全好了,我出去看看这世界,说不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等我回静心庵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仪琳睁大眼睛:“你会回来吗?”
叶新月道:“那当然了,你不相信我吗?”
仪琳急忙点点头:“我相信,我相信的。”可是一想到叶新月问的是“你不相信我吗”,那自己点头岂不是在表示她不相信吗?于是她又立刻摇头,可是想想摇头也不大对劲……
叶新月看着仪琳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
正文 第十二章 睡眠可怜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惜早起的叶新月却万分无奈——在家当宅女的时候,她哪会起这么早,晚睡晚起,才能既保证睡眠时间,又保证睡眠质量啊!叶新月一直奉行的原则是,我可以晚睡,但是必须要睡饱。
可是,到了古代,尤其是到了这个静心庵,除去昏迷不醒的时间,她一天懒觉都没有睡过,不是她不想,是想而不能啊!!!!
因为静心庵上下一致很虔诚,很早就起来做早课。注意,这个很早可不是说六七点,要真的是这个时间,那也就算了,叶新月还能忍受。但是根据她换算出来的时间,从她们起床的时间算起,那会儿应该才凌晨三点半——那根本就还是晚上好不?
然而,叶新月也明白自己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总不能要求太过分吧,让一干佛门弟子抛弃佛祖,陪她睡大头觉。
其实放到她原来的生活,凌晨三点半完全是她入睡的时间,现在忽然变成她起床的时间,这落差也忒大了,这整个一乾坤大颠倒……
而且,自从“落户”在兰蔻的躯体里后,不知道是因为兰蔻本身是个浅眠的人,还是因为她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兰蔻头部受伤,所以生物钟严重缩短了本该睡觉的时间。换上叶新月原来那身体,这么早醒了,她翻个身就继续睡她的回笼觉了。但是现在她就死活都睡不着了,数绵羊那叫一个精神,她感觉要是她数的那个数目的绵羊真的都变成实体,那她在文商国绝对是第一牧羊场的主人了。
于是,在又一次月亮还高挂的时候醒来,叶新月叹了一口气,决定明天暂时放下跟段莫离的恩怨,去跟他要点有助睡眠的药来。不然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成为这文商国因为严重缺少睡眠而精神分裂的第一人。
虽然静心庵的人都很和善,但是,叶新月还是决定,等她伤养得差不多好了。并且想到谋生之道了,就早点离开这里。宁可真的发达了,再回来看看这些善良的尼姑,调戏调戏仪琳,顺便改善改善这静心庵的环境。
不然,在这里光是睡觉这个问题就让她实在很受罪了。
估计古代的人都没啥娱乐活动,尤其是夜生活几乎匮乏到为零。虽然说,看到教科书上说,古代一方面没有保护措施,一方面又都有开枝散叶的想法,并且国家的政策也鼓励百姓多生养,但是叶新月严重怀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大家晚上都没事做,于是就找点事情“做”,于是一来二去,孩子就多了。
静心庵是佛门净地,所有的人都是做完晚课了,没事就早些歇息了,而那会儿叶新月脑子里正亢奋呢,哪来的睡意,好不容易睡着了,没一会儿又给弄醒了,简直苦不堪言。
所以,当她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在众尼姑做早课的大殿前“飘”过时,众人皆会感觉到一阵怨念之气,只唯恐自己是不是佛心不坚,产生了什么心障。
听说胖的人睡眠都很好的,叶新月无比郁闷地看着镜子,自己在现代的身体虽然也不壮,起码看起来也不像兰蔻这么清瘦。
叶新月凑近镜子,自怨自艾地看着她清晰无比的熊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