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逆天 完结+番外~第26部分阅读
只手逆天 完结+番外~ 作者:肉肉屋
沉沉的,好像要飘雪的样子——然后露出一抹温吞吞的笑容来。
没错,这一省之地是给安王府的,可谁能够保证,等这位大殿下登基之后,还是否会兑现诺言?那可是整个国家中足足七分之一的地盘啊!就这样放手给了别人,她会甘心?如今是不得不为,可她登基之后呢?
不好说,相当的不好说。
其实,在安王府越来越强盛的时候,冯若云已经意识到不对了——这样下去,皇家迟早会压不住安王府的!她们不会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臣子的忠心上!
相应的,冯若云也绝不会拿整个安王府去赌上位者的信任——如今的陛下,不是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么?娘和她可是军队里杀出来的生死交情,可她又是如何做的呢?想到妹妹,想到阿芷,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小小生命……冯若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芒:既然已经选择了,她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她不想把自己一家人的命运交托到外人手里!那么,就只有自己奋起抗争了!
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冯若云步子未停,依然在快速行走——如今阿芷怀着身孕,她还得回去给未来的女儿好好的念上一个时辰的书呢!
当然,如今的安王府里,念书的准娘亲可不止冯若云一个,冯若英也步了姐姐的后尘,见天儿的捧着书本在郑默言面前摇头晃脑的念。
郑默言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妻主,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若英姐,你、你怎的天天给我念这些?布价多少、成衣多少,然后利润又是多少;粮米多少、丰年若何、灾年又如何……听的人困死了!”
冯若英傻乎乎的笑:“没事,困了你就睡吧!我给咱女儿念呢……”
郑默言闻言,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自从他怀了孕后,他的若英姐啊,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整日里紧张兮兮的也不晓得她到底在紧张些什么!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哪怕他走一步路、喝一口汤她都要过问——她不是在忙着整个安王府的产业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空余时间来管他?
郑默言第一次觉得,若英姐真的很强悍……
还有,大姐给
107、思虑
大姐夫念书,念的均是圣贤之言,那是期望孩儿出生之后有书香翰墨之气随身;可她呢?整日里给自己念叨着商贾之事!
想到这里,郑默言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自家妻主一眼:“若英姐,难道你就想着,咱们的女儿将来商贾传家?”
冯若英放下了手里的账册,黑亮的眼眸中有了一丝慎重:“商贾传家?那是不可能的;好歹咱们安王府也是堂堂的王爵,我只是,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别被权力迷花了眼……”
很难得的看到冯若英这般认真的模样,郑默言竟是有些陌生,他微微楞了下:“若英姐?”
下一个瞬间冯若英又转回了方才傻乎乎的笑容:“再说了,我的女儿呢,能给我这个当娘的丢了面子?你是不晓得,前几日姐姐看了账册,把她吓了一跳,连夸我是个天才呢!”
她的神态转化的太快,郑默言险些以为自己太累出现错觉了——看着冯若英带着熟悉的傻笑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显摆,就像个被大人夸奖了的孩子,郑默言只觉得自己的心柔柔软软的,就连耳边枯燥的生意经也似乎成了催眠曲……
看着郑默言带着恬然的微笑静静睡去,冯若英把手里的账册念完,然后轻轻探手抚摸着夫郎还未显怀的小腹,声音轻轻的在寂静的房间内飘散:“女儿啊……和娘一起,做自在富贵的一世闲王,好不好?”
冯若英愣呵呵的看着郑默言,好半天才揉着额头笑了笑,认真的开始翻阅手里的账册。
也算是,防范于未然吧!
冯若英并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她更加清楚,权势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今她和姐姐关系极密切,一是姐姐对她始终关爱有加;二则是她重生而回,无比珍惜这一切。
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不想变——无论姐姐将来是成为安王、还是成为女帝,在冯若英看来,都是一样的,姐姐还是她的姐姐。
可是,对下一代来说呢?真的还一样吗?
想到当今三位皇女斗的你死我活,冯若英就忍不住想要苦笑——她不愿去想,如果姐姐成功了,争斗的便成了她冯家的后人……
反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
带着几分这样鸵鸟一般的心态,冯若英把心思全用在手里的账册上——如今,还是先帮姐姐坐上那个位子吧!要不然,安王府能否继续延续还很成问题呢!那么久远之后的事情,现在就操心,为时过早了!
于是,平稳的呼吸声伴随着轻微的翻书声,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洒落下一室的宁谧……
“怎么样?他怎么说?”三皇女俊逸的容颜上带着隐隐的焦灼,压低了声音询问着吕子怡。
“他还能说什么?从锦衣玉食到如今的囚居城郊,他还
107、思虑
能想什么?”吕子怡带着丝丝鄙夷极不屑的开口,“自然是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应了——殿下,那安王府的二公子,摊上这么一个爹,着实是不幸的很。”
想到昔日曾见的小小少年这么些年一直被这个所谓的亲爹给压迫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三皇女的眼神略有晦暗:“子怡,等接了清涟来,菡萏侍君就重病了,对不对?”
吕子怡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菡萏侍君一直病重的很呢。”
三皇女点了点头,微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问:“秦文浩如今有何动作?”
“她?”吕子怡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她一直都和以前一样的吧?”
三皇女带着几分嘲讽轻笑:“一样?呵,呵呵,能一样么?子怡,你定是还不晓得,秦家旁支的一位公子,已然进了大殿下府吧?”
吕子怡脸色一变:“什么?!”
“安王府如今是支持定了大殿下啊……”三皇女悠悠一叹,“一省之地,呵呵,我那大姐,可真真的送了一份儿大礼啊……”
吕子怡这次是真的骇然失色了:“殿下,这……这可怎么好?!咱们的计划,还有用没有?!”
“自然……是有用的。”三皇女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神情笃定,“安王冯启礼这个人,我知道,她和我母皇最大的一点不同,便是她太过重情了。如今,我母皇这般算计她,她也不过是生了几天气,不听母皇的吩咐支持我却转而支持大姐罢了。”
看着自己心腹手下一脸狐疑、欲言又止的模样,三皇女笑了:“子怡,我知道,你是怀疑清涟分量不够,对不对?毕竟那冯家大公子进了二皇女府,可她们还是支持我大姐。”
吕子怡垂头,默认——虽然不管是冯启礼还是冯若云,都重情重义的很,可那毕竟是一省之地啊!扪心自问,吕子怡认为,为了一个庶出的儿子,自己是绝不会放弃那即将到手的封赏——那可是实打实的封地啊!安王府自此之后,可就是国中之国了!
“清涟和那冯家大公子是不一样的。”三皇女略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儿异样,“冯家大公子私相授受在前,逃婚私奔在后,他是狠狠的打了安王府的脸面啊!可清涟不一样,他只不过是探望生病的生父时被人掳走、又被我救了而已……”
而且,冯若英很明显的相当重视这个弟弟——三皇女这样思虑着,却没有开口,安王或许会不在意这个刚刚成为嫡子的儿子,可冯若英这个迷途知返的女儿,她却是绝不会忽视的!如果冯若英支持自己,那冯启礼和冯若云便是不支持自己,也不会去支持大姐了吧?更何况,那冯若英也并非一无是处……
“是,殿下英明。”吕子怡虽然还是很不以为然,但她也知道,作
107、思虑
为属下,她提出自己的意见就足够了,至于是否采纳,那是上位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她这个做人属下的,着实不应该指手画脚。
更何况,反正如今情形已经是这样了,不做必败无疑,做了说不定还有一点机会,该怎么选,就连她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这一省之地,也不独独是大姐能许的出去的……”
就当吕子怡正打算告退时,却忽然听到三殿下天外飞来这么一句。
“殿下?!”吕子怡激灵一下,连忙追问道。
“我愿立清涟为凤君,也同样愿许一省之地给安王府,子怡,你说……她们会不会转而支持我?”三殿下站在窗前,背手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说一声:以后的更新要放到晚上去了……
因为白天要上班,木有时间偷空码字,中午赶不出来,大概在晚上6到8点更新……嗯,日更依然是不会断的!握爪保证!
ps:我开新文了……还是女尊,不过大纲剧情什么的……咳,某人心虚的飘走……
下面是链接,大家帮忙收藏一下呗……谢谢大家啦,╭(╯3╰)╮
108
108、守护
“什么?菡萏病重,要清涟去探望?”冯若英眉头微微皱着,有些烦闷,“虽然说他被遣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可也没短了他吃没短了他穿,怎么一下子就重病了?”
如今府里的一摊子事都堆在冯若英头上,夫郎又怀了身孕,她哪里有心情去理会菡萏这个一向就被她厌弃的人物?
所以,她挥了挥手:“请人去给他治治,药材银钱都别短了他的就行了——对了,这事儿就别告诉我娘了,除非他真的不行了!”
如今娘亲和大姐的心思怕不是都在朝堂上,冯若英也不想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比如菡萏——坏了她们的心情,便随意吩咐下去了。
“可是,二小姐,要不要让公子去探望?菡萏侍君说他想儿子……”
“想清涟?”冯若英嗤笑一声,“他说他想清涟?你会信?”
菡萏那个一心只有钱财富贵的男人还会念着清涟?开什么玩笑?八成是装病想要让清涟去,然后求清涟让他回来吧?
冯若英冷哼了一声,又说:“如今清涟是爹爹的儿子,和菡萏没关系了,这事儿他要是不知道,就别告诉他了。”
“是。”
“还有,”冯若英想了想,又说,“派个医生去看看他,如果是装的,便把他再送远一点,若娘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清涟心软,虽然菡萏一直对他不好,但若是菡萏真开口求了,清涟却也不好不理会他,冯若英也不希望清涟顶上一个不孝的名头——菡萏毕竟是他的生父……
真是的!早知道清涟一出生就该抱给爹爹养才是——冯若英有些郁闷的哼了一声。
不过……
冯若英挠了挠头,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总觉得有些事没想到,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正准备仔细想想看,可冯忠管家已经又带了一揽子的事过来——虽然冯忠在安王府里也能算得上半个主子,可还是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冯若英来做的——冯若英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自己并没有忘记什么,便抛开不提,继续勤奋的理事加赚钱……
“哟,又来看望你弟弟?”看着郑默笠步履匆匆的走进安王府,孙琳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声,“我说小铁面啊,你这段日子,可是相当的悠闲啊!”
“悠闲?”郑默笠瞪了孙琳一眼——哼!她可是全力的在配合冯若云的行动,能悠闲到哪儿去?也就孙琳这个整天没个正形的家伙才会这样胡说八道!
郑默笠的冷眼自然是被孙琳无视了——她这些日子军队、安王府两头跑,忙的连自己家都没时间回,好容易撞到郑默笠,还不赶紧调侃调侃?
这样想着,孙琳绽开相当灿烂的笑容。
“我没时间跟你斗嘴。”一看到孙琳的表情,郑默笠就很头疼的开口,“我找若云是有正事的。”
108、守护
“正事?”孙琳微愣——她是爱闹,却绝不会不看时间场合瞎胡闹,看到郑默笠一副很慎重的模样,便也就停止了想要挑衅的打算,“这个时候,迂夫子正当‘孝母’呢!”
孝母?!
郑默笠险些喷笑出声——人家冯若云那是在给未来的女儿启蒙好不好?怎么到了这丫头嘴里就折腾了个“孝母”的称呼出来?
摇了摇头正想继续往前走,郑默笠忽然想到今日得到了消息,她的脚步就顿住了,转头看着孙琳,渐渐的,她唇边就带出一个泛着几分诡异之色的微笑来。
“小铁面?”孙琳看着郑默笠的笑容,没来由的有些后背发凉……
“孙琳。”转回身,郑默笠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笑吟吟的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三皇女有意向安王府提亲。”
“三皇女?她不是订了秦相国的公子么?”孙琳一愣,“还向安王府提什么……”
说到这里,孙琳脸色一变,顿时就难看起来——向安王府提亲?!提什么亲?!!如今安王府的公子,那可只有她的未婚夫冯清涟一位!!!
“凤君之位,外加一省之地,这就是三皇女拉拢安王府的筹码。”郑默笠的声音更低了,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孙琳变脸,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孙琳那么爱开别人玩笑:这看着人在面前脸色大变,着实是一件不错的消遣?
“哼,她做梦!”孙琳脸色青黑的冷哼——她当然生气了,冯清涟可是她未来的夫郎,怎么就又被三皇女给惦记上了?!
“这种事,冯姨和若云都不会答应的,你也别气了,你不是说过么,平白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生气,那是跟自己过不去。”郑默笠没什么真心的安慰她——无论是冯启礼还是冯若云,都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更何况,三皇女的为人品性也绝非良配,孙琳的婚事依然是铁板钉钉,也不需要她担心,但就此机会调侃一下孙琳,也很不错嘛!
“默笠姐您说的是。”孙琳忽然就展颜一笑,犹如丽日当空——明明很温和很开朗的笑容,可郑默笠却硬生生的从那里面看到了阴风飒飒……
看起来,三皇女是彻底的被孙琳惦记上了。
郑默笠看着孙琳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告辞离去,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她该去找冯若云了呢!
“什么?!她做梦呢?!”冯若英一声怒吼,桌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是她生气下一拳砸的——还没等冯若云开口呢,她就继续怒道,“她当清涟是什么了?货物吗?!买来送去的!什么东西!”
“小英子说的好!”孙琳在旁边鼓噪——自从得知消息之后,她就一直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冯若英发怒,她自然是高兴的:嗯,看这丫头这么为清涟考虑,其实她还真是个不
108、守护
错的姐姐……
冯若云抬手在自家小妹的胳膊上拍了拍:“生什么气?不值得。”
……于是,大姐您才是最毒的吧?
定定的看了看冯若云,冯若英忽然就觉得满心的怒火就那么散了——也只有她家大姐,才能这么无所谓的说,为了一个皇女、还是最有资格登位的皇女生气,是不值得的吧?
冯若云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也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咱们犯不着为了她大动肝火。”
“那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孙琳用那一年到头不离手的扇子轻轻敲了敲桌子,挑眉反问。
“自然是教训她一顿啊!”冯若云笑的云淡风轻,“孙琳,你暂时去二皇女手下当差吧,咱们既然说了要支持她,怎么的也得表态一下是不是?前些日子送了所谓的嫁妆过去,如今也该送人过去了。”
说到嫁妆,冯若云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妹——嗯,果然收获到哀怨的目光两枚,她还在心疼那些银子?
“然后?”孙琳继续挑着眉头——她可不认为,冯若云是真的让自己去二皇女手下效力呢。
“然后?自然是让那位二皇女确信,咱们是支持她的呀。”冯若云笑容不变,“如果她没有信心,一些事情,就不好做了……”
孙琳歪了歪头:“除了给她信心,还要我做什么?”
“你可以借二皇女的名号去打击三皇女,我不介意。”冯若云瞪了孙琳一眼,“不过不许过分!”
于是孙琳带着满意的笑容点头——未过门的夫郎都被人惦记了,她再不发火,当她真是病猫啊?!
“啊!”冯若英忽然一拍桌子,大叫一声。
正端起茶想喝的冯若云被她吓了一跳:“若英,你咋呼什么呢?吓我一跳!”
“我想起来了!”冯若英继续天外飞来这么一句。
她就说她一直忘记了什么!
韩涯提醒过她的,说三皇女可能以菡萏为突破口——这事儿她本来想跟大姐说说,多加防范,结果韩涯刚走没多会儿,默言就过来告诉她,他怀孕了!
两辈子加一起,盼孩子盼的眼睛都绿了的冯若英,当下除了“夫郎有孕她就要当娘了”这个大事情之外,就什么事儿都不记得了!
她就说嘛,不缺吃不缺穿的照料着,菡萏怎么会突如其来的重病缠身?还想念清涟?百分之百就三皇女找上了菡萏!这男人眼里除了钱财权势,别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的,能搭上三皇女,别说牺牲一个亲生儿子了,就是十个八个——如果他有的话——那也是绝不心疼的!
该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不过还好,想到自己吩咐过最好不要让这事儿惊动清涟,冯若英略松了口气——幸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想起什么来
108、守护
了?”看冯若英大叫一声之后又呆坐沉思,孙琳毫不客气的一扇子拍到冯若英脑门上。
揉了揉脑门,瞪了孙琳一眼,冯若英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她们。
冯若云放下茶盏,冷笑一声:“哼!料不到我安王府里还养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来——若英,你别管了,我去告诉娘亲一声,这个菡萏,不能留了!”
孙琳的扇子再度敲上了冯若英的脑门:“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忘了?真是该打!”
“什么?公子出去了?就在刚才?”等冯若英叫来冯忠想要让她保护好清涟时,却不料得知这样一个消息,当下,冯若英的脸就沉下来了,“不是说不要让清涟知道菡萏的消息吗?”
冯忠微楞,然后回道:“这事情的确是没有告诉公子啊。”
这下轮到冯若英不解了:“那清涟这时候出府做什么?”
“是郑家的仆妇带了帖子过来请人的。”冯忠也郁闷——冯清涟在郑府住过些日子,李氏也很喜欢他,偶尔也会接人出门,却不料正赶在这时候,她这顿训斥算是白挨了。
郑家?李氏?
冯若英和孙琳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对劲——自从清涟开始掌家之后,李氏便没再接过人了,而且为了探望怀孕的儿子,他三不五时的过来,完全没有必要接人过去啊!
孙琳握了握手里的扇子,转身就走:“我出去找他——如果真是郑府邀请,我也会等他回来。”
冯若英点点头道:“那就拜托你了,琳姐。”
孙琳轻笑一声:“他是我的未婚夫啊,我不保护谁保护?”
冯若英眼睛一瞪——清涟也是她的弟弟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单位上没法子码字了,得等下班回家才有空码,所以更新的时间挪到晚上……
109
109、出事
“公子公子,好热闹啊!”玉奴掀起车帘,眼巴巴的看着热闹的大街。
冯清涟笑了笑,也没有阻止他略显鲁莽的行为——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府里,怕是把这个生性活泼的孩子给憋坏了吧?难得出来一次,便让他看个够吧。
——其实,清涟你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静静的靠坐在柔软的靠枕上,冯清涟有些懒散的闭上眼睛——真的是好累啊!
想起突兀的成了安王府的唯一嫡子,又忽然就突兀的接掌整个安王府内院事务,冯清涟下意识的就觉得,肩膀上好似重了许多。
可是,还是很高兴呢!
想到二姐温和中蕴含着鼓励的笑脸,冯清涟便觉得心头暖暖的。
人生的际遇,真的是一言难尽呢!
想起之前可称冷落的处境,再对比如今人人巴结的地位,冯清涟说不上来心里头是什么味道——喜悦自然是有的,可怅然失落,却也绝少不了。
二姐一直对他很好很好,要说府里还有谁是真心牵挂着他的,怕是也唯有二姐一人了,如今又是二姐求了爹娘给了他嫡出的身份……
只是——想起爹爹辗转托人带来的信笺,冯清涟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一封信,带着施恩的口气,说什么“就算是嫡子了,也不能忘了是从谁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忘恩负义、为求荣华富贵不认生父”……
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便是这样的人么?
冯清涟有的时候都很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对自己,难道除了利用,就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感情么?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便是该什么话都听他的?
想到大姐带着清淡的笑容隐晦的告诉自己的事情,冯清涟刚舒缓开来的柳眉又微微蹙起来了——虽然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情,可如今府里紧紧张张忙忙碌碌的,他便是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替他求情让他回来……
府里,不能乱。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二姐她们受累!
所以,爹爹……若要怪,便怪儿子不孝吧!
“公子,你看,是琳琅苑呢!”玉奴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让冯清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琳琅苑?
听到这个名字,冯清涟下意识的有些脸上发烧——他好似,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里吧?
不自觉的握住垂在腰间的玲珑平安扣,潋滟的碧色让冯清涟忘却了那些烦恼,心里有些甜、有些羞、有些怨,更多的却是眉梢眼角掩也掩不去的喜悦——她还真是讨厌呢!
想到这个,冯清涟的脸上便瞬间染上霞彩,犹如三月桃花一般的艳丽夺目,极美。
“不过好奇怪哦,公子!”玉奴依然凑在车窗边眼巴巴的瞅着外面的街道,大大咧咧的嘀咕,“上回去郑府那里走的不是这条
109、出事
路耶!”
玉奴不过是随口感慨了一声,可冯清涟却一下子坐了起来——对了!他们这是受邀去郑府的,怎么会忽然就走到了琳琅苑来?琳琅苑和郑府,分明是方向相反的地方啊!
“停车!”冯清涟当即扬声吩咐。
“公子?”玉奴不解的回头,“停车做什么?难道公子您要去琳琅苑?”
车声碌碌,依然不紧不慢的走在大街上。
“停车!停车!!”心底闪过不妙的预感,冯清涟伸手去拉车门——拉不动!!
“公子都说了要停车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聋子吗?!”玉奴眼看着冯清涟说了两遍,可这车还是一直不停的走,当下就恼了,声音也大了——真是的!公子如今都是安王府尊贵无双的嫡子了,这帮子刁奴还敢不听话?哼!他一定要去二小姐那里告状不可!
跟性子粗疏的玉奴不同,冯清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随着他开始掌理家务,他的话在安王府也能算得上说一不二了,一个小小的马夫,是定然不敢不听的……
伸手拉住了还待叫嚷的玉奴,冯清涟勉力定了定神,压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开口询问:“你……是谁?”
“呵呵,真是位很聪明的公子呢。”半晌后,压低了的声音传来,“菡萏侍君想要见您呢,冯二公子。”
冯清涟脸色一白:“我爹爹?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自然是没怎么样的,身为您的生父,我们怎么会对菡萏侍君不恭敬呢?……公子您随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么?啊,对了,公子,还请您约束一下您的小厮。”
“公子?”玉奴被冯清涟硬生生的按坐在车内,兀自疑惑不解,“公子,您同这帮子刁奴说什么?让二小姐教训她们一顿,她们自然就不敢不听话了!”
冯清涟看着还没弄清楚状况的玉奴,满心的害怕与无措:“玉奴……我、我们……”
一句话未曾出口,晶莹的泪便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躺下来——他们这是,被挟持了吧?还有爹爹,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
虽然菡萏对他不好,可那毕竟是他的生父,他没有办法不担心啊……
孙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在去郑府的路上,遇到了来探望郑默言的李氏。
很明显,接走清涟的人,绝非郑府上的。
急匆匆的跟李氏见了礼,孙琳一把就把郑默笠带到旁边:“默笠,帮我!”
“啊?”郑默笠疑惑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认识这么久了,她还真没看到过孙琳这幅模样,满眼都是焦灼担心,额头上竟隐隐有了汗迹!这可是隆冬啊!
“清涟出事了!”言简意赅的把事情一说,孙琳急切道,“如果没错,对清涟动手的人就是三皇女——混账!我饶不了她!”
郑默笠也紧张起来,
109、出事
她吩咐下人照顾好李氏,便和孙琳先行一步飞马而去。
郑府和安王府都是不事铺张、不爱奢华的,府内专用的马车并不比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们华丽到哪儿去,如今却给寻找清涟增添了好些麻烦——没有人注意到那辆从安王府门口出发的车……
孙琳默默的立了片刻,忽然恨恨的一摔手:“我去三皇女府!”
郑默笠一把拉住因为焦急而有些失了常态的孙琳:“你去了能找到人么?就算人是三皇女掳走的,她也不会犯傻到把人接到自己的府里吧?冷静点啊!”
“那难道就在这里白白的站着不成?!清涟、清涟他……”双目赤红,孙琳说不下去了——那个总是带着恬淡微笑的小小少年如今境况不明,让她怎么能冷静?!那是她的未婚夫,她应许了保护他一辈子的啊!
“如今清涟下落不明,咱们着急也没有法子,等去城外别庄上的人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吧。”冯若云自然是早就被拉了来,她静静的坐在客厅,一丝笑容也没有,“还有,三皇女那边,让若英去问吧,比你这样子莽莽撞撞冲过去好得多了。”
冯若英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她极为自责,也极是后悔——若不是她欣喜过头忘了韩涯的警告,怎么会一时疏忽让三皇女将人给掳了去?
“我这就派人去偷偷联系韩姐……不过她毕竟是在秦府,对三皇女府内的事情也说不太准。”不过冯若英晓得,此刻不是她自责后悔的时候,赶紧救出清涟才是正经。
“对了,若英,留意吕子怡。”冯若云忽然开口,“如果清涟真的落到三皇女手里,她定然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
冯若英点了点头:“姐,我会的。”
厅内四人正心焦如焚度日如年的时候,派去城外别庄的人终于回来了。
“大小姐!”一个青衣仆妇快步跑了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可见是着急赶路而来,“菡萏侍君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冯若云追问。
“具体时间不清楚,是送午膳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的!”青衣仆妇气喘吁吁的回答。
果然是菡萏那里出了问题!
冯若英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早该料理了他!”
对菡萏,冯若英是一向毫无好感的,前世这人在安王府败落的时候席卷了部分金银细软逃了去,本来今世看在清涟的份上,冯若英打算着,让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却不料,竟是因为他的缘故,清涟如今才会下落不明!
“生气没用。”冯若云淡淡的开口,“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清涟,不能让他出事。孙琳,你出城去,在别庄附近仔细找找,三皇女若是想让菡萏那贱/人劝说清涟,定会让他们碰面;默笠,你盯紧三皇女府,看看有没有
109、出事
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出;若英,你赶紧联系韩涯,清涟若真进了三皇女府,对秦家没什么好处,说不定她们会晓得清涟的消息,另外也别忘了吕子怡,三皇女通过她来联系你也不是没可能的。”
看着孙琳和郑默笠都依言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冯若英咬了咬嘴唇,转身也要走。
“若英,不是你的错。”冯若云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说。
“可是,姐,若是我没忘了韩姐的提醒,清涟也就不会……”
“总没有千日防贼的,若英,三皇女若真是盯上了清涟,自然会想尽办法,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冯若云看着又是生气又是自责的妹子,温言安慰。
“姐,我一定会救清涟回来的。”抬头看着冯若云,冯若英的声音虽然轻,却极坚定。
“我相信你。”眉眼微微舒展,冯若云露出一丝淡淡的、却自豪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咳!!!
先说一声儿,俺素亲妈,那个有惊无险……(__) 嘻嘻……
110
110、心冷
“娘,是女儿疏忽了。”冯若云带着一丝惭愧自责之色站在冯启礼面前,轻声开口。
“若云啊,我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执拗的认定了三殿下。”冯启礼摇头苦笑,她又何尝不是轻忽了?
冯清涟如今已然是嫡子,若要出行身边自然有护卫随侍,可如今却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让人给掳走了!
冯启礼明白,在整个帝京,能够把整件事情做的悄无声息的人只有一个——便是那位奄奄待毙的女帝陛下。
“大概……她不能容许大殿下应许给我们的条件吧。”冯若云轻声说道,“那可是一省之地呢,就等于生生分出去了个小国……娘您一直说陛下雄材大略,这个,大约是触及她的底线了?”
“谁说不是呢?”冯启礼有些凄凉的笑了笑——再怎么说,昔年她也曾是陛下忠心耿耿的生死姐妹,陛下还曾笑言要和她同享富贵、裂土封王……
果然,都只是戏言么?为了洪家江山稳固,便容不得她了吧?
冯启礼摇了摇头,将心里突然升起的一阵酸涩甩开去——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说陛下?当初她有何尝不是许下誓言,无论如何终生不叛,可如今为了女儿还有未出世的孙女儿,她也变了……
“娘?”冯若云低唤一声。
“没什么,只是在想,她到底会如何做。”冯启礼沉声道,“你们要尽快找到清涟。”
看着冯启礼略显萧瑟的神情再度恢复坚定,甚至还带了一丝狠辣,冯若云知道,家人一再被涉及,冯启礼终是抛下了心里最后一丝顾念。
她点了点头,又问:“娘,你呢?”
“我?”冯启礼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自然是让我们的陛下安心养病。”
三皇女静静的站在厅内,一身淡黄|色的锦袍贴合着她修长的身段,在午后的暖阳中显得俊逸潇洒;她如玉的面容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男子。
诚然,这男子极美,虽然岁数略有些大了,可那一股妩媚冶艳之态不仅分毫未减,反而还带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让人更想将之拥在怀里好生呵护——只是可惜了,那漂亮艳丽的眉眼间掩不去的瑟缩和贪婪、还有谄媚阿谀的做作甜笑,让人看了就心生不耐。
三皇女更是鄙夷万分——这样的男人,居然是清涟的生父?真是太没天理了!
想起那个姿容清丽犹如一泓清溪般的少年,三皇女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若非眉眼间隐约能看出三分相似,她怕是怎么也不信,这样的爹,居然会有那般好的一个儿子吧?
心内虽鄙夷,可三皇女还是温煦的笑着:“为着小王的一点心思,真是劳烦菡萏侍君了。”
“不劳烦不劳烦!”菡萏的笑容更显得甜腻了,他一叠声的开口,“殿下能看得
110、心冷
上清涟,那是他的福分!我这个当爹的高兴还来不及,怎当得劳烦二字?”
说到这里,菡萏顿了顿,带着几分忐忑又问:“不过,殿下说……说我那清涟孩儿,将来能够……当上凤君?”
看着菡萏满眼的贪欲,三皇女的眉头又皱紧了些,不过她还是耐心的笑着:“这是自然,小王对清涟公子一见倾心,特意求了母皇旨意,不日即将迎娶清涟。”
“那真是太好了!”菡萏看着三皇女手边上金灿灿的锦帛,满脸的笑意再也遏制不住——清涟要是当了凤君,那他作为生父,岂不是水涨船高?别说侧君了,说不定他还能当安王正君呢!他可是当朝凤君的爹爹!
越想越是得意,菡萏的笑容便也就越加灿烂起来。
“只是,小王和清涟公子相遇的晚了,清涟公子已经和孙家女定亲了……”说到这里,三皇女不用假装也是一肚子的闷气,“只要侍君您能够劝服清涟改口,这婚事便就定下了,到时候,小王和清涟定然诚心孝敬侍君。”
“这是自然、自然的。”菡萏笑的合不拢口,仿佛看到了日后宾客盈门恭维、就连安王和张氏,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前,“清涟那孩子打小儿就孝顺听话,我一说他准同意!殿下您就等着迎娶就是了!”
“殿下,冯公子已然请来了。”这时候,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犹如鬼魅一般,突兀的就出现在门前。
“哦?快请快请——小心些,莫惊吓了他!”想到清涟马上便要到来,饶是以三皇女的城府,也不由得喜悦起来——这么久没有见面,不晓得那个小人儿如今怎么样了……
清涟满心忐忑的出了马车——已经出城很久了,姐姐她们应该知道他出事了吧?
握紧依旧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玉奴,清涟定了定神,才对面前一身黑衣面容平板的没有一丝表情的女子开口:“我爹呢?”
“请公子随我来。”那女子的声音也是平平淡淡无一丝起伏的,不过她话一说完就转身向前走。
冯清涟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身处一个农家小院内。
虽然不晓得这些黑衣女子掳了自己来是要做什么,可从话语里清涟也能知道,菡萏也在她们手里,此刻看着黑衣女子当先走去,他虽然害怕万分,却依然跟了过去。
“清涟啊,我可怜的孩儿……为父的想死你了……”刚一入屋,清涟还没来得及看清都有什么人,便猛的被人抱住了,耳边的哭喊声极是熟悉,是菡萏。
虽然菡萏对清涟一向不好,可此刻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被人掳了来,清涟心内的忐忑在听到菡萏的哭喊声时,还是不自觉的消减了好些。
“爹爹?”清涟轻声询问。
“是我,是我,我可怜的孩儿啊……为父想你啊……
110、心冷
再见不到你,为父的也不要活了……你那狠心的娘啊,怎么就生生的把你从为父身边夺走了啊……你好歹也是为父身上的一块肉啊,怎的猛不丁儿就成了别人的儿子啊……”菡萏的哭声凄惨万分,仿佛痛断肝肠一般。
听着他的哭声,清涟心里也不由得痛楚起来——他微微咬着嘴唇,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痛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
菡萏此刻悲惨的哭声,究竟是因为失去了儿子还是因为失去儿子之后在安王府无可傍身?清涟不争,却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