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蔷薇·冷月风华.TXT第21部分阅读
战栗蔷薇·冷月风华.TXT 作者:yuwangwen
烈地旋转。
没有任何一个上位者,能忍受被如此轻忽地对待。哪怕对手是同样的强者。
结界于此刻消泯,一股邪恶的气息涌入,也成功制止了两人的追捕。
“……从云牙?”杀生丸眉头皱了皱,停住变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笨蛋。”妖狐冷哼一声,跟了上去。那气息传来的地方,分明就是日暮神社……还有犬夜叉血的味道。
在某个刹那,眼前显出末日般的残像,高楼建筑尽皆毁灭,断壁残垣,人迹全无。整个世界都变为一片灰白。
从云牙
一间普通的房子里,一对母子瑟缩在角落,母亲努力地将孩子护在怀里,闭着眼埋着头,身体禁不住地发抖。
他们面前不几步处,逆光站着个红衣的少年。他手臂上不知缠着什么诡异的东西,高举长剑对准母子俩,似乎就要砍下去,但又因为什么莫名的坚持,迟迟没有动手。
仔细些看去,他的脸上浮出淡紫色的斑纹,手背筋肉纠结,牙齿咯吱咯吱地响……在挣扎着遏制自己的行动。
而他手里的剑,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一点一点地,往下挪着。
“可恶……住手。”少年低咒,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吼。
“啪!”门外闯进蓝色僧衣的法师,还有黑色劲装的除妖少女。都是一脸的焦急和紧张。
“犬夜叉!”法师叫道,“住手!”
除妖少女拿起背着的飞来骨,随时准备出手。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掉他们!”
低沉的,仿佛来自冥界的呼唤……带着怂恿的。
少年双目血红,微微地颤抖着。他绷直了身体,不愿动作。
“不肯听我的话吗……杀掉他们!!!”那声音恼怒了,更多地催促着。
剑柄上底端,宝石状的晶体幽幽地闪烁血光。
“住嘴,可恶啊啊啊!”少年把能够控制的手抬起,狠狠地戳入被异物包裹的手臂,硬生生抓出殷红的液体来。
“弥勒,快带他们离开!”犬夜叉一声大喝。我就要……撑不住了。
尽管还不明白,弥勒至少看出了犬夜叉的身不由己,急忙把无辜受累的两母子转移。
犬夜叉跑到屋外,凶恶地说:“你们离我远点!”见到弥勒和珊瑚的迟疑,加大音量,“快点走啊!”
他终于没办法再抵抗,右臂举得高高,剑尖上,盘旋着黑色的邪气……“狱龙——破!”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云母,拜托你了!”弥勒和珊瑚自然察觉到不对之处,赶忙乘着他们的猫又伙伴,躲到了半天云里。
狱龙所过之处,满目苍痍,完完全全的破坏……不留任何余地的。
那力量,比起爆流破之类招数来,强大何止数倍!
“这是什么样厉害的能量啊……”弥勒骑在云母身上往下看,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此时也忍不住咋舌。
犬夜叉捂住胳膊,趁着还能行动,踉踉跄跄地跑开了……如果做不到不伤害伙伴,果然还是走得远远的……比较好呢。
“弥勒!珊瑚!”水手服的少女骑着自行车,一边招手一边高声呼唤。
法师和除妖师少女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看着遍地的废墟,水手服少女眼神也黯淡下来:“这些……都是犬夜叉做的么?”
“嗯。”弥勒点点头,“戈薇小姐,我们现在需要快点找到犬夜叉,阻止他被那把剑继续控制了,作出不该做的事情。”
“是的。”珊瑚也说,“我们不能丢下犬夜叉一个人。”
“我知道了。”戈薇把自行车放到一边,预备爬上云母的背……那样速度会快很多。
“喂。”随着一阵轻风,白衣的妖狐倏然落在众人面前。
“藏马君?”戈薇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在现代的么。她看了看妖狐周围,空无一人,又问,“杀生丸怎么不在?”
“我们嗅到了从云牙的气息。”妖狐淡淡说着,“……至于殿下,有他的事情要做。”
戈薇一行还没说话,已经想响起了满含惊诧的与欣喜的苍老声音。
“啊,藏马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妖狐侧头一看,却见戈薇颈子后面钻出一个半幽灵状态的白胡子老头。略想了想,说,“从云牙的鞘灵?”他皱一皱眉,“你应该在看守从云牙。”
“这样说是没错,可是以我的能力只能封印从云牙七百年……”鞘灵期期艾艾地解释,“从陛下过世算起,再加上战国到现世的五百年,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这时候,跳蚤冥加从戈薇头发里钻出来,一上一下跳着叫道:“如果当初藏马大人没有失踪的话,把从云牙交给藏马大人保管就好了……”那时犬夜叉少爷才是个婴儿,杀生丸殿下又那么冷酷……
“说这些都没用。”妖狐摆摆手,扫一眼地面的破败景象,然后看向戈薇他们,“所以,现在那个笨蛋弟子是被从云牙控制,到处胡闹去了?”
“可以这样说,但是犬夜叉不是故意的……”戈薇急急说着。总觉得,藏马君生气了的话,犬夜叉绝对不会好过……
“是吗。”妖狐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居然被那种东西控制了……还真是让人恼火呢。”
“嘛嘛,藏马君消消气,我们还是先找到犬夜叉再说吧!”弥勒干笑着打圆场。
“走吧。”妖狐睨他一眼,一晃身便电射而去。
杀生丸默默走在山间,身后跟着赤脚的小女孩,双头妖兽阿哞,以及小妖邪见。
一路上,到处都是恶鬼的尸体……堆着腥臭的血壳子,空气里布满了不祥的味道。
断崖边,红衣银发的少年安静地立着,臂膊上死死缠着一圈圈触手,直掐进肉里。他面向远方,背影透出一抹寂寥。
“犬夜叉,果然是你……”冷冽的男声自他身后响起。
犬夜叉回头,正见到自己的异母兄长,腰里挂着寒光袭人的利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又来抢剑吗?”犬夜叉把从云牙竖在面前,带着几分无奈的,“我倒是很想甩给你,不过,恐怕这次要让你自己拿了。”
“我一开始就这样打算。”杀生丸抽出斗鬼神,冷冷地讽刺,“你不配拥有父亲的剑……”倾身飘过去,“更没有资格继承父亲的血统!”重重劈下!
犬夜叉早就做好战斗准备,在杀生丸袭来的刹那,已经抵住了他的斗鬼神,与之僵持。“谁管这样的事情啊!”他大吼。
蓝光黑芒织成一片密网,附在从云牙上的邪灵……在两剑相触之时,说话了。
“杀生丸……你想得到我吗?”得意的腔调,“只要砍下犬夜叉的手臂,我就会成为你的剑!”
“你们的剑挨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所做过的事情……我就全部了如指掌。”更为嚣张的言语,“比如杀生丸断臂……还有……”
“闭嘴!”
“少罗嗦!”
这一次,两人的喝斥倒很齐整,算是这对兄弟难得的默契了……吧。
杀生丸俯身挥剑,开合之间把犬夜叉逼退好远。
崖边两人身影交错,激烈对撞,当事人不觉得什么,旁观者却是紧张万分。
玲和邪见,更是随着杀生丸的动作而不时反应着。
犬夜叉到底还是落在了下风。
“犬夜叉……你的力量比不上杀生丸……除非借助我的。”邪灵引诱着。
“滚开!”犬夜叉并不理会,怒叱一声,继续他的战斗。
邪灵嘿嘿冷笑,下一刻,犬夜叉再一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犬夜叉的身体泛起浓浓的红光,犬牙突出,脸上的妖纹……也几乎化为实质。
杀生丸对抗操纵犬夜叉身体的邪灵,比之前艰难了不只一点半点……在某些时段,居然……被压制住了。
金光暴起,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只知道是进行了无比险恶的对战。
光芒散去后,杀生丸掌心被灼出大块红斑,斗鬼神躺在他面前的地上,伤痕累累。
犬夜叉似乎完全不能自主,竟往躲在石后观战的小女孩——玲……的头上砍来。
“祭品……我要祭品!”邪灵咆哮着。
杀生丸隔得不近,眼看是追不上了……
“犬夜叉,坐下!!!”少女声音很清脆,有着掩不住的焦虑。
接着,那抹纤细的影子直直向红衣少年扑过去……紧紧地揽住了他的腰。
犬夜叉脖子上的言灵珠发出了明亮的白光,邪灵满是不甘地吼道:“这……是什么?臭丫头!”
戈薇不管不顾,只是用力地,把自己喜欢着的少年抱着,一边带着哭音喊道:“犬夜叉……坐下!”不断地重复。
无论怎么懊恼,原本禁锢了犬夜叉的触手还是离开了他的身体,簌簌地钻了出来,收回从云牙内。而从云牙,也被跑向了空中……或者说,它自我放逐了,逃掉了。
以剧烈的爆炸作为告别。
杀生丸抬头看着从云牙飞走的方向,默然不语。
赶来的弥勒珊瑚,忙着救治受伤的伙伴,骑着怪牛的老者,也不动作,只束手发了句感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把它驱除了……”
白衣的妖狐瞥一下满是伤痕的犬夜叉,又将视线落在那尊贵男子身上……一言不发。
“走了。”杀生丸平淡说着,转身离开。没有停顿,妖狐纵身跃上贵公子的肩头,与他一同去了。
“杀生丸,我要亲手毁灭从云牙,你不要多管闲事!”犬夜叉支起身子,大声宣告。
“你以为你能做到么。”杀生丸语气轻蔑,“你应该感谢那个女人。”
没有回头。
刹那猛丸
天上挂着一轮凄清的满月,冷光幽幽地洒下来,映得四处一片惨白。
旷野里孤零零的立着好些坟茔,草木枯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了。
各种毒虫蜿蜒爬行,还有横七竖八插着的树枝,顶端分叉朝天,张牙舞爪的。
从天而降的长剑,斜斜地刺进地面。剑柄镶着光华流转的红色晶体,在夜色的笼罩下,散发着诡秘的色彩。
不知何处传来的,充满了引诱的男声,阴森森的,在坟地上空不停地回荡。
“醒来吧……刹那猛丸!”
“我叫做从云牙……”
“憎恨那个抛弃你的女人吗……”
“我从云牙,要拯救你彷徨游移的灵魂。”
“向杀了你那家伙的儿子……犬夜叉和杀生丸报仇吧!”
“和我一起复仇……将你心中一直以来的怨愤……做个了断!”
“我恨……”随着一声嘶哑的低喃,五根指骨“突”地穿透土层。
然后,披着战甲的骷髅,一寸一寸地,从坟墓中爬了出来,眼眶深处鬼火辚辚。
他捡起地上刻着妖纹的手臂,按上肩膀,拔出从云牙。
在他握住妖刀的刹那,一层层皮肉覆盖了他的身子,待到再度睁眼时,昂然站立着的,已经变成披着黑发的英俊青年。额上透出锋利独角,神情冷漠,杀气凌人。
追寻着从云牙气息的犬夜叉,终于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他静静地看着那堆被扒开了的坟墓,那里散落着陈旧的头盔……红色的,早就脱落了颜色,斑斑驳驳的。
“从云牙……到这里做了什么?”犬夜叉低着头,心中颇为不解。
“刹那猛丸……从云牙居然选择了那个没用的杂碎。”身后传来杀生丸冷冽的声线,带着不屑的。
犬夜叉回头,正看见冷峻的贵公子,垂手立在那里,白衣映着绿竹,姿态娴静优雅。
“你认识他?!”犬夜叉的手,不自觉地握上了铁碎牙。“真是奇怪,这可是个人类的坟墓呢。你们……到底有什么纠葛!”
“我跟这种杂碎一点关系也没有。”杀生丸冷哼一声,“如果说有……也只是你。”讽刺地,“这样不明就里的被生出来,又这样不明就里地活到现在……”冷酷地“那么,就一样不明就里地死去吧!”
话音一落,杀生丸化作一道残影,挥剑斩来。剑气扫过时,林子像是被惊动了似的,竹叶纷飞……
犬夜叉举刀挡住,身子被大力所阻,不断后退。
几轮交锋,名为兄弟的这两人,不甘示弱彼此攻击,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
一触即分,杀生丸扬臂:“奥义——”冰蓝的巨龙奔腾而起,“苍龙破。”带着凛冽的寒意,势不可挡!
“就等着你这一招了!”犬夜叉嚣张地笑着,“爆流破!”金色的飓风,挟着绝强的力量,汹涌着卷过来。
能量与能量交融吞噬,震天的轰鸣与交错的扑杀,紫色的闪电天际纵横。
杀生丸的脸蕴在蓝光里,衣摆袖口红云滚滚,银色的长发被妖风吹起,在身后疯狂地舞动。
然后,蓝色压倒了金色,狠狠地,将其弹了回去。
风静了,地面被冲出巨大的沟壑,犬夜叉倒在边缘,遍体鳞伤。他挣扎着睁开眼,看着胸前横着的剑鞘:“又是你救了我啊……”
杀生丸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果然是鬼牙吗……看来这次又杀不成了。”
走了不远,杀生丸毛绒绒的长尾中,钻出个小巧的狐头。
它打了个呵欠,淡淡问着:“这样就行了么,殿下?”
“……嗯。”杀生丸点了点头,化作一道白光,破空而去。
犬夜叉孤独地走着,脸色平静。
突然,他咧嘴一笑,喃喃地说:“杀生丸……你真好啊,至少……你曾经见过父亲的样子……而我……”声音渐渐低下去,说来后来,几若不闻。
山寨里,曲曲折折的石阶盘旋而上,通向一个僻静宽敞的所在。
水手服的少女护着年纪更小的女孩子,有些紧张,却也是坚强地跟房间主人对峙着。
榻上坐着个扛着细剑的男人,一手托着下巴,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喂,犬夜叉和杀生丸,真的会因为这两个女人而过来吗?”
仔细看时,那男人的头顶,若隐若现地悬着团紫黑色的邪气,飘飘忽忽的形成个怨灵的影子。
“当然会,他们的事情,我全部了如指掌。”那团邪气笑得意得志满。
“是吗,那我就等着吧。”唇边勾起一抹恶意,男人说道,“我要用他们兄弟的血,来平息我刹那猛丸的愤怒!”
无数亡灵叫嚣着,争先恐后地扑过来。
犬夜叉一行拿出武器搏杀,却怎么也杀不完。
即使倒下了,却又会立刻站起来,继续战斗。
看着那些或者断胳膊断腿,或者歪脖子掉脑袋的“人”如此百折不挠地……犬夜叉他们很快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犬夜叉,这些都不是活人啊……”弥勒把法杖横在面前,皱紧了眉头。
“法师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珊瑚抡起飞来骨,“啪”地打碎了一颗脑袋,看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迟钝地重新冲过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知道啊!”犬夜叉大刀劈飞一个,嚷道,“可恶!”
“所以犬夜叉,你先去救戈薇小姐,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弥勒回首一笑,手指捏起封印风|岤的佛珠,“放心吧!”
犬夜叉顿了一下,也笑了:“啊,我知道了,拜托了。”说完几个起纵,红衣跳脱,已踏上石阶去了。
戈薇紧紧揽住玲,就在她们头上,从云牙被刹那猛丸拿在手里,正要砍下。
“你们这样的女人,全都该死!”他咆哮着,“所有爱上妖怪的女人,都要死!”那张称得上俊秀的容颜,在这一刻,因为嫉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犀利的蓝光划过,一柄同样锋利的利刃从下而上,荡开了从云牙,深深地插进墙壁里面。白衣的男人昂然立在大门口,眸光冰冷,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诶……是哥哥先到么……”刹那猛丸收回剑,面对着杀生丸。“你真的是妖怪吗,竟然会为了人类过来送死。”他一脚踹开戈薇,从云牙对准玲,就要刺下去——
赤红的长鞭穿过空气,把玲卷了起来,再轻柔放下。
不知什么时候,美艳的妖狐带着浑身的戾气,翩然立于杀生丸身侧。此时玲匆匆跑到妖狐身边,牢牢拽住他的衣角。
“藏马大人!杀生丸大人!”
“没事了。”妖狐摸摸她的头,眼波柔和些许。
“嗯,玲知道杀生丸大人和藏马大人一定会来救玲的,所以玲一点也没有害怕哦!”用力地点头,“杀生丸大人,这个是您掉的,还给您!”想起了什么,她把一直捧在怀里宝贝着的天生牙抱着递上去,笑容灿烂。
低头看着小女孩满是期待的神情,杀生丸默然接过天生牙。还是回到我手中了吗……
小女孩遂了心愿,高兴地挥手:“杀生丸大人加油!”
杀生丸俯冲过去,亮出爪子,与刹那猛丸激烈斗在一起。
灌注了妖力的指甲到底还是不能同从云牙的锋锐相比,刹那猛丸步步威逼,每一剑,都带着浓浓的怨恨。
杀生丸终于拔出了天生牙:“被控制了都不知道,还以为得到了力量。”他抬手挡住刹那猛丸的攻击,“愚蠢。”又一闪身,绕到他的背后,斩下。
“胡说八道!”刹那猛丸旋身躲开,反手持剑与之较力。
对战正胶着,红衣的少年匆匆赶来,扶起戈薇后,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杀生丸,我不是说过吗,老爸的刀,由我来毁灭!”犬夜叉闯到最前面,一边冲杀生丸嚷道。
“我也说过,你没有这个能力。”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反讽,揉身而上,又把犬夜叉拦到后边。
“没时间陪你们玩游戏了……”刹那猛丸看不惯这对兄弟的互动,他这样说着,把从云牙举过头顶。
黑色的浊气一圈圈缠在剑尖,如同一条条小蛇,灵活地游走。一股绝强的力量从剑身爆发,聚集在刹那猛丸身后,形成一个狰狞的龙头。
“狱龙——破!”他猖狂地笑着,仿佛与空中的邪灵合为一体。
犬夜叉曾经被邪灵附身过,自然明白狱龙破的厉害,急美出铁碎牙最强的奥义“爆流破”,试图阻止从云牙的威胁。
“放弃吧,你斗不过我的。”刹那猛丸看一眼滑出老远的犬夜叉,邪笑着。
“你在……开什么玩笑?”犬夜叉艰难地直起身,抡着妖刀再次劈来,重重地,压在从云牙上。
“都说了你做不到……”还没说完,更为耀眼的金光漾起,刹那猛丸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你……怎么可能?!”
犬夜叉扯起嘴角:“你忘了……我是半妖,所以我有一半是人类。”他把所有的妖力释放出来,“而人类的执念……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刹那猛丸……融化了。
在消失的瞬间,他好像回忆起什么,最后浮现的……是一个温暖而释然的笑容。
父亲
刹那猛丸死后瞬间,从云牙包裹着那条从他身上掉落的胳膊,喷吐出许多柔细的触手,迅速生成一个人形的无头生物。
那生物,或者直接称其为“从云牙”,挥舞着妖刀,叫嚣着释放出黑色的闪电。他狂妄地笑着,纵身从屋顶飞了出去。
从云牙,打开了冥界的大门。
黑压压的乌云滚滚而来,铺天盖地推攮着,把世界变成一片混沌。
天色一下子变得灰蒙蒙的,四周掀起的风凛冽如刀,刮得人皮肤生生的疼痛。
地面突然裂开了,向两边不断地扩大,密密麻麻全是朦胧的影子。拥挤的冥灵伸出手来,绝望而徒劳,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数双枯瘦惨白的手,无数声绝望的嘶鸣,就像到了地狱,让人不敢侧目。
山体崩塌,幽深的沟壑纵横,巨石滑落,震天撼地的,所有生存在大地上的生物再也站立不稳,或者被吞噬,或者抓住可怜的一些支撑物,取得暂时的平衡。
风越来越大了,空气的流动变得越发诡异,深渊中产生了强烈的吸力,无数生灵被活活抽出了灵魂,化作点点白光,投身于冥界。那些个疯狂的冥灵们,一边把生灵拖下去分食,一边仰面张口,吐出沉沉浊气,十分骇人。
犬夜叉扛着铁碎牙,站在高高的山崖上,脸色有些凝重,眼神也很坚定。
杀生丸立在另一边,白衣银发,提着斗鬼神,冷面冷眸。
从云牙站到对面山头,与这兄弟两人成“品”字对峙着。
山间窜出一株血红的植物,硬生生将妖狐托起来,与战斗中的男人们等高。
妖狐抱着玲,把她护在自己的妖气里面,似笑非笑,却看不出什么担心的样子。
“藏马大人,好可怕……”玲抬头,看着妖狐美艳的容颜,怯生生地说着。
“不用担心。”妖狐摸一下她的头,淡淡安抚。
“呐,杀生丸大人一定会赢的,对不对,藏马大人?”玲睁大眼睛确认道,流露出的情绪,是情不自禁的担心,也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妖狐微微勾唇:“啊,一定会赢。”
大妖怪、有大妖怪护着的人类,和拥有妖力的半妖,大概还能在这暴虐的腥风血雨中支撑一阵,而没有这些能力的人类,诸如弥勒珊瑚戈薇,或者如七宝邪见般弱小的小妖,就只能躲在鞘灵张开的结界中,静静等待这场浩劫的过去,或者,与世界一同覆灭。
小巧浑圆的结界焕发着||乳|白的光芒,在这一片阴霾的天气中,颤颤微微地点在石地上。似乎再多加一点风雨,就会全盘瓦解……
战斗到底是开始了,只不过,那对关系始终不怎么好的两兄弟……依然互相扯后腿中。
杀生丸的斗鬼神与犬夜叉的铁碎牙,无视对方的存在,交错着朝从云牙攻了过去。
杀生丸挥剑斩出一片冰蓝的寒光,打在从云牙锋刃之上,激起一片火花。光影闪烁,从云牙自己控制自己,自然得心应手,一时之间,即使是强如杀生丸,也被牢牢地压制住了。
不得不说,当年斗牙王雄霸妖界的三把妖刀之中,从云牙当属最强。
犬夜叉劈出金色的能量,龇牙咧嘴笑得很是嚣张:“风之伤——!”他大喊,强烈的光线映着他的眼,显出属于半妖的独特的顽强。
无论发生事情,只要活着,就能够一直战斗下去,并且,用尽所有力量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们。而这“想要保护”的心意,也正是他意志强大的源头。
执念啊,人类有,拥有人类血统的半妖有,但是……妖怪没有。
想要变得强大……那是生存的本能而已,妖怪血液中的凶蛮本能,刻入骨髓,却……并不是执念。
并不出人意料的,杀生丸和犬夜叉,总会抢先战斗,然后把对方赶到别处。这样轮番上阵,本可说是另类的配合……只可惜,太没有效率,反而抵不上单独攻击来得有用。
“杀生丸,你闪开,让我来!”犬夜叉纵身跳起,重重地落在杀生丸前面,刀尖对准从云牙,说话时毫不客气。
“哼。”杀生丸欺身上前,犬夜叉被撞到一边。
“混蛋!”犬夜叉当然不甘心,猛地冲了上来,想要把杀生丸扒开。
“嘿嘿嘿嘿,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争斗么。”邪灵冷笑,“犬大将还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高举从云牙,操纵漫天的黑色气流,肆意飞舞着,再狠狠地爆裂!
“不管你的事!”犬夜叉怒吼,铁碎牙也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杀生丸面色一沉,我行我素,手下招式更犀利了几分。
另一边,水手服的少女不顾同伴的劝阻,从结界里跑了出来。
她迎着风,在山壁上艰难地行走,终于走到那株血色植物之下。
“藏马君!”她看着一身冷戾的妖狐,双手握成筒,高声呼唤。
“戈薇小姐,什么事。”妖狐弹个响指,植物缓缓地弯腰,凑到少女面前。
戈薇一脸焦虑:“藏马君,麻烦你跟犬夜叉和杀生丸说一声,要想制服从云牙,就只有天生牙的‘苍龙破’和铁碎牙的‘爆流破’合起来才可以!”
“哦?”妖狐半眯金眸,“那么戈薇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刀刀斋亲口说的!”戈薇急忙解释,“现在他们打得太凶了,我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他们耳中!”
“是吗。”妖狐颔首,“好吧。”
“殿下,犬夜叉,戈薇小姐说,你们必须要合力才能彻底打败从云牙呦~”灌注了妖力的声音果然不同凡响,一直送到那对兄弟耳边才停止,还带着妖狐惯有的戏谑语气。
嘛,殿下,现在……你会怎么做呢?妖狐一只手掩住了玲的眼睛,弯弯嘴角,饶有兴致。
杀生丸罩了一脸寒霜,声音也像是冻结了冰川似的:“无稽之谈。”出手凌厉,杀气凛然。
犬夜叉脚下一个打滑,回头气冲冲叫道:“开什么玩笑啊老师!”突地就手忙脚乱起来。
“呵~随便吧。”妖狐也不多说,抬指点了点下巴,“我只不过传话而已。”
从云牙看准了机会,一个狱龙破,对着犬夜叉就砍过去。黑色的巨龙,狰狞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架势。
而犬夜叉,根本来不及防御。
“滚开!”冷酷的贵公子难得的厉喝。
犬夜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从何处卷来的长袖甩到一边去了。
肆虐的飓风与浩瀚的邪气汹涌着,奔腾着,于是天地间仿佛都被浓雾充斥着,阻挡了众人的视线。
终于能看清东西时,犬夜叉愣愣盯着前方半跪在地的雪白人影,半天动弹不得。“为什么……”他呐呐地。
杀生丸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他的前方,斗鬼神深深刺入地面,硬是被这股可怕的力量冲击着,往后倒退了数米,才堪堪抵住了它。
半空的妖狐眸光一敛,一抹暗芒倏然划过。
摇摇欲坠的圆形结界中,时刻关注着战斗的弥勒一行人由看到犬夜叉差点挂掉的惊恐转为面面相觑。
“珊瑚……”弥勒戳一下身旁除妖师的少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刚才……是杀生丸救了犬夜叉吗?”本来还以为这次怎么样也来不及了的说。
“啊……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珊瑚眨了眨眼睛,处于石化状态。
犬夜叉眼神很复杂,却没有问些什么,只是沉默地再次攻击而已。
“切,反正就算问了,他只是会说‘不能让你这个半妖死在别人手上’……这样让人讨厌的话罢了。”犬夜叉心中腹诽,左一个“风之伤”右一个“爆流破”,能量掀起地皮,轰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杀生丸站起来,沉着脸继续打……
也许是被从云牙刚才的偷袭刺激到了,又或许是被看不上自己的自家兄长……救了一命的缘故,犬夜叉似乎爆发了潜力,开始了不要命的打法……彻底放弃防御。
从云牙显然没有把犬夜叉放在眼里,抬手又是一个“狱龙破”,跟犬夜叉的“爆流破”凶猛地对撞,金色的洪流夹杂着蓝紫色的闪电,嗞嗞电光闪烁着,纠缠着……一齐冲了过去。
众人惊异地看向白衣的贵公子,他右臂高举天生牙,还没有放下……
杀生丸他……竟然配合了犬夜叉?
刀刀斋说的没错,在天生牙与铁碎牙抛弃前嫌合击的刹那,从云牙便被淹没在滔滔巨浪之中,融化了虚拟的身躯,变回了长剑的原形……坠入冥界。
接着,大地一点一点合拢,天气也渐渐往正常状态恢复着……在仅剩下不多缝隙的时候,明亮的光冒了起来,似乎还能听见……梵音奏响的美妙声音。
光芒里,缓缓升起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他银色的长发高高竖在脑后,面容英俊而威严,一身锃亮的铠甲,散发着绝强的气势!
“……陛下?”远远地,妖狐见到着男人的身姿,不禁脱口轻唤。
“父亲?”杀生丸皱了皱眉,站在威严男子面前仰望着,却没露出什么表情。
犬夜叉自是听到了,他怔然看着对方:“你就是老爸?”
“啊,犬夜叉。”犬大将凝视自己的小儿子,用带着慈爱的目光,“你长大了……”这样叹息着。又望向植株上美艳的妖狐,招了招手,“藏马。”
妖狐把玲放下来,几个起纵,落在犬大将前方,淡笑道:“陛下,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呢。”
“好久不见。”斗牙王说,“你把犬夜叉教得很好,多谢了。”
“没什么,犬夜叉很努力。”妖狐摆了摆手。
“看样子你们相处得不错。“犬大将朗笑道,“那么,杀生也继续拜托你了。”
妖狐瞥一眼面无表情的贵公子,浅笑:“殿下吗……”
没有多说什么,犬大将给自己的儿子们最后留下了一个鼓励的笑容:“杀生丸,犬夜叉,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最后一个音消失,冥界的大门……也彻底关上了。
这时候,刀刀斋他们也终于赶上来。
冥加看到自己追随的对象,异常高兴,一蹦一跳地说道:“陛下果然很厉害!早就想到了吧,终有杀生丸殿下和犬夜叉少爷亲密无间地合作的这一天的!呀!真好!”
犬夜叉脚下一个趔趄,撇脸哼了一句:“想得倒天真。”
“无聊。”杀生丸把斗鬼神插回鞘里,转身大步离去。
妖狐偏头轻笑,抬步跟上……
还有那两个活泼的、狼狈的小跟班,飞快地小跑。
岛战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拍拍旁边抱着人头杖酣眠的绿皮肤小妖怪,催促着:“呐,邪见大人,起床了啊!”
邪见一个激灵,猛地跳起来,哇哇大叫:“玲!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敬地打扰我邪见大人的休息!”
“可是……”玲小指头点着下巴望天,“杀生丸大人已经起来了啊,邪见大人……要让杀生丸大人等我们吗?”
邪见一僵,偷偷瞟一下旁边,果然,那位白衣的贵公子靠坐在树下,目光冰冷地扫了自己一眼。咽了口口水,邪见强作镇定:“当然不是,身为杀生丸大人最忠诚的仆人,我会为大人赴汤蹈火……”滔滔不绝。
“邪见,你很吵。”从杀生丸雪白的皮毛中,钻出个小巧的狐头,打着呵欠语气颇为不耐。
“啊啊啊,藏马大人!”邪见听出妖狐的不悦,急忙并脚站好,大气也不敢出。跟不屑于理会自己牢马蚤的杀生丸大人比起来,这位大人显然脾气更难捉摸一些。
“够了,去陪玲捉鱼准备早餐吧。”妖狐挥一挥爪,倒也没有跟他多作计较。
“是!”邪见连连点头,一面感叹自己运气好,一面拉着玲往溪边跑去。虽说不敢聒噪什么了,他可没放弃心里嘀咕。
回想一下以前,那两位大人常常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要不然就是一个躺在树上一个呆在树下……可是现在藏马大人总是趴在杀生丸大人尾巴里……杀生丸大人和藏马大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呃……这么亲密了呢?
话说另一边,妖狐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却没有从这尊贵殿下肩膀上爬下来的意思。杀生丸撩一下长发,把它们从狐爪之下解救出来。
抓鱼的抓鱼,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生火烧烤的生火烧烤……本来应该是个相当悠闲自在的上午。
白衣的贵公子突然觉得左肩有些发痒,与此同时,妖狐迅速跃下,化作一个气息冷戾的美艳男人。
杀生丸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肩窝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躁动着一般,慢慢地凸起一个小小的肉团,然后“噗”地拱破了肌肤和衣衫……一根连着血红茎杆的巨大的艳丽花朵挣扎着窜了出来,迎风摇曳着。
“真是可怜啊……”妖狐略为叹息地轻抚着花儿。
那么柔嫩的花瓣,那么令人怜爱的美丽姿态,竟然有人毫不留情地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抓痕……比花儿本身的颜色更加鲜红,发亮,仿佛有鲜血流动。
这是多年前,妖狐在杀生丸身上种下的妖狐草,所盛放的花朵。
杀生丸眸光一沉,虽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从那几道抓痕看来,是被人下了暗算,直到现在才再次浮现罢了。
“很眼熟呢……殿下。”妖狐轻笑,手心里迸发一团血色妖力,缓缓地灌注到植物里,一点一点地触碰,一滴一滴地融入。而且,那样程度的热力……很明显,是一种召唤,或者说,是束缚,是诅咒。
远远的,海浪的声音带来微弱而庄严的钟鸣……
妖狐的耳朵稍颤了颤,半阖金眸回忆着什么,又倏然张开:“说起来,五十年前,我似乎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杀生丸皱了皱眉:“……蓬莱岛。”
“嗯。”妖狐抚一下额角,“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个叫做凶罗的女人,在殿下的身上做了什么记号……被妖狐草挡了下来。”自然也给了她教训,虽不曾在意那女人说的“一定会回去”的宣言,可如今看来,也未必全是虚话。想来是那几只妖怪压箱底的本事,竟然在这些年后,再度有了反应。
杀生丸颔首。
“那么,殿下想怎么做?”妖狐勾唇续道。
“玲,邪见,在这里等着。”杀生丸抛下一句,从脚底晕起朦胧的白光……妖狐在他化为光团的刹那,纵身跃上了他的肩头,与他一同去了。
蓬莱岛跟上次来时相比,冷清了许多。
妖狐呆在舒适的皮毛上,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事物。
空气里流淌着异样的能量,漫天的萤火虫灵动地飞舞,莹光幽幽,在山间、湖畔、丛林里点缀着,时而零星分布,时而集结成串,相当美丽,也有一种淡淡的悲戚蕴含其中。
妖气弱了很多啊……还有鸣动之锅的气势,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类,颓唐、黯淡、沮丧、老态龙钟。即使是能够穿越时间的强大法器,这次,恐怕也到了崩坏的时候了。
这里本来是妖怪和人类和平共存的地方,如今,曾经满山奔跑的半妖也消失了,只留下几丝微弱的气息,若隐若现,如同风中残烛,很快也将熄灭……
杀生丸静静走着,自海边至山中,然后到达一块宽广的空地。
“杀生丸大人,我就说,您一定会回来这里的呢!”妩媚的女音响起,无处不在般的。“久候多时了。”
杀生丸抬头,满脸冷漠。
一块巨石上方站着红衣妖铠的女人,长发如血,相貌冶艳。她扛着一把孔雀翎毛一样的大扇子,笑得很是邪恶。
“很荣幸作为您的对手……”她说着敬语,却并没有透露出尊崇的意味。
感受到爪下男子身子一紧,妖狐眸中闪过一丝犀利,抓紧了那毛绒绒的长尾。
下一刻,红衣女妖,凶罗大喝一声:“红邪鬼扇!”顿时掀起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