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蔷薇·冷月风华.TXT第8部分阅读
战栗蔷薇·冷月风华.TXT 作者:yuwangwen
成一张巨大的网,向此刻狂躁的犬夜叉罩去,零散着的那些扭动细长的身体,帮衬着巨网将犬夜叉笼于小片范围之下,然后,捕捉。 白色的植物带有巫女的纯洁力量,被毒素侵蚀了的身体无法躲避这植物的威胁,很快左支右绌,被牢牢缚于网中。
“啊啊啊!!!”奋力地挣扎,无力地嘶鸣,越是用劲便越是缠得紧,最终四肢全部陷入网中,再也不能逃脱。
“犬夜叉——”穿着水手服的活泼少女骑着脚踏车,一脸焦急地飞快驶来。
“啊!你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跳下车,匆忙将它丢到一边,跑到依然神志不清的犬夜叉面前,满脸的慌乱,“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犬夜叉,你醒醒啊!”
“喂,女人。”妖狐声调微扬,带着深深的冷酷。
“是!”戈薇猛不丁听到,一个激灵,马上僵住。回过头,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微微勾唇,却散发着浓浓寒意的美艳男子,禁不住地紧张,“什……什么事?”他右边不远处傲然站立的,正是手持长剑,一身冰冷的杀生丸。
“这个笨蛋交给你了。”妖狐淡然指了指困兽般的犬夜叉。
“……是。”戈薇点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走了。”杀生丸转身。
“好的,殿下。”淡淡的回应。
同样雪白和服的颀长背影并肩而行,清冷的夜色中传来质感不同,而同样华丽优雅的声线。
“半妖就是半妖,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弱小……”
“笨蛋就是笨蛋,无论何时都是一样不长进……”
走出朴仙翁的居处,杀生丸走出古老的树林,穿过浓浓的迷雾。
妖狐斜靠在林外山崖的石壁上,抬头,金眸与金眸相对:“怎样,殿下?”
“是。”杀生丸面无表情,冷冷解释,“这种状态下会变成没有痛觉只知道杀戮的全妖,没有痛觉,不死不休。”
“”吗……妖狐倒是听过的,有些拥有大妖怪血统的半妖,因为自己双亲之一过于强大的关系,妖怪之血会在某种特定情况时爆发,之后人类之血压制不住妖怪之血,便会发生这种变化,比如在遇到可能威胁生命的危险,用来保护自己。但是,犬夜叉妖化的后果似乎很严重……
“铁碎牙能够封印住妖怪之血。”似是看出妖狐的想法,杀生丸瞥他一眼,冷然说道。
这算是放弃铁碎牙了么?妖狐弯弯唇角,看向杀生丸腰间,“这是朴仙翁的树枝做的么?”
“嗯。”杀生丸颔首。
不错呢,两千年树龄的树妖的枝干,制成的剑鞘足够收入斗鬼神的锋芒了。如果没记错,当年斗牙王称霸四方的三把剑剑鞘,都是他的这个老朋友提供的罢。妖狐赞赏地点点头,本身的纹路很是古朴,有着内敛的风华,与这位殿下十分相配。
微风拂过,妖狐鼻翼轻轻翕动,有些玩味地挑眉:“殿下,似乎又有有趣的事情了呢。”
杀生丸微侧头:“有死人和墓土的味道。”
的确……缓缓地,拖着沉重身体的,正向这边走过来的……死人。
无从憎恨的背叛者……
无法再度接近的爱人……
想要重新伸出手,也不能留住的时光……
即使是误解,也无法重头的爱情……
生与死的距离,真是太遥远了……
我的时间已经停止……
容颜相似却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拥有的是可以拥抱的温热躯体……
纵然保持一般无二的相貌,却是浑身冰冷……
绝望的……再也抓不住的……
为什么会回到这个明明不再需要我的世界?
这样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笨重的身体,还能够做什么?
这样没有怨恨的理由,却不得不凭借怨恨寄住在虚假躯壳中的我,还能够做什么……
为什么……还会存在呢?
犬夜叉的伙伴
“欸?是熟人呢。”妖狐看向杀生丸,犀利的金眸中带着三分戏谑,“弟弟曾经的女友,殿下是认识的吧?”
迎面走来的,是白衣红裙的美丽少女,乌黑如瀑的长发松松地系在脑后,雪白肌肤,沉静眼眸,清冷与高洁的气质。她的身边,漂浮着许多明亮的光团,更衬出她的丰姿如玉。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又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神色淡漠,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取下背上的长弓,拉成满弦,射出。
缀着晶莹白光的箭矢划开流星般的炽烈长痕,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地,冲杀生丸而来。
妖狐唇边弧度弯出些许兴味:“真是别具一格的见面礼啊……”
杀生丸略侧身,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抓,便让这“破魔之矢”堪堪停在离脸颊不到一寸的危险地带。随意丢开灵力耗尽的箭支,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灼伤但转瞬恢复原状的手心,淡淡说道:“桔梗吗?”
桔梗同样冷漠地看着他,声音如冰泉一般清透:“犬夜叉的哥哥,大妖怪,杀生丸。”转头看向一边冷冷嗤笑的妖狐,“还有,九尾狐藏马。”
“真是难得呢,巫女小姐还记得我的存在。”妖狐冷冷地勾起唇角,“多年不见,仍是如此的美貌啊。”现在依附陶土身躯以及桔梗残留意念生存着的巫女,身边飘荡着十多条白得透明的死魂虫,为她衔来死去少女纯洁的灵魂,注入这笨重的躯壳,才能够支撑她的活动。时间已经静止了,停留在这清丽少女的身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桔梗张弓,依然对准杀生丸。妖狐可以看出,她的眸子中闪现的情绪,并不如她此时所表现的那么平静,而是,带着微微怒气的,“为什么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大妖怪,会在一起行动?”
“这不关你的事。”杀生丸语气冷酷,瞥一眼抱臂靠在树上的妖狐,“走了,藏马。”
藏马挺直身体,淡淡说道:“殿下,先暂别,我有事情要做。”
“……唔。”杀生丸颔首,转身离开。妖狐亦不回首,姿态优雅地跃上树巅,疾行而去。
“巫女小姐,在能行动的时候,还是多做些喜欢的事吧……”
一个枝繁叶茂的大树的阴影下,犬夜叉一行席地而坐,正在休息中。天气有些燥热,犬夜叉半蹲着,吐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戈薇一个爆栗敲上他的头:“犬夜叉!不要作出这么不雅的动作!”
“切~麻烦的女人!”犬夜叉撇过头,采用不予理会的消极抵抗政策。
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戈薇,额头上倏地出现一根青筋,然后是咬牙切齿的言灵:“犬夜叉,坐下!坐下!坐下!坐下!……”随之而来的是“轰”“轰”“轰”的配音,以及地上瞬间出现的人形大坑。
坐在另一边的几个人明显习惯了这时常发生的场景,连正眼都不屑于施予一个,抓虱子的抓虱子,擦武器的擦武器,打瞌睡的打瞌睡。
“请问,我可以在在这里坐一下吗?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戈薇的身后传来温文尔雅的问话声。
戈薇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回头一看,红发碧眼秀美容颜,这不是……“秀……”
旋风刮过。
对方虽然也很惊讶,但是很显然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人捧起双手:“美丽的姑娘,你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
很……很耳熟的问话,在哪里听过呢?少年微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温和地说道:“对不起,我是男人。”下一刻,刚刚还在期盼中的男人瞬间消失。
顺着看去,他已经出现在一个身穿玫红色和服跪坐,正在擦洗奇怪武器的的少女面前,呃,是驱魔师吧?然后泪眼汪汪地说着什么。
戈薇暗自吁口气,尴尬地笑道:“秀一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藏马微笑答道:“刚才看到这里有树荫,想来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会是你们。”四周看了一看,“犬夜叉没在?”
正说时,几步外的大坑中艰难地伸出一只少年骨骼纤细的手,用力地挥动着,还有虚弱的声音:“老师,我在这里……”
藏马嘴角抽动一下,走过去。果然,以奇怪姿势趴在那里的,不正是自己的笨蛋弟子么。无言地递出自己的手,在他握住时用力一甩,将灰头土脸的红袍少年拽了出来。
犬夜叉刚得救,立刻充满活力地嚷道:“哎哎哎,老师怎么回到这里来?”
“意外啊意外,只是一个巧合呢。”这当然是骗人的,不过以犬夜叉的粗线条,当然不可能察觉到。
此时,其他几人也靠了过来。藏马温和地说:“犬夜叉,不介绍一下你的新伙伴吗?”
犬夜叉现出除了戈薇外所有人都相当诧异的羞涩表情,搔了搔头顶,用几乎可以称得上乖顺的态度回答道:“啊,我忘了。”一一指过去。
“珊瑚,是个驱魔师。”是那个玫红和服的少女,容貌秀丽,怀中抱着一只二尾猫又,形态可爱,但只有几十年的妖气,远远没有达到成年的程度。
“七宝,小狐狸妖怪。”很袖珍的样子,长相有点像人类的小孩,比起那只猫又更加年幼。并不是天生娇艳的妖狐一族成员,而是普通狐狸修炼的妖怪,算是妖狐的近亲。
“弥勒,一个好色的法师,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犬夜叉刚才虽然在坑里,仍然听到了这个家伙对自己尊敬的老师的……调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然后不情不愿地介绍道:“这位是秀一,以前教导我的老师。”
“弥勒?”藏马听完,用折扇轻轻拍打自己的手心,上下打量面前的法师。
一身深蓝的僧衣,金色的法杖,漆黑的头发扎成短短一束戳在后颈,相貌相当英俊。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左颊上赤红的巴掌印,是刚才企图抚摸那个驱魔师少女的……而造成的。这个行为越发眼熟,似乎很久以前有人也是这样……
想了一会儿,藏马收起折扇,问道:“弥方是你什么人?”
“你知道我爷爷?!”弥勒惊讶。
难怪同样能用清明的眼神做出如此猥亵的动作。藏马温和一笑:“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你们很像。”只是弥方的五官要更粗犷一些,而弥勒的线条则比较柔和清秀。
“那么他老人家也一定向您求过婚咯。”弥勒笑道。现在知道是长辈,就不能油嘴滑舌了。
“……是的。”藏马的脸色阴暗一下,“他和你做了一样的动作。”微笑,“然后我也给了他和你相同的回答。”不过显然弥勒和弥方是有差异的,他会立刻去寻求驱魔师少女的温柔安慰,而弥方……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一个大男人啰嗦成那个样子也实在难得。
虽然似有相似,幸而差别颇大。弥方那种人类,几百年出一个就足够了……
所谓抢食
“啊,差点忘了。”戈薇拍一下自己的头,匆匆忙忙地翻开自己脚踏车篮子里放着的包裹,找出一个大大的饭盒来,“难得今天遇到了秀一老师,那么,请品尝一下我的手艺吧。”
揭下上面的盖子,是一份相当豪华的便当。饭团、寿司、紫菜、墨鱼、鱼糕、天妇罗……种类繁多,色泽鲜丽,能够看出作出这份食物的人,下了相当大的功夫,让人见之食欲大增。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来自现代的吃食,还真是怀念呐……藏马拔开一次性的竹筷,有点感叹地想道。夹起一个寿司放入口中,淡淡的海鲜的咸味,还算合理搭配的配料,虽然比不上妈妈做的,倒也不错了。藏马突然有点怔忪,作为秀一与他融合生存的事情,好像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了呢。
“老师!”面前一双筷子晃了几下,还有充满活力的清亮声音。
“嗯?”藏马很快回过神,看向红袍少年。
犬夜叉丢了个墨鱼到藏马碗里,指一指饭盒说道:“老师如果不快点抢的话,等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是筷影重重,风卷残云一般地扫荡着所有吃食,“啊,不要抢,那个是我的!”见到最爱吃食被夹走的犬夜叉不再废话,立刻加入抢食行动之中。
粗鲁至极的吃法……藏马顿了一下,竹筷以刁钻的角度插进去,不疾不徐地拈起想要的食物,姿势优雅且拥有绝对的速度。便当的制作者戈薇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把这样彪悍的动作做得如此好看的。
只有最后一个了……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饭盒中唯一剩下的寿司,齐齐举着竹筷,摩拳擦掌中。藏马轻轻放下竹筷,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悠闲地擦擦嘴,微笑说道:“我吃饱了。”
“很好,少了一个竞争者。”弥勒眼睛一眨不眨,瞪住寿司娇小的身躯不放。
“废话少说,决胜负吧!”没想到看似温柔的珊瑚也是这般。
“好!”七宝和犬夜叉的齐声回答。
顿时一阵混乱,饿虎有若干头,被扑的羔羊只有小小的一个,自然是不够分的。手忙脚乱以及竹筷碰撞的脆响,终于,最为年幼的七宝利用体型的优势取得了胜利,高高地举起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张大嘴,就要送入口中……只可惜,在那品尝的瞬间被横筷夺食,从不认为抢小孩子东西丢脸的犬夜叉,脸不红心不跳,雪白的寿司对满心哀怨的七宝说了声再见,奋不顾身地投入了犬夜叉利齿森森的血盆大口中……七宝顶着被恶人砸出的大包,再也忍不住酸楚之情,瘪瘪嘴,嚎啕大哭。
“犬夜叉是大笨蛋!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震天撼地,好不惊人!
藏马看一眼兀自得意洋洋的红袍少年,嘴角抽了抽,“啪”地一折扇重重敲在他的头上,声音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呢,犬夜叉?”
“……我知道了,老师。”红衣的少年立刻低下头忏悔状,竖着的狗耳无力地蔫了下来,“知错了。”
“欸?”弥勒揉一下眼睛,对珊瑚问道,“我没看错吧,那个道歉的,真的是犬夜叉吗?”
“呃,大……大概吧。”珊瑚惊异得有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了。连七宝都忘记了哭泣,一抽一抽地打着嗝。
戈薇倒是十分自然地收拾残局,笑着说道:“犬夜叉在秀一老师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比你们还要惊讶呢。”
“切。”犬夜叉貌似不屑地撇头,面色微红,真是不爽啊,以前被这家伙折腾得都产生条件反射了……只要被这种上扬的音调叫了名字就会脱口而出。接着满头黑线,没想到快一百年了还是这样,真是欲哭无泪。
水足饭饱的众人腆着肚子,开始闲聊,当然主要是对于这个犬夜叉突然冒出来、少年一样的老师,大家都有着相当的好奇。
“秀一……老师,是吧?”弥勒端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是的。”藏马打开折扇,轻轻扇走暑气,温和地回答。
“您说多年前跟我爷爷认识的……”虽然好色,但是心思还是十分敏锐。
“犬夜叉和戈薇小姐没跟你们说么?”藏马微笑,“我是全妖。”
“全妖?!”珊瑚诧异的叫声,“我的飞来骨完全没有反应!”飞来骨是她的驱魔武器,对于妖怪之类的尤其敏感。
“珊瑚小姐说的没错,我的法杖也没有异状。”连僧侣的法器也没有作用。
“啊,不过是变化术加上一点小小的手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藏马耐心良好,“我把妖气遮掩住了,感应不到是正常的。”再笑,“这样比较方便游历呢。”
“是什么样的妖怪呢?”戈薇捧着脸,很憧憬地表情,“一定很不一般。”
“所以秀一老师本来不是这个样子吧。”弥勒很确定地锤一下手掌。
“不错。”藏马点头,看向气得鼓起脸的犬夜叉,说道,“其实你是见过我真身的,就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作出这么幼稚的表情了,笨蛋弟子。”
犬夜叉想啊想的,摇头:“不记得。”
此时藏马笑得意味深长:“你会知道的。”
“啊!”犬夜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一脸惊恐,“你该不会说,其实你是杀生丸那家伙吧……”
众人手一抖,都是一脸狐疑,的确,杀生丸从来没有和秀一同时出现过,再加上是犬夜叉的哥哥,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都是一脸的冷汗,难道大家都误会了,那个冷冰冰的大妖怪,其实是个温柔的好哥哥?说实话,这个想法还真是让人有一种想要颤抖的感觉。
“啊,原来犬夜叉很期待这个哥哥的么。”藏马笑得文雅,“我还以为你很讨厌的。”笑容扩大,“不过,我不是。让你失望了呢。”
“——绝对没有!”犬夜叉斩钉截铁的语气。
“也对,杀生丸现在是独臂的。”戈薇若有所思。总觉得,杀生丸并不是坏人。
藏马保持微笑,没有说话。还是不要告诉你们,对于大妖怪而言,断肢是可以重生的吧。
番外:n年以后的所谓h
又是一个没有星子、仅有萤火朦胧的夜晚。一轮白月高高悬挂,洒下斑驳的淡青色光晕。湖水平静,林木婆娑,风声摇曳,笼下嶙峋的倒影。
清华无双的俊美男子肩上的长尾缓缓抬起,然后划出绝美的弧线,轻柔地环着同样孤傲站立在湖边的冷艳青年。
这是邀请吗……青年似笑非笑地勾唇,白皙的手臂顺着撩开银亮长发,灵活的十指抽出腰间墨绿的绸带,随意一甩,便乘着风飘落湖心。无数缤纷的冶艳蔷薇花瓣撒向空中,浮浮沉沉,翩翩然如梦似幻。滴血的花瓣忽然炸开,变成漫天纷纷扬扬的粉末,晕染出绯色的巨大结界,罩下浑圆的空间,也遮住了所有可能的窥探。
雪白的和服柔顺地滑下,在地上缩成一团,修长的腿曲起,连带着莹白得能够看出浅色血管的足,悠然踏出。青年颀长的身躯赤裸着,全无防备地暴露在如此美丽的月色之中,肌理均匀,光滑柔韧,略为瘦削却现出结实有力的流畅线条,看不到半点瑕疵,挺直腰肢一步一步优雅地走来。俊美男子静静等待着,他围绕在青年身后的蓬松长尾温柔而坚定地推动,一点点将他送到面前,没拉近一寸,长尾便宽大一分,直到能够包容两个成年的男人。
最终两人之间,只余下一尺的距离,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吐息,以及对方身上淡淡的或清冷或冷清的干净味道。青年唇边的弧度加深,依然犀利的金眸中染上三分戏谑。他光洁的手臂带着些许魅惑,无比自然地缠上对方的脖颈,脸颊凑近,暧昧氤氲:“殿下此刻,不该如此衣着整齐吧……很碍事呢……”
男子眼波闪了闪,按上自己的衣领顺势一扯,远远抛开,洁白宽大的衣衫轻飘飘地挂在高高的树梢,铺出一抹亮色。
青年斜斜后靠,将全身重量掷给后面摊开的长尾,身体瞬间接收到雪白绒毛的柔软与舒适,在与男子肌肤相贴的那刻,满足地发出长长的叹息。“真没想到,殿下居然是有体温的……”微凉而带有适宜的温暖,与自己毫无阻隔地摩挲,是从未与任何人尝试过的亲密。
男子冰凉的手指抚上青年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娇艳蔷薇,此刻因为动情的缘故,那殷红的颜色仿佛有鲜血流动一般,焕发着异样的光彩。“我是活着的。”将对方银发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颈。男子定定看着他颈侧微微凸出的青色血管,轻按,似乎能够感受到里面生命的脉动,然后埋首下去,轻轻啃噬。“你……也是活着的。”尖锐的齿即使只用了极小的力道,也能刺破皮肉。
酥麻以及细微的刺痛,青年轻笑一声,白皙的手指插入对方银色浓密的长发中,稍用力按向自己:“我并不介意殿下吸走我的血呢,只是不要全部……”
俊美男子没有回答,一只手摁上对方窄肩,另一手,开始从容地抚摸、按压,细细体会对方肌肤的柔韧触感,足够弹性,然而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青年轻轻动一下身子,十指顺着男人的脊背一寸一寸滑下,带着挑逗或者说挑衅的手法,时轻时重地揉捏,直到对方象牙白的身体染上淡淡绯色,才满意地进行下一步——在对方的皮肤上制造出与自己所得相同的痕迹。
男子并不理会青年的动作,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慢让对方眼中染上情欲的颜色。渐渐地,青年的神智有了微微的朦胧,男子咬破他左肩凹陷处的皮肉,吐出淡绿的毒素,埋了进去,舔舐一阵,很快恢复如常。被痛感刺激的青年,也抚上对方的肩窝,那是自己曾经种下妖狐草的所在。之后浅浅勾唇:“这是什么?”
“我的毒种。”男子依旧没有表情,声音却有了点点温度,“礼尚往来。”
“嘛,随便吧……”青年慵懒地伸展一下空着的手臂,冷戾的妖气早已全然敛下,显出十分无害的气质,和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妖魅。
男子也散去全身的冰冷寒气,柔和了五官的冷酷,却依然是坚定而冷静的。
青年感受到自己身体异样的燥热,紧紧盯着对方似乎全无波动的金眼,看到眸子深处波涛汹涌的情绪……并非无动于衷么……拉近男子的脸,探出艳红的舌,舌尖轻轻扫过对方紧抿薄唇,一触即退,似调戏似引诱。
几条细长的尾无声无息地缠上男子腰际,将他猛然拉下。脸与脸贴近,舌与舌互相试探着轻触,乍然分开,接着,耳鬓厮磨,唇齿之间密密纠缠。
“唔——”尖锐的痛楚与异物感侵入此刻敏感的神经,仿佛无数蚂蚁并排着爬上,尾椎处传来阵阵磨人的酸麻,青年一声闷哼,犀利的指甲重重戳入男子背心,刮出长长的血痕。然后是潮水一般密集、让他战栗的燥热与快感。禁不住将尾巴缠得更紧些,肌肤变得滚烫,连呼吸都带上了灼人的热度。
清淡的月光下,洒满蔷薇花瓣的空旷平地上,波光粼粼的湖水边,分属两人细长的银丝完全混合在一起,再分不出你我,不同质感的破碎呻吟和低低喘息,还有仿佛要融合到一起般激烈缠绕的同样颀长有力的男性躯体……不知持续了多久,这场似乎想要侵入对方灵魂的细致缠绵堪堪结束,一片平静中,渐渐是属于情人的亲昵而的安稳气氛。
雪白长绒的尾包裹住刚刚经历情事的男子与青年,温软安谧。空气中暧昧的气味尚未散去,两个人四肢纠缠着,平复着各自绝不承认,却确确实实一直微微紧张着的心跳。
“殿下?”带着来不及褪去情se的暗哑声线,一点懒懒的味道。
“……嗯。”略略低沉,和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很熟练么的动作么。”微微的笑意和几分调侃。
“……藏马。”本已放松下来的身子僵了一下,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无奈。
“什么?”恢复清明的清冽声音,笑意依然。
“……这是本能。”平静而冷冽。
蛾天丸
话说在抢食之后犬夜叉虽然别扭但的确殷殷期盼的目光中,藏马答应了戈薇等人希望同行的邀请。
“好吧,反正我也是游历中,陪笨蛋弟子玩一下游戏也没什么不好。”红发碧眸的文秀少年微笑着说道,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一下额,“啊,对了。你们在找什么东西来着?”
“……四魂之玉。”弥勒黑线,虽然从戈薇那里听说了这位秀一老师对四魂之玉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印象吧……
藏马微微偏头想了想,在衣襟里一阵掏摸,翻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来,阳光下,几枚剔透的晶体折射出美丽的光晕:“是这个吗?”
“真的是呢!”几个人围过来,定定注视着小巧的玻璃瓶,十分惊讶,“秀一老师,你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朋友觉得好看,送给我玩的。”藏马白皙的手指拈住什么似的轻轻外拉,抽出一根细长的褐色丝线,将瓶子穿好,结上。“蔓罗的茎是最好的绳子,用来系住重要的东西再好不过了。”勾勾小指,犬夜叉乖巧地走上前。藏马扳下他的头给他套在颈子里,顺手拍一下他的耳朵,“送你了。除非自己取下来,随便怎么扯都不会掉的,放心吧。”
犬夜叉抓一抓自己的头发,撇过头:“真是啰嗦哪……”藏马一折扇敲下,笑容加深:“虽然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但是下次在这么没礼貌,我还是会揍你的。”
“……是,我知道了,老师。”犬夜叉捂着包,忙不迭地点头。
“啊哈哈哈……”戈薇干笑几声,“秀一老师真是威严啊……”
“你们这是做什么?”弥勒将法杖横在胸前,面色严肃地问道。据其本人所说,七宝太小,犬夜叉性格幼稚,秀一老师是客人,所以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个有所担当的男人,理应处理这样的突发状况。
挡住众人行路的是一群衣着破烂的粗壮男人,手持闪烁寒光的武器,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么,男人把自己捆住,女人留下,这样就放你们一马。”为首的强盗啐了一口,满脸的滛秽笑容。
一阵嬉笑,其他人见了,便也是满口污言秽语地说个不停。
骨头捏得“咯咯”作响,犬夜叉拔出铁碎牙扛在肩上,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让开!”
“小子,见到大爷们还敢嚣张,啊?”自然没人在意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俊秀少年的话,兀自叫嚣道。
“弥勒,我忍不住想要动手了!”犬夜叉瞥一眼依然温和笑着的藏马,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于是转头对好色的法师说道。
“的确很恼火。”弥勒显然也很生气,却还是忍下,“你这家伙确定要杀人么?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会降低我身为男人的格调。”
“切,你有格调么?人类就是麻烦!”嘟哝一句,总这样束手束脚的让犬夜叉有些焦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到底让不让?”忍无可忍就干脆全部打昏上路算了。
“小子,你……”其中一个“哈哈”嘲笑着嚷道。
“住口!”一个阴柔的男声自强盗们身后响起。
“头儿来了,安静,安静!”原本耀武扬威站在最前方的强盗缩了缩身子,仿佛有些恐惧地小声提醒。然后众强盗自发分开一条路,走出一个长相英俊,却让人怎样也看不顺眼的年轻男人来,额心点着红色的条纹,在红纹上生出两根触须,竟然是一只原形丑陋的蛾妖!
“跟强盗混在一起的妖怪吗……”弥勒握紧法杖,另一只手已经取出符咒夹在掌缝。
“这个总不用顾忌了吧!”犬夜叉舔舔唇持起铁碎牙,明亮的金眼中射出兴奋的光。
“你们上!”蛾妖阴阴一笑,却没有正面迎敌,反而挥了挥手。强盗们得到命令,不敢耽误,立即喊杀着冲了过去。与妖怪为伍,获得利益的同时也时刻生活在被威胁生命的恐惧之中。
“搞什么啊!”本来以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还是要和这些不入流的野盗打,犬夜叉愤怒地踢开扑上来的那个,又反手用刀背砸晕一个。
“是啊,我也开始生气了。”弥勒法杖架住对方的利刃,声音低沉饱含怒意。
“少废话,先对付这些吧!”珊瑚的飞来骨,此时只能当作棒子使用,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满鼻闻到的都是男人身上多天没有清洁的臭味,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嘛,稍安勿躁。”藏马倒是不慌不忙,一手甩出赤红的蔷薇鞭,一手悠闲地插在兜里,随意抽飞前赴后继的人躯,步子不疾不徐,十分写意。
戈薇和七宝因为能力不足,只得躲在一边观看众人的战斗,目不转睛地看着藏马从容不迫的优雅身法,再对比另外几人手忙脚乱、左支右绌的状态,一脸艳羡地赞道:“不愧是能让犬夜叉那个顽劣半妖乖顺的秀一老师,还真是完美呢……”
因为对蛾妖的惧怕,这些野生的强盗虽然没什么纪律,却是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就算被打晕了,醒过来以后也会继续拼命,再加上犬夜叉一行不愿杀人,事情就变得很麻烦。
突然,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绿色雾气,一点点散开。
“逃命啊!快点走!”离蛾妖最近的几个强盗被雾沾到,片刻间化为血水,死之前绝望地伸出手胡乱抓挠,发出凄厉的惨叫。
“快走快走!会死人的!”还在拼杀的野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开去,唯恐稍晚一步就会陷入可怕的死亡泥沼。
渐渐地,雾气颜色变深,本已拈起驱毒植物碧绿叶片的藏马见到熟悉的毒素,又将它们收了回去,一动不动,作出和犬夜叉等人一样的眩晕姿态。
“我名,记住带走你们生命的人吧!”蛾妖身上喷出无数白色的细丝,带着浓浓的黏液,将众人团团围住,包裹成巨大的雪白茧子。
犬夜叉、珊瑚、弥勒、七宝、戈薇,在毒雾的作用下禁不住闭上眼,陷入深沉悲哀的梦境。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想面对的东西,所有困在制作的茧子中的人,都将体会到,他们一生中最为难忘的,噩梦。
藏马唇边噙着淡淡的微笑,也合上眼睑,迎上压下的厚重白丝。黑暗中,用大块的清香叶片将自己小心地隔在腥臭黏液之外。
“殿下,让我看一下,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噩梦与苏醒
昏阙过去的犬夜叉,红袍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粘液,少年肤色健康的双手无力垂下,本来被坚定握住的铁碎牙轻轻滑落在地,然后从锐利的獠牙,变作破破烂烂的无锋钝物。白色的丝状物凝成巨大的茧子无声无息地包围着他,思绪被抛得远远的,回到了,记忆深处,最为痛苦和黑暗的岁月……
“犬夜叉……”总是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子依然美丽动人,那么温柔地、用那双温润的黑色眸子看着自己,轻轻地呼唤。
“妈妈……”紧紧地握住那双原本纤细白皙现在却渐渐黯淡了光泽的手,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已经在失去了……“一定会没事的,妈妈。”为什么在我终于有了能力的时候,想要保护的老师离开了,连相依为命的妈妈,也感染了无法治疗的疫病……
“不,我的孩子。”妈妈的微笑无论何时都带着怜爱,仿佛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物,“妈妈……现在要去找你的爸爸了……所以一定会幸福的。犬夜叉,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恳切的、期盼的、以及放心不下的语气。
“妈妈……不要死……”不止一次难过地流泪,却无法挽留生命的逝去。
除了因为担心自己而不能释怀,最后的最后,她的脸上焕发着迷蒙的幸福光彩,是因为……要去见自己的爱人了吗?
“我答应你了……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犬夜叉,都会好好地活下去!”只能这样坚定地保证了吧,为了能够让坚强地养大自己的妈妈,不带遗憾地离去。
“犬夜叉,你要相信,你是我和你爸爸心爱的儿子,绝对绝对,不要怀疑这一点啊……你是因为爱,而生下的孩子!”这是妈妈所留下的,最后的话。
因为爱上了妖怪孕育自己而被视为异类的母亲,即使死亡也不能抹去她的污点,没有进入王陵的资格,被匆匆装入棺材,随意地扔到宫外。然后,是平时无视自己的宫人们拿着武器的叱赶。不能伤害曾经收容过妈妈的人,所以只能仓皇地逃走,找到妈妈的尸体,一爪一爪地,挖出能够埋葬她的墓|岤……
无法融于人群,也无法融于妖怪,之后的日子,只能一个人独自在野地里生存……被排拒的同时,品尝着垂涎半妖鲜美血肉妖怪们的追杀,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受伤,不停地逃亡……
朔月的晚上,化为人类,藏身在早早找好的山洞,抱着膝盖孤将头埋入。
很害怕啊……这样令人窒息的孤独的感觉……老师,为什么要离开呢……妈妈,人的生命真的那么脆弱吗……我真的,很想念你们啊……老师……妈妈……
“喈喈喈喈!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伴随着粗哑难听的嗓音,丑陋的杂碎妖怪出现在洞口。犬夜叉抬起头,满眼怒火:“滚开!”
“小子,今天可是朔月啊!”长着长长蜥蜴尾巴的妖怪吐出鲜红的蛇信,“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半妖,怎么可能放过?认命吧!”
“就是就是!嘿嘿嘿嘿!”因为脑子呆蠢半天反应不过来的另一妖怪抓了抓头,附和着。
犬夜叉站起来,抽出腰带,用力一抖,一字一顿:“我说滚开!”
“都变成|人类了还嚣张什么?!”两只妖怪尖叫着扑过来,在朔月的影响下,他们的动作也有些迟钝,但是比起一点此刻一点妖力也没有的犬夜叉,又好得多了。
艰难地按照老师所教仿佛挥舞着腰带,抽到敌人的频率倒是很大,成果却很小,这次遇到的妖怪,正好是皮糙肉厚型的,以人类的力道,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犬夜叉怒意更盛:“可恶啊!要是在平时,这样的杂碎我一爪子就抓死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躲在洞外的同伙偷偷走了进来,狠狠地撕裂犬夜叉的背部。
“混蛋!”犬夜叉怒不可遏,力气似乎大了几分,反手抽飞了偷袭的妖怪,“你这个卑鄙暗算的混蛋啊啊啊!”浴血奋战。
渐渐地……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一股热气从身体里直直冲向大脑,眼前变成一片血红……
在发热啊……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了……很想,很想,很想,用爪子撕碎什么……
山坡上站着瘦高的蛾天丸,他一手绕了绕自己额上的触须,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杀生丸大人吩咐的事情呢。半妖就是半妖,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解决。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大人会这么在意……”
正说时,包裹着犬夜叉的茧子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在不断裂开的缝隙中,探出具有尖锐尖长指甲的利爪,然后茧子猛地爆开,跳出一个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怪人,淡紫的妖纹和充血的眼。那身鲜艳的火鼠裘明明白白地昭示着,那就是犬夜叉!
他龇牙向四周望了望,下一刻便冲到蛾天丸面前,用力挥爪。
“好快!”蛾天丸险险避开,这是只什么怪物?
“去死吧!”妖化的犬夜叉满脑子只有“杀”字,根本不给蛾天丸任何说话的机会,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活生生将他撕成两块。
蛾天丸死后,犬夜叉开始把目标转向山坡下瑟瑟发抖的野盗们,嗜血的表情、飞溅的鲜血和凄厉惨叫,交织成一篇血腥的乐章。
陆陆续续从噩梦中苏醒的戈薇一行,也纷纷用各种办法钻出了困住他们的雪白大茧。却在下一刻看到大开杀戒的犬夜叉,呆若木鸡。
犬夜叉目光一一扫过弥勒、珊瑚、七宝和戈薇,扯出一个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