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洞房第26部分阅读
掌上洞房 作者:肉肉屋
好。还有这个金球……”他把那个手指肚大小的金球从颈上取下,挂在叶晚晚颈上:“若是当真不成,你轻轻一捏,就会有毒雾散出,迷倒几十个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他停了一下,握紧她的手:“本来我还准备了很多,可是,一路走来,大多都遗失了……晚晚你要记得,如果当真不成。你就捏破这金球,女王大不了咱们不做,但是,我绝对绝对,不要你有事。记得了没有?”
她气也消了,哼道:“你早料到会有这出啊,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他摇头不答,叮嘱一句:“只要有一线可能,我当然会跟你寸步不离,但是只怕到时会有意外,所以晚晚。记得,只要感觉不对,就捏碎金球……”
她看天:“好了,我知道了,食人族的男子,都很乖的很老实头的。我才不怕呢。”
他轻叹:“是啊,但是,他们长日做的,都是承欢侍寝的事儿,对这方面,自然颇有心得……”
“耶?”她开始嘻皮笑脸,“有兰大少妖娆么?有兰大少花容月貌么?”
他看看她,笑不出来,皱着眉头细想,显然是越想越担心,忽然拉住她手,“晚晚,你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的……现在那山谷中应该尚算安全,不如我们返回去,还是照我们之前所说的……”
她笑出来,摆摆手:“真的不用,我会保护我自己的……”她看一眼手里的银杖,虽然不知怎么用,但是拿来安慰人,却是足够了,于是笑吟吟的挽了个花儿:“兰大少,你知道么,我感觉这银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彼此好像有感应似的……”
他微微挑眉,显然不信,只是听她要怎么往下编,她便续道:“就好像三郎身上的女娲石一样,我感觉我可以驾驭它……怎么说呢,这东西肯定能护主!”
他有些无奈的把眼瞥开去,仍是皱了眉思索。叶晚晚忍不住好笑,把着他肩:“别挖空心思想你的‘万全之策’啦,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万全之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好!”一边说着,一边举着小银杖乱晃,心想要是随手能来点儿打雷下雨什么的,兰景惜绝对就信了,就算不能随心所欲,能像段誉的六脉神剑那样,偶尔灵一下也可以嘛!
第127章:无心惊雷
兰景惜遥遥弹指。解了三郎的睡|岤,一边柔声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叶晚晚笑道:“哎,换换魂很简单么?兰大少你来做叶晚晚,又没有武功,就一定比叶晚晚自己做的好么?”
兰景惜不答。兰大少若是觉得自己有道理,那是从来不会在乎多说话的,何况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既然连他都不说话,就说明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没道理,叶晚晚抿着唇角,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一时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三郎爬起身来,显然有点儿弄不清状况,轻声问:“晚晚?”
她笑着挽住三郎的手:“没事,你别听他的,我们去风城。”
兰景惜无奈的抬手过来,随手拉住三郎:“晚晚!”
她巴着三郎的另只手,用力扯:“你让三郎自己说啊,是跟叶晚晚去风城,还是跟兰景惜回去?三郎?”
兰景惜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三郎。只是道:“晚晚,虽然事不可料,但小心些总不会有错的。”
“是是是!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着就去拉三郎的手:“我们走啦,三郎。”
三郎却有些犹豫,站着不动,柔声道:“晚晚,先听小兰说完……”
叶晚晚一怔,立刻回头瞪着他:“三郎?你居然不听我话?”
三郎好脾气的向她陪笑,她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吓他,手边没的可摔,随手就把银杖一挥:“好!你们都不去,我……”,那一句“我自己去就是”还没来的及发出,便听轰隆一声,几步外的大树居然整株倒了下来。
叶晚晚大吃了一惊,飞快回身。有道是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这样一看,三郎和兰景惜距离那树冠好像只有半米……想也不想的一抬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光芒闪过,树冠变轻,变浅,然后慢慢消失,就好像是冰块碰到了阳光一般。
呃,要不要这么玄啊,奇迹为什么总是这样随时随地的发生……
叶晚晚目瞪口呆。兰景惜也是大大愕然。抬头看着那消失的树冠,又快步走过去,伸手抚摸那留下来的半截树干,然后回过身来,瞪着叶晚晚。
其实叶晚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被自己乌鸦着了么?像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树冠没了,那树干还杵在那儿……可是一看兰景惜回头,赶紧整理表情,摆出一个“我是不是很厉害”的得瑟劲儿,晃着脚丫去看天。
兰景惜刚才没有留意叶晚晚的神情,看她这样子,有些半信半疑,轻声道:“这银杖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废话!它吞了整个山谷的食人花耶,再随手收拾个把大树,十个八个的食人族男子算什么……”
“我……我不太信,晚晚,你……”
他四处找目标让她出手,她便一夺袖:“好了,又不是杂技表演!”回头向三郎勾勾手指,又拉了兰景惜的手:“走吧,风城在等我们呢……”
兰景惜也没有坚持。三人便慢慢向前走去。路越走越是荒凉,光秃秃的,没有树木,连草都很少。走了两天还是什么都没有。三郎身上带的吃的本来就不多,前路又丢弃了不少,三人都是饥肠辘辘。几乎在怀疑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才忽然看到一座高大的楼宇,遥遥看去,几乎高的身在云雾之间。
三人精神大振,一路向前,又走了大半天,才看到这楼宇外围,也有重重的小楼和围墙,果然是一座谷中城,也是一座城中城。这最高的楼宇其实也并不太高,只是建在高山之巅,便显得加倍高大了些。
把皇宫建在这种地方,虽然是显眼了点儿,不过,方圆百十里地寸草不生,视线无比开阔,有什么事情,当然是第一个知道,也算……高明吧?
一路到了城边,才发现尚有一道几丈宽的山谷,倒像是人间的护城河的样子,只不过也太宽太深了些。三人立住脚,还没来的及喘口气,便听城墙上铜钟一响。有一架长梯样的东西,缓缓的落了下来,搭在两边,成了一道平平整整的木桥。妙在这木桥未动之前,竟是整个嵌入在城墙内的,与墙砖完全同色,不细看,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
兰晚不由对视一眼,兰景惜低声道:“人道风城集中了整个食人族的智慧,可见当真有几分道理,这木桥机关……”
一言未毕,已经有两个红衣的人影奔了过来,速度很快,遥看上去花容月貌,风姿绰约,似乎是两个美貌女子,直迎到近前,跪拜行礼,一开口,才发现这居然是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容貌眉清目秀,确是秀美,却似嫌太过秀美了些,声音倒还清脆。一迭连声的道:“见过巫师大人!巫师大人远来辛苦了!请巫师大人进城。”
叶晚晚嗯了一声,也不敢多说,举步向前,堪堪要从那两个男人身边擦过,身侧的男人却似是得了什么指示一般,轻轻巧巧的一抬臂,便把她抱了起来。叶晚晚轻轻吐出一口气,力持淡定,听身后一声轻咳,显然是兰景惜止住了三郎。
其实叶晚晚身材娇小,被他们抱来抱去。也是常事,只不过三郎和兰景惜,都是直接把人抱进怀里,这个男子,却是平伸了手臂,倒似乎是个人形架子一般,稳稳当当向前。
兰景惜轻声道:“请问这位……咳,大人,不知有几位巫师大人到了?”
那两个男人理也不理,叶晚晚只好咳了一声,接着问:“有几个巫师到了?”
男人倒甚恭敬,笑眯眯的答道:“咱们这道门,只迎巫师大人你,别的门到没到,统不知的。”叶晚晚微微讶然,心想难道这围墙一转圈,每个小镇的巫师,走的路都不同?
一进城门,便似乎是进了大教堂,整个房顶全是圆的,螺旋状建着房屋。那男人把叶晚晚放下,弯了腰,必恭必敬的道:“巫师大人辛苦了,我们准备了热水和新鲜的肉粮,先沐浴一下,休息一晚,明早再起程去风城罢?”
叶晚晚含糊的应了,看兰景惜两人被阻在外面,便遥遥向他们点一下头,微微一笑。
又成了独身一人,却真的没有害怕,不单是为了安慰兰景惜,是真的感觉不会有事……自从来到这儿,这种被迫承欢的事儿还少么?简直可以说是经验十足了。不管怎么说,可以睡上一晚,总是好事,养精蓄税。只要有了精神,十个八个的食人族男子算什么!
第128章:最难拒却(雷+囧+h,慎入)
(偶拿这加量章来谢给了偶新年第一次的“风之清雅”。乃不会来追杀偶吧,咳咳)
晚餐只有肉粮,也确实新鲜,这个倒好说,不吃就是,虽然有点儿饿,也没办法了。沐浴的热水温度也是无比的适宜,而且还放了新鲜的花瓣,屋角放了数只炭火盆,整间屋子都热腾腾,水雾弥漫,真是先进舒适的很,简直有几分人间宫廷的气象。
叶晚晚本就疲乏不堪,被热水一浸,舒服的几乎要睡着,可惜那两位人妖哥哥一直贴身侍候,妖娆微笑,顺从周到,表现出随时准备提供侍浴、加水、揉肩等等的一系列服务的意思,所以虽然把他们打发出去了,还是没敢睡。强撑着洗干净。看旁边已经准备好了新崭崭的巫师袍。就是一喜,心想俺家小兰兰果然想的周到哇,还给俺准备了洒衣服的药末末咧……
小兰兰啊小兰兰,你这会儿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挖空心思的想着要怎么混进来?那等我进了凤城,闯那“人”关时,会不会在床前见到你?那然后呢?准女王我大手一挥,说我不要万紫千红,只要兰芷芬芳?
那……再然后呢?要不要,有花堪折只须折一下?
大概人在洗澡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想入非非,所以随便想到个药末,居然就想的耳热心跳,俯在木桶边儿上,托了腮想,又是害羞,又忍不住要笑……
好一会儿,才挽挽头发,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木桶里的水,已经有点儿冷了,那花瓣的味道却仍是芳香弥漫,沁人心脾。她下意识的吸一口气,只觉芳香满颊,竟是从未嗅到过的美好,似乎全身每个骨节都酸酸软软的舒泰……
叶晚晚抿了抿唇,从桶里爬出来,拭干了,换上新的衣服。正想着要把那药沫收起来,明天一早就洒在衣服上。一转头,便是一怔,刚才拖在一边的衣服,连着那纸包、金球和戒指,居然都不见了,只余了那小小的银杖。
叶晚晚吃了一惊,顿时便清醒了些,刚才那衣服,是把人赶走之后才拖的,就为了怕在水中浸坏,所以才连金球和戒指也拖了下来……可是刚才洗澡的时候,屋里雾气弥漫,难保那两只人妖不来讨好,收了衣服……一念及此,急急将银杖拿回手中,打开门,向外面道:“有人吗?”却没人答应,叶晚晚犹豫了一下,便向前走了几步,道:“喂!有人吗?”
侧房的门。吱哑一声开了,叶晚晚下意识的回头,有个男子,正倚在门前,向她微微含笑,然后走上来,含着笑抚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头发还湿着呢……这样要着凉的……”
他的样子,好像已经跟她认识了一辈子。她有一瞬间的迷惑,像一脚踩进了云雾之间,很多事情一下子就变的遥远。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柔,道:“你……”
他微笑,牵了她手,简简单单的,自然而然的:“你呀,来吧……”
他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很漂亮……一直都以为,兰景惜是最美的了,眉目如画,俊逸无伦,却又丝毫不显的阴柔。可是兰景惜的美,像空谷幽兰,天边流云,总是带着那么一丝高华清渺的感觉。
他却完全不是……
如果说兰景惜是莲,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他,就是绮香桃。只宜在指间挑逗,亵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去无止的狎昵……他不妖媚,他不挑逗,他不神秘,他身上散发的,全然是温暖无害的气息,却让看到他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要走近些,再走近些……
他把她拉进房,拿了长巾,一点一点,细细的擦净她的头发,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神又是温柔,又是专注,手势轻的有如落羽,却是如此的周到细致。
这种感觉,像她在他心里如珠似宝……像被什么蛊惑,她竟完全没有意识要抗拒,朦胧的仰了脸,看着他。她喃喃的问出来:“你是谁?”
他轻轻笑,带一点宠溺,看她一眼:“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
她是真的迷惑,茫然的细看他的脸。
他的五官,也是这般精致的难描难画,可是那漆黑的发丝覆下来,遮了他一点眉眼,又恰到好处的软化了这种完美,让他变的亲切。长长挺秀的眉,微微带一点儿上挑的凤眼,永远带着微笑的唇角。看她的眼神,专注的好像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好像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是三郎式的全然专一,却又带着兰景惜式的灵巧和智慧……她仰面看他,只觉头脑一片迷朦,越是努力努力的想,越是什么都想不通。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要怎么去处理,连自己是谁,都想不出。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拭干了她的头发,细细的理好了,再帮她除去外衣,双手扶着她的肩,轻轻的放在枕上。
他的身上,本来就只穿了一件极轻极薄的短衫,便在她面前坦然除去,动作十分的自然优雅,几乎不像是在除衣……她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努力努力的去想,他是谁?他谁?我又是谁?我是谁?
想的头疼欲裂,却仍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
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对她的神情有一点儿好笑,轻轻笑出来,缓缓的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眉间。
她不由自主的一跳,舒展了眉眼,他长长的发垂在颊前,像柔靡的帐幕……她迟疑的闭上眼睛,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小衣。她有一丝丝的挣扎,也许只是害羞,迟疑的抬了手,扶着他的手,他便一笑,柔声道:“别慌,我来就好。”
衣服从肌肤上滑下来。姣好的身体,裸lou在空气。她不由自主的喘了一声,像身处冰火之巅,头疼的几乎下一刻就要死去,可是身体却火热欲焚,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渴求……他没有让她等,翻身就跪在床边,细细密密的吻她,手从膝上,慢慢往上,轻轻的摩挲……
不,不对……
救我……救我……谁来救我……她终于呻吟出声:“兰,景,惜……救我……”
隔了一息,身前,温文尔雅的声音应一声:“嗯。”
她想张开眼,柔软的吻却随即覆在眼睛上,她喃喃的唤:“兰景惜……兰景惜……”
他答,微微带着喘息:“嗯,是我……我在……”如纤手弄琴,悠扬中透着绮丽。
哦!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神志重又陷入迷朦,像身处在温暖的水中,从里到外,都是那异样的香气,香的所有理智,都化风飞去。
他的喘息已经粗重可闻,吻像带着火苗,所过处靡乱不堪,她整个人像化成了水,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直到他灵巧的舌尖走到那幽秘的禁/地,火热的呼吸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呻吟着抬手,不知是要推开他,还是要去抱着他的头。
银杖从手心里滚落,落在地上,咚的一声,极清脆的响。
她一个激灵,猝然张开了眼睛。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是谁,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察觉了什么,那软糯的吻忽然深入,她整个人颤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随即,羞耻的感觉轰然腾起,铺天盖地的冲破这滛/靡,她咬紧了牙关,挣扎着蜷缩起身体:“你是谁……”
他大大愕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浅浅一笑,然后张臂相拥。
她竟有几分迷乱,几乎想要重新投身这个极乐的怀抱。可是却终于能拾回一丝清醒,拼命拼命的向后缩,直到缩到床边,然后直摔下床去。肥大的巫师袍被她带在地上,这让她有了一点儿安全感,急急的扯过来,覆住自已,指着他:“你出去。”
他慢慢的站起来,她急急的闭了一下眼睛,不去看他的身体,急道:“你出去。”
他轻轻一笑,趋近身来,嗓子里带着微微的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这时候要我出去?你来风城,做女王,却舍得不尝尝我的味道?”
她觉得似乎连发丝都已经烈火熊熊,只想xian开那巫师袍投身熔炉,却咬着牙,一遍一遍的重复:“你出去,你出去……”
他单膝跪下,偎近身来,他的手滑进她的巫师袍,细细的爱/抚,又拉着她的手,去爱抚他的身体,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想也不想的便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狠狠的咬下。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却不挣扎,由着她死死的咬了,再力竭的放开,狠狠的看着他,眼神却是一片空茫,像一个纸糊的架子,富丽堂皇之极,却脆弱的一把火就烧尽了。
他竟笑了笑,抬了手指,拭去她唇角的血丝,低柔的问:“你是谁?”
她缩的紧紧的,瞪大眼睛看他,一动不动,他隔了衣,拍她的肩,仍是温柔:“不用怕,不怕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发着抖,缓缓的答了:“叶晚晚。”
“叶晚晚……嗯,”他微笑出来,“我想,你会是一个跟之前所有都不一样的女王……我叫夜遥,等你做了女王,记得召我在身边,可好么?”
她缓缓的眯起眼睛:“好……”
“哦?”他偏头看她,伸指沾了她额角流下的汗珠,放进嘴里,品一品那滋味,带着笑:“是真心话么?”
她咽了一下,嗓音却仍是涩然:“你,肯放我一马,我承你的情……自然不会骗你。”
夜遥轻轻的笑:“说的好……”
毫无预兆的抬了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她大吃了一惊,还没来的及抗拒,他已经退身回去,向她点一点头,“他叫兰景惜?是么?”
其实她的意志尚不清醒,只是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他已经站起身,从从容容的把衣服披在身上,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本就是在强自撑持,他一走,她几乎整个人都瘫软了,巫师袍披在身上,却早被重重的汗水沾湿,缩在墙角,只是不住的发抖,发抖。
许久,许久……
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疯狂,要崩溃……
极致的寂静中,忽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慌了,看四周无可凭依,扑过去便抓了那银杖,举在手中,重又缩在壁角。全身却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在咬,难受的只想哭出来。
门重又吱哑一声开了,她抖了一下,惊惶失措的抬眼,却完全看不清眼前是什么。有人轻轻的笑出来,笑道:“你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银杖在手里,就什么都跟着身子走了……还不放下。”
她听不懂,死死,死死的握着,用尽所有的理智,去对抗自己身体那种难言的痛苦……那个声音微微笑,侧头道:“还不去?再拖她可就活不成了。”
……
兰景惜闭了一下眼睛。
那个神通广大的小姑娘,正在地上缩成一团,脸色是雪一般的惨白,眼睛张的无可再大,漆黑漆黑,却呆滞的没有一丝情感。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点一点的渗出来,连发丝都是湿淋淋的。她双手握着那银杖,已经用尽了所有所有的力气,指甲都被她捏碎,渗出血来……
她这么拼命对抗的,是自己。
自己的理智,在对抗自己的身体。只可惜她竟全然不知。
兰景惜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拼命抑着喉间的哽咽,轻轻的唤:“晚晚?晚晚?”
她充耳不闻,兰景惜咬了咬牙,劈手就把那银杖抢了下来,远远抛开,然后飞快的握了她的手,道:“晚晚,是我,我是兰景惜……”
她拼命想要挣开自己的手,看他的肩在眼前,想也不想的就咬下去,他张了手臂,把她拥紧在怀里,不断的重复:“晚晚,是我,是我……我是兰景惜,真的是我,我是兰景惜……”
“不,”她挣扎,却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神智:“不可能……不可能是兰景惜……”
他咬紧牙关重复,一字一句的:“晚晚,是我,我爱你,我懂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在食人族,还是在人间,兰景惜只有叶晚晚一个,不论发生什么事,不管叶晚晚做了什么,兰景惜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做半点伤害你的事……”
她用力摇头,坚持:“这是幻境,这是幻境……我不信,我不信……”
平生第一次,他竟抑不住泪流满面。
即使到了现在,她竟仍有隐忧……
谁能告诉我,她心里究竟藏了什么,已经相知相许,已经同生共死,这么这么久,携手并肩,纵惊涛骇浪,亦同进同退……为什么唯独这个秘密,她死死的守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吐出……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叶晚晚始终不敢放下一切,去爱兰景惜?究竟是什么……
她的身体热的像火,挣扎的力道却慢慢在减弱。
他忽然一凛,他为了找她,已经在外面乱冲乱撞了很久,被夜遥找到,又已经很久……咬了牙用力摇头,让自己清醒,努力带出了一点轻轻的笑,他哄她:“晚晚,晚晚,我是小兰,小兰啊!兰景惜……我们在人间……”
她迷朦,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却仍是本能的抗拒他的手,他笑吟吟的续道:“我是兰景惜,我是小兰……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呢……我答应过你,会有抱抱的一天呢,就是现在呢?你要不要?”
她迟疑,他便缓缓的拉开她身上的巫师袍,一边仍是笑:“好晚晚,不如我今天甚么都听晚晚的,好不好?晚晚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怎么吃干抹净都好……兰景惜绝对不说话,什么都听晚晚的,好不好?”
她神志迷糊,可是,他轻巧含笑的语气让她觉得刻骨铭心的熟悉。
他几乎说不下去,气息越来越急促,却仍极力抑制,缓缓的除去了自己的衣服。心痛到极致,身体却本能的跃跃欲试……肌肤相触,她颤抖了一下,喃喃出最后一句话:“已经,回到人间了么……”
他答,“嗯,是,晚晚,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人间,永远在一起……”
她竟笑了,抬手勾了他的颈项,送上一个吻,他热烈的回应过去,她的火热让他情难自制,叩开她的唇,唇舌纠缠,无止缠绵,然后慢慢走到身体,每一寸肌肤都留下属于他的印迹……
他心疼她,他努力想要温柔……即使这个洞房花烛不够美好,他还是想给她一个温柔的相公。可是这缠绵让人忘却天地,忘却一切,直到她痛极凝眉,呻吟出声,喃喃的叫出来,“兰景惜……”
他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那一瞬间的心情竟无法形容,好像直到此刻,才真的真的相信,这个真心里总是掺着调笑,安慰里总是带着心不在焉的丫头,心里爱的,真的真的是这个人……是兰景惜……兰景惜……
第129章:占断星辰
夜消昼来,晨光轻柔。凉意习习。暖暖的肌肤亲昵着暖暖的肌肤,柔软的发缠绕着柔软的发……她终于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他正俯在她身上,紧紧的揽着她,却支起肘,避免自己的重量压下去。他的脸近的呼吸可闻,深深的敛着长长的眉睫。神情中带着深深的痛切,却仍掩不住一丝沉醉般的微笑,似乎在无边的孤寂中,终于得到了一线安慰。
她茫然的张大眼睛,盯着这张眉目如画,又熟悉入骨的面容,许久许久,都不敢眨眼睛,生怕这竟不是梦
有人极轻的咳了一声,微带着一点儿笑意,她茫然的看过去,那个男子正席地而坐,倚在壁边,微蜷着一膝,笑吟吟的看她,神情慵懒的像斜倚在美人枕畔。
一个慵起的清晨。一个女子的初/夜,她的身边还偎依着她的情郎,两人的身体不着寸缕,密密相贴……这样的情形,是怎么也不应该有一个旁观者的……那么,他为什么在这儿,他要做什么?
她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失笑出声,缓缓的错开了目光。
这一笑终于惊动了兰景惜,他眼睫微微一跳,只是一瞬间,便醒的星眸烔烔,却在目光触及她时,忽然变的温柔,那么轻的抬了手指,划过她的颊,轻喃,“晚晚……”
她缓缓的收回视线,看着他,紧紧的咬了唇,昂起了下巴……四目相对,兰景惜的眼瞳中,带着丝绸般绵甜的温柔……
那个旁观的人,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兰景惜长眉一轩,手已经飞快的扯过巫师袍,紧紧的裹了她。抱在怀里,带着她回过身来,理智迅速回笼,他轻咳了一声,寻回自已琴韵般的声音:“请问,你……”
夜遥微微一笑,从从容容的走过来,微微弯腰,彬彬有礼的抬一只手:“女王陛下,需要夜遥扶您起来么?”
他这种极从容极优雅的样子,极绅士的微笑,让她想到吸血鬼。可是奇怪的,并不觉得害怕……那种心情很奇怪,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也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于是用力推开他,起身,抬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甚至都没有掩上衣襟,听任自己的身体在漆黑的衣袍里半掩半lou。
兰景惜急急披衣,便去拉她,她想也不想的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他却似乎早已经料到一样,竟是苦笑,一言不发的握紧了她的手。
她停下来,冷冷的问:“比谁力气大么?”
他努力了一下,才勉强的发出两个字:“不是。”明明知道这绝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却竟连沉默的权利都没有,再是痛切,也只能艰涩的续:“晚晚,我绝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她笑了笑,转回头来不再看他,夜遥含笑道:“女王陛下,可要沐浴么?”
她答:“好。”又问:“你叫我陛下?”
夜遥很周到的解释:“当然……进到风城的,只有陛下您一个人。就算有多,我也会为陛下清除掉,夜遥来侍夜的,自然就是新的女王……”
“原来如此……”她喃喃,停下来好一会儿,才续道:“原来根本就没有第三关,你只是新女王的见面礼,当真是活、色、生、香的见面礼……”
夜遥微笑:“是,女王三年一换,夜遥却永远只有一个。”
她头皮顿时就是一麻,然后浅浅的笑出来:“人间有一句话,叫做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
夜遥轻轻笑出来:“陛下真有意思……夜遥也很想从一而终,可若是风城没有了夜遥,那做女王。也就没那么有趣了。”
她点一下头:“那么,除了这个名字,你究竟是谁?”
夜遥微微的笑:“我是您的占星官,女王陛下。”
“占星官?”
他似乎知道她不懂,很流利的续下去:“是,我为陛下占星,预言全族的吉凶,当然,也会指点陛下您趋吉避凶,对您绝对绝对的忠诚。只不过,你的法杖,是我占星的工具……若夜遥无缘入您的王帐,将无法为您占星。”
她笑出来,从兰景惜手里抽了手,走去一边,拣起了银杖,平伸了手掌,看着它:“占星官若不占星,那不知还能做什么?”
夜遥的笑容丝毫不减:“夜遥还会侍夜。至于占星,夜遥不介意多等几天,或者一直等下去。夜遥会虔心祈祷,在等的时间中,不会有危及陛下安全的事情发生。”
叶晚晚笑了一下。昂起下巴:“我不信一柄破手杖,能做叶晚晚的主。我不信它能让思想听从身体,有些事,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心里有了萌芽,所以它才会借机让它膨胀,也不过就是个劣等……我偏要拿着它,看看它能把我怎么样!女娲又怎么样?莲花圣母又怎么样,神仙又怎么样?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么?神仙做错了,也应该有人过去打她的手心,告诉她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兰景惜始终一言不发。知道她这些话,都是给他听的,自然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毫不在意的回手握了夜遥,冷嘻嘻的道:“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可是有人陪的夜,最是切近,又怎会遥呢?夜遥夜遥,很好,这真是意想不到的福利。好教兰大少得知,容色虽可倾城倾国,却终究不能独一无二。”
点到他的名字,他只好沉默的对她点头,低柔的:“晚晚,我在听,你可以说完。”
“我当然要说完!我凭什么不可以说完?”
他的安静让她更加着恼,她咬着唇:“我知道,这种地方,本来就时时刻刻诱人下地狱,普通人还整天觊觎肉粮,何况女王?若做女王,肯定要面对上上下下方方面面,数不清的诱惑,一子错,就会满盘皆输。对叶晚晚来说,情的诱惑,远比食物要大的多。所以夜遥才最危险。正因为他什么都不必做,行容举止,纯系出于自然,所以才最令人难以抗拒……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就算爱上夜遥,夜夜笙歌又怎样?我进可以做食人族的女王,退可以做回我叶晚晚……就算一切都退回一年之前,我大不了在成年礼上,拒绝那个叫做兰景惜的烦恼……不是吗?”
他苦笑,轻柔的答:“是,晚晚说的对。”
她长篇大论的续道:“兰景惜。我告诉你,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是,走到今天这样,就算一切终能得成,我也不可能嫁给你了,你知道吗?即使将来我们都会回归本源,不再是这个身体,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会留下痕迹……”
“我不喜欢我这么辛苦,拿到的东西,却跟爱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高兴。我会觉得,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我做这么多,到头来我手里,却是一个完全走样的东西?而且我不要都不行?”
本来只是负气,可是说着说着,泪忽然就无声的滑了下来,她开始哽咽,越说越是伤怀,“这个人,可以是三郎,可以是夜遥,这真的没关系,我真的不会恨他们,也不会恨自己……可就是不应该是你。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不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女王在这‘人’关,必须成|人么?凭什么?我们已经打破了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遵循这个?”
“兰景惜,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喜欢一个人,我甚至都不需要他有回报……我不在乎有人在后面逼着我做什么,我也不在乎有人在面前求我做什么,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有什么事情,我还没有选择就发生了,而且他还要一直一直的告诉我,他也很为难,他是为了我好,他是不得已,好像他有多么委屈一样……我不想每时每刻都要面对考验,我不喜欢总有人拿了尺子,随时随地的来丈量我喜欢兰景惜有多深,我的喜欢是不是够纯粹。我不是在考试,而且还是断头试,一次考不及格,大家就都得死。”
她哭的唏哩哗啦的……
叶晚晚一向讲理,换言之,叶晚晚一向都习惯用理智来控制情感。一直以来,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这样的福利。可是,却没想到,在闯过了生死关卡的风城之巅,距离成功只差一步,她却一转身,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连点儿暗示都没给。
呃,当然,兰大少软玉温香抱在怀,做那什么的时候,也没提前请示。可是怎么说呢,这件事,其实兰景惜的确不能算错……
是,他知道叶晚晚不喜欢。可是,即使明知如此,即使明知她会生气,即使有失去味觉那一次的前车之鉴,他也不可能不做,不可能冒着让她没命的危险,什么都不做。
时间退回去,一切从头来过,兰景惜确实不喜欢,却也不至于怕。但没有叶晚晚……却绝对不行。他知道她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除了生气,姑娘家的第一夜居然被另个大男人看光,换谁也不能不恼火。这,这自然是兰景惜的错,嘿咻也不看好地方……只不过,晚晚大小姐发脾气的方式,从来都不是疾风骤雨式的。
从她把手放在那个男人手臂上,兰大少就在苦笑……她要打就给她打,她要骂就由着她骂,她心里不痛快,就让她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可是若要兰大少眼睁睁的看着她昂首挺胸的出去做女王,去享受这甚么“夜遥”的福利,那这一年,兰晚也真就可以算是白认识了……
第130章:晚晚登基
她哽咽不能言,一边还不忘拉着夜遥的手向前走。兰景惜叹息出声。略略向前,挽着她,她摔开,他便再挽上去,如此数次,直到她没了力气,他才细细的帮她拉好巫师袍,轻言慢语的:“女王陛下,我可不可以说几句话?”
“不可以!你以为……”
“是,是……”他轻声,带着哄诱:“我不敢以为什么,我们晚晚富贵不能滛,威武不能屈……我绝对不敢耍什么手腕,只不过是很诚心的恳求晚晚女王,许我说几句话。”
他的口吻,像在哄小娃娃。她愤怒了,用力摔他的手,无奈却摔不开,兰少让的时候是让,可要是真比谁劲儿大……那自然是没的可比的。兰景惜也不敢等她发话,抓着她哽咽的间隙开口:“我绝对不是胆敢以身自荐。打扰晚晚女王力抗银杖的兴致,我知道晚晚精神力无敌,一根两根的法杖不在话下。我只是自己发情,想的要死,所以才跑来求欢……”
她诧异的张大眼看他,竟是忘记要哭,兰少兰少,这几句话,真的可以说的稍微文雅一点儿的,真的……
他的神情正经的没有一丝笑:“有很多东西,经常吃到,可能就会不及第一次吃味道好,但是你将来拿到手的,也不至于很不堪罢?大概看习惯了,就会越看越顺眼……就算晚晚女王真的喜欢夜夜笙歌,对着一张比较熟悉的面孔,下手也方便些不是吗……至于嫁不嫁的问题,我记得你讲过一个甚么唐僧的笑话的,所以叶晚晚一定要娶兰景惜,想玩就玩几天,玩够了就可以把他吃掉,是不是?”
她被他说的彻底无言,看着天,夜遥忽然轻轻的拍拍手,微笑道:“真是一个精彩的早晨……真是一个精彩的女王……两位,还真是视我于无物呢……”
她心头一凛,急把兰景惜甩开。回过头来,心情忽然就很好,眼睁睁的看着他微微屈起的手指:“你不是我的占星官么?是大大的‘物’,怎么会是‘无物’?”
被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牢了看,夜遥竟是无言,扣好的法咒,也挥不出去,隔了许久,忽然淡淡的笑出来,轻柔的道:“女王陛下,据夜遥所知,你这次带来的人里,还有一个,竟是女娲石的宿主?”
她大大的一怔:“是,是的,请教你,这女娲石究竟是什么?”
夜遥微笑:“女娲石的宿主,当然会像夜遥一样,对陛下您忠心不二。”轻轻一笑,重又趋近身来,笑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女王陛下,您还是去沐浴一下,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