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洞房第18部分阅读
掌上洞房 作者:肉肉屋
,却是出奇的清晰,低柔,直是彻骨的缠绵悱恻,她顿时泣不成声,泪滑下来,滴落,一滴,又一滴,连着串的滴在他烧焦的皮肤上。
他喘了几口气,爬起来抱着她,轻声说:“不要哭。三郎喜欢晚晚笑。”
她哭天抹泪的说:“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忽然怔住,张大眼看着他。三郎也是微怔,随着她的动作低头,他心口的方向,熠熠闪光,五种颜色的光芒,交错在一起,慢慢的,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汇成一种奇异的漩涡般的五色流光。
她讶然的张大了眼睛,犹豫了一下,试着,慢慢,慢慢的把手放在那光上,随着她肌肤的触及,那光芒,慢慢的摇晃,由煊烂夺目,渐渐变的温润,像情人的眼波,温柔的吻着她的手指,慢慢,慢慢的消隐,只留下幽幽秘秘的一层暖光,浮在肌肤之外。
可是三郎的肌肤上,上次看到时,还是像痣那么小小的,现在看来,竟是分分明明的五颗石子,微微凸出,每一颗,都有手指肚那么大,围成一个光圈。摸上去坚硬光滑,居然也完全是石头的触感。
人的身上,怎么会长出石头?而且还是忽然出现,又忽然变大?忽然发光?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瞪了许久,终于想起,急回头想去找兰景惜。谁知一回头之际,他居然就在一步之外站着,满脸俱是震惊之色。
叶晚晚轻声道:“兰景惜?”他震了一下,匆促的扫了她一眼,叶晚晚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三郎身上怎么会有石头?这会不会对他有甚么伤害?”
兰景惜勉强的定了定神,急探身过来,伸手轻触,来回摸了几次,才道:“真的是石头?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
她问:“你也不知道吗?”
兰景惜用力摇头,眉宇深凝,叶晚晚茫然了一下,便绕开他,伸手想去扶三郎的手臂,一边道:“那就先别管这个了,治伤要紧。”
兰景惜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急道:“这东西如此奇异,只怕与此事至关重要……”
“是的,我想也是,可是小兰,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先去帮三郎采些治烧伤的草药好不好?”
兰景惜沉默了一下,看着她,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便纵身飞跃开去,三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头对着叶晚晚一笑,轻声道:“晚晚,别担心,这石头没事的。”
她皱着眉思忖,下意识的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三郎轻轻笑笑,好像被她凶一句很高兴,悄悄的反过手臂,转而扶着她,看她眉头皱的死紧,便柔声道:“晚晚,别怕,这是女娲石。”
“什么女……”她拖口而出的说了半句,这才惊觉不对,讶道:“女娲石?”三郎轻轻点头,眼瞳十分温柔,她喃喃的道:“女娲石?”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
…………
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五色,女娲石?
她忽然惊喘了一声,张大眼睛:“三郎,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女娲石?你身上为什么会长着这女娲石?这东西跟食人族有什么关系?这东西长在你身上,会……会怎么样……”
三郎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这石头,跟食人族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知道这是女娲石,好像一直知道似的。难道,是有一些记忆被女娲石启动了?忽然就想起了?”
她发急:“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好不好!”
他也无奈,柔声的:“我只知道这些……女娲石是有生命有意识的东西,我想,也许,是因为晚晚你的真心和善念,所以,女娲石才会在我的身上萌牙,如果三郎死了,女娲石也会死。可是幸好有晚晚你,你不肯放弃我,不忍心由我死,舍命救我……所以女娲石才会生长,变大变亮。然后我也没有死……”
他说着,便摇头一笑:“我只是凭着一点儿,自己对这女娲石的感觉来猜测,详细情形,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也不知。”
他说完了,她仍是呆呆的张大眼睛看着他,他问:“晚晚?”
她飞快的眨一下眼睛,咳一声:“那什么……我是想问,你,你……你是三郎么?”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翻身跪拜下去,像最卑微的奴仆对着女王,虔诚的吻吻她的手背:“是,我是。我永远是晚晚一个人的三郎。”
她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去拉他:“哎,你别这样……”
这一用力,那烧焦的疤痕,便似是树皮一样,从肌肤上整片的滑落,叶晚晚吃了一惊,收手不迭,情不自禁的就用上了平时的口吻,小声小气的:“三郎,别怕,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自己却乍着手动也不敢动。
他仰了面,笑笑的听她说,一直到她说完了,才柔声道:“晚晚别怕,一点都不疼,真的,三郎不敢骗你。”一边说着,就伸手去拂,叶晚晚只来的及哎了一声,便傻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他。
他手指过处,那黑色便掉落下来,像一种奇异的蜕变,剥除这屏障,便lou出里面新生的肌肤。一点一点,直到全部。叶晚晚早已经完全失语,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张大了嘴巴。
他……他的眼瞳仍是一清到底,却多了那份深沉而挥之不去的温柔。眉宇十分端正,却完全不是兰景惜那种精致的难描难画的眉眼五官,也不是三郎那种棱角分明的五官,而是坦白明朗,安静温柔,是那种一望而知的简单,并不十分俊美,却是莫名的让人安心。
他的头发,黑黑的,短短的,只刚到肩,微乱,散落着。肩膀宽宽,身上的肌肤,是那种很健康的浅咖色,光滑紧实,骨肉亭匀……
她忽然啊了一声,飞快的转了身,这一转身之际,又是啊了一声,抱着肩蹲了下来。
天知道,她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而他身上,连小衣也没穿!!
这这……她抱着头,脸热的几乎要把手臂烫伤,隔了好一会儿,忽然身上一暖,一件衣服已经披了上来,三郎轻声道:“幸好已经干了。穿上罢。”
她苦笑,闭着眼睛cha上袖子,然后闭着眼睛转身,羞的满脸通红,小声说:“我撕一半给你?”
三郎轻轻笑了笑,拉过她手,她还没来的及向后退,就已经被他拉过,触手微凉,似乎是一个用树叶,或者什么草编成的什么东西。她放下了一半心,吁了口气,三郎轻声道:“天也快黑了,晚晚,先这样,成不成?”
她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好。好……”
他便小心翼翼的挽了她手:“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好……”
…………
采了满怀草药的兰景惜,急匆匆赶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两个人似远似近,似轻松似亲昵的背影……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细细推敲这许多许多值得推敲的事情,却忽然平白的失了兴致,缓缓的抬了眼,遥遥看向笼了雾色的天际。
第087章:进退两难
离三郎近一步,就离兰景惜远一步。这种选择。注定没办法两全其美。
其实,真的很喜欢三郎,那种感觉,像看着一个自己亲手创造出的艺术品,从朴实无华,到绽放光芒,想想都是满心欢喜。
可是女娲石,真的是太大太大的隐忧,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出现这种奇异的东西,似乎完全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这一定一定与食人族的存亡,悉悉相关,换言之,与兰景惜要做的事情,影响也一定巨大。
叶晚晚从来都是小女人,不在乎甚么苍生啦万民之类,所以她最怨念的就是,为什么偏偏要是三郎啊……为什么不是别人。一定要是三郎……
这样其实蛮黑心的,所以她唠叨的也很小声很心虚,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三郎却只是笑,任她苦着脸咕咕哝哝的看着他。那种微低头的温柔微笑,总带着无边无际的顺从和宽容。让她很心软,很心软。
连叶晚晚都能想到的事情,又何况是兰大少?生怕他会追问,苦苦的躲了他好几天,可是,一向精明的兰大少,却像是不知道似的,仍旧早出晚归的忙碌。不用纠结答不答,怎么答,是很好啦,可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今天天气很好,给三郎绾发一次成功,做出来的草叶糊糊咸淡适口……在在显示,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适合访故人,适合问吉凶……
叶晚晚猛然坐起来,对三郎招手:“三郎三郎!”三郎笑笑的走过来,她很严肃的:“我要再摸摸。”
服从无上限的三郎轻轻抽抽嘴角,非常之熟练的解开衣服,她凑过来,第一百次细细的,认认真真的,一点一点的摸。范围涉及方圆半尺的区域。拔,撬,捏,拉……然后第一百次问三郎:“疼不疼?疼不疼?”
三郎问一答一,决没有半次偷工减料:“不疼,不疼……”
某人第一百次威胁:“你要是敢骗我……”
“没有,不骗你,真的不疼……”
“哦……”更大力的拔,撬,捏,拉……然后终于放弃,收回手,垂头丧气:“怎么办,还是拿不下来,三郎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问小兰,可是我真怕……”
第一百次碎碎念,收回手来揉着手指,三郎低头微笑,系好了衣服,习惯成自然的握过她手。业务熟练的帮她揉。
叶晚晚终于下了决心,竖起耳朵,一直听到某兰回房,把三郎打发回去休息,然后……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知走到第几次的时候,门忽然吱哑一声开了,兰景惜扶着门,缓缓的展开一个笑:“晚晚,找我有事吗?”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些嗫嚅:“我……我是想……”
他说:“进来吧。”
她就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绞衣角。一直看到他雪般的衣衫停在她面前,避无可避,她只好小声道:“我想跟你说说女娲石的事。”
他问:“女娲石?”
“嗯,三郎说,他身上的石头,叫女娲石,它是因善念而萌芽……”一口气说完了,他却一声不吭,叶晚晚有些发急,抓了他的袖子:“兰景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女娲石,名字听起来很重要的样子,它长在三郎身上,会不会怎么样,食人族跟这石头,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良久,兰景惜微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微弯腰看她:“晚晚,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也不必着急,我们在这儿不过几个月,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似乎每一步,都在走向真相。处处虽似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所以我想,晚晚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想,只依本心做事,顺其自然,一步步走到结果就是了。”
“那万一……”
“傻丫头,未雨绸缪这种事,偶尔一次不做,也没什么。就算有万一,等我们看到那个结果,再来想办法就是了……连食人族这么大的事晚晚都不怕,还怕区区一个女娲石么?”
她被他逗的一笑,抬起头来,然后大大一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兰景惜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扶住,道:“怎么了?”
她张大眼看着他,他看起来跟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仍旧是眉目如画,带着微笑,寂静的眼瞳星辰般的闪亮……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遥远?那种百折不回的韧呢?那种绝地逢生的坚呢?那种拨云见日的智呢?
她盯着他看了又看,直到他敛敛眉睫,那笑深下去,柔声道:“晚晚?”
她说:“哦哦……没事,我就看看。”
他眼神微微一跳。然后微笑:“眨一下眼睛,不会少看多少的。”
“是啊!”她呵呵笑,一脸无辜,手却下意识的用力握着他的手,简直就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他终于轻笑出声,反握回去,轻轻摇晃一下:“晚晚,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不介意你换个踏实点儿的地方抱。”
她说:“哦!”一边就从善如流的松开他手,张臂抱着他,兰景惜一声不吭的抚抚她的头发,仍是微笑,道:“小晚晚,现在没有人看着你,你也许有心情自言自语一下?”
她不吭声,使劲抱着他,把他的头发一重一重,缠在指上,又松开。隔了好久,才咕咕哝哝的道:“哎,我是说……如果……如果结局不好,很不好,我可不可以不要?”
他静了一下,答她:“可以的。”
她一喜,抽开身看他:“真的?”
他对她点头,说:“嗯。”
她有些疑惑,研究他宁定的神情,然后问:“我是说,我!们!“我们”可不可以不要?”
他别开眼,微微带了一丝苦笑,似乎犹豫要不要岔开话题,或者避重就轻,却终于只是笑答道:“我不能不要。”
她发急,“你……”
兰景惜轻柔的道:“这结果,不论如何,我的确是不能不要。但是晚晚,你可以。你随时可以抽身,我答应你,我绝对绝对不会怪你。”
她恼了,郑重的道:“那不成,兰景惜的幸福里,可能不会有叶晚晚,但是叶晚晚的幸福里,必须要有兰景惜。”
兰景惜大大的一怔,连笑都停止,隔了好久,才轻声问:“晚晚,你说什么?”
她迅速别开脸,答:“哦,没事。”
他说:“你……”
“你幻听了!”她义正词严,隔了一会儿,他不再追问,她便笑嘻嘻:“其实情形有点儿……不那么妙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如果结局很坏很坏,坏到不行,难道也一定要走到那儿去?为什么不可以趋吉避凶什么的?”
“是……的。”他长叹一声:“一定要走到最后那一步。即使万劫不复。”
“可是怎么样的结局,才是结局呢?一定要食人族变回人类么?如果能够老死不相往来,各安其事,岂不是,也算一种结局?”
兰景惜轻叹,kao过来,贴着她的额,依恋那一点儿柔滑,便更贴的紧些,柔声道:“我既然要做,必要全始全终,不能为人类留下隐忧……晚晚,女娲石在三郎身上,你会不安。食人族在人类的世界中,人类,同样会不安的。设立结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知为何,她竟拖口而出,像在考量他的底线:“如果杀了我,就能解救食人族呢?”
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慢慢的仍旧抚下去,那么安静的滑过她的发:“那么,我……我就会亲手杀了你。”
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然后,又成了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说:“哦!”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似乎觉得连解释都没有必要,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神情全然是一片空白,连生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她轻轻巧巧的从他怀里挣拖,他才慢慢张开眼睛,触及她的目光,就慢慢展开一个笑。那个笑,温润,安然,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倦,却是说不出的芳香弥漫。
他曾说,“不管将来,还要遇到些什么,只要晚晚你喜欢,我永远不介意为你笑。而且,我绝不会觉得勉强。”
她缓缓的吁了一口气,忽然轻轻的笑了出来,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他怔了怔,答:“当然可以。”
“嗯……”她咬着唇角,在房里转了一个圈子,又转第二个,再转第三个,第四个……转到她自己都头晕的时候,她开始讲故事,她说:“小兰,我小时候,我有一件娃娃版的大衣,很漂亮很漂亮,我很喜欢很喜欢,谁都不许碰,睡觉都抱着它睡。后来我们搬家,搬到市中,到处都是好看的衣服,件件都比那大衣漂亮,我就再也不喜欢了……”
兰景惜微微侧着头,很耐心,很耐心的听着她絮絮叨叨。
她一直东拉西扯,离题无数无数万里的说完,然后抬了眼,眼巴巴的看他,等他答。他犹豫了一下,仍是微笑道:“晚晚,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想说,兰景惜对叶晚晚,亦如三郎……人间或是食人族,不会有甚么不同。”
她的大眼睛闪闪的亮了一下,然后笑出来,问:“小兰你饿不饿哦?”
他大大的怔了一下,似乎听不懂这句是什么意思,隔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的摇头:“我不……”
她说:“哦!我有点儿饿了!”
他仍是茫然,似乎完全完全不懂这话题为何如何转折,“你……”
“我听说过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人,名叫香香公主,她容貌倾国倾城,好看到不行,大概除了你不会有人比她漂亮了,你认识她吗?”
“……”他答不出,聪明绝顶四个字,是绝对绝对不属于兰大少的,错觉啊错觉……
然后她说:“她有一个很风雅的习惯,虽然有点儿浪费,就是……咳,吃花。晚晚有心效妨古人,不知兰大少许不许?”
他说:“吃花?”
“是啊!”她笑眯眯的凑过来,张大眼睛看他:“看来‘兰’大少是默许了……真讨厌,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嘴里说不好意思,却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有,毫不客气的挂上去,在某“兰”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在他还没来的及张臂相拥时,飞快的抽身,逃也似的跳出门去。
直到她跑回房中,关上了门,兰大少房中,仍是鸦雀无声,显然那朵被吃的“花”仍没有回神。摸摸唇角,是向上弯的,那是一个笑,虽然不见得轻松,却仍是开怀。
小兰小兰,我要你开心要你笑。虽然有的事情的确有点儿遗憾,不过,我真的真的不怪你。
照顾三郎,保护三郎,是习惯,也是本能。不要三郎有事,因为三郎是晚晚的家人,是晚晚的手,手有事,本能的就要去救,无暇思索其它。
但是,也不要兰景惜有事,因为……因为兰景惜就是兰景惜嘛,他一直是这样的,从认识的那一天就是这样了,恨不得打个喷嚏都得深思熟虑一下下,他可千万千万不要忽然不顾一切的做什么啊,那样会很奇怪的,会不像他了,人家好难接受的……
还因为,虽然现在情形有点儿不怎么样,不过,总还有希望啊!前景诱惑大大啊大大。想想啊!想想兰少的绝色容颜!等将来有一天,能拉着这么帅的一位相公招摇过市,哪怕就一天呢,哪怕那时候已经七老八十呢!也值了!
还因为……因为兰晚两个字,放在一起好漂亮啊,那就先放在一起吧……随便少了谁,都将是兰将不兰,晚将不晚了……
唉!总之,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常居八九……
有的时候,死比生,要容易容易容易的多……同死只是因为没有想过其它,可即使想了一百次,也没有人愿意,比死更痛苦更疲惫的活着,而且还不是为了自己……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这名词多抽象啊!兰大少一副聪明样子,为什么偏偏总要犯傻。
三郎若失晚晚,一定是生不如死……若要三郎来杀叶晚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的。因为三郎从始至终,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叶晚晚,生死皆是为她。
而兰景惜,却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为了兰景惜……即使是这个叶晚晚,也不是兰大少为自己预备的,只不过是凑巧,公私兼顾了一下下……
可怜的小兰,他有多累?有多累?有多累?
偶再解释一下,涅pan的槃字,字库里没有这个字呀,所以传上时是对的,就给改成这样了。不是偶的错,跟写龙女时,情况是一样的。
第088章:一念之间
叶晚晚决定要去帮他的忙。
才过了几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觉得起床是一件蛮痛苦的事情,在脑海里努力回忆兰景惜的花容月貌,还是觉得力度有点儿不够瞧。翻来覆去数次,一不小心把手边的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哗啦一声,顿时把睡意吓没了。
叶晚晚爬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对小木人,随手捡回枕边,穿上外衣,习惯成自然的便叫:“三……”郎字还没出口,忽然想起今天是不是太早了,三郎不知有没有起床?一个念头尚未转完,便听门哒哒两声,表示出敲门的意思,然后三郎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道:“晚晚早。”
她很高兴,答,“三郎,好早啊!”三郎含笑嗯了一声,便走到床边,折身给她着袜着鞋。手势十分熟练轻柔。
她微微抿着唇笑,低头看着他,半开玩笑的把没穿的那只脚点在他膝上,踩来踩去。
本来,她总觉得三郎这个单膝半跪下的姿势,实在让人太有负罪感,而且穿衣穿袜这种事,除了在幼儿园那会儿,从来没让别人帮着做过,简直不自在透了。可是三郎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完全不知要如何去拒绝。所以她就由惊讶,半推半就,到习以为常。
可是他这样子,在她的膝前低头半跪,头发那么服贴,神情又那么柔和,睫毛超级长,微敛的角度又无比无比的美好温存,整个人都显的温柔体贴之极,笑容里都带几分甜i,真的,真的很让人有抓过来蹂/躏一番的欲望耶……完全就是见不得人的色/狼心理……
如果抬他下巴命令他笑,三郎百分百不会拒绝的……正眨巴着眼睛想入非非,三郎已经把鞋子穿好,轻轻托了她腰,抱她下床,一边就问:“晚晚。想吃什么?”
她答:“随便啦!”
其实她除了这三个字,好像没答过其它的,但是三郎还是会问,问完了,打来温度永远是刚刚好的水给她洗脸,然后再去做点儿什么给她吃。三郎会做的东西不多,好在她要求也很低,反正现在也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要舌头吃的时候很顺滑,就说明味道尚可,如果涩,就说明有点咸,或者有点生……
不过即使是咸或者生也没什么,反正也不会难以下咽。而且是坐享其成嘛,所以三郎无论端出什么,她都会大叫一声,“呀,真好吃!”然后很快把自己喂饱,三郎就那么笑笑的看着,等她吃完了,自己才开始吃。
这种日子。好女王啊……如果将来没了三郎,叶晚晚会不会变的不能自理……
今天起的蛮早,不过兰景惜显然更早,现在房里就已经没有人了,叶晚晚出去看了一眼天色,三郎就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飞快的吃完,然后把碗筷收拾下去,笑道:“我好了,晚晚,可以走了。”
叶晚晚不由微笑,随手拿帕子帮他抹抹唇上的湿渍。三郎显然很享受她这样,一动不动的任她抹,垂了睫微笑。
同样是这样垂了睫微笑,兰景惜做来,就会显得智珠在握,调笑生情,三郎做来,却似乎满怀俱是满足甜i。
其实这样蛮好的,兰与三郎……咳咳……随手拿过那巫师的小银杖,携了三郎的手出门,几天的时间,兰景惜似乎做了很多的事儿,在山脚下,居然建起了一圈围墙,不知是要严格管理,还是禁止捕猎。东边居然还有大片的农田,只不过人类的庄稼在这儿,看起来的确是小了点儿。
悠然的走了大半圈。却没见到兰景惜的影子。一直到了猪猪园,才遥遥见兰景惜站在大垛的猪草边,不知在跟别人说着什么。而里面的食人族男子,喂食的,喂水的,清理的,还有几个人背着篓子,大概要上山割草,居然非常井然有序。
叶晚晚啧啧赞叹,一边向三郎道:“三郎,改天我求小兰多多教你些什么好了,你这么聪明,被我乱教,不知教成什么样子。”
三郎微笑道:“晚晚和他一起教好了。”
她笑向他眨眼睛:“不如晚晚和三郎一起学啊!”
三郎一笑,道:“好的。”
说笑之间,那边兰景惜已经看到了他们,走了过来,叶晚晚看他星眸闪亮,忽然有些没来由的局促,不知要如何招呼,下意识的松了三郎的手,装模做样的福身,笑道:“先生早。学生给您请安了。”
兰景惜一笑,道:“晚晚大仙演错了戏码,你应该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小兰果然有宰相之才,待他日本大仙身登大宝,定将相印付尔……”
叶晚晚讶笑道:“食人族也有朝廷,有皇上吗?”
兰景惜微笑道:“食人族小天下,当然有朝廷,而且有女王。”
汗,女王……叶晚晚问:“那我们在这儿做什么,会不会有麻烦?”
兰景惜一笑。“不会的,这儿没有监察御史,没有钦差大臣。没人会来管各个巫师怎么行事的。”
“那就好。”顿时又有了土皇帝的优越感,小小的踱了几步,随手指一下身边的木架子,问:“这是什么?”
兰景惜道:“草料架,方便把草投到中间。”一边说,一边就随随便便的用脚尖挑起一蓬青草,草落入那木架下面的篮子,另一头的石头便翘了起来,带动篮子滑动,一直沿着绳子滑到最里面,投入木槽,倒翻下去,草便落了下来。
叶晚晚啧啧称奇,兰景惜笑道:“每一个架子都连着六个木槽,根据你放进的草量的多少,就会分别进到不同的木槽……”
她讶然,研究他宁静的神情:“你是故意说这么淡定的吗?”
兰景惜有点儿失笑:“我……我难道……”
好吧,人家确实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那么拍手赞他是诸葛亮也可以省了,不然一定显得很刘姥姥……哼了一声,悄悄翘翘嘴巴,继续满场乱窜,一眼看到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猪,很悠然的猪园外面走来走去,叶晚晚问:“这是什么?”
兰景惜瞥一眼:“不知道呢,一共就只有三只,样子跟其它的都不一样。很温顺的,吃草也斯文,而且很爱干净,给他喂水,总是要先跳进去洗澡,所以我索性把这三只放出来养了。”
她也来了兴味:“宠物猪么?”一边就凑过去,那小白猪也不怕人,她走过去,它就停下来,很文雅的站着。叶晚晚看这小白猪生的肉滚滚的。身量只到自己小腿肚,白生生很干净的样子,模样像瓷猪一样,不由喜欢,把手杖交给三郎拿着,便去草堆那儿抽草,向三郎和兰景惜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跟这位猪姑娘玩会儿。”一边说着,便捡了最新鲜的草来喂它,小白猪果然吃的斯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倒真像是宠物猪的样子。
叶晚晚连着去抽了几次,一不留意,那草叶便划伤了手指,叶晚晚咝了一声,也没在意,等那血滴把尘土冲出,便掏出帕子包好系住,正要再去拿草,忽听兰景惜急道:“晚晚!”
叶晚晚吓了一跳,一抬头,两人已经冲到了面前,兰景惜一把把她揽进怀里,脚尖一点,便倒纵了数步,三郎也跟了过来。
叶晚晚讶然,问:“怎么?”一边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瞠目结舌,明明前一秒还小巧可爱的小白猪,一转眼之间,居然变的异样巨大,足有之前的十倍,仍是低头吃草,摇着尾巴,似乎浑不觉自身变化。
在食人族这种地方,着实多见奇异,起初的震惊过后,喘了几口气,便慢慢平静下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兰景惜摇头,仍是看着那猪,“我看到时已经这样了……你给它吃了什么?”
她茫然道:“就是那草……”手指出了,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帕子,不由张大眼睛,道:“难道是?”
“什么?”
“我刚刚划伤了手指,血滴在了草上……”她犹豫了一下,挣拖下地,向三郎道:“你抓一只猪猪出来。”
三郎一直就站在身边,应了一声,就跳进去,抓了一只出来,叶晚晚把那帕子抽开,又硬挤出几滴血出来,滴在草上,然后用脚把那草推到猪猪口边,退后一步等着。那猪猪却不甚受教,原地不安的转了好几圈,被三郎挡回来两次,才低头吃了几口。
这次,是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猪猪像气球吹气一样,迅速膨胀,然后直到变的巨大。若对应人类,那自然是巨型,但是若对应食人族,比例却反而变的协调。
静默了一息之后,叶晚晚忽然喜出望外,喜道,“太好了!兰景惜,这样岂不是真的可以完全代替肉粮?”
兰景惜沉吟:“是,可是……”
“没关系!”她大包大揽的道:“我的血多的是,多喂几只好了。”说着就又去扯帕子。
兰景惜一把将她的手握入手中,并了指叩叩,轻斥道:“别胡闹!”一边犹豫的道:“我是觉得有点儿不妥……”
“有甚么不妥的?”
“血饲,那就是入了邪道啊,最少也是急于求成……”
叶晚晚拉住他手:“别想那么多啦,人间规则,在这儿未必有用的。你不是说,只要心存善念,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吗?你看,不论是别的人,还是三郎,好像都是取决于一念之善,像三郎一死一生,不也是一瞬间的事吗?”
兰景惜笑道:“说的也是。”一边挽起一只袖子,玩笑道:“不知兰景惜的血,能不能有晚晚大仙的神力?”
却听三郎接口道:“可以的。”两人回头,便见三郎站在猪猪园中,微微带笑,小臂上血犹未干,身后几只黑色巨大的猪猪,看起来十分惊悚。
兰景惜遇事谨慎,难免顾虑重重,三郎的想法却很简单,他只知道不能让叶晚晚受伤流血,所以三郎便以身相代,至于成不成,要不要,统统都没有想过。
兰景惜竟是一笑,拍拍三郎的肩,笑道:“三郎好样的!”一边也划伤手臂,喂了几只猪猪,遥遥笑道:“今天就先这样吧!”
不远处那些食人族男子早就看的瞠目结舌,兰景惜便招呼他们过来,把这些巨大的猪猪单独关了,只留下了一只,随手抽了根树枝,笑向两人道:“晚晚,三郎,不知两位有没有携猪踏青的雅兴?”
叶晚晚格格一笑,就跟了上去,笑道:“雅兴是没有啦,不过,我倒很有野餐的胃口。”
第089章:笑颜如酒
一向细致周到的兰大少还没忘拎把猎刀。架势十足的拖着,三人找了一个近水的空地,叶晚晚和兰景惜抢着去拣树枝生火,而三郎则一向是唯晚晚马首是瞻的,当然也跟着她去拣,三人像比赛一样,一个赛一个的快。
然后火头迅速升起,烤肉的架子也架好了,叶晚晚看看身边,兰大少正无比认真的低着头,细细的削串肉的木签,一根根削的溜光水滑,几乎要削成艺术品了。乖乖的小三郎仍在辛苦的拣着树枝,一捧一捧的拿过来。可怜的猪猪很悠然的在旁边嚼草,浑不知大限将至。
再这样下去,必定是三人守着火堆聊天,聊到天黑,然后牵猪猪回家睡觉……叶晚晚苦笑一声,拖过猎刀,和颜悦色的对猪猪道:“实在对不起,请你……去自尽好不好?”
正努力装糊涂的兰景惜失笑出来。抬了头,对三郎道:“三郎,这怎么处理猪,我真的不太在行,你来帮忙一下,好不好?”
三郎这才会意,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树枝,便去看叶晚晚,叶晚晚咧咧嘴角,讪讪的笑道:“我也不会,那什么……这么难的事情,只有三郎才会哦……”
三郎笑出来,道:“我去就是,我只是不知道你们原来是想我去的。”一边就拿过猎刀,还特意把猪猪赶的远一些。
叶晚晚也不敢看他的背影,抬头看天,小声:“我好惭愧。”
兰景惜咳一声,表示出“我也是”的意思,却含笑不开口,然后叶晚晚继续道:“跟三郎一比,我觉得我好狐狸啊!”兰大少继续咳,她流畅的续道:“但是幸好还有你在,跟你一比,我又觉得我还是很白兔的。”
兰大少无言,她在火堆边选个有利位置坐好,笑道:“哎。我忽然很困,小睡一会儿啊!”也不等他答,迅速捂住耳朵整个人埋在膝头。
兰大少继续无言,习惯的抿抿唇,低头削木签,远处隐约有异声传来,他头也不抬,嚓嚓的继续削,削了足有三四十根的样子,这才停住手,站起来迎向声音的来处,走过叶晚晚身边时,似乎是很不小心的碰了她一下。
很“困”的叶大巫师,于是放心的松手醒来,把火拨的旺旺的,不大会儿,兰景惜和三郎就拿着串好的肉串走了过来,一串一串的架在火上,兰景惜从怀里取出常常带在身边的盐,细细的洒在肉上。
火很旺,猪油不断的滴下来。火苗也不断的tian上去,滋啦滋啦的响,不一会儿,就烤的焦黄,渐渐有香气飘了起来。虽然尝不到,但是味觉的记忆还在,遥想那滋味,叶晚晚开始兴奋,加快速度翻动,一边不住的问三郎:“好了没?熟了没?”
三郎也一次一次的答:“还没有……还没有……”兰大少对这个其实也很外行,三郎既然说没熟,那就继续烤,一直到三郎说:“差不多了罢?”
叶晚晚呀了一声,立刻抢起一串,正鼓了腮用力吹,兰景惜已经笑道:“等一下!”偏偏身子,就把那肉串拿了过来,随手把叶晚晚的手握在另只手里,不许她再拿。只是翻来覆去,细细的端详,叶晚晚正垂涎欲滴的等着,他已经凑唇小小的咬了一口。
她赶紧问:“怎样怎样,熟了没?”
他笑着向三郎摆手,止住他拿肉串递给叶晚晚的动作,一边细嚼慢咽。叶晚晚一怔之间,已明其意,原来兰景惜终究还是怕有甚么不妥,所以才抢先试吃……
这个乱小心的家伙……抿了抿唇,托了腮等着。兰景惜一直吃完整串,侧了头似乎品了品滋味,这才笑道:“味道不错,火候也很好……咦?晚晚,三郎,你们还不吃,在等什么?”
叶晚晚一笑,上手抢了两串,递给有些莫名的三郎一串,一边向兰景惜眨一下眼睛:“我们当然是在等酒啊!有肴无酒,岂不是美中不足?”
嘴巴忙着啃肉,一边向他挑眉,做出标准调戏的表情,兰景惜会意,立刻对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很辛苦的摆着给她看,可是终究不习惯,笑了没多大儿,就忍不住真的失笑出来,笑着别了眼,低头拨火。
叶晚晚只觉唇齿流油,满口火热,很快的吃了一串。又拿过一串,问三郎:“味道怎样?”
三郎道:“好吃的很。”
叶晚晚哦了一声,品不到那种咸香的滋味,确实有点儿美中不足,只好眼巴巴看着三郎满足的神情,聊以佐餐。一直吃了三串,才走去河边洗手,一边笑道:“这样岂不是解决了一下大大的难题?这样的一只猪猪,足够一个食人族女人吃一个多月吧?如果再加上山果、粮食什么的配着来吃,三个月也没问题,那就完全不必去捕猎了。是不是?”
兰景惜点点头,微笑道:“是啊,只不过,鲜肉不能久储,所以要教她们腌制之法,盐目前倒还是够用的。但是腌肉又不及鲜肉味道好,所以是不是要定时向他们发放鲜肉?而且……”
叶晚晚听他又是一串一串的,忍不住咧咧嘴角,有点无奈:“兰大少,你能不能先不要想这么多啊?你连腌肉味道好不好都能想到,怎么就想不到人是很懒的耶!反正如果是我,我有省劲的腌肉吃,我是绝对不会费劲儿上山打猎的,我看食人族女人还没我勤快呢!”
兰景惜失笑,道:“是,是,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