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掌事第53部分阅读

      掌事 作者:rouwenwu

    个。 ”老婆婆用拐杖指指墨紫身后,“姑娘还是往回走吧,前头的路更难走,顶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吃冷风。”

    墨紫看上去,路陡峭,阳光止步不前,暗影重重。

    “这位婆婆,您这么大年纪,为什么不在山下的村子里,要住在半山腰上?还是一个人过日子,又冷清又不方便。”

    墨紫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赞进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老头在世时就是守林人,我跟老头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他走了之后,我对这山林子也有感情,孩子们想接我下山,我不愿意,就接着守了呗。我年纪一大把了,也爱清静。孩子们常来看看我,又有别村的樵夫猎户上山送个吃食说个话什么的,日子挺好过。”老婆婆身后就是一栋木屋,看上去年代久远。

    两人对话间,墨紫就有了决定,“老婆婆,我还是上山顶瞧瞧去吧。我那朋友虽然是个说话一半的人,却不会骗我的。”

    “去也白去,都跟你说我今天没看到别人了。”老婆婆拄着拐棍,转身慢慢往屋里走,“不过,我老头常说,这世上总有些不一般的人,有不同一般的执念,这样的人,往往因此而比别人的收获多一些。去吧,去吧,等姑娘回来,要是老婆子还没睡,就跟老婆子讲讲山顶上有什么好看的好听的。”

    墨紫一挑眉,望着老婆婆的目光沉了沉。如果从刚才起,她心中只觉得这个老人有点异样,现在几乎能肯定此人并非普通山野老婆子了。

    “墨哥,这个老太婆不同寻常。”赞进垂头对墨紫轻声说道。

    墨紫看一眼赞进,眸子微弯而赞,“你越来越长进了。”看人也好,处世也好。

    赞进一咧嘴,他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直傻,但身上还有些最纯的特质仍保留完好,“墨哥,我在前头开道,你跟紧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幽暗的密林之中。

    木屋的门缝里,一双锐利的老眼,射出极精明的光,紧盯着那两道背影,直到消失在深处。

    西山顶上,大风哭。因为两边的山要比西山高得多,小小的西山头就成了低谷地,风穿过去时,呼呼鬼嚎。顶也不大,四角十丈八丈长宽,除了一块高兀平板的岩石,周围都长满了大树。

    路已经到了尽头,可是,顶上仍不见元澄。

    “正如那老太婆说的,没什么风景好看,只有吃风。”赞进一说话,风就灌进两口,吹得他抬手遮眼口鼻,“是不是大公子写错了?”

    不,元澄是不会写错的。

    西山听泉。用听的,而不是用看的。墨紫一咬唇,突然爬起岩石来。她今日穿了女装,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所以爬得有些辛苦有些拙笨。

    赞进虽然不理解她要干什么,但二话不说,就在她下方护着,等墨紫上了岩石,他才施展轻功,三两纵就落在她面前。

    “墨哥要上岩石,为何不让我带?”多简单,不用她气喘吁吁。

    墨紫睁大眼,然后嘻嘻笑两声,很是懊恼,“哎呀,我忘了。你不早说?”

    “……”赞进张着嘴,眨着眼,十分无辜,想说冤枉。

    墨紫食指竖在嘴前,让他噤声,自己盘腿坐了下来,“赞进,你也帮我听听,除了风声,还有其他什么声音。”

    赞进欸了一声,也盘腿而坐,双手拢在丹田,是发内功之势。

    墨紫不管他,闭上眼,凝神静气,开始听。

    叮——她眼珠子转过,眼睑动。

    咚——她眉毛拢起来,又挑上。

    “这声音我刚才怎么没听见,叮咚叮咚的?”赞进也听到了,睁眼诧异得问。

    “让风声掩过去了,而且我们又只顾找人。”便是武功高,也不能一心几用,反之,方法得当的话,不会武功也能听声辩位?不,她不会。她只能听到声音,辩不出方向。“赞进,声音从哪儿来的?”

    赞进往岩石外边走,啊叫了一声,转头对墨紫说,“这里有路”

    墨紫连忙过去一看,以为应该是悬崖的,竟是一个坡,虽然陡直,下去有难度却没有危险。这个窄坡路正好被挡在大岩石的后面,因此在顶上看不见,必须要爬上来才能发现。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妙然。

    “下去瞧瞧。”墨紫想都不想,抓住窄坡上的草,小心滑了下去。

    赞进见墨紫又没用上自己,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凡是她能做到的,不会麻烦他人。马上,对她的敬佩再多一分,却也不说什么,只管努力跟上她的步调,保护她不让意外发生就是。

    下了坡,便入密林。

    小路上,一群乌鸦被赞进叱喝着赶飞的同时,墨紫就看到一座残碑,残碑上有字——

    泉。

    她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西山听泉的正解?

    “墨哥”前头赞进猛止步,声音里惊诧。

    墨紫走上前,看到密林已经到了头,面前一片草地,长得齐膝高,风一吹,绿面掀黄,凹凹凸凸,泛出秋色。

    然而,赞进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这草地特别齐整,而是因为那些凸起的土包上竖着一块块石碑,赫然是墓碑。

    墓碑无字,不新,却很干净。

    这时,叮叮咚咚之声已近在耳侧,从草地那面的林子里传来,悦耳却不含音律,且也没什么规则,就好像是随心所欲敲打出来的。叮叮金属音,咚咚擂鼓声。

    “墨哥,这是死了多少人啊,这么多坟?”赞进见墨紫踏上草地,忙又跟好。

    “满门抄斩,连家丁丫环都得掉脑袋,你想会死多少人?”墨紫长叹一口气,这些无字碑,如果所料不错,就是元家人的吧。

    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走在这里都会觉得压抑痛苦,看着这些林立的墓碑,更是油生出一种莫名的恨意,不知仅留的那个人要忍受多大的悲愤?应该享受家人疼爱的年龄,却一下子要背负那么多仇恨。以前看书,时而觉得那些以报仇为一生目标的主人公很傻,但她现在终于彻底理解了,因为灭门是对人性美好一面的毁灭打击,只有幸免遇难的人才有切身体会,旁人很少能真正明白。

    进了林,阳光正好,阴霾顿消。

    林是相思林,树是相思树,豆是相思豆。

    豆儿尚青涩,红期还等在九月的梢上,偷偷瞧。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28章 白衣非雪

    第228章 白衣非雪

    细长得相思叶,在风里簌啦啦地响。

    木香,豆香,叶香,这几种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墨紫转身,看那片竖着墓碑的草地,好像突然平和而清远。

    “这里叫泉冢,取我父亲名中一字。”

    已经是她很熟悉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让她觉得宽慰。这人,也许,就如他自己说过的,对报仇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

    她侧过脸,便看到他。

    白衣胜雪。

    她的记忆中,元澄除了染血的囚衣,再没有穿过非黑色的外衣。黑色,各种各样的黑色,她曾经认为是最接近他的本色。只要看到他的黑衣,她就会警惕会小心,告诉自己,这人温润的只有外表。而且,他大概是能把黑色穿得最华丽的人。

    但,他今日一身白,素白,纯净白。白中绣银线,银线成朵朵大菊,花瓣如钩,散发在衣角,襟边和袖口,色泽与白衣相藏,光泽与日月争辉。

    他高扎髻,戴珍珠发冠,墨眸映着树叶间落下的阳光,让白衣衬到几乎透明的面容,对她轻展微笑。

    原来白色比黑色更适合他,因为他本来就出身在书香门第的最贵之家,自幼的品性高洁不沾尘。

    那瞬间,墨紫想,如果元家没有被人陷害,元澄还是元氏小公子,她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结识他。一个庸庸碌碌的小掌事,一个胸怀天下的大才子,怎么可能相遇?

    “元澄……”她本来打算一见面,就西山听泉四个字,先刮他一顿臊脸。如今,没了理由。“为何是无字碑?”

    “不能有字。”元澄捉袖,作了个请势,“你忘了,元氏仍是罪臣。”

    仍是罪臣啊——心里有些感慨,墨紫随他走。

    赞进要跟,眼前一花,出现一个中年人,他神情立刻一正,抱拳恭声乙前辈。

    墨紫看到了,奇怪,问元澄,“那人不就是把赞进点睡点醒的?赞进怎么好像跟他很熟了似的?”

    “上回你被人掐脖子,赞进求我让他跟乙单几天,具体学什么,我没问。”元澄笑道,“乙单说,孺子可教。我没听这人夸过谁,你收了一个宝。”

    “怪不得失踪了几天,又不肯说去了哪儿,回来后整个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成天拉着警报的一副表情,可我觉得他还是原来那样好一些。”墨紫盯着元澄优雅的脖颈和一丝不苟梳上去的乌发,决定快走两步,并排。

    “他跟着你,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做不到,那还是早点舍了好,免得害人害己。”元澄说话老大不客气。

    “听你这么说,难道那个叫乙单的,就能随时为你舍命不成?”墨紫反问他。

    “他未必情愿,不过既然把命卖给了我,为我舍命似乎应该。毕竟,我花了很大一笔钱。”元澄挑眉,眼线轻轻飞起来,还挺得意。

    墨紫斜瞟他,摇摇头,“你还没尝够在南德得到的教训,是不是?钱,买不到一切的。”

    元澄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让她停步,“多谢提醒,你——放心。”

    墨紫轻轻抽回袖子,面色禁不住有些赫然,“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自己的事就得自己当心,依赖不了别人。”

    元澄看着空空的掌心,目光落在她眼里,“我以为,墨哥收服人心的本事很大,登高一呼,便有人以死效命。”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墨紫微笑看了回去,“先不说你这话真不真,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有人为我死。”

    “好说。”元澄将手收回袖子里,再度往林子里走去。

    关于泉冢,墨紫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又问不出口。元澄离开大周的时候,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而这些相思树,至少近二十年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后来安排的。碑很干净,草很整齐,林很美丽,可见费了很多心思。难道元家还有人和他一样幸存下来了吗?

    “西山听泉。元澄,你下回再有什么约的,能不能把话说全?要不是我这人有时候倔强,我刚爬到半山,就打算原路返回。这要是放了你鸽子,你可不能怨我。”墨紫别的不好抱怨,这事还是可以说两句的。

    “放我鸽子?是爽约的意思?”这几个字有趣。

    墨紫笑笑,点头说是。

    “你似常用些有意思的说法。”鸽子一放,人就空等了。

    墨紫自然不好说自己是千年后穿回来的,只好假装谦虚,“我觉得形象些,大家好听懂。”

    相思林其实不大,没走一会儿,就看到白布成屏,圈出一个圆。绕过布屏,就见一块平整草地,草比泉冢的矮短,好像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草地上放了三张席,席上有虎脚伏案。一桌案上有酒壶酒杯,应该是元澄的座席。

    不过,吸引墨紫目光的,不是这些看似精巧的摆设,而是圆圈中心一面大鼓,以及树上挂着的一只铜铃。想来,叮咚之声就是从这两样东西发出来的。

    “你这是不是就叫用心良苦?”墨紫指指那鼓和那铃,“为了制造出听泉的效果,而且居然不怕别人听见。”让人发现这西山背后埋着一家子叛国贼,他元澄的好运也就到头了。

    “难道你不曾听过西山西风西面鬼?这西山景色荒僻,无寺无庵,山下只有穷村落。莫说背山有风挡了,便真有人听到,也只当是鬼怪,避之不及。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么?一百个里有九十个,根本看都不会看这座荒山一眼。剩下十个里九个到半山就会掉头,还有一个看过山顶,失望而归。”元澄在那张有酒的案前坐下,果然他已经开始独饮了。

    等墨紫一坐定,白屏风后面就出来两个女子,身穿一模一样的鹅黄扶柳裙,莲步轻移,眉间点花,风姿绰约,但相貌十分普通,看过就忘的那种。

    两人一个放酒壶酒杯,一个上点心倒酒,然后一言不发,跪在墨紫身侧。

    墨紫左一眼右一眼,心想,能出现此时此地,应该是可靠的,可这两人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一点特色也没有,元澄对她们的信任又从何而来?

    喝口酒,桃香满溢。再看点心,燕丝碧草。

    “元澄,这些是——”望秋楼的酒,望秋楼的点心。

    “我借花献佛,只不知借的地方可对?”元澄捏起一个点心,仔细瞧了瞧,“我想,你应该喜欢的。”

    墨紫不瞧的,拿起一个就放进嘴巴里,边吃边说,“直说知道望秋楼是裘三娘出钱开的就好。实话,有些东西做得真是好吃,虽然近来别的酒楼也有仿的,却仿不像。不是材料不对,而是做法不对。不过,元澄,如今西山也来了,泉也听了,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话要挑这个地方来说?”有鬼的话,他一家子都在当听众。

    “有些时日不见,随便聊聊。”元澄勾起嘴角。他虽然一直浅笑着,但这时的笑有些名堂,说不出的名堂。“我只图这里清静。”

    只图清静?扯吧墨紫也勾勾唇,摆出一副睁眼说瞎话的正经面孔,“元大人眼光真好。”选自个儿家坟头上来聊天。

    “墨哥喜欢就好。”她一叫他元大人,他就叫她墨哥,一点不含糊。

    墨紫深吸口气,深呼口气,“元澄——”

    “敬王府可能已经发现你爬墙的事了。”别来气,他这不是开聊了吗?

    呃?墨紫怔忡间,说话不急不徐,“终于发现了啊那个萧将军,我是说萧少将军,反应还真够慢的。他领兵打仗,是不是喜欢围攻战,耗上一年半载,弄得人疲劳只好投降?”

    元澄手握成管,放在嘴前掩笑,“这位萧少将军没你说得没用。可能是只顾冲锋陷阵的人,对后院起火这样的事就有点迟钝了吧。”

    “后院哪有火?”爬墙叫着火吗?顶多冒烟。

    “总之,你若回去的话,心里有个数。也有可能,一回去,就出不来了。”他要是萧维,会想尽办法不让墨紫从别人家里溜出去,尤其是这个别人家姓元。

    墨紫对这种事的发生早有准备,“不怕,他就算知道我从你家出去,把墙加高了,那我就挖洞。猫有猫洞,鼠有鼠洞。”

    有这么一说吗?元澄失笑,不上墙就钻洞?

    “还有小衣呢。萧家那两位少爷,便是发现我是怎么出去的,也查不出她会武功。最不济,我让她给你通风报信,请你救我逃出生天。”她如今是有很厉害的帮手的。

    “嗯,有道理。”元澄吃一块点心,眉头舒展,吃完补充,“我虽然不会挖洞,拆墙的本事还算擅长。”

    这种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不用费心思爬墙挖洞,人直接把墙拆了。也是,好歹曾当过大官的,要么不做,做一票那就定要是轰动性的。

    “不过,若萧家把你主子住的园子换地方,那应该拆了墙也什么用。毕竟,元府萧府好像只有一面墙相邻。将你们往正中间一放,敬王府高手不少,通风报信恐怕还未必能行得通。”

    墨紫让这张乌鸦嘴说得头疼了,这个人啊,穿着白衣还是黑的。

    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29章 养人玩吧

    第229章 养人玩吧

    不见赞进,白屏之内只有元澄和跪坐在身边的二女,但墨紫很安心。外面哪怕是惊涛骇浪,只要这个人在,她身上打不到半滴水。

    “还请了谁?”三席坐了两席,墨紫问。

    “反正等着也无趣,你不妨猜猜看。”元澄酒喝得不多,点心吃得也少。那日中秋一个接一个吃月饼的盛况,不复再现。

    “金银。”几乎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啪啪啪,三声掌,元澄弯起眼,“是墨哥太能玩猜谜,还是太将那人放在心上?”

    “你我三人不是结拜了吗?大哥小弟都在,中间那个怎么少得了?”虽然这场结拜的过程至今成谜,可无论如何,三人的个性是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可以嘴皮子上不认,可以态度上轻忽,但打心里,彼此是可以信任对方的。如果说,泉冢是元澄的一个秘密,那么她可以知道的话,金银也可以知道。她,因此,这般笃定。

    “你猜得是不错,不过他十之八九来不了。”元澄瞥着那张空席面,表情里又隐藏了什么。

    “元澄,你……没有好好告诉他具体位置,对不对?”墨紫突然看穿。

    “有,跟告诉你的一样,西山听泉。不过,他没你聪明,所以我猜他可能找不着地方。他又是特别以为自己聪明的人,说不准会爬到更高的山上去。”不邀,名义上就成了和墨紫两人,孤男寡女。邀了,那个傻蛋不开窍,他就能只看令他愉快的桃花面。妙哉。

    墨紫再聪明,也不知道他想得是这个,但说,“你以后约人,真该说说清楚。西山听泉,任谁看过那张贴子,都会以为是一处名胜古迹。”

    “有缘人遇之。”元澄没听进去。

    墨紫无奈摇头。

    相思豆在枝上摇,笑弯了腰。

    “墨紫,我送你一份心意,可好?”元澄对空席可是相当满意,将视线调回来,对着墨紫。还是与她对手,乐此不疲啊

    墨紫眨快几眼,显然有点吃惊,“你不是送过回礼了?说起来,差点忘了谢谢你。亏得你,我赚了一大笔。”

    “多少?”元澄很想知道她所谓的一大笔,是个什么样的数目。

    “三千两。”墨紫提到这事,就有些小兴奋,“宫里给太后祝寿用的喜庆船,有船图还给木料,到期只要交初船,连涂料都不费红萸一文,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三千两就是一大笔?元澄说道,“看你高兴的样子,我本不想说的。那船户部给督造局拨了四千五百两,到你这儿却只有三千两。来你红萸的人是哪个公公?”人不在权位,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欸?你是说连桂公公污了一千五百两?”三分之一这么狠?墨紫先瞠目,很快双眼恢复正常大小,之后眯起来笑道,“我得了大头,我不抱怨。”

    元澄墨眸微亮,暗赞她的忍性。

    “可户部不是乱来吗?一艘杂耍用的喜庆船就给这么多银子。”可以打成金船了。

    “太后七十大寿,不能怠慢。再说,要是官船场,倒确实要给到这个价。如今水境局势紧张,战事不定就是一触即发,所有官家船场将战船摆在第一优先位,便是太后寿诞也一样。其他的船都得等,等不了的,只能转向民间船场。户部拨银给宫中,向来宁可给多不可给少,到底得罪皇帝身边的人,没有好处。那些公公们,有本事就捞油水,没本事就喝清汤,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都约定俗成的惯例规矩了。”元澄喜欢看这些小贪小念膨胀起来。像他急于要办成一件事的,必须钻空子,空子越多,就越游刃有余。

    “这样的惯例规矩不知会引起多大的灾难。”墨紫轻轻叹息,“不管怎样,你已经回了礼,不用再送。”还心意呢自己贿赂他的时候就挺别扭,轮到他要给自己心意时,她就无比别扭了。

    “一份是回礼,一份是心意,怎能一笔带过?你未免小瞧了我。”元澄却不别扭,还很期待。期待她收到他第一份“心意”时的表现。

    不,她怎敢小瞧他?怕他有什么目的,才真。

    但她早就学会认命,谨慎问道,“是什么?”

    元澄给她看两根手指,“两个——”

    “两个什么?”这回不怪他说话爱一半半,而是她急着想知道。

    “……”元澄的手指一点右一点,“人。”

    “呃?嗯?啊?”连着三个语气词,表示不懂,“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两个人。”元澄这时笑得很温润,“送给你养着玩吧。”

    “送给我养着玩?”这人说的是人,又不是小动物,墨紫翻翻眼,摆手拒绝,“别,我连自己都养不起。”

    元澄笑容突然冷了,声音也冷,“不是说主子不要你们,你们活着就没用了这么教出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墨紫还在云里雾里飞,就听到两声金属磨擦出来的音,近在她耳侧,本能还以为脖子又要遭殃,一个激灵便回了神,左右一看,吓到结巴。

    “你……你们做……做什么?”

    一直跪坐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人一把匕首,尖顶着她们自己的心脏,两双眼睛黑漆漆望着她,齐声道,“请小姐收下奴婢”

    “元澄”墨紫不由大声。

    元澄卷手撑着下巴,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对墨紫又笑得温和起来,“你不收,她们就被弃了,留着白吃米吗?”

    “你这人——”交情还是不错的,骂不出冷血来。

    “跟我无关的。”元澄食指扣桌案,“是她们自幼所受的训练要求。我不过听说有这么一条,看看她们是否真会求死表决心罢了。如今看来,不假。反正,决定在你手里,我可不管。既然是我的心意,我不可能收回来。你不要,我也不要。她们是生是死,我无所谓。”

    “元澄——”墨紫左看看右看看,那两把匕首就好象指着自己的心脏,难以呼吸,“你这叫不负责任。”好吧,她不骂他冷血,但仍想稍微谴责一下。

    “我为何对两个死士负责?她们既然接受了任务,就该对她们自己负责。能跟着你,也许她们可以活久一点,不能跟着你,现在就死了,只怪她们运气不佳。”元澄挑挑眉,完全没有反思。

    这种情形下,不收,就是她不负责任了。她完全相信,她要是说出一个不字,身边立刻多出两具尸体,溅她鲜血满裙。

    “我可以收你们两个,只要以后把这动不动就拔刀对着自己的习惯改了。我也不要死士,我没本事打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有时候火大了,你们就上去给揍上两拳三脚就行。平时,你们可以在船场里帮忙给大伙煮个饭什么的。”跟就跟着吧,反正她船场里人多得是,不差这两个。

    “不要死士?煮个饭?”元澄这话一出口,两把本来要放下的匕首又回到原位。

    墨紫对元澄瞪眼,老半天,只叹气,“元澄,不收不行,收也不行,你到底想我怎样?不是说心意吗?我收了,你就别管我要她们干什么了。”

    “你错了。”元澄口才从不输墨紫,“我的心意,是送你两个人。人是死士,就得当死士来用。你让她们煮饭,这可不算我的心意。她们俩,一个懂医通毒,一手银针刺|岤要人生就生,死就死,另一个剑快人快,一剑一命,轻功带你出入任何地方都容易。”

    “可我已经有了赞进。他的功夫你没见过吗?除了你身边那个乙单,还没有输给过人。”而且,她是绝对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赞进保护的。

    “但赞进是男子。你现在的身份,他不能跟进敬王府,要配合你出入的时间,也需要事先传递消息。这两个却可以隐藏在王府的任何角落安身,随时听从你的调遣。她们不需要,也不可以做别的事,因为她们只有一个任务——你。这才是死士的用处。养起来也容易,到吃饭的点,她们自己会轮流找吃的,睡觉也一样。你要是无聊了,可以跟她们说说话,她们虽然不会有自己的意见,附和一下总不会有太大问题。”元澄不达目的不罢休。

    墨紫听上去,快比养狗都方便了,连忙叫停,“可我根本用不到这样的人啊”死士,应该跟着像元澄这样的人,因为做人不够厚道,很多人等着要他的命。哼哼

    “你需要的。”元澄继续扣着桌子。

    “我不需要”管不了那两把匕首了,她要争得是自己的原则。

    “你在望秋楼碰上大求细作的时候起,就需要了。”也许是更早以前,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谁。

    “呃?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一拍头,把那两个女子看得呆了呆,“一定是赞进。跟百两千两一样,对你这个大公子都有盲目崇拜症。”

    “无论是谁告诉我的,事实是,你很快就会有麻烦。”元澄扣桌面的手收了起来,五指握拢,“你心里很清楚,是不是,宋——墨紫?”

    墨紫立时坐得笔直。

    风吹来,乱了她的发丝,根根纠缠相绕,但她的眼那般明亮,只收阳光在眸色中,金芒四射,无所畏惧。

    今天第二更,也是昨天的补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30章 别闹要乖

    第230章 别闹要乖

    一书一次的重磅推荐,帮朋友章推一下。

    书名《重生主持人》

    书号:2171503

    作者:云听雨

    简介:重生虽身体缺陷了,但智慧仍在,努力拼搏,改变家人,改变自己的,为自己创造一个新的天地。

    鼓声咚咚,铃声叮叮。

    两道鹅黄的身影,边舞边敲鼓打铃,就像两只翩翩蝴蝶,曼妙不可言。

    墨紫欣赏着两人绝美的舞姿,突然心生疑问,“元澄,这两个人,原本是训练了给你的吧?”不但会武,还会舞。

    元澄叫出她的姓氏,了她一块心病,因为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导出自己的身世,如今他既然知道,就不算是刻意隐瞒了。她并没有跟他多说以前的事,只说父兄已不在人世,她想找到唯一的妹妹,过些简单的生活,与大求想找她回去造船的愿望完全没有共鸣。寥寥数语,就像元澄对他在南德的经历也没说多少一样,谁都没有深挖细掘对方过去的意图。两人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然后结成同盟,有事时互相帮衬一把。

    “墨紫,我要是有很多死士,就不用你渡我逃出来了。”元澄摇摇头。当初养的那些护卫护院,一出事就全跑了,他又到底年轻,即便已经着手建立影子势力,那时还未成气候,“我元氏虽然惨遭灭族,幸免遇难的,除我之外,还有一个旁支的元姓远亲和一些忠仆,我到大周之后,他们便找上我,我才知道了他们偷偷敛了乱葬岗上的尸身,修成西山泉冢,改名换姓,隐居在此。这二人,就是前段时间的见面礼。可我不喜用女子随身,觉得最适合你不过。”

    隐居在此?墨紫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山下村子里那些人,就是——”啊——还有那个半山腰上的老婆婆。

    “我听澄儿说约了墨姑娘在这儿,本是坚决反对的。元氏遗留下这点血脉和根基实属不易,可不能毁在蠢人手中。”一个声音在白屏外响起。

    已经成为墨紫手下的二女,立刻收鼓收铃,单膝下跪,垂低了头。

    元澄见状,冷然说道,“看来,还得教教你们,谁才是你们如今的主子?你们主子叫你们停舞了么?她让你们下跪了么?不听话的,我可送不出手。起来,继续舞继续敲,除非你们主子开口。”

    二女对墨紫一望,眼中有些惶恐不安,忙起身再舞了起来。

    墨紫在元澄出声教训她们的时候,一言不发。的确,若不分清楚,她收得就不是忠心的死士,而是和叶儿一样的监视者了。她吃过那个苦头,所以,她不心软。

    “澄儿说得对,她们是习惯怕我了,还望墨姑娘别介意。”人从屏风后出来。

    墨紫看清来人,脱口而出,“果然是你。”

    不是半山婆婆,又会是哪一个?虽然这会儿,她不拄拐杖,换了支剑在腰间,一身黑色劲装,四十多的年岁,脸上没那么多皱纹,头发还是乌黑的,但那双眼睛就是老婆婆的眼,只不过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雍容的中年妇人。

    “墨姑娘一眼便识穿我,我不信澄儿的话都不行。妇人名皎娘,是澄儿爷爷庶出的弟弟那支,辈分上算是堂姨母。”她对墨紫微笑。

    “皎姨。”墨紫忙站起福身,一家子基本上被灭光了,再分嫡庶就等着一个不剩。“刚才问路若有失礼之处,请皎姨见谅。”

    “是你带的那个小子失礼,与你无关。不过,我也不算骗你,我嫁过人,守了寡,孩子嘛,虽然亲生的早夭,但我带出来的这些,都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还有,你问我今日可曾见过有人上山,我说没有,因为澄儿昨晚就来了。”她只是说得巧妙而已。

    墨紫自然不跟某家的长辈计较,点头应是。

    “皎姨在前头可见到我另一位客人?”元澄仍坐着,慢慢吃酒,眼睛不离场中央的舞。

    “不曾,不过我已着人打听,只要在方圆二十里,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稍等等吧。”皎姨也不坐,就站在元澄身旁,同样看舞。

    虽说墨紫认为应该嫡庶不分,但这个姨母对侄子的态度似乎还是恭敬了。

    刚说完稍等,没多久,墨紫听到乙单一声什么人。

    有人在外面报,“往东十五里的华家村头树林里,有打斗声,其中一方似乎是公子的客人。我已经派了人守在外面,就等这里信号,一发出去便动手相救。”

    墨紫啊了一声。

    “我客人带了多少人?”元澄望着墨紫,轻颔首,让她别急。

    “一对双胞胎少年,还有一个老车夫。对方却有十来个,人数相差悬殊,我看撑不了多久。”报信人答道。

    “那便不急。”元澄终于起身站立,“皎姨,如你所说,元氏重建的这点根基不容易,不到必要,不能暴露于人前。”

    又对墨紫说,“叫上赞进,咱们几个去瞧瞧。希望你二哥能撑得住,可万一过不了这关,让人取了性命,好歹还有你给他抱灵位哭两声,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墨紫跟着他闷头走,出了相思林,才憋出一句问,“为什么是我抱我哭,不是你?”要她当孝弟前,看看她的性别吧。

    “我像能替他哭的人吗?”没在背后给那家伙捅一刀,已经是他良心发现。

    墨紫气结,“你不像,我像?”

    “你像。”这是不用争论的事实,

    下山让赞进带着,只听耳边呼呼生风,比上来时容易得多。山下墨紫的马车还在,元澄不邀自入。马车不大,她跟他面对面坐着,膝盖几乎能碰到。她赶他下去,他纹丝不动,看看车窗外,让乙单赞进赶车,不用等其他人。

    这两人功夫太好,把皎姨和墨紫新收的二女远远抛在后面,尚看不到人影。

    乙单喝喝两声,马车便驰了起来。

    “墨紫。”元澄叫她。

    “什么?”墨紫就是嫌挤,而不是不习惯,和他坐一辆马车,已经有些历史了,上可追溯到半年前。

    “皎姨这个人,跟她说话,要留点心眼。”元澄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完全无视墨紫这个马车的主人,自得翻看。

    墨紫很惊讶,“她不是你姨母吗?”

    “她那么说,我就要信?”元澄刚开始漫不经心,然后坐姿正了,低头看得仔细,“我在南德十几年,她都没来找过我,突然这么认亲,不是古怪?”

    “可是,她没给你看信物凭证之类的?我瞧泉冢和相思林花费了大把心思,不像会冒充你元家人啊。再说,冒充还没洗清冤枉的罪臣,除了图砍头,还能图什么?”人可以撒谎,但木不会撒谎。“那些相思树,确确实实种了近二十年。就算有阴谋,能布置等待这么久吗?”

    “她有我父亲的传家玉佩,还有我母亲最喜爱的一面铜镜。”对这两样东西,五岁已有些印象,况且带他逃出去的人跟他也提到过。

    “那不就是了。”墨紫看着元澄,有点同情他,一个人复仇的路走得太久太辛苦,连亲人都不敢随便相信。

    “我不知道,只是直觉。”元澄抬头凝视着墨紫,“总之,听我的。还有,那两个死士,拿来当替死鬼无妨,不过,知心话贴己话少讲,也不要一厢情愿当人姐妹。”

    “你不信皎姨,为何又收她送的人?还转送给我?你这是自找麻烦,还是给我找麻烦?”一串串问题,一串串冒,完全糊涂了。

    “这叫人尽其用,运筹帷幄。”元澄总有话说的,而且保证说得圆满,“撇开其他不谈,这两人适合留在你身边,关键时候你就多出两条命可以救自己。要知道,重用一个人的能力,并不代表一定需要他的忠心。当跟在你身边的人越多的时候,真正为你的却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你只要心明眼亮懂得区分就好了。”

    他,在教她。墨紫垂眼,消化了这堂课。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她这人,属于日久生情的。什么人,什么物,什么地方,处久了,只要不是很恶劣或本质没救,她就会有感情。

    沉默后再看元澄,才发现他在看自己的东西,忙去拿,“元澄,不能看,商业机密。”一急,现代语就脱口而出。

    元澄却拿住了,不还她,“墨紫,别闹。”

    墨紫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元澄,你当我三岁娃娃?”别闹?哈“那是我的东西。”双手齐出。

    “借我看一看。”元澄用手臂挡开,反手便是一握,“你乖一点,我看完就还给你。”

    他握住了她的手,还不让她抽出去。这么反复几次,对面的人便安静了。他更专注在那本册子上。与从前专注的时候不太一样,他的掌中是满的,是暖的,令他不由愉悦。

    “到了。”马车一震,便不再动。

    元澄正好看完,合上册子,抬眼瞧见墨紫面颊即将消失的最后一抹桃红。

    挑眉,温润地笑着,问,“墨紫,你是脸红了?”

    墨紫却仿佛已经调整好心态,油叽叽,笑说,“是啊,刚才用力跟你抢册子,急得别说脸红了,还出汗呢。这册子是葛秋娘待客的记录,有什么好看的?莫非,有特别喜欢的哪一位,你想给她捧场?”

    元澄当然知道她是说笑,刚要顺着调侃两句,却听到车外叱喝之声。

    墨紫也面色一正,赶紧跳下车去了。

    因为重磅推只有三天,明天就没了,所以再推荐另一个朋友的作品,也是重生文。

    书名:幸福原来很简单

    作者:yzb

    简介:重生也可以很简单的去幸福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31章 我自找的

    第231章 我自找的

    一个随处可见的樟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放开我家公子”

    墨紫听见千两百两急切的呼声,似乎形势不乐观,立刻皱眉,脚步不由加快。没一会儿,就看到前方有人。地上歪倒六七个,千两百两正合攻一个中年男子,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在与另一个花白胡子老头交手,而金银被两个人架着。

    “赞进,你从后面绕过去,趁他们不备,把金大少救下来。”在这种时候,墨紫受过的军人训练就显出威力了,一眼便瞧出最紧急所在。

    赞进一晃,就不见了。

    墨紫看元澄身边一眼,“你的人呢?”

    “影子是不能见光的。”元澄望着金银那边的情形,“你跟我暂时不用出去,再多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等于给对方更多可趁之机。”

    如此看来,乙单是华衣等千牛卫不知道的存在。耳中传来呼喝连连,墨紫沉吟,“也不能光等着。”

    元澄便说,“就得等着,我已交待乙单,他会知道怎么做。”这林子里不是布置下人了么?只要稍加利用。

    两人在树后说话之际,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