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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第22部分阅读

      掌事 作者:rouwenwu

    捧着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墨紫坐在甲板上,啃着白荷光明正大拿出来给她的大白馒头,吃得比任何时候都香。当时,她还没想到,岸上发生着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密不可分。

    五日后为补给,进了一个大城的码头,萧二郎从信局得到他留在鹿镇随从的快信。到晚上吃过饭,众人闲话,他对卫姨夫人提到鹿镇县衙的情况,就引起了李氏和裘三娘的好奇。

    “好一个官债。”李氏大加赞扬,“不用官府一分钱,让乡绅们不能说当官的强纳银两,又收拢了玉陵百姓的心。这个县官,倒是极有本事的人。”

    刺史乃是州的最高长官,萧维因此对李氏也很尊重,“唐夫人或许听闻过此人。他姓江名涛,云州人氏,乃两年前最年轻的两榜进士。皇上本欲点他为探花郎,殿试之上的表现也

    有大才,可惜——”

    “二郎所说的,可是那因相貌奇异,与探花无缘的江涛?”李氏果然听她官人说起过。

    “正是。他两年前外放了六品县官,没想到就在鹿县。如今他这番作为,我大周又多一名栋梁能臣。”萧家男儿都有忠君报国的赤子之心。

    “只不知,这次皇上还嫌不嫌他丑?”裘三娘抿嘴直笑。

    逗得卫氏李氏乐得合不拢嘴,丫头们也跟着笑成了铃串儿。

    卫六娘近日晕船症仍然厉害,几乎不出自己的舱房,因而缺席。

    “弟妹,不可对皇上出言无状。”萧维还挺一本正经。

    卫姨夫人仍然在笑,说道,“也不算无状。我瞧啊,连皇上听了都会笑。”

    “自古探花最风流。皇上若点江涛当探花,怕是那些想找个美婿的大人们要绕道走了。”

    李氏也来凑趣。

    大家又笑成一片。

    “那江涛到底长了什么模样?”裘三娘终于笑罢后,很好奇地问道。

    那江涛,长了一幅胡子没刮干净,头大,眼睛大,鼻子朝天,扇风耳,女人樱桃小嘴巴,一开口小生小生的装酸秀才模样。

    什么雨天凑到茶亭喝茶的闲聊茶友?那个中年文士,多半是江涛的幕僚。

    墨紫气得哼哼,也怪自己没多个心眼。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傻里傻气的憨大头竟有探花之才学。要知道,她对探花的认知,仅仅停留在李寻欢那样肤浅的层面。不过,这年头当上个三甲不容易,不但要后天十年寒窗,还要先天娘胎里带出来的美少郎。

    等等,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姓江的隐瞒自己的身份,偷学了她的主意。要是早知道江涛是县官,她会问他收取谘询费,藉以慰藉两手空空的穷困状态。

    老天,她也许不是穿越人士中最倒霉的一个,却绝对是最兜不住钱的一个。

    又一个机会,随大江东去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07章 大少好金(一)

    第107章 大少好金(一)

    上都。

    金银坊。

    金银钱庄。

    金银字的招牌下头,两个金光闪闪的狮子中间,墨紫再次深刻且无奈得体会到自己的贫穷。不过,似乎有这种体会的人,还有一个。

    “这金银总庄是怎么回事?大门里外跟浇金身一样,怕别人不知道它是钱庄?”相较于墨紫的腹诽,裘三娘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主。连着来反问句,其实就是眼红嫉妒的。这位,爱钱的程度应该不比金银钱庄的东家差多少。

    “是啊,咱洛城里的金银钱庄没那么……耀眼。”墨紫觉得太阳又大,再加上反射在身上的金光,不多会儿就开始热了,“姑娘,你以前不是来过上都?”

    “五年前来过一回,那时还没有金银钱庄呢。”说到这个,裘三娘更来气,“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雨后春笋似得疯长,如今大周哪个府没有它?”

    “不过信誉是真好,金银出的汇票都有自己的号,就算弄丢了,只要不是假名,也能凭户籍本领钱。”而且,掌柜们做事灵活,很能应对客人的不同要求,这是墨紫自己经历过的。

    “三位客人,外头热,我们供清凉酸梅汤,还有点心,请先进来吧。”一个看着就机灵相的短衣伙计,满脸笑容出来招呼。

    “要是信誉不好,我可不敢把银子存在这儿。”裘三娘一身宝蓝锦衫,乌发高束,用宝石环扣住,翩翩美男子的扮相。

    不过,这个美男子,美得实在十分女人味儿。墨紫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觉得,不肯往脸上涂暗霜的裘三娘,除了眉毛特地画粗些,本白色的五官美艳惊人。

    同样女扮男装的小衣,平时长手长脚不像个纤细女子,青丝一长束如侠客儿,穿了黑色劲衫,宽扎腰带,修长身材而冷拓的眼神,一柄长剑按在手里,竟是十分帅气。

    反观她墨紫,一脸油黄跑腿相,眼珠子东瞄西看,又像整日混市井之辈。

    三人随伙计进了前堂,就有一个柜事迎上来,问明裘三娘是来开户存银子,又看她气势派头十足,就想是大户,要领进包间去。

    “东家,我在堂下等吧。”墨紫不想跟进去看人数银票,而里面没一分钱是自己的,尤其里面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给裘三娘赚回来的?

    不,不,大家别把她想得那般小气,其实她还有些别的事。

    裘三娘想了想说:“也好。”

    墨紫知道裘三娘存钱问得很仔细,没一个时辰搞不定。于是,在见她和小衣进了单间后,也没真等在堂下,而是走进正堂大柜间,找到托管的那一高格,踮脚尖敲敲格板。

    格板啪一声升了上去,露出一张不苟言笑,却硬挤出的笑脸,“小哥,托物还是取物?”

    墨紫先让那张别扭的脸弄得心里很别扭,再一想人家也是秉着顾客至上,天生不是笑脸,却还得笑给人看,实属不易,忙正正神色。

    “我来问询。一个半月前,我在洛城贵宝号托了一物到上都总庄,不知安全到否?”说着,拿出一张叠得四方的纸,再踮脚,吃力递进格门里,“这是贵号开的凭证。”

    那柜事飞快看一眼,再开口语气变得极恭敬,“小哥可带了户籍本?”

    “有。”那小本子墨紫随身带,被骗取自由后得来的,当然要分外珍惜。不过,这人为何突然客气起来?

    她把户籍本也递进去,强调,“所托之物与我主家无关,乃是我私人之请,柜事不要弄错了。”

    金银钱庄接受假身份存银托物,但凭立约时信物或暗语相取。可是,墨紫很小心。信物暗语都可能丢失,户籍本有官府大印且原本存于文书库,故而用“官方认定”的身份存物不易被赖账。

    “小人理会得。”户籍本上一看就知道墨紫是女的,那柜事却半点异样不露,将本本和凭证还给墨紫,“客人请稍候片刻。”

    “我只是——”要查查到没到而已。

    喀——高格下板,把墨紫的话砍去一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托的东西弄丢了?还是钱庄要私吞?她可是报价二十万两,金银钱庄承诺丢了会照价赔偿。当初给洛城分号的人看这东西,连大掌柜都亲自出来验过真假,他亲笔写的凭证,想赖是赖不掉的。

    墨紫在那儿盯着自己鞋尖,一个人胡思乱想,到最后几乎肯定金银钱庄有人见宝起贪念,看她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打算仗势欺人,以大压小。想想,若对方真一声不吭吞了东西,她就算用的是真名实姓又如何?出发点很仔细,可事到临了,才发现全是无用功。那东西跟赃物差不多,东西的主人还是大周叛国贼的后代。她根本不能到官府去告金银钱庄,一告先把自己变成了叛国贼的同谋。

    说到这儿,就爆出这东西的名字——水净珠。

    自己这叫干得什么事墨紫唉声叹气。本想带在身上,又怕让裘三娘发现,又怕弄丢,还要赶时间,因此就用了金银钱庄最快的托物。她决定将珠子还给元澄,是想这值钱的东西能让他自救,当然越快到越好。据庄子保证,价值十万两以上的物品,十天半个月就能到上都。要是人被砍头,珠子还没到,她“与君明珠”还有什么用?

    “这位客人?”身着铜钱袍的一个老伯看墨紫愤恨蹭着地板,有点踌躇不敢上前。

    墨紫以为金银钱庄是大口狮子,正处于敏感度最强时刻,一听有人喊,视线立刻扫荡过去。见一个老伯离她三丈开外,面色惶惶看着她。

    “你叫我?”墨紫瞧四周没别人,稍微收敛了神色。

    “客人可是刚才问托物之人?”老伯倒很谨慎。

    “正是。”哦,有下文了?

    “还请跟我来。”老伯转身在前面带路。

    墨紫心想,自己又不是一个人来的,实在不行也只好冒着被裘三娘发现的风险,向小衣叫救命。她本身又是胆大的人,当下也没迟疑,跟上前去。

    穿过正堂,入廊道。过了廊道,又进厅堂。走到这儿,墨紫觉得跟在人后面从一个堂到另一个厅这种事似曾相识,然后立刻想起初见元澄那一回来。折七弯八,一进一进的地方,似乎不会有令人愉快的经历。

    这厅,华丽丽而扎人眼。桌椅是秋山顶好的岩松木,虽然不是按斤称两来算,一棵原木可叫价百两以上。两根左右相称的红木柱,人家用来打家具,这庄子用来当撑房顶的。柱子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一幅金光闪闪的对联。

    金一两银一两二两不多,金千山银千山万山太少。

    横批:大少好金。

    墨紫心里默念完毕,噗地笑了出来,“这对联——”

    “我东家写的,客人以为如何?”老伯突然转回头,很是亲切地笑了笑。

    “挺……好,挺好。”要不是门面装点得很金贵,光看对联的话,她会以为金银钱庄的东家是个吝啬鬼。

    “我也觉得挺好。”笑声朗然,有人撩开莨绸门帘子,打后面走了出来。

    墨紫一看,喝红锦的底色,元宝的亮纹,腰间挂得坠饰有金有银,发间辫入红蓝宝石,高扎成髻,插一根赤金火球簪子。双手食指戴两枚戒,一枚||乳|白玉石,一枚波斯猫眼。

    大唐是历史上服饰最多元化的时期。然而,大周武则天之后,女子服饰趋于传统,男子服饰更为单调。可以这么说,她没见过有比眼前这位穿着打扮更华丽的男子了。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那些金银珠宝戴过了头。好马配好鞍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可是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丹凤眼,石刻鼻,绛珠唇。肤如冰雪,全无瑕疵。要不是一双剑眉如峰,喉头有结,穿上女装可以和裘三娘的明艳相媲美。当一个男人有这么一张绝世俊容的时候,所有的饰物都会成为绿叶般的陪衬,再不也散发不出自身的光泽了。

    虽然是少见的绝色,墨紫稍愣就过。在这个年代,也有崇尚男风的贵族。不过,那些漂亮的男孩下场往往凄惨。因此,男人长得太美,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你是金银钱庄的东家?”绝色容颜在墨紫眼中褪去,她淡淡一问。

    丹凤眼中惊诧一现而散,华美男子笑道,“姑娘的眼睛不但漂亮,还很能识人。”

    “倒是大东家的眼光不太好,我的眼睛并不漂亮。”穿成那样,她还能把他当成谁?总不见得是钱庄老板的男宠吧?

    “哦?那我只能说,各花入各眼。”人要谦虚,他乖乖配合。

    “墨紫如今男装示人,大东家可称呼我墨哥。”穿着男装被人叫姑娘,她不自在。

    “墨哥是吗?我叫金银。金银的金,金银的银。”美男子也自报家门。

    “金银钱庄的金银?”墨紫不得不又怔忡,这是什么名字啊?也太——直白了。

    “正是。”金银似乎见惯别人听到他名字的反应,“且真名实姓。还有,我不喜欢大东家这个称呼,叫金大少便可。”

    金——大——少?

    原来是这么个大少好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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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劫啦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08章 大少好金(二)粉150加更

    第108章 大少好金(二)粉150加更

    “一两,你可以下去了,顺便让那两个小鬼中的一个端茶待客。要是不肯,直接赶走,省得浪费我米粮,顿顿吃那么多。”悠悠坐上主位,金银对堂中垂手而立的老伯吩咐道。

    一两?墨紫看看灰白头发的老人家。不是她想的那个一两吧?可是,主人都叫金银了,仆人叫一两倒是一家门。面皮不小心抽了抽,她装有蚊子,伸手抹过。

    “少爷,我这就去跟他俩说。”一两退走。

    “不知金大少找我,是否为了我所托之物?”本来想有人要私吞,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想。不然。身为老板的人为何要见她?

    话说,这金银钱庄的东家真年轻,或者他太会保养,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年前,他才二十左右,怎么能一下子开得出上百家钱庄?恐怕来历不小。

    “墨哥聪慧。”有点学问的古人就爱文绉绉客气,其实明明双方心知肚明的事,非要夸人一句。

    不过墨紫自我侬词之后被夸多了,现在比较能无动于衷,还面不改色接受,“好说,好说。可是我托的东西出了问题?”

    墨紫遇事,最大的优点在于稳重。这点也是和裘三娘最大的不同。哪怕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看神色绝对不显半点忧虑。

    “哦?自然不是。墨哥怎会如此想?”金大少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一把扇子,哗啦打开。

    墨紫顿觉金光阵阵扑面而来,弄得她一下子“失明”。

    “金大少,你这扇子真……好看。”眯着眼,墨紫保持有礼貌的笑容,“真……金啊。”

    “墨哥可真识货,我这把扇子,不提上面的画和字是当朝书画大师梵丁亲手所拓……”得意再扇两下。

    你已经提了,好不好?墨紫趁金银看扇面时,赶紧翻翻白眼,不然她怕忍不住呛声。

    “用的是纯金的扇骨,赤金的扇面,连这一颗小小的扭钉亦是十成金的。”金银戴猫眼儿石的左手食指点着扇柄,指尖青葱玉白。

    她说得真金是真金光闪闪的意思,以为顶多就是贴了层金砂纸,没想到真是金子做的扇子,当然无语,光在那儿笑嘿嘿。

    “墨哥若喜欢,我可送与你当见面礼。”合起扇子,金银将它放在岩松木桌面上。

    一句话,让墨紫顿生警觉。一个是钱庄东家,一个是小姐丫头。地位差那么多,他送这么贵的见面礼,其中深意是——?

    “金大少,你我初次见面,就送这么份大礼给我——”墨紫直视着金银的脸,没时间跟他打哈哈,“果真还是我的东西出问题了?大少只管说,我心里有准备就是。”

    “都跟墨哥说了不是,墨哥怎的不信我?我金银钱庄开始做托管的营生,迄今为止,还未曾弄丢或弄坏过一件宝贝。只是,墨哥所托之物委实不一般,柜事们职微权少,不敢擅自回墨哥的话,碰巧我在,就定要让我出面罢了。照庄里规矩办事,墨哥不必太过紧张。毕竟,二十万两价值的东西,不常见。”金银朝墨紫一伸手,“还请将凭证和户籍本让我看看。”这就要再验。

    墨紫自然不能不给,可边递出去边说,“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只想问问东西到了没有而已。”

    金银但笑不语,接过去便低头,好像真看得很仔细。看完之后,上上下下又盯了墨紫好一会儿。

    “墨哥女装亦是如此相貌?”黑不溜秋的?

    “这个问题和查验身份没什么关系吧?”墨紫不回答。

    “好奇而已……”金银哈哈一笑,又把东西还给墨紫,“那么,暗语是——”

    为了让元澄一人可取,她设了暗语。只要来人能说的一字不差,就可以提走水净珠。这当然是有风险的,但也是唯一的法子。她不能把珠子直接给元澄,一个重犯,身上的东西根本藏不住。她自己是丫头,以后进了敬王府,出入肯定不方便,元澄也没办法找她。所以,只有放在钱庄里,等元澄有机会来取。

    “东西是我托的,还需要暗语么?而且,我只想知道东西到了你们这儿没有。”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墨哥,暗语是你设的,取物的条件是任何来总庄说出暗语的人。那我是否可这样以为,你想该物由正对的人取走?”金银望着她。

    他的眸子是墨绿色的?墨紫清清嗓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不管来干嘛,问到东西,要先说暗语就是,“与君明珠,金银可取。由你们庄里的柜事问来人称号,必须答是第一好官。”

    “第一好官啊?倒不知道会是何等样人,我还没瞧过真正的好官。”金银的笑一下子油腔滑调,“可是墨哥心上人?”

    这人长得比女人还美,还比女人八卦,墨紫哼一声,“女人帮男人,那男人就是她的心上人么?未免肤浅。金大少还是回归正题的好。我随主子来的,怕她办完事找我不见,再疑起我来。”

    “墨哥不用担心。我想我家二柜正和她说一份新开的三年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若真办好了,自然有人来通知我,你家主子绝不会知道你的事。”金银气定神闲得说道。

    这男人不但美,还很聪明,一早已纵观了全局。

    “墨哥说的是,女人帮男人,什么关系都可能,我想法太肤浅了。”金银承认完自己肤浅,又道,“这茶怎么还不来?”

    墨紫听到那根叫做耐心的脑神经绷到了嘎嘎响,“金大少……”

    “茶来啦”伴随两声轻快的欢笑,突然就有两道青色的风刮了进来,一道停在金银面前,一道停在墨紫面前。

    那其实是两个青衫少年,而且还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大概十六七岁,眼睛圆圆的,像一对小老虎,十分可爱调皮的表情。

    “咦?”站在墨紫前面的少年一下子凑近她鼻尖。

    墨紫连忙往后仰。不好意思,她不喜欢老牛吃嫩草。

    “姐姐,你易容啦?”小老虎眼眨啊眨。

    不知道怎么一眼就让人看出来的,墨紫不自在地摸摸脸。她这也称不上易容,顶多就是化妆术。

    “公子,这位姐姐很漂亮,你哪儿骗来的?”另一只小老虎离墨紫虽然有一段距离,不过字字句句说得很响亮。

    “百两,千两,我让一两叫你们其中一个端茶来吧?”金银完全没理会双胞胎的话。

    墨紫一听,好嘛,这一家子的名字都和银子是亲戚。

    “公子嫌我们光吃饭不干活,要赶我们走,我们当然要勤劳一点了。百两,是不是?”站金银身边的那个少年问墨紫身边这个。

    “公子,姐姐,别听他的。他是百两,我才是千两。”墨紫身边这个自称是千两。

    别家双胞胎比年龄大小,这家双胞胎比银两多少。算不算,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们俩要争千两这个名字,回去争。我正和客人说话,要么闭嘴,要么出去。”主人一声令下,百两千两立刻乖乖收声。

    “金大少……”墨紫第几次开口问东西到了没有,不记得了。那两个双胞胎能被允许在这里,应该是获得金银信任的人。

    “东西自然已经到了总庄,墨哥,我说过不必担心。事关金银钱庄的名声,绝对不会马虎的。”金银笑笑说道。

    这人笑的时候,怎么说呢?也很金。

    “墨哥请看。”金银从袖子里拿出小小一方木盒,打开来,水净珠静静陷在紫绒布里,却令满室生辉。

    双胞胎瞪大了虎目,也不知是百两还是千两,哇了一声。

    墨紫仔细,上前将珠子放在手心里,干脆看个清楚,免得被人鱼目混珠。

    确定是水净珠不错,她拱拱手,“既然东西安全到了,那么还请贵宝号帮我妥善收好,等那人来取。劳金大少亲见,我不胜荣幸。那,就此告辞。”虽然还是不觉得需要他亲自接见她。

    “墨哥留步。”有人事还没说完。

    墨紫回身,面上神情却已经变了,有了一股迫人的气势,“金大少,我不认为还有留步的必要。”

    果然,这个金银有其他的目的。可是,是什么?

    “墨哥可知水净珠的价值?”金银那张美得没天理的脸突然抹上一层妖艳色,就像要y人走上歧路,“想来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保值二十万两了。我同墨哥做个交易如何?”

    墨紫看着他,眉双挑。交易么?

    “二十五万两,把这珠子卖给我。”水净珠的价值如今已不是银两可以估量的了。

    “金大少可知,这珠子的主人如今不是我。”她可怜的,只当过几天的主人。

    “是墨哥大方。与君明珠?还是借花献佛?”金银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那把金扇子,“第一好官,我未曾听过。不过,第一贪官之名,倒是如雷贯耳。”

    墨紫缓缓呼出一口气,装傻,“第一好官也罢,第一贪官也罢,我既然把珠子给人了,怎能再卖掉它?”

    “第一好官可能会来取珠,可是这第一贪官嘛,怕是来不了了。”金银啪一声,开了扇子,“墨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存在我这儿,只是一枚死珠。卖给我,你得银,我得珠,何乐而不为?”

    第一贪官,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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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09章 灿烂祖业(一)

    第109章 灿烂祖业(一)

    “公子,人都走了,您还瞧什么?要不要千两把墙打穿让您继续瞧得见?”原本站在墨紫身边的小老虎眼凑到金银面前。

    金银用金扇子将他脑袋顶开,“百两,你敢拆墙,我就真把你赶出去讨饭。”

    发带绿色的,是百两,也是弟弟。

    “公子,这世上还有不喜欢银子的人吗?”千两的发带是蓝色的,歪着头想,“您愿给她二十五万两,她竟是眼睛不眨,呼吸不变。”

    以下是金银脑中还原的对话——

    墨紫说:金大少,等人真来不了,再说。

    金银说:墨哥,怎么才能确定人来不了?一个月,半年,一年?

    墨紫说:不必。等上都有他的游街过市,午门外斩首,我亲眼看那人头落地,就来跟金大少做这笔交易。

    金银说:不瞒墨哥,我有些消息来源,那人入了皇宫之后,再无人见过他。皇帝要让一个人死,根本不用大张旗鼓。

    墨紫说:金大少只知那人入了宫,也不能肯定是死是活。我这人,做事向来慎重,还是等等为好。或者,大少有了明确的凭证,再跟我谈不迟。我家主人两日后就要嫁到夫家,因她是金银钱庄的大客,我不时会过来。到时,就像今日,金大少让人请我就是。

    金银说:墨哥不问我因何得知那人身份?

    墨紫说:这还不简单。水净珠乃南德传世之宝,像金大少这等能把钱庄开到南德的人,以那位当时的权势,又怎会不与他打交道。你还别告诉我,这珠子原本就是你拿来送人情的。如今见物如见人,知道那人来了,有何稀奇?反正这珠子我存在你这儿,人来不了,咱就做笔买卖,来得了——

    金银说:来得了,如何?

    墨紫转身就走,声音传来:来得了,你就跟他买。我猜,以他的处境,即便能活命,日后需要现银远大过一颗能看不能吃的珠子。到时,你是二十万两跟他买,还是二十五万两跟他买,就是你的本事了。

    金银的声音追上去:墨哥,你既非他的女人,亦非他的仆人,他如今是丧家犬,人人能将他踩在脚下,你何须待他以诚?你可知,只要给那人一滴水,他日后就能翻江倒海。我了解的他,不会感激一个落难时救助过他的人。你帮了他,不过是白帮的。

    墨紫脚步不快,声音不高,却能让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金大少从一开始跟我说话,就句句有他意,我果然不曾误会。实话说了,我跟那人不过相处过几日,话都没说过多少,对他的为人更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我救人,全凭当时的心意。这人,命不该绝。所以,我还他一颗珠子,却从未想过要他感激我。天下财富数之不尽,何必对一颗珠子耿耿于怀?我相信,该是我的,便是我的。金大少,我给你提个意见,你家柜台高高在上,对像我这样的矮客实在吃力之极,感觉不是到钱庄存钱,而是到当铺换钱。笑脸待客不错,最终却看心。心跟人那么远,叫人如何信任贵宝号?

    “她也不是不喜欢钱,不过是有原则的人而已。有原则的人,通常都发不了大财。”金银若有所思间站起身,腰间的坠饰雅俗共赏得晃着。他将水净珠收进衣袖,突然问一句,“百两,千两,咱家的庄子像当铺吗?”

    “呃——还好吧。”千两比较懂得主子的心思。

    “公子,你不说我不觉得,说了还真有那么一点。”百两比千两少了九百两,不是没道理的。

    “瞧瞧去。要真像她说的那样,我大概知道咱的银子涨那么慢的原因了。”金银悠悠逛了出去。

    墨紫在前堂等了不过一刻,裘三娘和小衣就出来了。

    “姑娘,银子都存妥了?”她笑着问,似乎完全不受刚才金银那些话的影响。这年头,谁要死,谁能活,她无力多管。自己能活下去,已属不易。

    “存妥了。有一个三年的,给我六分息一年,别的钱庄哪有这么好的?可也没敢全存,怕一时半会儿要急用,就存一半。剩下的,都没一分息的存放。望秋楼一天开不成,我就日日损失利钱。”裘三娘从墨紫那儿得到的水净珠当然不会存在钱庄里,而是自己收妥了。

    这种是一般有钱人的做法。在他们的想法中,存银子是一码事,宝贝就得自己藏好。裘三娘要不是还不了解夫家什么状况,否则连银子都不会存。

    三人上了马车,小衣和车夫并坐。

    裘三娘一进去,就从怀里掏出那把小金来,要再仔细算算利钱。

    墨紫不由笑了一声。

    裘三娘瞟她一眼,“平白无故的,笑什么?”

    “姑娘,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来,金银钱庄大门里外,姑娘说是像浇了金身。那颜色,真是挺好笑的。”墨紫其实想起来的,是那把有名家字画,扇骨扇面纯金打制的,金大少的扇子,还有那幅金光闪闪的对联。这么一看,裘三娘的小算盘跟大少好金的程度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知裘三娘见了浑身金光的金大少会说什么?同道中人?惺惺相惜?还是敌视眼红?墨紫一个人想着就偷乐。

    “一看就知是从哪个小村子里跑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莫名其妙发了笔横财就炫富。”裘三娘的话里对未曾谋面的金银钱庄大东家没好感。

    那就是敌视眼红啰?墨紫了解。裘三娘说金银是从小村子里出来的暴发户,可她看,此人悄无声息建起这么多银庄,而且还这么年轻,不是隐藏了身份,就是旁门左道厉害,不好随意得罪的人物。

    裘三娘打得小金啪啪响,墨紫不用帮忙,就看窗外,很快发现并非来时景色。

    “姑娘,咱们这是还要去哪儿吗?”

    “出城。”裘三娘专心的时候,话精简。

    “咱们出来一个多时辰了,再出城一来一回,赶得及回李府用晚膳么?”墨紫默算一下时间。

    “赶不及就在外面吃,难得出来一趟,心急慌忙回去干什么?”裘三娘四根手指一抓小算盘,唰唰唰,齐整整珠子,一手将随身小账册拿起另一本。这是一本算完,要接着算。

    墨紫看来,是裘三娘太久没有扮男装出来,心野了,不想那么早回去。只是——

    “姑娘,后日就是你的大喜日子。再说,我们如今是住在别人的府上,偷跑出来两个时辰,白荷绿菊勉强能用睡觉应付过去。要吃过饭再回去,两人怎么顶得住?”

    昨日到的上都,因为不是吉利日子,敬王府那边派人对卫姨太太说,三日后迎亲。萧维和卫姨太太本来要安排裘三娘她们在王府的别苑住下,不过李氏邀请她们到她娘家住。她是裘三娘的干娘,而李氏的父亲是名满上都的大学士,说法上就很好。裘三娘可以从大学士府到敬王府走轿,名义上又算是从娘家出嫁,一路将经过官员们齐聚的各大坊间,可谓风风光光了。

    “不用她俩给我顶,我干娘自会帮我找借口。”裘三娘抬眼瞧瞧外头的街面,五年了,哪里还有印象。“你以为,我怎么认的这干娘?小时候,父亲带着女扮男装的我下酒楼宴客吃酒,巧遇上刺史和他夫人,两人看我能说会道,长得模样儿俊,戏言说认干儿子。结果,知道我是女儿家,就成了认女儿了。后来,我上刺史府看我干娘,几乎都穿男装去。她笑我是女儿身男儿心呢。今日出来,我也没打算瞒她。让白荷待我们出去后就给干娘传话,想来这会儿已经知道了,顶多就是回去挨两句说。”

    墨紫跟裘三娘的时间不长,因此是头回听说认亲的其中缘故,“本来我就觉得唐夫人性情特别得好,想不到还有这般的趣事,喝个酒就认干儿子干女儿的。”

    “你道呢?我干娘还是学士府的千金小姐时,性子比我还皮。干外公不让她读书,她自己换了哥哥的衣服,跑到书院去听先生讲课。干外公实在没法子,只好请了人到家里来教。如今,李府姑娘们都读书,就是从她们这个姑姑开始的。”裘三娘五指捻出一朵兰花,翻开第二本帐册,“我干娘女扮男装在我之前,我都得尊称一声前辈。”

    墨紫听得,竟忍不住拍起手来,“真想不到唐夫人这么活泼大胆。”

    “嫁人之后收敛了很多。不过,我干爹喜欢她的真性儿,也不拘小节常带她外面走动,算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如果我干爹……”裘三娘顿了顿,低下头去,“没娶小妾的话。干娘性子坚韧,不爱跟我说那些,可我看得出来,她终究还是失望的。也因此,她特别纵容我,常跟我说,少女时期最幸福,让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嫁人之后的漫长岁月,对女子而言,很可能是酿苦酒的过程。”

    嫁进豪门的女子,大概都会经历类似的过程,有几个能获得相公一生的一心一意呢?酿酒之初的甜蜜和喜悦,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等到年华老去,饮得那杯苦酒,才发现竟是给自己酿的。

    墨紫悄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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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10章 灿烂祖业(二)粉180加更

    第110章 灿烂祖业(二)粉180加更

    墨紫虽然叹息,叹完之后却说,“故而,我们女子自己要争气。花木兰代父从军,却何尝不是来自那份同男儿比高下的决心?姑娘的出嫁,我瞧着不是酿酒。”

    “那是什么?”裘三娘有了兴致,账本也不翻了,笑呵呵望着墨紫。

    “……”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最后说的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裘三娘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根本挨不上边。

    墨紫自己也觉得纯粹胡说八道,于是这么解释,“咱们是借敬王府三少奶奶的名头,再借敬王府上达天听,开营生赚大钱,而敬王府想用姑娘正室嫡妻的身份压着小的那一位,亦或是能助萧三郎的一把力,这该是互相利用的一种关系。酿酒这事,就算姑娘愿意,白荷绿菊还不愿意呢。”

    小衣在外面咳嗽一声,挂进个头来,“我也不愿意。”

    裘三娘咄一声,“这丫头什么耳朵,外面吵里面轻,她照样一字不漏。”

    “姑娘平日要是没事,闲下来了,酿酿酒,打发着玩儿,那还行。”墨紫冲着小衣做个鬼脸,“是不是,小衣?”

    小衣眼珠子转一圈,“酿果子酒,我可以负责摘。”

    这位,前世猴子生的。一天到晚,不想当侠客替天行道,唯一的奋斗就是爬上窜下,挑战不同高度。

    裘三娘被逗乐了,笑了好一阵,直到肚子疼笑不动。

    墨紫这才问:“姑娘,咱们到底去哪儿?”

    裘三娘也不马上开口,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长木匣,递给墨紫,“自己瞧去。”

    墨紫满腹疑问,打开一看,里面有卷成筒状的一张纸,写了某天干地支年某季月某时令日,上都城外的某个地方,某块名为红萸坳的地归属裘某某的地契。

    “这什么时候的地契,纸都发黄了?”还好保存得当,用厚纸衬了,收在干燥的木匣子里,字迹可读。至于天干地支,她搞不太清楚哪年是哪年。

    “大概百年前。具体哪个周帝,别问我。”裘三娘也不关心政治。

    “百年前?”古董墨紫不假思索出口,“是则天大帝?”

    “不是她,就是元帝。”裘三娘不能确定。

    元帝,是武则天死后,将帝位拢下的第一个武姓子孙。据大周史书记载,元帝大器晚成,十岁前兄弟之中读书习武最迟钝,十岁后慧根终开,且文韬武略样样出彩。武则天死后,李氏武氏陷入乱战很大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元帝。他最终出奇谋奇兵,一统天下,继国号为周,只可惜在位不过十一年,死时才三十五岁。其安邦定国之策,用人之策,外交之策至今为人所称道。世人多感慨他英年早逝,否则能培养出好的继任者,后面的昏君也就不会出现,大周也不会分为四国了。

    对这个元帝,墨紫曾经十分好奇过,以为他是穿越的。不然,十岁前跟弱智一样,十岁后怎么变天才了?可查遍史书,元帝所用的兵法兵器,完全没有创新。大物件没有,小物件也没有。她细心观察过日常用品,一点没有什么革新的端倪。最后,她只好相信,元帝可能撞到了头,真开窍了。要不然,至少应该发明一样东西——卫生纸。她是丫头,没本钱造这个,因此虽然想过,但没真正付诸于行动。

    “那这个裘某某是——”墨紫还没搞清楚。

    “父亲说,那时我的曾曾曾……”几个曾,裘三娘也懒得数,“反正就是我裘家发家致富百年来的先祖。”

    墨紫眼睛亮了亮,一般人说到先祖留下来的东西,那就是传家宝了。虽说不是她的先祖,没准她也能沾到点宝气。而且,发家致富的宝贝金陵有个聚宝盆,上都有个什么呢?

    裘三娘将墨紫的神色看在眼里,也笑了笑,道:“就知道你跟我想得一样。这次我出嫁,张氏连块地都舍不得给我,更别说铺子店面了。我爹心疼我,私底下塞给我这张传在裘家百年的地契,说是绝对绝对不能卖的宝贝。我猜这红萸坳至少也有良田千亩,比张氏抢走的所有庄子都大吧。再说,还是祖业,怎么也不能差到哪儿去。”

    的确,红萸坳,名字一听就很大。墨紫点点头,同意裘三娘的话。

    “如你所说,后日我便嫁进去了。里头的情况也不清楚,我估摸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所以趁着今日,一并把这地看了。看看究竟有多大,现在种些什么,庄子里养着多少人,谁又主管着事。也得让他们知道,如今我是地的主人了,怎么记得帐,多少收益,又如何交银这些,都得清清楚楚,可不像我爹似的好糊弄。”

    “姑娘怎么知道他们糊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