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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更新至445章)第74部分阅读

      掌事(更新至445章) 作者:肉肉屋

    用力就倒抽口冷气,元澄握起右拳,急呼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虽然知道他很耐疼,当初赞进给他接胳膊,也是不喊一声的,可是,“元澄,疼的话,喊出来会好一点。”

    “喊出来,箭就会脱落吗?血就会不流吗?”元澄的面额开始布汗。

    “……”不会,但她想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元澄垂着头,因为靠着马车而身体微微前倾。

    “你不是说不会以性命救我?”刚才,他推倒她,是看到了那支箭

    “我并没有以性命救你。墨紫,没有人会因为肩膀中箭而死的。”他先有些笑音,然后隐了,抬眼望着她,“不过……也许,是我的身体要比我想的…诚灵活?”

    “嗯?”什么意思啊?

    墨紫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她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这位不下火线。于是,急忙把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她真怕他昏过去,干脆跳下车来扶。

    这时,一个十分熟悉的男声沉冷,“你们在做什么?”

    萧维和他几个手下策马而居高临下。

    “萧少将军来得正好,有乱民意图劫杀我二人,请速调都护军戒备。”元澄故意将身中羽箭显在灯光下。

    萧维虽不能苟同元澄做事的方式,但毕竟是正直之人,看他箭伤不轻,又看墨紫身上脸上血迹斑斑,立刻意识到严重性。唤贴身事官领他的兵符,前去招都护军,同时命他随护上屋檐去帮华衣阿月。

    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把那两名箭手抓了下来。只不过,一落地,那两人就成死人了,服毒而亡。

    而赞进他们终于赶上来,对墨紫说,杀手们全死绝了。

    天,蒙亮。

    血,还未干。

    杀戮,刚刚开始。

    不好意思,重感冒中,上传晚了。

    嗓子完全不能发出声音,但是还能写字,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08章 人善被欺

    第308章 人善被欺

    一场乱战之后,那群参与打劫墨紫的四十多个人,就剩下寥寥十人不到。

    萧维听墨紫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剑眉皱成川,嘴苛抿成薄线。他看到她和元澄站靠得那么紧,尽管也知道这其中元澄受伤是很大的理由,但心里因此而不舒服是自己无可否认的事实。

    不应该如此。

    眼前,有比关心她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可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两只交叠的手臂,感觉怒火,感觉郁闷,感觉喘不上气。

    “还请萧将军将他们收监。虽有招人利用之嫌,然,确有打劫官车的意图。无论如何,要受审理和刑判。”元澄说一句,歇一句。

    “不劳元大人说,我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萧维被皇帝任命为和谈期间都护军的主将,都城治安由他负总责。

    墨紫难得与萧二站在同一战线,不过出发点不一样,“元澄,有萧少将军在,你就别多管了,赶紧医治你的箭伤要紧。这东西扎在肩膀上,就算只是皮肉受苦,也会失血,会感染,会有生命危险的。”

    元澄的唇色有些苍灰,眼眸沉如夜空,“耽搁一会儿,却总比被人设局入套了好。”

    “是啊,是啊,我何尝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墨紫有拔下长箭的冲动,因为实在看着碍眼。当然,她不会真去拔。拔了,才可能大失血。

    华衣飞下屋檐,单膝重重跪地,语气好不自责,“大人,我慢了一步,只卸掉对方几分力。”

    “若不是你,这箭就射穿我的肩骨了。说了没事,谁都不用自责。这受伤,也有惯性。疼到死的时候都有,这点小伤不足为论。”他,强得不但是意志,衣下身躯,也并不如众人所以为的文弱啊。不然,哪里熬得过酷刑?

    “啊?”墨紫禁不住抚额,“元澄,这种说法,还真是……有点道理。”现代科学研究,骨骼不断敲打之下会增加强度,比一般骨骼坚韧。

    华衣力气大,使巧劲送元澄上车,看墨紫一眼,有点她助纣为虐的那意思。

    墨紫惊觉之下,又转口,“不过,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

    萧维冷眼扫过一遍,“元大人还是快去治伤吧。只是,宋女官得随我去趟刑部,把事情交待清楚。”

    墨紫立刻反一句,“我不去。去,也得先送了元澄。他因我而受伤,我不能置之不理。”

    萧维觉得这情景好不熟悉。可不是又回到那时的永福号,她奋不顾身维护这人?他可以以为她因为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而冲着大概丰厚的船资,但现在她又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两人的羁绊似乎更深,他胸膛起伏,突生恶想要拆分他们。拆分之后当如何?他——

    一个冷颤,陡然清醒。

    他在想什么呢?经过射铃那次,他是打算跟墨紫好好相处的。若是再以势压人,也不过引得她更加反感他而已。

    这时,马蹄声纷沓及近,都护军由当值尉官带领赶来了。

    “萧少将军,暗杀官员是谋逆朝廷的重罪,因由大理寺直断。只是今日百官朝见,恐你们去了,也是扑空。为防变数,下官建议直接面圣,阐明事由,请皇上旨意调查真相。”元澄眸子疲累轻眯。

    这些话中,为防变数四个字最重要,因为他比其他人看得深远。

    萧维也没看出来,倒觉得他过分小心,说道,“能有何变数?人都——”死光了。

    但,变数说来就来了。

    那侥幸生存下来的几人,包括盗头在内,突然跪下来,对着已经停在面前的尉官高喊,“大人,救命快救命”

    墨紫一惊。

    萧维也一惊。

    元澄闭起眼,头靠车篷门框。

    尉官和萧维对了一眼,有点局促不安,却又有点把心一横,但说,“刁滑贱民,我已得讯,你们竟敢劫杀宋女官。这么胆大妄为,还叫救命?”

    盗头面不改色,开口道,“大人切不可听信胡言。我等乃是城西乞民,今日起早来附近准备讨些吃食。不知道是女大人的马车,还以为哪户富贵人家,因此就跟着乞要了几步。一开始,女大人并不理会。后来,马车就停了下来,女大人出来给我们一锭大元宝。我还想真是碰上贵人了,带着兄弟们千恩万谢。谁知,我们一转身,女大人的三名护卫就拔出刀剑,眨眼功夫便杀了七八人。我等吓呆了,都是老实本分的,虽然讨饭,也实在是没了办法,从不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料,讨个饭,竟惹了女杀星。我便问女大人为何下此毒手。她说她最厌恶我们这些要饭的,活着不如死了。她又是新上任的大周第一女官,正好借击败劫匪以振她的官声。要不是我最后想了一招,告诉她不如留几个人,就说她遇刺还手,否则万一查起来,她难逃滥杀无辜之名。她求名心切,让护卫喂我们剩下几人各一颗毒药丸,这才留下我等性命,却不料是上了我的当。大人,快快救命她心肠歹毒,不知谋了官位有何意图。我等愿意面见皇上呈告一切。还有那巷子两边的人家,定有听到实情的。大人只管去问,要是有半句谎话,我们不得好死。”

    “上的当,受的骗,一次又一次。以为经历那么多,该看清的都能看清,也以为自己聪明得足以对付阴谋。”墨紫发出低低的笑,很小声,“原来,又是自以为是。”

    那盗头,她看他血性汉子,是个正直的人。却其实,她有计中计,他们有局中局,竟然三套连环把戏,要将她往绝路上套。没有可怜的穷人,没有走投无路的哀民,没有所谓的唱反调兄弟。对方算准了她会因为这些看似穷苦的人而心软打发,所以就有了内斗;也算准了她会帮忙而救下活口,所以就能在最后倒打一耙。现在,杀手死了,她又没有证人,随便让这些所谓的乞丐扣罪名。小则残暴,大则谋逆,由得他们一张嘴。

    元澄却将身旁她的低语一字不漏听了进去,顿然睁开双眸,目光投向盗头,森寒明冷,“如此的话,屋檐杀手如何解释?本官亲眼所见宋女官遭人追杀,本官肩上亦中一箭。”

    大致都在计划之中,即便元澄和萧维的出现属于意外,也早准备好说辞。

    “这我等就不知了。也许,是她故意安排的苦肉计,恰巧让大人你替她挡了皮肉之苦。如我刚才所言,不知她谋了官位是何打算,又急忙要向皇帝献功。”盗头不慌不忙。

    “本官问你,你在过乞讨日子之前,是做什么的?”元澄也不慌不忙。

    盗头一愣,“我是农人,家乡遭灾逃出来的。”

    “可识字?”元澄又问。

    盗头再一愣,“种田为生,我哪有机会识字?”

    “唔,你虽不识字,说话却文绉绉。当着我们的面,直言我我我,不以贱民自称。”元澄紧紧盯着他,发现他变脸之后,冷笑。

    “萧少将军,你说呢?”元澄转向萧维,“杀手可是你帮忙抓的。一落地就死,你亲眼瞧见的。要是宋女官事先安排,至少也要说两句排除她嫌疑的话才死,否则岂不是白死,一点用场派不上。”

    萧维从头到尾不相信盗头的话,但对方言辞凿凿,还说有一巷之民为证,让他一时找不到破绽。明知墨紫被冤枉,而不知该从何入手替她解围。因此,便是他从来不能喜欢元澄这个人,却在心里说了声好。

    盗头却有急智,“我不懂规矩,平日见谁都是我我我的。今日难得见到这么些官老爷,才学戏词里说话。那些杀手服毒自尽,不过是要伪装真刺杀女大人的假象,何必说什么话呢?再者说,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冤枉别人吗?”

    “谁说杀手服毒自尽的?”元澄哦得有兴味,“越看你这个种田的庄稼汉,越觉得见识不浅。”

    盗头背上流冷汗,嘴硬道,“你想要官官相护,我送上自己人头就是,别以为能吓唬得了我。”

    “本官就算想要相护,却绝对要你心服口服。杀手有五名,现在才死了两个,还有三个却是活着的。也罢,原本怕人灭口,打算秘密押送暗审,事情突然如此,就让他们露个脸。”

    元澄此话一出,华衣就挥了挥手。

    从暗角处,出来七八人,前面三个五花大绑,被揍得鼻青脸肿,让布头堵了嘴,呜呜嗯嗯。

    盗头大惊失色,终于开始气虚,对准同样也面戚戚的尉官,大呼冤枉,“这……这我不认识他们,大人明察。”

    “你不认识他们?”萧维发现这两人之间有鬼,“可他们好像认识你。”

    “尉官,都护军今夜巡城,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半点动静都不曾听见?”元澄紧跟着问。

    “不不曾。”尉官没想到意外出现的元澄和萧维要打乱全部的布局。

    元澄笑道:“那还好。否则,我还以为尉官也是同谋了。”

    尉官脸色更难看了些。

    “萧少将军,借一步说话。”元澄顾不得箭伤。

    萧维向马车走来。

    元澄趁机对墨紫低语,“别怪我狠,但那些人必须一个不留。”

    墨紫咬牙,沉默点头。

    要化解这场局中局,只有看谁更毒,管你是与非。

    网络问题,感冒问题,累死我了。

    终于上传。

    让大家等,对不起。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09章 比比谁毒

    第309章 比比谁毒

    萧维与元澄说了什么,尉官不知道。他只是接到命令,让他押盗头他们去朱雀门外等。

    朱雀门是群臣上朝所入的正大门,官阶低微却有急事晋见者,也会由此宣进。

    “少将军不亲自押送?”按理,萧维既然在场,自然轮不上他押人。

    “我要去那条宋女官杀人的巷子找人证啊。不是说,一定有人听见了?”萧维笑了笑。

    这一笑,尉官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心里咯噔一下,“宋女官和那三个杀手——”

    “一切尚未断定前,她仍是皇上亲封的五品女官,自然不由你来押。我会同她一起,正好还能当面对质。至于那三人,是此案最关键的人证,中书省元大人会负责解送审讯。”萧维说完,仍带了他的亲随,往墨紫来的路上调转马头。

    “宋女官,请跟我走一趟吧。”他让人分出一匹马给墨紫。

    墨紫看看元澄。

    元澄对她微微点头,“你只管去,这点小伤都不用大夫,华衣就能治。”

    华衣狭眼睁起,盯着元澄的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墨紫抿直唇,“万一晚上我都没回去,多半就是进天牢了。元澄,记得给我送床暖被。”

    华衣单眉高挑,认真话,还是玩笑语?

    元澄却回声好。

    萧维有点看不下去,一拽缰绳,沉声催墨紫,“别磨蹭了,走吧。”

    等他们分两个方向走了,尉官觉得四肢僵硬,胸口压了块大石,半晌呆立在原地。

    “我们不走吗?”盗头态度有些随意。

    “急什么?赶着投胎啊”尉官不耐烦,当着身后一队兵士就对盗头发脾气。兵士是绝对听命于他的,平时喂下去的银子足以养活千口,这次也拿了安家费。

    “投个鬼胎”盗头呸一口水,“全都安排好了,要投胎也是那女人。就算不死,也身败名裂,到时候任上头拿捏。”

    “少放娘屁,你没看到她有两人护着。萧家老2,还有中书省舍人元大人,哪个是好惹的?尤其姓元的,曾海的事就是让他抖出来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死咬到咱们这个绳上来,连上头都不敢小看了。”他看,这局恐怕要被这二人给破坏。萧维的心思,他瞧着不明,但元澄玩笑中却很明显察觉了他是同谋。现在最麻烦,是那三个杀手让人活捉。组织纪律森严,下层只跟直属上层联系。杀手们虽然知道得不多,可受命于盗头。万一招供,盗头这些人便一个也逃不掉。

    想到自己上面人的交待,尉官下了决定,换张笑脸,“能不能把那女人整下来,还得靠你们这几张嘴。为了逼真,要给各位上绳,得罪啦。”

    盗头开始还不愿意,“我们是告状的,怎么反要被绑?”

    “你们告的是官,要见的可能是皇帝,不绑,难道还用轿子抬不成?”尉官似乎说笑,但目光一抹狠戾,“那绳子绕个几圈,给人看的。”

    最终,这队都护军把人串成了一长条,尉官说要抄近道,往静巷中走去。

    这一去,对盗头这些人而言,已是黄泉路。

    萧维和墨紫赞进等人回到受袭的巷子,就见横尸遍地,却找不到对方的武器,哪怕是一把斧头。蒙巾之下,都是些老实困顿的苦哈脸。

    赞进和丁狗上前看了,回来跟她说,没有他们对付的那几个杀手的尸身。

    “已经让人清理过现场了。”墨紫懊恼说一句。

    萧维正听亲随来报,说几乎所有人都死于剑下,不由目光拐到墨紫身后四人,均是佩长剑的。

    “这些人不是我们杀的。”墨紫微微往前,与他视线对上,“有人陷害我。”

    萧维目光不移,“宋女官虽是大周百年来第一位女官,却当上不过数日,无权无势。便是朝中大臣颇有微词,也不会这么快就生事。萧某想不通何人要陷害你?”

    突然他直直走近墨紫,俯身贴耳,低声说道,“大求王会来射铃助兴,那最后三箭,他似与你话长不绝。宋墨紫,你究竟是谁?”

    墨紫轻轻退开一步,眸沉若水,“我过去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我和萧少将军是同朝之臣。大求南德两国各怀心机,不知在暗中有多少阴谋挑拨,我们可千万别自己人打自己人,让他人从中得利。”

    萧维俊眼盯紧她,“墨紫姑娘,萧某今日才知自己愚钝,竟再三看走了眼。”

    巷口传来马蹄声,而且还是很多匹马,很多精甲骑兵。

    “少将军,我们到了。”领头的对萧维下马行礼。

    “挨家挨户给我搜,发现可疑金银财物,一律要问出来历。说不出来或言辞闪烁者,给我带出来,我亲自问话。告诉他们,都城有谋逆大盗劫官财,分藏金银。今怀疑这条巷子就是大盗藏赃物之处,若有替他胡言乱语狡辩者,视为同罪,就地处斩。”萧维一声令下。

    骑兵们嘿嘿应下,分小队,开始敲人门板。

    这是明显在帮她了。然而,墨紫却不知道该对萧维说什么。因为,他调他自己的人马过来要胁平民百姓,而她不能光明正大说谢。

    “不必感激我,是元澄这么说的。”他不会归功于自己,况且对这种毫不讲道理的方法,他本不屑为之。但元澄说,墨紫无辜,若不比对方狠,就只能看她被欺负到无力还手。

    一时间,这条巷子被搅得沸沸扬扬,搜出来的金元宝却填满了两只麻袋,让其中几张厉害的刁嘴巷民耷拉下脑袋,再不敢说一句宋女官的不是。二十来户人家又让骑兵们狠狠吓唬带亮刀,个个老实交代,说有人以性命相要挟,以银两诱惑,让他们说谎。

    这时,天大亮了。

    日出之光虽然还照不进这条小巷,但她已经清白。

    有一匹快马飞至,骑士在萧维耳边说了几句话,萧维脸色顿然沉冷。

    “诬陷你的那些人死了。”他对墨紫说。

    墨紫不惊讶,因为她想起元澄的那句话。

    “还有,尉官和他手下那队人,全死了。”萧维这才说完。

    “怎么……他们也死了?”说不惊讶,还是惊讶了。

    萧维因为那个也字,耸耸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虽然,今日之事他帮你良多,然而,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你最好不要跟他太接近。他做事手法随心所欲,不顾律法,不讲正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心,让他拖累了。”

    墨紫知道他在说元澄,心中来气,实在不得不顶两句,“若不是他不择手段,墨紫今日大概会被皇上推出午门斩首了。少将军正义凛然,却不知这世间不是只有正义才能救人于水火的。恰恰相反,自以为是的正义,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杀器。正义很好,但要学会反手来用。”

    除了元澄,没人说得过墨紫,萧维也一样。

    “多谢萧将军助墨紫从圈套中脱困。尉官和盗头他们死得蹊跷,我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必你要去处理此事,请许我先赶往朝殿,向皇上秉明。且元大人受伤之事,也需及时告诉皇上。幕后之人,不惜刺杀朝廷命官,可见必有惊天阴谋。我担心皇上和其他重臣的安危,还是早一刻准备得好。”势头一转,给对方倒扣上谋逆的罪名。

    萧维自然不能说不。

    墨紫带赞进丁狗,往皇宫赶去。

    早朝快散,东门已下,她用来去自如令进宫,疾书奏章一份,让小太监急送给伴驾在皇帝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最会看眼色,知皇上对元澄墨紫极为信赖,立刻偷偷递了上去。

    皇帝一看,大发雷霆。先当众官面,读了墨紫的奏章,又宣墨紫上殿,呈述今早发生的事。

    墨紫俱实说。

    恶人都死光了,而巷民画押招供意图冤枉她,有两袋金元宝为物证,还有品质决不遭人疑问的萧少将军,以及新进官员中人气很高的元澄。群臣多数变了颜色,纷纷要求一定要查出凶手,否则难安人心。少数派不敢唱反调,只好潦潦附和。

    于是,皇帝令大理寺主审,御史台协同,彻查此案,向中书省细报。这一次,尚书六部被排除在外,只能配合调查,没有行使半点权力。

    散朝后,墨紫被留,入御书房。

    “元澄伤势如何?”皇帝与元父笃深的师生情感,令他对元澄十分宽待。

    “他说还好,可我瞧着,箭头没入肩肉,似乎扎得挺深。”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进皇帝办公室,墨紫却一点没心情打量。

    皇帝叫来刘公公,让他派最好的御医前往诊视。

    “丫头没事?”皇帝又问她。

    “说实话?”墨紫反问。

    “谁要听假话?”皇帝再反反问。

    “我吓得不能想不能动,以为自己死定了。”大实话,“皇上,您把我这官帽和官印收回去吧。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有人不喜欢您封我当官。”

    皇帝喜欢她的实话,笑过摇头,“我不收。不但不收,还找了个机会升你的官。”

    “皇上,您交待的事我没办好,还能升什么官?”她受官印,主要是防大求人。

    谁知人一旦穷凶极恶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10章 倒霉哥仨

    第310章 倒霉哥仨

    “皇上,您刚刚说什么?”墨紫微侧头,将耳朵往前凑。

    “朕让你代表船司担制模首官,在这回三日的大匠师评定中,露一手给司正那些人瞧瞧,省得搞些小动作挤兑你。你想在船司里干出点实绩,就得先把上下都给收服了。司正先提的这事,朕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朕还是答应了他。因为,这就叫顺水推舟。”皇帝挺洋洋得意。

    墨紫暗暗叹口气,什么顺水推舟,分明就是中了他人下怀,对她逼上梁山。

    “请问皇上,什么是制模首官?”动手虽然是她的长项,但她并不想给阿猫阿狗看。

    “测艺,分为好几个部分,其中有一项就是照工部所给的模子原样做一件出来。往年由各司选技艺高超的大匠师来给那些征考的人出题,今年工部说你是朕亲口赞过造船技艺高的,加上船司上下一致口径赞你能干,就同意由你主领另外两名大匠。朕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承认我错看了你?”洋洋得意的背后,其实是要面子。

    “皇上,墨紫虽然掌一家小小船场,可我连匠师的名衔都没有,怎么能去考别人?”不算欺君吧?

    “丫头谦逊。”皇帝却是有小道消息的,“你能闯过三关,朕就不说了。给太后祝寿的那艘船,朕也不说了。重阳船帮龙舟赛上,你红萸龙舟出类拔萃,工部以此为基,设计出轻巧灵便的蜻蜓艄,将专用在水寨侦查上。你可别跟朕说,这些船不是你制的。”

    墨紫张张口,否认的话,就是欺君,“造船是一回事,给那些本身工技极高的人出题又是另一回事。一艘船,是红萸全部人的共同心血,并非墨紫一人之功。”

    “墨紫,不用你动手,只用你聪明的脑袋。不是还有两个大匠师在么?”皇帝有些地方想得挺多,有些地方完全忽略。

    小太监进来,说萧维萧将军觐见。

    皇帝最后对墨紫来一句,“你要出道题,把那些自命不凡的匠人打击得跟你一样谦虚,朕就记你一功。”

    她想混官做,偏要她挑眼。墨紫不能这么说,只能讪讪退走。

    在门外遇到萧二郎,因关心事态走向,问道,“将军可查出蛛丝马迹?”

    萧维在皇帝书房外遇到她,感觉又异样,但随即摇头,“只知那些诬陷你的人死于尉官和他手下的刀下,尉官他们则让人用某种针型暗器射中要|岤致命。”

    “我能瞧瞧是什么样的暗器么?”她这话随口一问。

    想不到萧维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帕,真打开给她看,“此针奇特,中间空长,头如尖桩,尾带倒挂小钩,即便扎不中|岤位,也能破血管导致对方大失血,且一旦入体,很难拔除。针上呈乌黑色,有剧毒。无论如何,是一种不太会舒服的死法。”

    墨紫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将军,此针是大求祁刘族所制,专用于处置贪生怕死之徒。”

    “大求?”萧维星眸寒光乍现,“你确定?”

    “自然。我与大求有国仇家恨,对他们杀人的方法,还懂得不少。针上之毒,入血才蔓。”墨紫说罢,转身走了。

    萧维目送她的身影,若有所思。直到小太监催请,他才走进御书房去。

    墨紫一入元府,就去看元澄。谁知,到了他住的院里,却扑了个空。一个面有点熟,她却叫不出名的护卫告诉她,大人在湖心亭。

    “湖心亭?”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身体?是不是书读多了,什么都讲究文雅,连治伤也要选个好看的地方?

    “金大少来了,硬拉着大人去的。”元府里没有笨人,个个会看脸色。

    “难怪了。”墨紫说出这三个字,发现自己放心了些。那两个人平时一见面就互相冷嘲热讽,她习惯以后,倒觉得这就是结义的兄弟情。

    湖心亭这个冬日早早生了暖火。

    一黑一白两人,各执一黑一白,下棋。

    华大夫坐中间,揪着胡子,看得专心。

    一个扎两边包髻的小童,正顺风扇药炉。药味让风吹了一半留了一半,不苦只香,诱得人深吸气。

    华大夫最先看到墨紫进来,“元大人,是不是贵府的风水有问题?这个让人打,那个让人扎。”

    元澄看向墨紫,半晌,“我无事。”

    华大夫欸了一声,抗议道,“有事没事,我说了算。墨紫姑娘,元大人可算是你几次的恩人了,我家老太婆那么大岁数,让他差来差去。不说那些报恩俗套的,至少烦你亲手洗米做羹汤,好好照顾他几日。他这伤,往小了说,那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往大了说,一条胳膊差点废了。我已经尽了人事,身为大夫,该做得都做了,现在就看天命。老头子我看人准,瞧着这天命大半在姑娘手中,千万小心着。”

    墨紫还没开口顶回去,金银嘻嘻笑,“三妹,这可好,他的命让你掌着,你往死里整便是。棺材板,我来备。”

    “华大夫,请收下诊金。您老爱听说书,元某觉得挺好。只是不必带出茶馆,无风却想看大浪。”元澄淡淡一笑,招手铭年。

    铭年立刻送上一个礼盒。

    华老头看都不看,说什么不是好人心,哼唧着夹了就走。

    “墨紫,皇上留下你,说了什么?”元澄没理金银,问墨紫正事。

    “你不问朝殿上发生了什么?”她打算从头开始说的。

    金银放下一白子,“那种地方的事,早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不过,皇帝老儿书房里的动静,不会传得那么快。”发现让元澄围死,连摘七颗,嗷嗷乱叫。

    “皇上让我当后日大匠师综考的制模首官。”墨紫细细说一遍,“无非就是船司那些人想让我出丑,然后好上本弹劾我。这官,当不当也罢。”

    “大求夺你之心一日不死,这官最好就当下去。他们虏一女子容易,虏大周记上册的官员,就等于向整个大周王朝挑衅。”他为了她多一层防护,可谓机关算尽。

    “三妹妹,二哥我得说句公道话。这位,难得做点有意义的事,你可别浪费。”为了墨紫的安危——这一点,金银和元澄有共识。

    墨紫懂得分寸,“知道了,能混一日是一日,可是皇帝似乎热衷于让我升官,明知对方陷害我,还要我跟他们较劲。难道不是低调些才好吗?”

    “已经不是应该低调的时候了。”元澄却一语惊人,“我们三人,如今要做的事,要让越多的人知道我们越好。人心所向,万难皆可披靡。”

    墨紫心中一颤,有点忧虑,有点兴奋,“对了,杀尉官的人,似乎是大求派的。萧维让我瞧了致命的暗器,我确定是大求祁刘族所造。”

    “喂,你们俩能不能像常人一样,遭遇到这种事,怕上一怕,发发牢马蚤?特别是墨紫,你差点就丢了性命,不紧张吗?”金银实在忍不住问。

    墨紫想了想,这么回答他,“怕过了,紧张过了。跟受伤似的,经历这种事多了,成了习惯。再说,不是安然度过了么?”

    “经历这种事多了啊?”金银苦笑,“也是,咱们仨身上发生的倒霉事够多的。”

    “不是。”元澄说。

    “怎么不是?”金银先指自己,又指元澄,再指墨紫,“我是最倒霉的皇子,亲娘被毒死,自己当人质。你是最倒霉的叛臣,五岁就逃亡,处心积虑报仇。她是最倒霉的国后,没享过一天宠,倒让人追杀了一次又一次。”

    墨紫一哆嗦,“别再说我是什么国后。乌延朅要娶我,其中真心有多少,暂时不论。他信赖的王公贵族,几乎都想置我于死地,国后这个称呼实在是莫大讽刺。”

    “不是大求人杀的那尉官和他的手下。”元澄接得是墨紫的话。

    “呃?”

    “那是谁?”

    墨紫和金银同时疑惑。

    “他们想嫁祸给你,我们难道就不能嫁祸给他们?”元澄间接答了。

    “你……”墨紫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嫁祸给他们,然后又如何?”

    “然后皇帝就会下定决心,无论是正面冲突,还是暗中行事,对你二哥回玉陵的布局有利而无一害。玉陵想要复国,必须有外力支持,否则去也只是送死。”元澄所走的每一步都精确无比,“若我所料不错,大少出发的日子可待了。”

    “其实,无论要杀我的人是不是乌延朅派来的,你都会让他们当代罪羊。皇帝需要多少与大求敌对的理由,你会一条条列出来给他。”墨紫恍然大悟。

    “此局设得巧妙,本意未必是要你性命,只为坏你名声,逼皇帝去你官位。也许这是乌延朅用心良苦,可惜有人瞒着他却借他的计暗伏杀机。”元澄说得那般肯定。

    “乌延朅为了你,不惜相求于大周内应。墨紫,这家伙的大仇,将快报了。”金银摇扇,把棋一推,认输。

    “尉官?露破绽了?”墨紫笑开,为元澄高兴。

    反观当事人却一派无谓,“为时尚早,不过我也不急。”

    他,对报仇这件事,早就乏味无感,只对眼前人,将来事,憧憬期待。

    感冒头疼中——

    仍要感谢亲们支持了聆子又一个月。

    劳动节到了,读书的辛苦,上班的辛苦,好好休息,度过美好假期吧。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11章 秋华之轮(一)

    第311章 秋华之轮(一)

    大求驿馆虽然被烧了一半,但可那不肯另移他处。

    走火发生在除夕,附近的百姓偷偷议论,说大求作恶,上天降罚。就因为要证明他们大求是狼神后裔,一统天下乃名正言顺,可那不过归整了行李,大家挤挤,不能让人笑他们狼狈撤走。

    “王上应该尽早离开大周。驿馆失火实在蹊跷。再者,大周发现布防图被盗,势必怀疑到我们身上,虽不敢明目来查,暗中不知派了多少眼线。王除夕冒险射铃,臣恐怕落入有心人眼。即便无人认出,也难保宋墨紫不说。她如今是大周的女官,老臣看来,也似乎全然偏向于他们,实不能信任她。”可那也不喜欢墨紫。他和其他王公一样,认为此女祸国。

    “可那慎言。国后之名,怎能由臣下直呼?”乌延不悦。

    “王,此女射下王手中之铃,分明已有决绝之意。便是忠言逆耳,老臣也要说实话。此女不配当王后。汉女卑贱,进宫必生祸事。若王一意孤行,只会令各族王公离心啊。”可那仍劝。

    “孤以为说得够清楚了。宋氏功于社稷,其女之功更甚于父兄。大求兵船长驱直入玉陵水境,若不是她,能否?你们别得了好处,忘了感恩。汉女如何?大求统下汉民千万,孤娶汉女为后,民心可归。难道,可那以为,大求得天下之后,还应该将汉民视为贱骨?江山之大,不得民心,那才真是自取灭亡。如今要以少胜多,手段不得不残。墨紫聪慧宽仁,能为我笼络汉民,将来决胜之力便在于此。”乌延冷眼一扫,“可那今后若再辱王后,就辞官归老吧。”

    可那不再说了,转身走出去,却在门口看到女儿月莹端了茶点来,老眼微微一敛。

    “莹儿,王入上都后可召你侍寝?”

    大求男女风气开放,合则欢,不合则散。除了正妻需要迎娶之礼,便是贵女,如果当人侧妻妾室,骑匹马进婆家就算嫁人了。月莹此次随他出使大周,本意确实来见识的。毕竟湘儿已经贵为皇妃,可那一族便是再送女入宫,他也不曾打算让莹儿去。因为,他知道这姐妹俩处得很糟。

    然而,他没想到莹儿对王早存了心。出发没多久,莹儿就趁王酒醉投怀送抱,已有夫妻之实。当时莹儿说只是戏耍,让他不必为她出面,可是除夕之后,她突然改了主意,请他将可那家另一个入宫的名额留给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希望姐妹俩能以大局为重。

    “他眼里心里只有宋姐姐,哪还有多余的情意?不过,女儿不怪。此时争风吃醋,无非惹人嫌。爹爹也不要说宋姐姐的不好,她身怀异能,还有造船绝技。湘儿姐姐虽学得一二,不过皮毛,实难同她相提并论。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为此等小事坏了王的心情,影响到大求大业呢?”月莹乖巧地劝道。

    可那想了想,点点头赞她,“这点上,你比你姐姐聪明些。她有时做事太过急躁,倒像极了我的坏毛病。莹儿,为父会送你入宫,你准备着吧。”

    月莹双眸绽放异彩,对父亲盈盈一福,“谢父亲成全。”

    等可那走了,月莹进乌延房内,见他正对着一把破旧梳子发呆,转念就知是宋墨紫的旧物。于是,故意弄响脚步声。

    乌延看了她一眼,将梳子收进怀里,“不用再端什么进来了,我不吃。”

    月莹也不劝,嗯了一声,细柳腰往回拧,仿佛自言自语,“宋姐姐不肯回到王身边来,多半因为她父兄让人害死,还有人追杀她和妹妹。我们这里面有人处心积虑至她于死地,换了我,也不愿回来。”

    “月莹,你知道些什么?”乌延将她叫回来。

    “我知道得不多,对方身份高贵,弄不好说我捏造,不顾情份杀我灭口。”月莹暗暗一笑,回过头来却是正经神色。

    “孤护着你,谁敢动手?”乌延是个心机很重的人,他并不相信月莹,但还是要听一听。

    “不用我直说。我只问,呼威是谁介绍给王的?”呼威瞒报墨紫的下落,月莹由父亲那儿得知,“我再问,除了王,还有谁知道您和宋家父子之间的密信所在?”

    “是……湘儿。”乌延瞬时皱起眉来。

    “呃?这第一问是我姐不错,这第二问我却半点不知。”月莹假装惊呼,扑通跪下,“我只是提醒王上两处疑点罢了,并没有恶意中伤我姐姐的意思。”

    乌延心情极差,对月莹说,“此事对任何人不可说,你出去吧。”

    月莹连忙说是,起身退了出去。

    宋墨紫说,王者之情不可勉强,只能顺水推舟,绵里藏针,表面无求无为,渐渐便得到一切。月莹想,她是对的。王后之位,若宋墨紫不要,自己来坐,气气她那个骄傲的好姐姐。

    有人翻窗进来,乌延望着那团黑影,“他们事情办得如何?”

    “王,他们都被杀了,一个不留。”影子有些抖颤。

    “被谁杀了?墨紫?”不可能,她不可能下手杀人,他都算好了的,此局只在毁她之名。

    “不知。宋小姐被追杀时,遇到一文一武双官,是我们未料到的变数。还有——”那黑影在行动中为鹰眼,只负责报信。“王是否又多派了两个人?此二人也用弓箭,可是箭箭往宋小姐要害。若不是那文官替她挡下一箭,恐怕就没命了。”

    “我不曾加派人手”乌延捏拳往桌上重重一敲,面色阴沉,“竟敢屡次要杀她,甚至还混在我的人里。看来,心软的不是墨紫,而是我了。那两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