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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85部分阅读

      掌事(完结) 作者:

    老爷会不会迁怒了我?这臭丫头,生前没让我赚多少钱,死后还给我找麻烦。 ”

    “妈妈,你帮我想想,春梨在你这儿,除了端格将军之外,还接了哪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客人?”因为莫愁是从冯府直接被卖到这里的,也许能找到线索。

    老鸨眯了眼,不再客气地叫她公子,面色狐疑,“客人哪,你越说我越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春梨已死,却又说慕名而来打听她的事,连她接了哪些客人都想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啊?”

    “什么目的你不用操心,你收了银子,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不说春梨已死,老鸨不会说实话。她也知道话里有漏洞,但并不特别在乎。

    “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客人可以走了。”老鸨站起来,想去开门。

    肩上一重,是把翠绿的剑,竟压得她跪了下来。

    “妈妈别心急,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可我该问的还没得到答案。告诉我,还有哪些客人?”行事越来越暴力,墨紫也是没办法。

    老鸨尖叫一声,想引打手来救。

    赞进的剑往她脖子上轻轻抹过,血痕顿现,“老太婆,你若不想活命,只管叫人。”

    丁狗推门进来,“叫了也没人来。”

    “妈妈,我的闲工夫不多,而我兄弟的剑很快。”墨紫玩着茶杯盖。

    老鸨立刻知道遇到辣手的了,“公子饶命,我说便是。春梨在我这儿也就两个多月,进来没几天就叫端格将军看中了,从此单服侍她,我也不敢让她接别的客。之前只有两个客人,说不上身份地位,就是普通商户。”

    赞进伸出手,掌中一颗乌黑的丸子,对老鸨说,“吞了。”

    老鸨哭丧着脸,“公子,我说的句句实话,绝对没有说谎。”

    “我这人多疑。”墨紫站起身,“妈妈可以二选一。一,死。二,毒。死,我不用解释了吧。而毒吞下去,一个月里和平常无异,就是手脚时麻。若及时服下解药,性命无忧。我怕你嘴巴不牢,随口乱说今日之事,所以不得已而为之。”故技重施,了无新意,但有用就好。她可不想还没出发,就让老鸨告一状,坏了大事。

    “那一个月之后呢?”老鸨打个冷颤。

    “如果你守口如瓶,我会让人送解药来;如果透露半个字,那就只能毒发身亡了。”墨紫不等她做出选择,往外面走去,“多积点德,要是我听到你总逼良为娼,可能会改主意。”

    谁会选择立刻死呢?答案不言而喻。

    赞进随后跟上来,对她说,“老太婆服了麻筋丸。阿狗留着,暗中盯一下动静。墨哥可瞧出来龙去脉?”

    “我猜那珠子跟冯十有关。端格狩不太会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御门令则不同。万一,它是元澄留在南德的那一颗——”墨紫头疼,“闽家老祖宗这十颗珠子简直就是灾星。”

    “我爹说过,这世上让人当成稀世之物的都是不祥的东西,招致不尽的贪念。”赞进老爹的话,总是十分睿智的。

    “回去之后,一定要查查冯十这个混蛋。”江湖如今不纯粹,动不动就牵涉到政治之争。

    丁狗盯了一日的梢,晚饭时回来说,“老鸨吓得请大夫,结果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养神补气的药。之后她连着失手打破东西,就完全相信那是毒药,并嘱咐那些让他点昏的护院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看她会闭牢嘴巴。”

    当夜平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左佑便遣人来领路。船行了半个时辰,就看到左家的船队,一只只都是四千石的货船,足足二十艘。

    臭鱼眺望,“今日咱也算乡下人进城,开了眼。”

    墨紫一向看到船,不分敌我,先将结构仔仔细细瞧上一遍,这时更是双眼发光,“的确壮观。”

    领船的管事颇得意地笑笑,对萧维说道,“表少爷,老爷请你上他的船一趟,有些事要交托。”

    萧维点头应好,和管事上小船,去中间的主船见左佑。

    墨紫正在苗氏房里说话,嘱咐她小心别让左佑认出来,又问杨悄的病情。

    苗氏干儿季秋如今在船上帮她打杂,跑进来传赞进的话,让她去甲板一趟。

    “是不是要出发了?”墨紫问。

    “赞大哥说,您去了就知道了。”季秋对一切还很陌生,猜不着人的心思。

    赞进什么时候还会搞神秘?墨紫发现他近来被人带鬼精了。

    上到甲板,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赞进就拉她到船头,让她往下看。

    墨紫看到萧维正坐着小船回来,“回来就回来吧,难道还要列队欢迎不成?”

    “墨哥,瞧仔细,船上多出几个人了。”赞进目光警惕。

    墨紫也不是没瞧见,只不过没想那么多,“也许是左佑派来协同的。我早料到了,所以让臭鱼他们把货舱看紧。”

    不多时,人上得船来。

    萧维这么介绍那三人,“这是文风,文秦,文圭三兄弟,他们也搭表舅的船去大求。表舅说他们年龄同我们差不多,不如和我们同船,既可互相照应,一起也热闹些。”

    墨紫听了,心里嘀咕,不是左佑的人,还是左佑怕他们怀疑,故意说这三人也是搭客?

    “不过表舅也说了,若是妹妹和表弟妹觉得不妥,就算了。”萧维见墨紫沉默不语,大致能猜到她想什么,“我这么回的,妹妹自小经商,不同一般闺中女子,而表弟妹是妇人,应是不妨事。更何况,有朋自远方来,能同船也是缘分。”

    墨紫知道他已经在左佑那里应下了,多半是为了安左佑的心。再看那三人仪表不凡,皆穿书生袍,衣着质朴,配饰不扬。明知不该以貌取人,她还是觉得他们似乎不坏。

    “大哥既然应允了,我也不反对。只是船小舱简,可能委屈三位了。”她对三人说道。

    文风望着她,眨眨眼,再眨眨眼。

    萧维皱了眉,暗道刚才说话时还挺沉稳,对着墨紫却发呆,莫非是个好色的?

    叫文秦的,相貌极隽俊,清咳一声。

    文风这才忙作揖,“多谢小姐。”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1章 奇怪文氏

    收费章节(12点)

    第351章 奇怪文氏

    跟左家船队走了几日,顺风顺水,位置又是居中,头尾不用顾,凡事都有左佑的人出面打点处置,真是省心省力。所以,墨紫就全神贯注在这艘船上。

    于中一战,虽然对方让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船毕竟就那么大,备有的石头和油全部用尽,铁箭少了三分之一。而且,她相信,今后再遇到的大求船可不会像于中那么好打发,无论从数量上,还是攻击防御上。所以,她必须要设计出更厉害的武器。

    有了想法,材料也让老关补足,她把自己关在舱房里画图。文氏兄弟在这船上,正好给了她避嫌的借口。一句男女有别,萧维和魏佳以为她转了性子,但也很容易接受了。仲安还笑说,敢情她在外人面前还挺矜持的。

    臭鱼因为这话,跟她抱怨,谁和他们是内人啊。

    笑得墨紫不行,再次体会到这船关键时候和谐没问题,但太平下来就分两派了。一派船帮人,也就是她带的人。一派官家人,萧维仲安的人。她没打算两边来劝,要求两方人好成兄弟。臭鱼他们有独立个性,不需要随一场合作而磨灭。萧维作为皇帝近臣,也有自己的价值观和职责。

    喝口水,伸个腰,脖子因长时间伏案而酸疼。站起身,感觉僵硬,一甩胳膊,听到关节咔咔响。

    “得动一动了。”墨紫说着,突然想到今日臭鱼还没来跟她报告,便走出门去找人。

    天黑着,船慢行,不远处左佑的船灯火熄了大半。

    “墨哥。”肥虾迎面而来,“正想让你出来劝劝,阿鱼就听你的。”

    “怎么?”她一出来就有事发生,说明她招灾?

    “阿鱼和文家大兄吵起来了,还好是在后货舱,没有惊动到其他人。”肥虾所谓的其他人,就是萧维和仲安他们。

    “后货舱?”墨紫顿时警觉,“底舱入口?”

    “文家兄弟这两日常走到那里去,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不过他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只是让人紧盯着而已。阿鱼冲动,今日爆了。”肥虾把自家兄弟说成炮仗而面不改色。

    “可是,很奇怪。见过机关的人,都在这船上了,文家兄弟从何得知?”亏她对那三兄弟的第一印象不错。咦,文秦不在?

    肥虾摇头表示不知。他说话实在,没有把握就不会乱加猜测。

    “而且,臭鱼也没那么冲动。他要是爆了,想必对方有动作。”墨紫不认为臭鱼会无故寻事。

    两人步子都快,不一会儿走到船尾,就听到臭鱼的声音。

    “瞧你们人模人样,做出来的事怎么偷鸡摸狗的?”正骂呢。

    肥虾看看墨紫,表情很是无可奈何。

    “肥虾,你去看一下文家老2在哪儿。顺便让水蛇适当拉开些距离,免得左佑那边注意到。”是不爱凑热闹不爱露脸的人,所以才请她来劝。

    肥虾没犹豫。墨紫出面,他已经安心,转身便干活去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文圭十八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难道我说得不对?”臭鱼骂人的舌头五折六弯,“你们是做买卖的人,还没上岸,就该在舱里好好待着。可我瞧你们还真是忙啊哈,上来才几天,老鼠样的东转西瞅,动辄就想往货舱里走。你们刚才掀了板子如果不是动歪脑筋,我就跳江。别以为你们是客人,我就不敢得罪。要是你们再到处乱钻,我可放老鼠夹子了。手断脚断,到时不要来怪我。”

    “你敢”文圭似乎是唯一在跟臭鱼对话的。

    文风背着双手,往江面上瞧,好像风景多好看一样。

    “怎么不敢?”臭鱼嘿嘿笑着,挽起袖子,“要不要这会儿就试试?我手痒呢,夹只老鼠能过过小瘾也不错。”

    文圭不由退开两步,气得脸红,“她都是哪里找来的这些人?这么蛮不讲理,粗棍棒头似的。”

    墨紫听到这里,眉儿一挑。这是在说她?她竟不知道跟文家兄弟这般熟,他口气好像在抱怨自家人。

    “臭小子找打。”臭鱼双臂抱树,真把文圭细长身板夹了起来,“扔你到江里洗个澡去,看谁是粗棍棒头。”

    文圭啊啊叫,两脚腾空乱蹬。

    文风再也装不下去傻,但说得圆滑,“快放下我小弟。你们弄错了,我们实在是无心之举,不过随便逛逛而已。大家要坐一条船共一条命的,莫要闹僵,今后不好相见。”

    墨紫的细眉挑得不能再高了。一条船一条命?这是她的格言吧?

    臭鱼做个眼色,就有两人上前左右围住文风,“一船一命也是你说的?越看你们越可疑,八成是哪家的探子,灭了算了。”

    墨紫刚要上前劝,肥虾又跑回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怎么可能?”她一惊,“那些锁是上都最好的锁匠所制。”

    “墨哥快去看看吧,我让人守住,他跑不了。实在不行,就——”做了个宰人的动作,顺带瞧上一眼他老弟,“看来,阿鱼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这儿没大事。”

    墨紫连忙跑到船中段,见四人各守一角,点过头就下楼梯,瞥到被打开的锁,孔上插了一把青色的钥匙杆。难不成古代也有万能钥匙?她边想边到了舱中。

    壁上的灯盏盏点亮着,投球器前站了个人。

    青衫方巾,撂白长袖,现半截肌理漂亮的手臂,身材修长却结实。墨紫的脚步声并没有掩藏,但他置若罔闻,双手一撑,竟沿木架子攀了上去,仔细看能使投手转动的齿轮。

    “有意思。”他不但看,还有话说,“墨紫妹妹手艺精湛,令我大开眼界。我堂弟写信说得你天上有地上无,原本我不以为然。拜女子为师已够荒谬,竟还是连大匠都不曾考过的人,实难想象有多高的技艺。不过,今日,我承认自己错了。”

    这人叫谁妹妹?墨紫哼笑出来,“文二公子,下来吧。倒不知经商之人,有当偷儿的本事。开锁不算,当着主人的面爬上爬下。便是赞美和认错,这事恐怕也不好就此放过。”

    文秦动作十分利落得跳下来,踩踩托板,“这机关如何升上去?能让我瞧瞧么?”

    “阁下的皮挺厚的。到底多厚,能让我切开了瞧瞧么?”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墨紫妹妹说话也有意思。”文秦转过头来,对她微笑。

    墨紫哈一声,心中火苗突突窜起,“是我看走了眼,错把登徒子当良君子。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爷爷说不要惊动了你,可遇到了又怎能按耐得住?大哥小弟当日就说要实情托出,我先是反对,但也好奇这船里的宝贝。撑了这几日,见那里不让看这里上了锁,终究是抵不住,才用一招调虎离山计。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墨紫妹妹不愧有五叔亲血,心灵手巧到极致,我自认不如。”文秦捉袖一揖,“为兄佩服。”

    “鸡同鸭讲。”墨紫简直忍无可忍,“什么五叔?你不要随便攀亲带故。我爹是家中独子,并无亲戚往来,一听就知是胡编乱造。告诉你,要继续鬼扯,我可不管你们和左佑是什么交情——”

    话没说完,让人截去。

    “我不姓文。”文秦说。

    “骗子当然不用真名实姓。”墨紫冷笑。

    “文上加门,墨紫妹妹猜是什么字?”闲情逸致,看到楼梯上下来被臭鱼他们夹住的文风文圭,文秦面上仍带笑。

    墨紫回头看一眼,又对文秦说,“这可不是猜字的时候。你若是探子,就该无声无息伏着。如此闹开,有何意思?”

    文上加门——闵。

    她蹙起眉,这姓和她熟知的另一个姓同音,而文秦说他堂弟拜她为师——

    立时,瞪眼。

    “你……你们是……闽家人?”如果闵通闽的话。可是,后面那些话简直不知所谓。

    “放开我你们听到没?姐姐认出我们了。都说是自己人”假名文圭的那位左右扭成麻花。

    臭鱼就看墨紫,很是不解,“墨哥,你真认识的?”

    “这……三个我不认识,但他们好像跟闽松有亲戚关系。”堂弟堂兄?可姐姐妹妹这般称呼她,又是何意?

    “阿松?”臭鱼听到闽松的名字,便不再夹紧文圭,“他们一家子?”

    文秦走过来,眼望墨紫,“我是闽榛。那位是闽枫,哥哥中他排老三。还有闽桂,是我亲弟,本家中排十八。我排老十,比闽松这个十一大。”

    真是闽家人

    这下不用墨紫交待,臭鱼把闽枫闽桂放了,“既然是阿松的堂兄弟,早点说不就好了。鬼鬼祟祟的,能不让我们想歪吗?”

    “闽松让你们来的?”墨紫脑袋有点浆状,原因是文秦,不,闽榛刚才那番话实在问题太多了。

    “他怎么遣得动我们?我们平辈的。”闽桂立刻否认。

    “爷爷让我们来的,他从十一郎那边知道你要绕道玉陵去大求,让我们在半途接应。”闽枫终于表现得像个大兄。

    “闽槡老爷子么?”墨紫眨眨眼,“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堂妹妹啊,怎能有闪失?”闽榛说。

    “……”墨紫失语。

    今天第一更。

    昨晚在急诊室,所以没能更新。

    对不住。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2章 数不过来

    收费章节(12点)

    第352章 数不过来

    “你爹是我们五叔。我是说,你亲爹,不是你养父。”闽枫觉得这么说挺好理解。

    叮——墨紫手一动,茶杯碰茶碟,差点泼倒,“你们弄错人了。”她的爹和兄长虽说不怎么的,但她从没想过换人来当。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应该不会错的。”闽桂很是信誓旦旦,“我五叔是左撇子,识木断木从未错过,且一手雕艺出神入化。”

    叮——手又是一动,“人一出生没有左右手之分,后来才由于模仿或强迫而专用右手,但如果没有这些外部因素影响,用左手的机率就很高,便成为左撇子。”

    没人听得太明白,也没人想要去明白,直接无视。

    “你长得和我五叔极像。”父女相,逃不了的。闽枫心想,这总有说服力。

    这次,茶杯敲裂了茶碟,墨紫眯缝着眼,问臭鱼,“你说我长得挺好看挺漂亮,原来是骗我的。”

    臭鱼叫一声妈呀。丁狗捧腹大笑。

    赞进挑挑眉,说道,“墨哥,你绝对不像男人。如果他们五叔像你,一定是他长得像女人。”

    臭鱼在地上打滚。丁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们的意思是,墨紫妹妹和五叔有父女相。”闽榛是三人中的核心人物,“难道你不曾怀疑过自己的父兄不是嫡亲?我五叔五婶成亲遭到双方长辈的反对,所以在玉陵化为宋氏隐居,生得二女,只知可能为花名。两位堂妹妹五岁三岁左右,家中走水,大火烧得片瓦不存,叔婶葬身其中,唯有二女的尸首不见。我五叔善工,左手之能尤强,在本家是公认的下一代当家人。我五婶,听六婶说极爱种花,枯木遇她如同逢春,心地善良,喜与助人。墨紫,豆绿都为花名,又为宋姓,年龄相近,且你与五叔神似,天赋也同。此事已十之八九。来之前,爷爷关照我们只可暗中守护,不可惊动,等帮你找回豆绿妹妹,也许能有更多线索。然而这几日,我们发现你十分谨慎,身边根本不容生人靠近,所以只能自曝身份。”

    茶杯扶正了,墨紫端坐。

    火灾。爱花的女子。

    如果她和闽家五子的父女之说只是巧合,那么,豆绿和那五夫人的母女相如何解释?豆绿的梦中大火和那双将她们推出去的手又如何解释?巧合到令人心慌的程度。

    花神传突然想起那本书中的宋氏夫妇,分明写得就是闽五夫妻。

    “你们五婶是不是美得不得了?”她问。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闽榛说得笃定,却是转述,“榆爷爷和六叔都瞧见过。”

    这么一来,连墨紫都觉得可能性很大了。爹和兄长对她还比较重视,极可能是因为她过人的本事,但对豆绿却实在一点亲情都不念,小时候若不是有她护着,恐怕连死了他们都不关心。而再往深处想,后来她叛逆了,他们就冷酷到让她憎恶,不惜闹翻。 如果一切以他们不是她和豆绿的至亲来看,那么就合情合理了。

    不过,闽氏这么大家子人是她和豆绿的父系亲人?太突然,太不现实啊。

    闽榛留意着墨紫神情的变化,“是不是想起什么?”

    “我是没什么记忆。”她是重生在十岁的墨紫身上的,之前的记忆就很零碎,五岁以前完全没有影像。“不过,我妹妹豆绿常做大火的噩梦,她说是我那时是四五岁的模样,还有一双手将我俩从火中推出——”

    闽枫一下子很激动地站起来,搓手摸胡来回走,“那就是不错了。不错了。老十,咱们得赶紧给家里送信,让大伙儿能松口气。不必怕认错人,白白高兴一场。”

    “三哥,你以为大家会担心认错人?”闽榛不慌不忙,“其实墨紫妹妹说不说豆绿的梦都无妨,爷爷和六叔六婶他们早就认定了。墨紫妹妹那双手,一看,就是有我们闽氏血统的。”

    墨紫认为这有点夸张,于是说,“那也不一定。”

    照旧,没人理她就是。看来这闽家人,都有自说自话的毛病。

    “我能问大火的原因吗?”从未见过的爹娘,比起微微的伤感来,这火灾古怪的怀疑更强烈,想要问个清楚。

    三人同时摇摇头。

    “似乎是天火,详情要问爷爷。”闽榛再次代表开口,“对了,你们有没有那时候的物件?也许,能帮助确认。”

    轮到墨紫摇摇头,“没有。如今我父兄已死,家仆也早散得一干二净,很难知道小时候留着的东西了。至于这亲到底认不认,我心里没数,要和豆绿商量过再说。你们也不用姐姐妹妹喊我,一路还是以文氏兄弟之名相称吧。不说左佑这个舅舅是假的,便是这条船上,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信任。”

    闽榛想了想,笑道,“我们自然不会在外头叫你妹妹,一路要演到底的。不过,这亲认不认,恐怕不是你们姐妹俩说得算的。”

    闽桂连声就是,“你们大概不知道爷爷对五叔多疼爱,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决定下一任当家,甚至推到咱们这代身上,就是因为五叔走后,爷爷心中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有奶奶,五叔出走又早逝,气得差点和爷爷闹翻。如今听说两个孙女还活着,恨不得立刻来见你们。我们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你俩回去。”

    “你们家有多少口人?”墨紫有点关心。她最怕那种大家族,看似血亲,其实就是利益关系,机关算尽,自己人害自己人。与其这样,不如姐妹俩这么相依为命,简单快活还自由,不用成为牺牲品。

    “本家的话,奶奶生了——”闽枫开始掰手指,“七个儿子。”

    墨紫开始太阳|岤疼。

    “大伯二伯家各四子,我家和四叔家分别为五子和三子。六叔家三子,你都认识了。七叔三子。”闽桂继续掰手指,“庶出的,我还没算呢。”

    她干笑两声,“女儿也没算进去。”

    闽榛来一句,“嫡出的女儿,只有你和豆绿两人。闽氏出名的多子孙,你不曾听闻?”

    啊?二十来号堂兄弟?还只是本家?加上分支,那得多少人?墨紫不想去算,眼前人头乱晃,她有点晕。

    “所以啊,奶奶说了,等你俩将来认祖归宗,改名如珠如宝,就是我们闽家最最珍贵的小姐,千金都不能形容,得万万万金小姐。”闽桂这小子笑哈哈。

    还万金油呢

    墨紫回到自己舱中,身体累,脑袋却振奋,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另外的身世,因为第一个已经觉得很要命了。家破人亡之后,尽管是那样的父兄,她还唏嘘过一阵,毕竟自己一心当他们亲人来看。

    “小时候的物件啊——”她翻了个身,突然坐了起来。

    之前想都没想,就回答闽榛说没有,但有样东西,却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了。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宋玉给她们姐妹俩的。

    那两对刻着墨紫豆绿二字的耳珠

    现在想想,她从没有问过爹或兄长这对耳珠的来历。可能因为只是很普通的玉,也可能是因为很旧了,总之她既没问,也没戴过。出逃的时候,是豆绿提醒她带着的。她那时还挺奇怪为何豆绿会想到它,不过刻了名字,可以当个传递消息的凭证。和豆绿失散后,就一直带在身边。

    点了灯,打开箱子,拿出她那只双肩背的包包,从最里面翻出一个旧香袋,往床铺上轻倒,那对淡灰绿的玉珠耳环就躺在了被褥上。

    捏在手里,对着光照,灰绿色不透明,不规则的烟色圈,再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翠玉,不次但也不贵。

    心血来潮,往耳洞里挂。顿觉一沉。

    “这是耳环还是铅球啊?”她赶紧把耳珠摘下来,揉揉被拉疼的耳垂,然后心中闪过一念。

    从来没有想过戴,戴了却重得根本挂不久。如果闽五真是她的亲爹,而这对耳珠自然应该出自他的手,又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没有考虑到玉球的重量呢?除非——这球有秘密。

    她是一旦心中决定,就会立刻行动的人。加点了两盏灯,从各个角度将耳珠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到人工合缝的痕迹。

    “干脆切开看看么?”她自己对自己说着话,又笑,“难道是这些烟圈线?”

    说完,一怔。

    “不会那么厉害吧?”刚刚用手指和指甲都仔细摸过几遍了,完全没有异状,十分光滑的表面。

    但她上了心。多疑后的结果,发现一颗珠靠中间偏上两个毫米,有一条不算整齐但能从头连到尾的线。

    她深呼吸,拿来工具箱,找出特制的最细最小挫刀,放了胆子却又极小心得沿烟线痕迹开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做工,也不知道如果里面有奥秘,外面一层有多厚。磨一下,停一下,用清水洗净再看。这样一件看似简单的活儿,鼻尖却沁出汗珠子,将近弄了半个时辰。

    然后,耳朵里传来极细的一声。

    啵——

    今天第二更。

    还有第三更,但是会到12点左右,请大家不要等,明天再看。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3章 乌夜遇袭

    收费章节(12点)

    第353章 乌夜遇袭

    就像蛋那样,线般薄的一层玉壳,分离了开来。里面是||乳|白色,但光泽全然不同,灯光之下,仿佛云天般美丽。

    墨紫心里诧异极了。她对这种色泽已经太熟悉,熟悉到别人可能毕生所求,她却又送又当中间人又被赠的,经手了好多次。

    将玉壳剥去,捏在双指间,白色褪去,腾云的观音便浮现了出来,又是另一种慈悲。

    水净珠啊,它们好像跟她特别有缘份,总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哪怕她从没有要得到的奢望。

    传闻中,闽家得回四颗水净珠,而元澄原本有三颗,还有三颗下落不明。而她如今所知的,至少有一颗在金银手上,但他一直想收集,很可能还有别颗。元澄一颗。她这会儿有两颗,还不知道另一颗耳珠里有没有。如果她这副耳珠里有,那么豆绿的耳珠里又有没有?

    她想完,就开始研究第二颗耳珠,但很快发现这回中间没有烟色圈,却在顶部有一小整圈。她已经有些知道闽五的做法。他利用天然的玉色杂纹,同他的接缝混淆在一起,再用某种闽氏工艺磨光。虽说这玉不贵,可是如此匠心如此工艺,在她眼里,光是一个壳就价值连城。

    用之前的方法小心将玉切磨开来,里面并没有水净珠,却是一颗和水净珠一般大小的金球。想要取出金球,必须将外面的玉弄碎,这让她犹豫了一下。令她下决心的,是她发现金球顶上有字。

    四个字:墨紫吾女。

    她眼圈刹那红了。事到如今,闽家孙女这个身份百分之一百确认。

    取出金球,球上也有字,凹刻而入。虽然好奇这球究竟是怎么放进玉壳里去的,她先读字。那字小到肉眼不能看清,用了水晶片,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能读个大概。

    那是一封信。

    信上这么说道:墨紫,吾女,我不知道你这时会多大,却祈求上苍赐福你一世安康,能遇到一个好人,待你如珠如宝。我儿,我的紫儿,望着你小小的脸蛋,我却想着你披红盖头的模样,你可会笑娘亲贪心?你爹说,球小,写不下了。我就再说一句,我等来世,再成为你们的娘,定看你们子孙满堂,嫌我白发苍苍老婆婆。

    一封母亲给女儿信,十五年后读,仍能感受到满溢的爱,墨紫把眼泪擦了又擦。她还发现一行字,上面写了生辰八字和闽五的排行辈分,以及她身为闽氏之女的名。

    左手水净珠,右手金信珠,两代天才的大匠,两种登峰造极的工艺,从大慈大悲到至情感性的小爱,她双手仿佛捧了两座山峰,心中那么沉,却无法形容震撼和感动。

    第二日,墨紫并没有跟闽榛他们说她的发现。如同她所说的,认不认闽家这门亲,还需慎重考虑。尽管可能真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她看闽家人还是很顺眼的,但不代表她愿意放弃自我。而且,现在的情形下,也没功夫考虑这件事。

    进入大求水境后,船速就慢了下来,因为穷山恶水的地方不少,水上贼寇也多,行水要分外当心。这时,跟着船队的优势更凸显了。因为,一般的水寇船少人少,压根不敢来惹这二十艘大家伙。

    可是,就在离国都内河还有一日距离,大家认为已经进入安全水界的时候,这晚遭遇到一股大水寇。

    墨紫和身体无恙了的杨悄玩飞行棋,苗氏在一旁边看热闹边做针线,突然船舱猛得一震。

    杨悄的旗子真飞了起来,嗖得撞到板墙,又弹上房顶。

    苗氏扎了手,连手指头都来不及吮,惊呼,“怎么了?”

    “不用紧张。”墨紫能判断出来,“这是船突然停止并急调头导致的冲击,应该没有撞到暗礁什么的。我去看看。”

    杨悄拉住她,“我也想跟去。一路都是你辛苦,我若能帮帮忙就好了。”

    苗氏却将杨悄拉了回去,“少夫人,你身体才养好了些,别又吹夜风着凉。行船咱们都是一窍不通,让懂行的人专心做事,也就算是帮他们的忙了。”

    “再说,你不是帮了大忙了吗?别急,等上了岸,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墨紫劝完,不能耽搁,立刻上甲板。

    萧维,仲安和魏佳都还没睡,抓着扶栏在那儿看。

    萧维见墨紫来了,说道,“左家的头船起火了,还有厮杀声,似乎是让人偷袭。”

    墨紫忙向远处眺望,三里外火光隐隐,有人嘶声力竭喊着什么。

    “今晚乌云遮星月,无风无浪,是个偷袭的好天气。”江面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还闻到烟味。看到前面灯火有些模糊的主船,再加上过于呛鼻的烟味,她突生不好的预感,抬头就喊,“臭鱼”

    “在呢。”臭鱼仍在瞭望桶里。

    “立刻让人灭掉咱船上所有灯火,请肥虾水蛇小心两翼水鬼和暗艄,一有发现,立刻呼警并阻止水寇上船。”墨紫吩咐。

    臭鱼马上去传令。

    不一会儿,船上一丝光也没有了。

    魏佳不擅水战,问道,“没有光亮,怎么看得到水寇?”

    萧维代墨紫答,“江上风不大,头船着了小火,我们这里却能闻到烟看到雾,其实是对方熏出浓烟,想阻挡各船之间的相互协助。而他们借黑暗和浓烟接近,灯光就指引了他们方向。我们灭了灯,虽然很难看到他们,但他们也一样看不到我们。”

    “接近就接近,咱们船上宝贝多,还怕几船水寇?”魏佳骄傲了。

    墨紫浇他一盆冷水,“前后都是左佑的船,哪里用得上我们瞎操心。而且,对方有多少条船,咱们也不知道。我可不打算给人当敢死队队长。除非生死存亡,否则今晚上咱能躲就躲。”

    “不错,不能让别人看到那些武器。这是我们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的唯一法宝。”萧维和墨紫的想法一致。

    魏佳明白了,“那就等他们上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捉一双”

    “万一他们还是发现了我们,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不过,我估计在那之前,左佑的人应该能摆平了。”墨紫说这话,是以二十条大江船为底气的。但等她发现左家头前第二条船和尾二船都开始着火时,就有点吃惊了。

    “恐怕这批水寇狡猾,左佑还没掌握对付他们的方法。”萧维同样担心,“唇亡齿寒。我们不能眼睁睁瞧他们损失过大而累及我们的船。墨紫,你说呢?”

    萧维征求她的意见?墨紫其实也是这么考虑的,“的确如此。对方在暗,左家船在明,这时最有用的方法就是把对方的船和偷袭的水鬼点点亮。”

    “火——箭”萧维,仲安和魏佳三人的声音齐发。

    墨紫正是这个意思,“不过一旦用了这个方法,自己也会引火上身。水寇便会知道我们的方位,便逃不开近身战了。所以,得一起准备。”

    于是,一面集中射手,在箭上绑了油布,点了火,纷纷朝外射出;另一面将杨悄苗氏等不会打架的,带到其中一个货舱下,而同时所有船工准备水里战;第三面,让核心舱的人随时转动轮桨,摆脱对方的追击。

    箭上点火这招有效,虽然一开始浪费不少,后来却将水寇的船点亮了两艘。而左佑显然也明白了墨紫的用意,连忙叫他的人效仿。如此,包围他们的水寇就无所遁形,现出十来艘挂黑帆的快船。船只不大,胜在快和轻,行水无声。但是,一旦隐蔽不了,这些船就不能跟左佑的大船相比了。主船带领下的这波化被动为主动的进攻,令头尾被攻击的船也重新控制了局势。大船们头靠尾,尾接头,一时气焰无量。

    但这批水寇却并没有马上被完全吓跑,把船稍微退开了些,但派出很多水鬼,向各船游来。

    “墨哥,有三十多人朝我们这里来。”肥虾传来消息。

    墨紫拔出小剑,召了她的人要往水里跳。

    萧维伸手拦住她,“你不能下水。别忘了,左佑这个舅舅还看着呢。女子跟着父亲经商是一回事,下水杀人又是另一回事。”

    仲安也说:“白羽说得对。你下水的话,一旦让左佑知道,一定会心生怀疑。”

    萧维将吟月剑解下,脱下外袍,交给魏佳,带了他的亲随,跳到江中。

    危急关头,凝聚力空前。

    臭鱼在一旁看了,对墨紫说,“墨哥,那我领咱们的人吧。”

    墨紫点头,嘱咐道,“小心,不要留情。”

    臭鱼嘿一声,空中两个三百六十度翻,潇洒入水。他身后,几十条身影纷纷跟从。

    一时间,就见江面水花翻腾。太黑了,火把照不到那么亮,只知打得激烈,却不知谁胜谁负。有刹那好像看到血水,眨眼就是混黄的浪,让人心惊胆颤。

    赞进看出墨紫的紧张,安慰她,“墨哥,臭鱼那小子在水里的功夫自称天下第一,对付水寇还不是小事一桩,你不用担心。”

    丁狗也开口,“至于萧维,那就更不用操心了,水上将军,总有独到之处。”

    “我这是第一次看人水中打斗,只觉得水里不像岸上,不是功夫好力气大的人就赢。”墨紫心里七上八下。

    这时,水面渐渐平静了。

    今天第三更。

    睡觉了,晚安。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54章 没安好心

    收费章节(12点)

    第354章 没安好心

    浪里翻出十数个脑袋,其中就有臭鱼的脸,火把照着他呼吸急促的模样。

    “奶奶的,这些家伙水里功夫还真不赖,要不是墨哥给的皮衣,差点就让他们合气捉住。”他抱怨归抱怨,嘻嘻哈哈笑得满不在乎。

    大伙儿看了他这样,心中才安定。

    “解决了吗?”墨紫奇怪,怎么不见萧维他们?

    “对方看我们这边厉害,溜得比鱼还快。水里太黑,我便不叫兄弟们去追了。”臭鱼转头看了一圈,“大少爷和他的人呢?”

    大少爷是墨紫这边对萧维最正式的称呼。别看臭鱼大大咧咧,该心细的时候不会失误。

    火把在手里照不远,墨紫让人把它们绑上铁杆,架出船外,就能看得远一点。

    “墨哥?”臭鱼在等墨紫的指令。

    “先上来再说。”经过一场水斗,她知道臭鱼他们不轻松。而且,水寇的船并没有要走的迹象,让她觉得对方可能还有其他打算。

    “墨紫姑娘,应该让他们四处找找看才是。”仲安对墨紫的决定有异议。

    “换一批人下去找。”在黑色笼罩的江面上,光亮之外,她能听到水花不时激起的声音。

    丁狗突然嘘了一声,纵身到船身另一边,喊道,“有水寇在攀船,六七十人”

    臭鱼听见,不待墨紫说话,再扎进水里去了。

    魏佳气得大叫,“居然声东击西哪个混蛋领的,还挺有脑袋瓜儿。”

    墨紫往右翼跑,同时吩咐,“肥虾,带几个人盯着左翼,万一你老弟要上来。”对方的确有头脑,她却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