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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49部分阅读

      掌事(完结) 作者:

    ,赶回红萸。 如此一来,就只能跟着进了王府。

    上回离开的时候,王府张灯结彩过老王妃的大寿。这次回来的时候,王府仍然张灯结彩要过中秋。

    裘三娘一入府,便带着四大丫头,直接去王妃那儿请安。

    墨紫指挥着默知院的小丫头们,将裘三娘出行的箱笼都整理妥当后,便回到竹林子里。阔别一个多月,小院子清寂,四处布满灰尘蛛网。等她再清扫完,才发现已经过了晌午。这种乱糟糟的时候,也没人想着给她送饭。

    盯着杂物房里折叠式的竹梯,墨紫想,不知那隔壁乌鸦还能不能丢块肉给狐狸?说起来,那人闭门煮羹,一定是肉羹。既然请她吃这闭门肉羹,她应该不要客气。退一万步,大门不让她进,她爬墙,对方总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人不是说过吗?借道自取。她又不是去拜访他,抄近路打酱油,怎么样?

    越想,越理直气壮

    三下五除二把折叠梯架上,墨紫爬墙。从墙上往那边探头,看到乌鸦相赠的梯子仍在老地方,心里轻松几分。

    于是,翻墙,爬梯下到一半,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右手边的梯杆上居然刻了两行字——

    三爬不用银,过三缴十金。

    意思是,爬三次,免费。过了三次之后,再用梯子,要付十块金子。

    半张嘴,惊讶地往左边一瞧,顿时想骂人。原来左边也有两句,她第一次爬梯子的时候就瞧过的。

    四句成古体五言,念出来,如下——

    乌鸦诚相赠,与君过墙梯。三爬不用银,过三缴十金。

    元澄诈她

    她一摸,就知这四句并非近日新刻,而是有段日子了。再一看,梯子掉了个儿,背面变正面。第一次见到梯子和这两句话的时候,她还曾想自己小人了。原来,从头到尾,小人是元澄。

    “元澄”背负了十金债的墨紫,咬牙切齿跳下来。

    “什么人?”一声厉喝。

    墨紫才听到剑出鞘,脖子上两线冰凉,眼底下森森冷冷交叉着双刃。

    “快说”另一声狠绝。

    呃?什么状况?

    墨紫第一想到的是,元澄的仇家找上门,把人干掉后,占据了这个地方,守株待兔,任何与元澄有关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所以,她将心一横,拿出大无畏很怕死的精神,“我跟这家人毫无干系,好汉饶命。”

    有人哈哈大笑,“元卿,听闻你这方野地专出鲜美的兔肉,特意过来解馋。谁知兔子没瞧见,倒跑出个笨笨的兔子精来。”

    然后,元澄温润的音色,“不是兔子精,是隔壁敬王府里的懒丫头,嫌走大门路远耗时,常来借道。她胆子不大,有些贪吃,嘴巴虽刁,人其实不坏。”

    一声不必大惊小怪。

    闪着寒光的两柄剑,从墨紫眼底,不见了。

    对不起大家,最近大小事忙得离谱。

    我会尽快双更的。抱歉

    同时感谢亲们的支持。

    么么。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3章 月饼传说

    第213章 月饼传说

    墨紫的脖子,迄今为止,被架过,被掐过,被指过,被划过。从而得出个结论,在古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样的事,发生起来无比容易。

    “借道?从敬王府?哈哈——”不知哪里那么有趣,那人笑个没完没了,“是,是,这敬王府又大又深,出门不易。元澄,你架了一梯,愿与人方便,是对这小丫头上心,还是要讨好萧老头?若是前者,我帮你去把人讨过来。”

    墨紫听自己就快被送出去了,豁然转身。

    元府如今大不同。除了这片草地和北面的破屋小门,其他地方都在进行工程,或建楼宇,或挖碧湖,或造庭院。迎风送来的木香,能轻易分辨出是顶级好木。

    不过,这北边保留着原样,让墨紫很高兴。那意味着,她进出王府还是自由的。萧三以为,将她们拘在内宅就会安分守己,却不知她们早和邻居打好交道。拔掉羽毛的鸟儿,在羽毛重新长起来的这段期间,爬墙蹦梯子,照样能跑出去。这叫鸟残志坚意志决胜

    旧石亭外有五六个穿普通绸衫的男人,但目放精光,太阳|岤高鼓。他们看似站得随意,却正好以亭子为中心,三百六十度全视角,一切尽收眼底。刚才一左一右用剑驾她脖子的两人,便是面朝梯子的方向。

    亭子里有四人。两个站着,身材五短 ,面白无胡,锦衣美冠,双手收在袖里,神情恭顺。坐着的两个,一个元澄,一个中年男子。

    元澄一身不必细看的鸦黑色,而那个中年男子却是天蓝云白宽肩窄腰袍,美髯蓄得倜傥,双目含笑,面色温和,但眉宇间有贵气。

    墨紫小步走到亭外,微微福身,“见过元大人,还有这位——”

    “我姓——黄。”中年男子一笑,“是你家邻居元大人的上官。”

    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墨紫低着头抿嘴,皇帝微服出游就爱说自己姓黄,明明姓武才对。若真想隐瞒身份,就不要带这些威武的侍卫,也不要带妖相的内廷侍监。这样的组合,一下子就让人猜到极尊贵的身份。而且,这人称元澄为卿。

    “见过黄大人。”墨紫当然不会傻哈哈打扰人微服私访的兴致。

    “丫头何名?”黄大人见墨紫爬梯的样子虽然活跃,待人的礼数却做得到位,看似不但不像元澄说得笨,反而很是机灵,心中顿生喜感。

    “我叫墨紫。”略抬眼,露个笑脸。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国家最高领导人,因此很懂得把握分寸。一般自认英明且喜欢微服私访的皇帝,多半也喜欢别人既要被他的天生龙气震到,又能保留一定坦率的真性情。她猜,这位估计就是如此。

    果然,“黄大人”看她敬而不畏,笑容更亲切,对元澄说,“我刚说错了,这丫头不笨。非但不笨,还很聪明。墨紫——”

    “玉陵牡丹。”元澄自墨紫走过来,未看过她一眼,手中执一黑子,似乎专注石桌上的棋局。

    “原来是这两个字?好名字”“黄大人”赞道,“丫头相貌也好,人用花名,倒能配得起。这敬王府里,听说有个沉鱼落雁之容姿的小姐,如今看丫头这般出挑,想来不会只是传言了。”

    萧家明柔姑娘,明年开春就要入宫选秀。

    墨紫本来把皇帝想象成一个老头,亲眼见了,四五十岁,黑发黑胡不显老,亲切又有魅力的大叔形象,便很是不好意思。虽然十八配五十,年龄上女方很亏,但人家是皇帝,长得挺不错,看上去健康。某种程度上,老天保佑了。

    “黄大人”见墨紫对自家府里的小姐一字也不多言语,暗自点头,心里又赞,叫她,“墨紫丫头。”

    “是,黄大人。”眼前这位看过的美女不计其数,而且坐那么高高在上的位子还能对一个丫头亲切,墨紫的印象也不错,语调上稍微轻快。

    “你又来问元大人借道?”“黄大人”哪里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

    “不是。”墨紫将身上的背囊卸下来,放在地上,打开盖,要往外拿东西。

    “欸——你干什么啊?”细尖细气,太监专有的变声。

    立刻,上来两个侍卫,要拔剑的架势。

    怕她是荆轲?墨紫将双手拿出来,对着这些人摊开,挺无辜地说,“没什么,就是过节了,平日里叨扰元大人多多,送盒月饼过来应应气氛。”

    “刘宁,我已经说了不必大惊小怪。”“黄大人”略微沉了声,“敬王府那头跳过来的,难道还会是刺客?”

    刘宁忙低头弯腰说是。

    “丫头,快拿给元大人吧。这礼,最重要就是个心意,大小贵轻倒无妨。”“黄大人”挥手,两个侍卫站远了。

    墨紫心想,这调调,跟元某人一模一样,都是说得好听,让送礼的人为难。想归想,手上不慢,赶紧取出一个四方盒子来。

    “两位大人,这是自家做的月饼,十二色的馅儿,若不嫌弃,今日赏月饮酒时,当个甜品。”墨紫双手捧盒。

    “我瞧这盒子不大,装得了十二个月饼?”“黄大人”在此,没有元澄说话的份。

    “正正好好,十二个。”墨紫甜笑。

    “黄大人”就唤她进亭,“打开让我瞧瞧,怎能装得?”

    墨紫听话,走到两人面前,将饼盒放在石桌边角,把盒盖一掀。

    十二个小孩拳头大的小球,四列三行,摆放在月夜水墨画景的纸上。有金黄|色,米白色,粉红色。还用芝麻点,红豆碎,花生片,等等点缀着。总之整体形状相同,但个个看着都不一样。

    “黄大人”很稀奇,“这是月饼?不圆不方,也没印字,还这么小一个。”

    “我们是姑娘家,总觉得寻常的月饼做得太大,吃一半就饱,剩下一半丢了又可惜。可是,中秋团圆节,这么吉祥的月饼切成几份,意头又不好。所以,就做了这种小月饼。两三口一个,好看且好吃。黄大人不信,就尝一个。上头有芝麻的,就是芝麻馅。花生的,就是花生馅……”墨紫介绍一遍。

    不知何时,元澄的视线离开了棋盘,移到那盒精致的月饼上。

    “好,我来尝尝这鸭蛋黄的。”“黄大人”看着这些小月饼就有了胃口,伸手拿起一个。

    刘宁急了眼,刚要上前劝阻,就听元澄开了口。

    “黄大人,这懒丫头只会借道到外头买好吃的,我还不曾听过她会做吃食。不如由我先尝,免得中看不中吃,还搅了肠子。”元澄说着,捏起一个芝麻的来,咬了一口。

    墨紫暗道,对了,皇帝吃的东西,都得先试毒的。

    但有件事她得澄清,“这月饼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姐妹做的。”虽然是她描述给白荷听的,而且觉得味道不错,外观差强人意。

    “黄大人”拿着蛋黄馅的月饼不放,仍笑容满面,“味道如何?”

    元澄吃完一口,稍怔,又吃两口,那芝麻月饼就从他手上消失了,甚至一粒芝麻都没留下。

    这人不是口腹之欲不重的吗?墨紫撇撇嘴。

    “黄大人”自然比墨紫敢言,哈哈笑道,“元澄啊,你便是吃御宴都一两口就罢。看来,这月饼滋味无穷。”说着,一口咬去一半那鸭蛋黄月饼,又是点头又是竖大拇指,“嗯,嗯,朕……真是未吃过这般好吃的月饼。这馅咸甜适宜,味道绝妙。又跟普通月饼似的,皮脆薄而馅多。”

    “两位大人喜欢就好。这份中秋之礼送到,且容墨紫告退。”元某人又有客,她也不好跟他说话。于是,开始往后退步。

    “墨紫姑娘暂且留步。”墨石般的眼睛终于看她,元澄微笑。

    “黄大人,礼尚往来。人与我这番心意,我也该还她一份礼。不知大人是否介意她留个片刻,待我们这局棋下完,我再还礼给她?”元澄又问他的“顶头上司”。

    “有道理。”“黄大人”拿起第二个月饼,“等下完这一局,我也送丫头中秋礼,如何?”

    墨紫笑得差点合不拢嘴。一盒月饼,元澄还礼她不稀罕,但皇帝要还礼?发了

    “多谢两位大人,那墨紫可就等着了。”因为得意忘形,没顾得隐藏兴高采烈的语气和神情。

    “元澄,我就说这丫头聪明吧。一盒月饼,换了我们两人的礼。瞧她高兴的样子,我还不好意思送轻了。”“黄大人”看惯人们面对他时的诚惶诚恐,反而欣赏墨紫这点率真。

    “哦?”墨紫眼睛更亮,“再谢谢黄大人。”

    “黄大人”开心大笑,直说好个鬼精的丫头。

    元澄的眼淡淡含笑,微眯着,瞥墨紫一眼。

    墨紫瞧见了,不甘示弱,笑眯眯瞪回去。

    一个说:你差不多行了,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一个说:瞧瞧你大老板多大方,就你那贪劲儿,应该好好学习。

    “丫头可懂棋?”哪里注意到元澄和墨紫互别苗头,“黄大人”问道。

    “懂却不通,平日里看主子们下,墨紫专司收拾棋子。”墨紫决定在这些下围棋如吃饭那么容易的人面前,装傻到底。

    “可我瞧你机灵,来看看这棋谁能赢?猜也无妨。”这要问别人,一定都说他赢,但这丫头说不定可以有些与众不同。

    墨紫定睛细看。

    这两位“大人”就在她左右两边吃月饼。

    一只只消灭。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4章 一礼成空

    第214章 一礼成空

    一盒月饼,还剩下四只的时候,墨紫开了口。第一句话,就让人一愣。

    “这棋,黄大人要输的。”她说。

    刘宁和另一个太监对看一眼,同时摇头,想这丫头也没聪明到哪儿去。便是不知皇帝的身份,不是也说了是元大人的上官,就该说好话才对。

    “黄大人”虽说希望有人说真话,但当真听到了,心里又不服气,反口言道,“那可未必。我与元大人棋艺相当,否则也下不了一日一夜这般久。”

    一日一夜?那就是从昨日开始下的?

    墨紫睨元澄一眼,那位仁兄正掰开一只月饼凑近着瞧,好似有多感兴趣一样。

    难道,不是闭门羹,而是真有客?

    当着皇帝的面,墨紫也不好问,只是接过话去,“不,这棋黄大人一定会输。”

    这下,便是元澄,都抬眼来看她了。

    墨紫不慌不忙,“看棋面,白子和黑子确实旗鼓相当,但今日中秋佳节,黄大人是来元大人府上做客的,且黄大人您还管着元大人。俗话说,客随主便,上官罩着下官。看您跟我一个丫头说得起劲,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之上,分明是要故意让元大人赢了。这是您大方有气度,不像有些人,管对手是谁,一点不肯放水。”

    “黄大人”又是大笑,“对,对,你邻居就是这样的,下个子想半天,东算计西算计,哪里将我放在眼里。一盘棋下这么久,我真还没试过。他倒好,不放人走。要不是今日无早朝——”差点说漏嘴,干咳两声,“我就得被皇上训斥。不过,正如你所说,我心思已不在此局,输赢无所谓。”

    “那——”元澄趁势说道,“大人让下官赢了这局吧,要不然,下官下得更慢,再拖到明日去,让皇上遣人来找大人上朝。”

    元澄也会厚脸耍赖?墨紫双眉抬起,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然贪官兼佞臣相。

    但“黄大人”显然吃元澄这一套,笑声不停,连说几个好,“我就让你赢了,免得明日不能早朝。”

    倒也不能就说大周皇帝昏庸,其实这个皇帝还是挺好口碑的。只能说,这好话要看谁说,这耍赖要看谁赖。先有元澄认真下棋,不似别人敷衍,后有墨紫过墙来送月饼,巧话连连,才让皇帝龙心大悦,大方认了一个输。

    两个太监一听皇帝终于不较真了,立刻宽心。虽说皇帝身体康健,但毕竟有了一定年纪,一夜不眠,总不太好。

    于是,下棋的人草草分了胜负。

    “大人要不要在我府上小歇一觉?”一下完棋,元澄便起身站在“黄大人”身旁。

    “不了,我回去再补眠。”“黄大人”也站了起来,抚抚额头,“岁月不饶人。想当年,我与你父亲下棋,同样也是一日夜,累的是你父亲,直喊头重脚轻。”

    元澄的父亲官拜太子太傅,是当今皇上年轻时的恩师。

    “想不到大人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元澄声音微沉,垂着眸,面色不动。

    “一日为师,终生不忘。你父亲待我,如知音,如亲子,我获益的远不止是学识,至今仍受用不尽。在我心目中,再无一人能让我称得师傅二字,唯有你父。”“黄大人”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元澄,你——莫让我失望。”话,说得模棱两可,因为忌讳有旁人在场。

    “元澄不敢。”折腰深揖。

    华衣突然大步走来,对亭中人单膝一跪,“禀皇——”

    “黄大人。”刘宁乖觉。

    华衣一愣,抬头看到墨紫也在亭里,便知道了,立刻改口,“黄大人,元大人,萧将军求见。”

    “哪个萧将军?”“黄大人”指着梯子靠着的那面墙,“隔壁一家将军好几个。”

    “萧维少将军。”华衣答道。

    “他消息倒是灵通。”“黄大人”看刘宁一眼,“你说出去的?”

    刘宁有些惶恐,脖子缩了缩,“黄……大人,您说的,紧急的事,让把消息送到元大人这儿来。”

    “我说的是消息,这会儿来的却是人。”“黄大人”并不生气,“元澄啊,萧家对我起用你一事,可是反对坚决。你自搬回这里,他们应该一次都没来拜访过你这个邻居吧?”

    “元澄戴罪之身,萧家乃天子近臣,若走得太近,易惹人非议。我倒觉得,不来往反而好。”元澄想起萧维那张刚毅的脸,淡淡一笑。

    “戴罪之身?也是。”“黄大人”目光扫过墨紫,“其实,并不是全无来往,至少萧家一个丫头已经跑到你家来了。”哈哈又笑。

    墨紫如今在萧二面前身份虽然曝露,但绝不想让萧二知道她在元澄这儿,否则萧二萧三大概会把和元府相邻的几面墙砌到翻不过去的高度。要知道,那是她和裘三娘通往外界的唯一出路了。

    “这种事,萧二爷是不知道的。不然,墨紫这般莽撞,会挨主子们责罚。”墨紫忙跟在后面说,“黄大人,您好心肠,千万别把墨紫爬墙的事说出去。”

    “丫头说错了,我心肠不太好,还挺硬的。你再说个理由来听听。”“黄大人”大步往前,同时吩咐华衣将萧少将军请进来。

    皇帝不让走,墨紫只能乖乖跟,看元澄一副风景不错的远眺神情,就知道依靠不上,想了好一会儿,已走上新砌的九转回廊。

    “丫头……”想提醒她,再不说,就要跟她家的主子撞上,却见她往地上一跪。

    这下,谁也不能往前走了。

    “黄大人,有句话说得好,吃人的嘴短。”这就是她想了半天的理由,有点孤注一掷的豁出去,“您刚吃了我的月饼。”

    刘宁张大嘴,这是硬讨了

    “黄大人”稍怔便大笑,“哈哈,元大人,这丫头着实有意思,怪不得你搭个梯子。这要是我,搭上七八张梯,欢迎她随时过墙。”

    “黄大人。”墨紫一边装可怜表情,一边回头张望,就怕和萧二撞上。

    “我要是帮你瞒了,是不是能算回了你月饼的礼?”“黄大人”让墨紫起身。

    墨紫低头一垮脸,心想这萧二就是让她倒霉的。本来,还指望从皇帝那儿得一笔大好处,如今成了泡影。因为不甘愿,她点头的时候,面容发苦。

    “好,那我帮你了。”“黄大人”看到墨紫苦瓜脸,暗自好笑,却刻意忽略掉。

    “元澄,你不必再送我,带这丫头拿你的还礼去吧。”反正萧维和元澄两人互不待见。

    墨紫横眉竖眼,瞪着那群人簇拥着皇帝走远了。

    “别瞪了。再瞪,也无用。”元澄转进一道拱门,回头见墨紫还在原地,“墨哥不用失望,未必见得我的还礼就入不了你眼。”

    墨紫嘟哝着跨过门,“元大人……”

    “墨哥说什么?不妨大声点,这里无旁人,你可放心直言。”元澄今日穿着鸦黑色的摆风蓝绣袍,双袖载风,衣摆飘飘,单单背影就赏心悦目。

    “我说,元大人的还礼,我没什么期望,不用倒欠着,已经很好了。”墨紫放开音量,恨不得凑到他耳边去喊。

    “你不是欠着呢?”双掌十指一张,头也不回,声音在笑,“十金。”

    对了十金见鬼的十金

    元澄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有书桌几案文房四宝,还有一墙半的书。

    墨紫才跟进去,铭年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给她和元澄斟茶,又一声不响退了出去,并带上门。

    “元澄,这十金我是不会掏的。”第一,没金。第二,就赖。他先赖,她自然赖得理直气壮。从背囊里拿出一张纸,拍在元澄面前的桌上,“报销”

    “报销?”又是生僻新鲜的字。元澄看一眼那张纸,捉袖磨墨,玉般的手衬砚台磨石,优雅打着水烟色的圈,再举笔蘸饱,把它写出来,“这两个字?”

    墨紫咬咬嘴,懊恼点头,却又怕他借口不懂而不给钱,解释道,“你不是让我做事吗?我买齐了料,你先补上这块儿。至于其他费用,等活干完再算。”

    元澄哦了一声,没动,“墨哥已知那位是何人了吧?”

    墨紫听到这个就心疼那份早逝的还礼,“知道他是皇帝,又有什么用?”

    “那倒未必。”元澄一点不惊讶,也不问她怎么看出来的,“我瞧他对你印象不错,想来刘宁也看得出来。”

    “刘宁?”那个太监?

    “刘宁是四品内侍监,掌宫内事务,所属职权最大,又得皇上信任。恰巧,我和他也能说得上几句。”元澄对墨紫笑了笑。

    墨紫装眼瞎,不理他的男色魅力,“所以呢?”

    “上回在徐九那儿救了你,你的心意——”掌心朝她摊开,扯到陈年旧事,“不是昨日亲自登门来送?拿来吧”

    “……”墨紫心道,这人一次比一次嚣张,但她得靠牢他,只好忍了,“刚刚才被你吃到肚子里,转眼就忘了?”

    “月饼不是你做的,虽然好吃,却算不得真心实意。”元澄不承认,“我以为墨哥的心意,不止如此才对。”

    公然嫌少,怎么办?

    没关系,她有准备的。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5章 二礼在飞

    第215章 二礼在飞

    一间书房里,看似聪明的狐狸和看似傻蛋的乌鸦,面对面,商量事情。究竟谁其实更厉害,各自心中有数。

    “元澄,这心意我还有一份,不过,你得先跟我清了这买木料的银子,不然,我是不给的。”跟他,不用太拐弯抹角,横竖浪费她的脑细胞,不是他的。

    元澄再看了看那张清单,三种木, 二百两银子,于是,说道,“不贵。”

    “那是因为我会讨价还价。”不贵,那就该拿得干脆,墨紫笑容可掬。

    “可这是书房,不是账房,我现下手上可没有银子。”元澄墨眸映着墨紫的影子,“等我们说完话,让铭年陪你跑一趟账房。”

    墨紫想想也对,文官们的书房,是不会放阿堵物的,都放能换很多阿堵物的古董宝贝。可她正要说好,元澄又开口了。

    “不对,你欠我十金,我欠你二百两,不用我给银子,就从十金中扣吧。”十金,按大周统一金价,该值千两白银。“你虽说不给,我却不能不要。你我结拜了兄弟,不过这十金是结拜之前的,我也不好不跟你算清楚。否则,金银知道,要说我厚此薄彼。”

    墨紫一听,真是还好意思提?谁求着跟他们结拜了,还是兄弟相称,弄得她不男不女。穿男装是一回事,白纸黑字写下来的,祭天地的结拜文又是另一回事。这已经过了一个月,期间发生几件当墨三还挺好的事,因此,到如今只能随便了。还有,这个元澄,什么时候在意起金银的看法?根本就是糊弄她呢。

    别人也结拜,她也结拜。别人兄弟情深,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三个互相斗着争着,且动机不纯,各有各的心思,哥哥弟弟都是趁高兴叫的。

    “我要是早看到你那梯子上有那么两行字,宁可摔断腿,也不会用的。”墨紫不笑了,眯眼咬齿,“元澄,我看你还是弃官从商吧。一个j臣祸害国家,一个j商祸害笨瓜,灾难程度小一点,你将来不至于死了还有人对着你的坟墓骂。”

    “二弟这是骂我,还是心疼我?”元澄好看的眉挑了起来。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哥哥弟弟趁高兴叫心疼他?明显是骂他比商人还j猾。从哪里听出来心疼的意味了?

    “你就别计较这十金了,等我x后发达,百金千金都双手奉上。”把眼光放远一点,她可是绝对值得投资的好对象。

    元澄收敛了笑意,定睛看她。

    墨紫突然让他瞧得有点紧张,浑身不自在。

    他不笑的时候,五官如远山遥水,温润般的玉色有些凉,入骨就寒,又总带了看透世情的嘲意,墨眸之中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淡,却是别样的俊美。他出生于高门伐贵,但经历的家破人亡,消磨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气,有那些贵族二代三代们没有的圆滑世故和伪面假善。他是先天的贵族,后天的遗孤,再后天的权官,每一件物都要靠他自己伸手,每一件事都要靠他自己筹谋。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比所有人都用心努力,只不过常人看不到,看不懂,看不透,以为他少年得意,官场披靡,都不费吹灰之力。

    “元澄,你还是笑笑吧,假的也没关系。”她觉得他可怜,和自己一样可怜。但她至少还有船。他呢?复仇之外,似乎百无聊赖。

    元澄皱眉抿嘴,那种沧桑便淡去了,“难道我对你常假笑?”

    墨紫嘻嘻油笑。

    “你每每这般油腔作势,便是想糊弄人了,因此也免了罢。”元澄微微摇头,然后说正事,“何时带人进府开工?”

    “过了中秋。最近墙里有些棘手的事,我怕受到波及,一时出入不易。不过,人选都挑好了,是可以信任的。而且,最后一道,我一人来弄。费些功夫,但能确保这事你知我知。”墨紫也不油笑了,正经说话。

    两人就着工程图,把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元澄,你觉得皇帝真心用你么?”这个疑问憋在心中很久,“虽然是他老爹干的好事,把你一家子什么了,可他不怕你把仇报在他身上?还有,你在南德兴风作浪,应该搅了两国不少好事,难道他不怪你?他派千牛卫守在你身边,分明是对你顾忌几分的。”

    元澄对墨紫讲话直白的方式已经习惯,这么回她,“当初我在天牢里已跟皇上说过,只求讨回我爷爷和父亲的清白,只求将陷害我元氏真凶找出来以命抵命。我在南德为官,那是各为其主,挟私怨但持分寸,怪我亦于事无补。我既然是南德逃臣,元家叛国之罪尚未澄清,能受皇上庇护已是国法之外,派千牛卫跟着我,也是情理之中。”

    墨紫嗯嗯点头,“这皇帝看上去还挺明白事理的,怪不得大周百姓说他贤明。”

    元澄却显得不太以为然,“大周这个皇帝虽然不错,可惜心性太软。为皇帝者,心系天下百姓,要慈,但对臣下该意坚而能决断,刚柔并济。他明知我元氏冤屈,这么多年却养j姑息,不敢动先帝老臣皇亲国戚,可见皇权不威;在位,只守成而无开拓革新,可见无得力相助之能臣;新旧党派之争,他左摇右摆,总想要两全其美,可见知仁而不知其弊;对外,国策沿用前朝,无视南德腐败,大求野心,还要守太平四国之百年约,可见迂腐天真。”

    “凡大国者,太平盛世一久,就有这种弊端,固步自封吧。”墨紫虽然是军人,却是和平年代的军人,还是军工类的,没有什么野心。但自己没有野心,不代表看不清时事。而且,她如今内心天平已倾,十分痛恨大求。“大周完全可以以大求破坏协定为由,发兵玉陵,解人国难而实控之,进而用正义之名向大求宣战。南德积弱已久,待北方一定,南下取之。天下便定。虽不是一朝一日能成,积极备战却比消极待打要好。”

    元澄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说国事,虽说这个女子很早以前就展现出卓越的智慧和勇气,但她这一番对如今局势的评论,再令他眼睛一亮。

    “好个固步自封,积极备战。”实在忍不住,要赞她一赞,“墨哥若为官,也可权倾朝野了。”

    墨紫摇头,“才怪。我这种话说出来,怎么让皇帝砍了头都不知道。”

    “在皇帝面前,墨哥自然不会这么说话,却无论如何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是。”当官,就得是墨紫这样,做事手法蜜里调油,不急不躁,不到必要不显山露水,与人总是和气。一张嘴,能分辨时候,说话恰到好处,却其实是内心极坚强不轻易屈服的人。不管怎么绕,绕多远,她都有办法绕回来,以成功的姿态。她若是早出生百年,可能成为上官婉儿那样的女相吧。

    墨紫耸耸肩,“纸上谈兵谁不会?别人也都不是傻蛋。”

    元澄眼底的光芒愈胜,这就是这个女子临驾于任何人的睿智了,怪不得大求宁毁之。他自然不知,墨紫现在这个样子,是死过两次之后,连魂魄都被人榨干了,才蜕变出来的百毒不侵。

    “照你这么说,大周这盛世太平也可能快完了?”墨紫毕竟对大周官场不熟悉,只好分析分析国情。

    “你看我宴客便知,有酒必到,有美必欢,办事送礼说人情,与南德何异?”元澄冷笑,“这些事一旦形成风气,便再难改,除非改朝换代。”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看谁能先顺应这历史的江流,一展千里了。只是苦了天下百姓,要受战火之乱。”四国已经变成了三国,若真要打起来,她又该如何?以为自己穿越得还挺好,落户小康之家,不出几年就陷在阴谋阳谋里。来到大周,觉得大周国富民强,应该能混日子,没想到乱世之相已初见端倪。

    唉——她叹息,真是两世的好运气啊

    “墨哥叹息,可是怕战乱一起,无处安身立命?”元澄的眼睛是雪亮的。

    “是啊。”墨紫也不隐藏忧虑。

    “墨哥的主子是萧三奶奶,萧家是皇帝倚仗的一只强盾,掌大周水寨百万兵马,墨哥何忧?”元澄但笑,故意这般说地。

    “国战之中,皇帝都可能成为阶下囚,再说越是最前线还越死得快,到时一门的寡妇,哪里能避祸?”平时宅里斗倒个个心狠手辣的。萧家妇,跟杨家将的老婆们可不是一类。

    “墨紫。”元澄突唤她名,垂着眼,不知他真心思。

    “嗯。”墨紫应,觉得他下面的话很重要。

    “到时,你可跟着我。”他说。

    很短的一句话,他甚至神情都淡然,好像很率性一般随手扔出来的,给小狗小猫。

    但,墨紫眼圈一红。

    她自玉陵逃出后,在夹缝中求生存,有谁许她这样一句话,护她周全,再不用她独自提心吊胆?

    没有

    只有他

    而且,她这次确定,这个人,是可信的。尽管,很多人说他不好;尽管,他表现得从不良善,可是,她就是信他。

    这样一个人,因为自私,所以不会轻易许诺,一旦说出来,便重若生命

    她一咬唇,一狠心,从背囊里又拿出一片纸,双手奉上,“元澄,我的心意。”

    元澄接过,眸色闪动。

    “你的还礼呢?”她咧开嘴,白牙发光。

    “在天上飞呢。”元澄抖抖那张东西,“因为你这心意,我完全不能满意啊。”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会晚,大概十点左右,请亲们明天再看吧。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16章 桃花姑娘

    第216章 桃花姑娘

    元府的北门,是被墨紫用力摔上的。

    “不满意?”她双脚跺地,气冲冲对着门叉腰,“不满意?哪里不满意?那可是我能调用的唯一一笔银子。三百两哪你平时到底贪人多少,岂有此理,三百两还不够?”

    这种时候,就恨不得破口大骂。

    就道道看她刚才给元澄的心意好了。

    那是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她昨天就备下的,感谢他再救她一次的谢礼。没有雕个花啊草的给他,因为没时间。她最近左手拿的都是造船的工具,根本没闲暇。她考虑了半天,想元澄不是贪嘛,就把定金的一半拿出来表示心意。虽然是俗了点,但这是红萸第一笔进项,很有深远意义的。

    偏生,元贪不领情。

    好吧,她承认,好像送得不那么是时候。他那边才给她一个重诺,她这边就用银子砸他,简直阳春白雪配当铺青楼。可是,不听她好好解说,就请她走人,他也太不讲道理了。而且,问题是,他收了银票,还妥妥当当折好。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他收了,又不高兴,说还礼飞了,也没叫铭年带她去账房领二百两的木材费。

    实打实,他让她花了五百两,还不算莫名其妙的十金,而她白送一盒月饼,最后别说肉了,一根鸡毛都没捞着。

    墨紫瞪完门,就瞪天空。她发现了,只要她有赚钱的心思,老天爷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就好像是诅咒一样,她给裘三娘赚得满当当的,但一开始给自己打算,这银子就只出不入了。虽然说,贪财是不对的。可是,她挺老实本分的,为啥就不能小小满足她一下呢?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盯着她的口袋,只要稍微有点鼓起来,就立刻惦记上了。

    五百两她一千五百两的这笔买卖,到头来,扯扯平。还有十个月,她本来自信能交给裘三娘五千两的账本,如今,危机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但她窝囊,骂,不敢当着元澄的面。人都已经说了战乱就带她跑路,她要不知好歹,那干脆撞豆腐去。只能自我催眠:五百两是小钱,就当花钱消灾,很快就能赚回来的。现在最紧要,得找财源。

    当下,她就去望秋楼。

    月圆中秋,又是裘三娘和萧三郎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本该送完月饼回去,但她因为红萸,实在放不下心。场子里过节的事倒是早就商量好的。家在上都的,就一人封了二两银子的过节费,住在场子里的,她就让丁嫂子买了些好酒好菜大螃蟹,一块儿热闹赏月。

    该怎么让客人主动找上红萸来。红萸如今还没有生意上门,主要是新开,在这行口碑也无。要不,在上都热闹的地方开个小门面,作为接待处,放些船模子?就像现代展览室那样,利用过往的人气打响名字。再从望秋楼那边做些宣传,比如在菜单上加广告。望秋楼内园多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没准就有想买船的。

    墨紫一个人闷头低走,也不知道好主意坏主意的,胡思乱想了不少。到望秋楼时,她心情就很不错了。

    一进去,看到赵掌事,她笑着打招呼。

    赵掌事回头,冲她愣了半晌,然后有些犹豫地说,“墨……哥。”

    墨紫觉得他奇怪,便低头打量自己,这才发现原来头脑发热之下跑出了元府,还穿着女装呢。不过,随着她的女儿身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也许女装出门的机会也成熟了。

    “赵掌事如今瞧清了我,再看我扮男子,多半会觉得别扭了。”她嬉笑着。

    赵亮知道他的东家是女子那天,就知道墨哥也是女子,可是女装的样子却是第一回看。见她双眸如秋水,面容如清露,竟是出尘的美丽。心中暗暗叹奇,这么美的姑娘,扮成男装时居然一点看不出来,真是她的本事了。

    “不会,不会,倒是我看着,墨哥扮男子的样子更顺眼些。女儿妆,太出挑了,会引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们追着跑的。”赵亮进望秋楼后,斯文气少了些,多了沉稳。

    “我找赞进,他在吗?”墨紫当赵亮说好话。

    “赞进?他和一郎出去了,说是带一郎见识下上都好玩的地方。墨哥,要不我找大掌事来?”赵亮应事如今极有分寸。

    墨紫想起裘三娘问她人选的事来,不由说道,“赵掌事几月大考?”

    “今年是十月。”赵亮说完,看墨紫微微摇头,又问,“墨哥问来何用?”

    “没什么,随口问问。”墨紫觉得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免得分了他的心。

    “墨哥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