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三夫慕四郎第8部分阅读
招三夫慕四郎 作者:肉肉屋
刚转过头,就见苍穹摇晃着瘫坐到了地上,他忙挣扎着想要下去,被花沐雪迎头打了一巴掌。
“不想添乱就坐好。怎么没了重压,反而瘫得走不动了~”不爽的瞪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苍穹,她一步步迈了过去,“喂,真走不动了?”
“……”疲惫的挥了挥手,他现在喘的说不出话来,一路上,紧咬着牙憋着一股气一直坚持着,刚才知道她同意与他们同行,还雇好了车,心神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哎~”再叹口气,她不得不再将这个男人送到车上,只不过,机会难得,她可不想再用抱的。于是一探手,拎起他的后衣领,就自信满满的大步朝前走去,偶尔回头看一看他铁青难看的脸,也是一种享受。
就这样,三个人坐着马车开始赶路,路上帮着两人梳洗打扮了一番,又买了些干净衣服给他们换洗,虽然银谷仍旧是一脸冷漠,不愿靠近的样子,不过苍穹倒是更加乐意往她身上贴了。
“沐雪,沐雪,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有几口人,你嫁人了没有,若是嫁人了,你那相公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啊?沐雪你倒是说话啊~”自从得知她的名字后,苍穹每天都要喊上百十来回,有事没事总是要叫上两声。
现在,坐在马车上,他又闲得无聊,开始打探她家里的事情了。花沐雪很烦躁,烦躁的真想把他的嘴给撕裂,让他一年半载的说不出话来。
“沐雪,你这眉头怎么皱起这样了,别皱着,会变老变丑的。”嬉嬉笑着将手贴到她的眉间,作为对她的报答,他最近可能一直顺着她,服服帖帖的粘着她,绝对再没有表现出半点挑衅。
可她的眉头为何还总是皱着呢?“难道,你现在每天愁眉苦脸的,是因为你那个叫什么佑的属下?对啊,那天还远远看见他了,怎么一眨眼就没了?他不是一直不让我跟你独处吗?怎么会这么放心的一直不出现?”
“还是说,在外面什么地方,一路偷偷的跟着呢?”说着,他还挑起车帘向马车外四处看了看。可惜,就算外面真藏了人,他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耸耸肩,他只好收回了手,又想歪到花沐雪身旁时,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移到了银谷的身边。
“银谷,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某些人把你的话全抢了,所以,某些人才那么话多烦人,而你就永远是这么一副沉默的样子?”故意将头枕在银谷的肩上,扬头看着他僵硬的脸,心疼舒畅不少。
敢让她不痛快,那她就让他兄弟不痛快。
“而且,我记得你们谁说过的,他是哥哥,你是弟弟,可为什么弟弟比哥哥看起来还沉稳可靠些,这个哥哥~啧啧啧~你确定你们没搞错吗?”她故意问道。
“这种事情能搞错?别挨着银谷,他不喜欢让人碰的,过来,来我这里~”
“可我就喜欢碰不喜欢让人碰的人,你这种嘛~勉强看在银谷的面子上,让你挨一挨就好了。”说着,伸出一只手象征性的触了他一下,然后马上收回了手,像是在逗小猫小狗一般,一会儿,又轻轻碰他一下,然后再猛的收回手,下一次,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再摸一下,心情顿时爽快了起来。
“……”苍穹的脸鼓啊鼓的,要不是现在是在马车上,怕胡闹下去会把车弄翻了,他一准扑过去,把她全身上下都摸遍,叫她得意。
此时,他也只能把气闷在心里,紧张的瞧着银谷的反应,如果他再多表现出一丁点的反应或不愿,他再动手将这个女人拉过来吧。
或许,这也是次机会?心里这样想着,突然他听到花沐雪嚷了一句:“银谷,你刚才,是不是想笑?”虽然,只是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没笑出来,但这也算是好现象,看来,一个人,真的可能被周围的环境影响,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差。
她这话一出口,银谷的脸微微一变,似乎更加淡漠起来,只让人以为他的心情很差,怎么可能会想笑。
又行了半日,眼看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一座小城外,在小小的城门口,雇佣的车夫突然喝住了马儿,低声说道:“小姐,前面有人~”
“有只猪挡住路了是吧?”根本没有挑帘去看,她猜也猜的到外面是谁。脸一冷,她命令道:“不长眼的蠢猪一只,若不闪开,就径直轧过去。”
“这……”车夫踌躇之际,挡着路的朱然脸色不佳的越过了马儿,走到了车门外,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沐雪,知道你回去时必会从这里经过,我已等了半月有余,不看功劳看苦劳,你是不是也,给我个面子,聚上一聚?”
“嘁~”啐了一口,她真的很不想跟这个人再多说一句话。
“沐雪,外面的人,是你相好的?”突然,苍穹欺身上前,双手拍在了她的脖子上,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
她正想对他说什么,车帘猛的被人挑起,朱然诧异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难以置信的看着姿势不雅的两个人,自然,也错过苍穹与银谷,秀美且一模一样的脸。
第五十六章 睡觉,勿扰,不送
天色渐晚,最后实在是拗不过朱然的坚持,花沐雪只好随着他去了一间早已订好房间的客栈。
马车停好,苍穹第一个跳下了马车,松快的耸着肩,伸了伸懒腰。花沐雪瞪了他一眼,躲过朱然伸过来的手也跳了下去,然后再转过身去抱银谷。
“他这是?”朱然一愣,看了眼旁边直挺挺立着不说帮忙的大男人,面带不郁,连忙伸手过去,“我来抱他,你先进去。”
谁知银谷全身紧张的似是要颤抖起来,双眼如同盯着仇人般瞪着他,令他进退两难,十分的尴尬。
“咳!那个,我的人,好像只能让我来抱着,抱歉了~”花沐雪正好利用这一点,表情十分无辜的向客栈里走去,让掌柜的在前面引路。
“银谷,看来,你也还是有些用处的~”朝怀里的男人挤了挤眼,她小心的随着掌柜的走到了二楼,进了房把他放到床上后,用力的甩着胳膊。“哎,看来男人就是男人,刚开始感觉挺轻,可才走这么两步,竟然手都酸了,苍穹,你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自己弟弟不照顾好,怎么这一路上都是我抱来抱去的。”
银谷听了这话,脸突然扭到床里侧,双颊隐隐有些发烫。苍穹跟在其后进了房间,然后竟然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随意的让自己的身子挂在她身上,扬起脸,挂满了委屈。
“我也没办法啊,前几天背着他走了那么远,这一时半会儿的,哪缓的过来,估计,一两年后,我的体力才能恢复过来吧。”他大言不惭的撒着谎。
“一两年后?”嘴角轻颤,花沐雪现在何止是无奈,如果可能,她真想马上流下满头的大汗,让他瞧瞧自己对他的话是多么的惊讶与鄙夷。“行了,我去找点吃的,吃完了早点休息~呃,对了,掌柜的,就这一间房?”
说到休息,她突然意识到,现在他们是一间房,而掌柜的一直候在门外,似乎在等候吩咐。
“就这一间了,这还是朱公子订的早,若是订得晚,估计也没了~”掌柜的笑呵呵的答道,然后又说:“这位小姐若是觉得不妥,朱公子那边还订了一间房,或许,可以找他商量下,让两位公子与朱公子同住,朱公子的女眷暂且住在这间~”
“女眷啊,那就不用了,就这样吧。”花沐雪猜着,掌柜的所说的女眷应该是指采儿,让她跟她住在一间房里?估计这个客栈都有可能被她们合伙拆了。
不过,她也跟着一块来了,而且十分放心的让朱然去接自己,还真是有些诡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呢?“掌柜的,拿些吃的来吧。”
“我要吃红烧肉!”一听有吃的,苍穹的双眼立刻冒出了绿光,像饥饿的狼终于看见了猎物一般,让人误以为,下一刻,他会扑上来把自己吃了。
掌柜的吓得脖子一缩,连忙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生怕再多呆一刻,自己就会被他当成火烧肉啃咬个干净。
“下回能不能换个别的荤菜?这道你都吃了一路了~”她还真是不明白那红烧肉油油腻腻的,哪有那么好吃,可他自从吃过一次后,每次吃饭,这道菜是必点的,她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荷包,只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
就像现在,她一听他说出红烧肉三个字,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
“苍穹,一会儿饭菜端上来,你和银谷先吃,我得睡一觉去,出趟门,不容易啊。”捂着嘴打着哈欠,她走到床边,不去看银谷睁大的眼,径直躺在了床上。
这一路上,她已经够照顾他们了,平时都是把马车让给他们两个大男人睡,自己睡外面,现在,怎么看也得让自己睡一回床铺了吧。
“不习惯,就自己打地铺去。啊~好累,”扬扬手,又打了一个哈欠,她背对着苍穹又说道:“一会儿若是有人来找,就说我睡了,一概不见,有什么事,等我睡够了再说。如果~敢扰了本姑娘睡觉,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好,好,一会儿我先替你把某些讨厌的东西嚼个稀巴烂,替你出气。”苍穹得意的笑着,他的红烧肉啊,用猪肉做的红烧肉啊,感觉,这一次会吃得更香。
银谷坐在床侧,第一次与苍穹之外的人同处于一榻,他浑身紧紧的绷着,但也没有太多过激的反应。应该是这些日子相处的时间长了,渐渐的,已经习惯她的气息围绕在自己周围了吧。
见她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着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这残废的身子,若是自己能像苍穹那样行动自如,也不至于会让她累成这样了。
这样想着,他抬头瞪了眼苍穹,都怪他说什么经常与她触碰,可能会让自己不再惧怕与他人相处,现在倒好,累了她,自己的毛病却没多少改观。
不一会儿,小二送来饭菜,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进来,沉睡中的花沐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银谷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没有盖被子,犹豫了一下,伸手越过她的身子,从里侧拉出一条被子仔细的搭在了她身上。
“银谷,你,你这是在心疼她吗?哎呀~你也学会心疼人了呢。”像看到了天下奇观一般,苍穹将饭菜放到桌上后,兴奋的跑到了床边,压低声音调侃着他。
他心一虚,连忙将手从被子上拿开,手心隐隐渗出些汗渍,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惊得。他自然是会关心人的,只不过,他会关心的,只是自己认同的人。
说到底,他也只是过于防备他人一些,不太善于与人打交道一些,腿脚~有些不方便,其他的,又与常人,有何差异!
苍穹自然懂他的性子,所以也没紧追着不放,看他不再言语,便探头瞅了眼花沐雪,见她睡得正好,就小声说道:“我抱你过去吃点东西,别吵了她。”
“哼!你现在倒是有力气抱了。”虽然看似不高兴,但他还是将手伸了出去,任由苍穹将自己抱到了桌前,小心的吃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免得惊醒床上熟睡的人。
咚咚咚~
正安静的吃着饭,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苍穹吓了一跳,连忙扔下了手中的碗筷,来到门边,咻的一下打开房门,看是朱然的一张“猪脸”顿时恼道:“再敲就把你的猪爪子跺下来炖了吃。睡觉,勿扰,不送!”
说完,有力却轻轻的将门关上后,冲着房门冷哼了一声。
门外的朱然半天没回过神来,摸摸鼻子,想再敲门时,却没了胆量,有气无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五十七章 路,在自己脚下
夜半时分,花沐雪因腹中饥饿幽幽转星,一睁眼,与一眼带着些许温情,些许疑惑,自然,更改不了的,还是那骨子里透着的淡淡的冷漠。
“哟,还没睡啊?还是说,与我同床,睡不着?”伸了个懒腰,她坐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往桌子上望了望,“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月光下,银谷的脸变了变,不过下一刻,却将一个油纸包硬塞进了她的手里,双手撑起身子,小心的从床上坐到了地上,不远处,苍穹正打地铺睡着,旁边,还空着一些被褥,应该是他要睡的位置。
“你们~打地铺?”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想前几天,都是他们强硬的“霸占”着马车,让自己在外面睡觉,怎么今天会这么好心,把床让给她,他们却睡地上?“如果实在不愿睡在一张床上,可以把我叫醒啊。”
来不及看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她急急的跳下了床,奋力将他拖抱了起来,硬是将他送回了床上,“别乱动,你还想让这腿吸收多少寒气?看来回去后,不能让你睡木板,得修个火坑出来。”
银谷听了她这话,更加沉默起来,脸扭到一旁,好像在堵什么气。“……,不劳你费心。”一碰到床铺,他立刻推开了她,不敢用自己沾满泥土的手心碰脏她,他只好反过来用手背推她。
心里很痛,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近日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多少次,他真想躲开她的目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双腿无能,连猪狗不如的爬来爬去的样子。
“衣服是不是脏了,脱下来换了吧。”不理会他的冷漠,她走到桌旁点燃蜡烛,取来一方洁帕送到他的手中,然后看着他身下裤子微微皱了皱眉,手一探,就要往他裤子上碰。
“滚~我衣服脏不脏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这样,衣服脏了,我乐意,像狗一样爬,我也乐意,你凭什么管,你凭什么问~”就如同感到危险的刺猬,银谷现在全身的“刺”全张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不管他,就不能对他不闻不问?苍穹是这样,说什么要治他的腿,非带着他跟在这个女人身边,而这个女人也是这样,明明之前能狠下心对他和苍穹不管不顾,为何后来就不能,也那样做呢~
吼完之后,他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心里咆哮着:快走吧,全都快走吧,再也不要,给他任何没有未来的奢望了~
被他这一吼,苍穹自然是醒了过来,脸上印着一缕一缕的黑印子,那是为了遮掩他们的发色而染的黑色颜料。只不过效果不太好,睡觉时一不注意就会弄到白色里衣或者是脸上。
此时,他抱腿坐在地上,在听完银谷的吼叫后,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话能安慰他,或许,他现在更应该保持沉默,贸然上前搭话,应该更伤他吧~
而且,他现在沉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不知道该对花沐雪说什么,被银谷那样一顿吼,她的耐性,也该用完了吧。接下来,是懒得再管他们了,把他们丢在这里,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仍让他们,呆在她身边呢?
这一刻,他突然惊得张大了嘴,猛的抬起头看向床上偏头不语的银谷。是这样吗?或者,真的是这样?
他跟自己一样,是不是也在今夜察觉到了什么?将手捂在胸口,他急喘了两口气。银谷,你,是在赌吗?
赌这颗心,是否能找到继续跳动的理由。是她吗?刚才那一刻,苍穹突然意识到,他最苦恼的,竟然是还能不能呆在花沐雪的身边,又能继续呆多久,什么时候,是尽头,当那个尽头到来之时,他~不,就连自己,都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气吧。
原来,他们害怕的,不是与他人相处,而是当他们与他人有了接触,慢慢了解后,将要面对的,却是无比残忍的,终有一日会到来的——分离。
因为相携相伴,有了更深的了解,所以,更加害怕,害怕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害怕在她面前变得那般无能~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他们的存在,是她十分头疼的一件麻烦事吗?
这些问题,只有当心中藏了某个人时,才会替那个人考虑的吧。那么,银谷,你是下意识的在抗拒,还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握在了她的手里呢?苍穹慢慢的,慢慢的,将目光移到花沐雪身上,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在想什么?
花沐雪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月光,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而事实上,银谷根本就不敢再看她,苍穹坐在她身后,自然也无法看见她的脸。
啪~嗒~寂静的房间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砸在了花沐雪的手心上。“决定了吗?”她问。
银谷猛的抬起头,晶莹的泪光在眼角不停的闪烁着,“决~定什么?”
“自己的路,要如何走,难道还要别人来决定?”她侧了下头,月光下,浅浅的笑清晰的映在他的眼里,如烫痕般,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刻在了他的心上。
“是像狗一样继续爬着,还是像真正的人一样‘站’起来,你~决定了吗?”看了眼手心里的那滴泪,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暖意顿时传遍他全身,心一阵狂跳,他双手用力向上一撑,双臂高抬,就那样奋不顾身的向她扑了过去。
就算她接不住自己,哪怕今天摔死在这里,也,认了~银谷第一次,打从心底绽出一抹笑,很娇艳~
而苍穹早已喜极而泣,站起身同样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像个孩子般,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一场大乌龙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里的住客们纷纷退房,再也不敢在这间客栈住下去了。甚至有几位客人还要求掌柜的进行赔偿,要对半夜“鬼哭”之事负责。
掌柜的也是担惊受怕了一夜,他也被那半夜突然出现的凄厉的哭声吓得半死。现在客人们纷纷退房,他的损失又该如何算!
“掌柜的,大清早怎么这么多人啊?”花沐雪瞪了眼怀里的和身后的两个低头不语的罪魁祸首,示意苍穹将一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笑道:“昨夜好像睡得不太踏实。”
掌柜的一听,全身都绷紧了,心想,不会又是个想要找茬的吧?
“可能是一路上太累了,突然能休息了,反而不适应了。结帐吧,我们还得赶路呢。”她指了指银子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这才送了一口气,苦笑着看了眼银子,向她的方向推了推,“朱公子已经交足了房钱,这钱小的不能收。”
“怎么只有几位要走?朱公子还没下来?”有些奇怪,他探头向楼梯口望去,好像在找着什么人。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只在你这里住了一夜,你只把这一夜的钱结清就行。其他的,你该跟姓猪姓狗的要,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双手环胸,她死死盯着掌柜的,目光随着他的迟疑,越来越凌厉。
“你到底结不结帐!怎么半天都没动静,朱公子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们刚才去叫他,他竟然说我们扰了他睡觉,让我们先走,要是不信,你上去问。”苍穹突然上前一步,推开所有人,挤到了柜台旁,啪的一声拍着柜台大声喊道:“赶紧的,误了我们赶路,你负责吗?”
“你挤什么挤?挤了我,摔了银谷,你负责?”花沐雪怕他自作主张的把事情搞砸了,于是连忙踢了他几脚,把银谷送进了他的怀里,“真要是闲,就抱着你兄弟,一个男人,好意思在那忤着看着女人受苦出力气?”
说完后,甩了甩胳膊,又面向了掌柜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起来,“你,也快点,别拖拖沓沓的,你跟姓朱的说是我自己硬要走的,他不会为难你,快点。”
掌柜的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迫于她的强势,急忙算清了帐目,收了钱,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栈,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朱公子会如此小心的待着她,而且,她就这样走了,朱公子真的不会找他的麻烦吗?
事实上,朱然还真的没办法找他麻烦,因为,他早已经猜到,花沐雪会这样做。此时看着欲言又止的掌柜,他摆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采儿,走出客栈,雇来一辆马车追着他们而去。
花沐雪等人坐着马车走到半路,遇到一条小河,银谷悄悄拉了拉苍穹的袖子,指了指那小河。
“河水太凉了,你受不了吧?”苍穹犹豫着,拉过垂在肩头的“黑发”,沉思着。
“没事,太阳这么大,早就晒暖了。”银谷说。
“怎么了?”花沐雪听到他们的交谈后,扭过头来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能让车子停一下吗?”银谷露出还有些生疏的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河说道:“我想过去,洗一洗。”
“啊,对,我也想洗一下。”苍穹连忙附和道。
没办法,她只得唤停了马车,本想把银谷抱到河边,却被苍穹拦了下来,“我来我来,你在这里歇一歇,外面很热的。”
挑帘望望天,日当头,正是正午时分,虽然已过了盛夏,可秋老虎也是十分厉害的。于是,她也不再争,舒了口气,舒服的躺在马车上,等着他们回来。
等得都快睡着了,苍穹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洗好了洗好了,沐雪,快多拿几块吸水的毛巾出来,呸~水都进嘴里了。”
“进嘴里就喝了呗~”一挑帘,她递过去两块手巾,却愣住了,“你们这是?要死啊!”一声暴喊,两个男人被硬扯回了马车里,不得不接受着她的暴怒和无情的摧残。
两个人的脑袋就像是不再是自己的一样,被她搓来揉去,不停的折磨着。
“疼~轻点~拉住头发了~”苍穹不停的发出痛喊声,实在是佩服银谷的忍耐力,被人这样折磨着,竟然还能笑出来。
“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了~”已经恢复了白色的湿发渐渐不再滴水,花沐雪的动作也慢慢无奈的温柔了起来,银谷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既然老天爷让我和苍穹生来就如此,那么,只有自己先接受它,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慢慢改变世人的目光吧。”
“哎~”叹息一声,她取来最后两块干爽的毛巾,分别递到了他们手上,“自己擦吧,就算是如此,也得等到回去了用热水洗吧,这样不是要生病的。”
说着这话时,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男人,真的是想改变自己,真的,是打从心底,想要重新做人吧。
一路不再多说,既然他们做了决定,她也不好过多干涉什么,毕竟,这是正确的,是她乐于见到的情形。
没再观山玩水,他们一行人只用了三四天时间,就回到了花岩县。马车刚一停在花家大门,六子匆匆从里面奔了出来,看见花沐雪后,提剑就刺了过来。
“只是出去散心?三五天就回来?小姐口中的三五天,还真是异常的漫长啊~”六子一边刷刷出招,一边将心中的郁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花沐雪就知道会是这样,只能尽量躲着,让他出够气。可她却忘了,此时,车上还有两个人,看见这情景,那两个,可不会如她这般淡然。
“沐雪快逃~”不明真相的苍穹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向六子掷了过去,然后趁着他疑惑发呆之际,跑过去,伸手拉住了她,向马车跑去,想借着马车,赶紧逃走。
第五十九章 朱然的阴谋
房间里现在挤满了人,花沐雪一只手的手指十分不耐烦的敲打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抚着额头,轻轻揉着。
银谷正坐在她旁边,见她似乎很头疼的样子,略思片刻,伸出自己微凉的手指,缓缓按在了她的太阳|岤上,转着圈,小心的按摩着。
慢慢闭上了眼,她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按摩。现在她确实需要让脑子平静下来,要不然,她还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将房间里那些碍眼的人拆了骨头扔出去。
“佑呢?”冷不丁的,她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六子,怎么回来到现在,没看见佑呢,难道,比自己还晚回来?还是说,路上出了什么事?
突然被问到的六子闷哼了一声,然后呶呶嘴朝着床上的人指了指,没好气的说:“问他。”
“……?”扭头扭头再扭头,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似乎受了重伤,一脸苍白的云昊天身上,真没想到,一回来,就被告知他会在这里。
除了他,还有追风也在,还有~那天在荷塘的那个女人也在,正细心的照料着云昊天,俨然一副贤妻之态。
“人呢?”她尽量忽略掉云昊天身边的那个女人,眯着眼,问着他。
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银谷和苍穹身上,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好似听不到她的提问一样,双眼一眨也不眨。
从六子的口中,她得知,就在自己出门快五天的时候,浑身是伤的云昊天被追风送了来,听说是云家堡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只不过因为他再次被算计,受了重伤,才使主谋之人逃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会不会再来寻仇。
听说,那主谋,跟硕儿的生父有些交情,应该,是为硕儿的生父报仇的吧。
而且六子之所以头疼的是,本来云昊天也算是花家的姑爷,留下就留下吧,可是这个追风,他跟花家死不对头啊,来到花家的第一天,就被花沐离给堵住了,打打停停,一间大屋的屋顶就这样被他们打出了几个洞。六子恨得牙痒啊。
还有同云昊天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眼角还是嘴角,反正花沐离就觉得有那么一处地方,像极了楼青雨,于是不时的过来马蚤扰两下,那女人害怕,一哭,这一次,不仅追风跟他打起来,连受伤的云昊天都气极的动起了手。
于是一两天这样,两三天还是这样,直到花沐雪回府的前一刻,他们还动了一次手。于是,六子快要疯了,若是她再不回来,他就准备弃花家而去,也出外游玩,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只等最后来给花家收拾一下废瓦烂砾吧。
等不到回答,六子撇撇嘴,替云昊天回答道:“被他派出去找那个什么主谋了。”
啪~一屋子的人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云昊天身边的女人更是往角落里缩了缩,张张嘴想说什么,去在看了云昊天一眼后,无奈的低下了头。
木桌上裂开了歪歪扭扭的一条小缝,苍穹和银谷有些紧张起来,将房间里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隐隐有些不安。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使了?”沉默良久,花沐雪再次开口,却是毫不留情的逼问着云昊天,“当初是你自己拒绝所有人的好意,不屑于他人帮忙,而且佑与你已经不再有主仆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再去命令他?”
“不是,是我想~”一直沉默的追风突然向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想解释什么却被云昊天制止了。
“追风,这里没你什么事!”他这样说。
“可是~”
“看来真正下命令的是你?怎么?怕那逃走之人日后再兴风作浪,生出事端,所以就利用唯一没受伤的佑,去帮你们杀了那人?”花沐雪微转身,改变方向,将犀利的目光投在了追风身上,缓缓站起身,双拳紧紧握着。
“……是。”追风答道,“只是去追一个半死不活之人,你用得着这么心疼吗?”而且,她的正牌夫君正在与她同处一室,她不仅没解释身后两个双子是怎么回事,竟然心疼起一个下属来。难道她没看见云昊天也受了伤?追风心中暗暗不爽,虽然,他对云昊天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有些介意,但男人嘛,三妻四妾~
啪~这一次,是一声脆响,愤怒的巴掌,打在了追风的脸颊上。
追风揉揉火辣辣的脸,自嘲的嘟囔道:“幸好,这次下巴没掉。”
“喂,下次别打脸行不行?哪怕你再卸掉我的胳膊,也好过毁容啊。”他有些不满,可却在被她打了一巴掌后,轻松了不少,心里的一丝愧疚,这一巴掌,应该能抵消了。
云昊天却不这样想,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心里怎么可能如他口中那般轻松,在他看来,追风或许只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佯装无所谓,却不知道,他曾经已经被打过一次了,而且比现在更没面子。
“既然你如此在意,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自此再不用他。”云昊天说着这话时,心极痛。难道,他与她,真的渐行渐远了吗?
听到他这话,花沐雪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是门里门外,叫一声就回来了?如果真这么简单,六子早就去叫了,还用你开这口?”
云昊天微怔,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发问,就听她又说道:“你真是天底下最愚笨之人。”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她又转头问向六子:“六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两天前与佑失去联系,但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应该也不是被抓走了。”六子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现在,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云昊天和追风突然觉得他们在花沐雪面前,好像是白痴一样,即使她离开花岩县这么久,但只要听六子说一遍事情的大概,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她~到底是什么人?此时,就连云昊天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啪~随着第三声响,众人就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朱然!我等着你!”
第六十章 采儿的请求
为何突然想到朱然,其实花沐雪也说不清,只是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恐怕跟他脱不了干系。
若不然,当发现自己带着银苍两兄弟离开后,早该想办法阻拦或追来了,怎么可能一路让他们晃晃悠悠,这么轻松就回了家?
到底,朱然是想要做什么呢?她思忖着,实在是想不透他的目的,或者,是身份泄露?那也有些说不透啊。
“看来,以且行事得更加小心了。”花沐雪最后仔细的想一想,最近很多时候,做事都欠考虑,就比如那次六子突然闯进青雨阁,再比如,自认为十分谨慎的带着佑穿梭于花家和青雨阁。 这些事情,放在现在想来,都是破绽。是她太自信,把整个花岩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认为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这种认知,早晚会害了自己吧!
边想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花沐雪先把六子遣走,去查一查朱然这两年在外面的事情,然后看看这仍是塞满人的屋子,叹气道:“看来,今晚,我这如雪堂的主人,却要住在外面了。哎~”
“苍穹,抱着银谷,我们去老爹的正屋住吧。”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地方能住了。说完,她向着苍穹两人招了招手,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那个~夫人请留步!”突然,一直胆怯的立在床边的女人伸手急急唤住了她,正欲说话,门猛的被六子推开了,“小姐,采儿来了,说要见您。而且~”
“佑在没在?”她现在才不管什么采儿云儿的,现在的关键是,佑到底去哪了!总不能,一个大活人,只出去两天,就这样没音没信了吧。
“没有。”摇摇头,六子的脸上也有些失落,不过情绪刚低落了还没两下,他突然欺身上前,俯身耳语道:“小姐,您到底是见还是不见,那人可是正往这边闯呢,拦都拦不住。”
“还有,先不说您身后的双子,这屋子里其他三个人,要怎么办?赶出去?还是留着给小姐您添添堵?”这个时候,六子倒是开起了玩笑,毕竟,这花家自从她的脸毁了半边后,可从来没有聚集过这么多的花样美男,而且,各有特色,各个让人恨得牙痒,又不得不放在心上。
“你~找死!”一个掌风扫过去,六子巧妙的躲了过去,门哐啷一声被击倒在地,采儿惨白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你,你要杀我?”采儿难以置信的望着花沐雪,不过下一刻,她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早在两年前你没准就想杀死我吧。现在,也只是补当初一刀而已。”
“杀你?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说吧,来这做什么?还有,佑在哪?”她不屑的撇了撇嘴,双手环胸盛气凌人的看着她。
而采儿却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一样,抬头环视四周一圈,苦笑了起来,“那位受伤的,曾经在酒馆里见过,听说是入赘花家的?”
“不过,看他身边站着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女人,我想,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采儿才不管屋子里的人脸色是否变了,她所希望看到的,只是脸色巨变的花沐雪。
可惜,听到她的话后,花沐雪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真是让她挺失望的。“只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当年,你可是痛下杀手,想致朱然于死地。虽然最后只是砍掉了他一根小指,可为何对这位,你似乎很包容呢?”
“或者说,其实他这一身的伤,是你所致?”讲起往事,采儿还有些害怕,不过若是能打击到她,一点点的害怕,算得了什么。
“不是的,我和云~”云昊天身边的女人似乎想解释什么,没等云昊天制止,却被花沐雪大骂了一通。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花沐雪看也不看她,怒道:“多说多错,这道理都不明白?你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需要解释给不相关的人听吗?以后说话动动脑子,若是没有脑子,就闭上嘴,闲话少说。”
女人听完她这话,似乎有些委屈,可她也看见刚才云昊天似乎也想制止自己来着,难道说,真的是说错了什么话?太复杂的东西,她是不懂,可能不能婉转点说出来,这么凌厉的话语,还真是很伤人~
眼泪在眶里滚来滚去,最后,也只是掉下了两滴,其余的,全被她忍了回去。
花沐雪才不管自己的话有多伤人,现在想要她好脾气的说话,那才叫难。“你说别左顾右盼的想挑什么事,说吧,你来到底是什么事,有什么目的。”
采儿咬着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思考再三后,终是说道:“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极不甘心的用着一个“求”字,这一句话之后,她又不开口了,本是想等着花沐雪的羞辱和嘲笑,可良久之后,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她抬头去看她,只看见她满脸的不耐烦,应该是在等着自己的下文。
“你不羞辱我?”她忍不住问。
“废话少说,什么事?”
“如果~不,他肯定会这么做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最后咬牙说道:“若是朱然来,问你借东西,求你不要应他。”
“借东西?所以,为了确保我一定会答应下来,他就扣下了佑?”
“不是,他只是跟佑说了些谎而已,放心吧,你的男人没事的,只不过会绕些弯路,过两天就会回来。所以,我们手上没有任何可以要挟你的东西,朱然的任何要求,你都不必理会。”说完这些话后,采儿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跑了出去。
花沐雪没去追她,也不想再细问,因为,既然采儿连夜赶来,那么,明天。朱然肯定也会来吧,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第六十一章 一块丢失的玉
是夜,花沐雪躺在主屋的主卧的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子里,想着采儿的话,想着现在自己周围的几个男人,她渐渐理不清了。到底是她因情伤而迷失了本性,还是骨子里本就透着这股子冷清的性子。
她是没有对云昊天怎么样,可现在静如水、淡如菊的面对他,何尝,不是另一种极致的折磨,比伤他千刀还让他痛。
这样的自己,在聪明人眼中,其实更加的无情绝义吧。
苍穹和银谷睡在隔壁的厢房,或许早已经睡着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