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第28部分阅读
浴火王妃 作者:po18.us
能站在乾王身边,才觉得相当,奕辰虽好,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不说其他,就是一身的王者霸气,乾王都超过他不知几倍——
就在那眼眸恍惚的霎那,右相立即让侍卫抓了她拉了下去,自己一把夺了她手中锋利的钗子,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悄悄的躬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的意思是,这个还珠郡主是假?”凌帝身躯往前前倾了寸许,下巴微微内收,看起来表情十分严肃。
“是的。”
“你可知道这样说了,如果拿不出证据,可是什么罪?”凌帝似好心的提醒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下方的沐宗佩,暗底的精光闪烁。
殿中的少女淡淡的勾起唇角,“清歌敢站在这里,就必有十足的把握!”
她的声音不大,却铿锵宛如绝世金石,坚定自信让人一听就心生信任。
殿内水笼融水滴答,清凉中夹杂着阴森。
淑妃眉间皱出细痕,将眉心的花钿都弄出一点弯曲,折射出艳色的幽光,她斜了目光投向台下的沐宗佩。
位在右席守卫的沐宗佩手指紧紧握住酒杯,面色不变,目光幽闪,低头看了眼酒杯中的香醇美酒,忽而站了起来,面上陡然一变,对着清歌的语气慈祥亲切,“清歌,你为何要到妹妹的婚礼上来闹呢,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那声音恳切,慈父的样子满是劝阻,让人觉得父情如山,好不感人。
这样的一句话,百官们都听出来了,今日是皇长孙和沐紫如成婚,皇长孙曾经是沐清歌的未婚夫,听说沐清歌还曾为了皇长孙而自杀,听沐宗佩的意思,那沐清歌是为了旧仇来的,她心中还是有着皇长孙?
百官的眼中带着各种鄙夷、嘲笑、怀疑的目光射向中间的少女,连凌帝都有些微微的蹙眉。
闻言,清歌嘴角带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沐宗佩还真是厚颜无耻,惹人作呕,还不待她出声,身边的御天乾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墨蓝色的星眸中淡淡的往两边的百官之座上一扫,如同腊月寒风刮过所有人的心头,令他们不敢抬头打探清歌,他一手揽住清歌的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低沉醇厚的嗓音冷然响起,环视一周百官问道:“你们是怀疑本王的魅力吗?”
感觉到男子握在腰上的手有点紧,清歌好笑的望着男人冷冽的面容,“在我眼中你最有魅力。”
啪的一声亲密吻声,百官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们不是怀疑乾王的魅力,这举世望去,能令天下女子倾心的男子就那么三人,乾王就是其中之一,哪能没有魅力呢。
只是这当众亲吻——
这众多人前,乾王怎么就和王妃……实在太大胆了,再一听两人说话,都是你啊,我啊,没有那些本王,臣妾的,眉眼也是亲密无间,哪里像是因爱生妒来破坏婚礼的样子,只怕方才是沐宗佩多心了。
皇后北听芙眸中带着笑意,乾儿真的是任性啊,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咳了一声,凌帝的眼角抽了抽,这乾儿实在是太大胆了,年轻也不要这样。
淑妃望着殿中二人亲密,眼露不忿,还是先转头看向御奕辰,他静立在高台之上,卓逸雅仪,面色如常,只是仔细看,那双温润的眼眸中乌黑的看不到底,浑身散发着沉沉的气息,别人看不出,这个她从小带大的皇孙,她当然看得出,他在不甘,在嫉妒,心内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即便如此,奕辰还是忍耐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做大事者便要能忍。
可是御奕辰忍得住,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得住。
沐紫如手中紧紧拽着红头巾,红唇紧抿,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刻入掌中,看着乾王和清歌的亲密眼神,咬紧牙根,这一切都是她的,原本都是她的,就是这个沐清歌,夺了她的一切,她美眸射出毒辣的光芒,尖利的声音指责道:“本郡主结婚的日子你个贱人来闹什么闹!”
一言出,百官惊。
沐紫如是陛下所封郡主没错,可是沐清歌已经是正式的乾王妃了,论品级,郡主要比王妃低上一等,就算沐紫如已经嫁给了黄长孙,那也是要低了辈分的!
更何况她还未行礼,就骂乾王妃是贱人,举止言谈太不注意了。
殿内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去,外面的金阳半点都送不了温暖进来,有些细心的官员发现,散发出沉沉戾气的不仅仅是乾王,还有在高高礼台上以温润著称的皇长孙。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弯弯道道?只怕这个婚礼不会就这么简单啊。
御天乾眉目一紧,周身怒意暴涨之下,宛如修罗鬼神一般让人惊骇,深邃的眼眸盯住沐紫如,滔天的寒意吓得沐紫如忍不住往旁边移了一步。
清歌立即淡笑的抓住御天乾的手臂,轻轻道:“沐家的事,我来。”
她缓缓转身,走到殿正中,冰眸徐徐的看了百官一圈,侧身一抬手臂,指向上方,“她是假郡主!”
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所指方向正是沐紫如!
又是一道惊雷炸下,一道比一道狠,劈得百官只觉比六月惊雷还要响亮。
沐紫如首先惊跳了起来,“你说,说什么,你才是假郡主!”随着她跳起的动作,满头的金簪乱动,发出叮咚的响声,歪歪斜斜,那一身红色霞帔滑落得露出里面的粉色大衬,全身狼狈滑稽,哪里有新嫁娘的端庄华贵。
沐清歌本来就是不是郡主,何来什么真假。
百官顿时觉得方才贺大小姐所说是正确的,这沐紫如真的是个蠢笨的,暗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沐宗佩手指紧紧的握住杯子,脑中深深的沉思中,沐清歌和乾王敢站到这里来,必然是有证据,她们除了乾王还有什么证据?那马嬷嬷已经被他杀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莫非……
清歌对沐紫如那小丑般的举动已经习惯,她将腰间一卷长卷拿出来一甩,白色的长卷被少女拿起,卷摆长可及地。百官放眼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后末尾还有人画押签名,显然是一封罪状供述。
少女手里拿着这卷长卷,眉间带着淡淡的讽刺,清冷悠然的慢慢的道:“这里就是沐夫人秦氏的招供,她详细的将自己与沐宗佩如何作假,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沐紫如当成平南王之女,骗取郡主的封位一事写出。”
淑妃双眼紧紧的盯住那一卷供词,银牙仅咬,恨不得能用目光将供词点起火来,烧个彻底才好!
“将供词呈上来!”凌帝威严的一挥手,李陆立即上前接下供词,呈了上来,凌帝将供词接下,“臣妾可以看看吗?”淑妃娇滴滴的、急切的说道。
凌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平绪无波,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半点怒气,他收回眼眸,没有回答,将供词打开了一点,把一边的卷轴放在皇后手上,“芙儿,拿好了。”
简单的一句话,无异于在淑妃的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她羞的满脸通红,胸前一口气提不上下不去,高耸的胸部不停的颤抖。
凌帝丝毫不在意她,和皇后两人慢慢的卷开长长的供词书,目光随着阅读越来越沉,越来越黯,最后宛如黎明前的黑暗一般,让人就这么看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寒。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目光游弋在沐清歌,沐紫如,沐宗佩之间,沐清歌一脸清然,带着意态闲然站在殿中,仿若置身事外,一身风华淡淡的散发在殿中,如同一道动人风景。沐紫如一双美眸带着深深的渴望看着乾王,完全一副痴迷的状态。沐宗佩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全身散发出一种沉冷的气息。
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恍若一口大钟罩在殿里,没有空气一般。
静,可怕的静!
坐在高台凤坐上的皇后柔美的脸色在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也是唰的一下变得雪白,淡色流苏下的眉头皱紧如烟拢,她看了一眼坐在身侧龙椅上的凌帝,他面目阴沉的如同有水要滴出来一般,全身散发着森然的气息,将手中的长卷往面前一掷,纸卷掉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惊得心中有鬼的人心肉哐当一跳,扑通扑通的直坠。
凌帝浓眉如铸,声若钟撞,带着压抑的滔天怒气,一字一句的问道:“沐爱卿,你如何给朕解释解释?”
沐宗佩本来沉稳的面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他果然没猜错,是秦艳莲,咔嚓的细微响声从他手中传出,手中琉璃酒杯已然裂开细缝,他脑中飞速转着,现在只有将秦艳莲这颗弃子抛弃了。
他当初对秦艳莲就有了防备,有些东西让她知道了,有些东西她并不知道,不管如何,先弄清楚再说。
他连忙咚咚的绕出席面,躬身道:“陛下,都是微臣治家不严啊,那毒妇之前和臣说的时候,就是说的紫如是兄长之女啊,现在不知道她又因为什么原因,对乾王妃说了另外的话……”
拉长的语气听起来很可怜,但是这话中藏着利刃,暗指清歌她们用了什么手段逼得让秦艳莲做出这样的证据来。
“沐宗佩!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一直未语的方脸长须的大员拍桌而起,三步化作两步走到殿中,声音铮铮道:“这大雍谁不知道我铁面罗成茂,这份供词,是我偕同三司一起会审罪妇秦艳莲,绝未用刑和逼供,供词中你如何和秦氏计算勾结,将沐紫如假计作为平南王之女,这里面字字句句都是她亲口主动的交出的!”
这方脸长须的正是刑部尚书罗成茂,素有“铁面判官”、“罗青天”之称,性格耿直,为人刚正,深得凌帝心,他从刑部小官做起,一步步到尚书,掌管刑部七年以来,得到上下的好评,此时沐宗佩这样说,就是动了这老尚书的脸面,他岂能不怒!
他审的案子,在大雍百官,所有百姓心中,那便是正直的代表。
沐宗佩表情一下变了,嘭的一声跪下,匍倒在地,大喊道:“陛下,若是知道是罗尚书审的,臣必不会怀疑啊,只是,这秦氏,真是的太会骗人了……”
他满含冤屈的跪倒在地上,全身因极度的气怒不停的抖着。
皇后一直淡柔的眼里看着沐宗佩也露出了几不可查的讥诮,她往凤椅上轻轻的一靠,好似有点累了,凌帝余光看见,立即让人拿来龙凤靠枕,给她放在腰后,而一旁的淑妃,此时全身绷紧,端坐如松,半点都不敢轻忽,脸色尽量显得自然,反而更加难看。
这一松一紧,立即将皇后后宫之主的雍容大气呈现了出来,清歌低头一笑,皇后在后宫屹立这么多年依旧得凌帝专宠,在外得了温和敦厚的美名,这手腕,真是不容小觑。
凌帝自己也取了一个长型靠枕放在腰后,目光投在匍匐跪地的沐宗佩身上,神色不变,淡淡的道:“噢……那沐爱卿说说,你是如何被骗的,朕看是否这供词有假?”
沐宗佩一听他语气有缓和的余地,伏地的脸孔上带着轻视的笑容,凌帝,还真是十余年来毫无长进,不管他犯什么,只要想到哥哥,凌帝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肯定也不例外,面色虽如此,说话语调听起来依旧诚恳自责,“那日是秦氏与微臣说起紫如是兄长之女,并且将时间和事情都描述得很详细,又请了太医把脉,太医确认了她天生无孕,臣想,若紫如真是兄长骨肉,那必是不能隐藏的,于是就来和陛下说出,谁知道竟会是这样!”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再去细想如何刑部尚书会会同三司审案,只想把自己和秦艳莲撇干净再说,秦艳莲不过一个弃子,丢了没丢,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里,看来沐爱卿是被蒙骗的,这秦氏的确也厉害,能骗了太医。”凌帝忽而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接受了沐宗佩的说辞,百官也有些习惯他对沐宗佩的大度了,自平南王死后,沐宗佩无任何作为,凌帝破格从六品小官一次次升到二品大员,靠的就是凌帝对平南王的君臣兄弟之情。
淑妃全身也放松了些许,才要刚刚叹气,清歌却笑了起来,她云鬓颤动,挽纱如烟,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如天上的仙子,缓缓一笑之时更是美丽,御奕辰的手指几乎要把红花锦缎掐出水来,那本是属于他的笑容……
少女缓步走到跪伏的沐宗佩身前,“那能不能请沐将军解释一下,为何你要杀了那马嬷嬷呢?”。
她的语气宛如轻柔如风,听在沐宗佩的耳里如同凌厉的冰柱,血液一下从头到脚的凝冻了起来,他眸光闪了一闪,慌忙抬起身,抬头看着宛若云端仙子一般高贵的清歌,已到不惑之年依旧相貌堂堂的面上带着些许惊讶,反问道:“马嬷嬷,谁是马嬷嬷?”
好演技啊!清歌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下,若不是昨晚那马嬷嬷是她易容而成,她也许真会被这表情给迷惑,可惜,世上没有假如。
她眼眸一冷,带着讥诮的寒光,从全身散发出一种极致的霜寒,“既然不是,那就请沐将军将你的双手伸出来看看!”
御天乾早已坐在高台上的位置上,满眸柔和的看着清歌,她蹙起的眉,冷寒的眼,讥诮的笑,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样顺眼,尤其是那充满了智慧的头脑,敏捷的身手,是他的最爱。
他在这里看着爱妻,冷冽的眉峰都是润和,沐宗佩却是一脸不解的问道:“要看双手干什么?”直觉让他觉得伸手又必定遭遇什么他不想遭遇的事。
凌帝靠着龙椅,眸底深深,挥手道:“为了你的清白,沐爱卿,你就把手伸出来给清歌看看。”
凌帝一句话,若是沐宗佩再不伸手出来,那就是他不是清白的,他别无他法,只能把双手伸了出来。
宽大干净的手掌,指节粗大,证明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是有良好的家境,清歌看了眼他的二品羽冠,这人只怕从头到脚每一样都不是自己争取来的。
“看出什么了吗?”沐宗佩伸出手掌后,百官也探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当然看不出。”清歌不以为然的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在他手上一洒,几个呼吸之间,沐宗佩的手背上显出一块鲜红的血溅影子。
凌帝手掌握在龙椅上,眼眸紧紧的盯着沐宗佩手掌,似乎要将那双手看穿。
“你给我弄了什么东西!”沐宗佩使劲的用左手擦着手背,眼内满是惊惶,这一次,没有半点假装,手背的这个位置,昨夜他去刺杀马嬷嬷的时候,心口的鲜血就是喷在这里,他不是洗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颜色。
望着沐宗佩慌乱的动作,凌帝以及在座所有人心中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
“弄了什么东西?”清歌以缓慢的声调重复着沐宗佩那一句,随后目光闪动,眼中光芒让人心头发冷道:“因为昨晚的马嬷嬷是我假扮的,马嬷嬷是沐府老人,其实她真正的是在出了沐府之后,病死在回村的路上了,正是因为这样,你找不到她灭口,昨晚在我心口所放的”血液“是我特配的红赢果液,只要与我手中药瓶里的兰叶汁一触碰,就会显出鲜红的颜色,你明白了吗?”
“这都是你的j计,你恨我这么多年一直对你不管不顾!”沐宗佩面对清歌的冷笑,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咬了咬牙,心中恶狠狠的咒骂一句,又将所有的事情推回到清歌身上。
此时的他,已经是黔驴技穷,同样的伎俩一再使用,不管他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已经无一人相信。
满堂上下,不管是浸滛帝王之位数年的凌帝,还是在朝堂历经波涛的百官,都已经料想到事情的真相了。
凌帝眼中一暗,仿佛有无尽阴霾寒冷,问道:“沐宗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雷霆之怒夹杂在凌帝威严的嗓音之中,青华殿上震得嗡嗡直响,这是凌帝继位三十余年,百官所见到最大怒火,沉沉的双眸中含着无尽的怒气,如同暗夜幽冥,直射沐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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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下场 必看(别养文万更了)
凌帝眼中一暗,仿佛有无尽阴霾寒冷,问道:“沐宗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雷霆之怒夹杂在凌帝威严的嗓音之中,青华殿上震得嗡嗡直响,这是凌帝继位三十余年,百官所见到最大怒火,沉沉的双眸中含着无尽的怒气,如同暗夜幽冥,直射沐宗佩。
一股透凉的气息从沐宗佩的背上浮起,他扑通一声跪下,连声大呼,“陛下,陛下,微臣这么做,也是见陛下日日夜夜思念兄长,才听了那秦氏的拾掇,将紫如误认为兄长之女,后来老夫得知了已经是来不及了,为了掩饰开始犯下的错误,只能一错再错下去!”
沐宗佩一字一句饱含忏悔,一双老眼里竟然湿润得流下了泪水,满朝文武皆被他一番话说住,小声的议论着: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秦氏还真是个添乱的妇人。”
“对,这样也没办法了,已经犯错了,给陛下知道也是要被处罚的,倒不如一直错下去。”
“是啊,是啊。”
方才还静谧的大殿中一下就浮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沐宗佩听着身边的声音,嘴角暗暗的浮起一点笑容,眼内依旧是不敢放松,凌帝这一次绝不会凭着他这句话就会轻描淡写的放过他,他只希望能轻一些。
一直呆站着听着一切的沐紫如,在听到凌帝的一声怒问后,终于醒了过来,她的假郡主身份被揭穿了,这怎么办怎么办,一眼看到跪在下面的父亲,她眼睛一转,也立即跪了下来喊道:“陛下,我爹他不知道的,连我也是被我娘给骗了的,请陛下明察!”
望着殿中和高台上都跪下请罪的沐宗佩和沐紫如,凌帝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暗,以至于已经暗到看不出任何神色和不妥,他缓缓的说道:“那按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朕好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欺骗朕,满足朕的心愿?”
这平静无比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听出里面的怒气,沐宗佩硬着头皮,死撑道:“微臣不敢这么说,只愿陛下明白微臣的一片忠心。”
他死咬着自己并不是主要谋算这一切的人,只是被人算计进去,进而无奈参与这一切。
秦艳莲她知道的内容很少,不过就是他曾劝阻她,将沐紫如认作是沐宗烨之女,便能嫁到皇家,有机会成为皇后,其余的东西他一概未曾和她说过,也没有外人听过他们得交谈,只要他不说,只承认这是秦艳莲一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凌帝最多降了他的官,什么都不能做。
御天乾冷眼望着下面的一切,嘴角浮起一丝森然的笑意,五皇子悄悄的吃了个果子,凑到他身边,感叹道:“嘿,六弟,我都看不惯他了,你还忍得下?”他家六弟可不是好惹的,这沐宗佩演戏演得也就父皇喜欢看,他都没兴趣了。
五皇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圆圆的脸颊鼓鼓的塞着东西,凑热闹似要趴到了御天乾的身上的,御天乾眉头一皱,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头,“哼,我女人若是只能做到这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他不理叽咕抱怨的五皇子,投目望向依然一身淡然的站在殿中的清歌,他的女人忍了沐家这么久,要的绝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沐家,你们就好好等着!
清歌抬头,正好与御天乾的目光交合在空中,一身清冷化为柔光,嘴角淡淡的一笑,转而望向高坐上的凌帝,此时的凌帝不声不动,静静的看着殿中的众人,因为距离太远,清歌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能感觉到明黄的光亮闪烁,那一身龙袍上的巨龙仿若在做最后一次内心的挣扎。
她收回目光,看着身侧跪拜在地,眼角透出算计幽光,毫无真诚的沐宗佩,跪在高台上一身红衣,手指相绞在一起的沐紫如,一股冷如寒霜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忽而,刑部尚书又站了起来,他双手一拢,垂首道:“陛下,姑息只能养j,纵容只能成恶。”
凌帝沉如水的面容恍的一声,宛若有大石砸下,激烈的斗争,他凝望着下首的沐宗佩,这是阿烨的弟弟,这么多年,他待沐宗佩绝对不薄,可是今日——
他目光划过地上那被他掷得一角皱凹的罪状,那上面所书的一切都让他心内掀起了极大的波涛,他是御凌天,是阿烨的兄弟,但是他也是一个帝王,是大雍这一片天下的国君!
犹如巨龙挣扎,终于做出最后的判断,凌帝眼中沉沉雾破开,全身那沉重的气息一下恍若散开,他手掌坚定的往前方一拂,望着下首的清歌,一身风华与日争辉,眸中带着淡淡的赞赏,吩咐道:“清歌,带证人。”
“是的,请陛下稍等!”清歌答道,素手往后轻轻一挥,立即有在外等待的人去传唤证人上来。
证人?什么证人?
方才的案子还没落下来,这次带的又是什么证人?百官心中有着疑惑,这一次他们不震惊了,因为今天这场婚礼已经全然变味。
新郎官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说不言,仿若不存在了一般,淑妃越来越紧张,背脊越挺越直,神色越来越紧张,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是女人的第六感觉,浑身非常的不自在,她眸光闪了闪,忽而抬起手撑着额头,眼睛半眯,头痛难忍的模样,娇软的对着凌帝道:“陛下,臣妾忽然觉得不舒服,想要下去歇一会。”
这一次,不待凌帝说话,皇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笑中带着威严道:“妹妹,这是奕辰的婚礼,你做祖母的没什么大碍的话,还是坐到最后,这样才符合礼数。”
淑妃冷冷的瞪了一眼皇后,又无可奈何。御奕辰的双亲早逝,她这个祖母是唯一一个直系亲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要坐在这里,可是她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她甚至想起身就走。
皇后说完后,凌帝头都没往她这边看,十分冷淡的说道:“看完再走。”
咯噔一声,淑妃终于从假的头疼到了真的了。
大殿处侍卫押卸着两个捆绑的人上来,侍卫将两人狠狠的往殿中一扔,两人立即跌倒到了地上,众人看去,一个全身黑衣,乱发披下,面色憔悴目光依旧精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杀手之类的,另外一人是个女子,脸上有着黑痕,一身藕粉色的儒裙已经弄脏,头发上有簪子,姿色只算中上,却有一双十分水媚的眼睛。
“这不是沐将军的小妾吗?”有经常在沐府上来往的官员诧异道,那殿中被捆的女子看起来很是眼熟。
只听这一声,沐宗佩全身一颤,眼眸蓦然睁大,却不敢回头去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一种真正的绝望浮了起来,他闭上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紧紧的咬紧牙根,不抬头,不说话,等待着下一刻的声音。
“大胆罪犯,竟然来我大雍国境内作恶,今日见了我大雍国主,还不把一切都给我招了!”罗成茂老当益壮,虎喝一声,中气十足的骂道。
这堂下的两名犯人也都是他审的,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如何能不怒,只听他一声怒吼,方晴儿全身一抖,想起他审问的手段,一点都不留痕迹,却让人生不如死,立即娓娓的将一切述来:
“罪妇南平国细作方晴儿,两年前奉命,潜入大雍国境在青楼巧遇沐将军,天下皆知凌帝对沐家恩宠有加,于是罪妇就打算借着沐将军的机会,打探朝中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前沐将军终于将我娶回府中,可是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打探到什么可靠的消息,直到两个月前,沐将军每晚都向我抱怨,说不甘心,罪妇觉得奇怪,就去问什么不甘心,原来沐将军宠爱的小女儿沐紫如从小痴恋的是乾王,每天都和他大吵大闹的要嫁入乾王府,而他十分厌恶的大女儿沐清歌却嫁给了乾王,他要让小女儿嫁的比大女儿更好,罪妇见这次是个机会,于是便试探性的说能与乾王夺位的便只有皇长孙,几次三番的打动下来,沐将军说若是我南平能除了乾王,皇长孙必然没有悬念的是未来大雍国的继承人,于是他假借大女儿查探真假郡主的机会,早早设下陷阱,让乾王深陷险境……”
方晴儿说完后,黑衣人接着将在坪山村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那一环环的设计,毒箭,铁笼,油烧,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怕,这些都显示了图谋已久,必要将乾王陷于死地!
大殿上的百官顿时激愤了起来,有性子急的甚至一个杯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是什么!勾结外贼,来毒害皇子!
谁不知道这天下各国最忌惮大雍的便是御天乾,乾王在大雍人的心中,那就是如今的战神!
这南平国设计除了乾王后,下一步便是要干什么!
那就是要倾覆了大雍的江山,吞并了大雍的国土!
谁人不恨,谁人不怒!
旁边的侍卫立即上去将他押注,以防他突起变故,沐宗佩却是不慌不忙,显然没一点反抗的意思。
“好你个沐宗佩!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伪君子!”耿直的老将军就是一口啐了下去,双目突出,若不是因为在殿上,只怕忍不住一腔怒火上去揍他一顿!
“陛下待你如何,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人吗?”忠义的文官指着怒骂了起来,眼内都是红色的血丝。
连坐在上面一直鼓鼓的吃着东西的五皇子,从口中吐出一个杏仁,接着就对着沐宗佩就砸了上去,“卖国贼,真他吗的丢人!”
四皇子脸色铁青,却是一把拉过五皇子的手,轻声劝道:“五弟,你乱扔东西像什么样子。”目光看着沐宗佩,却是恨不得能一张桌子砸过去。
沐紫如被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敌意吓得全身发抖,她站在礼台上,百官自然砸不到她,但是目光却是毫不迟疑的如同刀一般从她身上刮过。
她一脸惊惶,左看右望,所有的人,包括一旁伺候的宫人,眼底都是狠狠的鄙视,她不敢看凌帝,出卖国家是什么罪,就是没看过书的她也知道,那就可以灭九族的大罪!没有哪一个帝王喜欢被人卖国!
当看到一丈处的红衣男子时,沐紫如眼底射出希望的光,对,还有她今天的新郎官,凌帝也是很喜欢皇长孙的——
她站都不站起来,在地上爬了几爬到了红衣男子身边,抬起脸,连声喊道:“皇长孙殿下,皇长孙殿下,你告诉他们,没有,我爹没有……”
话还未说完,“走开!”冰冷的字从温润的皇长孙口中吐出,他一脚踢开沐紫如伸过来的手,嫌恶的看了哭的满面邋遢的沐紫如,一撩衣摆跃下礼台,站定在殿下,目光掠过清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转头对着凌帝道:“皇爷爷,孙儿从不知道沐家用心如此险恶,若是早知道这样,孙儿定不会娶她的!”
本来慌乱得淑妃听到这样一句话,立即醒悟了过来,她立即接着道:“是的,是的,臣妾不知道,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你就不在第一天就让朕赐婚了,是不是?”凌帝的语气很轻,像是和平常一样,淑妃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颤,不知道是因为她心里有鬼,还是凌帝已经知道她了,总觉得凌帝这话中有话,她只能讪讪的,僵硬的说道:“不,不是,臣妾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凌帝说完,目光从御奕辰身上掠过,见他一脸淡淡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眸中带着一丝失望。
见凌帝如此说,淑妃连忙否认:“陛下,没有,真的没有。”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摇头晃得金翅轻轻摆着,此时已经不见珠光贵气,只有凌乱。
她求救似的望着下方的右相,却见他老脸上一副愤慨的样子,虽然没有出声,也是十分气怒望着沐宗佩,感受到她的目光时,右相老谋深算的眼眸也看了过来,目光深沉,微微点了点头。
领略到他的意思,淑妃立即镇定了下来,她不能慌,这与南平国的一切都是沐宗佩联络接洽的,他们只是知道,没有派过人参与,就算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被判下罪行。
想到这里,她脸色好了些许,唇色也不再灰白,幸好右相老谋深算,当初就告诫她不要派自己的人去,就让沐宗佩一个人去接洽,否则到了今日,她也会洗不干净,美眸中闪了一丝轻松的光芒,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望着殿下几乎要被怒火烧着的百官,御天乾墨蓝色的双目一扫,古铜色肌肤上透出寒冽的光芒,薄唇微动,“给我安静!”
夹杂着怒海之冰浪的威压的声音在百官耳中轰鸣,一瞬间,这本来充斥各种声音的青华殿陡然的安静下来,人人都闭上了嘴,方才太过激动,忘记了凌帝、皇后还在这里,脸色有些忏愧。
站在殿中的清歌望着不怒自威,一身霸气的御天乾,这个人是天生的王者,他站在何处,何处就会心生折服,这种气息,就算是千夜离的身上,也不会拥有。
没有人比他适合更适合坐上君王的位置,他的理想,便是要那无上的尊位才能做到,既然他做不到手足相残,那就由她这个来自现代的杀手来做这一切吧。
转眸投向站在前方一身刺眼红袍背影的御奕辰,清歌冷冷的一笑,凤眸中藏着讥讽,不知道?沐宗佩和淑妃鬼鬼祟祟的会不知道吗?
只是——她目光投向一直很沉定的坐在首席官位上的贺文,右相就是右相,果然是不容小觑,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她这几天派人查探,这些探子压根没有和淑妃、御奕辰以及右相的人有过联系,就算所有人想得到,也不能判下罪行。
她不急,有人会急。
要端掉一个人,就要端得他永不翻身。
少女的唇角忽而转出淡淡的笑容,一霎那既逝,如果有人看到的话,那笑容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殿中安静下来后,所有人都在等待凌帝的处决,这一场婚礼变成了一个看笑话的场所,变成了一场处决审判的红色刑房。
凌帝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殿下跪着沐宗佩和沐紫如,他侧头摆手道:“清歌,此事所有皆由你查出,沐家就由你处置吧。”
一声令出,叛国之罪由乾王妃来处理,这沐清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何,百官顿时心中明白了,这大雍的太子之位,基本与皇长孙无缘了。
坐下大多数人是欢欣的,也有少数人的眼中是仇恨和不甘,不过碍于地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中任黑暗的枝桠疯狂的肆掠增长。
“是的,陛下。”清歌领命。
凌帝又挥了挥手,“贺雪莹擅闯大殿,捣乱婚礼,杖刑八十。”他看了一眼御奕辰,掠过浓浓的失望,最后在眼中化为一点再也看不见。
他并没有忘记那个突然闯进来,挑战皇家威严的青衣女子,他虽不是盛世明君,也不是昏君,任人胡作非为,打皇家里面。
一名武官望着殿中被侍卫押跪的沐宗佩,摇头感叹道:“平南王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此言一处,得到众多的附和之声,“是啊,哪里有平南王半点风姿啊,就是一半都比不上!”
“料想不到啊,要是平南王活着多好……”
“要不是平南王,哪有他今天,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这样的人简直如同禽兽!”
这一句句的感叹、指责、惋惜,却让沐宗佩沉死的面容渐渐的激愤了起来,如同紧箍咒一般在他耳边嗡嗡嗡的,心中黑色的沼液冒腾,将一双眼眸染得漆黑,又是他,又是平南王,他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个人的阴影!
他忽而抬起头,本来相貌端堂的面容忽而扭曲得如同毒蛇,双眸着散发的幽寒的光芒,扬头狠狠的往前一窜,“你们都只记得那个沐宗烨,他就是有我这样的弟弟怎么样,怎么,现在我卖国了,是滔天大罪犯以后再说起我的时候,就不会再和那个人的名字扯在一起了啊!”
他几乎是撕扯着喊出这样一句话,往前使劲的冲,似疯狗想要咬死那名说话的武官一般,身后的两名侍卫费劲全力才没让他往前窜去。
“你们都只记得沐宗烨,都只记得他,他打战好,名声响,什么都好,说起我来是什么,沐宗烨的弟弟!我也有名字啊,我也随着陛下上战场,你们记得沐宗佩吗?知道沐宗佩是谁吗?你们不记得!只有他死了,你们才记得我!”沐宗佩似人到死前一般,大笑中夹杂着狂妄,眼珠鼓起,可怖之极。
“你说什么!什么叫只有他死了!”凌帝身躯一顿,立即冷声问道。
沐宗佩哈哈的大笑,声音中带着得意,带着狂妄,那头上的羽冠被侍卫压制的时候,摇晃了下来,一头束起的长发披下来,样子疯狂恐怖,他突然古怪的一笑,眸中大放异光,对着凌帝嘿嘿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那个倾云走了以后,你的好兄弟沐宗烨天天借酒买醉,根本就不理其他,就算是这样,所有人还是觉得他好,那既然他这样,我就让他去死,是我买了杀手,让他们扮成别国杀手的样子,杀了他的!”
那疯狂的模样让另一边被押的沐紫如满目惊恐,爹一直都是沉稳斯文的,何时有过这样的模样,要是再这么喊下去,那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爹你要送死,不要拉着我去啊,沐紫如慌忙大喊:“爹,别说了!”
此时的沐宗佩完全是破釜沉舟的壮气,他转眸看了一眼沐紫如,满是疼爱,又是猖狂的一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惊讶,震惊的目光,“爹没用,爹本来想让你不要活在别人的名下!可是……”
他看向沐清歌,眼眸中恶毒的光芒简直让人看了惊心,“是你,你毁了这一切,就算你是那个倾云抱回来的,沐宗烨还是把你当女儿一样看,你果然和沐宗烨一样,都喜欢挡住别人的路!让别人活在你们的光芒之下!”
一句句话,九天怒涛一般卷来,比起今天所有的一切,这一句,却是最为让凌帝惊炸的。
沐清歌才是阿烨的孩子。
阿烨是被人追杀死的,是被沐宗佩追杀死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蒙骗!
看着眼前疯癫了般的沐宗佩,那咬牙切齿的毒辣比毒蛇还要疯狂,比红蝎还要阴狠,凌帝的眼中充如血红,沐宗佩竟然骗了他十四年,十四年,他一直维护的都是一个杀手!
“是我买了杀手,扮成别国杀手的样子,杀了他的!”
凌帝脑中反复想着这一句话,哐当乱撞,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极为冷定的站稳,压下胸口涌上来的不适,声音冷的如同冰石一般,眼中被血意浸满,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沐宗佩,处以凌迟之行,沐府九族,除沐清歌,沐长风二人外,其余九族皆灭。”
凌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沐宗佩最后还带着父爱的看着沐紫如,冷笑一声,继续道:“沐紫如充作军妓,派人监管,不许寻死,若有怀孕,生下男婴即刻杀死,女婴世代为妓,绝无赦免吗,有异心求情者,罪同卖国!”
既然阿烨已死,没有后代,那么沐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既然你最疼爱沐紫如,虐待阿烨的养女,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女儿怎么度过这一生!
铿锵宛如冰石坚硬冷冽的话语从一向平和的凌帝口中说出,除清歌,御天乾以外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刑罚,绝对是大雍史上最为残酷的,但是他们却丝毫不会觉得残忍,卖国本就是灭九族之罪,杀害兄长,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