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第27部分阅读
浴火王妃 作者:po18.us
在玫红软垫上,凝脂的手指骨节青白如鬼魅,这是奕辰扳回一局的机会,绝不能让御天乾他们带人破坏了!
乾王府后院。
清歌靠在一处水榭亭台,望着亭前广阔的湖面,碧绿连天,修水浓清,新条淡绿,翠光交映虚亭,粉荷迎风颤,盛夏骄阳夹杂清凉的微风,好不惬意。
她微微的靠着椅背,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本从墓地中拿出的小册子,从第一页开始,前面都是记载了一些当年朝中发生的事情,大部分在史书记录中都能看到,没有太多价值,她继续准备看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唤道:“清歌。”
她抬头看去,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的沐长风手中提着东西走过来,她将册子合上放回怀中,应道:“哥哥。”
“不知你有没有吃早膳,刚才下朝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卖藕粉的,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就买了一份。”沐长风将手中的藕粉放在亭中的竹桌上,把外面的盒子打开,瞬间藕粉香味弥漫在了水榭亭台内。
清歌看着面前这碗藕粉,热腾腾的散发着独特的浓郁清香气味,浅红的色泽亮晶粉嫩,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脑中思绪翩飞,浮出来原主沐清歌的记忆,从来都吃不饱的沐清歌小时候最盼望的便是沐长风回来,因为沐长风在乾王身边做伴读,回来了没有人为难他,他可以带着沐清歌出去。
那时沐清歌也不知道什么燕窝鱼翅,人参虫草,她所期待的就是一碗热饭,沐长风那时也没有什么俸禄,每到发俸禄之日,稍许高些的少年带着瘦小的女童吃完饭后,都会坐在路边摊上一同点上一碗热腾腾的藕粉,一口一口的喂着小清歌,吃的满面开怀。
就是这算不上珍贵,刻薄点来说是很廉价一碗的藕粉,成为了那时沐清歌最渴望的美食。
她所盼望的,不仅仅是一碗藕粉,还有一份真正的亲情。
沐长风忽然觉得水榭内气氛一定,他也想起小时的事,他被捡回来的时候已经有六岁了,有自己的记忆和思想,因为是个男丁,秦艳莲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背着沐宗佩对他也是暗下整治,好在几个月后,他争气争取了进宫陪读的机会,从那以后,他总是在外奔波,与沐家情薄意寡,很少将精力停留在沐家的事务上。
正是这样,让他觉得对不起有些同病相怜的妹妹,尤其是小院那次看见清歌身上的伤痕后,他心中更是愧疚。
清歌小时候很喜欢粘着他,每次他回来,都开心的像只小麻雀,到了他要走的时候,都是站在破烂的小院门前,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很渴望的眼神,瘦小的手指抓着破烂的衣角,小声怯弱的问道:“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现在自己所做的何尝不是一种补偿,想要补偿这些年他其实能猜到却忽略了的事情。
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起柳枝,划过水面的轻轻波漾声。
藕粉热气氤氲,蒸腾在清歌的眉眼之间,长长的睫毛半垂,掩住眸中的神色,沐长风忽地就有些不知所措,笑了一笑,“这东西,你现在也不喜欢吃了吧……”
“谁说不喜欢的。”清歌淡淡的坐了起来,端起藕粉,错开沐长风过来端碗的手,一勺勺的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动作很快却不难看,带着一种长期养成的优雅,不会吃的砸吧砸吧嘴,也不会吃的一片狼藉。
这都是杀手营苛刻的训练造成的,出任务的他们,都会最苛刻的礼仪,挑剔最好的食物,品尝最醇香的美酒。可是没人知道,在训练营里,抢食也是他们的训练内容之一,只有最快最狠的人才能吃得饱,弱者只有日日夜夜被饥饿所累,从而强的更强,弱的更弱。
淘汰制无处不在,在这个时代不也一样吗?强国在觊觎,弱的国家被淘汰。
而沐清歌就像被淘汰的另一个她,怯弱,胆小,所以她身上不曾有或者说,被她丢弃了的东西都表现在原主沐清歌身上。
也许,其实她们就是一个人,不过是两个分裂的灵魂罢了。
沐长风看着面前静静吃着东西的妹妹,先是一愣,忽而就笑开了,端起另外一碗,就这样坐在旁边的竹椅上,也吃了起来。
空气中浓郁的藕粉清香夹杂着粉荷的香味,少女心情有着莫名的愉悦,吃着藕粉,赏着粉荷,自在悠然。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清歌吃完,把碗放下,眼眸望着碧洗的天空,忽然问道。
“汶无颜说他搞定。”说起正事,沐长风的神色一扫愁思,精干了起来,立即回答道。
刑部大牢中。
牢头走到一处大牢中,满地稻草中,躺着一个一身肮脏不堪,披头散发的妇人,他踢了踢牢门,发出哐当的金属声音,大吼道:“秦艳莲是吗?快起来!”
那妇人本有气无力的靠在牢壁之上,说道:“凶什么凶,以后有你好看!”
她的声音细如柳丝,却依旧底气十足,显然很有自信。
“呸!以后给我好看?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陛下已经下旨了,今日未时(中午十一点到三点之间)将你这罪妇处死!”牢头将手中的一只肥鸡,一碟卤牛肉,一碗白饭啪的放在地上,“好好吃了这顿,做个上路的饱死鬼吧!”
本来有气无力的妇人一下睁开了双眸,连爬带走的趴在牢栏上,笑着喊道:“不可能,陛下不是答应还珠郡主不杀我了吗?怎么会!”
“不杀?就你做的那事,不杀你才奇怪!竟然偷换了战神平南王的女儿!”牢头连讥带讽,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到秦艳莲脸上。
一口浓痰就这样糊在了她的长发上,可秦艳莲丝毫不在意,她伸长了手,竭尽全力的喊道:“我不相信,陛下答应了不杀我的,怎么会!你骗我的,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郡主……”
“哈哈,郡主现在可在准备婚事,怎么会来这牢中寻找晦气呢……”牢头说到这里,秦艳莲发现他的眼神有点闪躲,牢头扶了扶自己的蓝色小官帽,继续道:“你就好好的吃完这最后的断头饭吧,免得到了阴间,你还得做个饿死鬼,阎王审你的时候,你都没力气回答!”
那牢头阴森森的说完最后一句,吓得秦艳莲浑身一抖,再要反驳,那牢头却不见了。
她心里一颤,望着四面黑乎乎的墙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处泛了上来,当目光落到那碗断头饭上的时候,眼里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不可能的,等紫如做了皇长孙妃,她便能再求陛下,将她从牢里放出来,等最后紫如做了皇后,那她就是皇后的娘……
想到那样美好的场景,再看一眼栏杆处的断头饭,想起刚才牢头那不自然的闪躲眼神。
她冷冷的一笑,哼,说不定这是御天乾和那小贱人一起捣的鬼吓她,想让她被吓得说出真话,想的倒美,她才不会被他们这种小伎俩骗住。
秦艳莲看着牢栏前的断头饭,这几天在牢里,她也没吃什么东西,既然有送她干嘛不吃。
大雍的牢饭不馊也不会美味,这断头饭是最后一餐,做的很香,闻着油鸡发出的香味,秦艳莲口中涎水直流,忍不住的上去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之后,秦艳莲擦了擦嘴,她从小最疼紫如,紫如也十分孝顺她,若是知道她死了,肯定会大闹,御天乾他们不敢的……
还不待她回忆,忽然腹中一阵绞痛,宛如有人在里面翻胃搅肠一般,她猛的往一侧倒下,全身弯成虾形,抽搐不止,有毒,这饭里面有毒。
口中有鲜血吐出,全身剧痛慢慢的夺去了她的神识,秦艳莲渐渐的不动,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在最后的一霎那,她半眯的眼眸看见牢头随着一个蓝裳丫鬟走了进来,满脸谄笑的道:“莲白姑娘,她果然吃了这个。”
那唤作莲白的少女点点头,很是满意,“好的,你做的很好,将军会好好赏你的。”
莲白……
秦艳莲再也说不出话来,脑中最后一个念头:你以为我死了吗?沐宗佩,还好让我听到最后这一句,你竟然骗我,夫妻二十年,你竟然下如此狠手,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秦艳莲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无半点痛楚,还有一点轻飘飘的感觉。
再看一下身上,从上到下罩着一件长到脚底的白袍子。
这——
她抬头看向四周,四周一片烟雾蒙蒙,什么东西也没有,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有一股血腥味。
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尖利的惨叫,一下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似乎被人掐断了一般。
阴森诡异的气息飘荡在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
她举目四望,这里是哪里?
踉跄摸索的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渐渐的烟雾散开了些许。
一个满脸纸白,连嘴唇都是白色,戴着高高尖帽的瘦高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阴森森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叫秦艳莲?”
“是……你……你,是谁?”秦艳莲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抖抖索索的问道。
那男子面无表情,双眼如死鱼一般直直的看着她,“我是白无常,特来引你去阴司府的。”
秦艳莲吓得往地下一坐,手指抓住衣领,眼内的光芒悚然,“这里是哪里?”
“嘿嘿,你死了以后会来哪里呢?秦艳莲,你生前作恶多端,如今要拉你去阴司让阎王审问!”那男子,不,那白衣鬼差将手中的锁链往她手上一套,拖着她往前走去。
他身形飘渺,如在半空飘走,旁边时不时有人大声悲叫,飞出一只断手正落在她面前,秦艳莲吓得胆战心惊,不知何时,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明堂之上,周边都缭绕烟雾,只有明堂之上坐着的三位判官忽明忽暗的飘在烟雾之中。
中间一个满面漆黑,额上有明月,旁边两人一人面色如火,一人面色鬼蓝,正是阴间三司。
她旁边还跪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色长袍,阎王将手中令牌一丢,“罪犯红锦,勾人做假证,诬陷导致亲夫死亡,判油锅煎炸五百年。”
“不要啊!”红锦声嘶力竭的大喊,从烟雾中出来两个小鬼,拖着她一路往后,秦艳莲偷偷看去,只看那小鬼去的地方有一口大锅,里面红油翻滚,小鬼将那女人一抛,丢进油锅,女人全身挣扎,嘶声惨叫了几声,在滋滋的油中滚动一番,便再不动了。
“啪!”的一声惊堂木,阎王面黑如漆,只剩一点眼白,更觉恐怖,他大喊道:“堂下所跪是不是罪妇秦艳莲?”
秦艳莲全身发软,连忙低头道:“是,是的。”
阎王拿过一本厚厚的书册,翻到其中一页,又是一声惊堂木,“你一生罪孽太多,还不如实自招,否则,哼!”
那一声冷哼,阴邪入骨,秦艳莲想起方才女人被炸的一幕,全身冰凉,跪在下面一一将生平所做的坏事道来,从她出生用手段陷害比她受宠的姐姐,到虐待丫环,教训沐宗佩想娶的小妾等等一件件说完。
上面阎王猛的一敲惊堂木,“你的所有罪孽,本官手中的生死薄上都有记录!你少说一件,本官就让你把地狱十八中酷刑全部尝过,休想蒙混过关……”
那白衣鬼差接着道:“阎王判案一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秦艳莲,你还是招了吧!”
秦艳莲心内完全绝望,早就吓得全身惨败,指尖都在发颤,想着还有什么没说的,还有,对!她立即说道:“是不是坦白就能从宽了,不要方才那油煎!”
阎王狠狠的一瞪眼,威严肃穆,“你还想和本官讨价还价吗?!”
那鬼面森森,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内发寒,她连忙低头跪伏,“不,我招,我招!”
月上柳梢头,大大的星子闪耀在苍穹上,一闪一闪的都是美好。
乾王府后院层叠的一处院落中,今夜巡逻的侍卫特别多,月光照在琉璃顶上,泛出清冷华辉。
一处身影悄悄的从防备最弱的西方墙上翻了进来,他身手敏捷,悄悄潜伏,避开三个一队的侍卫,摸近了那处院落之中。
白日他早就打听好了,这里便是让那马嬷嬷所住的地方。
里面的油灯已灭,人已经睡着,他在窗口戳了一个洞,掏出一根小竹管往里面吹着迷烟,过了一小会,才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摸到床褥的地方,刚准备扎刀,忽然眸光一闪,将被子拉开,触手温热,确定是真人,借着透过窗花进来的淡淡月光,这人的确是个满脸皱纹的老皮女人。
这马嬷嬷自从让她出府后,就不见人影,让他想要灭口都没有机会,没想到还真的让御天乾他们找到了?
那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夜色中冷光一闪,刀尖对着心口扎下,温热的鲜血喷在手上,在迷|药作用上,半点都不能挣扎的老嬷嬷睁大眼睛,不甘愿的死了。
黑影将刀收起,身影一缩,窜的一下出去,悄悄的从原路潜伏了出去。
带那黑影窜去不久,方才死透了的老嬷嬷在黑影中慢慢的坐了起来,月光照在她那苍老的下巴,沟壑满满,咧开的嘴角透出极嫩的唇肌,苍老与细嫩的对比,让人不由后背一寒,透出一股心悚的诡异。
万物静籁之中,朝阳像一盏扁圆的宫灯冉冉升到空中,带着铁水一般的艳红徐徐染透东方半边天际,霎时,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喷出万道金幅。
沐府里,早就布置的一片大红,虽然时间紧迫,但是沐宗佩吩咐下去,必须要准备得妥妥当当,小姐是嫁给皇家,大处小处绝不能马虎。
所有的下人都忙成了一团,连续三天三夜在是投在紧张的布置之中,生怕有哪一处做的不好,惹了骂来,就算他们如此谨慎小心,还是被沐紫如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不是说这个花没挂到最中间,就是那块布的颜色不够漂亮,把本来就忙的晕头转向的下人弄的心内火气巨大,差点就准备撒手不干,后来总算是管家请来了沐宗佩阻止了沐紫如这种举动,才急急忙忙的布置出现在这幅样子,虽然不是处处周到,大体上也过的去了。
沐紫如在莲白和两个丫环的伺候下,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她慢慢的走出沐府,坐上了前来接她的八抬花轿上。
街边上早已经挤满了等着看新娘子的百姓,他们伸长脖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沐府里面走出来的新娘子,大红帕子遮住大雍第一美人沐紫如的脸孔,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人们依旧愿意看一看这位第一美人嫁入皇家的盛景。
“你说这个沐家真厉害啊,生两个女儿,一个嫁了乾王,一个嫁了皇长孙,那都是不得了的尊贵啊。”一个人带着羡慕的看着沐府的高门,感叹道。
“这第一美人嫁给皇长孙倒是好想,那沐清歌也能嫁给乾王,真是……”另一个人不服气说道。
“你知道什么,那乾王妃可比第一美人长得还漂亮,你是没看过,啧啧,不说脸面,就那气质,好过第一美人一千倍。”有人看过清歌的连忙反驳。
“不过,我一直以为这皇长孙会娶了右相的孙女,那个第一才女贺雪莹的,谁知道竟然娶了第一美人啊。”旁边有人插嘴道。
“那贺大小姐在盛宴上丢了国体,现在在庵子里潜心修炼呢,嘿嘿,看来美人比才女更好些……”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夹杂在人群中,其中一人闻言脸色变得雪白一片,幽幽的眼眸送着这火红的花轿往皇宫里行去。
按照惯例,婚礼必须是在男方府邸里举行,御奕辰一直是住在宫内未赐府,凌帝在赐婚时同时让人建长孙府,短短三天的时间来不及建好,于是把婚礼放在宫中的青华殿举办。
在众人眼里,这是无上的荣耀,就是其他的皇子凌帝都没这么特许多,为此,淑妃面色喜悦了好久,天还微亮之时,她便起来,穿上早挑好的金兰凤尾宫服,里面穿着湖水蓝色纱地彩描花鸟纹大袖衫,头上插上十二翅的赤金缀玉凤钗,描金眼尾,额间点上牡丹钿,整个人雍容富丽不可言语。
她今日可以和皇后坐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享受着百官的祝贺,自然是一身精挑细选,绝不能比皇后差上半点。
一切打扮的妥当了,她扶了扶金钗,斜眼缓缓的问道:“去看看长孙殿下准备的如何了。”不是她担心,是奕辰太不让他省心了,那天在殿上他看着沐清歌的眼神,痴迷绝望,痛苦后悔,每一种都没有逃脱她的眼睛,今日百官在朝,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是的,娘娘。”宫女立即应下,刚要出行,御奕辰一身大红喜服踏步进来,他缓缓一笑,似声清气朗,“怎么,皇祖母还怕孙儿逃婚不成?”
淑妃见他两眼清爽,面如春风,心里担忧放了下来,看来奕辰还是知大体的,她莲步移动,笑道:“祖母是怕你激动得睡过了头。”
她上下打量着御奕辰,见他,腰间束着同色蓝边金带,温润的面色被那红色照得有些妖冶,头戴新郎金冠,越发显得人俊俏儒雅,心中很是满意。
御奕辰低垂了一眼,激动?如果是她,那是必然。
和沐紫如大婚,他何来激动,只是这大婚就意味着他迈出了第一步。
他颔首道:“祖母,今日是好日子,孙儿怎么也不会忘的。”
淑妃红唇浅勾,手掌握住御奕辰的手,“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数名宫女提着她的衣摆,防止在地上划出痕迹,身后的太监提着婚宴上所需的东西跟在后面。
青华殿上百官早已到齐,所有人都入座,凌帝一身明黄龙袍,带着九龙玉冠,坐在最高位上,他看着身边两张大椅上坐的两人,一旁打扮得花团锦簇,金兰华贵,华丽妩媚的淑妃贺盈儿,他淡淡的点头,眼中也是赞赏,今日淑妃的打扮确实得体雍容,看来奕辰大婚她是放在欣赏。
再转头,另外一边是身着明黄金罗大秀凤服的皇后北听芙,她腰间系着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头上是嵌珠双龙点翠簪,额间垂着一排淡粉色的流苏抹额,清丽雍容,高贵大方,他轻声道:“芙儿今日怎么不穿那件正红百鸟凤服啊?”
北听芙纤柔一笑,眼波宛如云雾,“陛下,今日可是新娘子最美的一天,臣妾怎么能穿和新娘子一样的颜色呢。”
“还是芙儿细心啊。”凌帝朗笑,看着她所配之物都是成双成对,带着对今日新人的祝福,这些细微之处都是北听芙用心之处。
皇后低笑了一声,目光往礼台第二阶看去,疑道:“怎么乾儿和清歌还没有过来?”
凌帝也看到,下面只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坐,他们旁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的,微微皱眉道:“李陆,乾儿和清歌怎么还没来?”
站在身后的李陆立即回禀道:“陛下,奴才立即吩咐人去催催,不过这吉时马上就到了,要等他们吗?”
“怎么能等呢,这要错过吉时,可是不好的!”一旁的淑妃立即说道,眸中带着得意的笑意望着皇后,御天乾他们肯定是发现马嬷嬷已经死了,如意算盘被打翻,又气又怒的不想来参加婚礼吧。他们来了也只会惹得她碍眼,不来更好。
闻言,凌帝皱眉沉吟了一会,挥手道:“吉时到了就准时行礼,不必等了。”
“是,陛下。”李陆立即下去吩咐礼官准备宣礼,淑妃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背脊挺得直直的,比皇后还要坐的更有气势。
北听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变,柔烟般的眉尖微不可见蹙了一下,又望着下面的百官,沐宗佩正坐在下方,旁边的官员都在恭喜他,他一身暗红的朝服,眉眼间也是春风般的得意。
礼官望着身后的日昴,阴影和刻数一叠,他立即高声宣道:“吉时已到,请长孙殿下和沐家小姐上礼台。”
一层层的声音传到了青华殿外,早在殿侧等待宣礼的御奕辰和沐紫如缓缓的从侧殿走出,两人并立而行,红色花锻两人一人牵着一头,走到了青华殿中间主道上。
沐紫如头上盖着重重红巾,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只能望着脚尖下方的三寸之地,跟随着另一头传来的力量慢慢的朝前而行,今日是她的婚礼,她的脸色也透出薄薄的红晕,只是心里都是狠狠的失落,若是这个时候走在另一头的是乾王,那有多好,虽然皇长孙殿下也自有丰姿,但她喜欢的是策马挥剑,浑身洋溢着男人气息的乾王,那样的人才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美眸中有失望,又不免想到父亲所说,等做到皇后了,她能拥有许多,就算乾王,她也能偷偷的养着,一面做着皇后,一面和乾王偷情,这样的事情她想一想也觉得兴奋……
感受到另一头红色花锻的颤抖,御奕辰如冠玉的面上有着一丝的游离之色,脚步依旧稳稳向前走着,满殿的祝福在他听来觉得分外刺耳,就算他早就做好这个准备,想到花锻那头的人是沐紫如,而不是清歌,心里隐约有一种如同吃了坏掉的东西,翻来覆去的难受感,他的手指紧紧抓住红色花锻,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放开,他必须要忍,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夺了叔叔的妻子。
就这样,在满殿祝福声中,赞叹声中,两个心中都想着其他的人,貌合神离的一男一女,缓缓的走向礼台。
“承天运,得地时,大雍一百三十七年……”礼官将长篇的祭词念完后,方转过身来,拖长声音唱道:“请皇长孙殿下和沐家小姐行三拜天地之礼,礼结同心!一拜天地!”
御奕辰眼眸内一片黑沉沉的雾气,红色照耀着得脸庞带着一丝不属于他的诡秘,他手指紧紧握住花锻,就要弯腰。
大殿外传来清脆的一声女声,大声呼道:“慢着!”
正要拜礼的新郎官忽然急急转身,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差点将花锻另一头的新娘摔到了地上,幸而一旁的礼官出手相扶,才没在百官面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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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报告出来了,是良性的,噢也,只要以后不长大,危险就不大,恢复更新了,大家别养文了!
079章 真假郡主(万更了别养文了)
正要拜礼的新郎官忽然急急转身,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差点将花锻另一头的新娘摔到了地上,幸而一旁的礼官出手相扶,才没在百官面前倒地。
这声音,有一点熟悉的清傲,是不是她?御奕辰带着满心期颐看去。
这一声半路打断的话语,令本来满面喜色的凌帝眼眸微眯,面上一股帝王威严显露,眉峰中带着肃杀,声如洪钟,“来者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断皇家婚礼!”
不大的声音清晰的遍布在宽广的青华殿中,平静的语气让人听闻便知凌帝实则心中已动怒。
看过抢婚的,从没见过敢来皇家抢婚的!
就是平日里谁家婚礼,来个抢婚的都要怒上满天,来皇家抢婚,更是不可言语,这简直是挑战天家的威严!
谁家女子是这样大的胆子?
百官面上的表情随之一冻,握在手中的美酒也停在了半空,齐齐转头望向青华殿红漆大门,淑妃描金妩媚的眼尾挑起冷冷的阴霾,眉峰带起戾气,也望着殿门处望去。
只见一个女子,青丝简单的挽起,未戴任何装束,身穿宽大的缁衣,青衣素颜,面容姣美,眉间带着一股书卷气息,一股世代高门贵女气息淡淡的散发在身周。
“雪莹,怎么是你?!”端坐在百官之上,两鬓夹杂些许银丝的贺文面色一慌,久浸朝堂的右相竟是喊了出来,他不是一直都有安排人封锁了消息,不要给雪莹知道今日的大婚吗?
来人正是本应该在洗心寺内潜心思过的贺雪莹,她一身佛门青衣都未曾换下,两鬓青丝有着些许微乱,可见是一路急奔而来,她站在大殿正门方,面色清傲中夹杂难以言喻的相信,直愣愣的望着高台上一对红衣新人,眼眶内莫名觉得一酸,捏起偌大的衣袂,面色凄凄,望着高台之上一身红衣清俊的御奕辰。
“奕辰,你要大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青衣女子站在殿门之前,并不迈步,一双杏眼盈盈的望着心上人,就那样轻轻的问着,轻若丝絮的声音轻轻的飘过众人心头,让所有人闻言心头都是一凛。
满朝文武无不知道贺家大小姐,有着第一才女之称的贺雪莹自幼倾心皇长孙,这一对无论是家世,才情,外貌上都是大雍人眼中最为合衬的一对,皇长孙曾为了贺大小姐,不顾凌帝的赐婚,未婚先休了如今的乾王妃,虽怒了龙颜,众人心头也是感叹青梅竹马终是有机会成眷属。
谁料,世事多波折,等来的是今日皇长孙殿下与沐家千金婚礼,大多数人心中不免有感叹,世事多无常,最后皇长孙殿下所娶的竟然是他们从来未曾想过的沐家二小姐,不过前几日的封号赏赐下来,众人也都不是愚昧的,沐家二小姐是平南王之女,这个结合意味着什么,心中大多有数。
“你怎么来了?”御奕辰抿了抿唇角,看着大殿前明显清瘦了的女子,终究不忍心的问了一句。
“你大婚的日子,我当然要来啊。”站立在门前的青衣女子轻轻的答道,终是提着淄衣,迈步走进殿内来。
旁边的侍卫长欲出手阻止,抬头一看凌帝的神色,见凌帝乌眸沉沉,深不可见底的瞳眸中带着看不清的思绪,面无表情的不开口,看着台下的一切,侍卫长抿了抿坚毅的唇角,停下欲挥的手,任女子往前迈进。
贺雪莹一步一步走进来,踩在厚厚的红毯上,看着满殿的大红装饰,凤凰呈祥,双喜绯艳,这些象征着吉祥,喜庆的物品每一样都刺得她双眸发疼。
她环视一周,最后定定的站着,抬起杏眸,看着站在御奕辰身旁,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身上,那般的精致剪裁,雍容设计,都是皇家婚礼才能享受的尊容。
双目中的光芒忽然大亮,又有一瞬暗淡了下去,心内涌上一股闷鄂之感,她一手抚着胸口,嘴角带出一道淡淡的笑纹,“这凤冠霞帔真好看。”
“雪莹,别闹了!”御奕辰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峰,淡淡的指责中夹杂了些许的关心。
可惜处在混乱中的贺雪莹没有听出高台上新郎官的关心,一双眸中浮起他起初听见她声音时,回头时动作慌张苍乱,夹杂着迫切的喜悦,双眼如同星子一般闪亮,却在回头看到是她之时,那漫天的星光如同乌云遮蔽,惶然褪去,只留一片黑沉。
她的唇边漾起一抹淡笑,他其实是在等人,可惜没想到来的是她,所以很失望吧……
那个人都是别人的王妃了,他还心心念念,不过,那个人也不会有机会了,她忽然笑了起来,哧哧的带着一点讽刺和嘲笑,指着那凤冠霞披道:“奕辰,其实你心里并不喜欢她吧,甚至,你觉得,我穿都比沐紫如穿了好看
明明笑颜如花,却让人感觉有一点的悲羌,她的话语大胆,带着足足的挑衅。
御奕辰温润的面容上脸色一变,他喜欢沐清歌,贺雪莹肯定知道,否则不会三番两次的向清歌挑战。
他和贺雪莹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皇位,贺雪莹书香门第,做他的妻子的确比沐紫如合适许多,只是在这个时候——
御奕辰的眼眸幽幽如雾起,他没有别的选择。
余光瞄见凌帝的脸色虽平静,眼内却是越来越沉,显示他内心中的不悦越来越盛,如果贺雪莹再呆下去,不知道会惹下什么,这么多年,对贺雪莹总是有些情分在的。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侍卫,金冠上丝缕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划出一道金光沾在如玉的面上,红色广袖一摆,吩咐道:“来人——”
话语还没落下,旁边的新娘却是一把将那红盖头扯了下来,一张明艳动人,精心装扮过的面孔立即出现在人前,沐紫如美眸中带着怒色,一手抓着红头盖,另一只涂着蔻丹的手食指指着贺雪莹道:“贺雪莹,你别给脸不要脸!什么叫做你穿比我穿合适!”
她方才忍了许久,贺雪莹竟然在她的婚礼上来捣乱,她一忍在忍,终于忍不住了,揭开头盖不吉利她也不管了。陛下这些天不断的赏赐东西,证明了就像爹爹说的,有了郡主的头衔,陛下对她会很是宠爱的,她怕什么!
“你若不是有这个身份,奕辰会娶你这样没头没脑的蠢女人吗?”贺雪莹毫不留情的讽刺。
她和沐紫如两人早已不对盘,她看不起沐紫如一副虚有其表的脑残样子,沐紫如看不起她书香门第的清傲做派。
大殿之上,新婚之时,新娘将红头盖自己扯上来,这样的场面让所有人又是面色一变,虽然绝色美人养眼,但是这样却是非常不妥当的举动。
百官都收声敛目,不知如何是好,这牵扯到皇家,以及目前威势最高的右相和沐家,他们都选择噤口不言。
沐长风静静的坐在中间位置,眸中带着淡淡的漠然,仿若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仔细一看,眉宇间又有些期待的神色。
端坐在高台,一直忍怒的淑妃终于看不下去,见凌帝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玉手重重的拍在了椅背,美目一利,高声道:“来人啊,让人把这——贺大小姐拖下去!”她一句疯妇含在口中,终是没叫出来,毕竟贺雪莹还是她外甥女,只是那紧握在椅背上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恨不得把贺雪莹直接扔了出去才好的情绪。
怎么今日就没料到贺雪莹会出现呢!是自己失算了,她痴心奕辰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举动呢!
右相在一旁,忍了颇久,碍于今日凌帝,皇后,淑妃,还有两位皇子都在场,他不便开口吩咐侍卫,此时听淑妃唤了出来,终于也喊了出来,“快,雪莹,赶快退下去!”他面色看不出过分焦急,可眉宇间的担忧瞒不过所有的眼睛,谁都知道右相儿子和媳妇早逝,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宠之上天,此时若让龙颜大怒,其他的他倒不怕,最怕就是把这唯一的孙女给罚没了
“不!”贺雪莹手中忽地拿出一个钗子,举起放在脖颈动脉处,神色肃穆,望着逼上来的侍卫,决绝道:“你们若是冲上来,我就自杀在这里!”
那钗子头被她磨的尖利,一扎下去,必然见血。
血溅喜堂,没有比这更不吉利的事情了,平常人家都不喜,何况天家。侍卫们纷纷站住了脚,不敢上前。
贺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焦忧,目光望着面前的孙女,娇丽的容颜发丝松垂,乱发缀在她的脸颊,脸色坚决,此时他上前去,雪莹眼中的决绝是真的,她真的会自刎,但是若是不上前,今日也是保不住她了,在喜堂之日,天子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横竖都是一死。
沐紫如被贺雪莹一句蠢女人彻底惹怒了,今日是她大婚之日,贺雪莹跑来捣乱她的婚礼,还说她不配穿这一身凤冠霞披,贺雪莹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目光投向下方一身青衣的贺雪莹,暗道那一身还真适合你的清高德行,早就应该去青灯古寺里面陪着那些尼姑过一辈子。
她怒而转而冷笑,抬起尖细的下巴,语带锋利,拔高声音道:“贺雪莹,你不过一个臣子之女,我乃是陛下亲封的还珠郡主,乃平南王之女,待行三拜大礼后,就是皇长孙妃,你这样和我说话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高利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无比,谁都能听出她对自己还珠郡主这个身份的得意,凌帝眼眸掠过沐紫如满带志满的面容,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宽大的手指紧紧的握住大椅上的扶手,一身明黄衬得他目光晦暗难辩。
行三拜大礼后,就成了奕辰的正妃,这一句话,彻底让贺雪莹如同烟花一声砰的炸响,脑中理智崩裂了开来!
仿若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贺雪莹清丽的面容上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斜睨了一眼沐紫如,“你!沐紫如……就凭你那头脑,还是还珠郡主,如果平南王能生下你这样愚钝的女儿,那真是天下人瞎了眼,白给了他一个战神的称号,哈哈哈哈哈!”
青衣女子轻狂的笑着,握着长钗的手却在抖着,她的话语声高扬中夹杂着颤抖,目光飞起了雾气,目光仍不舍的停留在一脸温润,满眸漠然的御奕辰脸上,痴痴不停。
这猖狂的一句,终于让满殿寂静了下来。
贺雪莹的话是在直指封了沐紫如郡主封号的凌帝愚钝了!
淑妃,沐宗佩,右相三人面色复杂的难以让人捉摸,三人视线在空中交织成一道网,密密麻麻,似想要捕捉的猎物就要逃走。
天渐渐的热起来了,日光照得人眼花,透过广开的殿门射进沉金,落在地上铺满的红色锦缎,转出一轮金旋。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大浪前最后一丝平静过去的时候,只听殿外一声清笑,“贺雪莹,你总算是说了一句让我听起来舒服的话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那道清朗嗓音宛如千年冰玉,又似天音妙语,一字一句宛如珠玑直入心田。
大殿门前徐徐进来两人,男子身着质地轻盈的暗紫色长袍,华袍袖口领口绣着皇家特有的金纹,腰间系着钩首雕出螭龙的玉带钩锁住了藏青色的古香缎腰带,一角有着连绵不断的火焰图案,风格雅致,剪裁合体的长袍裹着精瘦的修长躯体,薄如刀削的唇角,斜飞入鬓的剑眉,深不见底的星眸,再配上透出一丝淡淡寒芒的幽深的瞳孔,不怒自威,霸气天成。
而他身旁的少女一身冰蓝襦裙,上披雪色半臂,腰间一条浅朱缎结轻挽如云,宛如乌云堆雪的发丝简单的绾在脑后,斜斜的插着一根墨玉簪子,金色的阳光从天窗缓缓照下,迷晕般的色彩染在少女身上,背着阳光的面目让人看不十分清晰,只觉全身弥漫一股令人崇敬和敬畏的气息,让人的视线胶着着无法移开她一身清冷风华。
两人站在一处,霸气与清冷,暗紫与冰蓝,谁也不曾抢去谁的光芒,独立又融合,透出一股奇异的合衬感。
原本红的夺目的大殿一下就被这两种色彩夺去了所有光芒,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其他的色彩都成了灰白,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
“儿臣,清歌见过父皇,母后。”待一对璧人行礼之后,殿中的人才缓缓醒过神来,这一对,便是乾王和乾王妃,虽然没有大婚,乾王已经破例将沐清歌的名字记入了祖册,在大雍人心中,清歌已经是乾王妃了,只是差一个告知天下的婚礼罢了,此时再看少女,那般的面容,已经美到不知道什么样的词语形容才能表达内心的赞语,暗暗在心内叹道:这样的容姿,便是与当年皇后娘娘丰姿最盛时也不差上半点。
见两人进来,凌帝的眉目一缓,扬手道:“平身吧。”
待御天乾和清歌站起后,凌帝面含沉色,黑若点漆的双目沉沉的看着殿下的清歌,问道:“清歌,你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的心神才从两人荣华气度的感叹上收回,记起方才那如同珠玑的嗓音,必定是乾王妃所发出的了,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清歌微微抬起下巴,大方中透出一股睥睨姿态,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掀了红盖头的沐紫如,眸中飘过讥讽,“陛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贺雪莹乍一看到清歌,心内也被那一身风华折服,这样的女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