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手打)第14部分阅读
驭夫(手打) 作者:肉肉屋
……”眸光定了定,瞧见了沈梦见的脸色,还有正慢慢涌出来的黑红的鼻血,燕姨娘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恰逢下了马车的寸竹站在一边,这才扶住了她。
一边的描眉连忙奔到了沐少卿的身边,一瞧见沈梦见那副模样,顿觉眼眶一酸,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碍于沐少卿和燕姨娘在场,只能低低的唤,“三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啊?”
被描眉这么一哭,刚缓过气来的燕姨娘只觉得心凉了半截,顿时失了方寸。她身子微微颤抖地指着沈梦见,“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大伙儿这么一闹,沐少卿被堵在了半路,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描眉,哭什么,赶快去请大夫。”说完这话,便绕开了身后的女眷们,疾步朝锦绣苑而去。
得了沐少卿的提醒,燕姨娘这才回过了神。她煞白着脸,对着描眉和点珠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去,把歌城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点珠微怔的望着沐少卿离去的地方,抿了抿嘴唇,像是没听到燕姨娘的吩咐一般。还不待描眉伸手去拉,燕姨娘便上前两步,抬手赏了点珠一耳光,声线颤抖地骂道:“你个小蹄子,还不赶紧去,若是晚了迟了,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一旁的描眉和寸竹均是一颤,望着点珠脸上浮起的几个淡红指印,只觉得心里发怵。描眉连忙上前拉住点珠,往门口疾步走了去。
74、是谁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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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珠和描眉火急火燎地去请大夫,燕姨娘被坠儿扶着紧跟去了锦绣苑,一边走着,还一边着急的念叨着:“这才刚刚看转的运势,怎么就这个模样了?”想起方才沈梦见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刚看见的希望,眨眼之间又成了空,不免心慌气短,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候,大院门前就只剩下寸竹一个人,她望了望燕姨娘远去的背影,复又回头瞧了一眼点珠描眉离去的地方。轻叹一口气,寸竹理了理衣襟,便朝老太太所在的福寿苑走了去,“这事,是不是应该先去禀告老太太才对呢?”
深吸一口气,寸竹迈开了步子。福寿苑距离锦绣苑本就没有多少距离,燕姨娘吩咐着下人自己房里都去锦绣苑候命,来来往往的丫环婆子们均是一脸急色,只有沿着反方向而行的寸竹,她一脸的淡定,仿佛那事情根本就跟自己无关一样。
不一会儿,便进了福寿苑。才刚迈进去一两步,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微微蹙起了眉头,寸竹迈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经过通传之后,寸竹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低着头,悄悄地往周围打量了一眼,郝南婵,林氏,还有沐少薇都坐在福寿堂,手边放着精致的南方小点心和茶水。
“寸竹?”老太太满脸不惑,她狐疑的望了站在自己身侧的未初尘一眼,复又回过头,“不是明天才回来么?怎么今个儿晚上就赶回来了?”
坐在下位的沐少薇也是一脸的不解,她扬起了眉头,伸出脑袋往门外瞧了瞧,“咦,还了愿,怎么不见三哥和三嫂过来?”
沐少薇的话还没有落音,寸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个动作把大厅里面的女眷惊了一跳,老太太直接起了身子,由未初尘扶着走到了寸竹面前。她忐忑的望着寸竹,声线有些不稳,“怎么回事?”
寸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面已经蓄满了眼泪,“老太太,三少奶奶……她……”
大厅里面的几个女眷身子均轻颤了一下,她们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脸上的情绪各有不同。唯有老太太一脸的急色,她气得伸手在寸竹身子上打了一下,“支支唔唔做什么,有话直说!”
寸竹深吸了一口气,朝立在老太太周围的女眷身上逐个瞧了一眼,最后定在老太太身上,“三少奶奶怕是中毒了。”
“什么?”老太太惊呼了一声,旁边的人也均是如同遭了雷一般,猛的瞪大了眼睛。
沐少薇扬起嗓子,满脸的惊恐,声线也有些变了,“怎么回事?好好地去还愿,怎么会中毒了?”
寸竹连忙朝老太太磕了个头,低声道:“今天中午去凌云寺还愿,才做完祈福法事,三少奶奶便不省人事了。婢子……婢子也……”
“够了!”老太太突然一声怒喝,把周遭的人吓得身子颤了一下。“现在人呢?梦见丫头怎么样了?”
寸竹啜喏着微微抬起头,“回老太太话,三少已经把三少奶奶抱回了锦绣苑,点珠描眉已经去请大夫去了。”
老太太铁青着脸,一双眸子冷冽至极,她狠剜了寸竹一眼,甩了一把袖子,“没用的东西!”寸竹听了这话,眼泪便落了下来,头也更加的低了些。
“初尘,走,扶着我去锦绣苑瞧瞧去。”老太太伸手搭在未初尘的手臂上,转身便要出门。
未初尘连忙答应了一声,复又回头多望了寸竹几眼。老太太怕是也看到了未初尘的这个动作,她顿了顿身子,头也不回的对着身边的未初尘说道,“由着她跪去,真真是没有半点用处。”
林氏望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浮上心头涌到脸上,却化作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立在一旁的沐少薇有些警惕的望了林氏一眼,瞧着她嘴角转瞬即逝的那一抹诡异的笑容,沐少薇心头一颤:莫不会这事与她有关吧?
一边的郝南婵面色也是神情凝重,她悄悄地抬起眸子,跟沐少薇对视了一眼。
“老太太都不了锦绣苑,我们几个不去合适么?”林氏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皱褶的裙摆,继而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望三少奶奶,希望她不要是真中毒才好。”
心头有些想法,可却不敢说出来。沐少薇跟着挤出一抹笑,点头称是。
林氏走在前面,郝南婵和沐少薇跟在后面,几个人慢慢挪出了福寿堂。当几个人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郝南婵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寸竹一眼。直到沐少薇伸手来扯她的时候,才回过神匆匆地跟了出去。
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进了锦绣苑,锦绣苑的内厅已经从方才的一锅粥变的及其安静了。
直到老太太进了门,燕姨娘才红着双眼奔到了老太太面前,连该有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她伸手扶住老太太,动作轻缓,脸上却悲戚万分,“娘,您可要为梦见丫头做主啊!”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瞧了燕姨娘一眼,敷衍地伸手轻拍了她手背几下。抬眼瞧见大夫正隔着薄薄的幔帐替沈梦见把脉,老太太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夫怎么说?”
顺势松开了老太太的手臂,燕姨娘拿出贴身的丝帕在脸颊印了印,“大夫正在把脉,具体情况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夫刚进来的时候,才瞧了梦见丫头一眼,便说道,莫不是中毒了吧?”说道这里,燕姨娘别有所指的顿了一下,眸光犀利地朝老太太身后立着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眼,“娘可不能姑息了那下毒之人,若是梦见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少卿还怎么做人啊!”
剜了燕姨娘一眼,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厉声说道,“大夫也就是那么一嘴儿,还没结果出来呢,你现在这是准备找谁的麻烦?”
这话一出,燕姨娘马上就噤了声。
这个时候,大夫也收了手,他伸手捋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回头看见了外厅一大圈的女眷。老太太是第一个走上前的,她面色凝重,“大夫,我孙媳妇儿怎么样了?”
大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朝老太太施了礼,“现在还不好说,少奶奶昏厥之前的情况我还是不太清楚。”说完,他便转身朝着沐少卿,“三少一直就跟三少奶奶在一起,有些事情在下问问便知。”
75、小小心机
大夫脸上温润,朝满屋子的女眷说道,“这些个事情,是三少闺房里的事情,只怕……”
几个有些年纪的女眷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地上轻轻敲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少卿,有什么情况要马上派人过来说一声,好生照顾着。”
沐少卿躬了身子点头答应。
直到女眷都退出了屋子,沐少卿才扭头望向那位大夫,“大夫,你把她们支走,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难不成内人真是中毒了?”
大夫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三少莫急,我先施了这针。”说完这话,大夫便转身挪到了床边,“三少可否将三少奶奶衣袖撸起三寸?”
都到了这个时候,沐少卿也顾不上其他的多余的礼数,疾步走到床边撸起袖子。看着大夫朝沈梦见手腕上方扎了四五针,沈梦见眉头动了动,嘴里溢出一声低吟。
“大夫,这是?”沐少卿望着秀眉紧蹙的沈梦见,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大夫收了手里的针,便转身回到书桌前开起了方子,这才空出了时间回沐少卿的话,“三少,您和三少奶奶是不是近期都不想要孩子?”
“什么?”沐少卿听了此话,登时睁圆了眼睛。他根本就未曾与沈梦见同床共枕过,何来孩子之说?
“依三少奶奶的种种反应来看,怕是摄入了过量的麝香。”大夫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像是在思考着开什么药方比较好,“麝香吸入,便有避孕之效。”
沐少卿拧着眉头回想,那日在凌云寺里,那淡淡的香味确实有似于麝香的味道。只是,那日沈梦见在凌云寺待得时间只怕不过两个时辰,如此短的时间怎么会进发类似中毒的症状?“大夫,沐家世代以胭脂味营生,对于这麝香倒是略有耳闻。若是长时间吸入过量的麝香,可能会出现不适,可是内人只接触了短短两个时辰而已啊。”
“那三少奶奶所服用的藏红花又是怎么来的?”大夫手上的动作未停,“藏红花能够活血养血,散郁开结,但是孕妇服了能促其小产。三少奶奶之所以流鼻血,便是热血上涌所致。”说道这里大夫顿了顿,“三少奶奶这是服用了过量的藏红花,若不是她事后服了一些解毒丸,只怕是会终身不孕了。”
“什么?”沐少卿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梦见。她紧紧抿着双唇,秀眉依旧紧蹙,呼吸有些急促。
“三少,若近期不想要孩子,我倒是可以给些别的法子。藏红花虽贵重,但是用错了剂量,用错了地方,会害人一辈子的。”说完这些,大夫才起了身子,把方子递给了沐少卿,“这些药用小火慢熬,每日煎服。三至五日毒素可清除,日后便要慢慢调理了。”
沐少卿情绪复杂的接过大夫手里的药方,命描眉把大夫送了出去。
大夫如此说话,只怕是拐着弯儿的,至少沈梦见从未与自己圆方,也不可能会有这吃藏红花避孕的念头。
望着手里的药单,沐少卿捏紧的拳头关节处微微有些泛白。平日里,至少还是相安无事的,怎么一出门便有人做这种小动作了?“一路上只有寸竹在自己身边伺候,可是她又怎敢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岤,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把手里的药方子交给了描眉,“描眉,这回你的盯紧点,买药,熬药,送药,这些差事都你一个人来吧。”
描眉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收入怀里,朝沐少卿点点头,眼眶突然又红了,“谢谢三少关心。”
描眉这话让沐少卿心头一颤,自己房里的丫环居然说话如此生分。没错啊,这次好像是自己头一遭把沈梦见的事情挂在心头上呢。胸口漾起莫名的情绪,沐少卿有些不自然地朝描眉点点头,便出了门。
描眉紧跟着进了寝室,她揉了揉帕子,给沈梦见额头上印了印,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沈梦见低低的唤她,“描眉是么?”
声音虽弱,却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清脆的砸在了描眉的心上。她稳了稳手里东西,连忙转身,瞧见沈梦见半睁着眼眸。
“三少奶奶,您醒了?”描眉急急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沈梦见动了动身子,眸子里没有什么光彩,“在大夫给我施针的时候,我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觉得眼皮子重,没睁开罢了。”望着描眉,沈梦见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方才大夫所说的那几句话,看来这大宅子里,有人一见自己要得势,便有小动作了呢。
且不说其他,现如今有人倒是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了。
沈梦见望着描眉手里的药单,吩咐道,“描眉,抓紧去抓药。煎好了之后送过来,顺道替我去把三少给请来。”
描眉愣了一下,想问些什么却觉得有些不妥,便颔首,“三少奶奶,你先好好休息着,描眉去去就来。点珠姐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您便唤她。”
沈梦见拧眉轻轻点头,望着描眉离开的背影发怵:看来自己必须的想个法子,把一心想要害了自己的人给揪出来才好。“不过,这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翻了个身子,只觉得身子里一股闷热涌上来。想喝水却懒得唤点珠,沈梦见不适的把自己的衣领拨弄了一下,干脆自己起身。
脚下有些虚软,身子也使不上多大的劲儿,沈梦见伸手扶着床沿撑住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往桌沿那边挪了一些。好不容易到了八仙桌边上,沈梦见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微颤的倒了一杯水,心下腹诽道:“沐家的人偏偏都是靠不住的,以后什么事情还是都要靠自己的。”
正这么想着,寝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正在喝茶的沈梦见被惊了一跳,手上一软,青花瓷的茶杯在桌上磕了几下,便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被这偌大的房间拉的悠长,身子燥热更厉害,沈梦见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便朝一边倒了去。
眼前一阵阴影,下一秒身子却腾空而起。沈梦见定了定睛,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低喘一声,正欲费出一些力气挣扎,却听见来自头顶上方的语气里夹着莫名的阴霾,“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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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不劳费心
动了动身子的沈梦见没好气的抬头,想呵斥却被方才那一下给吓得使不上劲。最后,她只能用低低的声音开口,“沐少卿,你干嘛?”
沐少卿不理,径直把沈梦见抱上了床铺。“你不知道自己正病着么?要喝水不会唤点珠么?”
望着沐少卿怒火中烧的模样,沈梦见不禁有些愕然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被人害了的人是自己好不好,怎的轮到他在自己面前发脾气了?
闷哼一声,沈梦见翻转了个身子,背对沐少卿,打算眼不见为净。
方才的水还没喝两口,就被打落在地上。这会儿,沈梦见想合上眼睛,却觉得喉咙干燥疼痛,怎么也睡不着了。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沈梦见动了动眸子,睁开眼睛。
“呐,把这水喝了。”沐少卿手里端着茶水,递到了沈梦见的身侧,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不满。
沈梦见极其可笑的吐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懒得理你。
沐少卿脸色渐渐暗了些,干脆就坐到了沈梦见床头的圆椅上,伸手便要把沈梦见扶起来。微凉的手指触在沈梦见的肩上,一丝凉意让她耸了耸眉头。在她意识到那时沐少卿的手的时候,立刻颤了一下身子,躲开了沐少卿的触碰。
“喂,沈梦见,你让描眉叫我过来,就是来看你脊梁骨的?”沐少卿抿了抿嘴巴,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心底漏了一拍,最近好像凶她凶不起来了。
“唔……”紧闭着双眸的沈梦见凝神,自己怎的把正事给忘记了?转过身子,瞧见了沐少卿一脸复杂的表情。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沈梦见这才伸出手去接了沐少卿手里的茶,细细抿了几口,复又递还给他。
“好些了就说吧。”沐少卿接过杯子,端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
“那个,回门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沈梦见清了清嗓子,撑起身子,半靠着床沿。这话虽是对着沐少卿所说,她的双眼却未曾落在沐少卿身上。覆在自己身上的红锦绣被褥上绣着戏水鸳鸯,里面的闹腾劲似乎与房间里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少卿挑了眉头,而后又微蹙起,“回门?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如何回门?”指尖搭在杯子边缘轻轻摩擦着,沐少卿抬头望着沈梦见,眼里颇多不解。“等你休养好身子再说吧,我会派人去跟岳丈大人说的。”
“不必了,”沈梦见定了定神,转眼望着沐少卿,“这是礼数,可不能因为梦见这点小事拂了沐家的面子,落人口舌就不好了。梦见只是受不住那马车颠簸,才犯了毛病,”
沐少卿望着沈梦见,眸子忽闪。不知道沈梦见这话到底是揶揄还是真心话,方才她只是提到自己受不住颠簸?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拘泥礼数了?”沐少卿望着沈梦见,“你不是向来想揍相公便动手,看不顺眼便动口么?”
这一番话说的沈梦见有些讪然,她没好气的白了沐少卿一眼,“懒得跟你多费唇舌,你记得吩咐下去,后天的回门照旧。我的身子我自是清楚,不用相公多操心了。”
吃了鳖,沐少卿面上有些挂不住,他闷哼了一声,“行,既然你喜欢逞强,我也就不拦着你。不过,半途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哪里不舒服了,可别挂我没提醒你。”
“那是自然,多谢相公费心了。”沈梦见弯了弯嘴角,眸光犀利的一些,“还有,寸竹这一路上照顾的挺周到,我想这次回门也让她跟着,再带上描眉。怎么说,这一路上也都是她照顾着的。”
沐少卿脸色沉了些,声调突然扬了起来,“我不同意。”
沈梦见微鄂,抬头直视沐少卿,“你为什么不同意?”
“唔……”沐少卿对上沈梦见的目光,想说的话梗在喉咙。半响之后,他才闷声说道,“寸竹照顾不周,老太太罚她禁闭呢。”
“禁闭?”沈梦见摇头,对沐少卿所说的话表示怀疑,“好端端的禁闭什么?我只是受不了那颠簸,这又怎么能怪到寸竹身上?”
“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沐少卿又是无奈的看了沈梦见一眼,最终甩了一把袖子,起身就要离开,“随便你吧,由着你去胡闹,记得到时候别在沈家折了沐家的面子便是。”
听了这话,沈梦见自是浅笑出声:“原本以为沐家三少只会游手好闲,没想到你还会替沐家的颜面考虑……只是,相公,在欢喜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不会折了沐家的面子呢?”
声音不大,却句句点到了沐少卿的痛处。他俊眉突地蹙起,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便把手里的茶杯放桌上重重的一放。
“点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进来把地上收拾一下。”沐少卿吩咐着,本来立在门外的点珠闻言立刻就走了进来。
沐少卿走到门口复又回头看了沈梦见一眼,“真不懂你在想什么。”这话让沈梦见和点珠微微怔了一下。
原本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片,却不料一时分神割伤了手。点珠低呼了一声,赶紧把指头han住。
沈梦见扭头朝点珠那边望了去,“点珠,怎么了?”
点珠有些慌张的把手藏在了背后,“三少奶奶,没事,婢子正在收拾东西呢。”
“小心点,那里全是碎片,小心割伤了手。”低低的吩咐了两句,沈梦见便动了动身子,沉沉睡了过去。
点珠收拾好了一地的狼藉,起身,迈着小步子挪到了沈梦见的床头,低声唤她:“三少奶奶?三少奶奶?”
微微动了动眼皮子,沈梦见低吟了一声,转了个身子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点珠半眯着眼眸望着她,眼神里透出几分凌厉。伸手拉下床头的帐幔,搅得手指微微有些发红,“真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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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教训寸竹
福寿堂
寸竹一脸凄然的跪倒在地上,红肿的双手微颤着放在膝盖上,一边的婆子手里拿着戒尺毕恭毕敬地立在一边。
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太太一脸的戾气,她怒目瞪着寸竹半响。接着手一挥,把身边的丫环婆子们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未初尘在旁边伺候。
“寸竹,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梦见丫头是怎么中毒的?”老太太只顾瞪着寸竹,一脸的愤怒没有半点隐藏。
“回,回老太太话,寸竹真的不知道啊!”寸竹低泣出声,双手受伤。不能去拭泪,只能任由着眼泪滴落,砸在地上。
“交给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觉得你还有必要留在沐府嘛?”老太太一掌拍在了身侧的小木桌上面,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未初尘和寸竹都被惊了一跳。未初尘抬眼看了寸竹一眼,想开口向老太太求情,才刚张开嘴却又在看见老太太阴沉脸色的时候放弃了。
“老太太,您交给婢子的东西,婢子完全是按照吩咐做的,怎知道会出了这样的岔子,请老太太恕罪啊。”寸竹低泣一声,连忙争辩道。“婢子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出下毒的事情来啊。”
“可恶!”老太太眉角突地上扬,“难不成你以为那藏红花是我给你的嘛?”
“藏……藏红花?”寸竹顿时止住了哽咽之声,“怎么会是藏红花?三少奶奶不是中毒了么?”
“哼,”老太太闷哼了一声,“那日大夫一出来,我便叫初尘把大夫截了下来,问清楚了状况。说,你为何要这么做,想让这沐府里再出一个郝南婵吗?”
听得老太太如此凌厉,寸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差点摔到地上。“老太太明鉴,寸竹跟了老太太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寸竹怎么敢做出那种事情来啊……”一边说着,寸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爬到了老太太的脚边上,“老太太,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哼,”老太太阴沉着脸,伸脚一踹,便把身子单薄的寸竹踹到了一边,“像你这般无用的奴婢,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才好。”
未初尘立在老太太身侧,约莫能看到她满脸的戾气。再转眼,瞧见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寸竹,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怜悯。她硬着头皮,走到了老太太面前,跪下了,“老太太,寸竹姐与奴婢一同伺候老太太这么些年,老太太也一直看重,寸竹姐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老太太先消消气……别错怪了寸竹姐才好。”
望着跪在地上的未初尘和哭的快昏厥的寸竹,老太太眉头动了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外面的婆子报,“三少爷来了。”
老太太斜睨了她们两个一眼,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起来。”听闻此言,未初尘才起了身子去扶寸竹。两个人站在老太太身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请三少爷进来。”老太太轻轻敲了一下小木桌,扬起了声调对外面的人吩咐。
不一会儿,沐少卿便迎了进来。他先是朝老太太见礼,而后目光扬起了一些,看见寸竹双手垂在身侧,眼眶微红,便心下了然。
“奶奶,大夫说梦见并无大碍,只是一路受不住颠簸。梦见也醒了,身子慢慢养便是了。您可别为了这事再责罚寸竹了,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了。”
“你说,梦见丫头只是……只是受不住颠簸?”老太太一脸的诧异,身后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少卿,你方才说,你要交待什么?”
沐少卿一脸淡然,上前两步,“梦见说她身子不弱,后天的回门照旧。只是,想再次带上寸竹,说是还愿这一路上就照顾的不错,这次就想再找老太太借寸竹几日。”
“什么?”老太太愕然,她十分不解的回头望了寸竹一眼。寸竹亦是同样的惊讶,她瞪圆的眼睛,啜喏的开口,“三少奶奶要婢子照顾她?”
沐少卿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望向了老太太,“奶奶,只有几天的时日。奶奶可否割爱呢?”
这话一出,老太太只觉得脸上有些讪然,她清了清嗓子,“那就让寸竹陪着去吧,仔细照看着便是。”
沐少卿躬了身子,谢过老太太便请辞。
老太太也不含糊,她伸手朝未初尘招了招,“初尘,去送送三少。”
听闻这话的沐少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抬头朝未初尘看了一眼。最终,在未初尘抬起脚准备走过来的时候,沐少卿说话了,“奶奶,这福寿苑我常来,送……就不必了吧。”
原本刚抬起脚的未初尘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一些,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把脚放回了原地。面上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可是紧紧抿住的薄唇却透露她的心绪。明眸忽闪,情绪复杂。
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未初尘,终是笑道,“也罢,少卿居然也懂得避嫌了呢。行了,你就先回去准备着吧,让梦见丫头这两天好好休养。后天回门,寸竹一早便会去锦绣苑等你们。”
沐少卿微窘,他抬起眼眸看了未初尘一眼,在她的眼里探寻到些许希翼。“奶奶,那少卿就先回去了。”说完这些,他才慢慢地退出了福寿堂。
这个时候,沈梦见也被描眉唤醒喝药。拧着眉头把苦汤药灌了下去,描眉又递上来几颗糖莲子。“三少奶奶,吃几颗吧,苦味儿就没那么重了。”
接过描眉手里的糖莲子,沈梦见细细的咀嚼着。“描眉,回门的时候,我想把寸竹带上,你觉得呢?”
描眉一惊,“三少奶奶,怎的生出这个念头来了?”在描眉的心理,早已经认定下毒的事情与寸竹有关。即使真如三少奶奶所说,不是中毒,那她不上心不会照顾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别急,先听我说。”沈梦见笑着拉过描眉,“这一路上,你就多个心眼便是了……”
78、所谓艳诗
经过一天的休养和调理,沈梦见比前几日已经好了不少。
今天一大早,寸竹便到锦绣苑来了。沈梦见和沐少卿已经把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描眉扶着沈梦见上了马车,把她安排躺在马车的上面。
厚厚的被褥垫靠着,坐着累了便躺下休息。厚重的被褥也能缓冲不少马车震动带来的不适,沐少卿坐在一边,不时回头看一眼沈梦见,却没有半句话可以说。
寸竹与描眉坐在马车外面候命,若是沈梦见有半点不舒服,她们便马上进来照顾。
沈家与沐家南北之隔,路途遥远。在加上沈梦见身子不适,赶路也不能那么急,所以描眉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怎么也得三五天。
每天夜里不用在沿途的客栈休息的时候,描眉都会趁着沐少卿没有进房的时候,跟沈梦见闲聊一些。大抵都是关于这一路上寸竹的反应,表现的一些事情。
这几天均是相安无事,虽然一路也是颠簸,但是沈梦见却没有先前那么强烈的不适感,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今日是从沐府出来的第三天,约莫后天天黑的时候便能到沈家。听着描眉跟自己说的寸竹的一些情况,沈梦见不免有些着急。
自己对沈家基本是一问三不知,从描眉的嘴里她大约能知道沈家有一个续弦的夫人,还有一个二小姐。对于其他的事情更是一头雾水,更不用提自己为何会有替妹出嫁的事情了。
正在沈梦见为寸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举动的事情着急的时候,描眉却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客房。
“三少奶奶,寸竹方才鬼鬼祟祟地从掌柜的那里借了纸笔砚台,一个人关着门在房里不知道在弄些什么。”描眉顺手轻敲了两下门框,也顾不得其他的礼数了。前几天沈梦见就吩咐自己好好注意寸竹的一举一动,直到今个儿才露出马脚,她怎么能不激动?
沈梦见听到这话,眉角上挑了一下,旋即弯了弯嘴角:看来这个寸竹总算是隐忍不住了。她起了身子,望着描眉,“你可看清楚了?寸竹是什么时候要的笔墨?”
描眉眼睛望向了别处,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就是方才用了晚饭之后,我去给您熬药,端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寸竹找掌柜的借东西。我便起了疑心,偷偷地跟了过去,才发现她一路上都是鬼鬼祟祟地,进了房间之后便紧闭了房门,再也没有出来。”说到这里,描眉伸手掐算了一把,继续道,“自她进了房间之后,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嗯,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好。”沈梦见点点头,“走,我们去瞧瞧寸竹到底弄些什么。”
描眉点点头,连忙跟了出去。
描眉领着沈梦见急急忙忙的赶到寸竹所在的房间,果然,如同描眉所说。寸竹房里的灯光并没有熄,从外面约莫能瞧见里面绰约的身影。她低着头,像是在写些什么。
沈梦见朝描眉送了个眼神,描眉会意。她轻轻地朝前面走了几步,先是试探性的轻推了门一把,却愕然发现那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她有些惊愕地回头望了沈梦见一眼,沈梦见也是时怔忡了一秒,而后便朝描眉点了点头,“直接进去。”
得了沈梦见的意思,描眉便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寸竹的房门给推开了。
原本正在认真的写些什么的寸竹,也被开门的声响惊了一跳。她猛地站起身子,在回头看见一脸怒火的描眉的时候,手里的毛笔也无力的滑落,笔锋跌落在雪白的宣纸上面,绽开一朵朵暗黑的花。她一脸的惶恐,居然连把笔下的东西藏起来的动作都没有了。
沈梦见瞧见寸竹这么惊慌的样子,心下了然。她轻轻地扬了嘴角,踱着步子走到了寸竹的身边。目光先是在寸竹脸上流连的一番,而后又落在桌上的宣纸上面。桌上放着两张宣纸,上面写着些什么。被压在左侧的那张宣纸上面是一首完整的诗,而右手那边的诗却没有写完,想来是寸竹准备临摹的。
沈梦见复又抬起头望了寸竹一眼,“这么晚了不休息,原来是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写诗呢。”还不等寸竹有所反应,她便伸手将桌上的两张宣纸拿了起来,接着道,“我小时候也曾识过几个字,不如让我来替你看看如何?”
寸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直愣愣地望着沈梦见,却不言语。
沈梦见嘴角含笑,拿起手上的宣纸,一边看一边轻吟出声。
“梦里不知昭华逝,
花开花落又一夕。
但见池旁春睡晚,
海棠花开香意浓。
前尘不共彩云飞,
寂寞烟花笑语欢。
别恨人间情两难,
怨不相逢未嫁时。”
念完这首诗之后,沈梦见眉角紧蹙了起来。这首诗把男女之间“恨不相逢未嫁”的情绪和惆怅十分直白的写了出来。一般的女子如何敢写这种艳诗?再看看这笔迹,苍劲有力,笔锋洒脱,想来写这首诗的人是有多年的书写的经历。沈梦见回头望了寸竹一眼,她如何能临摹出来?
“我还不知道,原来沐府的大丫头还是个如此多情的种子呢。只是……这‘怨不相逢未嫁时’……这房间里面已嫁做人妇的好像只有我一个吧?”吸了一口气,沈梦见眼神凌厉的望着寸竹,“寸竹,你说我说错了没有?”
寸竹嘴唇动了动,半响之后终是跪了下来,“请三少奶奶责罚。”
“责罚?”沈梦见轻笑一声,转身瞧了一眼描眉,示意她去把门关起来。待描眉把门合上之后,她才转了身子,坐在寸竹方才所坐的位置,“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何要责罚你?难不成,就是因为你写了一首含蓄委婉的诗?”
寸竹眼眸动了动,终是抬头望着沈梦见,“三少奶奶若是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了。寸竹今日在掌柜那里借笔墨的时候,是故意让描眉看见的。”
沈梦见眉头动了动,望着寸竹道,“那,像你如此冰雪聪明之人,这次我回门为何带上你,该是了然于心了吧?”
寸竹浅浅的吐了一口气,慢慢地弯下膝盖,跪在沈梦见面前,“寸竹知道,这是三少奶奶在给寸竹机会。”
向各位亲们道歉,昨天又在吊水。今天一天咳嗽、喷嚏没有停过,所以才会更新晚了。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希望各位亲们也要注意防寒保暖。
79、真相迷离
沈梦见把手搭在砚台的边缘,细致的指尖细细的感受着外围凹凸不平的触感,眸光却依旧定在跪在自己面前的寸竹身上,“寸竹,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便来问问你。”嘴角含笑,沈梦见突然觉得心头一块大石放下来,整个人忽然就轻松了不少。
“告诉我,谁让你把藏红花放到我吃的饭菜里面的?”微微侧了身子,沈梦见笑意浅浅的看着寸竹,仿佛正在询问一件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寸竹愣了一下,接着给沈梦见磕了头,“回三少奶奶的话,那藏红花并不是婢子所为。”一边说着,寸竹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纸包,递给了沈梦见,“三少奶奶,你先看看这个吧。”
沈梦见有些狐疑的接过那一小包的东西,轻轻地打开,里面仅是一些粉红色的细末。她正准备凑上前去嗅一嗅,却被微微起身的寸竹拉住了,“三少奶奶,这些药粉叫做相思锁,由五味子、远志、蛇床子等调和而成的……有催|情的功效……”
听闻此言,沈梦见忙不迭地把手里的“相思锁”挪开了一些。她有些窘然,侧头望了一眼寸竹道,“这……才是你真正要放的东西?”
寸竹把头低了下去,虽没有说话,但已经默认。
这回,沈梦见却是了然于心了。寸竹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头,老太太上次还愿会叫她陪着,想来便是为了抱上孙子。只是,得了老太太的授意,寸竹又怎么会弄错,把“藏红花”错当成了“相思锁”了呢?
眸子凝注,沈梦见望着寸竹飘忽不定的目光,心里的疑问再次增加,这个寸竹该是还有什么缘由没跟自己说清楚才对。起了身子,沈梦见用指尖轻轻敲着桌子的边缘,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我如何能相信你?”
寸竹微怔,半响之后她才叹了口气,徐徐道来,“三少奶奶有所不知,婢子原本是大少奶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之一。”
什么?沈梦见眉头突地扬起,把寸竹重新审视了一遍,“你说,你原本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那你怎么会在老太太那里伺候着?”
“大少奶奶刚进沐府的那会儿子,老太太正是身子不好的时候。往日里在郝府,我也常常伺候原来的夫人,积累的不少的经验,所以大少奶奶便把送给了老太太。于是,寸竹便一直呆在老太太身边前前后后地服侍着。”
原来如此!
沈梦见在心底暗暗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寸竹所说会和自己想的差不离,却不曾料到里面还会有这么一番内情。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尽量做出波澜不惊的模样,“寸竹,你方才这话在这个时候说,你可知道代表了什么?”
寸竹脸色变了一些,继续说道,“寸竹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且不说其他,”沈梦见望着寸竹,继续追问道,“若说那……那‘相思锁’是老太太授意的,那藏红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寸竹跪下之后,她就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