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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后赫舍里第3部分阅读

      重生皇后赫舍里 作者:

    人改小一些。 花样儿很美,因为等会儿给太皇太后请安时要穿,这天清早,绣房那边便派人送了过来。芳儿坐在梳妆台边,听着外边宫女萨仁在跟跑腿太监说话的声音,愣了愣神。

    翠玉以为她不高兴便要出去喝斥,芳儿抬手:“等等。”

    等靴子交接完了,萨仁托着进来,请过安,告诉芳儿是绣房的跑腿李德兴送来的,因为是相熟的人,所以多说了几句,请主子恕罪。芳儿跟她说不要紧,便让她走了,靴子留下,放在眼前,芳儿轻轻扫了一眼,翠玉的心就动了,情不自禁地靠过来,悄悄地问:“主子,这靴子……”

    “没事。外边人都来了吗?先去看看。”芳儿把靴面轻轻摸了摸。今天起得有点晚,那些请安的嫔妃恐怕已经快到了。纵然到了,也得在外边候着。

    等翠玉出去,房里人都被指使得走开,芳儿悄悄地将靴子拉开一点,瞄一瞄,里面有银色闪过眼睛。

    果然有针。这一招,先帝在的时候就有人玩过了,想不到,如今还有人玩。

    既然这样,那就看谁玩得好吧。芳儿把手松了,这时候,翠玉果然从外边进来,恭敬地回禀:“主子,先到的只有惠主儿,您……”

    “让她进来。别人到了,先等等。”惠嫔因为是被芳儿亲自点的,所以格外亲近,希望能沾皇后的光。她的从兄是内务府的总管纳兰明珠,她相信,皇后一定也会给面子。

    结果喜孜孜地进来,看见芳儿发愁地看着眼前的靴子。她急忙行过礼,进了一步:“皇后,您想什么呢。这花样儿是我亲自挑的,您不喜欢吗?”

    “没有,当然喜欢。”芳儿抬眼,微笑地看她:“就是有点大了,不知道这回穿上怎么样,你帮我穿一下吧。”

    “是。”服侍穿靴,这是头一回。惠嫔有点紧张。她半蹲着等着芳儿,心里难受,委屈。

    “你还当真了,呵呵。”她蹲着,芳儿看她时便有些居高临下,这一笑意味非浅,惠嫔的心颤了颤,没敢说话。

    翠玉急忙过来跪着,伺候芳儿。芳儿让她将靴筒拉开,当着惠嫔的面,把脚安稳地踩了进去。

    第八章 绵里藏针

    第八章 绵里藏针没问题的一只上了脚,另一只要先等等。惠嫔饶有兴趣地打量,芳儿停下让她看清楚,还故意把脚伸前了,扬扬眉,夸她挑得不错:“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截在前面回答的是男声,芳儿把眼睛偏一偏,绕过惠嫔去看,果然是玄烨闯进来。昨夜为处理朝上的事没宿在这里,这会儿想她了,为了做到惊喜,都没让院子里的人说话。

    只想听芳儿说话,他知道,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也会美。

    这靴子也美,配她就更美。摆摆手,免了她们的礼,玄烨走过来,亲自拿过另一只仔细端详。

    稀薄的晨曦追进来,给这金丝梅花团儿的靴面添了一点儿暖意,柔雅的花瓣像猫爪儿,小巧精致,揪揪要绞出水来了,瞧着它都能闻见香味儿。

    简单的华丽,配芳儿正合适。挺软乎的,玄烨还想摸摸,感受一下有多舒服。

    ——他摸得芳儿心颤。

    时间算得不差,玄烨来了,另一只就能上脚了。这事,必须得这么办才管用。这靴子得是她穿,不能让人摸。坏的是玄烨的手正一寸寸地碾过靴面,如鸟儿惜羽,在乎得很呢,就像她的心被搂着似的,可是手摸紧点,摸久点,往里探,那针就能跟蛇牙一样扑它。

    不能看,看得连呼吸都疼。芳儿抬手便扣住玄烨指尖。她也不解释,眼睛动一动,便如任性的孩子,要独占她的礼物,不许旁人碰。

    玄烨笑了,他看明白了,也就不动了,手松开,这只靴依旧还去交给翠玉。

    “皇上,走起来更美。”惠嫔依去二人身旁,小心地说着俏皮话,哪怕心头实际倒了一瓶醋,脸还是笑的。身在后宫,忍是首要的本事。只是惠嫔不知道这时恭维的意义,几乎等于“陷害”。

    屋里人的眼睛都拢过来,等着皇后上靴,看她到底会有多美。

    玄烨更是一眨不眨地望住。当着期待的众人,芳儿探脚,翠玉顺着劲儿送靴,她们主仆向来有默契,芳儿也瞧过针在什么地方,然而,这靴子上脚,居然踩到底,踩实了踏地。

    闷哼咬住没出来,靴里怎么样只有穿它的最清楚,冒血了,血还不少。眉尖紧了紧,瞬间的异样闪烁在芳儿的眼睛里,玄烨恍神了:“嗯?”

    “没事,合脚。”芳儿居然站起来,面色如常,移开步子,轻旋半圈,姿态便如初绽的清莲。就在大家喜形于色的时候,她正色地过来劝玄烨:“皇上,别误了您的时辰,该上朝了。我还没收拾完,偷个懒,不送您了成吗?”

    “成。”芳儿说得愉悦,看着也有笑容,然而不知为何,玄烨心里的劲顿时走了一半,一股气压住心口,堵得他难受。

    趁着屋里说话的空当,各宫各院过来的,在外边,玄烨出去,难免会有动静,心里不好过,眼神就带着煞气。一眼就把她们吓住,吓得不敢动。直到看着走远了,个个才呼出气来,然后瞎猜。

    虽然进宫才几天,彼此还不熟悉,然而皇后是共同的对手,这些嫔妃,她们想得也就差不多。这回等得比上回时候长,皇上又是气着出来的,她们自然胡思乱想。有幸灾乐祸的,自然也有祈求等会儿皇后别找上来撒气的。虽然不敢交头接耳,倒也自个儿在那儿嘀咕。

    也有不担心的。贞嫔手里拿着梳妆镜,低头照啊照还在那儿美呢。她有个名目说这是为了在皇后面前“不失仪表,时刻注意”。因为是遏必隆最疼的闺女,没吃过苦,还当是在家里,那些不想找麻烦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她当然也有对手,这会儿安静是因为前面空着一个位置,清芸还没来,她来了,那就美不成了。

    清芸封了吉嫔,皇后的妹妹,在嫔位里,排第一个,是理所当然的。她一来,就等于皇后的狗腿子来了,大家的一举一动,都有眼睛盯着。那还怎么美得成呢。她不会直接吵,但是拿话刺人,噎人,整人。

    上回被抢了话头,这回也许是贞嫔故意要惹她,抓她的错,只是今天跟往常不同,心慌手颤,就是再装,也装不了上回的模样。缘故只有贞嫔知道,不能说,心越来越紧,她把自个儿逼得要喘不过气来了。低着头装样子呢。

    谁也料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玄烨突然又闯进来,带起的风像撕开的面口袋,扑得顶得人害怕,几乎是跑着进屋里去了。大家赶快闪开了跪他,他也看不见。

    他不是来看她们的,他只要看芳儿。回马枪是为了她,真等看见了,心就疼了。

    靴子果然脱了,袜儿也除了,针弄下来,脚泡在热水盆里,拿帕子洗血呢。翠玉跪着,惠嫔在一边战战兢兢地抹泪,不敢出声,玄烨一来,她就知道完了。

    才进宫就这样,摆明了有人想一石二鸟。这会儿手里绞着帕子,惠嫔恨不能死在皇后面前。刚才的恭维,对比眼前的祸事,倒像是上赶着盼她出事。靴子是绣房的李德兴送来的,李德兴跟她长春宫里的太监李祥兴是兄弟,亲的,这一针扎下去,惠嫔就说不清楚了,真说不清楚。要是再把明珠是内务府总管这层扯上来,那就更玩完。

    种种迹象通通不利,这会儿跟皇后说冤枉,那可真傻,可是要不说,那就坐实了。从来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后也一样。惠嫔想,她肯定就盼着拿人开刀呢,得,我运气真好,我是头一个。

    又怕又委屈,又没有办法,她就只能哭了,哭还不能哭太狠,显得心虚。惠嫔知道皇后不傻,只求别借题发挥。皇后要能搭把手,这关兴许能过,她要扣着不放,那就死了。玄烨刚才看她的眼神,呆子都知道份量,皇后在这会儿,那就不是人,是救命药。

    拿捏着份量才告禀几句,更要命的来了。玄烨居然杀回来。还一眼无余看得真真的,惠嫔一下子心里就没劲儿了,那些硬顶着的勇气,也都成了碎渣子。

    “皇上,皇上。”惠嫔想分辩,可是句子是散的,她慌,凑不齐。玄烨略过她的身影,已到了芳儿脚边,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红的,全都是芳儿的血。

    有点腥味,他把鼻子吸了吸,呼吸很重。眼圈红起来,心里什么滋味,一看就知道。

    芳儿要说话,玄烨立刻摆手:“我马上去上朝,不会耽误。再让我说两句。”所有的苦心,他都明白,芳儿能为他忍得踩实了走路,玄烨怎么能不明白。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不误了正事。可是现在这件事,就是正事。

    “皇上。”只有挨了这一扎,才能办得了的正事,这是为了自个儿,更是为了他。芳儿没料得玄烨的反应如此之强,也有些提心。

    “又来这招,又来这招。”福临大婚的时候,也有人这么玩过,扎了脚,问死了几个人,最后不了了之。这事玄烨是听苏麻喇姑说的,如今,他亲眼见了。

    从前玩这手的是太妃娜木钟,如今是谁?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把手伸进后宫里来,谁又有那么大的能耐?

    “马上把这两个人拘起来,别让他们死了,快!”惠嫔哭着回是她的人,是两兄弟,玄烨便立刻下旨,他不想要从前相同的结果,他要挖出确实的答案。

    “皇上,等等!”芳儿即刻拉住他的手:“别太急了,这事儿不能从这儿发起来,外边人多眼杂,你收着点儿,别急!”

    “外边?”提醒之下,玄烨想起外边站着一堆女人呢。女人的心向来都是嫉妒的,为什么不能是她们?这事儿从前朝到后宫,肯定有联系,跑不了。他马上喊了一声:“梁九功进来!”

    进来的不是梁九功,是他的师叔,副总管鲁元宝。梁九功昨儿跟皇上请过假了,鲁元宝听这声音势头不好,进来一看,果然是的。忙把头低,装作不知道沉着劲儿回:“主子,是我。”

    “你跟她们说散了,今儿不用请安,说皇后有点事,免了,另外,翠玉你也出去。”玄烨把人指了一下,格外叮嘱:“你们留神各人的反应,我要马上知道。”

    “是。”要两个人出去看,这是要互相监察以免徇私。做下人的都图自保,图个一团和气不假,但今天,恍了神就是找死。

    留神各人的反应是好办法,可是也不见得准。听说免了问安,刚刚提心吊胆的那些,全松了劲,都高兴呢。这样怎么回呀。

    这时候,就是考验眼睛的时候。松劲跟松劲不一样,有的人紧张是因为胆小,有的人紧张是因为做贼心虚。到底什么样才准确,不就得凭个人的经验。

    翠玉看懵了,心里急着呢,可惜,这些人可不会等她。鲁元宝望一望已经清楚,转身便回去,到了玄烨面前,他也占先了一步:“主子,主位都挺正常的,没什么特别反应,只不过……”

    “直说,谁?”玄烨的声音已经沉得不能再沉,再压劲儿,他的火就要炸了。

    “贞主儿,低着头没看清。”其实是看见了,不过图这话模棱两可,谁也不得罪,所以这么说。

    “我要实话。”玄烨抬眼,拳头握着呢,目如喷火:“没看清你要眼睛干什么的?”

    “她,她笑来着。”真话只能给逼出来了,鲁元宝抹抹头上的汗,再确定一遍:“对,没错,她笑来着,奴才说皇后有事儿,她的样子,挺,挺乐的。”

    第九章 攻守防j

    第九章 攻守防j高兴得太早是会坏事的,尤其喜形于色。长眼睛的多了,有心的就更多了,清芸虽然到得晚,可这一笑没落下。旨意让大家散了,她们按顺序回去,贞嫔刚转身,在前面的清芸突然伸胳膊,让她鼻子撞上去,人就往后退。

    “呀!”贞嫔晃了一晃,被下人扶住,瞧清楚是清芸,忍不住急眉弄眼:“吉嫔姐姐,你干嘛呀!”

    “哎哟贞嫔妹妹,我还没走呢,你着什么急呀。”当好皇后的招牌是清芸的本份,一举一动,就算是虎假虎威这些人也得认了。清芸转身,跟只温和的猫儿似的低头,凑近了望:“想什么美事儿呢,这么乐呵。”

    这二人都是瓜子脸,清芸更尖瘦些,嗔时面似披霜,戾气深重。望如蛇蝎,令人心寒。日子不如意,她总有无数怨气,哪怕是这样的笑,也掩不住深深恨意,好比百针齐发。

    现在是撒气的好机会,玄烨去而复返,随后问安莫名其妙地免了,鲁元宝跟翠玉出来望动静,这些都在表明一定出了大事。不如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兴许能占便宜。

    这一望是下马威,果然有用,贞嫔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哪有?”

    “没有吗?那可坏了,妹妹,你连自己什么时候笑了都不知道,这可有点危险啊。”打蛇斩七寸,乘胜追击的清芸的确使着激将法。她从第一回见面就已经留意贞嫔,怎么能让机会悄悄溜走。

    “多谢吉嫔妹妹关心,可惜你看走眼了。时候不早,皇上让散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跟妹妹改天一定去储秀宫看你,咱们有来有往。”清芸动手去拉,圆脸的淑妃笑容满面地截在二人之间,轻轻一拨,贞嫔便去了身后。

    都说姐姐是妹妹的保护伞,这位所为有如及时雨。回程路上,心慌如逃逸的贞嫔一直在找机会跟淑妃说话,可是淑妃冷若冰霜,不理不睬。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宫,一切安静,直到深更半夜。

    今夜风大,顶着窗儿格格地响。贞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景仁宫从前是佟腊月住过的,在这儿生过孩子,死了一个,也算是有过煞气。所以每当天黑的时候,住在这儿的贞嫔就会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今夜,风声像哭声,呜呜地缠人。

    进宫这几天,一直是靠值夜的下人壮胆,今夜,连她们也不管用。今夜的心事比以往更密,没有人可以解开。

    且忧且喜,分不出哪边更多,惊慌与兴奋焦灼地争夺心情,贞嫔已然无所适从。风儿“呼”一声好比打来的闷棍,砸在她的心口上,顶破窗的那刻,贞嫔紧绷的心弦突然断了。她一下拽住被撩开的帷帐,五指掐得紧紧,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主子,没事,只是风,您别怕,马上关,马上关!”侍女画屏掌着昏黄的灯火,靠近了再三安慰。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贞嫔的恐惧一次比一次深,就连风她都怕,怕得莫名其妙。

    它的闯入带来幽深的想象,让人受不了,这想象勾引着贞嫔侧起耳朵,闭上眼,又怕又想听地对待。

    仔细一些,似乎还能听见其它的。

    “咿呀。”沉重的声响开启了秘密。有人在推门!

    贞嫔再也无法自控,惊坐而起捂住双耳。自言自语地摇头:“不是我干的,别找我,别找我!”

    “哼,这会儿倒想起来说‘不是我干的’,动手之前脑子上哪儿去了?”行走的烛火越来越近。提着灯笼乘夜而来的淑妃怒火满腔,一抬手便将帐儿扯开,致使同时揪住它的贞嫔不由自主地倒在怀里。

    这一扑倒心就散了,那些自欺欺人的得意全都散完了。慌乱间贞嫔不小心咬到舌头,她很吃痛。这样子真是好气又可怜。淑妃拿住她的肩,把她拉起来,今夜到这儿是为了救她,得先帮她定神。不然,什么都没法商量。

    姐姐是妹妹的保护伞,不乐意也只有认了。为了她,敢一个人来就已经是不要命,得有个值得的结果。密谋需要安静,画屏是贞嫔从家里带来的,对这架势一眼即知。急忙将烛台放在床边的高脚凳,立刻退下。

    贞嫔看清了脸,顿时飙起泪花,搂着她不放:“姐姐,我现在后悔了,你帮帮我,帮帮我!不能让他们查到我,查到我就完了!”

    “我帮你?”从来是无法无天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这已经不是在家里了。早有预料她会闯祸的淑妃唯有叹息无奈,将她肩头狠狠拍了一把:“你早怎么不说,嗯?你让人放针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跟我商量?现在求我救命,我有办法吗!”

    为了让女儿们的宫廷之路更顺畅,遏必隆自然在宫里安排了“钉子”,这个早嘱咐过了。由于其其格没能入宫,鳌拜更收了这两个丫头做干闺女,为得是把玄烨拿在手中。有他这样的靠山,本来如虎添翼是好事,可是没想到,这一出手,“钉子”是派出去了,可是麻烦也来了。

    芳儿早上挨的针扎,到了这会儿,居然风平浪静,什么风声都没有。不光是她,就连玄烨和太皇太后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玩的是哪一出,真让人琢磨不透。若是怕打草惊蛇,也未免太能忍。

    凡事总是先下手为强。自从打坤宁宫离开那刻就觉察到妹妹异常的淑妃,经过别的“钉子”密报赶来,总算还可庆贺这事有救。但是,按计划送完靴就该自裁的李德兴和李祥兴竟然没有死,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们死了,立刻可以栽赃给惠嫔。但是他们没死,这就……

    “坏了。”淑妃越想越深,脸上便越见为难:“这两个人应该是被拘起来了,皇上跟皇后肯定是要先把嘴撬开,有了口供再散开这事。真那样,不但我们有危险,就连阿玛也会很麻烦,皇上要小题大作,真当正事来做,我们都是跑不掉的。”

    “那怎么办?”蛮横耍小姐脾气,贞嫔是行家,遇到正经事,她就蔫了,这下子,只能晃着姐姐的衣袖求饶:“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我就想把惠嫔拉下来,我就想一石二鸟。我也是为了阿玛,为了我们呀。你帮帮我,帮帮我!”

    不过图自己任性,不服芳儿做了皇后,给她和清芸一点颜色看看,哪里有这么高远的志向。淑妃听她这样,恨意更添三分,直接一巴掌打上脸:“再说这样的话,这事儿你自个儿解决!为了阿玛,为了我?快拉倒吧,何德有能我敢有这样的‘福气’,你不把我害死,不给阿玛添麻烦,你就是了不得的人了,你还帮忙?”

    “姐姐,我错了。”过河拆桥的事只能以后再做,现在就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只能忍。贞嫔压着心尖上的怨恨,一个儿劲地哭:“你救救我吧,救我就是救你自己呀。我都受了一天的罪了,这事把我熬得油煎火燎的,你就看着吗?”

    “只有一个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着。淑妃附在贞嫔耳边说了一阵,把她吓得目瞪口呆:“什么,把这事往外捅,你,你怕我死得不够快呀,姐姐,你……”

    她想拉,想拽住淑妃不让乱来,可是已经没用,淑妃即刻唤过画屏,吩咐她赶快。

    那些为她们做事的“钉子”会很管用,他们会见机而动,一个传一个,散播的流言会乘着夜色,长了翅膀满天飞,到了清晨,人人尽知,再也查不出源头。

    这样的结果,踌躇满志想好好借机整治的玄烨会作何感想,是悲伤,愤怒,抑或,无可奈何地接受?

    清晨到了。看少年天子上朝时的神态,便可窥见一二。

    人人都知道了的秘密,鳌拜一党自然不能例外,出了事,首要通知的便是他们。遏必隆这回做了罪人,这事是他的女儿干的,一个小孩子的胡闹,却要教一群人为她善后,虽然这点风浪还算不得什么,鳌拜的心情也当然不会好,到乾清门的这段路,遏必隆走得格外难。

    不但鳌拜不理他,班布尔善和济世通通都不理他,更别说别人。弄得遏必隆直到朝事开始前,都不知道鳌拜怎么打算。这些老狐狸,狡猾着呢。

    每天的例会,索尼也会来。如果连他也装聋作哑,大家就都沉住了气,可是……

    博果尔站出列来,目沉如水:“皇上,太皇太后,臣昨日听说有人在皇后的靴里放针,伤了她的脚,此事非同小可,但请圣意裁决,一定要追查到底。”

    芳儿挨针扎了,可是给太皇太后请安不能免,去了慈宁宫,太妃也在,血从伤口透出靴面,让人们看见,太妃回去不可能不说。博果尔是皇叔,侄媳妇受了委屈,他也不可能不管。

    这句话说出来,哗然之声四起,在宝座上的玄烨,撇着嘴,十分无奈,刚刚的眼色,博果尔定是没有看清,已然说出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遏必隆忍不住四处望,一向火爆脾气的鳌拜,居然能忍住不发言。看来大家都在等,只能较量,看谁的耐性好。

    玄烨偏偏脑袋,往帘后望去,太皇太后听政,一切看她裁决。只要不把这事交给鳌拜就还有希望。没想到只是片刻,太皇太后便已肯定博果尔的说法:“确有此事,外边也都知道了啊。知道了确实不能不管,十几年前闹过一回,从前是鳌拜,索尼你们办的,今天还得麻烦你们。辛苦你们,问个实底吧。”

    “太皇太后,皇上,请恕臣,不能从旨。”索尼出列,语出惊人:“臣已经老迈,查案的事儿,还是请鳌拜大人来吧,更何况,这事儿跟皇后有关,我出面不方便。”

    “那好。”太皇太后深深地望了鳌拜一眼,决心已下:“那就拜托给你了,查一查这针到底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

    鳌拜自然出列称是,遏必隆刚松口气,博果尔又不肯了。

    太皇太后于是又说:“说得好,博果尔,皇后是你的侄媳妇儿,叔叔给她出口气,也应该。你们好好问吧,费心了。我跟皇上,皇后,等你们的消息。”

    第十章 对症用刑

    第十章 对症用刑牢房和外面比起来,就像昼夜的交替。这儿永远都是阴暗的乌灰色,看不到希望,如同某些人心不能触及的角落。间隔序列的火把高高挂起,定在两边的墙上。桔亮的火焰跳跃在这遍布压抑的地方,就像恶鬼张开血盆大口,等着进食。

    燃烧中的缕缕轻烟,浸得空气泛起讨厌的霉味。环境很简单,也没有犯人的吵声。这回博果尔跟鳌拜杠上了,他们两个是主审,班布尔善是领侍卫内大臣,宫中出事他也该管,太皇太后其后点做了陪审。以二对一,这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暗示。

    李德兴和李祥兴关在走廊尽头的密室。守卫开了门,地上全是水。

    湿靴就亏大了。班布尔善即速退后,优雅地拿出白帕掩口咳了一声。

    鳌拜没有说话,满是络缌胡子的脸更显威严。双目如剑,昂首阔步地踏在那些水渍上,向前走。每一步都像踏上人心,闷闷的声音,教人沉沉地疼,那些溅起的微弱水滴,根本上不了靴面,全在他脚下屈着呢,瞧这样,分明是说,这一关,就是再难的险,他也全不放心上。

    博果尔紧走几步,与他并肩。去探看倒在墙角的李氏兄弟。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手靠头地睡着了。他们满身湿透,衣衫褴褛,伤痕在背上,肩上和脸上,连嘴唇也打破,显然受刑非轻。能撑到这刻,撑到事情爆出来仍活着,分明表示皇上那里还没有拿到口供。

    是两枚好“钉子”,乖巧心思活,还是鳌拜亲自嘉许过的,可恨毁在一个胡闹的丫头手里。事到如今,也只有尽快送他们上路。鳌拜动动眉,服侍的培安过来,一脚踩在他们俩的手上,用力捻,捻到醒为止。

    醒来的两兄弟有一丝诧异与惊喜闪过眼睛,他们激动地马上就要求救。培安抢先蛮横地扯,大声道:“你们俩老实点,这回鳌拜大人来了,还不招吗?快点说,谁干的!”

    这一扯在伤处,二人登时回过神来身处何地。培安闪身,露出鳌拜身影,他们两个都看清了,鳌拜威武似豹,如山的迫力片刻袭来。班布尔善冷笑着靠近,带着火把跟进来的侍卫围成圈,伺视周围,有如群狼。

    除了他们,居然还有博果尔。

    这架势,已经将情况说得再明白不过。李德兴跟李祥兴对望一眼,转头便向墙砸。

    “留活口!”班布尔善急将手中白帕扔在他们脸上:“想死,是那么容易的吗!”

    忠心要表,不能即刻表。鳌拜是来审案的,纵然最终要他们死,也得受过百般刑具之后,才会找机会让他们“自裁”,只有这样,这两个奴才的作用才结束。他们必须得活到最后一刻。

    明珠占着内务府总管的位子,他的从妹没那么轻便就能拽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速战速决,所有的罪过必须要让这两兄弟来背,最好模棱两可,死了他们也让惠嫔成为皇上皇后的心头刺,处处不喜欢她,这也就算是尽力挽回损失了。

    就是有一点不明白,这两兄弟这么聪明,怎么就能让贞嫔那个疯丫头指使得干蠢事呢,在皇后的靴子里放针,这明摆着是自寻死路啊。

    真是越想越气。这个,淑妃深夜潜宫,斥问贞嫔之时也问过,也被气得够呛。那时,这个丫头,竟然用最简单的理由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是主子啊,我让他们去的,死也得去。”

    结果他们真的要死了,可是这死,需要外边的人费心布置,才能保得住她,保她才能保大家。案子交到鳌拜手中的消息传来,放下心的贞嫔,更加不像话。

    近日时刻提心吊胆的淑妃,到头来被她气得笑着拍巴掌:“你真有本事,你好极了,你就不怕他们出卖我们,你想过万一他们出卖我们会怎么样?”

    一旦放了心,贞嫔立刻没有闲功夫听教诲。连脸都不愿对着她便跑到梳妆台前坐着,打开匣子,去试耳环。一边试,她还一边得意地对着镜说:“不会的。阿玛不是说,他们两个是鳌拜亲自挑的吗?我不相信,他们有胆子背叛鳌拜。再说了,咱阿玛是辅政大臣,就是他们招了,皇上也不会信的。我还可以说,是有人诬赖我呢,反正没人看见李德兴来见我。哼,这家伙,当初还不乐意呢,不也干了吗?我就让他干了,奴才都一样,我让他谁也不许说,他不就干了吗,很管用啊,干了就成了。哎,姐姐你看,这个好看吗?”

    贞嫔将身儿一转,手上捏着一只翠绿的蝴蝶形耳环,眨眨眼睛,心里挺美。

    “废话,他当然不乐意,他不乐意是为了保命保你!你倒好,自己往刀口上撞。你以为这还是在家里呢!你还有心思打扮!”淑妃才没有意愿帮她挑首饰,都要被她气死了:“长眼睛干什么的,今儿午膳咱们陪着太皇太后跟皇上,你就没看见,他们对皇后有多在乎吗!”

    芳儿挨了针扎,太皇太后说以后十日内免问安。在芳儿的一再坚持下才很欣慰地准了,还夸她呢。那会儿慧敏跟娜木钟太妃都在,娜木钟还紧跟着说了好些恭维的话,说得玄烨眉开眼笑,老是给芳儿夹菜,玄烨有幸陪侍的几个嫔妃,眼睛都要冒血了。

    人人都知道,贞嫔不可能不明白。她只是高兴过头了,这会儿淑妃提到,她才又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她很能安慰自己,很快又说:“哎呀,还是有人不喜欢她的呀,皇额娘不就是生她气了吗,太后脾气那么古怪,我就不信,皇后能讨她的喜欢。哼,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她的坤宁宫又不是龙潭虎|岤,我要扎她,不就扎着了吗,她又不是神仙,我就扎了怎么样,有什么好怕的。”

    今儿的午膳,的确发生不快的事。太皇太后让玄烨顾着芳儿,多照顾些,结果他就老给她夹菜。慧敏一直没表示什么,最后,突然说:“你干脆把盘子也让她吃了得了。”

    这句话出来,贞嫔第一个笑了。嫔妃们受了影响,也就都没忍住,慧敏的眼睛对过来像把刀,吓得她们战战兢兢。太妃噗嗤一声乐了,对太皇太后说:“哎哟姐姐,您看,咱们慧敏也有吃媳妇醋的一天呐。哈哈。皇上,这可就是您的不对啦,俗话说得好,有了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呀。”

    “我倒巴着他忘了我呢。成天吵得我头疼。不吃了,皇额娘,我吃饱了。”太皇太后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慧敏放下筷子起身,下人挪椅子,她就往外走。玄烨芳儿是什么样儿她全不看,嚣张跋扈的劲儿,十多年了,还是没变。

    这样子,任谁也想得到皇后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怎么能让人不高兴不快活呢。这可以算是危境中人不小的安慰。

    可是淑妃不这么想,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件难事里。她也想得到午膳时太皇太后能让她和贞嫔入席,很可能是刻意的刺探和折磨。那会儿贞嫔已经知道案子交给了鳌拜,所以,以为万事大吉的她,压不住心里的快乐。就在饭桌上那一笑,也许会惹下大麻烦也说不定。

    目前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在李德兴和李祥兴没有咽气之前,不可有半分懈怠,怎敢如此张狂?会出事的,一定会。可恨住在承乾宫,不能时时刻刻守住妹妹看着她。入了夜,无奈的淑妃只能叮嘱多遍,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你烦不烦啊,唠叨死了,你真麻烦。阿玛最疼我,他会保护我的,就是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摘给我,你就别烦我了,烦你自己去吧。我知道啦,我不给你惹麻烦行了吧!”事情变化了,心情不同了,态度更不同了。贞嫔才不管姐姐的好意,居然直接下逐客令。

    报应来得很快,刚刚亲手送走了保护伞,下一刻,大灾便来了。画屏刚刚关门,便有人敲。

    翠玉恭敬地禀告,太后在坤宁宫,时间还早,今夜月色极美,太后有意宫中嫔妃一同赏月用点心。翠玉是芳儿贴身的心腹,在被嘲笑之后还能这样派她来,可见朝内朝外,大家都忌惮鳌拜和遏必隆是公开的秘密,连皇后也得识时务。

    受了辱还这样真没自尊。贞嫔想到午膳时的那一笑,跟眼前翠玉的态度相比,不禁更加得意。又想到太后在那儿,铁定找机会在众人面前给皇后难堪,这样的好事不可错过,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可是,坤宁宫的院儿里居然没有点心,也没有太后。贞嫔被迫地进到屋内,看见宫女太监嬷嬷都站着,芳儿端坐座上,神态沉静,在下面侧坐的人,是清芸。

    有她在,没好事,果然,贞嫔一眼看见地上放着搓衣板。

    “好妹妹。”芳儿笑意盈盈地望着:“看看你的脸,怎么不乐了?中午的时候,不是挺美的吗?”

    不吃眼前亏是人都知道。贞嫔心里晃了晃,却还逞强,撇撇嘴说:“不是我一个人乐的,再说,也没怎么样嘛。”

    “你的眼睛一直盯着皇上。”午膳那会儿,贞嫔的确老拿眼睛望,这个应该不止芳儿一个人有感觉。这是每个女人都忌讳的,芳儿一定生气了。

    “我没有。”贞嫔马上反击:“我没有!”

    “你不看他,那就是看我了?”芳儿立刻截住她的话:“看我,你心里美,是吗?你觉得,我该着倒霉了,该着挨针扎了,是吗?我挨说了,你心里美?想什么呢?”

    “我没有。”此刻的芳儿威严逼人,全无白天的和气,贞嫔被这幕骇得心慌,忍不住向后退:“皇后,你不能这样说,我没有犯规矩。你不能冤枉我!要说笑了,大家都笑了,你不能找我一个人的麻烦!”

    “姐姐,她撒谎。前天早上在你院子里我亲眼见的,她心里美着呢,今天她又笑,我看,她当时就知道你的脚受伤。要说这针,说不定就是她放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一下子戳中要害,贞嫔阵脚大乱,越发忙了:“我没有!不是我放的,跟我没关系!”

    “没说是你放的,你别急。”芳儿摆手制止了清芸的瞎猜,却对贞嫔说:“你跪下。”

    “我不。”跪当然不是跪在平地上,贞嫔已经料定这是一场无理的惩罚,她很强硬:“皇后,你不能胡来!”

    “我只问你,是你自己跪下,还是让她帮你跪下。”翠玉拿来了小锤子。清芸展眉一笑,从座儿站起来。

    “你这是胡闹,我不干,我阿玛是遏必隆,你不能!”过来两个嬷嬷扯住她的胳膊,两边一分,她已不能自主。再来两个抱腿的,她就不能动了。

    从没这么干过,确实乱了章法,唉,芳儿叹口气,继续说下去:“清芸,她说她阿玛是遏必隆,你怕吗?”

    “我怕呀,我怕极了。”清芸挽挽袖子,从翠玉那儿接过小锤子走过去,弯下腰,对准贞嫔的膝盖,笑咪咪地说:“这样吧,我砸你一下,你就喊一声‘我阿玛是遏必隆’,看你能坚持几声,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打腿竟然拿锤子,这是什么打法?惊惧不已的贞嫔尖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砸碎它呀,你不肯跪,这膝盖要它也没用,碎了拉倒。”清芸弯着腰,等得不耐烦了,转脸望着芳儿:“姐姐,咱们快点儿吧。”

    “好,动手吧。”对清芸,芳儿温柔相待,竟是赞许的态度,清芸因此挥手。吓得贞嫔闭了眼:“呀!救命!”

    “乓!”疼痛传来,真砸上了,砸完这只,紧跟着换一只。

    骨头好疼,难道要裂了吗,不过两下,晃着腿儿,不停挣扎的贞嫔已经哭得乱七八糟。

    “你再喊,喊呀!”有过吩咐,清芸收着五分力,见她如此,便停下手来针锋相对:“你怎么不喊了?你再说一遍,我没笑,针不是我放的,嗯?”她说完便又敲。

    “我阿玛是遏必隆,我阿玛……我错了,皇后,我错了,针是我放的,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会有别人知道的,你不能……”贞嫔拼命躲,可惜,躲不过。

    这算是哀求还是威胁?芳儿忍不住笑了一笑,把贞嫔吓得脸也白了,挣也挣不动了,眼眯成了缝,哭声更小:“皇后,皇后……”

    只盼此刻救星降临,还就真来了一个。

    没有让人通报,慧敏可以说是破门而入,这儿没来得及收拾的众人显得有些慌乱。

    这一下,松手的松手,跪的跪,只有贞嫔咧开难看的笑容,满怀委屈地张手,要投入她怀中:“皇额娘,皇额娘救我,皇后欺负我,她诬蔑我在靴子里放针了,要敲碎我的膝盖,您救我呀,我要没命了!”

    “扶着点。”慧敏躲开了她,有点失望看看芳儿和清芸,抬手指了指:“你们还没完?这也太慢了。”

    听到这个,刚刚被扶稳的贞嫔如风摧之树,惊颤得可怜兮兮:“皇额娘,你,你知道?”

    太后竟然知情,贞嫔绝对不能相信。可是慧敏真的走近了,用帕子十分慈爱地给她抹泪,一边抹一边无所谓地说:“我当然知道,我让她干的。”

    第十一章 夫妻同心

    第十一章 夫妻同心贞嫔彻底懵了。从小到大,只学过守规矩懂规矩,没人教过这个。科尔沁草原的野性在慧敏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什么宫规法度她全不管,只凭自己高兴,瞎来。

    不瞎来,哪有那么容易招。泪雨滂沱的贞嫔于是继续哭,慧敏不管她,只跟芳儿要结果,伸手时还有点不高兴:“供词呢?拿来。”

    白纸黑字加上画押才是胜券在握。贞嫔虽然招了,还没有字据画押。

    太慢。慧敏不屑地斜睨一眼,叹口气:“我都说过了,不要废话,不招就打就这么简单。来,过来,按下去,快点儿!”

    经她指挥,贞嫔被拖过来,强行压跪在搓衣板上,尤其膝盖教她用力,片刻杀猪似的叫声响起来,才响一声,慧敏抬手,帕子往嘴里一塞,她就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