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29部分阅读
重生名媛望族 作者:未知
处理了伤势,来旺伤了两根肋骨,右臂小臂也骨裂了,性命虽无碍,可怕是要在床上躺许久,能不能痊愈还不好说!姐,到底是谁在害我姐弟?我定要将那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锦瑟闻言见文青面上满是戾气便只拍了拍他的手,道:“是谁如今弄不清楚倒也无妨,只是我们姐弟倒可利用这次的事大闹一番,总得为这惊吓先捞些利钱不是。”
言罢她这才瞧向那寸草二人,含笑道:“今日能寻到惊马,捉到这放冷箭的贼人,两位真是劳苦功高,小女谢两位了。”
她言罢竟是冲着两人福了福身,寸草二人当即便是一惊,心中一思量,哪里不明白锦瑟这是恼恨他二人听了完颜宗泽的吩咐,当即两人便忙跪下,道:“小姐息怒,我们再也不敢了。”
锦瑟心知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如今冲两人甩脸子也不过仗的是完颜宗泽的势,可不敲打下二人,他们放在眼底便皆是完颜宗泽的眼线,她到底心中一叹,道:“我会记住你们的话,若然你们再有下次,那我便只好请两位离开了。”
寸草二人闻言忙应了,锦瑟才温声道:“一会子姚家的人寻来,你二人便只说是镇国公府的侍卫,刚好在这林子里给郡主打野味,便机缘巧合地救下了我和少爷,其它的便莫多言,我自有决断。”
寸草和春晖闻言应下,便闻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嚣声,锦瑟眯了眯眼,见姚文青如临大敌,不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身边几个小厮大多不称心,这次便就着此事都换了吧,本想着还要等时机,如今这时机可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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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二章]
“四姑娘!五少爷!”
耳听喧嚣声越来越近,锦瑟眯了眯眼,从袖中摸出匕首将自己和姚文青的衣角割裂撕开些,又往两人身上和面上抹了些尘土,将发髻扯乱,这才和文青一道在破碎的马车旁坐下。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
而那边姚家的护院并婆子们已出现在了林子中,柳嬷嬷被白芷扶着冲在最前头,眼见锦瑟和姚文青姿态狼狈,惊魂未定地跌坐一起,而一旁树边儿还散着四裂的马车,不远处驾车的来旺更是不知死活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柳嬷嬷只觉双膝一软,吓得面色惨白,颤着声音喊了一声。
“姑娘!”
白芷几个也吓的不轻,几人扶着柳嬷嬷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锦瑟已哭着扑进了柳嬷嬷怀中,呜咽着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姚府下人们见锦瑟吓成这般,面上也皆有唏嘘之意,只叹马车碎成这样,这四姑娘和五少爷还能安然活着已是佛祖保佑了。
锦瑟在柳嬷嬷的安抚下哭了一阵,那边护院头梁掌事才走了过来,道:“四姑娘和五少爷可受了伤?”
锦瑟这才试了试眼泪,抬头道:“将才马惊后马车冲到这里,那车辕却是快断掉了,好在遇到了镇国公府这两位大哥,他们和来旺一起控住了马速,我和弟弟才能跳下马车逃的一命,我二人刚跳下来那车辕竟就断裂,车厢飞出撞上那树便四分五裂了……只是来旺……来旺只怕受了重伤,性命堪忧。”
护院和婆子们早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寸草二人,如今听锦瑟这般说,那梁掌事忙冲寸草二人见了礼,道了谢,却也瞧见了那被扔在一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梁掌事不觉心思一动,道:“这人是?”
锦瑟冲寸草使了个眼色,寸草便回道:“将才我二人在林子中打野味便见这人鬼鬼祟祟地冲姚家的马车放冷箭,我二人见马车惊了,便一人将这人抓获,一人前来帮忙。我二人已审过此人,他招供说是有人抓了他的妻儿并指使他今日冲姚姑娘和姚公子所乘马车发箭。”
寸草说着便将之前那支断箭拿给了梁掌事,梁掌事闻言一惊,他本以为马惊只是意外,哪里能想到竟是有人预谋要害姚锦瑟姐弟的命。他面色难看的接过那断箭瞧了下,又看了那惊马身上的箭痕,接着便又忙奔向那一堆的马车残片中,一阵翻找不久便寻到了那四分五裂的车辕,眼见直木上有一截断痕极为齐整,登时面色就更阴沉了下来,大喝道:“果是有鬼!”
众婆子护院闻言一时间议论纷纷,也皆显出了后怕和愤怒之色。他们当然不是因有人欲害锦瑟姐弟而愤怒后怕,而是为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后怕愤恨,锦瑟姐弟若然没命,他们这些人说不好都要受到牵连,这么看来他们和锦瑟姐弟便站在了同一立场,都是受害人,故而那谋此事的人便可恨了起来。
锦瑟不等回府再揭露此事,也正是叫这些婆子和护院们瞧见这里的惨烈景象,好心生后怕,等知道事情蹊跷后,他们方能因怕而怒,因怒而站在自己和弟弟一边。
柳嬷嬷闻言已是惊呼一声,“天哪,这是哪个散尽天良的竟如此谋害姑娘和小少爷!”
她喊罢便又抱住瑟瑟发抖的锦瑟哭了起来,众人见状自纷纷指骂,正在此时林子中又响起了马蹄声,锦瑟闻声望去,却见那李家二爷和杨松之并骑疾驰而来,她微微一诧,忙扶着柳嬷嬷的手站起身来。
片刻间杨松之和礼冠言已勒马近前,两人刚翻身下马,锦瑟便忙迎了上去,冲杨松之一福身,道:“小女谢世子,若非国公府的两位侍卫大哥在此狩猎刚好救下我们姐弟,我姐弟二人此刻只怕已命丧黄泉了。”
她言罢抬眼间却目带恳求的瞧着杨松之,而寸草二人也忙上前来冲杨松之见礼道:“世子爷。”
杨松之听了锦瑟的话,再见她眸中眼色,又观察了那寸草和春晖两人举止,心中自明锦瑟之意,便虚扶了锦瑟一下,替她遮掩道:“姚姑娘客气,这本是他二人该做的。我送县主一行下山,回来路过此处便见姚府有几个婆子一脸惊慌地在那边山道上徘徊,一问之下才知姑娘这里出了事,却不知姑娘和文青弟弟可曾受伤?”
他言罢,文青上前回了,柳嬷嬷已是冲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含泪道:“请世子爷和李二爷为我们姑娘和小少爷做主啊。”
杨松之早便觉着事情有异,如今见柳嬷嬷这般面色就更加冷峻了一些,道:“嬷嬷快请起来说话。”
柳嬷嬷却不起身,又磕了个头,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杨松之面色便彻底沉了下来,蹙眉瞧了眼那撞成碎片的马车残骸,再瞧锦瑟和文青时眸中便带上了一丝不忍和怜悯。
那李冠言本对锦瑟便有份感激之心,如今听闻竟有人欲谋害这样一对孤苦年幼的姐弟,登时脸色便也阴厉了起来,上前亲扶了柳嬷嬷,沉声道:“嬷嬷快照看好你们姑娘,此事既然叫我二人撞上了,便万没有不管的道理。”
柳嬷嬷这才扶了锦瑟,锦瑟冲两人福了福身,未再多言。杨松之却道:“如今马车毁成这样,姑娘和文青弟弟又都受了惊吓,不若先回山上,等歇过神儿来,再乘国公府的马车下山可好?”
锦瑟闻言便福了福身,道:“将才下人来报,说是老太太病了,我和弟弟这才急着回去,却不想路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想来已有下人回府将此事禀报,老太太本已有恙,又最是慈爱之人,若然再听闻我和弟弟出事,少不得要病情加重。小女谢过世子美意,我和弟弟却还是要早些回府的好。”
杨松之闻言也知锦瑟越早回去,越能将那些动坏心思的人打个措手不及,可他见锦瑟发髻微散,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便对她的坚持有些心下郁结,只此刻众目睽睽他也不好再劝,便只得蹙眉道:“我送你们回去。”
言罢却是冲李冠言道:“我送他二人回府便可,只怕消息也已传回了上山,姐姐听闻姚姑娘出事定也心急,还烦劳兄长回去安抚一二。姚家的马车已毁,还请兄长令镇国公府派马车过来才是。”
他说罢见锦瑟欲言,便又冲她道:“马车过来也用不着多久,没有坐下人马车回去的道理,何况文青弟弟腿本就守了伤,下人马车颠簸若然再出意外岂不是得不偿失?”
锦瑟知他许也是瞧她和文青形状狼狈,才如此谨慎,知他一番好意便也只好笑着应了。
待镇国公府派的马车到时,锦瑟见那马车竟是双马并驾的登时便是一愣,大锦对马车规格是有律条约束的,天子六驾,亲王四驾,郡王三驾,如平乐郡主却是双驾马车,锦瑟见平乐郡主竟是派了自己的仪仗车架过来,心中自是多了一份感动和感谢。
柳嬷嬷欲扶着锦瑟上车,锦瑟却摆了下手,径直又往已上了马的杨松之走去,到了近前却是福了福身,面带难色地道:“小女有个不请知情,还望世子能够答允。”
杨松之闻言挑眉,锦瑟这才道:“小女的奶兄将才为了救我和弟弟受了重伤,肋骨和手骨皆多处断裂,郡主派自己的仪仗车驾来给小女使用已是叫小女受宠若惊,原是不该再提非分条件,可山路颠簸,若然叫重伤的奶兄乘坐寻常马车下山,只怕……小女斗胆,想请世子恩准小女将奶兄也搬上郡主的车驾……”
若非心中真记挂着,万不会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想到一个小小奴才,杨松之见锦瑟面色窘迫提的却是这样一件事,瞧向她的目光中倒带了两分赞许和敬佩,道:“姚姑娘宽和待下,我甚为钦服,自请便是,姐姐定也不会因此事责怪姑娘的。”
锦瑟忙又谢了,这才令人将来旺抬进马车,让他平躺在了车厢里,待她和姚文青并柳嬷嬷一道上了车,姚文青亲自跪坐在马车上抱着来旺,锦瑟这才轻扣了下车厢。
马车滚滚而动,锦瑟不觉瞧了一圈,却见车中极是宽畅,车底垫着厚厚的大块狐狸皮毯子,蓝底金丝的绒锦裹着车厢。坐旁堆放着两个石榴红金丝绣字的大引枕,角落里搁着一张紫檀小几,上头摆放着红木糕点盒子和一盏香炉,许是因平乐郡主有孕在身,故而倒未曾燃香。小几下的炭盆中却燃着银丝炭火,已烧的极汪。
平乐郡主已几日不曾用这马车,炭火定然是从别处临时放进来的,如这般的银丝炭也只有平乐郡主那屋中燃有。锦瑟心知定是平乐郡主均给自己的,想着她连这样的小事都为自己记挂到了,锦瑟不觉眼眶微微一涩。
这马车显然是经过特别处理的,比原先姚府的马车奔驰起来却要平稳许多,这样的山路竟也感受不到多少震动。待车行山下,晕迷的来旺已是缓缓醒了过来,锦瑟忙叫柳嬷嬷给他喂了些水,见他欲言,便笑着道:“别急,你肋骨断裂了,只怕还受了些内伤,且莫急着说话,等大夫瞧过再说。”
来旺显也疼的厉害,闻言眨动了下眼皮,便又闭上了眼睛,柳嬷嬷见状便叹了一声又垂了泪。再片刻锦瑟估摸着快要进城了,这才提了下挡板,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便响起了杨松之的声音。
“怎么了?”
锦瑟闻声推开车窗却道:“我和文青先不回姚府,请世子送我们到德政街的姚府去。”
杨松之听罢一诧,锦瑟便笑着道:“那德政街姚府中的太老爷乃是姚氏现在的族长。”
杨松之目光一动,已明锦瑟用意,点了头便吩咐镇国公府的车夫往德政街走,马车刚转过一处街角,他便见有人自队伍中脱离,打马往另一条路跑了,他冲身旁侍卫丢了个眼色,侍卫便应命追了上去。
又行片刻才到了德政街姚府,锦瑟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车便和文青一道往府中走,白芷已和门房禀了来意,门房见了马车,又听闻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亲送了锦瑟姐弟过来哪里敢拦着,当即便着人进去通报主子,又自打开大门迎了锦瑟几人进府。
锦瑟一行还没过仪门,姚家老太爷并四个老爷,八个少爷已簇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迎了出来。那老翁瞧着已有耄耋之龄,鸡皮鹤发,身体瞧着却仍健朗,正是如今姚氏一族的族长姚柄汪。
如今江州姚氏一脉族谱上所列便有六百余人,若锦瑟的高祖父还在世,倒和这姚柄汪是同父兄弟。姚族长现今实有九十又八,是目前姚氏一脉中辈分最高的老人,因其为人正直,又常资助族中孤寡老弱,为人热情,故而在族中有极高的威望,被姚姓几家并推为姚氏族长,也是姚诚、姚江一脉的姚家家长。
姚柄汪迎上来,见锦瑟一行走在前头的男子气度不凡,腰悬宝剑,英挺俊美,便知定是镇国公世子,忙带着儿孙上前拜见。杨松之上前两步扶起了他,却道:“姚四姑娘对我姐姐有救命之恩,老人家既是姚四姑娘的长辈,我却不敢受您的礼。”
姚柄汪听闻锦瑟竟救了镇国公府的小姐倒是一诧,再瞧向锦瑟姐弟,见锦瑟身上衣裳多处破裂,面色苍白如纸,又见文青竟是被人抬在担架上,登时便一惊,忙道:“这是怎么了?”
锦瑟这才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下,登时眼泪便无声地滚落了下来,沿着她苍白的面颊唰唰地往下流淌,她磕了个头,却痛声道:“求族长为我和弟弟做主,有人要加害我和弟弟,若然不是国公府的人凑巧经过,我和弟弟只怕已命丧黄泉了。”
她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了那支断箭,将其双手捧上,含泪抬头看向了姚柄汪。
待姚柄汪听了锦瑟的陈述面色便也沉了下来,他本是刚正不阿的性子,又素来以管束教化族人为己任,如今听了来龙去脉,哪里不知此事必定是族中人做的怪,事情偏又出在自家一脉中,他这族长面上更是无光。他又见竟连镇国公府都惊动了,便更觉着丢了姚氏一族的脸面,当即对姚礼赫便极为不满。加之锦瑟祖父,父亲对族人是有过极大帮助的,如今锦瑟姐弟孤苦无依地寄养族中,却受了此等委屈,若然不将此事查个明白,不还锦瑟姐弟一个公道,整肃了族务,他便妄为一族之长,也叫江州人笑话姚氏族人忘恩负义,刻薄人家孤苦幼儿。
他想着当即便吩咐几个儿子,道:“为父先和他们姐弟赶往同知府,你们几人去请了几位家长一并到同知府中议事。”
同知姚府中,吴氏披着件正红牡丹金丝花样对襟褙子,躺在紫檀雕绘藤草鸟虫花样的拔步床中,腰下垫着个墨青色金线祥云丝绣的软垫抬高肚子,正由着丫头凌凤揉捏着因有孕而微微发酸胀的双腿。
屋角的红木八角雕花浮文小几上一个白玉玲珑的喜鹊送喜四角小香炉中,里头点燃的檀香正缭绕升起,吴氏手中捻着一串惯用的紫檀香珠,正半闭着眼睛一下下地拨转着。
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她忙侧了侧身子,贺嬷嬷便忙端了红梅缠枝的白瓷痰盂上前,吴氏干呕了数下,这才气喘细细地躺倒了回去,贺嬷嬷见吴氏面色郁结,岂能不知她心中所烦何时,便在脚踏上跪下,冲凌凤摆摆手令她下去,自给吴氏捶打揉捏着腿。
贺嬷嬷在吴氏怀着大少爷时便专门学了这按摩术,她的力道手法自比将才的凌凤高明一些,登时吴氏便舒服地哼了一声,道:“还是||乳|娘捏的得法。”
贺嬷嬷便笑着道:“那以后都让老奴给夫人揉捏便是,夫人这胎一准儿是个小少爷,之前夫人怀中大少爷和二少爷时也常这般干呕,倒是大姑娘乖巧,从不折腾夫人。如今瞧这样子,这胎定还是个精乖的小少爷。”
吴氏闻言这才露出一份舒坦姿态来,贺嬷嬷便再接再厉地又道:“等夫人再为老爷添了嫡子,老爷这中年得子哪里有不感激敬重夫人的?毕竟是幼孙,老太太自也会宝贝般捧着,只怕四房的六少爷也得给小少爷让位,再不能成老太太最爱的孙子了。”
吴氏闻言却冷哼一声道:“郭氏那老妖婆爱稀罕谁便自稀罕去,我的儿子是长房嫡子,任她不爱也自比四房的野小子高贵,自有他两位嫡出的兄长护着,用不着郭氏稀罕。那老妖婆倚老卖老,总在老爷面前给我上眼药,若非念着她生养老爷一场,我便……”
贺嬷嬷闻言见吴氏一脸的阴厉之色,双手也握了起来,不觉一惊。这贺嬷嬷因死了孩子又生育时坏了身子,便被自家男人休弃,无奈下才入了吴府,刚巧就当了吴氏的奶娘。自进了府,她便一心地将吴氏当闺女来看待,当祖宗来伺候。吴氏母亲便是个厉害角色,对吴老爷的小妾庶子们从不心慈手软,吴氏眼见着母亲杀伐决断长大,自也练就了一副冷硬心肠。
贺嬷嬷是小人,对此无从插手,只能眼见着吴氏一日比一日狠辣,她虽素知吴氏手段,可实也没想到她竟连老太太的主意都敢打,当即便垂了垂眸,掩饰了眼中的惧怕痛心之色,再抬脸时面上已一片平静,再接再厉地又道:“小公子自是不需要老太太疼爱的,有夫人和老爷,两位少爷呵护足以。夫人放心,那窑姐儿不足为虑,能不能生下孩子还两说呢,老爷也就热乎这一阵,等淡了自知错怪了夫人,还得给夫人您陪小意儿。”
自那日姚老太太寿辰后,姚礼赫便只来过她的屋子一回,言语间非但没有半点的安慰关心,反倒将她数落了一顿。这些日子姚礼赫更是多捧着那同样怀了身子的窑姐儿,不是宿在外书房,便是在两个姨娘处厮混,竟是再没来过她这正房。还有女儿姚锦玉也被老太太叫到福禄园好一顿训斥,还罚着跪了一日祠堂,如今更是被拘在了珞瑜院中抄写女戒。
掌了权的小郭氏更是可恨,非但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两个她用惯了的管事,竟还公然地将从郭家带来的陪嫁扶上了管事一位,昨儿更是一身华服地来瞧她,明着是探望,说出来的话却端的是气死人,想到这一件件一桩桩事吴氏岂能有好脸色?
这会子听了贺嬷嬷的劝解才算松了些紧蹙的眉,道:“口中没味儿的紧。”
贺嬷嬷闻言忙端了錾花卉纹银托盘,从上头的粉彩小碟子中取了一颗酸梅干呈给吴氏,道:“夫人昨夜没睡好,可要歇会儿?一会子若山上来了消息,老奴唤夫人起来便是。”
吴氏接了那梅干放进嘴里,只觉一股酸甜之味儿弥漫了开来,总算是舒爽了些,这才又拨动起香珠来,道:“罢了,再等等吧,我今儿总心神不宁的,觉着会有事发生。上回老太太寿辰明明算计的好好的,却叫姚锦瑟姐弟尽数逃过了掌心,我总觉着邪乎,这次的事情便再出了差池才好,虽说事情便是查出来,不是我谋划的,自牵累不到我的身上,可到底马车是从姚家出去的……还是等等吧,按说已这会时辰了,也该有消息来了啊。”
贺嬷嬷见她神情担忧,便道:“四姑娘一直将夫人当亲娘一般敬重信任,那五少爷年纪还小,又被夫人调教了这两年,实在不懂事的很。当日老太太寿辰不过是姐弟两人运道好,加之敏少爷愚笨不会办差,这才出了岔子。夫人审问了凌珊,她不也说,四姑娘会发落她又急匆匆地赶到老太太的福禄院去,不过都是怕夫人顾念她的身子不叫她下床,恐因此见不到武安侯夫人和世子吗?依老奴瞧,那四姑娘分明便是读书读傻了,夫人不必担忧。再说,今次的事儿却是那位爷亲自筹谋的,已然布好了杀局等着那对姐弟入局呢,又怎么会叫他们再度好运逃过?等姚文青没了,那份偌大的家产夫人自和那位爷对半分了,夫人得的那一半家产取三分出来给咱大姑娘置办嫁妆已是绰绰有余了,定能将大姑娘风风光光地嫁进武安侯府中。”
吴氏闻言便舒了口气,经过贺嬷嬷这般劝说,她只觉着自己好像已瞧见了贺嬷嬷所描述的情景一般,可接着她便蹙眉道:“其实那姚锦瑟这些年敬我信我,若非为着锦玉我也不愿如此害她,原也是想她好好活着的,可没想到那武安侯夫人竟是那么个嫌贫爱富的混账东西。姚锦瑟的性子我却是最知道的,前两日瞧她那样子,便似对那武安侯世子不大上心,如今又出了这等被陷害的事儿,险些没了清白,依着她那清高自傲的性子是必定要退亲的。若然真被她闹腾着退了亲,锦玉可怎么办!我这辈子便只当了个连诰命都没的官夫人,难道我的女儿便要和我一般低人一等?何况锦玉如今年龄也大了,实在也等不得了,倒不若就着这次的事儿将此事给了结了。”
贺嬷嬷闻言便道:“夫人说的是,等四姑娘出了意外,再着人在江州地界儿上传了武安侯府毁四姑娘名声不成,便再度杀人毁亲的流言来,姚家逼上门去……那武安侯为着侯府名声虑,便是只为堵这流言,夫人只露出结亲并陪嫁大量嫁妆之意,那武安侯自是极愿意也只得和姚家结亲,娶了咱们大姑娘过门平息谣言。再者说了,北燕质子在江州出了这等事,那姜知府是当到头了,闹不好得全家抄斩,老爷高升那是指日可待了。夫人又为大姑娘筹谋了这么一大份嫁妆,侯府已是空架子,就瞧在这丰厚嫁妆的面儿也得捧着咱大姑娘不是。”
吴氏闻言越想越觉是这个道理,登时便扬起唇笑了起来,只却也在此时,外头传来丫鬟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凌燕便急匆匆地奔了进来,人还没绕过碧纱橱,急切的声音已传了进来,却是禀道:“夫人,四姑娘和五少爷下山时出事了!”
吴氏闻言只当事儿成了,登时面上便露出了兴奋之态,接着才换成一副惊惧模样,忙叫贺嬷嬷将自己扶了起来。
她起身间凌燕已进了屋,吴氏便蹙着眉训道:“什么出事了?!有话好好说,莫大吵大闹的,四姑娘和五少爷怎会出事!”
凌燕这才跪下回道:“夫人,是真的。四姑娘和五少爷回府的路上,在半道儿马惊了,马车撞上树干摔了个粉碎,好在四姑娘和五少爷被镇国公府的人救下,如今族长和几位家长都已到了,老爷叫小厮来唤夫人快些也过去前院花厅呢。”
吴氏闻言登时便心一抽,脸色也有些慌乱地和贺嬷嬷对视了一眼,接着才蹙眉问道:“你说四姑娘和五少爷被镇国公府的人救下了?”
凌燕是吴氏的贴身大丫鬟,可这次的事情吴氏却也不敢叫她尽数知晓,只除了贺嬷嬷一人知道外,几个大丫鬟却是一无所知的。
可凌燕虽不知这次的事儿,可自家夫人对四姑娘姐弟的其它谋算,凌燕却知晓不少,有些还亲自参与过,故而这会子见吴氏如此说,便知她的回答定不能叫吴氏满意,故而愈发谨慎了起来,小心地回答道:“老爷是派身边小厮访言来的,这会子他还站在院子里呢,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要不将他唤了进来夫人当面问问?”
此刻吴氏哪里还待的住,当即便叫贺嬷嬷将她扶了起来,瞪着凌燕道:“平日里瞧你机灵,这会子怎倒笨拙了,也不问个清楚。”
说着便就着贺嬷嬷的手披了件灰鼠皮的大氅,只贺嬷嬷欲系带结时她却又摆摆手,道:“去取件薄棉料的斗篷来。”
贺嬷嬷闻言已领了意,忙去打开红木雕花鸟虫的衣柜翻找,而吴氏已快步到了梳妆台前儿,那凌燕却也起了身,半是惊慌半是乖觉地打开脂粉盒子,往吴氏面上细细地覆了一层白粉。
吴氏瞧她手脚伶俐,不过片刻间她已面色苍白惨淡,这才算消了些气儿,又瞧了瞧,抽掉头上两支金钗,这才令贺嬷嬷将斗篷披上,扶着她的手出了屋往花厅而去。
吴氏坐着软轿到花厅时,姚老太太的轿子却也到了,两人几乎是一道下的轿子。
郭氏一见吴氏下轿便亲和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慈爱又嗔恼地道:“有了身子便该穿厚些,瞧瞧,怎就披了这么件薄棉的斗篷就出来了!你有时就是太过任性,这若是伤了身子,再累及腹中孩子可了得。”
吴氏闻言见花厅中几个姚氏的家主已看了过来,自知郭氏这副慈爱模样都是装给人瞧她,她只恨的牙痒痒,面上却一副恭敬和惊慌模样,道:“媳妇知错了,非是媳妇不顾念孩子,实在是听到四丫头和青哥儿出了事,着急之下便抓了这件寻常在屋里穿的斗篷。母亲也知道,这些日四弟妹帮我管着府中事务,我便一心地在屋中养胎念经,因是不出门便只备了这薄棉的斗篷冷时在屋中穿穿……”
郭氏身上披的倒是一件极厚的大毛料斗篷,头上头饰被吴氏一比便显得极为华丽,又有了吴氏的话,倒似她一点不关心锦瑟姐弟生死一般。还有吴氏故意点明现在是小郭氏掌管中馈,一来是要撇开责任,再来众人听了她的话,再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也会觉着姚家亏待了嫡长媳,觉着她这个婆母不慈。
郭氏心中气恨,却不能再多言什么,便只好心疼的道:“也是难为你记挂着这对多灾多难的孩子……”
两人说话间已进了花厅,一前一后地上前见过了族长,吴氏这才被贺嬷嬷扶着起了身,她刚起身便冲坐在末位的锦瑟望来,未语泪先流。
“可怜的孩子,快叫婶娘瞧瞧,怎生出了这等意外!”吴氏说着已快步到了锦瑟近前,哭喊着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锦瑟将才瞧着吴氏和郭氏在一旁做戏便觉恶心,如今被她抱着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将才她把吴氏惨白的脸瞧在眼中,如今闻了这味儿,心下便了然了,当即锦瑟便哎呦叫了一声。
吴氏闻声忙松开锦瑟一脸紧张地道:“怎么了,我的儿啊?!”
锦瑟却一脸的痛苦模样,道:“跳下马车时摔着了背,有些……有些疼。”她言罢却也流了泪,那模样却似个见到母亲才知喊疼的孩子。
可任谁也知道,若然孩子摔了,真疼惜孩子的母亲万不会不知伤情便没分寸地拉扯乱抱孩子,而锦瑟的话便就提醒了众人,吴氏将她给弄疼了!
吴氏闻言面上就有些尴尬,接着才道:“是婶娘不好,是婶娘弄疼丫头了,可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快叫婶娘看看,你这孩子怎就如此的多灾……”
吴氏话没说完,锦瑟这边却又打起了喷嚏,她忙侧了侧身子,拿帕子压了压鼻子。
锦瑟侧身方向正是那四房的小郭氏所坐方向,小郭氏见锦瑟如此,鼻翼间也嗅到了一丝香风,登时便心思一转,道:“这丫头受了惊吓,哭了这半天了,鼻子本就不通畅,只怕又被大嫂身上的脂粉味儿呛着了……”
吴氏闻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挑破了用意羞窘的,当即面上就有些发红,却是诧道:“四弟妹怎如此说,我已几日不曾出屋,哪里来的脂粉味儿?药味儿倒是浓了些。”
姚氏几位家长早便听闻了小郭氏和吴氏在姚老太太寿宴时当众扯后腿的事儿,本来他们还有些不信,如今眼见两人又掐了起来,登时便有人蹙了眉。
出了这等大事,连族长都来了和姚家几个家长都到了,姚府中的几位老爷自也是早便被唤了过来,姚礼赫见吴氏和小郭氏当众口角,心中对吴氏的不喜又多了两分。他就有些不明白,原本大方得体,又端庄得体的妻子怎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当即他只觉自己的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不觉冲吴氏沉喝一声道:“如今说四丫头和青哥儿遇害的事儿重要,就你话多,还不快入座。”
吴氏闻言被吓得一惊,转头委屈又不置信地瞧向姚礼赫,瞪着眸子诧道:“遇害?不是说马惊了吗?难道……难道竟不是意外?”吴氏说着已震惊地捂住了嘴。
姚礼赫哪里知道吴氏是在装无辜,好撇开关系,显示自己的清白,只见她啰嗦个不停,竟是将自己的话不放在心上,当即便沉了脸,道:“是不是意外,自有族长和几位家长一起断定,岂是你一个内宅妇人随口乱猜的,你先退下!”
吴氏这才应了,自坐下。端坐在最首位的姚族长这才咳了一声,道:“将几样证物都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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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章]
族长言罢自有管事出去吩咐,片刻便见梁掌事带着几个今日一道护送锦瑟姐弟回府的护院和婆子进了院子,梁掌事自行进了花厅,在厅中跪下见了礼,这才呈上了那一支断箭和从马车残骸中寻到的两截车辕断木。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
族长见众人都盯着那两样物事瞧,这才沉声解释,道:“这断箭是镇国公府的侍卫从惊马的道路旁寻到的,至于这断木却是梁掌事自马车的残骸中翻出来的,大家都看看吧。”
他言罢姚府的管家姚升便接过梁掌事手中东西在厅中转了一圈,叫众人都将那断箭和断木瞧了个分明,当即便有人瞧出了那车辕的端倪来,小声议论着。
族长便道:“将那惊马和对马车放冷箭的贼人也带上来。”
吴氏本见族长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支断箭和破裂的车辕,心中便松了一口气,知道仅仅凭借这些东西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如今听闻竟然还抓到了放冷箭的人,她登时心中便是一慌。只因她只对府中之事清楚也参与了些,可对府外之事却着实不甚知晓,她双拳不觉在袖中死死攒住,这才勉强保持着镇定。
那惊马被牵过来,便是停在院子中众人也能瞧见马腹上那道明显的箭痕,厅中气氛不觉又沉重几分。
待族长令人又审了那放冷箭的白狗儿,那白狗儿自还是一般的说辞。虽从这些看都还不能扯出那幕后之人来,可却也足够叫众人都明白,确实是有人欲害锦瑟姐弟的事实了。而且相信众人也都了然,此人必定是姚家人,并且很可能是姚礼赫这一房之人。
锦瑟一直都用余光观察着吴氏,她在梁掌事呈上东西时分明紧张了下,身子一挺目光直盯着那两样东西,接着却又似松了口气般,而等将才族长说带证人时,吴氏面上分明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她却没抬头瞧向屋中任何一人。
今日姚家的主子们几乎全部都聚集在了这花厅中,锦瑟瞧这次策划谋害她姐弟二人的更像是男人的手法,只因能自督造司中盗出箭支来,还能将那白狗子妻儿挟持,迫使白狗儿不得不冲姚家马车放冷箭的,绝非一个内宅妇人能做到。
锦瑟想来想去,她和弟弟不过是一对寄养族中的孤儿,实在是碍不到任何人的利益。害他们,除了那份偌大的家业外,实没别的理由了。
若然那人是冲着财物去的,那便必定是姚家的某位主子,而且还一定是祖父和父亲这一支脉的姚家人,只因若弟弟不幸过世,只有和他们血缘近的才能分到更多的财物。而此事不管是谁筹谋的,都要先在马车上动手脚,马车是从姚府的车马房直接出去的,来旺上山途中并未停驻过,而且要不着痕迹地锯开车辕也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那便只能在马车停放的车马房动手。
吴氏掌管中馈多年,车马房的刘管事更是她的陪嫁,这事儿吴氏不可能不知情。如今姚家的主子都在这里,吴氏将才惊慌之下却也未曾瞧过这里的任何一人,难道说那谋害他们姐弟的人没在这里?
锦瑟这边暗自思虑着,那边坐在族长身旁穿玄色暗紫团花儒袍的老者已开口说了话,道:“如此看来果真是有人欲要谋害这两个孩子,此事是该查个清楚。姚鸿父子双状元,光耀了我姚氏门楣,使我姚家能在大锦,在江州更加树大根深,对我整个姚氏都算的上是有恩惠的,如今他父子两人早逝,就剩下这么一对血脉寄养在族中,本该好好照看,好好教养他二人成大成|人。如今不想竟出现此等事情,若然此事果真是我姚家人做出的,那这等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畜生,便该开宗祠将其逐出姚氏,免得使得这一人败坏了我整个姚氏的名声。”
姚族长这一辈的老人便只剩下了姚柄汪一位,这说话的老者名唤姚择声,却和锦瑟的曾祖父姚择余是同辈,他这一辈中本有二十三位男丁如今还在世又身在江州的却唯剩下六位。
大锦宗族的族长之位历来便只能由嫡出血脉承袭,这说话的老者便出自嫡系,在家族中也有极高的声望,如今是其一脉的当家人,更有望成为继姚柄汪之后的姚氏族长。故而他言罢,众人便皆纷纷称是,姚择声这才瞧向锦瑟和文青,慈爱地道。
“两个孩子只怕都受了惊吓,先叫大夫给他们瞧瞧伤势。”
管家应了出去,族长这才突然沉声道:“当年两个孩子扶灵回到江州,他们那外祖父家便派了府上大爷前来协商两个孩子的归向,族中一致认为孩子是我姚氏血脉,有我等在便万没叫其外祖家接走照料的道理。几个族老商议之下,是礼赫对着祖宗牌位发誓会善待两个孩子,姚郭氏也承诺必将两个孩子当亲生的孙子孙女一样对待,族老们这才放心地将两个孩子留在了这里。礼赫,如今不过四年不到,孩子们便在你的照看下出了这等事情,险些没了性命,你怎么说?”
姚礼赫闻言见众人皆看了过来,只觉众人的目光中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颜色,他双手一阵冒汗,心知不管此事是谁干的,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忙起身在花厅中跪了下来,道:“是晚辈失言,没能照料好侄子侄女,愧对叔父和亡兄亡嫂,晚辈甘受族老们的惩处,绝无怨言。此事查明,不管是谁,我定严惩不贷,将其交由族中处置,绝不姑息。”
他言罢,郭氏也忙在丫鬟搀扶下起身跪了,垂泪道:“妾身夫君亡故,礼赫又忙于外事,内宅之事皆乃妾身之责,两个孩子在妾身照看下出事,妾身有罪,未能照顾好两个孩子。”
姚家的两位当家人都跪了,吴氏等人自也跟着纷纷跪下,请罪声一片,个个都是态度诚恳,对锦瑟姐弟欲害一事表示出极大的愤怒和痛心来。不知道的人,真会当这一家人对锦瑟姐弟有多疼爱有佳,是多宽厚仁慈的人家呢。相比之下倒显得锦瑟和弟弟忘恩负义,为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便忘了这三年来的养育庇护之恩,将恩人一家逼迫至此。
锦瑟将姚礼赫这一家子人的反应瞧在眼中,心中冷笑,她也知晓这次要叫族老们对她和弟弟留下了坏印象,以后只怕会更难生存。何况退亲一事也还要族老们的赞成才能成事,故而此刻锦瑟是半点不敢懈怠。
她面上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又懊悔万分的模样来,偕同文青也起了身,在柳嬷嬷的搀扶下也在厅中跪下,无助而无措地流泪道:“自我姐弟入了府,府中上至老太太,叔父婶娘们,下到兄弟姊妹们,无不对我二人疼爱照顾,便是下人们也莫不将我姐弟奉为主子。叔父百忙之间还时常将文青叫到身边悉心考究他的学业,老太太那里有了什么好东西也都第一个想着我姐弟,叫人于我们送去。婶娘掌管着府中中馈,我和弟弟的吃穿用度皆比府中姐妹要高上一等。我姐弟二人也一直感念在心,将这里当做真正的家。这次突然出了这等事,我姐弟原以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