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达人在古代第16部分阅读
种植达人在古代 作者:xyushu5
比,那也算是多的很了。
王大婶闲来无事,还跟杨大婶算计过,怎么村子里这么多户人家,就他们两家的小麦大丰收了?莫不真是两家今年交了啥好运道?
杨大婶自然也是不明白这个中原因,二人就胡诌了一番,各自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随后几日,王友全家的小麦高价卖给了沈记,这事儿一下子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本来王家村就不算太大,这么件稀罕的事情传遍全村,也算是正常。
不过,这件事这么一传开,倒是省了王友全的一个烦。原本他还打算将剩下的小麦也送去沈记卖掉的,却不料村子里的人闻言他家小麦种子好,纷纷要来他家采买一些,留作明年的小麦种子。
只不过,村子里人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反正若是要他家提供村子里所有人家来年的小麦种,那数量是断断不够的。故而,除了王二叔家称的早,能有足够的分量,旁人家再来称的时候,王友全也就是意思了一下,每家称上二三十斤罢了,也算是全个邻里家边的面子。
但就是这样,当王友财背不过陈氏的念叨,厚着脸皮来王友全家时,他家也只剩下自家给来年留的小麦种了。
王友财是下午来的,此时王友全正跟王志实在山上砍柴,王大婶则出去串门子了,只有王欣一跟王怡姐妹二人守在家里。
王友财大大咧咧的在堂屋坐了,下巴微仰,眉头紧皱,好似极看不起王友全家一般。
王欣一最是见不得人这幅盛气临人的样子,好似自己有多高贵一般,脸上便也露不出啥好脸色,只朝天翻了个白眼,道:“大伯今日来我家是有事儿吗?”
王怡听得王欣一语气不对,忙伸手将她拉去身后,免得大伯生了气,乘着爹娘不在家,再揍她一顿。而后小声对王友财说道:“大伯,要不要我给你倒一些凉茶来?刚好晾了一些。”
王友财瞪了王欣一一眼,面无表情的摆手,冷哼道:“不用了,你爹娘呢?”
王怡道:“爹跟大哥上山砍柴去了,娘出去串门子了,大伯可有事儿?”
王友财冷哼道:“自是有事儿,若是无事,谁高兴往你家跑来?去去去,赶紧去把你母亲找回来,就说我有事儿找她。”
其实王欣一也能猜到王友财今日来他家的原因,这段时间,他家的小麦成了村子里所有人家的抢手货,王友财平常不轻易来他家,既然今日来了说不定也是打了他家小麦的主意。
王欣一不由在心中冷哼,现在都是有求于他家了,却还是这幅看不起他家的样子,有本事就别来找他家帮忙呀。
王怡忙出去寻找王大婶,少时,娘儿俩就一道回了来。
王友全不在家,王大婶也懒得做那些面子功夫,在桌子的另一旁坐了,侧首看着王友财,道:“大伯可是咱们家的稀客,这回来是为了……”
王友财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向王大婶,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冷声道:“赶紧给我称上一担小麦来,也好给我家来年做种。”
王大婶闻言,不由嗤笑一声,“看大伯这话说的,若是我家有的话,自然不会不给大伯。可是,大伯也晓得,这几日来我家寻小麦种的人家多,早已经分完了,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了,实在是抱歉。”
身为王家村手艺还不错的木匠,王友财何时被人家这么冷脸待过了?就算是家里再没有,少分一些总可以吧?可是王大婶竟然直接拒绝了他
王友财厉眼看向王大婶,气哼哼的道:“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王大婶肯定的重重点了点头,“不瞒大伯,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王友财拧眉道:“那你自家的呢?自家总会留一点种子的吧?”
王大婶点头,“那肯定是留了一些,但也勉强只够我自家四亩地用的,一粒多的都没。”
王友财才不管他家留了多少,又是干什么用的,只冷着脸道:“我不管,既然你家里还有,就赶紧再给我称上一担来我现在就要。”
王大婶原本是想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偏他这般瞧不起人的样子,让她心里极度的不痛快,索性连最后一丝的面子也撕了去,冷笑一声,道:“看大伯这话说的,这青天白日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大伯是想强抢了?”
王大婶何时在王友财面前这般说过话了?王友财诧异万分,惊疑不定的看着王大婶,再次冷声道:“你说什么呢?我是友全他亲大哥,只不过是跟你家要些小麦种子,怎么了?就这么难要?旁人家都有,偏到了我家就没了,还是你故意不给呢?”
王大婶气王友全过年时在老爷子面前出的瞎主意,害了王怡一辈子。一想到自己现在过的龌龊日子,就更是心疼王怡,对王友财的态度自然也好不起来,仍旧道:“没有就是没有,我总不能把已经卖给人家的小麦再要回来吧?”
此时,王友财火气已经上了来,他已经说了不少好话了,偏王大婶就是不松口。气急之下,王友财大力拍了桌子,怒声道:“我晓得你家里有,你到底给是不给?”
王大婶昂着脑袋,依旧道:“真不是我不给,实在是我家已经没了,剩下的只够自家用了。”
王友财怒指着王大婶,恶声道:“你……你个娘儿们,尽会坏事儿。你等着,你现在不给我,等友全回来,我看他给是不给。”
说着,王友财也不再跟王大婶说些什么,气哼哼的就直往外奔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洗脑
第八十一章 洗脑
朝着王友财远去的身影,王欣一不屑的撇了撇嘴,很是翻了个白眼。只是,这一切都是背后为之,他是看不到的。
王友财没讨到小麦,心里火气不小。王大婶被他这么一闹,心里也高兴不起来,兀自坐在那生着闷气。
王欣一凑到王大婶身边,嘀咕道:“娘,大伯都走了,你还生气呢?”
王大婶哼了一声,“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家,都跟他说没有了,还跟我在这边耍横,也不知道是耍给谁看呢,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王欣一乖巧的上前帮王大婶捏着肩背,笑道:“反正咱家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是等爹回来,大伯跟爹讲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娘何必跟大伯生气呢,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
王大婶想想也是,“倒还是囡囡你会想,为了这件事气伤自己确实不值得。嗯,你先在家待着吧,我去杨二丫家看看。”
对于王大婶在王友财面前的硬气,王欣一很是欢喜,她原先还以为这一家子都是软骨头呢,却原来王大婶在人前只是照顾王友全的面子而已,故而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他做主,但其实私心里也有自个儿的想法。
作为小麦产量第二的人家,杨二丫家的小麦也卖得很是迅速,当然,价钱肯定是没有王欣一家的高的,只有六钱银子一担。但即使这样,也为杨家多添了不少收入。
王大婶现在没事的时候就会往杨家跑,两个妇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讨着这小麦高产量的可能原因。毕竟他们都是穷苦人家,不指望别个地方能赚到什么大钱,只要地种的好,能多产一些那就是最好的了。
如今两家小麦都是高产,若是能知道这个中原因,以后种田的时候也运用上,以后的生活还愁吗?
只不过任她们想破了脑袋,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原因。
晚上,王友全跟王志实回了来,趁着王友财还没有来找过王友全,王大婶便先将下午发生的事儿跟他讲了一遍。当然,对于自个儿跟王友财说的那些话,王大婶也是丝毫没有隐瞒,尽皆都说了。
王友全闷不吭声的在堂屋里坐了,眉头紧皱,口中啧啧有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大婶坐在一旁,见得他这幅样子,不由恼道:“我说孩子他爹,你莫不是想着将咱自家留的种送给大伯家吧?”
王友全眼珠转了转,低声道:“都是自家兄弟,他既说了,又能如何?总不好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王大婶冷哼一声,“你当他是兄弟,他几时拿你当过兄弟了?你忘了他是如何对待咱们家的?若不是他在老爷子面前提了怡的婚事,怡会嫁到那样的人家?”
王友全自然晓得其中的那些事儿,但他私心以为,不管王友财待他如何,他们始终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若是他们都不互相搀扶,以后还可以相信谁呢?
王友全想着,便将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王大婶冷笑一声,“若是我摊上这样的兄弟,我倒宁愿自个儿没有。”
王友全虽说顾面子了一些,但心里也有气,气哼哼的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哪?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那样不要脸的人家,还带不准还钱的我顾着你的面子,你现在倒好意思来说我了。”
王大婶被戳中了痛处,气得险些眼泪水都流下来,“当初是谁要去借钱来着的?我当日就跟你讲过我哥哥的人品,不还是你以为都是自家亲戚,他绝不会那般待咱们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跟那样的人就不该讲礼,趁早禀告了老祖宗,由老祖宗说句话,看他还敢把那欠条藏着。再者说了,咱家现在又不是还不起他那二两银子,何苦还背着这高利贷”
听着王大婶这一通反驳,王友全顿时无话可讲,闷声道:“那你说现在该如何?到底是自家兄弟呢,若是老爷子晓得了,也不知会说些什么。他年纪也大了,总不好还让他操心这些琐事儿。”
王大婶伸手抹了抹眼睛,横了王友全一眼,硬声道:“你也好意思说是自家兄弟,依我看来,倒还不如王二叔待咱们家好。我说孩子他爹呀,你这颗心也是肉做的,莫非就不晓得谁是真正的待咱们家好,谁是想趁机占便宜呢?再者说了,就算是闹到老爷子那里去,总得讲个理吧?我们先前已经给老爷子送去了小麦种,而今现在剩下的只够自家用,老爷子就算再偏心,我家没有,他又能说些什么?”
王欣一躲在西南侧屋,静静的听着堂屋里的动静,她早已看不惯这些极品亲戚,只是让她无奈的是,她爹娘倒好似无所谓一般。她原以为一家都是包子,而今现在听王大婶这么一说,方才明白,家里其实还是有个明白人的。只不过以前顾惜着王友全的面子,不好说罢了。估计她娘现在也是受不了了,所以才将一肚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王欣一不由暗自颔首,也罢了原想冲出去说些话的心思。她想说的那些话,她娘都已经说了。只要她爹还有一些脑子,还想将这日子过下去,就应该会听得进她娘的话。
王友全眉头皱的死紧,脑子里好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顾惜着兄弟之间的情义,一个则让他多多考虑自家人。
王大婶眼瞅着他似有松动之意,再次劝道:“孩子他爹,非是我不顾惜兄弟情义,只是你好好想想,咱家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大伯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若是当年他顾念着你这个兄弟,就该也将你带出去学一门手艺,而不是独自发财。你现在且看看,大伯孙儿都抱在了手里,而志实呢?却还得让怡去换亲。咱们这做爹娘的,对得起怡吗?那可是个傻子”
说到最后,王大婶险些泣不成声但想着孩子们现在都在家,若是被孩子们听到这些话,心里只怕也不好受,所以声音是越说越小。
王友全低低的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一时也是闷不吭声。
看着自家男人这幅样子,王大婶心寒不已,越发觉得以后不能再纵容别人家这般欺辱自家。既然自家男人不能撑起门面,她这做娘的也应该为孩子们多考虑一点,不能再意义用事了。不然以后还得害了囡囡跟小福
王大婶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小麦没有就是没有,我断不会拿自家的种子去白白的贴补给别人。我家难过的时候,又有谁看不过眼,伸手拉拔一把了?如今见得有利可图,知道往我家跑了,着难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兄弟了?哼……”
王大婶怒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气哼哼的去了东屋,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王友全独自坐在堂屋思量许久,也不知道他最后是做如何想法,反正又去了院子里。此时,王志实正在劈柴禾,王友全也不说些什么,拾起惯用的斧头,与王志实一道将今日砍得树枝都劈成一般大小的柴禾。
对于王大婶今日在王友全面前说的那些话,王欣一简直想拍手叫好,就是不知道她爹听了那些话以后,有没有一点悔悟。所谓兄弟,人家也拿你当兄弟,那才是真正的兄弟。而今王家面临的这一切,只让王欣一觉得王友全那是在自作多情呢,王友财待他家还不如村中其他人家来得好。
这种兄弟要了又有何用?
她自然不能跑到她爹面前去问她爹的想法,只能等着王友财再次上门,以期看看她爹现在到底是做如何想的。
王欣一没有等太久,晚上一家人刚刚吃过晚饭,王友财就双手背在身后,大大咧咧的跨进了他家的门。脸上丝毫尴尬之色也无,好像他下午并没有跟王大婶吵过一架一般。
鉴于现在面子还没有撕破,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所以几个孩子见得王友财进了门,忙都唤了他一声大伯。
王友财冷着一张脸,微微点了点头,啥话都没有说。
想到王大婶下午说的那些话,王友财脸色有些难看,僵着一张脸,朝王友财唤道:“大哥,晚饭吃过没?要不在我家用上一些?”
王友财面带嫌恶的看了一眼王友全家的饭桌,上面只搁着一盆腌咸菜,各人面前放着一个粥碗,碗里面个个都吃的很是干净,一粒米粒都没有留下。
真是一幅穷酸样,怪不得连自家孩子都养不活。王友财暗自在心里叨咕了一句,口中却道:“不用了,我刚刚在家里吃过了。”
说着,他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在王友全拉出的一条长凳上坐了,双手搁在膝盖上,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儿,沉声道:“友全啊,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儿的。”
王友全已经听王大婶说过了,但不知为何,他竟罕见的装出了一副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哦?大哥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哪?”
王友财闻言,诧异的看向王大婶,心里暗道:难道这娘儿们自知下午跟我说的话无礼,所以没有敢跟友全讲?
想着,王友财不由在心中暗笑一声,哼,知道怕就好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就是没有
第八十二章 就是没有
听见王友全这样一问,王友财便猜测王大婶还没有跟王友全讲过他下午已经来过的事儿,故意咳了一声,冷着一张面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听别的人家说你家小麦种子好嘛,我就来看看你能不能也匀我一些的。”
话虽说的是极客气,但王友财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好似料定王友全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王友全微皱了眉头,正想跟往常一样,直接点头算了,却不料此刻王大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他一把,顺势朝王怡瞥去一眼。
王友全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道:“大哥,真是对不住,倒不是我舍不得给你,实在是你来的晚了,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了。而今除了自己留用的种子,其他都已经分给旁人家了。”
王友财惊愕的看着王友全,实在是没有想到王友全最后竟然会给他这样的回答。他眯了眯眼,沉声道:“友全,你不要忘了,我是你亲大哥,你现在可真是成了人物了啊,连我这个亲大哥来跟你要些小麦种子,你都说没有了。以后谁还敢上你家来要东西呢?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你赶紧给我称上一担来。”
王友全懦性惯了,被王友财这么一教训,又想点头称是。
王大婶跟王友全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哪里能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性子?适时插嘴道:“大伯,我先前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家真是没有多余的小麦种子了,若是称上一担给你的话,那我家来年种什么呢?难不成我家欠收的那些,大伯会贴补给我家不成?”
王友财眉头一拧,恶声道:“我们爷儿们在说话,你插什么嘴呢?再者说了,就算是来年你家小麦欠收,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你家自个儿没有种好,怎能让我家贴补于你?”
王友财还以为王友全是以前那个性子,反正他说一,王友全是断断不敢说二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王友全下午已经被王大婶洗了一番脑子。
王友全原先还不怎么拿王大婶说的话当事儿,只是现在听的王友财这么一说,也不由心中一寒。
是啊,拿你当兄弟的人,才是你真正的兄弟。而他大哥是怎么待他家的?只说要,从来却是没有还过。就连媳妇刚才不过是跟他假设了一下,他都事先推的一干二净,绝不会对他家照料分毫。
王友全虽性子憨实,但也不是傻,以前是顾惜着兄弟情分,总觉得不能做出兄弟不睦的事来,岂不是白白惹旁人家笑话?所以凡事都是能让则让。只是,也许媳妇说的对,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害了自个儿一辈子不提,还害了自家孩子。
如今怡已经是搭上去了,可不能再害了囡囡跟小福
想着,王友全心中计定,两眼直直的看着王友财,似是在表达他心中的坚定,直言道:“大哥,倒不是陈秀她说话不中听,而是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小麦种子了,我自家四亩地不过是留了一百二十余斤的小麦种,若是称了一担给你,来年我自家种什么呢?其实杨家今年小麦长得也甚是不错,不如大哥先去杨家称上一些。待得来年我家收了小麦了,定会先给大哥留上一份。”
听得王友全梗着脖子说出这番话,王友财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真是要怀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那个傻兄弟了,怎么现在说话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王友财还是不习惯王友全竟然会不听他的话,脸色越发的难看,怒气冲天的道:“友全,你可知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呢?”
却说,王友全此番意外的表现实在是让自家人都欢喜不已。以往只晓得他懦弱怕事,尤其顾惜面子问题,就是平白被人家占了便宜,也从来是不多说什么的,而今竟然敢跟大伯反嘴,可真是让人痛快不已。
孩子们尽管年纪还小,但也知道在小伙伴面前要面子,每每跟旁人家的孩子闹出什么矛盾,人家都能理直气壮的说要找爹娘来撑腰,而他们呢?每每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晓得自家爹爹是决计不可能为了他们,而跟旁人家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现在见得爹爹这般硬气的模样,几个孩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此时最最开心的却是王欣一,毕竟王志实跟王怡早就习惯了王友全这般模样,也未曾想过要去改造他。反而跟他养成了一般习性,凡事就晓得要息事宁人。王欣一自是不一样,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要依理做事儿。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旁人待她好,她自然会待旁人好。若是旁人只想着在她身上占便宜,那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慈善家,没得那种道理。
反正话都已经说了两遍了,王友全索性心一横,依旧道:“大哥,不是我骗你,真的,就算是你再问我几遍,我也是这话,真的没有多余的了。你放心,等来年,来年小麦收了以后,我一定帮你留上一些。”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王友财都问了三遍了,王友全依然是之前那个回答,他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问。毕竟他仗着一门手艺,在村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今自家兄弟倒是给他没脸了,他怎好意思再继续坐下去?
王友财眼珠转了转,冷哼了一声,甩袖出了去。
王欣一最是小机灵,见得王友财出了自家的院门,忙不迭的跑过去将院门给关了起来,乐滋滋的跑回堂屋,笑道:“娘,今儿个大伯可是要被气死了。”
听得王欣一说出这样的话,王友全板着面孔瞪了她一眼,沉声道:“囡囡,这话也是你说的的?”
王欣一不由吐了吐舌头,垂下了头。反正是在自家爹爹面前服软,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再者她爹现在都晓得硬气二字怎么写了,她实在是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她爹将这个优点以后一直保持下去。想来,一旦一家之主晓得硬气,旁人也不敢再随意的欺辱她家。
再者现在她手里有石瓶,小麦已然丰收,未来也不愁着没有财可发,只需顾虑着会不会有人想白占他家的便宜。
王大婶脸上也是带着笑,睨了王友全一眼,笑道:“我觉得囡囡这话说的极好,哪里错了?若是大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连小孩子都这般说他?要我说呀,咱家就你一个傻子,偏看不清是非。现在知道了吧?大伯刚才是怎么回你话的?你倒是比看重自家还看重那所谓的兄弟,可人家可有拿你当亲兄弟?”
王友全只觉得现在莫名的烦躁,虽说刚才严词拒绝了他大哥,但这次事情的处理方式完全跟他一向的习性背道而驰,故而他心里有些别扭,也不管王大婶说的是好是坏,只冷着脸道:“行了,有些话说上一遍也就是了,你还有完没完了?”说着,王友全站起身,往东屋而去,一面道:“我先去休息,怡啊,跟囡囡把桌子给收拾干净了,早些休息去吧。”
王怡忙不迭的应了声是。
王大婶倒是好脾气,没有因为王友全刚才的那番话而生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朝着几个孩子挤了挤眼,笑道:“现在可算是好了,看以后谁还敢来咱家白占便宜,门儿都没有。”说着,她又坐了下来,低声嘀咕道:“嗯,刚好最近卖小麦也得了些银子,有些事儿也不能一直搁着了,索性全解决了了事,放着也是一件心事。”
王欣一只略微听到王大婶说的那些话,只是却不知她要解决的到底是哪一件事儿。后来一细想,能跟银子扯上关系的,莫不是她大舅那儿?他家好像只是欠了陈良德二两银子,旁人家倒是没有听说。
不过,再者说了,除了陈良德仗着自个儿是舅老爷,能厚着脸皮做出不给还钱的事儿,旁人谁能像他这般脸皮厚呢?他爹娘再是痴傻,也不可能让旁人家来占这个便宜。陈良德到底是舅老爷,给他占上这份便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算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
而今既然家里已经有了闲钱,而王友全貌似脑子也开窍了,当然要先把这个无底洞给填上。
却说王友财气哼哼的回了家,陈氏一见他是空手而回,又跑到后面去看了看,并无人抬着麻袋跟着,不由皱眉问道:“小麦呢?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莫不是心疼你家兄弟了?”
王友财受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登时朝她怒哼了一声,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是你这个娘儿们坏事,我说家里有的用就行了,你偏让我去友全家要一些。现在倒好,小麦没要到不说,我还白受了一肚子的气。”
陈氏闻言惊讶道:“什么?二叔竟是给你气受了?不可能吧?二叔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儿?他一向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嘛。”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以后听你的
第八十三章 以后听你的
陈冬月完全难以想象王友财说的话,惊讶的道:“怎么可能?二叔一向不是最听你的话了,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竟然敢跟你反嘴了,他莫不是中了邪?”
王友财受了一肚子的气,回了家来,还要被自家婆娘问来问去,不免心中烦躁,恶声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呢?若不是你这个婆娘让我过去,我今日会这般的没脸?”
陈冬月见得王友财是真的在生气,而且火气还不小,忙先软了声音,赔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是我错了,你先跟我说说,今儿个在二叔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二叔好好的怎么转性了?我还真不相信二叔有那胆子跟你反嘴。”
见得陈冬月先软了下来,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王友财也不好再发作,闷声将刚才在王友全家发生的一切都细细道来,而后道:“你看看,友全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我跟他要东西他都敢不给了,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看我明儿个不去老爷子面前告他一状”
陈冬月听了也是气愤已极,完全赞成王友财说明日要去老爷子面前告状的主意。
却说他们只晓得以前跟王友全要东西很是容易,哪怕家里做不过来活计,将王友全白白唤过来帮上几天忙,王友全也从来是半个字都不多说的。而今竟然敢跟王友财反嘴了,真真是出乎了两口子的意料。他们觉得,王友全听话是应该的,白白为他家付出也是应该的,至于王友全应该得到些什么嘛,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且,他们甚至认为,王友全能做出此等不讲道义的事情来,等明日跟老爷子汇报一声以后,老爷子是定然会为他们做主,非得让王友全将那一担小麦亲自送到他家门上,还外加赔礼道歉。
两口子越说越兴奋,好似已经看到王友全赔着笑脸,亲自将一担小麦送过来了一般。于是,两个人又心情极好的睡着了。
此刻,王友全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王大婶听着他不住的在那边唉声叹气,也闹得睡不着,不由气道:“我说孩子他爹,明儿个还有事情要做呢,你到底睡不睡啊?这翻来覆去的是做什么呢?”
王友全轻哼了一声,表示一下心中的不爽之意,多余的话却是没有说。
跟他已经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王大婶能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是在想什么呢?王大婶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番措词,道:“我说你也别再唉声叹气了,咱们家已经做的够道义了。你且先不要想自个儿以前是怎么做的,你明儿个就将这事儿问问旁人家,看咱们做的是对是错。要我看哪,不管这事儿是谁看,咱们都站住了一个理字。难道就大伯家要过日子,咱们家就不要活了?还是大伯愿意替咱们家养孩子呢?王友全,我告诉你,你先给我好好想想怡的婚事儿。你自个儿不行也就罢了,如今害了自家闺女,你倒还晓得顾着兄弟之间的颜面了?谁又顾着过我家了?”
王大婶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话。反正她下午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完全将她心里真正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既然王友全已经晓得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自然也不在意再多说几遍。好让身旁这一家之主的脑子能清醒一点,不要再为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赔上自己的一家子。
王友全闷不吭声的听着王大婶在那边说来说去。他脾气倒也好,其实王大婶颠来倒去的也就那几句话,无非就说自己是有理的,而他的兄弟是狼心狗肺的。所以,实在没有必要再为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耽误自己的一家子。
他也不插话,就那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叹上一气,以作插曲。
王大婶说的口干舌燥,却是听不到他的一点儿回声,不由气的坐了起来,一手推了推他,哼道:“我说孩子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你可是一家之主,光听我在这边说话有什么用?你就一个主意都没有?”
王友全闷声道;“大哥今日来要小麦都被你撵回去了,你还想我说些什么?”
王大婶怒极反笑,乐道:“我说王友全,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呢?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就算你大哥放弃跟咱家要小麦了,你那大嫂会是个省事儿的主?要我看哪,不到明儿个中午,老爷子肯定要来咱们家一趟。”
王友全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接口道:“老爷子来做什么?”
王大婶都快要被身旁的这个愚夫气出毛病来了,一手顺了顺气,道:“你说是来做什么呢?他今儿虽是被你拒绝了,难道明儿个就不能让老爷子来帮他要?”
王友全被王大婶这么一提醒,方想起来,也是啊,老爷子最是偏心,要是他大哥在老爷子面前说上一些什么话,老爷子肯定就来帮他要了。
王友全晓得自己不该吃这个闷亏,可是他也是最重孝道。若是老爷子真个的被他大哥给说动了,然后来他家要小麦,他能说些什么呢?肯定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大婶也晓得王友全的这个性子,所以现在才要跟他商量一下对策,不能真个的老爷子一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老爷子最是偏心,友全待他再孝顺,也不及老大的一句奉承话。
王友全登时就有些急了,也坐起了身子,问王大婶道:“孩子他娘,那你说咋办才好?总不能真个的白白给了他家吧?那咱们家明年种什么呀?”
王大婶听得王友全也不高兴给,心里自是欢喜,看来孩子他爹还没有傻到一定程度。但她还是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问我做什?你不是一家之主嘛,这主意该都你来拿才对。”
王友全忙对王大婶抱了抱拳,赔笑道:“你就别跟我说气话了。我晓得我以前做的有些不对,也知道对不起几个孩子,可是这么多年都下来了,一时也改不掉,你让我怎么办?再者说了,若是我不听老爷子的话,让老爷子气病了,到时候得个逆子的名声,你倒是开心了?”
王大婶直接无语,但王友全说的也有些道理。她想了想,道:“这样吧,反正我今日已经当了一次恶人,明儿个你还早些跟志实上山砍柴去。老爷子若是为了老大的事情来我家,就我来说好了。反正我站在理上,我看老爷子能说我什么,我倒是要叫旁人好好来评这个理。”
王友全听得王大婶说要叫旁人来评理,顿时就急了,拍着大腿叫唤道:“哎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若是叫旁人家晓得了,岂不是白给人家笑话看?”
王大婶不由冷哼一声,气道:“你现在倒是知道不能给旁人家笑话看了,以前又是怎么做的?如今笑话都让人家看了几十年了,现在倒是要脸面来了,你还有脸面吗?”
王友全被王大婶这么一训斥,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幸而现在天黑,屋子里也没有点灯,王大婶看不到,不然指不定指着他怎么笑话呢。
王友全无奈的摆了摆手,连连道:“罢了罢了,我今儿个已经跟你说过了,以后听你的便是,我不再乱出什么主意了,听你的便是。等老爷子明儿个来了,随便你跟他怎么说,我都没有意见,成不?”
王大婶气哼哼的哼了几声,对于王友全的没骨气还是气愤的很,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说以后家里的事儿都让她拿主意,随便她怎么办,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以后好好为自家筹谋,好好为孩子们筹谋也就是了。
王大婶想了想,心中慢慢舒坦下来,觑了王友全一眼,见他一脸傻愣的样子看着她,顿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一翻身躺了下去,又朝他道:“成了,你赶紧睡吧,明儿个不要早起了?”
王友全是真心被王大婶给说服了。这么多年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做事方式似乎有些不对,也曾经被媳妇抱怨过几句,但他从未放在心上。每每旁人跟他说上几句好话了,他便又忘了自己之前吃的那么闷亏。
今儿个媳妇却是生了大气,跟他说了好一通话,连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倒腾出来说,想来已经闷在心里许久了。最最让他难受的是今儿个大哥跟他说的话,大哥说他家穷都是他家的事儿,跟他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王友全未免有些心寒。他可能计较的少些,但他不是傻子,他白白为自家大哥做事儿那是他心甘情愿,只想着兄弟之间能和睦一些。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大哥从来不领他的情,只是拿他当傻子看。
王友财也没有料到,他今日在王大婶的逼问之下说的那句话,竟然戳中了王友全的死|岤,让他彻底寒了心,也断了再当家做主的念头。若是王友财晓得是自己说错了话,非得自扇巴掌不可。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挑拨离间
第八十四章 挑拨离间
翌日一早,王友财跟陈冬月吃完早饭以后,跟家里人都嘱咐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往老爷子那儿赶去。
彼时,老爷子也刚刚吃完早饭,正准备搬个凳子坐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毕竟现在是夏日,中午的太阳实在是太大了,晒得人发晕,只能趁着早上跟傍晚的那会儿功夫晒晒太阳。
眼见得王友财两口子疾步过来,老爷子也没当回事儿,慢声慢气的说道:“你们俩口子怎么有空过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儿?”
陈冬月率先跳了出来,骂骂咧咧的道:“我说老爷子,你可是不知道,二叔真是给咱家长脸呀。今年他不就是小麦长的好些了吗?昨儿个友财去他家想要些来年的小麦种子,你猜猜二叔是怎么回的?”
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很是享受现在正合适的太阳,依旧没拿陈冬月的话当回事儿。陈冬月入门最早,这二十多年看下来,老爷子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肯定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她的话只信半分就可以了。
老爷子轻嗯了一声,示意陈冬月继续往下讲去。
对于老爷子似是有些无所谓的态度,陈冬月很是心里不满,但是当着王友财的面,却是发作不得。虽说平日家里很多事情王友财都是听她的,但只孝这一字是王友财的逆鳞,断断不允许她触犯的。故而,陈冬月虽恼火,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又没好气的道:“二叔厉害着呢,说不给,说家里收的那些都已经分给旁人家了,说我家要是想要的话,就跟别人家要去。我家来年小麦的死活都不关他家的事儿,随便我家长的怎么样。老爷子,你听听这像是亲兄弟能说出来的话吗?如今,这亲兄弟倒是不比旁人家了。要我看哪,二叔这还没发财呢,要是哪日给了他发财的机会,二叔还认识谁呢?估计您这个亲爹他都不认识了。”
听到陈冬月添油加醋的说王友全日后可能连他这个亲爹都不认识了,老爷子不由心中一怒,坐直了身子,苍老着声儿道:“什么?友全竟然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哼……我今儿非得去问问不可。哪有这样的道理,有好东西不事先给自家兄弟,倒是给旁人了,我今儿非得好好问问他。”
陈冬月忙往老爷子靠近了几步,愤慨的应和道:“就是,哪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人?老爷子,您可早点儿去看看哪,得给我们家做主啊。”
老爷子伸手压了压,眨了眨因为年纪大了而耷拉着眼皮的双眼,沉声道:“嗯,你放心,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老爷子就起了身,拿过放在一旁的拐杖,敲了敲站在那里不吭声的王友财,问道:“友财啊,你倒是说说看,老2昨儿个是怎么跟你说的?”
陈冬月厉眼瞪向王友财,这个杀千刀的,要是他敢说半个不一样的字,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王友财睨了陈冬月一眼,板着一张脸,道:“就是刚才冬月说的那个样子,我昨儿个回去就跟冬月说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既然老大都这样说了,看来是没得假。毕竟陈冬月虽说已经嫁入王家多年,但到底还是个外人,是有可能挑拨离间的。但是老大是家里人呀,他总不可能污蔑自家的亲兄弟吧?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