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出好姻缘第40部分阅读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rourouwu.com
儿,孩子玩起来场地大些,也清静和安全。 茵茵还没来过东省省会,这段时间住着,开始忙着寻找陈二林,后来则是担心忧虑,没时间四处走动,陈二林这时,就担负起导游任务,带着一家人到处逛。
对茵茵来说,就像在游览经典古代建筑群,而陈二林,可比后世那些导游的水平,高的不是一两个档次,他除了对房屋结构这部分说不出来之外,对院子布局、景观、风水格局等等的介绍,可是精细又准确,再加上人文介绍和时不时来段应景的诗文,让茵茵的行程充实而愉快。
十天时间,飞逝而过,贡院放榜了,陈二林是第六名亚元,徐立民榜上无名。徐峰很豁达,在陈二林参加鹿鸣宴之后,摆宴为他祝贺,席间说道:“犬子今年才进学,考不上是意料中的事,他说,跟小东家这几天,如醍醐灌顶,人一下都通透了,知道后面该怎么学。这以后,他人也大些,再下场我也放心,多谢小东家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陈二林和他客气一番之后,就提出了辞行的话,他要进京,准备明年的春闱考试。
茵茵原以为,以陈二林的才华,解元郎都是稳拿的,没想到连第二名都不是,让她对明年的考试有点担心了。大秦一共十二省,总共录取不到三百个进士,京城和南方诸省文化氛围浓郁,才子成群,他能竞争过那些人吗?
正文 第一五零章 春闱
第一五零章 春闱
她们回到京城,已经是冬天了,虽然茵茵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难免奔波劳碌,人也清减了些,但妞儿和她,已经恢复了以前那种亲昵的母女关系,这累也是很值得的。
毕竟,妞儿跟着大夫人过了两年多,她和这个伯母的关系,堪比母女的。一回到京城,礼仪性的问安行礼过后,她就很亲密地拉着伯母,又是询问引群弟弟最近有没调皮,又是询问伯母伯父最近身体可好,还很认真地睁着黑溜溜的大眼,仔细叮嘱大夫人:“伯母畏冷,要多穿衣服,房间里的火盆,也要多烧一个。”
把大夫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茵茵诧异孩子竟然如此懂事,她禁不住心里暗暗感慨,没有娘的孩子,懂事的确比较早,她两年多不在,女儿才六岁大的小人儿,竟然能比得上十来岁的孩子。
陈二林整天在家温习,偶尔和赵承邦、苏君青出去应酬。这两人现在都是皇上极为倚重之人,每天忙得晕头转向,难得能和他一起喝酒聊天,陈二林在家的日子,很多。
“你不用出去会文吗?”茵茵的担心与日俱增,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和那些蠢材吗?”陈二林不屑地一笑。
“还是有才子的。”
“嗯,和城邦一起见过几个,还真是棋逢对手。”
茵茵知道,这些才子在本省都有极大的名气,很多人,有督抚的荐书,到了京城去赵府拜会,是很有可能的。她听陈二林说话的意思,想了想这才明白,他和那些不如他的会文没意思,和这几个能干的会文,又会互相不服气,尤其在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弄不好会给自己树敌。
这几年四海升平,京城过年时的气氛非常浓郁,连皇上和皇后都在宫里设宴招待群臣和命妇。陈二林也接到了请帖,他却不想去。
茵茵知道他心高气傲,这时进宫,和皇上表现过于亲近的话,会让别的人认为,他到时考出的功名是皇上施舍的。
皇上本来是好意,他觉得陈二林不想当官,如果他表现出对陈二林的欣赏和亲近,陈二林即使没有品位,但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见他竟然不领情,还着实有点生气。
时间过得飞快,在茵茵的担忧中,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桃花冒出花骨朵时,会试的日子来到了。大秦国的会试,是三月初九开始,三天一场,连考三场。
依然是初七日在贡院大门外,贴出所有举人的籍贯和号舍,陈二林去看过之后,回来很平静,初八日他陪着两个孩子好好玩了一天,然后早早睡了,第二天凌晨,就由余然陪着,去了贡院。
大概鲁妈和鸭蛋她们担心茵茵情绪不稳吧,这几天她们换着过来,鸭蛋又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茵茵去年回来时,她正在坐月子,茵茵在孩子二十天时,送了一些衣物,给了些补品。这次回京,她心情烦闷,就没有过去看她。
鸭蛋的孩子已经半岁,两个一个像鸭蛋,眼睛很大,一个却像了陈长富,鲁妈吃了一段时间中药,腰疼好多了,但鸭蛋还是不敢让她抱孩子,茵茵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帮忙抱着,知道她请了奶妈。茵茵走的时候,把陈长富手里的几个店铺都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经营,挣了钱,把本钱还给她就是。过年前,陈长富给她送来的,是那些店铺双倍的投资。
陈长庚兄弟,现在在外人眼里,都是衣食无虞的小康之家。这是茵茵想要的,不说陈冬生已是举人,陈福生也开始读书了,大人过得怎样,已是过去的事儿,这孩子将来进学,父母是陈家的下人,毕竟不是什么好听话。
“冬生这次怎么不下场?”茵茵问鲁妈。
“说是苏大人让他下一场再考。苏大人说,他还小,过早进入官场不好,再就是,他下一场考试,会比现在名次好。将来想要大成就,从同进士开始起步,升迁太慢。”鸭蛋回答。鲁妈对待冬生,一心希望孩子能开心快乐,对他当官大小不是很在意,鸭蛋和长富几个,却希望孩子能高官厚禄,光耀门庭。
鸭蛋现在明显发福,大眼睛配着白皙的大脸盘,不漂亮了,却显得很富态,她身上的穿戴不奢华也不寒碜,现在福生在陆翰林家的书房读书,她的确不能给人很穷的感觉,不然,孩子自卑不说,那里的学生也欺负福生。
茵茵拿出首饰盒,挑了半天,心里暗叹自己在这方面的装备太差,想送人都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咱们明天,到尚宝阁给我买几件首饰去。”她把自己戴了好久的几件首饰挑出来,分成两份,让水儿拿小盒子装了,递给鲁妈和鸭蛋,“我都戴腻了,给你们吧,我也该添些新的了。”
陈二林和茵茵走了之后,陈松林在赵承邦和苏君青的帮助下,把那个庄园下面的部分全都盖好,并且卖掉了三套,茵茵回来,陈二林给她了一个盒子,里面的银票有三万多两,茵茵知道这不是他们夫妇的全部家当,陈二林给她,是让她零花的,不然,满满一盒子银票,最大一张面值才三千两,很多是一百两左右的小面额。
这两个坚决推辞,茵茵摆手道:“别和我客气,也不值什么银子,你们今后出门,这些东西也是少不了的,要知道,我不是为了给你们体面,主要是为了你们的儿子。”鸭蛋的大眼,已经水波潋滟了。
“太太,小时候跟着你,小兰和绿枝老笑我傻,也没少欺负我。她们现在,谁有我好过?在刘家,小兰也不过配了个管事,勉强穿着丝绸,绿枝还被卖给了一个布店的伙计,比她大了十多岁,现在都是一副老头子模样。去年小兰过年前在果子店碰上我,听说你把那几个铺子都给了我们兄弟,羡慕地口水都能流下来。”鸭蛋眼泪流下来,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
“或许,这是老天爷看你忠诚。”鲁妈用帕子给她擦脸,跟着陈长庚过日子,鲁妈不再说那些硬撅撅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了。
鸭蛋要带两个孩子,第二天陪茵茵去首饰店很不方便,只有鲁妈和茵茵,带着水儿和新买来的丫鬟燕儿去了。
水儿和燕儿,先到店里,向掌柜去要雅间,可惜,这掌柜不知道是看茵茵的马车不够奢华,还是陈家的名头在京城太平常,竟然说雅间让人占着,结果她们正犹豫是不是回去,第二天再来时,赵承邦的夫人到了,立刻被让进了雅间,把水儿气得,指着掌柜的鼻子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有你后悔的时候……”
鲁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才没让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上宝阁是户部尚书的产业,掌柜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听说是一个尚书夫人的亲戚。他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当时就黑了脸,鲁妈不待他说话,赶紧行礼道:“掌柜大爷,你别和她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回去稟过太太,制她的罪。”
那掌柜没办法,毕竟他是做生意的,只好黑着脸不说话。鲁妈赶紧拉着水儿出来。尚宝阁开在繁华的街面上,鲁妈不好这时候和水儿多说什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最近余然的好话听多了?”水儿脸涨得通红。
鲁妈爬上茵茵坐的马车,对车夫说道:“去金玉坊。”
金玉坊没有尚宝阁名声大,店面也没有尚宝阁宽敞,水儿看到有点陈旧的门面,脸色郁闷。茵茵知道,这家其实是京城的老店,以前是最大最好的,现在让尚宝阁压住,生意大不如以前,但店里的头面首饰,应该还是很好的。
金玉坊的伙计见有马车停在门口,尽管不是很奢华,但用呢子围成的车轿,京城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就殷勤地迎到门口。水儿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伙计当然能看出她是丫鬟,但还是一脸笑容地躬身示意,请她进去。
“有雅间吗?”鲁妈训斥她的话,让她张狂的劲儿收敛了些,这回说话,口气温柔了许多。
“有,请从这边进入吧。”他走到门面旁边的一个侧门跟前,敲了敲,门从里面打开了。这侧门挺宽的,马车可以直接进去,车夫不待茵茵吩咐,就拉着马缰绳往前走。
金玉坊毕竟是老店,细节方面为客人设想的极为周到,接待茵茵的,是两个中年妇女,她们已经问过水儿,知道是准备要点佩戴的首饰,等茵茵进去时,案子上,已经摆上了茗茶和点心。
“太太请坐。”她们见茵茵身上,没有任何有诰命在身的痕迹,很机灵地称呼太太,其中一个殷勤地过来,虚扶着她坐下,倒把真正准备服侍的燕儿给隔到后面。
“咱们金玉坊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做工细致,样子也时兴,保准太太满意的。”另一个,则满脸笑容地和茵茵攀谈,“太太想要什么样儿的首饰呢?”
“你们成天做这个买卖,给介绍几款吧。”茵茵随口说道。
站在身后的婆子,已经往旁边的一个大柜子跟前走去,她拉开上面的柜门,从里面端出一个木盘,里面放了几款金饰品,有项圈、耳环、发簪,钗子,茵茵看着有点粗大的饰物,微微皱了皱眉,这东西一看就是暴发户喜欢的。
正文 第一五一章 金玉坊
第一五一章 金玉坊
端盘子的妇女很有眼力的,她马上扭身,把那盘子放了进去,从里头又抽出一个盘子,这里的饰品,轻巧精致了许多,但仍然金灿灿晃人的眼,不是茵茵想要的,那妇女看她依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又放了回去,然后闭上柜子上面的门,她弯腰打开下面的柜子门,从里面抽出一个盘子。
这些饰品,远看着,都比刚才的那些精致,上面还有镶嵌的珠宝,茵茵示意她端过来看看。珍珠不是大又圆的,翡翠的颜色也不是很纯正,对光看着,里面还有杂质,茵茵看了几个,就放下不动了,她穿戴简单,车轿也普通,身上也没那么贵气逼人,这两个妇女,给她看的首饰,都是比较普通的。
“把你们的好的,拿出来给我们太太看。”水儿皱眉,有点恼火地说。
这两个女人有点焦急,其中一个,额角都有点汗水,她们也算悦人无数,今天这客人看不出身份,自己身上穿戴简单,要买的东西却似乎还很高档次,她们真的糊涂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做了个手势,她俩都从怀里,取出一个钥匙,回头,把柜子最上面的一对小门打开,端过两盘首饰来,茵茵终于看上一款金镶翡翠簪子和耳环。
“太太好眼力,这是本店刚做出的一款新品,”前面的一个妇女说道,“师傅才做好这两个,还有个项圈没出呢,小的刚才没端出来,就是因为太太如果想要整套,今天就还不能拿上。”最早虚扶茵茵的妇人,满脸堆笑地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好呢?”
“最少得一个月了,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师傅,亲自动手做的,你看,做工非常细致。好东西都是靠时间细细琢磨出来的。”
茵茵赞同地点点头:“嗯,那我一个月后过来。”茵茵看了一款镶蓝宝石的簪子,她还是更喜欢红宝石,最后有点遗憾地放下手。
“金玉坊也是百年老店,怎的东西这么上不了台面?”水儿悄悄和鲁妈嘀咕,被鲁妈狠狠瞪了一眼,这两个妇女却都听见了,顿时脸色都黯淡下来,其中一个,解释到:“店里做得出好东西的,可惜来的客人不识货,老掌柜伤心了。你们若想要好东西,只要下了定金,我们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茵茵对水儿摆手,水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刚才那套首饰的定金,一个月后,我们过来看货,如果能让人满意,我们一定会购买的。”
那妇人接过银票,两人仔细看了看,这才收了起来,其中一个,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茵茵签了字,让水儿等墨迹干透,收了起来。
“你们店里,如果还有什么新式精美的饰品,我们太太还会要的,我过几天来看看,给我们留着。”鲁妈按茵茵的意思,给这两个妇人说了,她们应诺后,几人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茵茵派人去给长富和长贵传话,让他们帮她打听金玉坊出了什么事儿,以至生意如此萧条。
消息第二天就回了过来,金玉坊的老东家因为和尚宝阁竞争不过,气得吐血,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少东家性子软弱,不能成事,致使金玉坊不到十年,把京城第一银楼的宝座拱手让人。
“他们金家的那些能工巧匠呢?”茵茵问道,有人在,就有希望在。
“有几个让尚宝阁给撬走了。当时就是尚宝阁从金家挖人,使了手段,金老太爷争不过,才气得病了。”长贵这几年,历练地很是沉稳,他虽然偶尔和混混头子张三成打交道,但他严守茵茵给他划出的底线,不得随便沾张三成的便宜,也不让张三成帮着做违法之事,让这个泼皮捏了把柄,给东家添麻烦。
“张三成的人说,金老太爷早年救了一个流浪的孤儿,他给此人起名叫金精诚,这人心灵手巧,又善于察言观色,金老太爷见他孤身一人,就把他收在门下,全身的技艺倾囊相授,还把一个庶出的闺女嫁了他。前些年,尚宝阁的东家吕五辉忽然在官府里状告金家窝藏逃奴,要求金家交出他家十年前逃走的小厮程小四。这金精诚到了官衙,竟然真的招供他是吕家逃奴,官老爷当然把金精诚断给了吕家,但念在金家不知情,没有追究金家窝藏之罪。金老太爷知道自己让人暗算,当堂口吐鲜血。这吕五辉没多久就因为经营不善,把尚宝阁卖给了户部的马乐怡马大人,他带着一家大小去了梁州的庄园。”
“挖到了人才,又占了京城最是繁华的地界,怎就经营不善呢?这不明摆着是个幌子吗?”茵茵感慨,“这事儿,就没人管了?”
“当时皇上还小,朝廷是程秉禄当权,好像是有御史弹劾来着,但马大人长袖善舞,这事儿最后就不了了之。”
“嗯。没人管也有可能啊。”茵茵算算时间,正是赵国师在前线苦苦支撑的时节,朝廷里又有几人去关注这样的小事情呢?
燕儿在门口晃悠了一下,茵茵想着她大概有事,见长贵禀报的事情,也说清了,就微笑着端茶,长贵退下,燕儿赶紧上来:“有个自称是舅老爷的,却姓张,说是从西海来,携家人拜见太太。”
“快请”茵茵心里一喜,她和张海青好几年也没见了,也不知道去了西海,日子过得怎么样。
不操心的人老的慢,张海青和覃红荷,和几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张海青还是那么一副书生模样,覃碧荷依然纯真美丽,三人见礼完毕,互叙别后之情,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应群有点困了,闹人,见母亲这么久都没有理会自己,就不顾奶娘劝阻,哼哼唧唧地跑进来,要茵茵抱。
张海青想要抱他,被他推开,他却乖乖让覃碧荷搂在了怀里,最后,抓着覃碧荷胸前挂的银饰品,睡着了。茵茵抱回孩子,哄了会儿,确定他睡沉了,这才交给了奶娘。
“我还当你会哄孩子呢,原来是看上你的项圈了。”张海青看来生活的环境很纯净,依然一副书生气,说话也不多想。
覃红荷取下项圈:“我还不知道送小外甥什么东西才好呢,这还刚好提醒我了。”
茵茵刚开始还想推辞,看到银亮的饰品,心里忽然一动:“弟妹,你们戴的饰品,怎么不生锈呢?”银饰品时间长了,表面氧化,会发黑的,并且,银子很软,时间长了,饰品表面就会被磕碰出凹痕,影响美观。可是,覃家姐妹戴的银饰,从来没有这个问题。如果茵茵不是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白金饰品,肯定会误会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些饰品,都是爹爹的朋友送的。哦,就是苗王送的,他们那里做饰品,是有诀窍的。”
“红荷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帮我。”茵茵略停了一下,看红荷等待的眼神,这才继续说道,“从苗王那里,给我找几个做银饰品的匠人。你和你姐姐戴的银饰,实在太漂亮了。”
“我回头写信,问问爹爹,看他能问苗王要到人不。”红荷好奇地睁着大眼,“姐姐,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来还不成,你难道还想开银楼吗?”
“嗯。”茵茵这几天也就是想想,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这会儿看到红荷的项圈,才突发灵感,佩戴珠宝,人们追求的是新奇,而红荷从西海那边请来匠人,肯定能给这边的银楼带来一股清新之气的。
留张海青和覃红荷吃了饭,送走他们,天色已晚,茵茵只好让人传话,叫长贵第二天过来一趟。
“你帮我拟定一个章程,和金家的老爷联络一下,看他肯不肯让我们入股进金玉坊。我要做大股东,给他们的条件是,只要金玉坊在,他们的股份就会在,我永远不会使用卑劣手段强霸整个作坊的。还有,保证让金家后人,能学到最好的手艺。而金家祖传技艺,我也不会强求他们传给外人。”
“太太,你说的,大概能成的,其实金家老太爷这几年是疯了,刚开始还时好时坏,去年一年,根本就没醒过来过。金家大爷,性子极懦弱,现在,好几家都在挣,要买下金玉坊,要不是这几家谁也惹不下谁,金玉坊早就换了主人,他们几家,没有一家肯为金家着想的,金家大爷也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么说,我们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还是火中取栗?”
“都有点。那争的几家,如果不是还有点忌惮马家的尚宝阁,现在也早就把事儿做完了。这几家,都是京城里的官家,也都是夫人的私房。”他犹豫了一下,“都比大爷的官儿当的大。”
“不妨事,只要金家肯答应,其他几家就奈何不了咱们。”她自认和金家是平等合作的,到时候契约签好,那几家能把她怎样?陈奎林靠不住,陈二林却能靠得住的。
按说,茵茵这时不缺钱花,她就是对尚宝阁的人狗眼看人,心里不忿。
正文 第一五二章 落榜?状元
第一五二章 落榜?状元
九天转眼就过去了,陈二林终于考完,陈洪寿很不放心地把儿子叫去,仔细询问了考试题目和他的解答,什么也没说,只是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陈家上下没人提起此事,暗地里,都悬着心。
发榜那天,茵茵非要和陈二林一起去看,这次考完,如果能得中,就会成为贡生,下来的殿试,也只是给这些贡生排排名次,只要不是在金殿上犯下大错,最差也是个同进士了。
陈二林让茵茵换了男装,和她坐了马车,到了贡院附近,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他们让马车回去,两人携手钻进人群。
贡院大门口,几个人正站在桌子上,正在把榜单贴出去。茵茵看了一眼,刚好是第一张,前面几个名字,都没有陈二林,她心里一沉,陈二林的眉头也锁起来,拉着她的手,都下意识地攥紧了。
榜单贴好了,尽管后面的人拥挤不堪,但陈二林依然能稳稳地站在前面,他就像一根铁柱,无人推搡得动。
可是,榜单上,没有陈二林,茵茵反复看了几遍,脖子都仰酸了,眼睛也发花,她虽然担心陈二林不中,但这时候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
陈二林和以往一样,显得很淡定,只有茵茵知道,他的手很凉,很僵硬,泄漏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他带着茵茵挤出人群,往家里走去,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茵茵这时不好开口安慰他,心里十分担心。
他们心中有事,走得很慢,后面不断有人超过他们,走到前面,陈二林恍然不觉。
“榜单撤了,知道吗?刚才皇上下旨,把榜单撕了。”忽然听到有人在街面上喊叫,茵茵和陈二林都站住了,茵茵愣在那里,一时还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了,陈二林忽然拉起她,飞快地往贡院那里走。
这时贡院前面的那条街,涌过去的人更多,人们嘴里纷纷议论着,不知刚才街上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榜单撤了!皇上忽然下旨,让撤了榜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黑大汉拼命往外挤,大声嚷嚷着,“却往外挤,都别进去了,里面已经让兵围起来了。”
他的后面,果然也有人涌过来,他们喊喊叫叫的,原来里面的兵,拿着鞭子赶人呢。
“我们回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陈二林忽然清醒,低头给茵茵说。
“好,我们回去。”这会儿,陈二林的神态已经正常,茵茵掏出帕子,帮他揩净手上的汗,然后,给他说起想开个银楼的事儿来。陈二林知道是茵茵想要分散他的心思,也淡淡一笑,听她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给自己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到了陈家附近,几个下人着急地跑过来:“二爷,赶紧的,皇上旨意让你进宫。”
陈二林示意下人护着茵茵慢走,他自己脚下生风,快步闪进人群,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茵茵这才看到,今天街上和胡同里面的人,特别多。
等她到家,陈二林已经简单沐浴,换了衣服,跟着太监进宫了。皇上的旨意,也就是让陈二林进宫,陈家人全都莫名其妙,不知这事是福是祸。
外面的传言纷纷扬扬,说是几位主持考试的大人,全都让皇上下了狱,礼部大人史云成还喊着他是冤枉的。
陈家除了昏昏沉沉的老夫人,没人想起来吃晚饭,下人们看到主子一个个脸色凝重,也都放轻脚步,大气也不敢出。
酉时末,宫里来人,说皇上留下陈家二爷吃饭,还送来了一些补养的药材,说是赐给陈家老夫人的。
陈洪寿和陈奎林都竭力挽留传话的太监坐下喝口茶,这太监也极有眼色,当然知道是陈家人想打听消息,就和这父子坐进了陈家主屋的厅房里。
太监还是很快就走了,大夫人紧接着过来,给茵茵说道:“刚才来的公公,说是引群他二叔很好,和皇上谈笑风生,让咱们放心。”
“伯母,你坐下,我给你捶背。”妞儿乖巧地拉着大夫人的手,让她坐到一个绣墩上,大夫人很感动,拉着妞儿说起了闲话。皇上这时候还记得给老夫人赐药,茵茵的心已经放下一大半了。
“娘,我肚肚疼。”应群捂着肚子,拧着眉头进来。
“哦,咱们去吃饭啦。”茵茵走过去抱起儿子,大夫人也笑了一声,牵着妞儿往外走。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陈二林终于回来,他先去了爹爹的书房,陈奎林也赶紧跟了进去,没多一会儿,兄弟两个就说笑着出来,各回各的院子。
“皇上嫌我参加考试没有事先给他说。”
“榜单被揭了,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考官作弊了。承邦和君青一起进宫了,都是有急事,不是商量好的,皇上很高兴,赐他们宵夜,三人吃过喝茶时,君青说了一句,‘大哥这回不知道考得怎样’,皇上这才知道我参加考试了,他昨晚已经下旨,准了考官递上的贡生名单,知道没有我,可惜天色已晚,已经宫禁,今早他一起来,就命令太监去传话,让先不要发榜单,同时调了我的卷子。我猜想,如果我考得还行,皇上大概想给我一个机会吧。谁知我的卷子进宫,皇上一看就变了脸色。”
“阅卷时,看的都是誊出来的副本,只有觉得好的,才会拆开看的。”茵茵插嘴。
“对,我的卷子是拆开了的。”
“这明显就是,看到是你,把你压下了”茵茵有点气愤,这考官太坏了。
“皇上当即命令几个考官进宫,本来榜单添上我的名字,就可以重新贴出,这时也被压下了。”
虽然三个考官信誓旦旦,只撤下了一个陈二林,皇上还是不放心,他命令翰林院派人,把考生的卷子全部看了一遍,发现只有最后几名有点出入,前面的几乎都没变,这才放下心来,六天后,会试的榜单才重新贴出,陈奎秀第一。因为这场风波,陈奎秀这个名字,比以前的状元还出名。
四月的殿试,陈二林毫无悬念的成为了状元,他和后面的榜眼探花,一起进了翰林院。
虽然是刑不上大夫,但审讯的人,还是有办法让主持考试的几位官员说了实话。
陈二林去参加科举,京城的人知道的不多,但在贡院入场时,还是有些京城的人看到了,但他平时散漫,好些人并不知道他才气超人,也没有过分关注他。
但有人注意到他了,那就是礼部的尚书史大人史云成,他是会考的副主考。老头自认为他很正直,这时候心里也矛盾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报复一下,以泄这些年的窝囊气。当年陈二林退婚,对他伤害太大了,让他从那时开始,和别的官员说话就底气不足,唯恐别人什么时候来一句挖苦他的话。
主考,是户部的尚书马乐怡,本来他和史云成,位置是调换着的,但他是丞相何均霖的人,何均霖巧使手段,让他成了主考。现在,翰林院的一些大臣,对皇上重用的人,不是进士出身,甚至连举人都不是,意见很大,皇上想从这几界进士中选拔一些人才,和那些老头子抗衡,何均霖就想把持这几届考试,但皇上却不肯给他机会,最后,他只好把马乐怡推上了去。
马乐怡也看到陈二林了。陈洪寿得罪了他很多次,有一回差点让皇上把他的官儿抹掉了,这让他很窝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终于抓住机会,狠狠整治了陈洪寿一把,不光是让他罢官,还让皇上在他耄耋之年,把他软禁在家。可惜皇上心太软,不然,陈洪寿如果下狱,这老命肯定就结束了。
陈洪寿的大儿子,虽然文采出众,但和他老爹一样循规蹈矩,只是没他老爹的锋芒毕露,并且还因为老爹的牵连,官儿当的是几起几落,闻说陈洪寿的老2聪明过人,可却是个散漫不羁的人物,死活不肯下场考试,马乐怡整治陈洪寿时,手段就不是那么隐蔽,陈家人略略动动心思,肯定都知道是他捣鬼了,但是他不怕,他仔细盘算过,不肯依附权贵,没有任何人的帮助,陈洪寿就没有能力报复他。
他看到陈二林,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陈家老2,是不是想要报仇了?随即,就笑了,算他陈二林能得中一个状元,最多也不过是个五品的翰林编撰,离有能力整治他,还差太多呢。再说,有他马乐怡在,陈二林能不能过了这会试一关,还难说哩,何况,陈二林现在也三十岁了,年轻时的荒唐,也消磨掉不少,这会儿懂事了,参加科举相当官儿,也是人之常情,不见得是为了报仇。
考完试,卷子是让人重新誊抄一遍才让主考判卷的,马乐怡仔细地把筛选出的三百多份卷子都看过了,觉得肯定没陈洪寿文风的文章,这才放下心来。史大人下令取来原卷,这时,考卷上考生的名字,还被卷起糊了个严实,没人能知道每个卷子都是谁的。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也没有字体像了陈洪寿的,这才安心命人把几个有争议的卷子按照卷面和字迹的好赖分出名次,随后下令启封,把考生的名字拆出来。
陈奎秀赫然排在第一名,马乐怡看着卷面上很清楚地印着:父 陈洪寿 母陈氏梅朵几个字,都能气晕了。
史大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陈二林很小的时候就才华出众,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陈二林非常逆反,从小就很不听大人话的情况下,坚持要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考试这九天来,史大人的心情,没有一天是宁静的,陈二林误了他的女儿,还让他蒙羞,对他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但陈家,也救了他的女儿,并且给女儿安排的婚事也很不错,女婿是个武夫是有点遗憾,但把女儿当心肝宝贝一样的怜惜,成家之后,不仅没有妾侍,连通房都不曾有,一点都不输于名声清越的文臣,女儿每次回娘家,都是一脸开心愉快的模样,让他心怀大慰。他当然还知道,陈家人帮着女婿夺回家产,还派人帮女婿打理家务,让女儿能够过得富足安宁。他如果报复了陈家,肯定会让人觉得他史云成心胸狭窄,恩将仇报。再说,皇上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主持会试,他也不是第一次,能有这个殊荣,就是因为自己清正廉洁。如果报复陈家,在自己老年即将告老之际,损坏了自己一生的清誉,这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何况,女儿还认了陈老夫人为干娘,自己家的老太太对陈家也是感激不尽,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肯定会让老婆再一次进了佛堂念经去,当年,因为女儿,老太太曾经几个月都不出佛堂,也让他在家,受尽冷落。掂量了几天,史云成决定,陈二林考得好坏,由他自己的能力决定,他保持公正便是。
“这个陈奎秀的字,写得太随意了,文章也不如第二名的文字激越,我看,有点不配当第一,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几个都落不了好去。”马乐怡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拆开卷子时,他说这份卷子上的字迹神采飞扬、潇洒飘逸,规矩中变化万端,而文章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必定会千古流芳的,除了一正二副三个考官,他们都还有几个副手,此时,那些副手刚好抬着放誊写卷子的箱子,出去了。
马乐怡低着头,无视两位副主考诧异的目光。史云成没说话。另一个副主考,是翰林院的掌院李唐威,当年陈洪寿可没少让李唐威头疼,现在,如果陈二林是第一名会元,说不定会成为殿试第一名,那肯定会进翰林院的,他可不想,刚送走了一个刺儿头的老子,再迎接一个小刺儿头的儿子。
马乐怡见两位都不说话,就把陈二林的卷子拿了起来,他这时也很犹豫,如果把陈二林的卷子放到后面,皇上一般只看前面的一二十份,陈二林写的再好,也有可能按照他现在定下的次序,得一个同进士。可是,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可是,皇上殿试时,以这陈二林之才,很难说不会脱颖而出,那他今天的手脚就白做了,并且,还在史云成和李唐威跟前落下了把柄,今后这二人就可能以此要挟于他。但让陈二林彻底落选,他要承担的风险就太大了,万一这两个心中不忿,弹劾他怎么办?他对着卷子沉吟,足有小半个时辰,他才果断地把陈二林的卷子,拿起来扔到了一边。这两个这时候不说话,将来想说,也不敢说,再说,刚才这俩不说话,就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啊,他们和陈洪寿也不对付的。
马乐怡笑嘻嘻地把剩下的卷子装进专门呈递给皇上的小箱子里,用锁锁上,拿起桌上放着的,他们三个签了字的封条,把箱子封了。
“各位辛苦,我这就把卷子呈递给皇上,明天皇上旨意下来,咱们可就能回家了。”自从过年,皇上任命了他们几个做考官,他们就进了贡院,这一呆就是三个月没回去了。
史云成一脸凝重,他心里在打鼓,即使有点恨陈二林,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有违良心的事儿,看马乐怡迈出一步,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不安,开口说道:“马大人,这份卷子,当不得第一,但还不至于落选,卑职认为你处理的有点欠妥。”
马乐怡的脸阴沉下来,他冷冷地说道:“我是主考,这点决断还是有的,不用你来教训我。”见李唐威也对他行礼,准备说话,他赶紧迈开大步,匆匆往外走,这盒子递上去,他俩的辩解他来个死活不认,料想皇上也是没办法分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皇上怎么能知道今日之事?这两个肯定是不敢说出去的。再说,还有何均霖帮他善后呢。
会考的卷子送到了皇上的手上,马乐怡回了贡院,他心里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待着皇上的圣旨。一旦按照他意思,张榜公布中试人的名单,今年的考试就尘埃落定,他陈二林纵天大的才气,也没机会申诉。
马乐怡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陈二林和皇上本就是熟人,陈二林竟然是皇上手上应用很得手的一颗暗棋,曾为皇上解决了不少难题。马乐怡没想到,他的小心眼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拖累了宰相何均霖,使得大秦国因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何均霖在马乐怡出事的第一时间,还想挽回这事的影响,毕竟,马乐怡能当上主考,是他出力调停的结果,等他完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在心中暗叹,这马乐怡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就因为这么件小事,断送了几十年奋斗的成果。皇上的态度,让何均霖更是心惊,皇上不仅是有点责怪他何均霖了,皇上还有点改变祖宗规矩的心思。
这改规矩的事儿,是让已经熟悉规矩,并且玩弄规矩于股掌,让规矩为自己服务的何均霖胆颤心惊。
正文 第一五三章 顿点
第一五三章 顿点
陈奎秀中了状元,又让皇上授予翰林院待诏,陈家的亲朋好友个个欣喜异常,纷纷前来祝贺,京城里那些能呼风唤雨的人士,不管认识不认识,这时也想尽办法过来套近乎。有陈洪寿的同年、同乡领着孩子过来的,还有陈奎林的同年、同事也来祝贺,一时间,陈家是门庭若市,外院整天流水席一样的摆宴,把陈家的下人一个个累得半死,大夫人这两个月的月钱,都给大家发双份的。下人中最高兴地是门子,月钱拿得多不算,那些来的人,哪个不给点打赏?他天天有银子入账,梦里都笑醒好几回。
翰林院待诏虽然仅是五品,但这五品官,却是天天围着皇上转的。一个小太监,就算没有品,只要是服侍皇上的,出了宫,都让那些人极力巴结,何况一个中了状元还是五品的官员?谁都知道他的实际权利,到底有多大
那一阵儿,陈家的大门口,不断有轿子或马车停驻,陈洪寿刚开始还为这繁华兴奋,没多久就厌恶至极,他是个耿介之人,看不惯官场上的弯弯绕,鄙视这些不肯全心全意为国为民为皇上分忧、一门心思搞钻营的人,他下令,只要儿子们不在家,就让门房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这些在陈家门外吃了闭门羹的,心里难免气儿不顺,巴巴地跑去巴结,人家不领情,那份难堪的确是够让人难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