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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种出好姻缘第1部分阅读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rourouwu.com

    《种田种出好姻缘》作者:风飞凤【正文完结】

    楔子 穿越

    2008年的西部某市,市政大楼正沐浴在初夏的阳光里,楼前的绿树鲜花,和往日一样,争奇斗艳。马上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大楼的门口,不断有人往里走。

    刘茵在二楼主管农业的部门上班,这时正趴在桌上假寐,外面的脚步声提醒了她,上班时间到了,她伸手捅开电脑,准备站起来,到洗手间擦一把脸。下午,她还要把昨天收上来关于各个品种果树栽种的面积做出报表呢。

    忽然,有人在背后推了一下椅子,让她一个趔趄。她奇怪地扭头张望,背后并没有人。“地震了!地震了!”楼道有人惊呼,接着,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来。

    刘茵也迅速向门外窜去。楼道里,是惊慌失措的人流,有人大声叫喊,大多数却沉默着,跟着人流移动。

    刘茵终于来到大楼外面,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头上就挨了重重一下,一阵剧痛,她晕了过去。

    等她清醒,看到自己和一个年轻女孩子,躺在大楼门口。她怎么能看到自己这么躺着?刘茵奇怪的张望,身边不远,也有一个||乳|白的半透明的女孩站着,也和她一样奇怪地盯着地面。看着地上的人,也很多,刘茵很轻松地就从人群中穿过,而那人群,却依然密密地拥挤着。

    刘茵明白,她死了,现在的她,是她的魂灵,那个||乳|白色的人影,是地上,和她躺在一起的那女孩的魂灵了。

    刘茵弄不清自己怎么会死,市政府办公大楼,还好好矗立着,阳光依然那么明媚,楼前的鲜花还是那么馥郁芬芳,不是,她闻不到,只能看到花儿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这楼又没倒,什么砸在我的头上?”她问身边的老刘,老刘和她一个办公室的,整天说他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对她的工作,帮助还挺大的。

    老刘没看见她一样的从她身上穿过去了,似乎觉得冷,还打了个寒颤。

    “这个常虹,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公务员的,平常干什么都好像缺根弦,把我都烦死了。就说今天吧,大家都往外跑,她却往里跑,我还当她什么紧要的东西没拿,谁知道她竟然从窗户上跳下来,四楼呀,还竟然头朝下,唉,她死了不要紧,还拉了个垫背的。”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地上了两个尸体感慨。

    “这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这孩子,做事很努力,我自从有了这个女娃做助手,很少晚上加班儿,唉,可惜了,这么好个娃。”老刘满脸悲戚,站在刘茵身边,“派出所的人,怎么还不来呀。”

    “电话根本打不通,派出所的人,怎么来呢?”

    “保安跑步去叫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有人给老刘说。

    ……

    刘茵终于明白,她是怎么死的了。她扭头,寻找那个||乳|白色的影子,那个杀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她正在不远的地方哭呢,偶尔抬头,看到刘茵,惊吓地瑟缩了一下,又哭起来。她竟然朝刘茵走过来。

    “姐姐,对不起。”

    “对不起能让我活过来吗?一边去。”刘茵厌烦地说。

    “姐姐,我害怕,呜呜”……

    几天了,也没鬼魂过来接刘茵她们,或许是地震中心的冤魂太多了吧,黑白无常忙不过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常虹,厚着脸皮跟在刘茵身边。也是的,她俩实在是寂寞。

    政府大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市长秘书无可奈何地在向上级报告该市地震中损伤的情况:死亡人数、2,受伤、28,倒塌房屋……

    “都是你。脑子让门夹了,从四楼往下跳。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不该把我带上——”刘茵拧着常虹的脸蛋。

    “呜呜,茵茵姐,饶了我,下一世,我当牛做马,向你恕罪。”

    “这还差不多。嘿嘿,当牛做马就免了,当个小丫鬟吧。”

    “切,现在没有丫鬟。”常虹不屑地说,她俩一边斗嘴,一边从窗户上飘出。

    “哎,瞧那儿。”常虹忽然指着一个彩色漩涡,并且拉着刘茵朝漩涡飘去。距离漩涡中心还好远,俩人就身不由己被卷进去了,等她俩站稳身形,身边的房舍,都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博物馆样子。

    刘茵和常虹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一栋栋雕梁画柱的古代建筑。“茵茵姐,你有没去过故宫,这房子的样式,和那儿有点像呢,就是没有故宫房屋高大,也比故宫房屋破旧了些。”她俩正顺着石子铺出的小路前行,前面拐弯处,走来一群妇女,个个都穿着样式奇怪的服饰。

    “我们来到古代了。”常虹非常高兴,在那里兴奋地又喊又叫,“哈哈哈,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样子。”

    “你能看出,这是哪个朝代吗?茵茵姐。”

    “你是学文科的,应该比我知道的多,你能看出来吗?我怎么觉得,这衣服很怪,哪个朝代都不像。”茵茵皱着眉,对着过去的人。

    “我也看不出来。有点像朝鲜族的,哎呀,不是,像蒙古族的,也不是——”

    “你胡说什么呢……”茵茵有点不耐烦,独自朝后面的院子飘去。

    “这有个花园!”常虹高兴地嚷嚷,随即,失望地说道,“有点破败,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花草,全是普通的品种。”

    “这个家族正在走向衰败。”茵茵推测,常虹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呜呜呜,小姐呀,你好可怜,腿摔断了没人管,这现在看见你瘸了,竟然嫌丢人,硬生生要把你腿打断重接,呜呜,小姐呀,你好可怜,没有娘也没有爹……。”

    花园的后面,一个穿着粉色裤褂的小女孩,大概就十一二的样子,正揉着眼坐在一个房门前痛哭,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

    “啊!”房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看看去。”常虹拉着刘茵来到屋里,房间挺小,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靠着窗户,对面放着一张床,房间很洁净,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手编的花篮、草帽等小姑娘喜欢的手工饰品。

    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妇女,站床头,按着床上人的手臂,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床上小女孩腿上按着。

    “大胆狂徒!”常虹冲过去,想要阻止,等她从床上穿过,才意识到是徒劳。

    那个男的,满脸汗水,过了好一会儿,用竹板夹住那女孩子的腿,再在上面缠上布条。

    “好了,腿接好了,要静养,不能乱动。小孩子长得快,一半个月就好了。”

    原来这是个接骨的大夫,他一边擦这脸上的汗,一边拿出一张纸:“这个方子,每天煎服一剂,服用半个月。”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嘟囔:“这孩子腿有问题时间长了吧?这条断腿,长时间没动,都比那条长得细了。”

    那位老妈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大夫拿手掂了一下,揣进怀里,背上药箱,出去了。

    小女孩静静躺在床上,刘茵和常虹正要出去,忽然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那女孩身上坐起来。

    “她死了!刚才,竟然疼死了!这个蒙古大夫,没给人麻醉。”常虹惊呼。

    那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床头,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白色身影过来,带着她离开。茵茵看到还有个隐隐绰绰的黑影子,知道这是黑白无常了。

    黑白无常竟然对茵茵她们视若无睹,让茵茵和常虹困惑不已。

    “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茵茵为她难受。

    “难受,你替她去。”常虹开玩笑地一推,茵茵踉跄一下,摔倒在床上,她想用手撑住床板,不让自己挨上那小身体,但,那身体发出一股很大的吸力,茵茵根本抵抗不住,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茵茵姐!”常虹徒劳地喊了一声,这个空间里,就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个,她焦急地哭喊起来:“茵茵姐,你在哪儿?”

    ※※※※※※

    茵茵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的右腿,剧烈地疼痛,疼的她不停地呻吟。她听到常虹在喊她,她想答应,可是,怎么都没有声音。

    “小姐,你醒醒,你都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来?”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嘤嘤地哭声,那小女孩边抽泣,边低声说:“小姐,喝药了。”

    有人小心扶起茵茵的头,一个温热的勺子放在她的唇边,苦苦的水流流到嘴里。茵茵下意识地一口口咽下,最后,是一口温水。

    茵茵慢慢清醒,睁开眼睛,就是她几天前来的那个房间,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站在床前。

    “小姐,你醒了?”她对茵茵露出惊喜地微笑。

    茵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非常无奈地念头——她穿越了,跑到什么都不发达的古代,成了一个腿上还上着夹板,被疼痛严重虐待着的小姑娘,一个有个大眼睛丫鬟的小姐。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茵茵慢慢弄清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家族里的人,没人关心她,也没人在乎她,小丫鬟每天去厨房给她端来饭菜,为她洗衣、擦澡,茵茵教她帮自己按摩,以防长期卧床长出褥疮,小丫鬟对茵茵很是体贴,茵茵慢慢慢慢恢复了。

    正文 第一章 分家

    张家的二叔,把婆婆和茵茵她们一家送到了南落这个小山村,就急乎乎地回京城了。婆婆和茵茵在一起没过几天,就想把茵茵分出去,她十二岁嫁到张家,腿还没完全恢复,只好成天装老实,婆婆当她好欺负了。

    家里一百四十多亩上等良田,全部留给婆婆养老,一百亩中等田,她和两个小叔平分。一个三进三院的宅子,只给茵茵了两间,全部农具,几头牲畜,一大家合起来使用。

    茵茵暗忖,那三十亩地,如果她耕种得当,一年下来结余的,婆婆肯定会想办法搜刮个干净,如果经营不当,她饿死婆婆也看不见。那个没见过面的夫君去投军了,大概很难回来吧。茵茵要是也在这世界消失,婆婆岂不可以独霸这些家产了?

    “这么分家不合理!”茵茵清楚地记得,自己说出这话时,婆婆惊讶又仇恨地望着她的样子,作为中间人的里正和一个村里威望挺高的长着李大爷,则沉默着,谁都能看出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婆婆你留的这养老田,将来可是准备再分了?还有这三院的宅子,你一个占一院儿,剩下两个院儿,也该平分了吧,不能给我我就最小的两间吧?农具牲口,修理和饲养,算谁的?家里还有一百多亩荒田,一个荒宅,两个铺子,怎么分也要划出个道儿吧?”茵茵成天不声不响,不等于她什么也不知道。

    婆婆张焦氏脸色铁青:“你和老大,已经成亲了,弟弟还小,我留多些是应该的。再说,家里当时娶你,可没少下聘礼。你弟弟,照你那么下聘礼,这还不够呢?”

    “可我也陪了不少嫁妆了呀!”茵茵的嫁妆,值点钱的,都让婆婆拿走了。十二岁嫁过来,腿当时还没复原,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茵茵尽量回避和其他人发生冲突,她只求先长大再说,她的退让,让婆婆养成坏习惯了。

    张焦氏怕茵茵说出拿她嫁妆的事儿,没敢顺着说下去,她换了一个话题:“我老了,这留下的地和房子,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也给你养老,当然有份儿分家产。”茵茵不肯退缩。

    “我不要你养,这时就开始跟我算账,将来能指望上吗?”张焦氏把手上的账册往她身前的八仙桌上一拍,把里正和李大爷下一跳。

    “你们一家商量好了我们再来。”里正拂袖而起,李大爷赶紧跟着站起来,也准备往外走。

    “肖大哥,李大伯,你们可不能这么走了,你看看,这小的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才这么张狂的,你们得给我做主呀!”

    张焦氏想借力压制茵茵,两个老头儿脚步顿了一下,依然继续往外走,你这当长辈的是个妇道人家,小的岂不更是了?说话也太不过大脑了。

    “肖大叔!李大爷!”茵茵知道,今天这两位走了,她的日子更难过,“我也没想怎样了,只要能养活自己就是,你们就留下给说句公道话吧。”茵茵祈求到。这两位有点犹豫,三十亩地,怎么也够你一个女人吃穿用的了。

    “我要单开住,婆婆留地多,我也不说什么,院子,把最边上的一个,给我。”茵茵想要个跨院儿,和婆婆小叔在一起住,危险系数太大了,她今后无论怎样都脱不出婆婆的掌控。

    “没门!”张焦氏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三进的大院儿,劈出一边儿,让她心疼。俩老头儿又起身准备出去。

    “婆婆,将来,我和弟弟一样给你养老,现在,也要一样分家,你别劈出那么多地说什么养老的话,还是把那部分分了吧,我每年粮油银钱,一分不会少了你的。”茵茵想要多些地,这样才好经营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地,她也没盼头了。

    “刘氏,你别拿着给我养老当幌子想夺家产。就这三十亩地,你想要就要,不想要,滚!”张焦氏开始撒泼,把里正气得脸色青黑:“有这么当老人的吗?坐下,好好说。”

    “怎么说,也是这么个分法,如果想要单过,那边有个荒宅,搬过去住去,想要多些地,就那荒地,全给你,这三十亩地你看不上,我还不想给了呢!”张焦氏见里正向着茵茵,更生气了,“有这么当小的吗?我现在还好胳膊好腿的,就开始和我算账,等我老了,还能指望上吗?拿着。”她从手里的账册里,抽出荒宅的房契和荒地的地契,“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今后活不养死不葬,我和你没任何关系!到时别饿了冻了,哭哭啼啼找上我的门儿。”

    “张焦氏,你把话搁这儿,给我荒宅荒田我也一样能过得好,咱们走着瞧!”茵茵站起来,有婆婆和她划清界线的话,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省得她经营地好了,这位又找上门来撕扯。“肖大叔,你帮着写一下字据吧。”

    张焦氏见茵茵连婆婆也不叫了,脸色更难看。

    “把我的首饰盒子还给我!”茵茵故意让她丢人,拿了别人东西,还想捂着,没门。

    茵茵收了几乎空了的首饰盒,签了字,准备带着鸭蛋和老妈子秦妈离开,海叔老了,只能在家养个牲口,婆婆也给了茵茵。今天海叔到镇上去了,还没回来。

    “秦妈,你看,就荒地打那么点儿粮,去那么多人怎么过呢?你留下来吧。”张焦氏阴险地望着茵茵,秦妈脾气好,人勤快,家里有这么个老妈子轻松不少呢。秦妈已经知道茵茵只要了百多亩荒田,这个成天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别连带她也挨饿吧?

    “分家单子上,我有个老妈子的。”茵茵不屑地望着张焦氏。

    “鲁妈,你去!”

    鲁妈正抱着柴禾,闻声气呼呼地把柴禾往当院一撂,拍拍身上的土,跟着茵茵走出家门……

    ………………………………

    茵茵不喜欢戴帷帽,只好在斗笠前挂纱巾遮面,穿到这社会四年了,她不得不照这边的规矩来。丫鬟鸭蛋比她还大,今年也十六岁了,不过在茵茵看来,她还是个小姑娘。

    “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分家时竟然要这些荒田,你看看这,麦秆儿细地跟线绳似得,一个麦穗儿才几粒麦子。”她伸手揪下一个将熟的麦穗,在手心搓了搓,“你看看,才九颗麦粒儿,这地怎么种嘛,收的和种子差不多。”

    “你怕没你吃的?这一百多亩地呢,也能打不少粮食了,够咱们三个吃的了。”

    “小姐,你不留种子了?一百五十亩地,种子都要留三四千斤呢,留完种子,咱们还够吃吗?再说,光这收麦种秋,雇人都要吃掉不少粮食呢。”

    茵茵看着鸭蛋细眉微蹙,一副焦急模样,不由地笑了。

    “你还笑。”鸭蛋气得脸色通红,她跺着脚,拧着身子,“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茵茵不以为意,她知道这个小丫鬟嘴巴闭不住,过不了多一会儿,还会啰嗦的。

    “你怎么还知道留种子、雇人这些事儿呢?”

    “小姐!”鸭蛋还是撅着嘴巴,不过,她没打算不说话,“我昨天听海叔说的。海叔说他老了,帮不上谁的忙,他见小姐被欺负,心里替你难过。”

    “鸭蛋,你不用怕,本小姐种田可是高手,你就放你的心吧。我们收了麦子,就不种了,这几千斤也够咱们三个吃几年了。”茵茵边说,边到地里查看着:“你看,这荒田里很多小石子儿,怎么能种庄稼呢?这也是自家人不在,下面的人胡应付的。”

    “那小姐,不播种,还能让地荒着呀。”鸭蛋睁大眼睛,满脸惊讶。

    “给你说你就记不住,你眼大如鸭蛋,还瞪呢。枉费我叫你这么多年鸭蛋了。”茵茵调侃她,鸭蛋脸更红了,她又跺脚:“小姐,你就会欺负我。我,我,我真不理你了。”

    “鸭蛋,我都想好了,这里好山好水,很适合务农呢。我们不种粮食,可以种果树呀。咱们这地,以前也是良田呢,山洪下来,冲下很多沙子石块,不再适合长粮食,但这地面半尺之下,可都是好土呢,你看。”茵茵用手里的小锄头,慢慢刨着地,“你看,比别的地,就是沙了些,种果树,可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呢。”茵茵还是从别人的话里推测出这里的地的情况的,这时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种果树?”

    “对呀,你没看这里人本来就喜欢种果树的呀,柿子甜杏儿软,大红枣儿红又甜。”茵茵说着当地的顺口溜。

    “核桃香,栗子绵,桃子熟了红艳艳。”鸭蛋不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接着茵茵把那儿歌说完,“小姐,你打算种什么果树呀?”

    “枣树,核桃,杏树,柿子,桃树每样都种些,咱们可是要靠地吃饭呢,太单一了,万一碰上年景不好,咱们就没得吃了。”茵茵说着心里的打算。上一世,她虽然学的是农业机械,但是作为一个果乡长大的孩子,对果树栽培的技能,她还是掌握了不少,婆婆给她一百多亩荒地,让邻居纷纷在身后指她脊背,茵茵可是又解气又高兴,如果栽树,只要水肥跟上,荒地和良田没什么区别,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

    “咱们回吧。”鸭蛋是丫鬟,自然不用缠脚,茵茵小时候无父无母,大概也是没人管,她看着自己的一双天足,心里暗暗高兴。

    太阳已经快到天空正中了,晒地她小鼻尖也出了密密的汗珠儿,她用手绢揩了一下,拄着锄头把儿,跨过地头的水渠,准备往回走。鸭蛋赶紧从她手里接过那锄,抗在自己肩上,她也戴着竹编的斗笠,就是没有用纱巾遮面,这里的女人,都不遮面的,茵茵一是嫌自己常年窝在屋子里,害怕晒太阳多了头晕,二是,她穿到的这个身子,可真是国色天香,她和鸭蛋、鲁妈都是女人,三个人住村边的院子,如果招摇,实在太危险。

    “你说,鲁妈今天给咱们做什么饭?”茵茵没话找话,没想到又戳到鸭蛋的伤心处。

    “小姐,就算鲁妈说你没心没肺,你也不待这样的。太太才给咱们一百斤麦子,鲁妈都不敢做什么,怕吃完没有了,你是成天吃吃吃。”

    “你知道什么,一百斤麦子够咱们三个吃一个月的,再七八天新麦子就熟了,还能饿着你呀。”

    “可是小姐,太太可没给你一两银子,咱们花什么呢?呜呜呜,小姐,你不担心,我都替你愁死了,呜呜”鸭蛋终于忍不住哭起来,这里没什么人,她大概觉得不会丢丑吧,刚才忍了半天,终于破功了。

    “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你放心,跟着本小姐,保证让你吃得饱穿的暖。”茵茵拍拍鸭蛋的肩膀,又觉得自己这空洞的话没有说服力,也打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打岔到:“这满山的酸枣是可以入药的,可惜没地方卖。唔,哎哎,鸭蛋,你听我说。”

    鸭蛋抬起头,露出揉地红红的眼睛,盯着茵茵。

    “收完麦子,我让人把这酸枣树栽咱们地里去,我把它全部嫁接成枣树,明年,咱们就可以收枣子,那不是有钱了?我的那点儿嫁妆,还能让咱们顶个一半年呢。”

    “呜呜,狠心的太太,她把你嫁妆中值钱点儿的,也拿走了,呜呜,太太太狠了。”鸭蛋又伤心地哭了,茵茵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她的婆婆这几年过份的事儿,可没少做。就连伺候她的老妈子,那位慈眉善目的秦妈妈,太太都给换成了鲁妈。鲁妈是个丑女人,长的前奔儿后马勺,再加她还是个望门寡,性子又怪癖,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鸭蛋,你没发现鲁妈做饭其实比秦妈要好吃?昨天她用野菜和面,给咱们做的绿色面条儿,就又筋斗又香,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了。”

    鸭蛋已经止住了哭泣,快进村了,她把斗笠前沿拉低,挡住红红的兔子眼,略有不满地嘀咕道:“你光知道吃。”

    正文 第二章 陈长庚

    一队穿着白衣的村民挡住了去路,前面的男人都一脸严肃,默默地往前走,后面的妇女,一个个用帕子捂着脸,跟唱戏似得,拉着长腔:“我的姨妈呀~~”“我的姐姐呀~~”茵茵听着,还有人叫舅妈,有人哭婶婶,打头的是个小姑娘,哭得最悲切,她也不用手帕儿捂脸,满脸眼泪,大声叫着:“娘啊——”路边听的好些人,都跟着她抹眼角儿。

    “可怜呐,娃才十二呀,这就没娘一年了。”有个老太太同情地说。

    “陈长庚那么能干,就是命苦,兄弟四个,带个老爹,一家五个光棍儿,这可怎么过。”一个中年妇女接声道。

    “你可怜他,你跟他过去。”另一个却翻着白眼打趣她。

    “你这没人心的,不和你说了。”那妇女轻捶了伙伴一下,“我就可怜一下不行啊,陈长庚可是号称咱们南落第一犁呢,庄稼活儿做得特好,可惜为了给老婆看病,把地都卖了,他爹给人放了十几年羊才攒钱买的地,就这么没了。”

    “不说这些了,回家,回家做饭去,小心一会儿山哥回来你饭没熟,他又打你。”两个妇女推搡着,从茵茵身边挤过去,回家了。

    鲁妈在门口望着,她嘴上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主子,茵茵和鸭蛋两个小姑娘到庄稼地,她很不放心,无奈茵茵不肯让她跟着,她也只好在家收拾家务,太太把好多年都没人住的荒宅分给她们,少奶奶带着她和鸭蛋,整整干了三天,这院儿终于有了点人住的样子。

    “鲁妈,你做什么饭呢?”

    “能有什么,包谷面糊糊摊的煎饼儿。”鲁妈就是这样,她明明尽心尽力把饭做好,最后这一下,却唬着脸让人烦,鸭蛋果然不高兴了:“你怎么和小姐说话的?”鲁妈没吭气儿,也就是她家少爷这么些年都不在家,鸭蛋才敢不改口,一直把二少奶奶叫小姐,好像时时刻刻都想让人知道她是陪嫁过来的一样。

    “好了啦。鲁妈的饭做的多香呐。”茵茵为鲁妈开脱。

    鸭蛋白了茵茵一眼,准备给茵茵打洗脸水,走到瓦盆跟前一看,一盆干净的清水,她知道是鲁妈干的,这才消了气,不再吭声了。

    茵茵洗了脸,满足地坐下,把煎饼上涂上大酱,又给上面摊了点焯过水凉拌的灰灰菜,卷起来,大大地咬了一口,满足地一眯眼:“嗯,香。”饶是鲁妈这么别扭的人,也被她逗笑了:“香就多吃点。”她好像不会这么说话,说得别别扭扭的。

    “鲁妈,你知道那个陈长庚吗?”

    鲁妈是前几年就来到这儿的,对村子比较熟悉,她点点头,应到:“知道,去年老婆死了,留下一儿一女。几个弟弟都光棍儿。他家里穷,爹娘倾其所有给他娶了房媳妇儿,没想到一直病怏怏的。”

    “那他一家人,都做什么着呢?”

    “他们兄弟好几个,都靠给人打短工过活,他爹是个羊倌,赶着一大群羊呢。”

    “鲁妈,你去问问,他们兄弟几个可愿意到咱们家来做工?咱家地要人拾掇呢。嗯,你去给他说,他的那双儿女,也跟着他到咱家吃饭。”

    “小姐!”鸭蛋第一个不愿意,她大眼睛又瞪起来,茵茵白了她一眼,她赶紧把眼皮放下来。

    “鸭蛋,你知道什么呀,光害怕人吃。这陈长庚若能干,咱们的地就不发愁种不出来了。一百五十亩,光从这头走到那头,都要好半天呢。陈长庚可有三个弟弟呢,有他带着给咱们干活,我就清闲多了。”茵茵耐心地给鸭蛋解释。

    鲁妈抬眼看看茵茵,她前几年从城里到这庄子上时,茵茵还没嫁到张家,她也只是听说,二少爷娶了个又傻又跛的老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这现在看到茵茵,那里又傻又跛?不仅漂亮得跟个水葱似得,这心眼儿,就她这两天看来,也不是一般的够用。她暗暗骂那些传闲话的人,真是缺德呢。

    “陈长庚确实很能干,还勤快,他家以前是后山的,搬过来没几年,白手起家,能不穷嘛。唉!他家今天办事儿,明天,我替少奶奶去问。”鲁妈这话说得很是合情合理,就是硬梆梆的语气让人觉得不爽。

    “我去问。”鸭蛋气呼呼地瞪了鲁妈一眼,鼓着腮帮子嚼煎饼,这煎饼味儿不错,就是有点硬,吃起来把腮帮子都嚼累了。

    “鲁妈,你不用特意把麦子换成包谷,地里的麦子收了,够咱们吃的,你别担心。嘻嘻,你换出来的包谷面,早晚熬糊糊喝,我最爱喝包谷面糊糊就咸菜了。”茵茵叮嘱鲁妈,鲁妈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装不经意,背过身抹了一把脸,这才继续吃饭。

    茵茵下午,和鸭蛋一起在院子的东边的仓库房里,翻找割麦子的镰刀,过几天要用呢。

    鸭蛋第二天一早就去陈长庚家去,没多一会儿就回来了,陈长庚家离这儿不远。

    “小姐,陈长庚答应你了,我给他说,他愿意的话,过来和你说工钱。他正在洗碗呢,说收拾好了就过来。”

    鲁妈已经收拾完家务,正在拾掇鞋底儿准备納,茵茵看着大小,知道是给自己做的,心里觉得一阵儿温暖,鲁妈就是面冷心热。

    果然,没多一会儿,陈长庚就来了,尽管茵茵已经带上了斗笠,还是让他略显紧张,他不安地搓着大手:“二少奶奶你这里要用人呀?”

    “是的。你来了,咱们就商量一下,你觉得给你多少工钱合适呢?”

    “丫头姐姐说管我两个孩子吃饭?”

    “是的。不然,你家没人,孩子怎么办?你的小儿子,听说才七岁,身体还不好?”

    “嗯,是。”陈长庚脸上马上出现戚容。

    “那,还是我们帮你照顾比较好,你说呢?”

    “少奶奶你可真是好人,我还当丫鬟姐姐和我说笑哩。”陈长庚又搓搓手,“那你一年能给我们一人两吊钱不?”

    “能,你要是干得好,年底,我还可以再给你多加点。”

    茵茵毫不犹豫地答应,她随手把契约写出来,吹了吹,递给陈长庚:“你看看,还要加什么?”

    陈长庚手搓地更厉害,声音跟蚊子叫似得,说:“我不识字儿。”

    “喔。”茵茵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少奶奶,你放心,咱们说定了的事儿,我决不会变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从来不失约,要不,我把东青叔叫来作个证。”

    “那这个,你可以拿给别人看看,觉得合适,按个手印吧。”茵茵把字据递给他,陈长庚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揣进怀里。

    “从今天起,你帮我种田,地里该做什么活儿,你要帮我出主意,如果需要人手,也是你帮我雇佣。我一个女人家,出门不方便。”见陈长庚点头,她扭过头说,“鸭蛋,你带陈师傅去地里看看。”

    鸭蛋嫌茵茵当人面这么叫她,嘴里嘀嘀咕咕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快手快脚的放下手里的针线,准备出门。

    陈长庚见小丫鬟名字叫鸭蛋,觉得挺可笑,但他又不敢笑,脸憋得更红。两人很快出了门。地离家并不是很远,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返回了,陈长庚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二少奶奶,你那是荒地呀。”

    “嗯。”

    “这荒地,一年种下来,除了种子,够吃就不错了。”

    “那地,如果种庄稼,当然划不来,栽树,就可以呀,和好地没啥区别,那地也就是表面有石头,下面都是好土的。”

    “哦,下面比好地略沙一些,种庄稼不行,种树却是最好了。少奶奶你很会种地呀。”陈长庚脸上出现笑容,“少奶奶打算栽什么树呢?”

    “桃、杏、核桃、枣子、板栗,多点花样吧。麦子收了,咱们不种秋,你就开始挖树坑,先从山上移些酸枣树,能移多少算多少,酸枣好栽,带着土过来,秋天也能活。”

    “酸枣?”陈长庚摸不清茵茵什么意思,满脸疑惑。

    “明年弄些枣树枝子,嫁接就可以了,不然哪儿来那么多树苗呢?”

    “我不会嫁接。”他又开始搓手。

    “我会,到时教你。”茵茵干脆地说到。“你回家,把你弟弟和孩子带过来,今天就在这里吃吧,明天,你找几个人,把收麦子的工具修修,还有,荒地中间有一大块没什么麦苗,你把哪儿收拾出来,做打麦场。”

    “哎。”陈长庚见茵茵很有主见,并且对荒地的规划很合理,心里有了底气,脚步轻快地出门了。

    正文 第三章 麦收

    “鸭蛋,你帮我把北屋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俩在那儿吃。唉,我和他们一桌子吃饭,觉得有点别扭。”

    鸭蛋做了个鬼脸,算是当着人面叫她外号的报复,她咚咚地过去了,声音却脆脆地飞过来:“小姐,你还要让人帮你修屋子呢,这一下雨,几个屋子没有一个不漏的。”

    “哦,知道了。”茵茵在心里说,咱们这是荒宅嘛,不漏婆婆会给我吗?唉,事儿还真多,看来明天先修屋子吧。

    陈长庚的闺女叫桂枝,已经十二了,就是昨天仰着脸大哭的女孩,今天眼睛还肿着,她黄黄瘦瘦的,五官还算清秀。那儿子陈冬生,营养不良比闺女还明显,两颊凹陷,头大身子小,说是七岁了,个子看着不到六岁的样子,茵茵和鸭蛋坐在屋里,她隔着窗户,看到两个孩子吃饭都不香甜。她自信家里的饭,比一般农户要好的,应该是这俩孩子有问题。吃过饭,鸭蛋收拾了桌子,向厨房走。

    “你叫陈长庚过来。”茵茵示意,把人叫到窗户跟前。

    陈长庚以为是给他派活儿,赶紧过来,低头站着:“你带着孩子去镇上,到张大夫那里看看,给孩子开点开胃的药,这俩都不好好吃饭,你看瘦的。”茵茵拿着一吊钱,递给鸭蛋,示意她送过去,鸭蛋撅嘴不愿意,见茵茵冲她瞪眼,这才闷闷地出去了。

    “那,二少奶奶,到年底,你从我工钱里扣吧。”陈长庚很感动,他儿子脸色都是青黄的,好些人都说随了他娘,恐怕长不大,让他心里很难受,无奈他现在手头太拮据,给妻子看病借的债,都没还,再也借不来了。

    “先别说那些,快去吧。”

    陈长庚转过身,低着头快步走了。他牵着孩子走到大门口,鸭蛋注意他抹了一把脸,赶紧跑进北屋,低声给茵茵说:“哭了。”

    “快干活儿吧,操心多。”茵茵溜她一眼,鸭蛋吐吐舌头,嘿嘿笑着,从笸箩里拿出正纳着的鞋底子,“嗤嗤”地干起来。

    陈长庚的儿子才吃了两天汤药,饭量就明显大起来,人也不那么蔫蔫的了,小男孩的皮劲儿开始显露,在院子里东跑西颠没个安静时候,把鲁妈烦得,一天呵斥他了好几次。

    “冬生,你过来。”

    陈冬生对茵茵却有点惧怕,大概是他父亲在他跟前说过什么吧。

    “我教你认字,你想不想学?”

    “想学。”

    “那你可要听话,不好好学,我可会惩罚的。”

    “我不好好学,你就打我手板子。”他大概听说学堂里先生会打手板,才这么说吧,南落村人少地多,村里的人比较富庶,读书的孩子就多些。

    茵茵用一个旧的方木托盘,在上面铺上沙子,用棍子在上面写了一个“一”,嘴里说,“这是一,就是咱们说的,一个人,一块馍馍的一。”

    冬生坐在茵茵旁边的小板凳上,拿着棍儿,一边划一边说:“一个人的一,一个鸡的一,……”他说了一串儿,把茵茵逗笑了,她伸手拿过棍儿,在沙盘上写了个二:“这是二,第二,二哥,都是这个二。”

    冬生叽叽咕咕念着,手里拿棍儿很认真地写,茵茵觉得这几个比较简单,一下午,把一二三四五都教了,这冬生还不错,乖乖念叨一个多时辰,也不显得不耐烦。

    陈长庚帮她到集市上购买修房子的东西去了,傍晚时才回来,有砖、瓦、石灰等。茵茵注意他身后还有个和他有点像的男子,帮他搬东西,不过,吃饭时,人却没在。

    “刚才你的帮手呢?”

    “我小弟,跟着耍呢,顺便替我搬搬东西,他回去了。”陈长庚又搓手。

    “你弟弟都回来了?这些东西,我看你一个也弄不回来,既然让人帮你了,就在这里吃饭吧。哦,对了,你弟弟回来,就叫他们赶紧都过来吧。反正咱们这里这几天事儿多。”

    “今天就不用了,他们和爹一起吃,都说好了。”

    “也好,吃完饭还有事儿,等会儿给你吩咐。”

    陈长庚点头,离开了。吃过饭,茵茵叮嘱陈长庚:“你领着冬生,桂枝,小红(鸭蛋的本名,茵茵不好再叫她鸭蛋),到村东头那片榆树林子里,把刚从土里爬出来的知了猴,都给抓回来。诺,打两个灯笼,一个人照着,一个人拣。现在天黑没多会儿,都在树根那儿呢,抓个半时辰,你让小红带回来,你就回家去吧。”

    “少奶奶,要那做什么?”

    “那是药,能治病。”茵茵胡诌。陈长庚带着几个人,打着灯笼去了,农村人早起,白天又累了一天,现在村庄很是安静,陈长庚他们走路引起的狗叫,非常清楚地传过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陈长庚很谨慎地把鸭蛋送到大门口,才返回去。茵茵让鲁妈把知了猴用盐水泡了,准备第二天剥了皮,裹上面,炸了给大家当菜吃。

    陈冬生这晚肯定给陈长庚炫耀他认字了,第二天陈长庚非要让他给茵茵磕头,说是行拜师礼:“你既然给我行礼了,那我后面,可要严格要求了。”茵茵隔着窗户,对陈冬生说话,陈冬生点头:“先生,我好好学。”

    因为要修房子,陈长庚和几个弟弟都开始忙乎,鲁妈蒸了一锅馍,一顿就下去一少半儿,她以前虽然在庄子里,但不负责在厨房做饭,这一顿让她领教了男人们到底有多能吃。晚上,人散了,她低声给茵茵报告:“照这么着,咱这一百斤麦子,吃不了几天的。”

    “这几天太阳很好,陈长庚说,大后天就开始割麦子了。咱们那是荒地,地力贫瘠,麦子熟得早。”

    “小姐,咱那地收不了多少麦子的。”鸭蛋帮鲁妈说话,茵茵知道她俩的意思,为将来的日子担心呗。

    “你们别怕,我会想办法的。”茵茵安慰她们,这段时间,茵茵也想了很多,除了那地,她必须想别的办法,不然,这一年都熬不过去。

    下来两天,陈氏兄弟帮茵茵在院子中间砌起一道矮墙,把院儿分成内外两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