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相公养成手册第2部分阅读
正太相公养成手册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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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氏祖孙俩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家别院的内院书房里,李老太爷看着眼前正在努力进食的孙子问道。
李安禧吞了一块红烧肉,又喝了一口香米粥咽下了,方才皱着脸回道:“爷爷,孙儿肚子饿着呢,吃完再说好不好?”
“哼,臭小子,竟然敢跟爷爷打马虎眼。说完再吃。”李老太爷气恼的拍了一下李安禧的脑袋,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并没有真的打断他的进餐。
李安禧心满意足的吃了个滚肚圆,方才谄媚的蹲坐在李老太爷身前,开始帮他锤起腿来。李太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孙子讨好的笑脸,惬意的品了一口茶,方才问道:“现在能说了?”
李安禧急忙点头说道:“嗯,爷爷。孙儿想跟您求个恩典,把那俩姑娘留下吧。”
李老太爷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他,问道:“她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这里可是京城,咱们可不能留下什么可疑之人。”
李安禧笑得笃定,说道:“爷爷,那两位姑娘可不是姐妹。孙儿瞧着倒像是主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丫鬟,可能受了什么委屈了才会夜里逃出来的吧。孙儿看着那个大点的姑娘,性子好像是个要强的。说不定就是受不了后娘虐待,才会逃家的。咱们留下她们,她们肯定只有感激,不会乱说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清楚人家是什么身份啊。安禧,这里可是京城,与郯城可不一样。找到你们的地方是在内城中心的街巷,那里住着的可都是富贵人家。像咱们这种人家,即使有银子在那样的地儿买宅院,却没是没身份住进去的。要真如你所说的,那两个姑娘可就是麻烦。”李老太爷敲了孙子一记,心道这小子就会给自己找麻烦。
李安禧摸了摸脑袋,问道:“爷爷,真有你说的那么麻烦啊?不就是两个逃家的姑娘吗?咱们藏起来,谁能知道啊?”
“哼,你这性子不改改,早晚得惹祸。想要姑娘家了,跟爷爷说一声就是了,非得纠缠那两个丑的干什么?明个儿爷爷就让李民给你买上十个八个的美姑娘来……”
李安禧急忙打断了李老太爷的话,急声道:“爷爷,我没说要姑娘!我就是觉得那个大的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您要不愿留就送走,孙儿不给您添乱还不成吗?”
“哼,知道怕了?”李老太爷挑着眉看他。
“嗯,孙儿再不敢了。”
“哼,还有你不敢的事儿?不过就是一伙人贩子,犯得着你以身犯险吗?这京城里有京兆尹大人管着,用得着你操心吗?不知道那群人都是心狠手辣的的吗?竟然还自个儿专门往套子里钻!要是出了什么事……”
李老太爷说不下去了。眼前这个事他寄予厚望的嫡亲孙子,是他唯一承认的未来李氏大家长。儿子不成器,他只好寄望于孙子。可这孙子也太不给他省心了,处处惹麻烦不算,还多管闲事,心思纯善。幸而不是软弱可欺的,这也算是他仅有的安慰了。
“爷爷,我不是没事了吗?况且不是让小松给你送信了吗?要不是我怕那伙人伤到那些孩子,早就把他们打趴下了。放心吧爷爷,孙儿知道这里是京城,处处可能有危险。孙儿注意着呢!”
“哼,就会给我老头子打马虎眼。行了,快去睡去吧,已经这时候了。”
“我先伺候爷爷睡下再去睡。”
“哼,臭小子……”
第十章 李太爷问话(上)
第二日早晨,钱碧清与平儿很早便都起床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更何况目前她们前途堪忧的情况下,二人根本睡不安稳。
洗漱过后,钱碧清踌躇起来。既然李老太爷好心的收留了她们一晚,如果不告诉他实情的话,难免会心中有愧。而且,就算她什么也不说,那个李安禧肯定也会将怎么遇见的他们说出来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有所保留的告诉李太爷一些实情。如果他能帮助自己离开京城就最好了。虽然钱碧清觉得这李家祖孙都不像是坏人。但是她又想到古代对女子甚为苛刻。就怕他们知道了她们是离家出走的之后,反而会将她们送进官府。所以,逃家的事情还是不能说出来!
虽然钱碧清在相府的地位不高,她的小院又被众人忽略了很久。但林姑姑最晚今天中午就会发现她和平儿已经离开了。如果今天她们不能出城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抓回去。
她只是希望,钱相爷或许真的对她一点父女亲情也没有,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但古代多注重家族名声,恐怕钱相爷为了自家名声也会着人搜寻一下她们的踪迹的。
“两位姑娘可收拾妥当了?老太爷有事相请。”一个仆妇在房门外问道。虽然她们已经打开了门,但她仍是很有规矩的站在门外候着。
钱碧清精神一震,背上了整理好的行李,拉了身旁的平儿出了房间。她对那仆妇说道:“谢谢婶子来跑一趟。我们都收拾好了,麻烦婶子带我们过去吧。”
“姑娘客气了,老奴当不得的。二位姑娘,请这边走。”那仆妇带头走出了客院。
钱碧清拉紧了平儿的手,回头给了她一个别怕的眼神。平儿倒似已经适应了目前逃亡的状态,目光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姑娘,我跟着你!
钱碧清笑了笑,目不斜视的拉着平儿跟上了那个仆妇。那仆妇带着她们七拐八扭的走了老长一段的路,将她们带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停在了正中的房间门前。钱碧清略打量了一下,看到了挂在门上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三个大大的字“内书房”。
“老太爷,两位姑娘带来了。”那仆妇在书房外轻敲了几下房门,高声通报了一声。
里面传来一句回答:“让两位姑娘进来吧。”
“是。”那仆妇听了回答,方才上前推开了书房的门。然后退到了门侧一旁,转头对钱碧清说道:“两位姑娘请进吧。”
“谢谢婶子。”钱碧清点头道了声谢,拉着平儿进了门。
书房内通光很好,虽然现在方才日出时分,但书房内已经十分光亮。钱碧清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左侧竟然是一整面书墙。虽然她前世见惯了图书馆、书店那种排排书架的景致。但看到那书墙时,她还是震撼了下。现在可不是印刷业发达的现代。就她的认知,古代的书可都是金贵物。
而李老太爷就坐在那书墙前面的矮榻上,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钱碧清急忙正了正心思,对着他躬身拜倒。她不知道如今这个时代的礼节是怎么样的。但汉人多以躬身来表示礼貌和敬重,躬身行礼应该错不到哪里去才对。
“小女子和妹妹,多谢李爷爷昨晚的收留之恩。”
平儿看到钱碧清躬身行礼,有些惊讶。女子一般是不会用躬身礼的,姑娘不知道吗?不过,此时她不会乱指姑娘的错处,反而跟着钱碧清同样躬身下去。
“好了好了,爷爷不图你们的谢。孩子啊,你们都是什么人啊?从哪里来的?到京城是来寻亲的吗?能不能跟爷爷说说啊?爷爷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
钱碧清半垂的目光闪了下,心道重头戏来了。
第十一章 李太爷问话(下)
李太爷话问出口,便笑吟吟的望着钱碧清,等着她的回答。钱碧清心思飞转,想着怎么回话。李太爷看起来虽然慈眉善目,但毕竟只是初识,谁知道他是不是专门拿了这张脸来骗小孩的。况且这李府看起来规矩很大的样子。
钱碧清心道自己与平儿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也不能实说的。那就只能编造身世了,要有一定的可信性,还要能够引起眼前这位老人的同情心……
“回李爷爷的话,我叫钱碧清,她是我义妹平儿。我父母去年都因病去世了,所以我带着平儿来京城投亲。可没料到虽然亲戚是找到了,但我那姨妈竟然要将我嫁给那个痴傻的表哥……我心中不甘,所以才与平儿一起逃出来的……”
钱碧清说这些话时,神情带了一点担惊受怕和倔强羞恼。让李太爷看了,竟然心头软了几分。但待他看到一旁的平儿若有似无的瞪了下眼,握紧了拳,双腿还略微颤了颤。当即李太爷心下明了了几分。他看着眼前两人羸弱的身形,心道恐怕这两个还真的是麻烦了。
不过这位姑娘显然有几分胆略和聪明劲,竟然连自己也差点骗了去。李太爷闭目掩去了其中精光,似是在沉吟一般,对钱碧清问道:“那你们目前有什么打算吗?”
钱碧清闻言想了片刻,回道:“我跟平儿打算重新回家乡去。虽然父母俱已不再,但家中尚有几亩薄田。租赁出去的话,应该能够我们二人糊口的……”
“碧清啊,你可思量好了?就你和你妹子两个女孩子,若真的回乡,难保不会受到乡民排挤欺负的。你们不就是因为怕这个才投奔京城亲戚的吗?”李太爷又道:“不过,若你们执意回乡,李府倒是可以送你们回去的。”
钱碧清暗地里翻个白眼,心道什么家乡啊,都是她顺嘴胡诌的。她编这么多胡话可不是真的为了让他送她们走的。不过,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只见她抿了抿嘴,双眼半垂落下泪来。
“李爷爷,碧清也知道的。可是如果不回乡去,碧清与平儿就无处可去了。姨妈家,碧清是万万不愿回去的……”
那泪珠大颗大颗的从她倔强的小脸上落了下来,让李太爷看了心头又变软了三分。他心道虽然这女孩子说的话里不知掺了几分假,但两人是受了难这点是肯定不会假的。别的不说,只看她干瘦的样子便可了解几分了。说不定真如孙子说的,是受不了后娘虐待方才逃出来的……
平儿在一旁看钱碧清突然落泪哭了起来,她心头不禁着急担忧,连着昨夜的担惊受怕,那眼泪也跟钱串似的滚了下来。而钱碧清看平儿哭得情真意切,比之自己努力憋出来的哭泣,不知让人更加心疼了几分去。于是她干脆抱住了平儿,两人抱头呜呜的哭泣起来。
要让李太爷相信钱碧清的话有十成真是不可能的,但两人的泪水却能让他信个九分。从二人进门起,钱碧清这个看起来应该是姑娘的女孩子,就一直若有若无的护着身边那个她说是妹子的丫头。而那丫头明显的以她马首是瞻。这会儿更是为了她,要哭个肝肠寸断似的。
无论钱碧清是否说谎,单从二人此时姐妹情深的样子来看,李太爷断定她不是个坏的。只是这会儿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己将两个小女孩吓哭了似的,让他有些头疼了。
“碧清啊,如果你们姐妹二人无处可去的话……”
钱碧清的耳朵瞬间支了起来,她表演的这么卖力,不过是为了能让李老太爷收留她们而已。此时李太爷的话,分明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可还没等李太爷把话说完,书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启禀老太爷,秦铺头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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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必须得出城
外面的这一声通传,让正努力演悲情戏的钱碧清差一点呛到。而李太爷的话自然被打断了。李老爷的眉头皱了皱,抬眼看了下面前双目难掩期盼的两个女孩,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他高声对着门外说道:“知道了。将秦铺头请入正厅好好招待着,我马上就过去。”然后他又转向钱碧清她们,说道:“孩子们啊,如果你们信得过爷爷,就暂且在这李府住下吧。爷爷现在去待客,你们先回昨夜住的院落可好?”
“……是,谢谢李爷爷。”钱碧清拉着平儿躬身道谢。她尚带着泪光的双眼中有些许的失望,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虽然她的目的没有达到,李太爷没有明言要收留她们,只说让她们暂且住下。但这对她与平儿现如今的窘境来讲,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了。
李太爷站起身来走到钱碧清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待着她与平儿出了内书房,对仍旧等在门外的仆妇说道:“严管事,将两位姑娘送回客院吧,要好生待着。”
“是,老太爷。”那被称作严管事的仆妇向李太爷行了礼,待他当前走了之后,对钱碧清说道:“两位姑娘请。”
钱碧清看着她对自己二人的态度似乎更加恭敬了几分,目光微微闪动,却依旧笑容满面的对她说道:“谢谢严管事。”
这一次钱碧清已经知道了回客院的路,自然不用那严管事再在头前领路。她很是自觉地让钱碧清与平儿先行,落后一步跟着。
此时天已经大亮,钱碧清心中思索着,那秦铺头应该就是昨夜见到的那个长官吧。这么早便来找李太爷,应该是昨夜的事情有眉目了吧。
虽然能够暂时住在李府,是比较让人开心的一件事情。但钱碧清也有些担心,会因为如此,更容易被那些官差找到。毕竟她们是私自逃家,如果被抓回相府,实在不能预料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回到了客院之后,支走了那个严管事,婉拒了她让人来伺候自己的提议,钱碧清关起门来开始打算好好想一下对策。她既然跑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了。如今这个秦铺头的来访,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平儿,如果咱们被抓回去,父亲会怎么处置咱们?”钱碧清忍不住向平儿问道。
“姑、姑娘,咱们会被抓回去吗?如果被抓回去了……”平儿惊得双目瞪圆,眼睛里瞬间蓄满惊恐的泪水。她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只想着一生就跟着自家姑娘。就算流落在外,吃苦受累她也是能忍得的。可若是她们被抓回去……
钱碧清看着平儿突然变得煞白的脸色,心里也开始慌乱了。她抓住了平儿双手,又道:“平儿,你说话啊。”
“姑娘,如果咱们被抓回去了,老爷一定会让你跪祠堂的……还有,还有……平儿、平儿会被打死的!”
她要被罚跪祠堂,而平儿则会被打死?!钱碧清瞠目望着平儿,看到她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们一定不能被抓回去,她一定不能让平儿真的被打死。
而后她紧紧握住平儿双手,说道:“平儿,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打死的。这里咱们还是不能呆,必须要赶在中午前出城才行。”
第十三章 碧清的安排(上)
钱碧清一心想着如何能让李太爷答应,在中午之前将她与平儿送出京城。却没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之后,那严管事又折返回来,声称李太爷又要找她问话。
“严管事,李爷爷是只叫了我一人吗?”
那严管事有些奇怪钱碧清的问话,但还是如实答道:“老太爷让来人传话,说是请钱姑娘去外院正厅。”
“多谢严管事了。请严管事在外面稍微等一下,我略略收拾一下就随你去。”
“是,请钱姑娘尽快。”严嬷嬷退到了院子里,距离房门足足有十米远。是绝对听不到她与平儿在房内低语的。
外院正厅有秦铺头……钱相府已经发现她们逃离了吗?或许是因昨夜的事情?昨夜她与平儿充作被人贩子抓走的孤女,而当时那长官明显着急抓人,并没有对她们过多探问。钱碧清思量着,想要让自己宽心。但这个时候,必须要万事小心……
钱碧清拉过平儿,将那一直背在自己身上的包袱塞进她的怀里。她盯了那包袱几眼,才又看向已经满脸惊疑的平儿,低声道:“平儿,你听我说。如果我此去不回的话,你要设法让李老太爷收留了你。你要一直呆在这个李府中,等着我。行吗?”
“姑娘,你怎么了?老爷让人来抓我们了吗?姑娘,平儿跟你走……”
“平儿!”钱碧清忍不住低声喝止了平儿的哭泣,正色的说道:“平儿,你若真心想一辈子跟着我,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你不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了吗?你是我的丫头,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让你回那个地方被打死。也需要你在外面等着我,要是有一天我再逃回来,你也好在外面接应。你明白吗?”
平儿听得一愣,断断续续的问道:“姑娘、姑娘不是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钱碧清瞠目看着她,心道她还怕她会裹了她的包袱私逃呢!
平儿听了她的话,急忙擦掉脸上泪水,欢快开口道:“只要姑娘没有不要平儿,平儿就一切都听姑娘的!”
钱碧清心头又是一暖。本来她内心尚还有些挣扎,毕竟前二十年她未曾如此信任过别人。但如今平儿这幅模样,却让她安心了几分。
她抓住平儿胳膊,让她紧紧抱住怀中包袱,又继续道:“平儿,这包袱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千万不要让人得了去。没人的时候你再打开看,里面除了两套衣服,还有些碎银和四个金元宝,还有一个匣子……”
“是夫人留给姑娘那个匣子吗?我以前时常见姑娘拿出来看的那个吗?”平儿顺势抱紧了包袱。
“对,就是那个。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里面有些东西我是绝对不能丢的。但如果这次真的被抓回府中,如果那东西还在我身上,一定会被继母拿去……这个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平儿,你讨李老太爷的喜欢,让他留你在这里。我一定还会逃出来,到时我再来找你,咱们俩一起远走高飞。”
“姑娘,如果你回去了,老爷万万不可能让你再逃一次的……”平儿担忧的说道。
第十四章 碧清的安排(下)
钱碧清笑着摸了摸平儿的脑袋,说道:“平儿放心。大不了我就听他们的话嫁进那个傻子家里,再逃出来。你听我说,你把那金元宝和银子都藏妥当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你只是个孩子,别人若知道你有那么多钱……”
“放心吧姑娘,平儿明白的。”平儿瞪大了眼,努力让那泪水再倒流回去,认真的说道:“姑娘,就算你做了逃婚的女子,平儿也还是要跟着你的!平儿无用,若真跟着姑娘回府,只能被打死,帮不了姑娘任何忙。平儿等在这里,姑娘若真的逃不出来……平儿长大了就去把姑娘救出来!”
钱碧清看着眼前小人儿,还是孩童的双眼却清澈而坚定,让她心头很暖。只要平儿能在这府里等她一年,她一定有法子逃出来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无知少女,虽然平日里她行事莽撞了些,不喜欢瞻前顾后,多多思量。但是,只要她养好了身子,那相府的高墙还是困不了她的。
钱碧清上前抱了抱弱小的平儿,十足安慰。她刚来到这世间,以为自己命运悲催,无人可信。住在那压抑人心的相爷府,她万分焦躁忧虑。特别是,原主的亲爹对她连父女之情都淡薄到极致。如果继续住在那儿,她早晚会遭人鱼肉……
如此,她才会那么急切的要逃离出府。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妥当,便蒙头蒙脑的逃了出来。如今虽然她有可能会被抓回去,但毕竟她已经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真心想要跟着她。虽然平儿所忠之人是那个已死的钱碧清……她仍旧感到欣喜。
钱碧清又露出湛然灿笑,对平儿道:“我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一定要乖乖在这李府等着,明白吗?”
“嗯,平儿明白的,姑娘。”平儿认真点头,那泪珠终于忍不住连串滴落。
“别哭,说不定没事呢。”
平儿急忙擦净脸上泪水,说道:“嗯,姑娘放心,平儿往后再不哭了!”
钱碧清捏了捏她的笑脸,笑了笑,没再言语。她对着房间里模糊的铜镜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衫,又回头再看了一眼平儿和她怀里的包袱,方才走出了房门。
“严管事,请带路吧。”
钱碧清笑意绵绵,让严管事看的眼花了下。她心中暗暗惊奇,眼前这小姑娘明明面样干瘦,实在说不上美来。但她那带着绵绵笑意的美眸,竟然让她看出闪耀的明光来。严管事略偏了头,却又忍不住再向钱碧清看去。却见她已经将笑容改为轻轻浅浅的微笑。
虽然钱碧清的脸上菜色干瘦,却依旧难掩那带着风华的美丽瞳仁。但她上一次面对自己笑容满面时,却没有如此感觉啊。严管事不禁又多看她几眼,心道或许是真心假意的关系吧。如今钱姑娘的眸光里,着实闪动着欢喜的光芒啊。
而钱碧清却不管严管事的心中所想。她脑中所想,不过是自己已经得到这个世上第一个朋友的真心。那包裹里的东西虽然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但尚不及能得一人真心让她来的快活。
前一世,她父母拿她当做小公主来养,自然让她有了许多刁蛮任性的坏毛病。但她父母性情纯良,耳濡目染她自己也没坏到哪里去。长大了更是收敛了许多坏脾性。但自我的性格已经养成,所以她很少能够交到知心好友。
而且……前世虽然自由许多,但人心不古。就连学生时代,也有众多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她脾气坏,心思单纯,自然难以交到好朋友。而如今她处境如此恶劣,平儿却依旧全心为她。明知逃出来被抓回去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却仍是跟她逃出来了。
虽然平儿的跟随实际给她带来了困扰。但平儿的真心她看的真切。虽然那真心是给钱碧清的,但如今她就是钱碧清。这几日她并未遮掩自己本性,平儿也还是真心喜欢着她的。不对,她总觉得平儿喜欢现在的钱碧清,要比原来那个更多一点。所以,她才如此欢喜。
钱碧清心中默默发誓,她一定会带着平儿逃离这沉闷压抑的京城,过上以前曾经拥有的快活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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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东窗事发了
钱碧清被请到了外书房。她发现这个府中的各个院落或建筑,并没有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面那样,每一个都起上很好听很文雅的名字。例如她们所住的客院,就和直接的在院门上写了“客院”二字。今早去过的内书房和现在来到的内书房,也都是如此直截了当的在门匾上写明了。
钱碧清看了一眼那龙飞凤舞的“外书房”三个字,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严管事通报了之后,她便走了进去。外书房内并不只有一面书墙,而是四面都是书墙。除了门窗处,高大的书架竟然围拢了一圈。
钱碧清略微惊讶,但在看到一脸严肃的李老太爷时,急忙收敛了心思。她躬身拜倒,说道:“碧清听闻李爷爷寻我有事要问。不知是何事可以让碧清为李爷爷效劳的?”
李老太爷望着眼前躬身而立的女子,目光隐晦不明。她的礼数虽是错的,但诚意十足。如果真如秦铺头所说她就是钱相爷家的嫡女,他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如今她的处境不妙,但若是尊贵人家的女儿,自然应有一身难以掩盖的骄傲气派。但眼前的姑娘,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毫无骄奢之气,对自己行礼之时也是诚心实意的。铺头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名字相同……
“钱姑娘,能否告诉老夫你的真实身份。”
钱碧清心头一突,惊疑不定的看向一脸正色的李老太爷。她咽了口气,艰难的问道:“李老太爷……您怎么这么问啊?我清晨时不是……”
“钱姑娘,事关重大,请你如实相告。如果你想要老夫帮你,就将你逃家的实情讲个清楚。”李老太爷的语气坚定不容隐瞒。
钱碧清心底叹了口气,心道竟然真的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本是不应该的事情啊,难道是她估错了那钱相爷对女儿的情感。她这个三姑娘并非像表面上那样不受待见么?
“回李爷爷的话,我乃钱相爷之三女,钱碧清。”
“竟然真的是……那你为何要夜离相府呢?”李老太爷不解问道。
钱碧清眼中闪出恼恨的光芒,回道:“因为继母要将我嫁给痴傻的表哥。我上吊自杀不成,就只有逃家这一条路可走了。”
“上吊自杀……”李老太爷惊得瞪了眼。
“对。继母与父亲向来对我不管不问。如今我年龄渐渐长成,不想继母竟然起了那等龌龊的心思……虽说终身大事要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若要我嫁给一个痴傻憨儿。我宁死不愿。”钱碧清扬起了头,脸上带着满满的倔强和不甘。
“……孩子,秦铺头已经寻了来。他昨夜见过你,爷爷不能将你留在这里了。你……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忙的吗?”李老太爷沉吟着说道。
“有!碧清想请李爷爷收留平儿。她只是个丫头,若被带回府中,只有死路一条……碧清视她如妹,万万不愿让她回去送死……”钱碧清说着跪了下来,泪水自眼眶滑落。
第十六章 少年情窦开
“……好,一个丫头而已,爷爷还能保得住。不过孩子,你要记住回去之后,只说是被人贩子拐了去,后来是跟着我孙子李安禧逃了出来的。爷爷不是要贪你家的恩。只是,女子逃家毕竟……你明白吗?”李老太爷慈祥的望着钱碧清说道。
“谢谢李爷爷,我明白的。”钱碧清对李老太爷磕了个头,擦净了脸上泪水,对他绽出一个如花微笑。
李老太爷被她笑得晃了下神,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眼花了。而后才站起身来拉着她出了外书房,说道:“走吧,爷爷送你回相府……”
两人走后,书房东面书墙北面竟然走出一个脸红少年。原来那长长的书架并非靠墙而立,书架后仍旧别有洞天。李安禧面红耳赤的怔怔望着门口,心头碰碰狂跳。眼里心里一时只剩下那耀眼的美丽笑颜。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是师兄们所说的对姑娘家的喜欢了。
他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干瘦丑丑的女孩。不对,虽然那女孩干瘦干瘦的,面上也是青灰菜色。但也并不是那么的丑……特别是刚才那个灿烂的笑脸,犹如春季迎春花开一般,让他心头发热。
李安禧攥了攥手中握着的书本,终究没能忍住同样出了书房。走出房门时,他看到了手中忘记放回的书籍。他眼睛望着前面不远处尚未消失的身影,随手向后一扬。那书便似长了眼睛一般平稳的到了东侧书架上,整齐落在了一摞书上。
李安禧看李老太爷带着钱碧清向正厅走去,心道不能让他发现了自己。四下张望了一番,身形利落的跳上了房顶。他不知自己为何非要跟上去不可,但心中渴望让他不想就此与佳人别离。无论她是哪个相爷的女儿,还没试过就放弃这种事情,他一定不会做的。
李安禧在接连不断的房顶高墙上飞檐走壁,却如猫儿一般半点声息也无。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抄到钱碧清和李老太爷的前面,窝在正厅的房顶上等着。
李老太爷正对钱碧清交代着一些话,语气中的关心十分明显。李安禧虽然听不太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还是了解到自家爷爷也是喜欢这个姑娘的。如此便好,虽说他们只是一介商家,但若靠爷爷的本事,或许他有机会能够让这姑娘重回李府……
李安禧心中胡思乱想着,看到那干瘦的姑娘又对着爷爷绽放一个感激的笑容。他眼里甚好,能将她目光表情看得十分真切。她那一笑,让他觉得整个心又热了几分。真想直接将她留在李府啊。
李安禧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笑,心思却转了几转,心道爷爷说过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如今这时候,可是急不得的。钱相爷的女儿吗?身份上确实有些不相配啊。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爹爹不亲、继母不爱,那他也并不是机会全无啊。
他心中一时忧虑一时欢喜。最后握紧了拳头心道,大不了将人抢了回山上找师父师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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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钱相府到了
那个秦铺头果然就是昨夜见到的那个长官。经过了李老太爷的点播,钱碧清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说明自己也是不小心被人贩子拐了去的,是遇到了李安禧公子才能获救的。
钱碧清料定昨夜时这位秦铺头急着抓人,根本没有在意她与平儿当时的异样。所以她此刻撒起谎来并不感到气弱。不过那秦铺头昨夜虽然没有发现她们的异样,但却还是记得当时与李家少爷在一起的可是两个女孩子。
“钱姑娘,请问昨晚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孩子,是你家里人吗?”秦铺头知道了她的身份,说起话来都不免恭敬了几分。
“回秦铺头的话,平儿是同样被拐的姐妹,并不是我家里人。”钱碧清对着秦铺头躬了躬身,又道:“想必昨夜那伙儿人贩子,都已经尽数被捉了吧。小女子多谢秦铺头为了京城安宁,如此辛苦劳累、鞠躬尽瘁。”
那秦铺头阳刚的面目忍不住染了红云,他急忙躲过钱碧清的礼数,连连摆手道:“钱姑娘真是羞煞我了。我为京城铺头,捉拿犯人本是职责所在。这伙人贩子太过滑溜,如此才让姑娘受了惊。还请姑娘原谅我们的救助之迟才对。”
“那人贩子心眼儿颇多,又买通了城门守卫,这怎能怨得了秦铺头您呢?小女子这一谢是真心实意的,秦铺头实是可以当得的。”
“不敢当、不敢当……”
李老太爷捋着胡子看着钱碧清,见她几句话便将秦铺头的话绕到了别处,不免露出微笑来。心道,这个姑娘倒是比自家孙子还可塑造啊。只是可惜了,不是个男孩儿,而且还不是自家的。
三人又略说了几句,便决定将钱碧清送回钱府。钱碧清与李老太爷在大门内便乘了马车。而秦铺头则出了李府大门,骑上了自己的爱马。原来虽然进入李府的只有秦铺头一人,但李府门外却等着几个捕快。
待钱碧清与李老太爷乘坐的马车缓缓出了李府大门后,秦铺头带领着一众捕快打马跟在了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护送着马车在街道上行驶,倒是有几分的气派。
而众人看不到的房顶上,李安禧飞檐走壁的跟了上去。虽然他是两只脚跟着四蹄的跑,速度却一点不慢。而他那泛红的俊脸上,更是丝毫不见吃力的神色。
马车内钱碧清握紧了双手,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免了责罚。最好是能够就这次事件,稍微引起一点钱相爷对自己的父女之情。至少要让自己免于嫁给那个白痴表哥才行……
李老太爷看她一直低着头紧握双手,以为这个小姑娘是害怕了。于是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孩子别怕,钱相爷是出了名的善人,不会过于责罚你的。至于你那继母,到时你讨巧着点儿,让钱相爷软了心,她也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钱碧清听了李老太爷的话,心中一暖,仰起头来对他绽放一个真心的笑容,回道:“嗯,我听李爷爷的。”
马车行的平稳,却并不慢。因为此时天色尚早,街市上还未开始热闹的集市买卖,人十分稀少。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车门外响起了车夫洪亮的声音:“启禀老太爷,钱相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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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左相钱景暄
秦捕头将钱碧清与李老太爷送入钱府之后,便向出门迎接的管家辞了行。他说衙门里尚有许多孩童等着送往各处,官家自然不好留他。况且他只是不入品级的小小铺头,在这一品左丞相的府里自然不会让人重视。
秦捕头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职责,接了官家递来的谢礼,便带着一众捕快上马走了。只留下钱碧清和李老太爷,被官家和一众下人引领着来到了这气氛凝重的正厅。左丞相钱景暄高坐正中主位,他身边右侧坐着继室刘氏。二人均是面无表情的望着被人领进来的钱碧清。
钱碧清进门便觉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心头一惊直像前方望去,便看到了一位面色严肃,目带一丝狠戾的美丽女人。钱碧清心中一寒,心道这应该就是原主的继母刘氏了。刘氏眼中的狠戾一闪而逝,若非钱碧清看得仔细,她都会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草民李洪福拜见钱相爷。”李老太爷不着痕迹的碰了愣神的钱碧清一下,而后便高喊出声,躬身拜下。他的声音十分洪亮,打破了这一时凝重的气氛。
钱碧清经李老太爷的提醒,立刻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身子,同样跟着躬身拜了下去。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钱景暄看着厅内一老一小同时躬身下拜,竟有一瞬间觉得二人是祖孙来求见自己的外人。他心思一顿,而后起了薄怒。但他介意外人在场,自然不会发作。于是。立刻起身扶起了李老太爷。
“想必老丈便是皇商李氏家的老太爷吧。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钱景暄扶起了李老太爷之后,李老太爷自然又是一番恭敬拜语。而后被钱景暄请到了左侧的客位。
钱景暄望向依然躬着小小身子的钱碧清。他的眼中本来含着薄怒,但看到她瘦弱如骨的细小手臂,却变成了一丝心疼。于是他温和的对钱碧清道:“碧清起来吧。”
“谢父亲。”钱碧清恭敬的答了一句,便老老实实的站起身立在原地。
钱景暄听到她疏远恭敬的语气,愣了一下。他定目看了眼前自己的女儿一眼,发现她此刻垂目而立,静谧安详。但却全无回到家时应该有的欢喜。他平日里虽然时常忘记,不对是基本上忽略了自己的这个三女儿,但却并非真的不喜她。
钱景暄一直以为刘氏其人宽容大度又贤惠,虽然恼恨林氏,但断不会虐待其女的。可是眼前这位本应如花一般的少女,却干瘦虚黄……
“夫人,碧清此次恐怕受了惊,让人带她先回去休息吧。”钱景暄转身对刘氏说道,声音不自觉的添了一股冷意。
刘氏听了,立刻满面堆笑着回道:“是,老爷。司棋,带三姑娘回她的院子休息吧。着人熬上一盅燕窝粥,让三姑娘补补身子。”
“是,夫人。”刘氏身侧两位大丫鬟中穿着嫩黄衣裙的那个走了出来,柔柔的福了一礼之后来到了钱碧清的身前说道:“三姑娘,请随奴 婢回荷园吧。”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钱碧清又躬身拜了拜,方才对着那个叫做司棋的大丫鬟说道:“劳烦姐姐了。”
“姑娘折杀奴 婢了,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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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欺人的丫鬟(上)
钱碧清与丫鬟司棋出了外院正厅。初时司棋随在她的身后。后面则因钱碧清说不识得路,司棋便面带得意的走在了她的身侧靠前的位置。
司棋是不相信这位三姑娘不认识路的。因为就算她常年闭门不出,但每到年节都会来前院与全家共欢的。所以钱碧清那么说,只让司棋以为她是不敢走在自己前面。
虽然司棋在这相府里只是个丫头,但比这个名不符其实的三姑娘来,却是更加受人礼遇的。毕竟她可是夫人身边可心的大丫鬟呢。这府里的主子就那几个,可下人们却多到上百。若想在夫人面前谋个好差,谁不巴结着她?
所以说人就算有好命生在将相之家,却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