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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清

      ——你躲不躲?

    柳裴缓缓眨了两下眼,低声说:“……躲。”

    谢承远的态度堪称温和:“那你躲吧。”

    他说完,还稍稍直起了身子,和柳裴拉开一小段距离,降低了柳裴头顶乌云笼罩似的压迫感,似乎是在给她机会赶紧躲开。

    柳裴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觉,其实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只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想法几乎不受控制,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胆大包天,平日里那些藏在心底的小情绪都在角落里蠢蠢yu动地叫嚣着。

    而且此时谢承远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也很耐心,她被他这种难得的和善蛊惑了。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现在她应该弯下腰从他的手臂下钻出去。

    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停顿了好久才有了动作。

    她没有从谢承远的手臂下钻出去,而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脖颈。谢承远还没反应过来,她柔软的双唇便落在他鼻尖的位置。

    这姑娘用起力来完全没有外表那么温柔,甚至有点蛮横,几乎让他在下一秒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把他的鼻子给撞歪。

    柳裴g着他的脖子,像只笨手笨脚的树袋熊,还敢耀武扬威地冲他笑着回敬:“你躲不躲?”

    谢承远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他也不是没打赢过力大如牛的壮汉,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被这么一只树袋熊挑衅了。

    柳裴的胳膊使不上力气,很快就松开了谢承远,原地转了个圈,没站稳,往后一倒,后脑勺正好撞在墙壁的开关上。

    啪嗒——

    四周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空中跃动着几缕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

    柳裴的夜视能力很糟糕,走灯光昏暗的夜路时都得打着手电筒,所以在当下的这种环境里,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倚在墙面上,脑海中凌乱的思绪好像笼上了轻纱般的一层白雾,逐渐飘得很远。

    在2013年与2014年的交界点,学校办了一场跨年汇演。

    这场表演在晚上八点半准时结束后,柳裴偷偷爬上了学校的天台,手上还拎着之前主持晚会时穿着的大了半码的高跟鞋。

    然后她就倚在角落的墙上,将高跟鞋放在脚边,看着眼前教学楼的灯一盏一盏地暗下去,就这么发起了呆。

    直到空荡荡的夜se里,绽放开一朵璀璨绚丽的烟花。

    这时候学校已经清人了,走读生都回了家,住宿生也都回了寝室,只有保安在学校里巡逻,看看有没有留在学校的“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往往会躲得很好,b如像柳裴这样在天台的某个角落里一声不吭。

    可偏偏有人顶风作案,在天台放了烟花。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人显然没把学校的规矩放在眼里。

    柳裴往角落里又躲了躲,果然听见保安气势汹汹地推开天台门,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又是你!”

    没有人会在柳裴的房间里放烟花,但她的脑袋里全是烟花,五光十se,一朵又一朵的。

    升空,绽开,消逝,像是坠落的星火。

    夜se携着时光奔涌的洪流,没过了她的眼眸。

    玄关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容纳两个人就显得更加b仄。

    柳裴看不见谢承远在哪里,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碰到他。

    她喃喃自语着说:“又是你啊。”

    不像那年新旧之交时来天台捉人的保安那样气急败坏,她的语调很温柔。

    她往前迈了一步,发软的双腿支撑不住身t的重量,整个世界在眼前倾斜,又旋转起来。

    谢承远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扶正了,看她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索x把她抱进怀里了。

    nv孩子的身t柔软,沾染了一点酒气,但发间还残留着洗发水味,掺杂起来是一种甜蜜又醉人的味道。

    他伸出另一只手,拨开柳裴散落的头发,手掌毫无阻隔地覆在她光滑的颈间,轻轻摩挲。

    很舒服的力道。

    柳裴轻哼了一声,微微仰起脸,身前的人便扣着她的后颈吻了下来。

    唇齿相碰的瞬间,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陌生的气息席卷过她的口腔,薄荷的清冽,烟草的绵长,春日夜晚的空气仍是微微地泛着凉意,在彼此交换的呼x1中却炽热得仿佛被点燃。

    好像只过了几秒,又好像经历了一整个漫长的春天。

    “柳裴。”

    柳裴大口喘着气,耳边传来谢承远的声音,低低沉沉,但因为与她仅有咫尺之距,在寂静的黑暗中极为清晰。

    “我不是好人,你知道的。”

    “以前不是,现在成了医生,也不是。”

    按照柳裴平日里活络的心思,她如果还保持着清醒状态,多半已经听出谢承远的弦外之音了。

    但她现在不清醒,她听不太明白,只顺着他的意思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确实不是好人。”

    “我做过不少坏事。”

    谢承远顿了一顿,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是那样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不差这一桩。”

    柳裴一直到这天凌晨才醒酒。

    她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是一阵一阵地疼,费了好些功夫才回忆起醉酒时的一些片段,忍不住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去洗把澡清醒一下,结果刚转身就看见了一道影子趴在她床边,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她拍亮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眯着眼睛看向那道人影。

    柳裴点头,哦,谢承远。

    又皱眉,他怎么还没走?

    她想了想,凑过去看他。

    他的额头抵在柔软的棉被上,大半个脸都被挡住了,睡颜很安静,人畜无害得像柳裴小学时养过的小兔子。

    柳裴感到耻辱,她的词汇量是有多贫瘠才会用“小兔子”这种词来形容谢承远?

    管他睡没睡着,总之是大尾巴狼没跑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谢承远的那句“做过不少坏事,不差这一桩”,越想越憋屈,在“一掌拍醒他”和“在他脸上画画”这两个选项中徘徊了三分钟,最后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

    她轻声说:

    “好了,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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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惨案:

    我三块钱买的微博炸号了

    我电脑连不上vpn只能手机更新

    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