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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后第32部分阅读

      葬后 作者:未知

    辱,元祈人又岂会咽得了这口气!

    龙殷看着光秃秃的树干,语声一沉,透出凛冽之意:“让我们的探子继续隐蔽在大明朝,慕容夜包括南风家族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先不说他曾经对浅音做过些什么?就是这次他让浅音饱受惊吓,他就不会放过他!

    “是!”戴涛沉声应道。

    想起那慕容夜,还真是令人胆寒啊!那日他们去双溪村,刚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恪亲王和苏姑娘!

    一个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丧命。

    一个则是衣不蔽体,凸起的小腹上竟然还有一道血痕。

    他当时见了,差点吓得跌下马背,唯恐苏姑娘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回来了,难以交代!

    但是那道血痕,却也能够让人联想到慕容夜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如今想来还觉得毛骨悚然!果真是蛮夷之邦!嗜血的不似常人,倒像是恶魔。

    他事后将此事告诉了皇上,皇上当时的脸色很骇人,透着一股盛怒来!老实说跟随皇上多年,他还甚少见他如此,当时差点吓坏了他!

    “明日出发,你赶早去准备吧!”龙殷淡淡的说道。

    “是。”戴涛想起恪亲王,不禁说道:“皇上,四王爷是否也跟我们一同回京?”

    龙殷抿唇不作声,俊容似结了一层冰,透着凛冽寒气。

    戴涛吓得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却听龙殷漠然说道:“随驾!”

    《》第2卷 关关雎鸠 心若明镜语梗塞

    咳嗽声从床榻的方向缓缓传来,寒月忧心的拍着苍白的男子后背,欲要减缓痛楚。

    逆行经脉,身体遭到反噬,再加上之前受了重伤,这身体若是休养得当,还能勉强活在这人世间,情绪亦是不能再受到激烈的冲击了!要不然只会加速这身体的衰败。

    龙殷坐在那里,脸色温和平静,似是听到龙漠的咳嗽声,又似没有。

    龙漠胸腹颤动中,瞥了一眼坐在这里多时的君王,眼睛闪烁了一下,推了推寒月的手。

    寒月双眸看了面无表情的九五之尊,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皇上怎么会过来?”清晰平稳的每个字,像晶莹的雨滴有序地打在龙殷的心上。

    龙漠唇瓣带着笑,依然温和,这个时候倒有些像是有些倦怠的猛狮,处处透着慵懒:“四哥为保护浅音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朕理应过来探望一番!”

    “我救她,是我心甘情愿的!”说着龙漠似是牵动了情绪,缓缓的咳嗽起来。

    龙殷见他咳嗽,修长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襟,脸色也有些涨红,也没有过去,只待他咳嗽稍停,这才说道:“不管怎说,是朕欠了四哥一个天大的恩情!”

    龙漠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皇上要还这个恩情吗?”

    “四哥要吗?”龙殷淡淡的瞥了一眼龙漠,不动声色的说道。

    龙漠薄唇轻掀,勾勒出一朵,恍若罂粟般的冷肃之花,紧紧的盯着龙殷,说道:“我若要浅音,皇上愿意对她放手吗?”

    龙殷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但出口的话却是漫不经心:“除此一件,其他的事情,朕都允你!”

    龙漠低低的笑了,靠在床沿,微微憩目,声音清冷:“我只要这一件,你若不给,我便不要了!”

    龙殷忍着心里忽然升起的怒气,冷冷的讽了一句:“四哥对浅音倒真是痴情!”

    龙漠睁开眼睛,看向龙殷,察觉出他的情绪不稳,心里没来由一阵痛快,淡淡的回道:“我和她行过夫妻之礼,她是我的妻,我不对她痴情,还能对谁痴情?”

    龙殷的目光顿时寒气尽露,重重的唤了一声:“四哥!”

    龙漠眼睛也是一寒,但却没有再开口相讥。

    说及心底一直不敢触碰的心事,那根冥冥中早悬在半空的针,又重重刺进五脏六腑,让龙殷痛不欲生,强自按耐住心潮起伏,说道:“朕不管在这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许过怎样的终生,朕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对于浅音,朕希望你能忘了她!”

    龙漠话说的平静无波,眼神却是寒光尽闪:“既已相知,又谈何相忘?”

    龙殷冷笑道:“那便从今以后将她视为陌生人看待。”

    龙漠咬牙重重的说了一句:“我做不到!”

    “四哥!男人的成败,在很多时候,左右着女人的命运。朕说这话你可懂?”龙殷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龙漠蹙眉道:“什么意思?”

    龙殷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浅音的心思,朕能从她的那双眼睛里清晰的看到。她虽然不说,可是眼睛里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已经决定回到朕的身边,只因为朕能给她的东西,是你目前所不能够给的!”

    龙漠一怔,龙殷低柔的话语,成了绞杀心脏的利器,折磨得龙漠冷汗潺潺,鲜血淋淋,他紧眯了双眸,冲口而出:“假以时日,我又岂会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龙殷听到他如此将自己的野心说出,眼里寒光尽闪,低哼道:“老四,你终于露出了你的心思,你可知道这可是杀头的不赦之罪?”

    如今房内只有二人,倘若让第三人听了,岂还得了?

    龙漠却是低柔的笑了起来,情绪牵动,又是好一番咳嗽,勉强抑住,冷声说道:“皇上早就知道我的心思,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龙殷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朕就不敢杀了你吗?”

    龙漠勾起唇边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的笑虚幻深奥,“皇上要杀我,最好先寻一个毫无破绽的借口才行,要不然又怎么能够堵得了这人世间的悠悠之口呢?”

    龙殷的声音骤然变冷,紧抿唇畔逸出森然的一句话:“老四,你又何须激朕,朕不动你,是顾及昔日的兄弟之情,倘若有一日你真的对朕不利,朕又焉能饶你!”

    龙漠却失笑起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淡雅说道:“那皇上可要坐稳这皇位了,免得摇摇欲坠,让别人钻了空子!”

    “多谢四哥提醒,朕会坐的很安稳,而且永远都不会从上面摔下来!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吗?”龙殷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无波,只是薄唇含笑,淡淡的问了一句。

    龙漠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难不成是因为龙座很舒服吗?”

    “是因为浅音!”龙殷看着龙漠,见他听到这个答案,显然是一愣,尽管随后就恢复了淡然,但身子却僵了起来。

    龙殷心中冷笑一声,佯装没有看到,只是说道:“她要的是人中之龙,差一点都不行,朕若想将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一辈子,就必要要守着这人人忌惮的皇位,谁若敢碰,朕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句句话语隐含霸气和丝丝缕缕的杀意,针对谁?说给谁?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龙漠若有所思的笑道:“你也说浅音是因为你的地位而站在你的身边,那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有人站在你的位子之上,不管那人是谁,浅音都会择位而栖了?”龙殷既然已经知道浅音为什么会回到他身边,只怕已经查到了些什么事情,可即使如此还愿意对浅音不离不弃,或者他要重新看待龙殷对浅音的那份情感了!

    龙殷听了龙漠的话,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总是很优雅,但却时常透着算计和冷冽。

    《》第2卷 关关雎鸠 真情埋藏在心间

    “朕自登皇位两年有余,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朕虽每日坐的战战兢兢,但毕竟是坐的安安稳稳,没有摔下来。也许有一天会有人取朕而代之,可是老四,女人的年华,原是经不起寂寞弹唱的,弹着弹着,也便老了。你能等待时机,可是你认为浅音有多少年华可以相送?”他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淡雅如水,清风遐迩,听不出喜怒,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龙漠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喉咙一时间堵得很难受,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疲倦的靠在床沿不语。

    龙殷似是没有看到龙漠一瞬间涌起的无力感,只是兀自说着,他的声音很低沉,此起彼伏显得飘渺不真实,“人生最难消受的,是别离。每个人都要亲自承受,或苦尽甜来,或五味杂陈,或说得出口,或说不出口,如何体会,一颗心最清楚。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该放手让她去做她喜欢的,而不是让她心存牵绊,一路走得磕磕碰碰,遍体鳞伤!”

    龙漠蓦然睁开了眼,怅然侧首仰望窗外,苦涩涌上心头,却悠然一笑,“就算知道浅音是因为什么回到你的身边,你也可以完全的不在乎吗?”

    龙殷听完龙漠的话后就笑了,笑的轻狂,夹带着几分凌傲,这样的他,龙漠还是第一次见。

    笑声渐歇,龙殷开口道,只是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落寞,“朕不是天上的真龙,抛除一切,无非只是一个渴望爱和被爱的男人罢了!你当真以为朕知道这些心里没有恨,没有怨,没有痛吗?可是朕也明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个人受了伤,每天不厌其烦的把药涂抹在伤口之上,时间长了,它便不会痛,即使偶尔触碰,也不会觉得芥蒂。”

    龙殷说到这里,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茶水,茶杯放在手间,细细相看,“就像这茶,平淡的水,溶入几片茶叶,就会成为茶;人生如茶,初饮时也许会感觉苦涩;待到回味时,却会让人体会到茶的甘甜。”

    龙漠鹜戾冷凝的望着龙殷,“皇上说的真好!可说的再好,浅音爱的始终都不是你!”

    龙殷突然起身,转而望窗外的景色,“浅音毕竟是爱过朕,朕既然能让她爱上朕一次,就会让她爱上朕第二次!”

    龙漠心情躁动,口气冰冷:“皇上还真是自信!浅音若不是因为海澜阙,又怎会爱上你?”

    龙殷勾勾嘴角,神情淡漠,不喜于色,“一本小小的诗集,原是父皇命我们的临摹之作。皇子争相抄写,后被朕烧于母妃坟前,却被浅音拾得。诗词尽露才华,你的词,我的字便在她心中扎了根。从进宫,一路逶迤关雎宫,见朕字,误认诗词主人,宫内缠绵旖旎,宫外阴云密布,若不是蓬莱宫听到那番话语,你我、她又怎会知晓,不想牵绊,可最终却被纠缠成异常复杂的情感纠葛!我们三人若是不想伤的两败俱伤,唯有一人退出,要不然捆绑我们的绳子上面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结!”

    龙殷话落,龙漠心内一阵绞痛,喉中一甜,硬是压了下去,他就连紧咬的唇瓣泛青都不自知,沉默了一会,终是苦涩的开口说道:“她吃了太多苦,你莫要伤了她的心!”

    龙殷眼睛闪了一下,老四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他已经明白老四的意思,他终是做了决定!不是吗?

    龙殷目光变得幽深迷离,脑中一时闪过很多措辞,最后也只是修剪成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朕伤谁,亦不会伤她分毫!”

    龙漠冷冷的笑了,恍若腊月冰霜一般寒冷彻骨!他说不会伤浅音分毫!那浅音后来的伤又是谁间接造成的!

    老六也许是真的很爱浅音,只是这份爱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只会变得越来越肮脏,失了最早的纯粹,更失了最早的那么真诚。

    这些浅音不会不知!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很多事情看得比他人还要明白和清楚,却因为心中的那份善良和柔软,一步步的将她带进背叛和利用的沼泽深渊里。

    如今遭受种种非人的折磨,她的那份善良已经被她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而她的柔软,也许早在逃离大明时,变成这世间最锋利的棱角。

    她之所以和他成亲,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而他早已洞察了她的内心,这样一个女子,爱的时候可以付出全部的身心,她能够为了心爱的男人放下所有的尊严下跪,可是当她想要恨一个人的时候,亦是不会手下留情。

    藏青衣袂缓缓消失在房内,一碗冒着热气的草药轻烟肆起,带着甘草的余香,似又带着悲悯的苦涩。

    寒月将药端到床榻前,送唇过去,轻轻地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这才拿起碗边的药匙,舀了黑黑的药汁送到龙漠毫无血色的唇边。

    龙漠看着尽在咫尺的药汁,眼睛闪烁了一下,没有理会面前的药匙,但却接过了寒月手中的药碗。

    他看着黑漆漆的药汁,唇瓣溢出一丝苦笑,心里忽然间升起一丝惆怅来,喉间一甜,闷闷的咳嗽起来。

    寒月连忙接过药碗,却紧接着目光一滞,只见她亲手熬制的药汁染湿了地面,骤然看去,里面竟有浓黑的血。

    她心里一痛,鼻子也有了丝酸楚,咬唇说道:“王爷……您……”寒月在见到龙漠的脸色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么深沉的郁色和痛苦,宛若是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剜着她的神智!

    “别说出去!”好不容易,龙漠止住咳嗽声,微不可闻的低声说道。

    “王爷难道想一个人吞食着苦果吗?”寒月弯腰拾着地上碎裂的碗块,压住眼眶的泪水,声音重了几分,说道:“这伤是你为她挨得,现如今你如此痛苦,她理应知晓!”

    “寒月!”龙漠仍很虚弱的话语凌厉了几分,抬眸见寒月咬着唇,低头默默的拾着破碎的碗块,不禁叹声道:“她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她已经很苦了!现如今谁都不能让她再苦上加苦!”

    寒月觉得心都快喘不过起来,吸了口凉气,复惆怅的吐出来,说道:“王爷,皇上方才和你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

    龙漠仿似没有听到一般,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床沿,似是睡着了一般。

    寒月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爷当真决意要放开姑娘的手吗?”

    回应寒月的依旧是沉默,寒月紧紧地咬着唇,见龙漠似是睡着,无限复杂的低头将碗块收拾好,正欲出门,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那日的平民婚礼,我和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却夹杂着莫名的悲艳和凄楚。

    寒月身子只是僵了一下,就快速的走了出去,待远离龙漠的房间,突然颓丧虚弱的靠在墙壁上,眼角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第2卷 关关雎鸠 再见空远已不识

    天气越来越寒冷,人马离湘东越来越远。

    午后正是天气正寒之时,在梧州西城门向乡野延伸的一条官道上,车马粼粼,乔装的侍从如织。

    阵阵的咳嗽声几乎就没有停歇过。

    浅音的手紧紧地凝胶在一起,泛着无限痛楚,又是一阵咳嗽声传来,她的手蓦然伸向面前的车帘,却被一只手掌擒住手臂,侧头看去,这才看到龙殷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神情,脸上此刻阴晴难定,只是将她的手含在掌心,闭目不语。

    浅音僵住,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极力想要平复凌乱的思绪,可还是因为那阵阵的咳嗽声音乱了心神,掌心沁出密密麻麻的热汗,黏湿了龙殷的手,他终于睁开眼睛,只是却没有再看向浅音,而是朝外面高喝了一声:“停车!”

    外面的人均是吓了一跳,不明白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突然下令停止马车前行,一时间只得怔怔的停在了原地。

    浅音也是吓了一跳,看龙殷神色如常,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思绪,不禁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来。

    可是她的挣扎换来的却是龙殷的蓦然紧握。

    “皇上,怎么了?”车帘的方向传来戴涛的低问声。

    “派大夫去看看四王爷的病情!”龙殷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戴涛领了令,接着便听到马蹄声向后方走去。

    浅音看着龙殷,见他脸上仍是如昔平静之态,不由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也没有开口说话。

    马车内一时间只有两人温热的呼吸声,龙殷只是握着浅音的手,没有用力却又仿似用尽了全力。

    “皇上,王爷说他不碍事,希望皇上能够尽快起驾回宫!”戴涛的声音在外面平静无波的响起。

    浅音听罢,心如刀绞,只是咬了唇瓣,却并不言语。

    龙殷看着她,又似没有,只是对外温声下令:“走吧!”

    车轮声和马蹄声一的传进浅音的耳畔,她虽然被龙殷握着手,却感觉两人似乎离得很远。

    一阵冷风透过车帘隙缝刮了进来,浅音一阵瑟缩,身子下意识的向车壁靠了过去,腰间却是一紧,冰冷的身子已被一片温暖罩住,耳畔响起龙殷温淡的话语:“车壁冷!”

    六日后,兰若寺!

    一直没有在路上耽搁过行程的马车徐停,浅音纤沿曼步,宝相花缀下流苏错落曳过耳边,缓缓在龙殷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龙殷陪她一同进了兰若寺,只因为她说,好久没有来兰若寺上香。龙殷便绕了半天的路程,来到了兰若寺。

    浅音能够寻回,是应该感谢神灵,即使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神灵,他亦要感谢这天赐的恩德!

    焚香跪拜,龙殷扶她起身之时,见当年时常带她穿梭在兰若寺里的小和尚迈步前来。

    “苏施主!空远师父请您过去一趟!”小和尚双手合十,静静地说道。

    浅音虔诚的回以佛礼,这才看向龙殷。

    龙殷仍是一副温和之色,轻轻地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浅音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向小和尚示了意。

    小和尚在前面带路,浅音默默的跟了上去。

    一的香烛气息送进浅音的鼻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似欲化解开内心的所有阴霾。

    她看到坐在蒲扇上打坐的空远时,恍若隔世!

    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已经过了大半年,那时她虽不喜脱离红尘,但却也能够深悟佛理,静心打坐!可是如今就连站在这里,她都感觉颇为好笑!

    她的手上沾染过血渍,她的心中承载过算计,此刻更是有着极深的仇恨!站在这六根清净的佛堂,当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苏施主安然无恙回到元祈,老衲也可放心了!”空远睁开精光闪闪的眸子,静静地说道。

    “多谢大师挂念!”浅音浅声回了礼。

    “不知大师是否有什么话要对浅音说?”空远让人请她过来,不会只是问候而已,要不然禅房内不会只有他们两人!

    “老衲早就说过施主聪慧过人,只是大半年以前,你还锋芒尽敛,可是如今却是寒芒尽露了!”短短半年之间,竟有如此大的变化!她的命格终于开始显现了吗?

    浅音眸色微凉,如被秋霜,“人总是会变得!就像大师,半年前我来这里听您讲禅的时候,还不曾见到这尊弥勒佛,可是如今它受香烛熏染,似乎多了一些悲天悯人的神色!”

    空远看着浅音,说道:“施主第一次进宫,是因为太后懿旨,第二次进宫,是为了保留对义父义母的孝义,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何呢?”

    浅音“嗤”地一笑,拨一拨纤白手指上的素银戒指,“大师神通广大,你可看出浅音是因何进宫呢?”

    空远温和的笑了,开口说道:“老衲纵使窃窥了先机,可也不能轻言道出,老衲今日唤施主前来,是想告知施主一句话!”

    浅音一笑:“什么话?”

    空远叹声道:“这世间的恩怨之事本就是没完没了,施主莫要因为一时的仇恨而蒙蔽了双眼,到头来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浅音唇畔的笑容不由加深,笑得有几分嘲意:“大师,如果这世间的人都能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幡然悔悟,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憾事发生了!”

    空远合着双掌,悲悯的闭目说道:“老衲言尽于此,还请施主能够悬崖勒马,就此收手!”

    浅音看着空远忧愁的神色,淡淡地扬唇,绝美的容颜漾出夺目的光华,“大师,你曾说过我是皇后命格对吗?”

    空远睁开眼睛,一时不解她的意思,回道:“施主是我元祈葬后,自然是皇后命格!”

    “大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我的命格和一个人的很相像,对不对?”浅音慵懒地倚在禅房敞开的窗柩旁,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着窗前的窗纸,带起一阵脆响。

    空远一惊,蹙着眉心,疑惑道:“这话,你是从何听来的!”

    《》第2卷 关关雎鸠 保重出口伤情痛

    浅音散漫地笑着,忽地敛了神色,目光掠过空远,然后收回视线,低了嗓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也没有人告诉我,如果真要问是谁泄露给我的话,那我只能说那人是你!”

    空远惊疑的看向浅音:“你说什么?老衲几时对你说过这些?”

    浅音温声说着,眼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空远:“大师曾观我手心纹路,眉峰轻蹙,隐含忧色,后来我化名苏浅音,您更是对我讲的佛法,无关是想化解我的戾气,让我保留淡泊之心。我那时便知道你是担心我步入一个和我有相同命格女人的后尘,我适才说出,也只是想要印证我的猜测罢了,如今见了你的反应,却也是十有了!”

    空远一愣,随后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无波,脸上再无丝毫波澜:“阿弥陀佛!施主聪慧过人,老衲无话可说!”

    浅音低垂了明眸,掩住眼中的憎恶,再抬眼时只剩一片清明无波,“那人可是萧太后?”

    空远淡声说道:“施主既然已经知晓,又何须相问!”

    浅音犹疑了片刻,很轻地道,“果真是她!”

    空远叹息回道:“萧太后滥杀成性,曾一度独揽朝政,迫害了不少忠良,她除了影响朝堂的局势之外,还曾导致江山的变迁!老衲希望施主不会是第二个萧太后!”

    浅音不禁莞尔,凝视着空远,直看入他的眼底,冷冷的笑道:“我自是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萧太后,因为她拥有的一切,我即使拼了所有,也会一一夺来,而她妄想的东西,我终会有一天狠狠的悉数踩在我的脚下,至此方休!”

    浅音说着,也不做丝毫的逗留,缓缓向外走去,身后传来空远悲悯的慈悲声:“阿弥陀佛!”

    小和尚看到浅音出来,正要带路,却被浅音扬手挥止。

    这兰若寺,她来回不下上百次,早就对这里知之甚详,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够在这里随意穿梭!

    浅音神情淡漠,在眼角眉梢间却藏着暮霭般的冷厉!空远劝谏她收手,但她到了如此田地,又岂肯轻易放弃!

    慕容夜逼她如此,迫她如此,她若一味的委曲求全,只会在将来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这世间,不是她不争不抢,便会一辈子平安淡泊,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这日子太过于单调,非要惹出一些事情来才甘心!

    她一次次的退让和隐忍,只会换来那些人的肆意嚣张,这次她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再被他人随意欺辱!

    谁都不能!

    大雄宝殿的外面,有一位身着藏青衣衫的清雅男子背负手静静的站在那里,远远地看见浅音,不禁迎了上来。

    浅音的眼睛有了片刻的恍惚,仿佛看到龙漠和她当初在兰若寺见面时的情形,当时他也是如同龙殷这般,只是龙漠当时在清雅淡笑中带着淡漠疏离,有时候她觉得靠他很近,可有时候却觉得两人离得很远!他不像龙殷,即使心里再怎样的心若明镜,可是表面却总是一副温和之姿。

    这种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却选择什么都不说,也不问,通常这种人是最危险的!

    龙殷走近浅音才发现她的双眸里面染上了暮霭般的浓雾,他眼睛闪烁了一下,唇瓣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缓缓走出兰若寺。

    浅音只是默默的跟着,她的手冰凉,即使被他温热的手握在手心里,也好像永远都暖不热一样。

    也许她的手会有暖热的一天,可是她的心呢?

    行至兰若寺台阶下的马车旁,浅音下意识的看了眼龙漠乘坐的马车,车帘如同湖水一般轻轻荡漾着,似乎刚被人放下不久!

    她眉目低敛,但却微微的把手从龙殷手中抽了出来。

    龙殷看了浅音一眼,脸色沉了下来,就听车里传来龙漠虚弱的声音:“皇上,这里离王府颇近,臣就不和皇上同道而行了!”

    “既然如此,四哥就回府安心养病吧!朕回宫就会派宫中的御医过府为你调养身子。过段时间,待你身体好了,再进宫来,我们兄弟两人也好聚聚!”龙殷眼睛微眯,温和的笑道。

    马车里响起龙漠淡漠的声音:“臣多谢皇上隆恩,那臣告辞了!”

    “去吧!”龙殷虽对龙漠这样说,但眼睛却是看着浅音。

    浅音看着希阳扬鞭正欲挥动马儿离开,不禁张口朝马车里面的人喊道:“四王爷!”

    失了镇定的一句话,惊得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浅音,然后都偷偷的环顾皇上的脸色。

    龙殷脸色沉了几分,在袖下的手暗暗握紧,但却奇异的没有怒色外露。

    戴涛本来心里暗捏了一把冷汗,见皇上如此,不禁松了一口气。

    马车里的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浅音会沉不住气突然唤他,里面沉寂了一会,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咳嗽声,浅音心一紧,咳嗽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只听龙漠冷漠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苏姑娘有事?”

    浅音听到他用如此陌生的语气同自己说话,顿时喉咙似是被堵住一般,良久终是苦笑道:“你……保重!”

    马车里又是一阵沉寂,龙漠似是顺了口气,才道:“你也要保重!”

    浅音唇瓣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龙漠淡漠的对希阳说道:“走吧!”

    扬起的鞭挥在马上,马儿嘶鸣一声,就带动着马车缓缓朝竹林方向而去。

    浅音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就像失了魂一般,默然不语。

    龙殷抿了薄唇,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理会浅音,缓缓走向戴涛,夺了戴涛手中马儿的缰绳,上马后,又看了一眼浅音,见她仍是那样,心里顿时一阵烦躁,朝戴涛说道:“带姑娘回关雎宫!”

    话落,收回视线,调转马头,向祖庙疾驰而去。

    几位贴身侍卫见了,连忙策马跟了上去。

    戴涛看着浅音,心里一叹,在这场看不见的硝烟战里,究竟是谁伤了谁?

    《》第2卷 关关雎鸠 算计心计露心尖

    关雎宫,里面的陈设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似乎之前发生的那场宫乱,只是一场噩梦。

    但浅音知道很多东西,改变了就是改变了!就如同玄玉已经不在,就如同关雎宫外形同门神一样的罗刹也已经化为一把青灰,只要风一吹,就能够随风而散!

    龙殷似乎也是对上次的那场宫乱心生忌讳,马扬随后领过来的人一看均不是寻常之人。

    伺候她的四个少女分别为:秋烟、青寒、妙菱、语蝶。

    四位小太监为:张安、许海、常贵、吴江。

    两名贴身保护她的侍卫分别是:飞风、笑天。

    除却这些,关雎宫外面更是有每十人为一组的御林军轮番换班。

    浅音看着向她请安的宫女侍卫,淡淡含笑,明眸转动,锋光流溢。

    龙殷派这么多人在她身边,也许果真是出于一片保护之心,又也许是另有打算!

    但是她却安不下心来,皇宫里的人有时候看似是自己的人,可真正是谁的,不到最后,又有几人能够说的明白!

    更何况她如今还怀有身孕,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自己的孩子。

    她看向一旁示意众人起来的马扬,眼睛闪烁了一下,马扬是龙殷身边的红人,每日穿梭在这后宫之中,见多了各位主子的嘴脸,谁的性情如何,他只怕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只是这个人太聪明,防备心也太重了,如果她处理不好,只会适得其反!

    “姑娘对这些人还满意吗?”马扬躬行礼道。

    浅音恬然笑语:“公公办事素来周全,浅音又怎会不满意呢?”

    马扬这才抬头望了浅音一眼,在见到她带笑的神情时,不禁又仓促的低下头,却没有看到浅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马扬沉默了一下,说道:“皇上吩咐了,姑娘若是对这宫中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知会奴才一声,奴才定会给你置办的妥妥当当!”

    “这关雎宫里的一切,原本就是完美无缺,真要说缺什么的话,那也缺的只是这人!”浅音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光悉数泯灭化为暗淡。

    马扬听出浅音情绪瞬间低落,不禁有眼色的示意屋内的人退下,这才说道:“皇上对姑娘宠爱有加,换做旁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到了姑娘这里,您反倒伤心起来呢?”

    浅音又勉强绽放笑颜,叹声道:“我也只是睹物思人,想起了一些故人罢了!倘若失态,倒让公公见笑了!”

    马扬扬起那双漂亮的双眸,看向浅音,见她眉峰间染上尘俗哀愁,心有所触,忍不住说道:“姑娘前些时候蒙难,皇上夜不成寐,好在姑娘此番否极泰来,也算是有惊无险,以往的事情,皆是过往云烟,想多了也只是伤身而已,况且姑娘现在怀有身孕,身份自是与以往不一般,皇上现在还没有册封你,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姑娘今后富贵不可言,又何必沉浸在过去的人和事里面呢?”

    浅音听了马扬的话,表面沉静无波,心里却止不住的冷笑,这马扬果真是八面玲珑!

    想当年她嫁给先皇,后来先皇驾崩,她被带去殉葬的时候,她便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从先皇身旁的内侍官,做到现在龙殷身旁的大内总管,没有心计和手段,又怎会有他如今的地位和身价!

    听说这宫中的妃嫔晚上若是想爬上皇上的龙床,需要打点的就是表面谦恭的马大总管!

    浅音莞尔一笑道:“公公说的是!只是浅音素来清净惯了,这宫中的事情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懂,或是做错了,还请公公及时提点一番,也好避免我在他人面前闹了笑话!”

    马扬一听,又是一派谦恭之姿,回道:“姑娘说笑了,今后奴才说不定还需靠姑娘照拂才对!”

    浅音听了,也只是笑笑,请马扬坐下,马扬自是不肯,称自己是奴才身份,怎好和主子同坐。

    浅音也不勉强,又和马扬说了一番话,这才示意他离去。

    适才她先夸赞了一番马扬,继而请他入座,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性情究竟是不是真的那般沉的住气。

    平时奴才在主子捧他至云端之后,就会有些飘飘然,妄想自己已经得到主子的器重,心机骤松,可是马扬毕竟不是一般人,骄而不燥,宠而不傲,无时无刻不忘记自己的奴才之身,即使这些都只是装出来的,那浅音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这种人是浅音一心想要寻求的盟友,只是从龙殷身边挖人,是否是太危险了!弄不好,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马扬若是成为她的人,在这后宫里面她只会得到一个好帮手,而不是孤立无援!

    如今她回来,还是秘密,宫内的人还不知道这关雎宫里又住了人,龙殷显然此刻还不想让她在后宫众人面前露面。

    以前若是顾及她的葬后身份,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感动不已,可是自从在蓬莱宫听到张慕儿的话之后,她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毫无生命的木偶,别人随便怎么动一下,她便傻傻的跟着照做。

    以前她竟然还想过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即使一辈子在关雎宫里见不得人又如何,只要身边有他啊!

    可是那一次之后,她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而且幕后的宾客除了他,还有他的宠妃。

    他们嘲讽的看着她在尘世里浮沉挣扎,却只是一点点的收紧手中的线,以至于让她沦落到如今截然相反,恨意滋生的人生。

    如果当初龙殷没有将她带进这关雎宫,也许她现在早就出宫,即使没有嫁给龙漠,可也至少会围在义父义母身边,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悲惨的拼命寻找解脱。

    她在大明朝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住着一只凶猛的困兽,它在里面横冲直撞,几度想要冲出牢笼,但却百思不得其法。

    她痛苦,急躁,压抑,直到她见到了龙漠,这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梦想,也给了她愧疚,更给了她感动!

    她虽然忘不掉自己的痛苦,虽然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但是在双溪村里,两人成亲的那一刹那,她真的有过放弃仇恨,和他共同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的冲动。

    事实证明,她错的离谱,错的何其可笑!

    慕容夜追来,在众人面前划开她的衣服,拿着刀在她肚子上把玩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回不了头了!也不能够再回头。

    慕容夜给了她最深沉的痛和羞辱,这些东西如果不从她心里拿掉,她只会一辈子陷入不人不鬼的境地里!

    那一刻,她心中的兽,忽然间挣笼而出,不是慕容夜不肯放过她,因为就连她都不肯轻易饶了慕容夜!

    这辈子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这种认知在醒来看到龙殷时,一切都化为算计!

    算计这种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碰了,如今想起,她都会觉得心头一颤!前途遥遥无期,生死未卜,龙漠她却是再也不想让他受伤分毫了!

    这是她选择的路,即使有一路的苦果,也只需她自己一人尝!

    《》第2卷 关关雎鸠 贵妃生还音失常

    天色渐黑,几人服侍浅音沐浴休息。

    梳妆台前,妙菱一边为浅音擦拭长发,一边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子,您长得真好看!”

    浅音听了,只是勾了唇角,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后宫女人漂亮的难道还少吗?”

    妙菱如同外表一样,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种人通常没有什么心眼,可是却不适宜作为心腹。

    妙菱听浅音似乎没有不悦的神色,不禁嬉笑道:“这后宫娘娘们个个都是漂亮的主儿,可是若论最漂亮的可还是您,难怪皇上会让您入住关雎宫,您都不知道后宫的主子们可都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搬来这里……”

    “妙菱!还不住嘴!”妙菱的话,蓦然被走近内室的青寒打断。

    妙菱似乎对青寒颇为顾忌,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委屈,“我……”

    青寒瞪了她一眼,说道:“放肆!在主子面前哪还轮到你多舌!”

    说着青寒走到浅音跟前,谦恭有礼道:“主子,妙菱向来野惯了,还望您多担待!”

    浅音斜睨了青寒一眼:“你是青寒?”

    “是。”青寒即使是回答都冷静自持。

    浅音唇瓣含笑,把玩着胸前的发丝,随口问道:“你进宫多少年了?”

    青寒淡声回道:“回主子,奴婢进宫已有五年之久,原在蓬莱宫伺候张贵妃一年,后来皇上见奴婢还识几个字,这才到了御书房伺候!”

    只怕是不止这些吧?但显然浅音此刻听到的重点并不仅仅止于此,而是……

    “蓬莱宫?”浅音想起里面曾经住着的人,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妙菱没有看到浅音的神情,还以为浅音对蓬莱宫颇感兴趣,不禁不理会一旁青寒告诫的眼色,说道:“主子可能还不知,张贵妃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

    “妙菱!”青寒显然是有丝动怒了。

    “不碍事!”浅音淡淡的说道:“我在宫外听说宫内几个月前发生了大事,张贵妃好像也遇难了吧?”

    妙菱瞥了一眼青寒,略有神气的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张贵妃命中有神助,当时为了保全清白,竟然跳了海,娘娘精通水性,情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