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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后第24部分阅读

      葬后 作者:未知

    杀!”

    “都说匪贼亦有情,想不到危难来时无情多过有情!”

    浅音的话,连讽带刺向南风逸袭来,他忍不住心里苦笑了下,神情却是春风一笑,脸色温和,抬起头,对着浅音说道,“浅音,你无须拿话激我,你和罗刹知道了太多大明朝的秘密,若不是你天资聪慧,我有惜才之心,要不然早就一剑杀了你,此番带你回大明已是违背父命!事到如今,你若留在船内,必死,你若随我前去大明,除了生机有望,或许还能为你的侍女报仇!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吧!”

    浅音不开口,脸色阴沉,看不出所思所想,沉吟了片刻,才冷声说道:“能生,我又何须言死,我随你到大明便是!”

    南风逸说的对,林虎此番也会跟着去大明,只有活着,才能为玄玉报仇!

    “主子!”罗刹为难的唤道。 他自是明白浅音的心思,但此刻身不由己,却也只能悉数化为无能为力!

    “当真?”南风逸挑眉问道,虽是疑问,但是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挥剑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是否会颤抖不已。

    “你的剑就在手中,我若说的不是真话,你一剑刺来便是!”浅音言语中并无自怜自哀之意,反而清淡安然。

    南风逸顿了顿,眼神微眯,继而看向罗刹,复问道:“罗刹呢?”

    “哼!”罗刹从鼻子里哼道:“该死的蛮夷人,你有种!”

    苏主子若是到了大明,他又岂能放任不管,更何况,就像南风逸所说的一样,他们此刻的能力并无选择的权利。

    去大明朝,是生!若然不去,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死亡!

    什么时候,他罗刹竟然也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时候!该死的蛮夷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大明朝,那是与元祈王朝截然相反的王朝,如果说元祈是文人马蚤客,礼仪之邦,那么大明朝无疑是蛮夷茹血之族。

    那里的人不分男女几乎都是在马背上长大,就连女子都是身手矫健异常,如此可想大明王朝的将士在战场上是如何的英勇无敌。

    他们的新皇名唤慕容夜,传说他残暴嗜血,性情难测,阴狠无情!后宫更是姬妾无数,但慕容夜在众皇子中,是最有先祖之风的皇子,传言他身为太子的时候就拥有雄心大略,几年前先皇还在世,他就已经独揽了朝中众多朝政,在朝堂中拥有很多心腹和拥护者。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则是护国大将军兼任辅国重臣南风凌。

    南风世家在大明朝也属于名门大户,到了南风凌这一代更是家门荣耀到了极致,南风凌不但身为当今圣上的亲舅舅,更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但传言此人不苟言笑,生性谨慎,攻于心计,将南风家的威望紧紧地系在慕容夜身上,他的儿子南风逸,知晓得人则是甚少。

    没有想到南风逸就是元祈的新科状元宋子墨,他被其父送到元祈隐姓埋名,学习元祈文化,继而成为工部侍郎,学习富国之道,由此不难看出南风凌的高瞻远望!

    南风逸似乎很忌惮他的父亲南风凌,每次提起他的时候都噤口不语,依稀能从他的神情间猜测出那是怎样一个极有威望的大明权臣!

    《》第2卷 关关雎鸠 心绪难平无归期

    心绪难平无归期

    小船上面的人除了浅音,罗刹、南风逸、林虎,两位划船的粗汉,上官琪竟然也在上面。

    看她似乎忘了上官皇后的惨死,一脸娇笑的躺在林虎怀中,细心帮他包扎耳朵上面的伤口。究竟是天性如此,还是为了生存强颜欢笑,这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琪看到浅音也是一怔,她在这里能够见到浅音,大概也是一头雾水吧!但是很快,她就别开视线,假装不认识浅音,虽然这样,但浅音依稀看到上官琪的眼中有一抹屈辱的泪花缓缓浮现在盈瞳深处!

    于是在那一刻,浅音忽然间明白了,即使上官琪再如何的骄纵蛮横,可是在经历了匪贼欺辱之后,丧姐之痛、凌辱之痛,早就化为剧毒,一点点的渗入到她的内心里,成为永远都痊愈不了的伤痛!

    她如果没有在船上见到当年在清芷阁选秀的苏浅音,也许她只会任由自己为了苟延残喘,自暴自弃下去,可是她遇到了苏浅音,一种被她刻意压抑的痛苦和羞愤瞬间便又爬上心头,挥之不去,化为永远都洗涮不掉的剧痛。

    南风逸猜的对,龙殷的大军果然没有追来,事实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已经乘坐小船离开。

    林虎在离开前还和众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举杯痛饮!决计等一会要好好和龙殷的大军大干一场。他们不会想到前一刻还称兄道弟的老大林虎,后一刻竟然会舍弃他们独自去享受荣华富贵!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可是等待他们的却会是暗无天日的天谴!

    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可同时也是不公平的!

    这个丧尽天良的土匪头子,坐着小船缓缓离开匪贼船的时候,耳畔听着兄弟们的划拳声,眼睛里忽然间有了一丝晶莹。

    浅音冷冷的别开视线,她宁愿相信那是她的错觉,也不愿意相信林虎哭了!事实上林虎确实哭了!

    两行泪水滑出眼眶,渐渐淹没在他茂密的大胡子里毫无踪迹,一声咒骂从他的嘴里吐出:“妈的!老子亏大了!”

    浅音的心里一瞬间浮现出漫天的怒气来!

    亏大了!亏大了!究竟是谁亏大了?

    她的心中忽然间涌起大量的悲伤,眼神最终也只是投向漆黑的夜色中,化为比海水还要幽深的冷冽来。

    她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被海风吹拂到身旁的南风逸脸上,南风逸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看向浅音。

    夜幕下,浅音的侧脸晦暗不明,上面爬满了冷酷严霜,更加衬得她的容貌倾国倾城。

    南风逸震动了一下,他忽然间想起几个月前,他在关雎宫求见龙殷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亭楼里弹琴的女子,虽然只是远远的观看,可是那副画面却深深地铭记在了心间。

    那日,她身穿一袭嫩黄|色纱裙,月白色的腰带随风飞扬。挽起飞仙发髻,戴着华丽的金凤步摇凤冠,上面的兰花如真,淡雅如斯。

    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

    此刻浅音绝美容颜失了那日的淡泊恬淡,脸庞在夜风中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惊动一般。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在腰间,偶来几丝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舞动,更显她慵懒不羁。

    她即使经历了这些,依然还是那么美,那么的处事不惊!可是南风逸明白关雎宫中的那个恬淡少女,已经被他们扼杀在了那艘逐渐远去的匪贼船上!

    她此刻正在一点点的远离元祈,可是她对大明朝的恨,才刚刚开始……

    也许对大明朝开始憎恨的人除了浅音,还有一人,那就是罗刹!

    他忍着胸腹间的剑伤,远远地遥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元祈大军!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可是就是这一步,他和苏主子不得不妥协那个该死的蛮夷人。

    皇上,属下终是辜负了您,非但救不了后宫的各位主子,更该死的任由苏主子身陷险境!

    但是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会想尽办法带苏主子离开大明朝!他发誓!

    海水翻涌,汪洋小舟带着他们驶向毫无预知的人生轨道里。

    也许,对于劫后余生的他们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

    草原!无边无际,仿似永远都看不到边。

    一行人停了岸,果真见到了接应南风逸的人,于是他们弃船改乘马车,一路向北而行!

    浅音自从六天前进了大草原,就开始出现了严重的地域不适应,连续两天呕吐不止,后来南风逸下令马车缓行,她的不适感才逐渐好转!

    即使这样,每日也总是在病中,毕竟是男女有别,南风逸便请上官琪代为照顾。

    已经是进入草原多日,可是路途仿似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出乎浅音意料的是,上官琪这次很能沉得住气,一路上都很沉默,白天在马车里照顾浅音,话语更是少得可怜,只有晚上被大胡子拖去营帐的时候,挺直的腰杆才能读懂她的些许思绪。

    在这异域之邦,她好歹身边还有罗刹,可是上官琪可谓是举目无亲,再加上遭此剧创,心灵定是紧闭,不愿向人敞开心扉。

    浅音一路上在找机会和她说话,奈何上官琪神情淡漠,完全不为所动!

    直到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走出大草原,来到了大明边境一处叫“安卡”的小镇,众人在那里准备干粮短暂停留的时候,南风逸放心不下浅音的身体,寻了一个当地的郎中给浅音把脉,开了些药后,一行人才向大明京师策马而行。

    静寂的马车上,浅音和上官琪俱都无语。

    浅音见上官琪无意说话,也就如同往常般闭目休息起来。

    就在浅音快睡着的时候,耳畔间忽然间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来:“他对你真好!”

    浅音睁开眼睛,看了眼上官琪,她脸色平静异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她自是明白上官琪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浅音眉微蹙,南风逸对她好吗?真是可笑!

    《》第2卷 关关雎鸠 恨意滋生泛心尖

    恨意滋生泛心尖

    上官琪见浅音不语,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他还没有对你……对不对?”

    上官琪的话说的很模糊,但浅音瞬间便明白了上官琪的意思,她是想问她,南风逸是否没有像林虎一样,在船上要了她!

    浅音看着上官琪的容颜,依然美艳动人,只是眉宇间却增添了一份冰冷和淡漠。

    浅音心一动,一丝叹息溢上心头,声音也放柔了许多,淡声说道:“怎么忽然间说起这个?”

    船上发生的种种对上官琪来说,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吧?

    “我们在一起大半个月,可是那人晚上都是和手下的人在一处休息,并没有进马车里面!”上官琪看着浅音,又好像没有,冰冷的说道。

    浅音闻言,唇角扯了一下!罗刹每天晚上都会忍受伤痛,守在马车外面,对南风逸等人虎视眈眈!

    那个痴傻执着的人,就因为龙殷的一句命令,即使身受重伤自身难保,也处处以她的荣辱为先!

    龙殷还真是好福气,能够拥有这样死心塌地的属下!

    浅音想到龙殷,忽然间心里痛了一下,他攻破匪贼船之后见到后宫妃嫔遭受的种种,可会愤恨,可会恼怒,可会痛心?

    他没有见到自己,可会以为她已经葬身大海,飘茫无尸,他可会痛心?应该不会的吧!从她在密室里听到他的阴谋时,一切真情付出都化为一场闹剧!

    她被曾经一度真心付出的他背叛,所以才会在知道他不是“他”时,痛苦的麻痹自己,因为自己爱错了人,所以才会没有想象的那么伤心!

    因为爱错了,才可以轻易地原谅自己!要不然只是龙殷的背叛,她就无力承受!

    恪亲王,他呢?他可成了亲?那个男人可会对她心急如焚,忧心忡忡?

    在她知道海澜阙是恪亲王写的时候,她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曾经为了龙殷对他下跪,只怕早已伤透了他的心!那个瞬间,她的羞愧,她的内疚,她的尴尬,她的悔恨………滔滔不绝的袭向脑海,化为永远都消退不了的伤痛……

    “你真幸运,浅音!”静静地,上官琪出口的话,打断了浅音的思绪。

    幸运吗?浅音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笑了笑,“流落异域,生死未卜,谈何幸运?”

    上官琪睫毛一颤,微微抬起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浅音,眼睛里闪现出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来,有嫉妒、有迷茫、有痛苦、有怨愤,最终只是化为一道落寞。

    苏浅音!永远美丽,永远迷人,永远神秘,永远令人捉摸不透,即使是在病中,也是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即使被掠至匪贼窝里,也能得天蒙幸,福至良人,相比之下,她又焉能没有嫉妒,愤恨之心!

    上天果真是不公平的!

    “你怎么会在皇宫里?”上官琪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苏浅音当初不是和她一样都被送出宫了吗?难不成她也进宫做了宫女。

    浅音点染曲眉,嫣然巧笑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浅音说的含糊不清,没有向上官琪说得明白,大抵也是怕她听到自己被龙殷带进关雎宫里而徒增心结!

    上官琪以为浅音也是为了盼君一回眸,而自愿进宫当了宫女,当下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悲切的苦笑道:“值得吗?”

    她是问自己值得,还是问浅音值不值得?也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浅音轻展素齿朱唇,淡声道:“事到如今,值不值得已经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该如何好好地活下去!”

    “呵呵……”上官琪忽然掩嘴笑了起来,瞬间美艳的容颜烁烁生辉,可谓是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浅音双眸澄澈的看着她,默然无语。

    “你信命吗?”上官琪止着笑,忽然问道。

    “不信!”浅音婉转双蛾远山色,不动声色的说道。

    上官琪柳眉如烟道:“我也不信!”顿了顿,她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深沉的冷凝来,话语含刀般说道:“老天爷既然对我不公,让我沦落成下贱的女人,我就偏要逆天改命,无比尊贵的好好活着!”

    那样凌厉的话语瞬间宛若一把重锤一般狠狠地击向浅音,她的眸色幽深,看着上官琪沉凝的脸色,忽然说道:“琪儿,你变了!”

    清芷阁那个嚣张霸道的少女,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凶狠来,一瞬间还真是喜怒参半!

    上官琪变得强势未尝不可,可就怕这股强势有一天会把她害了……

    上官琪低低的笑道:“那也是他们逼得!”她的身体已经死在了那艘匪贼船的上面,这世间已经没有上官琪了!

    上官琪话落,眼睛里面已经有泪水滚烫而下。

    浅音见了,心里一动,轻蹙眉头,轻轻唤了一声:“琪儿!”

    上官琪听了,不禁背转身体,将泪流满面的脸庞别到一边,屈辱而无声的哭着。

    哭吧!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当做眼泪发泄出来吧!因为再过七八天,到了大明京师,她们就再也没有哭泣的权利,等待她们的究竟是什么,一切尚未知晓!

    南风逸带她和罗刹回到京师,他父亲那一关就很难过!说实话,直到现在浅音也不明白南风逸为何会给他们死亡之后的第二条路来选择!他就不怕有一天她们会反咬他一口吗?

    还有罗刹,身受重伤,到了安卡之后,才被南风逸偶发善心的向郎中要了一些刀伤药,勉强止住溃烂流血不止的伤口。

    罗刹当时只差没有用眼神杀了他。

    “该死的蛮夷人!”马车外面,浅音听到罗刹忽然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看着脸上犹有泪痕,但却闭上眼睛,看不出情绪的上官琪,不禁低叹出声!

    马车的车轱辘声夹杂着马蹄声传进耳畔,浅音撩起车帘,看到外面荒芜的夜色,唇边缓缓扬起了一抹冷厉的寒光来!

    《》第2卷 关关雎鸠 大明京师男儿叹

    大明京师男儿叹

    大明京师索邡城,马车徜洋在喧闹的大街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那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大明朝最为繁盛的索邡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喧闹的大街上,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两声马嘶长鸣。

    南风家族建筑辉煌大气,只是在外面都能感觉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来!

    南风逸见家父南风凌之前,先引几人去了院落歇息。

    一路上府中奴仆见了,均是一脸疑惑好奇的打量着几人,虽然浅音和上官琪已经换上了当地的服装,但是天生白皙的皮肤仍是大明王朝女子里的异类。

    好在身旁有南风逸,那群奴仆似是很忌讳他们这位公子爷,看了第一眼之后,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上官琪和林虎入住蓝林园,浅音和罗刹则住在了揽月轩!

    临别时,南风逸别有意味的看了眼浅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虽是陋室,还请姑娘早些习惯才好!”

    浅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南风逸大抵是想起了元祈王朝的关雎宫。

    犹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关雎宫时候的震颤,那里浓荫茂木,灰瓦青砖,素雅浅淡,不施斗栱、彩画,轩楹无藻饰,一弯碧水环之,乍看无奇,却是细处见真章。

    庭院中参天之树皆是古楸之类的百年古乔,费尽心机方移植成活,亭楼灰瓦乃是由黑曜石打磨而成,日射之下,熠然生辉。筑壁之砖更为青玉,日暖则生凉烟,日寒则散温气。

    阁楼内,各处以紫檀雕帖卷草花枝藤萝,多饰之美玉透雕。

    那样一个惊世骇俗的耀目宫殿,南风逸相信他今生绝对不会再看到第二个了!

    南风家族虽然已尽繁华,即使加上皇宫都难与元祈的关雎宫相体并论,也难怪南风逸会突然说出那番感慨来!

    南风逸一走,罗刹就打量起居住的屋舍来。

    只见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石刻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罗刹的嘴角抽搐一下,这还叫陋室,那个蛮夷人还真的是欠揍!

    从罗刹知道宋子墨的身份之后,他就明里暗里称呼南风逸为蛮夷人,似乎这样心里的怨愤才能减轻一些。

    浅音收回打量房间的视线,看着罗刹苍白削瘦的脸色,淡声说道:“你的伤如何?”

    “无事!”罗刹嘴硬,刚说完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冷汗直冒。

    浅音见了,眼睛一闪,低低的说道:“等南风逸来的时候,我请他为你寻个郎中看看!”

    伤口只怕是恶化了!浅音想着,心里不禁升起了一抹忧虑来。

    “苏主子若是请那个蛮夷人为我治病,属下宁愿去死!”罗刹恼恨的嘟囔了一句。

    浅音平静无波的扫了他一眼,唇瓣轻扯道:“你若死了,又如何带我离开大明?”

    “属下只是不想让你在那蛮夷人面前低头!”很小声,罗刹说道。

    但是浅音仍是听到了,轻疏眉头,唇瓣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隐隐约约的,一路上时不时的感觉到罗刹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似乎并没有之前的那么戒备和仇视!

    是因为生死患难,还是流落异邦,只能相互扶持,不得已才会如此?不管是什么,在这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晚饭的时候,南风逸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南风逸的脸颊上有些红肿,浅音眼睛闪烁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有问。

    浅音说了罗刹的伤势,南风逸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吩咐身后的人去请大夫来为罗刹诊治。

    底下的人寻大夫的时候,南风逸迟疑了一下,淡声说道:“等一会,家父会在正厅宴请林虎,姑娘也在其列!”

    浅音一愣,听出南风逸话语中的郁结之色,不禁佯装轻松的问道:“只是一顿饭,难不成家父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南风逸可笑不出来,神情凝重的说了一句:“浅音,家父好比是元祈王朝的萧太后!”

    短短一句话,胜似千言万语!

    南风凌是何许人,浅音早就听闻过,他的性情和萧太后颇为相近,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主宰大明朝的人始终是慕容夜。

    由此不难推断出慕容夜的政权手腕相对来说也丝毫不弱于他的这位舅舅!

    低低的,浅音笑道:“你父亲会杀了我不成?”

    南风逸眉微蹙,叹了口气,道:“宴席之上,你千万不要提及知道大明朝和萧太后之间的秘密,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浅音苦笑道:“既然早知是死路一条,你又何必带我来这里,何不当初在船上一剑杀了我?”

    南风逸眼神一闪,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终是化为冷寂:“我说过大明素有惜才之心,不论男女,我朝都会委以重任,杀了你,岂不可惜了!”

    似乎……还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在他的心底游荡,几次话到嘴边,终是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化为平寂。

    浅音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清雅素颜,淡声道:“我似乎别无选择!”

    “你若说服我父亲,那才是真的在大明朝生存有望!”南风逸轻松雅致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沉重!

    他的父亲,直到现在他都震慑于他周身透露出来的凌厉,家父的胆识能够将敌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点点的养肥,养壮,然后像玩木偶一样,一点点的消磨掉他们的意志,玩腻了,才会出手杀了对方!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见到家父杀人时的表情,宛若是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离开一般,亲切不舍,但是下手的剑却闪如雷电,准确无误的插在对方的心口上,一刀毙命!对方的血却没有沾染上父亲的衣角半分!

    家父始终视皇族和南风家同脉相连,异族之人更是心存戒备,他记得他刚见父亲的时候,已有下人将他带着几个异邦人来到南风家的消息告诉了父亲,他还没站稳脚,诉说思家之情,就被父亲狠狠的掌掴了一巴掌。

    《》第2卷 关关雎鸠 鸿门宴上徒惆怅

    鸿门宴上徒惆怅

    那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却也将他早就遍体鳞伤的心给打的支离破碎!

    他不管做了些什么,父亲的眼中始终没有他的存在!

    父亲生平最讨厌无用之人,所以南风逸才会在见到父亲眼中的杀机时,情急之下说出浅音虽是一介女流,但却天赋异才,在宫中甚得龙殷宠爱,甚至不惜为了她修建关雎宫。

    此番话无疑是将苏浅音推至悬崖边,但同时却也化险为夷的捡回了一条命!

    自古以来,宠爱皆是与福祸并联。

    今夜宴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苏浅音是生是死,皆看自己的造化了!

    赴宴之前,南风逸派了丫环过来服侍浅音梳妆打扮,浅音看着面前摆放的衣服,不由感叹南风逸的细心,共放了两套衣服供她选择,一套是大明朝的传统服装,另一套则是元祈服装。

    浅音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元祈衣服。临别时,看到郎中正在给罗刹诊治,心里一松,收敛思绪,缓缓走了出去。

    南风逸在外面等待,看到浅音身着一袭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走了出来,眼睛闪烁了一下,向浅音点了点头,便带着她向宴席正厅走去。

    一路上南风逸很沉默,几乎没有说什么话,浅音也感觉到了这份沉凝,红唇紧抿,浅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南风公子,浅音有一事相求!”

    南风逸闻言先是诧异的看了浅音一眼,然后似是在她冷肃的话语中察觉出了什么,南风逸唇瓣轻扯,佯装轻松的笑问道:“你是想交代后事吗?”

    浅音缓缓走着,视线看着前方的灯笼,随着摇摆的弧度,眼睛里有了一丝冷厉的光亮,但出口的话语却隐含雅笑:“你也说了,你的父亲是和萧太后一样难缠的人物,我自信斗不过萧太后,更何况如今我身落大明,见的人还是你父亲,难免会想到身后事!”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南风逸双手背负,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浅音苦笑道:“不是没信心,世事无常,我总要为身边的人多想想!”

    她本就是已死之人,若真的夕不保命,倒也无牵无挂,只是可惜了罗刹!

    “你是说罗刹!”

    浅音看着南风逸平静无波的侧脸,忽而认真的说道:“若我出事,还请南风公子能够保罗刹平安!”

    在这里,她只认识南风逸,他当初留下罗刹的性命,只怕也是昔日相处之谊,不忍下手!他虽然表面冷血无情,但是说真的他从来没有加害过她们。

    南风逸侧头看了浅音一眼,疑惑地问道:“是我害你身陷大明,你凭什么还如此的信任我?”

    浅音闻言,无声的笑了笑:“你虽带我和罗刹来到大明,但毕竟是出于一番善念,南风公子,我虽然不屑大明的手段,但也深知君有令,将不得不从!你本该一剑杀了我和罗刹,但却没有下手,已是违抗了父命!照理说我实在不该再央求你做些什么,但若是你力所能及,还请护罗刹周全!”

    南风逸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浅音会这样说,一时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心里升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来,宛若冰火交战般,最终他缓缓地叹息了一声:“你身边的人需要你自己来保护,我又能做的了什么!”

    南风逸的语气里有一种难解的失落,他在南风家说好听些是家中的二公子,其实地位连个忠仆都不如。

    浅音是太高看他了!

    浅音若有所思的看了南风逸一眼,在看到他眼中的郁色时,长长地睫毛缓缓低垂,在脸上形成两道扇子般的剪影,沉思间,只听到耳边响起南风逸的声音:“我们到了!”

    浅音一震,抬眸看去,只见灯火通明的正厅之内,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

    林虎、上官琪等人跪坐在胡凳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

    门槛遮挡了上座人的容颜,南风逸下意识的看了浅音一眼,唇瓣微动,最终化为平寂!

    门口边守候的仆役看到南风逸,连忙迎了上来,恭声说道:“二爷,就等您和姑娘了!”

    仆役说着抬眼大胆的看了眼浅音,便见眼前的元祈女子,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心里一震,仆役察觉到南风逸冷厉的视线,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连忙别开视线,低垂着头,却是再也不敢多瞧浅音一眼!

    都说元祈女子温婉飘逸如仙,不同于大明女子的直爽泼辣,以前他们还不相信,可是就短短的一会功夫,他们就有幸见到了两位这样的大美人!里面的那位虽然不如外面的这位容貌倾城,可是却也极其美艳动人!

    这种女子,还是少看为妙,好像多看一眼,连魂都会被勾进去!

    “两位请!”仆役引二人进了殿,众人目光都落在入门的女子身上!

    只见她,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容貌不但倾国倾城,整个人更是透露出一股洒脱淡然之姿。

    见到她如此淡定,就连上座的南风凌都不禁怔了一下,随即眼眸转为深邃,心里暗咐道:这个女子还真不简单!

    浅音走进来的时候,察觉到有一道阴霾的视线凝胶在身上,秀眉微蹙,以为是南风凌,浅音抬眸看去,发现南风凌虽然人近中年,仍然可见往昔风采,黑发束在发顶,露出饱满的印堂,双眸精光外泄,浅音直觉此人不好对付!

    果然,南风凌面色平静无波,低沉笑道:“堂下可是苏姑娘?”

    浅音漠然开口道:“正是!”

    南风凌谦卑有礼的问道:“姑娘初来大明入住寒舍,不知在舍下可有不满之处?”

    浅音淡笑:“南风家族是名门望族,对待俘虏尚且恩威并施,更何况是府中宾客,浅音自是十分满意!”

    此话一出可真谓褒贬难言!

    《》第2卷 关关雎鸠 雪香作诗定生死

    雪香作诗定生死

    南风凌抬眸看了浅音一眼,低低的笑道:“姑娘好一张伶牙俐齿!”

    “浅音只是据实而说罢了!”

    南风凌大笑,震得胡须抖动起来:“哈哈哈……身处敌国,姑娘还能如此镇定,害得老夫都忍不住,开始欣赏姑娘的临危不乱了!”

    浅音面不改色的说道:“浅音多谢将军谬赞!”

    “呵呵……有趣!有趣!”南风凌连说了两声有趣,眼睛里的冷光渐渐消散,接着才说道:“听逸儿说,你还有一个朋友,怎么这会不见他一同前来呢?”

    “罗刹身体不适,这会在揽月轩里休息,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浅音的脸上扬起一抹深凉透人的笑容,清雅出口。

    南风凌敲击着桌面,淡问:“身体要紧,可有请大夫看过?”

    “南风公子已经安排大夫来过,多谢将军关心!”

    “那老夫就放心了!”

    “父亲……”南风逸见父亲一直不让浅音入座,不禁出言唤了一声。

    南风凌淡淡的扫了一眼南风逸,南风逸顿时呐呐的住了口,顿时对浅音心存担忧起来。

    浅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唇瓣扬起一抹冷笑,南风凌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

    浅音正沉思间,就听到南风凌漫不经心地说道:“听逸儿说,姑娘是元祈王朝有名的才女,老夫素来惜才,不知姑娘可否现场吟诗一首,也好让老夫开开眼界?”

    南风凌的话刚一出口,本来陪同林虎坐在席间的上官琪,下意识的看了浅音一眼,她大概是想起几个月前的选秀,浅音可谓是“一语惊人!”做的诗词更是围绕钱财,粗俗不堪,被萧太后批贱的一文不值,出尽了笑话!

    说是才女,她还真好意思讲的出来!

    浅音睫毛颤动了一下,轻声笑道:“浅音才疏学浅,只怕出言惹得将军不快!”

    南风凌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淡漠的说道:“老夫求贤若渴,还请姑娘莫要推辞才好!”

    “看情形,浅音只怕难以推辞了!”身处南风凌的屋檐下,不管答不答应,她似乎都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

    南风凌瞥了一眼浅音,笑道:“这么说,姑娘是同意了?”

    “将军请出题!”浅音唇瓣微勾,这老狐狸当真是深藏不露,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步步相逼。

    南风凌捋着胡子,开口道:“听闻姑娘淑逸闲华,出口成章,不知是真是假?”

    “那都是市井流言,当不得真!”

    “是不是市井流言,稍后便知!”南风凌轻笑,静静的说了一句。

    浅音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安来,收敛思绪,说道:“作诗素来讲究规矩,不知将军有何条件?”

    如若是作诗倒还好,就怕除了作诗,南风凌还会设法故意刁难她!

    “姑娘果真爽快!那老夫不妨直言,我大明人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就算是宾客做诗,也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说到这里,南风凌故意顿了顿。

    浅音看着他道:“将军请说!”

    南风凌见浅音如此洒脱,双眸微眯,精光乍泄,朗声笑道:“好,来人!笔墨伺候!”

    话落,旁厅里依次走进来三位少女,皆是身着明朝典型的马背装,看她们步伐轻盈,不难想象定都是功夫高强的女子。

    三位女子端着文房四宝,缓缓走了出来。

    其中两位女子手中拿着一幅白卷,分立两旁,缓缓展开,等待人在上面添画上墨迹。

    另一名女子手端托盘,静静地站在白卷一侧!盘上放着朱笔、砚台里面盛放着已经砚好的浓黑墨汁。

    “这是……”浅音蹙眉。

    南风凌低沉的笑道:“一炷香时间,姑娘若是写出一首十言绝句,老夫就深信姑娘是有才之人!”

    浅音接着问道:“若是浅音不才,写不出来呢?”

    南风凌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果然,南风凌的话语犹见凌厉:“那也好说,我大明从不留无用之人!”

    南风凌说着,击掌拍了两下,瞬间从帷帐后面走出两位坦胸露背的彪形大汉来,更为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把刀背挂满铁环的大刀来,看着浅音怒目相向!

    浅音冷冷看着,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握紧。

    南风凌看见她的动作,双眸略微一抬,不动声色地看她。

    “父亲!”南风逸忍不住出言唤道。

    “住口!”南风凌厉声喝道。

    南风逸虽住了口,但眼神中犹见不满,他万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刁难浅音,作诗本就讲究心境平和,父亲还吩咐人拿刀相吓,岂非是乱了浅音的心。传扬出去,外人莫非要说南风家族持枪凌弱了!

    “南风公子!”浅音缓缓向南风逸摇了摇头,示意他勿需再替自己说话!南风凌有心捉弄,又岂是南风逸随口便可阻拦得了的!

    南风凌的意思很明显,作出来还好,倘若作不出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浅音以一抹深凉透人的笑容相迎,冷言出口道:“将军忽然间让浅音想到了一句话,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南风凌也没有辩驳浅音的话,似是默认,似是不屑,只是扬手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侍从立刻取出火折子,将香点燃,顿时一股若有如无的清烟缓缓在室内弥漫开来。

    上官琪见了忽然“啊!”的失声唤出口,见林虎瞪过来,连忙捂着嘴,不敢再说话。

    浅音也发现了此香的不同,只因为它燃烧的特别快,刚点燃就嘶嘶的冒着火苗,飞快的燃烧着。

    似是看出了浅音的凝重,南风凌轻声笑道:“忘了告诉姑娘了,这是雪香,燃烧的极快,姑娘若再不动笔,就真的是来不及了!”

    浅音抬眸,脸色沉凝冷肃,一双眸子极澈,极亮,似要将南风凌看个透彻,回头看了一眼雪香,浅音再也不敢迟疑,连忙拿起朱笔,蘸上砚台,晕染上墨汁,在砚台上润了润笔,看着白卷,心思急转,在众人的目光下,近前提笔飞快的在白卷上书写着。

    《》第2卷 关关雎鸠 妖魅君王慕容夜

    妖魅君王慕容夜

    南风逸双手紧握,一边看着浅音,一边不时的看着雪香,随着雪香的燃烧,脸色越来越难看!

    察觉到上座的凌厉视线,南风逸不禁和南风凌的视线相撞,在看到父亲眼中的冷厉不满时,不禁呐呐的别开视线,但仍是暗暗为浅音能否在时间内完成此诗而担忧!

    谁都能看得出来,父亲这是在刁难浅音,雪香燃烧极快,试问这人世间有谁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写出一首十言绝句,更何况就算浅音完成,父亲若说不满意,又该如何?

    事到如今,还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种时刻,就连林虎都竖长了脖子,静静地看着。

    上官琪一边看着浅音,一边看着雪香,心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事到如今她既担心浅音做不出此诗会死,又担心浅音作出此诗得到器重!

    这样一个女子,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浅音飞快的写着,蘸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雪香,已经燃烧了大半,不同于别人脸上的紧绷,她的表情始终沉着冷静。

    南风凌见了,眼睛里面的精光宛若是翻涌不息的云,晦暗不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香的亮光渐渐微弱,转眼欲掉,浅音还有一句诗,南风逸心都快停止了跳动,紧紧地盯着雪香,唯恐落下。

    上官琪更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睁眼去看,也许在她心里面已经认定了,在这种情况下,浅音必败。

    当雪香的最后一点余烬掉落在炉内的时候,南风凌忽然轻轻地笑了,看着漠然收笔的浅音,低声笑道:“时间到!请姑娘展示大作!”

    浅音缓缓移开身体,原本空白的纸卷上赫然闪现出十行洋洋洒洒的清秀小楷来。

    南风凌示意身旁的侍郎官朗声念道:

    苍凉骤聚风沙起

    残阳花落海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