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全本+全番外第3部分阅读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全本+全番外 作者:未知
看晶莹。”
段夫人却已走了过来,站在璇玑前面,段玉桓微叹,伸手揽住妻子。
仪仗,卫兵,辇架前,还有徐熹。
冰冷的眼光投射过来,璇玑苦笑,低头只当作没有看见另一骑马上的人——清风。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没甚知觉,身~体全凭了一股意志撑了,心里一个念头是,他来了。
他毕竟来了!
正文 027谁敢多说
四周安静得似乎有点过份。/
她慢慢抬头。
所有人跪伏在地。
雪如羽毛,那个人一袭瑞云明皇负手站在监斩台前,眉目清冷,身~边是皇后郁弥秀,高雅端庄。
“大胆孽障,皇上在此竟不下跪?”林司正喝道。
璇玑轻声问,“不跪当如何?”
林司正冷笑,“不敬大罪当诛。”
璇玑淡淡笑,“大人忘记了,璇玑很快便要死,左右是死,还跪来做甚?难道这人还能死两次不成,大不了就挫了骨扬了灰去。”
那林司正愕然,她尾音一抹,眼睛已望向龙非离,“这就不跪了可好?”
龙非离眼光落到她身~上,没有说话,神色淡漠。
皇后却道:“璇玑,倘若你不是这副性子竟大胆到逃宫通敌,怎会落到今日这下场?”
言语间有几分叹息。
璇玑说:“谢谢娘娘教诲。若说这性子,那却是皇上惯出来的。”
皇后脸色大变,“你——”
林司正大怒,狠狠扫了她一眼。
一直沉默的皇帝反倒淡淡一笑,道:“都平身吧。”
众人起来,那林司正上前一步,道:“皇上,时辰到了。是由您来监斩还是老夫?”
“老师是最高的司刑官,不必请示朕。”
林司正得令,手一挥,立刻便有两名禁军上前按住了璇玑往铡床去。
段氏夫妇相视一眼大惊,那边厢段夫人已跪了下来,嘶声道:“皇上,求您饶过娘娘,她不能死!”
龙非离看也没看她,眸光平整,触及璇玑的笑容,眼梢微微一抬。
璇玑看了晶莹一眼,却道:“阿离。”
“嗯。”龙非离应了。
刑场内外,突然一片寂静,只有雪下不断,似霜似露。
不过是称呼心上那个人的名讳,仅此而已,怎的却震惊了这许多人,璇玑咳笑出来,林司正震怒,却在悄量了皇帝一眼以后,压住了话。
“你说。”凤眸依旧无波,优美的下颌却微微往前倾。
这个姿势好似他就在倾听着,很认真。
谁又敢多说一句话,包括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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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想知道这铡刀有没有下,璇玑和皇帝说了什么或者是要看反虐的亲,请继续往下走。如果喜欢,请收藏,谢谢。周末继续更新,周一多更。
正文 028那个秘密
“仙砚台的玉在以前已经用了,如果我用铁券,你会放过我吗?”璇玑问。/
“铁券也只能救你一次。”龙非离淡声道。
璇玑点点头,转向段夫人,“晶莹,始终躲不过的,你何苦多说?”
段夫人这时才明白璇玑问话的意思,身~子一下跌落在丈夫怀中。
璇玑没有再看龙非离,两名禁军把她按压在砧板上,那凶器凉意沁人。
雪花冰冷坠落在她的肌肤上,下~身已痛得痹麻。
痛苦令到神识有些涣散,但死亡的恐惧又让神经紧绷。她紧紧闭上眼,眼睫颤抖。
是的,她也害怕,很怕。怕之外,是心钝到无法呼吸的痛。
眼睛看不见,只听得这天地仍然寂静,叫嚣着要把她铡死的人现在也湮灭了声息,或许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委实慑人。千百年来,有哪个皇帝的女人受过这样的刑罚。
他是她的男人,却也是王。
王的女人怎能为别的男人玷污,王的权威又怎能容他人挑战?
记得,他曾问过,孩子是不是白战枫的。因为那段时间,他携她微服出行,后来两人在烟霞镇遇袭失散,她与白战枫和段夫人晶莹在一起。
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碰过她。
她告诉他孩子不是战枫的,并用自己的生命起誓。
可是除此之外,她选择了缄默,关于孩子的事,便只有她,段夫人还有死去的战枫知道。
因为,那个秘密关系到他的生死。
战枫爱她,他是知道的,那时他选择了相信,但心里总落了嫌隙。
而这一次,她有了孩子,并且,她给不出证据,于是,他所有的愤怒便挣脱了束缚。
雪兰山,援兵不发,白战枫战死。
她私逃出宫做了什么事,他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在他看来,却是她对白战枫的生死相随。
她恨他毁了战枫,她愧对战枫。
可是,即使再恨,即使他要赐她一个叛国罪名,要把她杀死,她也不能告诉他那一晚在烟霞镇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个可怖的秘密一旦被捅破,他会死。
她不想他死。
西凉需要这样一个皇帝,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繁华的君王。
其实,千百理由,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
她舍不得他死,即使站在他身~边的再也不是她。
不是跟她说过要创造一个盛世吗?
活着就好。
正文 029最后心愿
雪松宫那个女子,她是知道的。/在这些年的惊涛骇浪中,他把那个人隐藏得很好,直到现在才册妃。
那才是最爱吧。
阿离,就这样恨着吧。
不管怎样,你身边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你。
“斩!”
冰雪天地里,划过一声暴喝。
紧捏着手中的东西,听到木牌落地的声音,她的眼泪跌落在脸颊。
这一刻,悲痛终于胜过害怕。
身~体上方,劲风与凌冷袭过。她听到那铡刀被带起的声音。
“年璇玑,除了免死,如果现在朕允你最后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男人的声音轻得像委地的雪,她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到处,是雪地上一双龙纹绣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那已到半空的铡刀,没有来得及落下,生生悬在半空。
她愣然,好久才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他站在她前方,神色依然平静如素。所有人都惊呆了,林司正不敢置信地顿在监斩台上,皇后嘴唇颤动,往前跨了一步,最终又退了回去。
一双手颤着搀扶起她,她转头,看到段夫人泪痕满面。
抚了抚段夫人的手,她慢慢朝那个人走去。
一步还是两步的距离,停下脚步。
她凝向他,俊逸的颜容,仍然是如昔的倾城,她呢,此刻衣衫褴褛,发鬓垂乱,一定难看之极吧?
“进去那里一下好不好?”她指指宝辇的方向。
龙非离眉头轻皱。
皇后蹙紧眉,垂在凤裙侧的双手紧捏了,那宝石翡翠镯子便随着微微作响。另一边,清风脸色阴郁迅速下了马,疾步来到璇玑面前,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那似乎与你无关吧,是我皇兄答应了年妃娘娘的。”
有人排开守卫的禁军,快步走了过来,却是刚刚赶到的龙梓锦。
他臂上缠了白纱,纱上一抹殷红。
“梓锦?”璇玑蹙了眉。
龙梓锦朝她一笑,“小伤没事。”
他说着目光却冷冷抹向清风。
“徐熹。”龙非离抬眸一瞥。
徐熹微凛,手上却赶紧掀起辇上帘子。
刑场外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明那铡刀已下,却突然不铡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人璇玑要进去,正如没有人想到皇帝随后也一声不响进了去,那原是帝后的辇座。
所有眼光或震惊或诧异都灼灼晾在了那辇座的垂帘上。
辇座虽宽大,但两人坐在一起,彼此呼息清晰可闻。
昨晚他暴怒得失去所有冷静,她曾不只一次猜测过——如果他今天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望着他冷漠沉静的侧廓,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一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想了想,她挪了挪,坐到他身~边,她的衣衫微微拂到他的锦袍。
终于,他侧~身迎上她的眸。
正文 030为君绾发
想了想,她挪了挪,坐到他身~边,她的衣衫微微拂到他的锦袍。/
终于,他侧~身迎上她的眸。
他的眼睛像蘸了浓墨,很深。
“这样做很可恶知道吗?”她笑道,氅里的手按上肚腹,那里一片冰凉。
他眼眸里也眏上点笑意,“死两次,会更害怕一些。”
“是的,会更加害怕,而且不愿意死了。”她认真道。
“不愿意?你从来没有讨过饶。”他轻声道,眼角眉梢,满满是讥讽。
“有用么?”
“似乎是没有。”龙非离收住笑意,声音变得低沉,“说吧,你想要什么。”
“人死,要什么也没用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上他的,“为什么还要允我一个愿望?”
他的手干燥温暖,不像她,早已落了一手心的汗。
她以为他会甩开她的手,却没有,但也没有合拢上掌心,她贪心地把手蜷得更小点,紧紧贴合在他的大掌里。
他的手似乎微微一僵。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心里一阵失望,不过也是,她到底想要听他说什么呢,她自己其实也说不上来。
“你没有加期限,如果我永远也不说那个愿望——”她轻笑出声,却蓦然顿住,意识到什么,怔怔看着他。
龙非离身~子后仰,靠在盘龙翠漆背垫上,没有答话。
璇玑闭上眼睛,泪水夺眶出,腹下和心上的痛,已分不出谁在谁之上。
他的心,她突然弄不懂。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低低笑。
“皇上,璇玑最后的心愿是为你再绾一次发,好么?”
龙非离猛地直起身~子,五指攫上她的下巴,轻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死。”
“好不好?”她仰起头,涩声问。
“如你所愿。”他甩开了她,力道狠厉,她猝不及防,额角撞上辇,鲜血直流。
她苦笑,抬起衣袖一擦,他已经侧过~身,背影挺拔,袍纹云蔚。
她心想要记住。
站了起来,左手扶上他的发髻。不上朝堂,他便鲜少带金冠,右手手心里还握着那东西,有点笨拙,使不上力,晕眩昏黑在眼前映过,她紧紧咬住下唇,解下他那镶玉束带。
黑亮柔滑的发一泻而下,铺陈在她的掌心,那华泽像水晶珠子折射的光,又慢慢滑落。
手上的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她笑,打开手心。
正文 031吝惜一握
一枚木梳子,很简陋,上面藤了些图案,似乎是花草还是什么,她曾试着辨认过多次,却始终辨别不出。/
执起他的发梳了一下,那疼痛终于铺天压地,她把急急梳了几下,挽了个髻子。
她的手似乎定住了很久,把他的头发攥得很紧。
龙非离皱起眉心。
他性子向来内敛淡定,却莫名焦躁起来,和刚刚迸生的怒气混在一起,就像被什么凶戾一口噬在心上。
身~子不觉一动,她的手在他的动作下骤然松开,有东西从他肩上跌落到膝,他拈起,眸色顿沉。
这枚梳子,是他送给她的。
他和她曾有过一段很奇妙的民间生活。从进来刑场开始,他便留意到她手上握了东西,像什么挠上心,抓出血痕还有痒和痛。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问为什么还要允她一个愿望?
事实是,他也不知道。
明明看她俯倒在铡床上,眼角悬了大粒的泪珠,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他的怒和恨才从紧绷的身~体里逃逸出来一些。
也许,不过是想看看她死也紧攥着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一定就是这么简单。
不觉返过身~。
有什么物事却应声而倒。
几缕雪卷了进来,外面的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嘈杂四起。
好像还有徐熹在辇外低唤他的声音。
具体,他们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白皙修长,手上枕着一具躯体。
没有温度。
就像刚才那只塞进他手里的小手那样冰冷。
刚才为什么不去握一握?
她把手蜷得更小一点,不过是为了能贴近他多一点。
他却吝惜去把掌心拢一拢。
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爱抚过的身~体也被其他男人肆意占有。
她曾甜甜地唤他阿离,那她又给了一个什么昵称那个男人。
她怎么敢。三千爱宠,到最终换来却是一场背叛?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心里怎能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激烈的愤怒,还有那像积压了万年的恨。
他想杀了她。
用铁钩子洞穿她的脚根,在她身~体内狠狠肆虐,用最残酷的刑罚,要把她割裂。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恨。
而现在,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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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2冷香逆天(1)
手指从她腕上滑落。/
脉息已断。
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睫上泪水尚且雪莹。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他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
那铡刀落下的时候,他猝然开口。
那时,早已定下心意。
不过是,不去承认。
没有加期限的愿望代表了什么?只要她不说,她便不用死。愚蠢执迷到让她去捉这纰漏。
呵呵。
原来,即使她背叛了他,他还是不想她死。
还是舍不得,终究还是舍不得。
心就像被撕扯成碎。轻轻呼吸一口,也是疼痛。
年璇玑,你不能死。
朕的发你还没绾上。
目光散落在她的脚镣裙摆,血迹斑斑。
不,这样的脚伤,怎能夺她性命?
难道?!他心里一震,伸手探到她氅下裙内。手掌拿出,满手腥红,血迹粘稠湿润。
眸光瞬间阴冷,抱着她走出辇外。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皇帝这副模样。
长发翻飞,一双眼睛血红,浑身透着邪魅妖冶的气息。
一眼之后,没有人敢再往他多看一下,不管刑场外拥挤的百姓还是场内的人。
所有声音也一瞬噤息萧条。
龙梓锦怔怔望着兄长手上的女人,突然扬声大笑转向清风,声音从牙缝迸出:“她死了,你现在终于开心了是吧?”
清风脸色大变,随即迎上龙梓锦的目光,冷冷而笑,一直闲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段夫人一手掩上面颊,想要冲过去,段玉桓死死抱住她。
“皇上。”皇后走了过来,摸上璇玑的身~子。
“谁让你碰她。”
轻轻的话语,从男人的嘴里吐出,皇后却如遭火燎,手从璇玑身~上一下滑落。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眼前冷绝的男子,这一刻,她终于第一次忘掉国母的庄严。
“徐熹。”龙非离嘴角开出抹笑,红莲绽开十里的艳。
徐熹垂眸,盯着地下,“陛下。”
龙非离一字一顿。
“昨夜,朕让你把冷香丸给年妃,你没有给,朕让你传医女替她止血,你也没有传,是不是?”
徐熹没有回话,只是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冷香丸?”龙梓锦失声喊道,“那是仙砚台起死回生的禁药!”
正文 033冷香逆天(2)
“冷香丸?”龙梓锦失声,“那是仙砚台起死回生的药!”
他话口未毕,眼前身~影晃动,他手上一重,却是龙非离把璇玑放到他手中。/
下一刹,徐熹整个被提起,龙非离扼上他的咽喉。
“把冷香丸交出来。”
徐熹哑声道:“陛下,年妃娘娘已经去了。”
“冷香可护住任何重伤重症者的心脉,但这断了气的人——”清风大骇,施展轻功走到龙非离身~边,神色凝重,“师兄,你可还记得仙砚台的训诫,一旦用药,不过是尸起异变。”
“即使她会动,不过是没有魂魄的行尸,生死有命,你这是逆天!仙砚台有言,倒行逆施,这必定折损赠予者的功德,重则毙命。”
“朕就是要逆天!”龙非离轻轻笑。
清风咬牙便要制止他,手方动,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他往自己身~上看去,几处大|岤被银针锁了|岤道。
“师兄,不要!”他厉声喊道:“陵瑞王爷,段统领,你们也不制止他吗?”
龙梓锦苦苦而笑,往前一步,目光落到璇玑身~上,又怔在原地,“嫂嫂。”
“皇上,就让娘娘安心地去吧。”
段玉桓飞快放开妻子,跪到龙非离面前,虎目含泪。
“安心?玉桓,她的心愿还没有了怎么会安心?”
凤目狭长,目光寒酷却绵长,打在龙梓锦怀中的女子手上。
纤瘦的指,还紧捏着一截发带,不曾松开。
“皇上!”皇后和林司正跪下。
禁军为人群不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那孽妃已死,但看到皇帝面色阴鹜,连皇后也跪下,心里惶恐,不消片刻,也跪了一地。张进几次想冲进刑场内,却教禁军粗~暴拦下。
他心里赌誓,他日,他必要做那一人下万人上的人。
“皇上,便是你要把老奴碎尸万段,老奴也甘愿,只有雪松宫娘娘才是真心待你,这年主子——”
那凄厉的话还哽在喉间,衣服被尽数刺破,徐熹的身躯被掼摔在丈外雪地上。一个锦盒从他怀里被挑出,从空中跌落。
青丝如瀑,龙非离把软剑收回,身~形一旋,接下那盒子。
“帝都禁军听令,所有靠近朕身~边者,格杀勿论。”他颁下命令,快步向龙梓锦走去,眉宇霜冷,“包括皇后。”
皇后身~子一晃,银牙咬碎,双眸映着的便是龙非离把璇玑从梓锦手上接过,弯下身~子,紧紧揽在怀中,那动作那神态,仿佛那是他的性命。
正文 034冷香逆天(3)
没有人能走近皇帝身~边去。/
武功最强的清风和徐熹一个被制住|岤道一个受了伤,段玉桓试着去替清风解|岤,无奈名剑山庄的点|岤手法独特,龙非离出手狠辣,封的是他百会,风池几处命|岤。段玉桓吃不准不敢胡乱蛮来。
清风强自运气去冲破|岤道,嘴角沁出血丝。徐熹被剑气破气海大|岤,武功已暂时使不得。
禁军里外数重护卫,把皇帝和他的女人围在里面,龙梓锦战栗地看着龙非离,心里悲痛,想着清风说的那逆天二字,却又暗付他这个皇兄是疯了。
龙非离一声不响打开了盒子。
一尾白色药丸如指大小,立在那盒中锦戎里,晶莹似雪,周~身簇拥着袅袅氤氲。
这刚启了盒子,那奇香便扑了一方。
修长的指拈了,药如雪,手如玉。另一手抚过怀中朱颜,顿在她的唇上。
他把药放进口中,慢慢衔上她的唇。
从禁军的缝隙中,皇后看着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吻上那个女子的唇。
苍白可怖的唇。
她已经死了,他不怕吗?
她是他用最矜贵最繁琐的礼仪娶进门的。
这门不是家门,是国。
那天,万人空巷,延绵了整个帝都的红妆,仪仗,卫兵又焉止十里?
如果,死的是她,他可会像对璇玑一样相待?
她是这天下最华贵的女人。可是她不快乐。
女人来这世间一趟,从头至尾,其实求的又是什么,权倾天下的荣华富贵?还是也许仅仅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龙非离,你心底里的到底是谁。雪松宫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还是眼前的倔强执拗得可恨的年璇玑?
那么,你的正妻郁弥秀呢?
“皇后娘娘。”背后是林司正的声音,似乎夹了丝许叹息。
皇后摆摆手,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前方。
撬开她的牙关,把药丸送进她口中。唾沫相交,因为是她,龙非离不感到污秽。凤眸紧紧盯着怀中的人,那目不转睛,似乎怕错过毫厘动静。
站在边上的龙梓锦鼻子一酸,赶紧别了头去。
女人的脸色却依旧灰白黯淡,眉眼紧闭。
长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冻冻的冷冷的,执起她的一双手轻轻揉搓,像往日做的那样。
“小七,很冷吧,快点醒过来,我带你回去。”
她手中的发带突然掉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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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5冷香逆天(4)
她手中的发带却突然掉落在他的身~上。/
她曾经笑得像雪后绽放的梅,说,阿离,你的头发该由我来绾由我来放。
那里面有专属的意味,是大不敬。这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怎么,她却想他也成为她一个人的?
想起她的调皮,他的嘴角不觉扬起丝笑。
临死前,还想着为他绾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样的她真的背叛了他吗?
突然,有些什么在心底的悲怒中冲出,灵台似乎在瞬间清明,悬疑仍然深重,她说不是白战枫,如果她并非有意背叛,是不是有人强占了她的身~子?
手指紧扣着她的肩,把她压在怀中,一下焦躁如焚,一下却统统不想去探究。
脑里仿佛只剩下一缕意识:他要她!
他现在想的,只是她醒来。
“师兄,即使你不怕罪谴折寿,老天还是把她收了去,她不会再活过来了。”清风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虚浮,却终究冲开了|岤道。
“她背叛你,她会害了你的。”他笑着,脸色却很难看,一步一步朝皇帝走过去。
除去龙非离,知道璇玑腹中孩子不是皇帝的,只有徐熹,段夫人和清风。
“你说什么?”龙非离淡淡问,手慢慢扬起。
袖子方动,却被攥紧。
“不要。”声音,细细的,有丝清柔孱弱。
他浑身一震,低头望去,却撞上那双痴痴凝着他的眼睛。
有什么啷噹落地,却是一个禁军骇怕得跌了手中兵器。
雪似乎在瞬间突然停住,风变得猛且紧,呼啸呜咽,似吼类悲。天际一声惊雷炸开,浓黑的云夺出,掩盖了天地,黑丛丛的似要往地上压来。
瞪视着这骤然变了的天地,所有人都骇然惊惧起来。
龙非离却不管不顾,一双墨眸利眼只是紧紧盯着那张脸庞。
“虽然有很多人在你身~边,但可靠之人不多,别伤害他。他是真心待你好的人。”
女子笑着,但眉尖颦蹙,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却颓然跌下。
扣在指间的银针收了回去,龙非离紧握住璇玑的手,狂乱地吻上她的唇。
站得最近的龙梓锦两眼大睁,他抱过璇玑,她早已断了气。但此刻,她确实苏醒过来。他毛骨一秫,想起清风说的那句,不过尸起异变,总感觉这事并未完了,璇玑脸色死灰,似处处不对劲,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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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6镜花水月(1)
承受着那窒息的吻,鼻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璇玑心中大恸,哭出声来。/
他一直相逼,她被折磨不过时流泪却也倔强,绝不会像这样痛哭,那悲苦就像千年的积雪丛丛压压,却无计可消除。有什么在他心头刺过,龙非离一惊,把她揽紧一点,低声安慰。
他聪明睿智,才思敏捷,七岁便即了位,这时说出的却是不成意思的语句,莫说那听话的,便是他自己估摸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璇玑绽出抹笑,凝紧他,却又突然吻上他的唇。
唇舌交缠,气息缭乱,他的镇定冷静被锁被剥,只疯狂地吸允着她的津液,去感受那兰清梅幽的馨香。
这样的狂热肆虐,两人仿佛把这天地和所有的人都忘净,似乎他们有的仅仅只是对方。
龙梓锦尴尬地侧过身,但那不安和寒颤却不断在心头抹散开来。
那两个人在做着什么,她知道!皇后红了眼,盯着那地面。
“璇玑,即使你活了,即使你这一次活了。”
下一次呢?到抬起头,皇后清婉素妍的脸慢慢笑开。
清风苦笑,握紧拳,一口腥甜漫上喉咙,又强压下。
禁军密拢,皇帝与那年妃婉转纠~缠,这一边的人看得清楚,刑场外的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帝震怒的模样刚才是见过的,这时谁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
张进两手扒在那木栅上,木刺儿刺入他的手掌,他也不觉,一双炯亮的眼睛只是紧攫着那重重的禁军。
他心里只想着那皇帝要对璇玑做什么,当那人抱着璇玑走出来的时候,他也看清了那人眉间的清冽狠辣,他那时便有一个念头,如若这年妃娘娘不死,他日必定复位!富贵荣华只怕无可限量!
唇角还蜿蜒了银丝,闻得她气喘急促,他轻轻放开了她。
她的手无力,他便执起她的手帮她动作。她笑了笑,在满眼泪水中,抬袖替他把嘴角的涎液擦去。
“阿离,记住,即使你的记忆再牢靠,但记住璇玑吻你的时候,是这样的。”
“别说话,朕现在就带你回去,你的身~子需要调理。”他轻声道。
“璇玑不用死了吗?”
“朕说过允你一个愿望,你还没完成。”剑眉微拧。
“阿离,我是谁?你知道吗?“璇玑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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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7镜花水月(2)
“阿离,我是谁?你知道吗?“璇玑突然道。/
他一怔,“小七?”
她笑:“为什么是小七?”
“因为你说你家中有兄妹七人,你排行第七。”他眼中流过一尾浅笑。
“嗯,是璇玑也是小七。”
龙非离微微皱眉,目光扫落在她的手上,她低头抓紧了他的袖子,力道突然很大。
他本就是性~冷沉静的人,她断了脉息摄了他的心神,这时却已镇静下来。掌下她的身~躯无比孱弱,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
“回去再慢慢说。”把她横抱起来。
璇玑却道:“雪松宫嗯,她和孩子还好吗?”
“嗯。”他淡淡应过,抬头眸光远凝了一下。
“那就好。”
“那就好,阿离,记住,不要忘记了”
正想斥她的絮叨,却只觉那紧攥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沿着他的锦袍缓缓滑下。
他大震,低头望去,却见她已然阖上眼睛。
嘴角凝了瓣浅笑。
冷香。
她已经好了不是吗?!
他一声不响,看着她的眉眼。
禁军已经两边排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所有人都紧紧看向那个男人,突生的变故,惊疑难歇,包括瘫伏在地的徐熹,被丈夫紧揽着才能勉力站起的段夫人。
那骇人的黑云越发的沉厚,一些杂什教急遽的风卷起,四处飞卷的沙砾刺痛了人的眼。
皇帝抱着年妃,他低着头,青丝风乱,那表情便没有人能看清。
龙梓锦大骇,璇玑身~上再次湮没了声息。
刚才只是回光返照吗?
他距离那两人最近,他已隐隐嗅到皇帝身~上那股一触即破的戾气。
倘若,年妃刚才没有活过来还好,现在——他不敢想象龙非离的反应,飞快上前,也顾不上避嫌,迅速探过璇玑的鼻息。
呼吸已断!
他惊得后退了几步,却听得皇帝道:“梓锦,传朕旨意,把帝陵的千年阴沉棺木起出,帝都禁军拨军二万,随朕即日西渡仙砚台。”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皇后神色惨白,颤抖道:“皇上,那是你百年以后的棺柩,你要做什么?”
千年阴沉木,世间难寻,却可保尸首百年不腐。
她瞥向璇玑,死去的女子嘴角的一抹笑,明媚却教人生怕。
龙非离却突然道:“段夫人,你与年妃素来交好,朕有一事问你。”
他语气仍然轻盈,但那匿着的厉戾,听到的人无不秫怕。
正文 038镜花水月(3)
“陛下请说。/”段夫人揾着泪赶紧从丈夫怀中走出来。
龙非离问:“年妃在家排行第几?”
段夫人微觉奇怪,还是恭声道:“回陛下,娘娘排第六,是老幺。”
龙非离眉心轻拧,“你笃定没有记错?”
段夫人摇头,道:“陛下,晶莹娘亲与娘娘母亲是金兰之交,年相”她说到这里,意识到年相叛逆的事,顿时住了口。
“说下去。”
皇帝的声音有点冷。
“年相子嗣不算丰厚,只有四男二女。”段夫人一惊,低头奏道。
“她上面可有早殇的兄姊?”
“没有!”
凤眸微眯,龙非离的目光落到怀中女子沉睡素静的脸上。
从把她变成他的女人那晚起,他唤了她三年的小七。她说,那是她的||乳|名,因为她在家中排行第七。
三年前,他册她为妃,下面拟了旨意让他过目,不过是政治婚姻,他怎会关心她在家中排位,当时慵懒地扫了一眼便让徐熹去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年家六女璇玑秀质中慧,品性贤淑,甚得朕心,特封为凤鹫宫侧妃。
如果她临死前没有特意提起这事,对于早已尘封在脑角的圣旨,他不会记起那只浏览了一眼的内容,更不会找段夫人询问。
她明明排行第六,却说自己第七。
在死前一刻,她还是含糊其词,现在想起来,她却似乎是在提醒他去寻找一个答案。
如果说璇玑确实排行第六,那他现在他抱着的又是谁?岂非一个子虚无有的人?
李代桃僵?不可能!
在璇玑幼年,两人便有过一面之缘,他无意中看到过她身~上的胎记。一点赤痣,宛如朱砂拓在她的锁骨下方,他吻过千百遍。
在辇内,她确实已经死了。
但服下冷香丸以后,她醒过来,后来呼吸虽断绝,但腕间一缕脉息尚存。
手指还扣着她的腕,指甲不觉陷了进去。
冷香还未逆天,他从来不怕果报,既然药出自西海,那么他就要仙砚台把她救活,哪怕只是一具行尸。
她身~上似乎埋了太多秘密,他要她给他谜底,他要她陪着他。
女子的桃粉束腰随风轻轻动,玉白的指抚过她的腹部,眸如深水。
这死胎不能留在她腹里。
“小七,我们现在就去仙砚台。”他轻声在她耳畔道。
烟尘却骤然扬起,一骑急驰入刑场。
那人跃下马,掀了披风盖头,却是一名女官,她走到龙非离身~边跪下,急声道:“皇上,太医说漪妃娘娘腹中龙胎有危险,娘娘惦记皇上,昏迷中不断念着您的名字,请皇上速回。”
漪妃,雪松宫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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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镜花水月(4)
“没了?这最紧张的关头你好歹让我再看一眼,让我知道龙非离到底做了什么决定?是去了仙砚台还是回雪松宫?”女人抓狂。/
“看了你能做什么吗?”男人淡淡道。
“貌似不能。”
“那还看来做什么?”
“流景,求求你。”
男人冷哼,“还用看吗?年璇玑就一半死不活的木乃伊,又是背叛者,如果我是龙非离,那么我绝对不会去仙砚台。”
“那是你,不是他!”
“无论他去了哪儿,已经没你的事了,朱七。”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刚才你明明已经把我的魂魄拉走,又让我回去和他说那几句话?”
男人轻笑,“阿七,你为了他连命也不要,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似乎太可怜了。”
“流景,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龙非离去了仙砚台,那么璇玑就不用死,我就能回到她的身体里。他现在已经消了杀意,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即使年璇玑的肉~体被仙砚台的人治愈,你的魂魄也不能再回到里面。”
“为什么?”
“阿七,你还不明白?年璇玑会死,是因为你的灵魂承受不了身体的痛苦,你这一缕魂太弱了。如果换做是别人的魂魄,未必就会死。”
“你是说,璇玑以后只能是一个活死人?”
“当然不。”
一股寒意从女人心底腾起,“你说什么?”
冷冷的,是被唤做流景的男人的声音。
“会有另一抹灵魂进入她的躯体,就像当年璇玑进宫不久身~死,你的灵魂进~入她的身~体一样。”
所有吵闹静默下来。
流景继续道:“这本来就是镜花水月一场,你何必惦念?你在这里将养一阵,我再做安排。”
“不,这怎会是水月镜花?他爱过我。”女人低低笑,“我也爱他。”
“当璇玑重生以后,他爱的就不再是你,刚才我让你回去跟他说几句,不过希望你这缕魂多少在他心里留个印记。”
女人笑,“他爱的是小七的性~子,即使另一个魂占了璇玑的身~子,他也,他也”
“谁知道?”流景轻声道,“既然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当初你选择了隐瞒他,如果不是,他不会将你囚~禁也不会那样待你,你就不会有这个劫难。”
“你很清楚,如果我把孩子和那晚在烟霞镇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会死。”
流景只是笑,那笑慵懒,又冷。
“他死了倒好。”他突然道,转~身走了出去,手一挥,门啪的一声关上。
一室玉骨古器,一室清冷。
一个女人怔怔站着,她前面有两面古铜镜子。
一面叫溯,一面叫未。
溯是过去,未是将来。
谁在镜前,都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也可以看到将来。
未镜中,那映像便定格在西凉国皇帝微蹙的眉眼上,他要去仙砚台还是雪松宫,成了一个谜。
流景用法力把未镜封了,她现在能看的就只有溯镜里的过去。
她叫朱七,是一缕魂,也许是几分钟前或许更早点,她还在另外一个时空,一个叫西凉的国度,一个叫做年璇玑的女人的身~体里。
现在是公元2010年,这里是中国,这是一间古玩旧铺。所有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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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莫急,所有事情包括缘起初识孩子等会在从头的叙述中一一说来,下面的情节有甜有笑有虐,挺有爱相信大家会稀饭的
正文 040~041命属凰格vs神秘短信
朱七凝着溯镜,笑着,泪水却又缓缓滑下。/镜像映着她所有的过往,还有和她有关的人和事。
按照家族取名的规律,朱七很庆幸自己没有生在王家,又恰好排行第八。
她曾经想改名字,后来作罢,因为这个古怪的名字是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牵系。他们死了。伯伯叔叔还有他们的孩子朱1号——6号也很早翘了辫子。
朱家只剩下她一个。
是不是算命的都是瞎子?朱七不知道,但出生的时候,据说有个跑江湖的瞎子为她占过一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