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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完结第56部分阅读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完结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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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从镜里调开,朱七轻轻合上眼睛。

    那场仗,后来还是打了,但几乎没有什么悬念——龙非离赢了。

    每个朝代,不管在现代还是云苍大陆,以少胜多的战役并不少,但不也不是每次都能凑效,尤其是在满心以为自己会赢后来却被告知所有一切都错了的时候。一而衰,再而竭,气势若先输,则已输五成,更不必说数目相差不少。加上帝陵军,龙非离共拥三十六万兵马,龙修文,太后与藩王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二十八万兵。

    局后来,龙非离说了些话,双方的兵马数目又有了改变。其实他也只是向三名藩王重复了龙修文的话。最先,他看向方楚帆。

    他那天的话,她还记得很清楚。

    ——三位与太后,七爷联手,若输了,输的就是性命。实际上,朕与三位并无私仇,没有非取你们性命的原因,朕想杀的只是太后与龙修文。若三位降,这藩,朕会撤,但朕能留你们性命与所有荣华富贵。朕可向这殿上所有人起誓,必不害你们性命与家眷,纳明王子亦可做见证。

    百心理的攻防有时很简单。方楚帆最先归降。随后,是其他两名藩王。

    朱七微微笑开,心想,她总会记得那个人的一双眼睛。那时殿上的璇玑也是笃定相信——因为那双眼睛在说话的时候,锐利而笃定,就像,若一旦开战打起来,他一定会赢!

    他很强硬,甚至立刻便开出撤藩的价码,那些藩王却答应了。

    最后,他手上多了十五万兵马,与太后,龙修文相相比,四十一万对十三万,三比一不止。他用三倍的兵去打太后与龙修文。在打帝都那场染血之战以前,朝堂上,早已打过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赢的目的又是什么?怎样才算赢?不是战场上以勇拼,以死搏这样的一场胜利,是能留下更多人的性命。

    这是他后来告诉她的。他杀人的时候可以毫不眨眼,却告诉了她这样的话,为什么人性能如此矛盾?她不知道,正如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他。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当时他要将她推向龙修文去救如意。她明白,若她与如意两个人当时都在龙座前,他未必能顾及,她不是在意他救如意,只是,她不想沾染到龙修文的气息,他又明白么。

    他说:他不会让龙修文碰到她。

    确实,在他把她重新拥进怀中之前,龙修文并没有碰到她,哪怕衣角。

    她问:你敢如此笃定?

    他看了她一眼,回答很简单:敢。

    她说:那是我准备华丽丽地滚下去,才给了你时间。

    他笑着摇头,说结果不会改变,他必定不会让龙修文碰她。

    她怔住,不忿反问:你每事计算周到,难道就没有你不敢笃定的事情?

    他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有,我不敢笃定这场叛乱的结果,才送你出宫。

    她想,也许,这是他说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她后来想了很久,隐隐明白,他有他的计算,却也确实在赌,赌纳明天朗能赶到,赌段玉桓的兵能把龙修文的兵击败,截下苍龙阙。

    因为不敢确定,他才用了至于龙修文的五倍兵力去夺苍龙阙。在不确定中,把能赢的几率增加到最大。

    关于那时金銮殿上他救如意的事情,她也想明白了些,他不想欠下如意的情。也许,无关爱,但有关情谊。她再次笃定,那天碧霞宫里,他若果真杀了如意,那么他心中有一块必定会塌下角。

    不论是谁,不管有多么决绝,其实总输给时光。十四年,至于能活到期颐之年的一辈子,长吗?不很长,却也绝不短。

    她明白,她能懂。

    宫变以后,紧接着的二年,似粘稠的麦芽粘在手心,却又似水从指缝而过。

    时光,似慢又快。

    当日身处其中,是一幅画卷,长长的画卷,就像清明上河图,每一帧,有人,有物,有事,流金而明媚。

    细细去想,光景沉沉。

    再回首,也许不过是用三言几语便能概述。留下的,只是模糊了的风景和人事,还有所的种种措手不及的意外。

    但那种或欢悦或悲痛的心情,记忆会记紧。

    龙修文和太后在联兵以后,仍吃了败仗。当天便败下。龙修文与太后的党羽均被擒。

    后来,太后用茹妃的性命来交换自己、龙立煜还有温如凯的命。

    可惜,失败了。

    如意与他一样,那天赢了漂亮的一仗!她本就已探出茹妃被囚的大约位置,早在所有人走进朝堂之前,她便借了龙梓锦手上的多名紫卫潜入地宫,救出了茹妃。如意清楚知道,那天太后的注意力只会在朝堂,地宫必不设防。

    她明白,茹妃至于他的意义。当茹妃坐在软榻上被人抬着在殿上出现的时候,她看到他紧闭了一双凤眸,睁开的时候,竟微微红了那抹玄黑,又急步奔走下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她看着他掀起衣摆,缓缓跪倒在茹妃面前。

    普天之下,年仅二十二岁的他,膝下只跪一个人。

    那一刹,她想哭,他终于自由了。这世上,若为自由的缘故,又有什么不能舍弃!

    415 情殇烟霞(1)

    太后等人的结局,她不知道。正如她不知道纳明为何相助龙非离。

    若单论交情,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即使龙修文向交情极深的大王子借兵也需以西凉做筹。

    只知道,当太后在殿上看到茹妃的时候,前者吓得跌在地上,后来,他便命人把他们押下。处死,流放,人彘她不知道龙非离后来怎样处置太后他们。若没有当场论罪诛杀,想来暗下酷刑难逃。毕竟,太后将茹妃害至这个样子龙非离不是有仇不报之人。

    但龙修文的结局,她却是知道的。也许该说,那不算结局。

    局她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龙非离也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龙修文自己吧。

    龙非离当场便要杀了龙修文,茹妃却制止了。

    她说,她当年还是新婢的时候,一次,犯了太后的忌讳,太后本要杀她,龙修文之母淑妃却救了她。

    百她也因此得在淑妃手下做事不受欺侮,再后来,遇上先帝,得受龙宠。

    本来,在她之前,淑妃貌美脾性又好,是宠冠后宫的妃嫔之一。后来先帝却爱上了她,直到薨亡都全心爱她,后来淑妃郁郁而终,于淑妃她总是有愧,总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属于她的宠爱。后来,先皇更因龙修文误伤龙非离而把这个七儿子流放忘忧郡。

    所有人都下跪说,不能放虎归山。

    龙非离握紧拳,她清楚看到他眼里浓烈的杀意。他想龙修文死,她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仿佛龙修文抢夺的不仅是他的江山,还有其他什么宝贵的东西。

    他跪到茹妃面前,茹妃却长叹一声说:孩子,若母妃有腿脚,那么母妃会跪下求你。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分别了十四年,他不愿意在重逢初刻便拂了母亲的意,但这一放,以龙修文之智,要捉要杀,只怕再难。

    龙修文轻轻笑了,望着龙非离,道:“若有一日,龙修文的死讯不慎传出,那么你龙非离便是个该被万民景仰,信守承诺的好皇帝,也是个孝顺母亲的好儿子!”

    “对了,你的年妃的滋味真好,那身子又白又滑,尤其胸~前一点朱砂,之极,倒不知道三哥是不是也因为尝过滋味才这样念念不忘呢。”

    龙修文的笑声中,当时,殿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龙非离眸中一片腥红,额上青筋迸冒,若非徐熹死死拉住,他未必就不当场杀了龙修文。

    她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他紧紧搂住她。

    她明白,不管这些朝臣怎么想,谁也不敢说她一句什么,茹妃却微微变了脸色。

    玉扣子不知所踪,而龙修文,最终被放走。

    他本要囚禁龙修文,后者很聪明,说若没有自由,他便自尽。

    龙修文当时淡淡笑说:茹妃,你已害死我母妃,就让你的儿子把她的儿子也杀死吧。

    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眶盯着龙非离,茹妃便要挣开那张供她栖身的软榻爬下来

    终于,龙修文没有了所有的东西,却独独留下性命。

    他跨出殿门之际,轻轻瞥了她一眼,目光寒冷邪肆。

    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修文那句话还是怎样,当晚,茹妃设了个小家宴,茹妃没有叫她,她本来不知道——他只告诉她他母妃叫他过去说几句话。

    她知道,久别重逢,两人必有很多东西要聊,只笑着催促他快去。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让她等他,便带了徐熹离去。

    没有他的储秀殿,她呆了一会,便想回去凤鹫宫走走。凤鹫宫发生过太多的事,昔日的宫人虽已全被遣送回来,但很多人都已不在了

    翠丫,小双子,几个可爱的小宫女,还有小吕子。

    说起小吕子,帝都之乱以后,便再也没见过吕宋。这个谜般的男子想必已回了仙砚台吧。

    所幸,他还没有修成仙,仙人不念情。夏桑没有死,只受了极重的内伤,玉致陪着在皇宫里将养。

    她回凤鹫宫看了看蝶风等人,便到了夏桑那边探看。龙梓锦等人也在,玉致又哭又笑地在照拂着夏桑。

    她安慰了玉致良久,又悄声嘱托了晶莹几句,若她与段玉桓再赴边塞,请替她带几句话给白战枫,彼时,晶莹与段玉桓已确定了关系。

    ——大哥,珍重万千。

    从那边出来,她孤零零地在宫里走了好一会儿,最后,去了如意的院落。她想与这个女子谈谈。

    如意院里的丫头却说,茹太后设了家宴,姑姑去了茹太后那边。

    她记不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黑暗里,独自一人慢慢走着。

    他没有告诉她,茹妃设的是家宴,更加没有说如意会去。她明白,他是不愿意她多想。其实,茹妃相邀如意份属自然,毕竟,是如意救了她。

    茹妃,如意,名字相仿,仿佛也是缘份一场。

    只是,她还是禁不住心里酸涩。抱着自己双臂独自走着,这个夜,有点冷。

    416 情殇烟霞(2)

    龙修文真的很聪明。刚才在储秀殿,她几经追问之下,龙非离告诉了她西山围场的事。

    龙修文有意把她身上的特征说出来,龙非离再内敛,那种情况,还是一下变了脸色。她的反应更甚都是本能。不知道是围场的事,但那些眼尖的人,却会猜度她与龙修文的关系。

    茹妃也听在耳里吧。温碧仪不喜欢她不打紧,但茹妃是他的生母,换在现代,便是她婆婆了。婆媳关系,果然放到哪里,很多时候都有问题。

    家宴,想来是个小家宴。因为即使亲如龙梓锦也没有过去——在夏桑那边,那家宴又会有几个人?

    局春天的天气还寒凉吧,不然,她怎么会越走越冷?

    她在纠结些什么呢?如意已经不是那个如意,为什么总是战栗不安?从如意死而复生在碧霞宫再见,到大牢,兰心小榭,金銮殿总觉得,自己对如意的感觉很奇怪,而重生的如意对龙非离似乎并不陌生

    前线还在打仗,但皇城这场动乱,却让帝都这边的大事情几乎都尘埃落定。虽然,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朝官必定会撤掉一批,换上一些新血,后宫的关系也会有些微妙的变化,首先,华妃估计会被打入冷宫。

    百还有,她得把小狼找回,那晚,它明明在大牢里,后来却莫名消失了。最奇怪的是,到底是谁给她和翠丫戴上了人皮面具但不管怎样,她与他之间,应该从此幸福快乐,像所有故事的结局。

    身上越来越冷,她该回去了。

    夜色里,她眯眸辨了一下储秀殿的方向,正要往前走,却陡然听到一声怒斥,“谁让你到处乱跑?”

    她一怔,回头却看到龙非离紧拧了的眉宇。他背后,徐熹领着几名小太监掌着灯。

    “储秀殿的内侍说你回了凤鹫宫,你的大丫头却说你去了夏桑那边,夏桑那边也没见着影儿,乌灯黑火的你走出来做什么!身边也不带些人,大乱刚过,虽说有紫卫巡着,但你身边总该带些人!”

    他怒气冲冲责完一遍,大抵是看她拢着双臂,身子微微颤抖,眸光一沉,又伸手去摸她的脸。

    “怎么这么凉?披风呢?”

    他的怒气更盛。

    她心里堵慌,低声道:“我现在就回去。”

    不想和他吵,她转身就走——今晚还是回凤鹫宫吧。她难受,但却知道并不能怪他,他也有他的难处。

    也许是这段时间累的,牢狱,宫役,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想和他争执,只想回去睡一觉。

    才迈得一步,已被他粗横的拦腰抱起。

    储秀殿。

    两人洗浴过,他把她抱上床~搂进怀里。

    床帏外,夜明珠光辉温莹。

    她背对着他,他突然支起身子,探头看她。

    她闭上眼睛,仍感到他目光灼热,烦躁地叫了一声,伸手去盖他的眼睛。

    他执过她的手,囤在掌心,微微沉声,“自己犯了错还闹脾气?”

    “谁跟你闹?”她顶撞回去。

    以为他会狠狠再责她一顿,他却沉默了。

    她皱皱眉,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看到他深深盯着她,像要把她吞剥了似的,她脸上一热,正想翻身,却被他吻上唇瓣。

    年家的事以后,两人便分开。疙瘩什么都罢,这时一旦亲热上了,哪还能分得开。

    良久,他气息不稳的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小七,替朕生个孩子。”

    她一怔,自从言归于好后,除去密林那回他没有控制,在她体~内释放以外,回宫后,两人的房事虽甚是激~烈,但他还是多有节制,没有在她里面释放。很少的时候,他弄在里面,也会让太医院开些不伤身~体的药膳给她喝下避孕。

    现在——他们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她又惊又喜,突然想起六子,又想起年夫人,心中一黯,却听得他轻声道:“六子和你娘亲都没有死,就在烟霞镇隐着,隐于大市。待匈奴的事一了,朕便带你去找他们。”

    她一下子愣住,随即大喜过望,他竟然看出她的心事——激动地亲上他的嘴巴。

    他的眸一下深了,两人又纠~缠了许久,她以为他会要她,末了,他却只把她小心抱回怀中,道:“睡吧,前些天牢狱之灾闹的,这身体底子坏,得慢慢调理好起来。”

    声音平淡,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怜惜和紧张。

    她与他紧贴着,她能感觉到他想要她!她咬咬唇,偎进他怀里,小声道:“可以的。”

    “快睡。”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声音有丝沙哑。她心里一甜,闭上眼睛。

    以为这样的欢喜,又重回他身边,会很快入睡。哪知道,虽倦,却始终睡不着。

    心里微微一躁,重重闭了闭眼,发上他的大手轻轻罩落,“有什么事就跟朕说。”

    他的声音很清醒,没有任何睡意——也许,她四处乱走,他早嗅出了问题。

    “阿离,能不能让如意出宫?”

    她突然冲口而出。

    417 情殇烟霞(3)

    是夜,华容宫。这里是新太后茹妃的寝殿,宫室里映着疏漏暧淡的灯火。

    几个婢女安静地侍立在下首,暖榻上,茹妃一声轻叹,道:“徐熹,给哀家说点事儿吧。”

    徐熹低声应了,龙非离与璇玑歇下后,他便回了自己的院落,茹妃派人把他叫了过来。

    茹妃又是淡淡一声叹息,“哀家,哀家这个称呼,徐熹啊,阿茹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的一天。”

    局“这都是太后洪福,皇上圣明,还有如意姑娘聪慧所托。”

    “嗯,说起那如意姑娘,哀家很是中意,也是她把哀家救出来。”茹妃笑了笑,又微微顿住,“哀家与皇上多年未见,徐熹,你是皇上身边的老宫人了,给哀家说说我这儿子的事吧,也说说年妃的事。”

    徐熹一凛,突然记起今日殿上龙修文的话。

    百

    储秀殿。

    男子半晌不语,璇玑心里一沉,低低笑道:“看我这是说了什么,嗯,我睡觉了。”

    她刚翻了个身,龙非离已把她抱到身上。

    她有些无措,为他那双玄黑锐利的眸深深浅浅的打量着自己。

    正堵得慌,把头埋进他颈窝,他却将她的脸轻轻捧起。

    “小妒妇。”

    他老骂她妒妇,她气闷,咬牙道:“去死吧你!不妒就是不喜欢你。”

    她骂完,却又怔了怔——他的眉淡扬着,唇角轻勾。

    他在笑?

    她还在打愣,他却把她的头压下,“好。明日朕便拟旨。”

    所有阴霾仿佛一瞬扫空,心里却又有丝沉重起来,璇玑低声道:“我不好。”

    适才和蝶风说起碧霞宫的事,蝶风苦笑,说:主子,你当日不该阻止皇上。利剑刺下当场便毙命,比不得吞毒仍有救缓之机,她害死了人,该抵命的。

    蝶风说的,她终究无法做到——可是确实不想让如意留在这里,对着他,她不想掩饰自己心里的魔。

    “你很好。”他的声音变得不悦。

    她猛地抬头,低吼道:“你喜欢嫉妒的女人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容人之量,我——”

    她猝然住口,他眼角翘起细细的纹,喉里逸出的声音有些末不稳。

    敢情他在得意?

    她越惊讶,他越高兴,两人嬉闹着,她几乎无法想象这是在朝堂上的那个人,终于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沉声道:“再不睡”

    明珠光晕,风挽床~帏,被卷开的细小缝隙中,隐约可见,雪白上一点朱砂娇艳如滴女子的声音慢慢破碎。

    明明睡前,说了一套媳妇作战计划,让他把她唤醒,早上去给他母亲请安,再去小膳房做些吃的,好等他下朝一道到华容宫陪他母亲吃饭。

    他自己办事规律克己,对她却不然——五更天轻手蹑脚起来的时候,象征式地轻轻唤了她几声,便听得他说:还是再睡些会为好,朕下朝便带你去华容宫请安用膳。母妃那里,朕让人燃些安神静睡的熏香,她不会早起。”

    他这是什么鬼主意?

    不知道是他的话让她宽了心还是怎样,她不争气地爬不起来——昨晚不该闹的,一闹,两个人便他是神清气爽了,她的身子却像散了架

    但昨晚,他没有避孕。

    在自责又欢喜的迷糊中起来,便听到有人扑嗤一笑,看去却是蝶风。

    她收拾妥当,煮了些茶,也不让蝶风拿,自己端着便赶紧带了蝶风出殿,想过去华容宫给他母亲请安——不管茹妃起来没有,她等着就是。

    才出得殿门,就听得蝶风一声惊喝:“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没反映过来,一抹身影已快步奔过来抱住了她。

    “龙非离下了旨,让我出宫,阿七,我不想和你分开”

    一声清脆,她手中的器皿碎成烟尘。

    流景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朱七笑了笑。

    若早看到溯镜中当日碧霞宫的情景,在知道她是在追追以后,还会把她留下吗?

    也许,会;但也许,不会。

    当时却只是喜悦,拉着她大笑大叫的喜悦——于是,“如意”对她与龙非离的好,在追追的补叙中,都成了因为阿七。

    她没有朋友,她们几乎一起长大,她信追追。

    也许,追追当时瞒她,确实不想她多想,同时也抑制自身多想吧。

    只是,那是曾经。

    虽然,也许有过这样的曾经。

    一年盈余的光景就这样过去。

    不管繁华背后多少真假,时间总是这样过去。

    在白战枫首次击溃匈奴,在夏桑携玉致离宫,在段玉桓与晶莹结成夫妻,在她与茹妃不咸不淡的关系中,在追追与龙非离日渐熟络中过去。

    说到追追与龙非离熟络,最起码,在璇玑看来是这样,因为追追不是如意,她又不认识龙非离!

    418 情殇烟霞(4)

    说到追追与龙非离熟络,最起码,在那时的璇玑看来是这样,因为追追不是如意,她并不认识龙非离——追追说,2010年,她发现了双层棺的秘密以后,一天夜里悄悄一人回到研究所里,打开了棺木,便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已到了这里。其他的,她没再说什么。璇玑从小就知道,追追的性子有点古怪,也会像自己一样时有没心没肺的大咧,同时却极为智高心细安静,毕竟,像她那样的年纪,已拿下博士学位,又参加大量枯燥的历史研究工作的女生少之又少。

    不知道,在龙非离看来死而复生的如意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会觉察到现在如意的不同吗,他又如何看待她与如意突然好转了的关系。

    她开始也有些忐忑,有一晚,龙非离却突然跟她说,你开心就好。

    他让人后怕的敏锐!

    局她与追追待在一起的时间甚多,追追也有时也会随龙梓锦出入龙非离的书房。

    龙梓锦与她私下谈过如意的事。龙梓锦笑说,也许一次死生,真的让如意改变了。这改变很好,只是,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惆怅——如意始终不肯接纳他。

    她也起了一丝黯然,实际上,这位多情的十爷喜欢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若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如意,死前不知道是怎么想呢,有没有想过与这位王爷一起。只是,一切都已无从得知了。

    百而龙梓锦与崔医女之间,扑溯迷离,她也大概明白,龙梓锦也许把崔医女定位成知己一般的朋友,但并无男女之情;崔医女却不是,她爱着龙梓锦。

    她与崔医女走得很近,像与晶莹一样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龙非离也因崔医女对她好,甚是喜爱这名女子,擢升了她成为太医院的副医正——崔医女的医术与医德,也确实当之无愧。听说,有年轻的官员向她提亲,龙非离还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后来,崔医女婉拒了。

    而说到晶莹,也是一桩缘份,细说起来,原来晶莹的娘亲与年夫人出阁前竟是手帕之交。晶莹娘亲心伤年夫人的事情,她暗中告诉了晶莹年夫人的事情,晶莹明白个中利害,没有告诉乐夫人,笑说,若有一天她与皇上游烟霞镇,她必定代母去看望。

    与白战枫也时有见面。都是多人在场,他们很少说些什么,有时也便一个目光互换,但知道彼此安好,她很快活。

    那时的她,其实忽略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而追追没有跟她说过——追追有如意的记忆。

    她去猜过龙非离的想法——实际上,龙非离这人看人看事心思千百难说,但龙梓锦呢,熟悉昔日如意的龙梓锦竟完全没有觉察到现在如意的不同吗?除非追追很熟悉如意的事情!

    龙非离与一众亲信会在书房讨论一些时政问题,当然,份属机密的男人们会在下朝后的金銮殿上商讨。

    偶尔,她们在的时候,会插上几句话。撇开以前种种,追追的见解,众人都甚是赞赏。

    她知道,龙非离也是,她看到他微微赞赏的目光——他向来是个苛刻的“老板”。

    她也会说一些话,但很少说有关政见的东西,只说些俏皮话。有些政务,她并非不懂得,只是她更喜欢这样一些——看到龙非离有时微拧的眉,她想逗他笑笑。

    龙非离也古怪,会紧盯着她说一些口水话,唇角上扬,不知道他在笑她笨还是怎样。

    这个时候,她有时会不经觉看到追追望着她,然后淡淡笑开。

    蝶风还是不喜欢如意,不理解为什么她突然跟如意好了,但碍在她的面上,没说什么,只说让她一切小心,自己也会监视着如意的举动。

    考虑过,她还是没告诉龙非离自己并非原来的璇玑。若他喜欢的是朱七,她是不是璇玑又有什么打紧?

    追追也说,还是先别告诉他。也许会对历史有什么影响也说不准。

    她们私下也会猜测那个双层棺的秘密,也试着联系玉环,却一直联络不上。后来,追追的手机电池也寿终正寝,鼓捣法拉第的电磁原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看在胡歌挺帅的份上,没有骂他。

    这一年多里,龙非离肃整朝廷人事,而后宫——实际上,在宫变以后,她重新被封妃,并没有人提出反对,她明白,他背后必定花费了心思,他没说,她也没问。

    华妃被流放,皇后仍保留了中宫的位置,容慧也还是慧妃。郁相与容将军都是功臣,而年相是一名叛逆——朝中大臣都在看着!这天下百姓都在看着!

    她明白,也不在意份位。他却跟她说,不消很久,他会给她女子最重的荣耀。

    他对她越来越宠爱。

    除去她,皇后和慧妃,宫变以后,他便没有翻过其他妃嫔的牌子。皇后与慧妃的寝宫,他会去,但去得不多。后宫似乎开始形同虚设。

    419 情殇烟霞(5)

    秀女擢选进宫,每三年一次,他截下了内务府那边的安排——而内务府,夏桑离去以后,掌权的依旧是徐熹,副总管的位置便由徐熹手下的人接下。

    茹妃那边的意见很大,一些老臣也纷纷上奏让龙非离选擢新妃进宫。因为,皇后,慧妃和她都无所出。

    皇后与慧妃没有生育并不奇怪,她知道他动了手脚,但这年多以来,他与她并没有避孕,她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她宠冠后宫,无疑成了风尖上的浪。

    他护着她,并没有人敢说什么,而朝官里,官大的,也不过是郁相,林司正为首的少数老臣上奏谏说擢选新妃,其他的都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人。

    局她很不安,他却担心她的身子为多,毕竟她以前受的伤害很多,身子骨差,令让崔医女仔细替她检查。崔医女几次诊查,诊案都是——娘娘的身体虽弱,但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已恢复了不少,并没有任何不孕的症状。

    他的身体很好,他们第一次就有了孩子,为什么现在反而怀不上呢?后来,他也做了检查,他的身体强健,更无异常。

    很奇怪。

    百她一直在想,她该怎么做才好——他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知道,不久以后,皇后与慧妃,他会有安排,届时她会成为他唯一的妻。

    但他是王!王不能没有承继者!

    她更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这个天下,不再是西凉!

    云苍,有些国家和游牧民族还很荒蛮,不识教化,经济文化不发达,她知道他心中有个大统一,大繁华的梦。

    他还很年轻,他也不急,她知道他在计划着——西凉本就是大国,十年生聚,十年生息,她有种预感,他会成为云苍的霸主!

    这样的男人,怎能没有孩子?

    茹妃以前也被先皇宠冠后宫,但换了位置,却有许多不同。她也许能忍受他的儿子只宠爱一个女人,但她无法认可他没有子嗣。

    她与茹妃的关系不好。茹妃喜爱追追,她让追追有时帮着说上几句——她不是要茹妃的认可,她只是想与他一起去孝顺他这个曾经受过很多苦难的母亲。

    可是,也许是缘份,也许是那天大殿上所有的先入为主,也许是子嗣问题不可调和的矛盾,追追也说自己尽力了。她与茹妃的关系有走向恶劣的趋势。

    她很多不安。

    这一晚,她从梦中扎醒,被他紧紧抱住,她看到他满眸的心疼。深深沉沉的锐,却写着心疼。

    她偎进他怀里。

    大掌擦拭着她汗湿的发,他柔声问她做了什么梦。

    她已经没再做那个追追和玉环的梦——也许是因为追追已经在她身边。

    还是会做些噩梦,却似乎没有什么表征意义,不像之前的古怪隐晦。每次,他都会仔细问她,她就告诉他,然后,在他的倾听中,她的害怕会一点点散尽。

    “做了两个梦。”

    “告诉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我梦到小狼和翠丫。他们站在一间屋子里看着我,神情惊恐,好像我背后有些什么东西,我很害怕,转身去看,看到了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紫苏娘娘对着我笑。”

    她攥紧他的衣服——翠丫死了,可小丫头的模样在她脑里一直还很清晰,好像她并不曾离去一样;而小狼,他花了很多人力去找,却一直没有找着,仿佛已消失在这个天地间。他跟她说,那雪狼也许回去了它原来的世界。

    夜明珠的光亮透进来,他微微皱眉,“不是屋子,你梦里的地方应该是座庙宇。”

    “庙宇?”她吃惊而问。

    “嗯,你对紫苏的形象就是从那里开始——桃源村。”

    “阿离,梦见小狼和翠丫并不奇怪,只是怎么会梦见紫苏?”

    她看他抿了唇,似在思考着些什么东西,怔怔看了他好一会,他突然轻笑道:“朕明日找些典籍翻查一下紫苏的传说,给你解梦。”

    她听得他语带戏谑,不由得扑哧笑了,心里的惊战倒少了几分,其实,她最疑惑和害怕的是,紫苏的脸是追追的!当然,这些她没有告诉他。

    “给朕说说另一个梦。”

    他淡淡问着,伸臂仔细替她擦去额上的汗。

    “睡吧,你待会还得上朝。”她支吾道。

    “嗯,还有一个时辰,那咱们耗着吧。”

    “龙非离!”她急了,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性,苦笑道:“我梦到了我们那个孩子。”

    “阿离,是我亲手杀了他!你说这是不是我一直怀不上孩子的原因,我曾亲手杀死过咱们的孩子!”眸中的湿意把他的单衣微微打湿。

    “是朕!”他的声音有丝暴躁,“是朕害死他,与你无尤!明日若有谁再敢说选秀的事一句,朕便杀了他!”

    “阿离,我给不了你孩子。如果——”她咬咬牙,却始终说不出口,她不想别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年璇玑,你把朕说过的话都弃了忘了?”

    他冷笑诘问。

    420 情殇烟霞(6)

    “不准因为这样杀人!我也不想别的女人替你生孩子!你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我不要你再去碰别的女人!”

    也许被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宠爱惯的,她被激起了脾气,吼了出来。

    他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压着,“朕想过了,若咱们没有孩子,朕便把十弟的孩子过继过来,养在你膝下,唤你做母后,好不好?”

    “他也是龙家子孙,朕可以把皇位传给他,朕教他文韬武功,教他治国方略,你教他”

    局她愣愣从他怀里抬头,瞪了他半晌,两人大眼瞪小眼,他皱眉道:“你好像还真是没什么能教的。”

    她顿时怒了,“我能教我能教,我会做饭。”

    这次,换他盯了她半晌。

    百“好吧,你能教。”迟疑了一下,他唇角抽了抽,有点勉为其耐地接过她的话,“你教做饭。”

    “嗯,好的。”她这才满意地又哭又笑偎回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她闷声道:“老十还没有娶亲,哪来的孩子?”

    “娶亲还不简单吗?”

    “追如意不会嫁他。”

    “崔霓裳不好么,嗯?”

    她眼睛一亮,“霓裳?”

    随即黯然,“不成的,老十当人家是红颜知己,你若指婚,霓裳自是千情万愿,但这样他们两个也不会开心。”

    “嗯,朕也这么想。”

    她一怔,从他怀里急急抬头,黑线了,“敢情你刚才说这么多只是寻我开心!”

    他勾了勾唇,“那你开心么?”

    她又好气又好笑,赏了他几下。

    他永远也不说甜言蜜语来哄她——估计他也不会,在这方面他很白痴,但他对她很好。

    爱以外,确实叫得上一个宠字。

    吻,轻柔地落到她的发上,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小七,孩子的事不是你该去担忧的,那是朕的事情。但朕与你说过的话,你给朕记牢!

    母妃那边,你不必在意,崔霓裳说,你的身子最近又差了,若你的身子不好起来,朕绝不会带你到烟霞镇去看望年夫人。”

    “不行!上一年你已经没有带我去了,与匈奴打仗,整顿朝政,整顿太后,藩王和龙修文那混蛋的军队”

    庆嘉十六年,是他极为忙碌的一年,她怎么忍心闹他去烟霞镇,只是这一拖,却拖到十七年。

    现在已是仲夏伊始。

    “不笨,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龙非离!”

    “所以,你尽快把身子养好,若仲夏过完你还是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就哪里也别想去!”

    “秋初?”

    “嗯,月落国主的身体估摸熬不过这个秋天。”他眸光微深,“战枫说,匈奴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一个激灵,猛然意识到什么!

    月落国主一薨,意味着新主登基,大王子纳明天月已确立为月落的储君,但这储君人选,眼前的男人只怕并不这样想——纳明天朗曾卖过一个天大的人情给西凉!

    这也是庆嘉十六年白战枫击败匈奴,而他没有下令乘胜追击的原因吧——若当时便收复匈奴,以白战枫之才,也许能办到,但估计也只能是惨胜,西凉必定折减不少兵马,毕竟匈奴实力极为雄厚。

    他并不像他父皇仁厚,他只是需要时间将从各人处夺下的军队整顿妥当,修养生息来打这十七年的一场硬仗!

    所幸的是,这场仗,领军的都是他的人。白战枫不消说,他以前便一直培养着的少年将军宁君望已隐隐有接下容将军之职的趋势——一来,容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伤患不少,二来,白战枫,段玉桓以外,宁君望之前在匈奴的抗击战中表现也极为出色,

    另一方面,郁相年事已高,夏侯初早被传为接替郁相的人选这也是他日后把她册后的基础。她知道,即使退下高位,他亦会善待郁相与容将军!但他的决定,他势在必行!

    同时,这一次,他要对付的是两个强国。

    只是,真的又要打仗了吗?这场仗,只会比十六年的更难打许多!

    帷帐外,天透微光,夜色慢慢淡去,她反越发不安起来——十七年,茹妃,孩子,烟霞镇之行,白大哥的安危

    他在朝堂上斥退了提议选妃的老臣。

    他对她的爱宠,对这样一名罪臣之女的隆爱到了空前之境,却似乎还会日益增加下去——让所有的人艳羡又嫉妒!

    这让她快活又忧虑,而让她更不安的是,接下来的数天,追追的情绪波动似乎极大,两人甚至为了一桩大家都记不起的小事吵了一通。

    多年朋友,她们也不是没有试过拌嘴,

    她是不放在心上,奇怪的是——后来,追追躲在自己的院里,也不出来。

    直到那天,茹妃在华容宫又设了一回家宴,她才再见着追追。

    这次的家宴,请了很多人。

    而所有种种无法预料的事情便从这个家宴开始——

    421 情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