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第53部分阅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 作者:未知

    不快乐的时候,会轻轻抿着唇,现在她脸上一模一样的悲苦,微褶的唇角,流景心里大疼,自己这是做了什么!

    他明明只想她开心!

    自己受了伤,灵力所剩无己,却强行把她的灵魂送回身体里,该待些天再做这事,那样,最起码他的命还还能长一点,陪她久一些。 只为她一句含嗔的话,而他也能赚得一个拥抱。他还是把她的身体拿了出来。

    已经拿捏好主意,要送她回去,看到快乐的动作,她喜悦的眉眼却又想到,若她果真能回去,必定会受更多的苦,最大可能便是会被害死;若她留在这个世界里,虽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命运,但现在还有些日子,他会想出办法救她也不一定。在这些日子里,他最少能护她周全,让她高兴。

    他该怎么办?

    行走回内室的脚步倏然定住——那末,就赌一回吧。

    “阿七,我们所在的时空,时间要比西凉快几天,龙非离现在还在刑场,仙砚台还是碧夏宫,你便猜猜龙非离到底会到哪个地方去,若你对了,我想办法送你回去!若你猜不对,就留在这个世界吧。”

    他刚才不是说不能再送她回去吗?现在——朱七乍惊乍喜之下,一时怔在原地。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再看未镜,你说龙王爱的是莫琮,我认为他爱的是紫苏,如意以为自己是紫苏,也不断暗示龙非离她就是紫苏,他未必就没错认了如意为紫苏,才有了后来的局面,才让她有了孩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流景,溯镜里的过往,你都全看了吗?”朱七咬唇,想了想,问。

    流景摇摇头,他当时也在西凉,每个人各自经历,交集。

    “那你的推测也不一定对。溯镜,你再开一开,我想再看看,如果没有看溯镜,我根本不知道如意曾与龙非离在牢房那一晚便重新有了交集,也许这一次我也能在里面被遗漏的人事里找出一些端倪。更靠近龙非离想法的端倪。”

    她目光炯炯,流景微微拧眉,伸手一拂,镜子的画面重新定格在碧霞宫龙非离远去,如意跪伏在地上,盯着手中的两件东西。

    朱七凝眸看了过去,她是在不久以后西凉发生的大事里才知道如意里面的魂是谁这是她到死也不愿提及的殇。

    但其实,眼前的画面早有映视。

    402 不离不弃(1)

    如意手上有两支手机。其中一支,是自己的,因为上面有个不易察觉的小豁口。两支手机,牌子都是索爱,同一型号。

    另一支手机开着,手机桌面是三个女孩的合照:朱七,追追和玉环。这张图片三个人都有,但手机牌子和型号,只有两个人用的相同,不同的是玉环。

    那眼前的如意是谁?

    怪不得一直有一种战栗的感觉,那是熟捻的感觉,因熟捻而不安的感觉。来牢房之前,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局自己手机就放在凤鹫宫的枕子下,机子已经没电了,也就没有刻意藏起来,自己是在储秀殿被捉的,哪还顾得上这个机子?

    她去过凤鹫宫,也许是去找寻一点蛛丝马迹,却找到了那天便让她耿耿于怀的手机。她当时必定惊喜吧,同一型号的机子,只要把她手机里的电池拆下,装进自己的机子里,便能从手机里发现一些信息。

    若是别人的机子,未必就能发现些什么,但朱七的机子里面,没有多余的电话号码和图片,如果这个人本来就认识朱七,不用猜,便能确定身份。所以那晚,她到牢房去找自己了。

    百如意去找璇玑,也即追追去找朱七。

    那玉环呢?在现代与她们都交好的玉环,只是毫不相干的缘份,还是在这云苍的国度里也扮演了什么角色?

    朱七微微笑着,镜子画面,又换过一帧。

    那天,皇宫,帝都乃至整个西凉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对一些人来说,必是终生难忘!

    那天中午,璇玑在宫女仆役的房间醒转,那是个大房子,却空无一人,从窗口看去,院子也很安静。

    牢里出来以后,她的身子愈发衰败,噩梦连连,加上边疆形势恶劣,西凉连吃数场败仗,折损了不少人马,整个皇宫已人心惶惶,更逞论她无法看到的帝都,这整个西凉。身心折损之下,她昨夜突然发起高烧,崔医女暗中给她诊治,又开了些退热宁神安睡的药。

    向女官告了半天假,那女官本来不批,旁边一个女官拉过她低语了几句。她隐约听到那女官提起如意二字,之前的执事女官听罢便批了。

    倒该谢谢如意身体里那缕来自现代的不知道是谁的魂魄。其实,即使知道她在现代的真实姓名又怎样,她们本来也是素不相识的吧,毕竟中国这么大。

    被贬后她二进牢狱,最后那次从宗人府放出以后,她去找过找如意,却一直找不着她。她隐隐有种感觉,如意有意避开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明明知道现在的如意已非以前那个恨着她的女子,这个如意甚至为了救她杀了人,后来又在兰心小榭她摔破盆栽要被华慧二妃处罚的时候,帮她说情。

    如意不与她见面,却在暗中帮她,最起码她被分配的活比以前的轻松许多

    她吃了药,睡得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不该这么安静的,这个时辰是所有人忙碌一天的开始,四周静得太过诡异。

    她还扶着被子茫然四顾,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人奔将进来,却是蝶风。她汗水弥布满头,脸色虚白,眼眸内满是慌乱惶恐之色。

    “娘娘,快随我走!”

    蝶风一把捉过她的手,把她拉起便要往外走,握在她臂上的手颤抖得厉害。

    “蝶风,发生什么事了?”璇玑心里莫名一慌,赶紧收摄心神,握住蝶风的手止住她的动作。

    蝶风惨笑,“娘娘,金銮殿上出大事了!今儿个早朝,太后去了金銮殿。在殿上拿出皇上与匈奴近日的往来书信,指斥皇上忤逆卖国,要把西凉大片土地割给匈奴做议和之协。温将军的大军已包围皇宫,藩王的军队也重扎在宫外,所有起早办事的宫人都被士兵拘在一处。知道你病了,我今儿也告了病假,想过来看看你,怕被别人看见说事,只抄的小路,才避开了那些士兵。”

    “娘娘,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咱们快走!”

    璇玑大惊,心像被什么狠狠碾碎。可笑!龙非离怎会与匈奴议和!即使时至今日,她再也不敢笃定他对她的感情,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把土地割给匈奴来求和!太后发难了!挑在这节骨眼上!边疆战况已然如此吃紧危殆,温如凯竟然拨军回朝,他们便不怕做这亡国之奴吗?

    她病体未愈,又急怒攻心,一阵晕眩袭来,身子忽冷忽热,攀着了蝶风的手才能站稳。

    蝶风一惊,慌忙扶紧她,急道:“娘娘,你怎么了?”

    璇玑知道现在不能慌乱,扶着蝶风,闭眼思索了半分,反突然想到一丝疑惑。

    她定睛看向蝶风,蝶风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身体怎么样了,急得快要哭出来,只迭声相问。

    璇玑没有回答,一字一字反问,“蝶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了我?”

    “娘娘?”蝶风蹙眉,神色又急又惑。

    “金銮殿那边的情势必定严峻之极,金銮殿上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蝶风“哎呀”一声叫出来,大急,“娘娘,你便别理会这些了,赶紧随奴婢走,奴婢沿途碰着小吕子,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让我带你去碧霞宫,说他会想法把马车弄到那边,冷宫有条小路通向宫外,娘娘,只要咱们能到那边去,指不定就能逃出宫!”

    璇玑苦笑,“蝶风,你还不懂,咱们不能过去。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还在,不过现在出在小吕子身上罢了。”

    “你想想,他不该知道金銮殿上的事却知道了!”

    蝶风双眸一凝,突然失声叫道:“你是说这个小吕子有问题?”

    ——————————————————

    谢谢阅读。亲们,剩下的更估计比较晚,如果今晚歌赶不上更,明后天补更。

    403 不离不弃(2)

    “而且,蝶风,如果他无事,我还能走,他有事,我是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蝶风怔住,“主子,但皇上他对你”

    璇玑摇摇头,“我要去找他,蝶风,你不必担心我,这个时势,你能出宫是好事,但小吕子那里还是——”

    她正说着,却见蝶风微微惊恐地看着门外,她随着蝶风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四名内侍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盯着二人,眼角眉梢,隐隐浮着战戾之气。

    局主仆二人大吃一惊,其中一人走出,微微躬身,“年妃娘娘,请随卑职走。”

    蝶风厉声道:“你们是哪一房的内侍?”

    璇玑拉住蝶风,冷笑道:“不,他们是士兵!”

    百门口数人相顾一眼,眸中掩不住微诧之色,站在前头的那人笑道:“娘娘好眼力。”

    “是你们过急罢了,若是内侍怎会自称卑职?”璇玑缓缓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一惊,随即道:“主上早有交待,娘娘不必害怕,卑职等绝不会伤害您!您只管随我等走便是!”

    “你们是随小吕子一起的?”蝶风咬牙,身子微微颤抖。

    “什么小吕子?”一个男人粗嘎一声,几名男子已快步向两人走来,最先说话那人沉声道:“杀了那婢子,切记不可伤了年妃。”

    璇玑大惊,把蝶风推到背后,眼看几人已欺近向二人抓来,其中一人出手如暴,五指成爪,狠狠抓向蝶风的天灵盖,璇玑心中一恸,哑声叫道:“别伤她!”

    蝶风自知难逃一死,紧紧闭上眼睛。

    劲风自头顶抹下,那让人恐惧的痛楚却没有落到身上,蝶风颤抖着睁开眼来,却见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岿然不动,嘴巴大张,脸上神色狰狞僵硬,旁边要抓璇玑的男人也定住了身形,眼核凹突。往后二名男子,已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那都是死人的面相!在她合上眼睛瞬间,他们竟然全部死了!

    蝶风这时才懂得尖叫出声,把心中的惊惧嘶叫出来,璇玑身子微晃,移步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两人慌疑的目光到处,一身深衣的小吕子正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是他救了她们!只是莫说蝶风不知小吕子如何出的手,便是璇玑也只看见小吕子袖子轻扬,几个男人已霎时毙命。

    “娘娘,我是来带你出宫的,跟我走吧。”年轻的内侍淡淡道。

    璇玑心惊,这个人的模样神态都是小吕子,但这种宛如胸有成壑的语气,不是平日那个内侍该有。

    蝶风已挡到璇玑面前,颤声道:“你不是小吕子,你到底是谁?你想带娘娘去哪儿?”

    小吕子轻轻一笑,“人有千面,只是和你们平日所见的不同罢了。”

    璇玑把蝶风拉到背后,心里反倒平静下来,有种感觉,这亦真亦假的小吕子的来意似乎并不恶。

    小吕子看了璇玑一眼,温声道:“年妃,看你平日为人处事,不争不害也是心有容广之人,这里确非你安身立命之地。”

    他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环,道:“当我从你身上取下这东西开始,便等于我仙砚台已接下这份委托,兵临城下,这里很快便有大灾劫,你须随我们离开。请放心,我们一行十人必可报你平安。”

    蝶风茫然不知所言,璇玑却浑身一震,仙砚台!她不知道仙砚台是什么地方,但这名字当日却曾在白府里听白夫人说过,那时她身受剧毒,容颜尽毁,白战枫便是要带她到仙砚台求医。

    处缥缈之地,治无人可治之毒,仙砚台想来必非凡地。听这人谈吐,虽短短数句,却温慧过人,只是——她笑了笑,问出心中疑虑,“这玉并非为璇玑所有。”

    小吕子眸光微纾,“非你所有,自是有人所托。”

    “是谁的嘱托?”璇玑捏紧手心,汗水沾透掌纹。

    “今上。”小吕子瞥了一眼窗外,神色微凝。

    蝶风只觉眼前一花,却是男子身形晃动,已到了两人面前。

    “事不宜迟,现在得立刻离开!”

    本便不打算走,“今上”二字既出,她更不会走,他始终惦着她!她还求什么?璇玑眼中泛出湿意,唇上却不由自主抿出丝笑,“请你带蝶风离开吧,我不走,我不会走,不管这是不是我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小吕子微微敛了眉,“不行。这个约定自百年以前便开始,我不愿强迫于你,但仙砚台不能不完成承诺。”

    这时,蝶风似明白了些什么,哑声质问道:“小吕子,你明明一身武功,为何凤鹫宫数次劫难,你却不相救?”

    “蝶风姑娘,生死有命,那是命数,不是我们该插手的。”小吕子淡淡出声,眸光却拢向璇玑,道:“若你执拗,吕宋只好越礼了。”

    璇玑摇摇头,往后退去,笑道:“你们在这里惯看生死,不管人事变动始终不动如山,仙砚仙砚,璇玑不知道这世上可有神或仙,你们确实可算仙人了,但我们不同,我们只是寻常之人,有着最简单的七情六欲,为一些人而活,也为一些人而死。”

    “我不会随你走,我要去金銮殿!”

    404 兵临城下

    吕宋也不打话,他身形骤闪,蝶风失声而叫,他已点了璇玑|岤道,把她抱起,又淡淡瞥了蝶风一眼,“若你要跟在年妃身边,我们可以把你一起带走。”

    “我自是不离开她的。”蝶风大喜过望,随吕宋出了门口。

    他却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四周,轻声道:“哦,又来了人?各位,出来吧。”

    蝶风一惊,倒不知道这吕宋说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青瓦砖墙四周还有人吗?

    局她正惊疑,突然十数道身影从檐上跃出,为首二人,一青衣,一粉衫,却是离宫一段日子的夏桑和玉致公主。其余男子一身紫衣飒爽,却是那人的紫卫!

    “嫂嫂。”玉致既惊急又喜悦,连连叫着。

    璇玑大喜,唤道:“玉致,你怎么来了?快救我,我要去找你九哥。”

    百玉致揩了揩眼角的湿润,道:“我们一直与十哥有书信来往,边关告急,九哥分析过局势,知道这几天必出大事,十哥信里也和我们说了,我们就悄悄回来了。你们都在这里,我们不能自己走了,要生要死,咱们都一起!”

    璇玑沁泪而笑,看向吕宋,“小吕子,听到了吗?看在你我一年的情份上,求求你,放了我。”

    吕宋眉头皱得愈发紧蹙,“总管可是奉皇上之命而来?”

    夏桑微一摇头,笑道:“当日,是夏桑把你编到凤鹫宫,倒没想到,小小内侍,实是卧虎藏龙,正如娘娘所说,既是缘份一场,今日我们何苦要生死相斗?”

    吕宋朗声道:“吕宋之责,是护年妃周全,你是皇上心腹,当知他心,他只想把年妃安全送出宫,你又何苦阻挠吕宋?”

    夏桑看了玉致一眼,眸光微微深了,玉致伸手握住他的手。一旁的蝶风大惊,夏总管与公主——

    吕宋倒不以为奇,神色不变,只是微拧了眉。

    夏桑淡淡道:“皇上把玉给娘娘的时候到现在已有些时日了,那时一切尚未发生,他大可找人易容成娘娘便能把娘娘送出宫去,为何要等到今日大军迫压,劳仙砚台之力?”

    吕宋眉目锁深,一语不发看着夏桑。

    “你其实也明白吧,皇上不过想多见娘娘一些时日,若今日败,便是永生。”夏桑笑道:“娘娘其实也一样。”

    “总管大人要违背皇上的命令?”吕宋凝眉反问。

    玉致撇嘴道:“说了这许久,你为何还不懂?咱们只是想九哥和嫂嫂能在一起。”

    他何尝不明,只是——吕宋一声长叹,眸中流光温莹,把璇玑放到地上,轻声道:“总管大人,来吧,仙砚台有仙砚台的规矩,你须把我杀死才能把人领走!”

    夏桑神色微变,突然俯身在玉致耳畔低语几句。

    院里激烈的打斗之声似乎犹在耳边,衣袂飘飘已烁闪在兰林幽径。一路而来,一林之隔,林外尽是兵士吆喝厉喊的声音。突然,粉衣女子停下身形,一把握住白衣女子的肩。

    这二人却是玉致与璇玑。夏桑率紫卫与吕宋拼斗,玉致乘机把璇玑带了出来。

    璇玑一惊,却见玉致已是满眼泪水,“嫂嫂,金銮殿前门已被温如凯三千士兵包围,十哥领了不足一千的亲兵在殿门与温贼对峙,皇城外,九哥这边的武官率三万余禁军与温贼,藩王的士兵抗衡,他们那边加起来有差不多二十五万的精兵。”

    数目如此悬殊,大势已去了吧!白大哥和容将军的士兵尚在边塞作战,这些人却要瓜分西凉!那人傲气,不肯割地给匈奴求和,匈奴入主西凉,则西凉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可能!兵,在边关抗御死守;他不撤兵,今日却要被西凉的这些豺虎逼死吗?

    她心里悲恸,林外四周都是士兵,与玉致一样,她不敢痛哭出声,却已是满眶温热。

    “嫂嫂,你现在还不能出去,须走到这兰林尽头,此林尽头直通金銮殿侧门,你可以从那里进去。晶莹会在那里接应你。”玉致抬手一揾泪水,咬牙想尽快把话交待完。

    “晶莹不是随玉桓上了战场吗?怎会回了来?”

    “不知为何,十哥说,九哥早前让她与玉桓暗中回来了!但让你去见九哥这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只有我,夏桑和晶莹知道,其他人一定会制止的,但晶莹是女人,她明白你的心。”

    璇玑疑虑愈深,随即一个激灵,“玉致,你不与我一起过去吗?”

    “对不起,嫂嫂,玉致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要回去,夏桑他他已经死了。”玉致哭道:“我要回去,和他死在一起。”

    “玉致,你胡说什么?”璇玑手足一片冰凉,身子颤抖,又骇又急,“玉致,你别胡说。”

    玉致悲凉一笑,“嫂嫂,幸好仙砚台的人在其他地方接应,过来接你的只有吕宋,更幸好这个吕宋与你有过一段同处的情份,他把你放下那一下,夏桑便告诉我,吕宋有意让你离开。他说他不会看错,因为以吕宋的武功,即使带着你打斗,也能杀掉他和所有紫卫,吕宋却有意把你放到一边,我才有机会带你离开。”

    “但是,吕宋也有他的责任在身,除非把夏桑他们都杀死,否则他回仙砚台无法交待。”

    405 殿堂之争

    她们距兰林的出口还有多远?

    不远了。

    璇玑一时竟无法迈开脚步,若夏桑真的死了,她怎能让玉致回去送死?但若夏桑真的死了,她又有什么立场阻止玉致回去陪伴?

    她想赶快去到那个人身边,但她放不下夏桑和玉致。

    局在没有面对选择的时候,总会想,这世上没多少真正让人为难的抉择,不过是看孰清孰重,也肯定有轻重。原来,这么难。

    “嫂嫂,这是玉致最后一次做的人皮面具。”把从怀中掏出的薄如蝉翼覆到璇玑脸上,玉致握紧璇玑的手,眸子在水气的蒸熏下,明亮异常,“你的路在前面,玉致的在后面。”

    “玉致不后悔。”

    百温热的气息还呵在耳边,粉色的身影已隐消在深幽葱郁里。

    璇玑咬咬牙,迈步往前而去。

    人影绰绰,两相而立。

    金色大殿门前,一袭湖色衣裙,高挑英气的女子站在中间,禁军团团簇围着。

    另一侧,一名将领一身盔甲战袍,立在前首,男人脸色冷戾,眉宇间又蕴了丝自得之意。他的四周,兵士罗林,麻麻密密。

    晶莹果然在这里!隐在树干背后的璇玑暗暗吃惊,侧门这边也尽是温如凯的兵,这乍眼看去,晶莹那边只有不足百名禁军,而温如凯的将领所领兵力却足有晶莹的数倍!

    整个皇宫,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她一挽罗裙,心中忧急,温兵便在兰林之前,她在这边,该如何走到晶莹身边去?

    金銮殿。

    眸光一掠站到己方身侧的官员,和三名穿盔戴甲的藩王,女人朱唇上的笑越漾越大,挑眉看向阶台以上龙座上的年轻男子。

    男子眸光平静,淡淡看着阶下百官各态。

    在这当口,又有数人从此一侧,战战兢兢走到彼一侧去。

    突然,一声钝响,正中殿门大开,二人跨步走进,却正是十王爷龙梓锦和大将军温如凯。

    一名紫衣女子紧跟在龙梓锦背后,进了来,默不作声垂手站在殿角,却是女官温如意。

    太后看了一眼如意,微微拧眉,又朝温如凯看去,温如凯朝她颔首,唇上一勾,志躇色厉。

    眼梢一抹龙梓锦晦暗不忿的脸色,太后更加确定温如凯在外已布置妥当,不然他不会与龙梓锦一同进来——虽然,这确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怎么,还有人要过来哀家这边吗?”

    女人微拔尖了的声音,环荡在殿壁,一些官员只觉得那咄咄逼人又尖又锐的眸光像要戳到谁的身上,让人寒栗。

    一直站在太后身侧的龙立煜扬眉一笑,目光微斜,睨落到郁相身上,“郁相啊,您这位三朝老臣还要顽冥不灵,拥护这个忤逆的龙家子孙?”

    郁相一声冷笑,“逆造书信,谁才是那忤逆子孙!我呸!”

    他说着又盯向太后一侧诸官,厉声道:“你们都疯了吗!皇上是先皇所立西凉天子,怎能容这牝鸡司晨,再立国君!”

    温派不消说,往日年派此刻均都“改投明主”,中间派的几乎没有多少人留下,甚至几名老臣竟也倒戈相投,倒是这些年皇帝着意栽培的像夏侯初的一批年轻官员,钉紧在原地,不挪半寸。

    但皇帝这边剩下的官员已不到四分之一。

    殿外大势严峻,虽知已无回天之力,可叹可恨便连这殿里也输了气势去,生死面前,竟都是一些贪生之辈,郁相一声长叹,与林司正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一刹,均都老泪纵横。

    地上书信数笺,无凭无证——也罢,不过是要一个理由,哪管堂正与否!

    “龙非离,交出传国玉玺,可饶你一死。”温如凯大步上前,臂上护甲赫然有声,一手指向龙座上的青年。

    自太后诟责伊始便一直沉默着的皇帝,此时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内侍,“徐熹,地上的东西,给朕捡起来。”

    众人怔住,随着皇帝的目光落到地上那轻轻翻动的纸笺上——匈奴与西凉皇帝龙非离的来往信函。

    徐熹恭声应了,慢慢步到阶下。

    殿上臣子多是人精,往日怎看不出太后与皇帝之间暗涌,当然,也许往日有些人还不甚清楚,但此刻谁不心知肚明这些书信的真伪,没想到的是,太后竟要把这小儿子推下权座,把这大儿扶上去!

    刚才太后闯进金銮殿把书信撤掷到地上的时候,皇帝倒还能一脸沉静,这时终于按捺不住要为己争辩了吗?只是这又有何用!太后背后数个老臣皆摇头而叹。

    龙非离接过书信,轻睇数眼,手攀金椅扶臂站起,一掀衣摆,快步走了下来。

    一些官员竟随着他那疾快的步履紧张不安起来。

    乌金龙纹绣靴在龙立煜面前停下。

    众人只听得龙非离轻声笑道:“哦,三哥,你想要这个皇位,却要躲在你母亲背后让她帮你拿下来吗?真是孬种!”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龙立煜立时变了脸色,“龙非离,你说什么!”

    406 王的女人?

    龙非离却看也不看他,凤眸一挑,瞥向太后,“这西凉的玺印粗糙之极,匈奴单于的印鉴倒似不假。日晷城还在打仗,母后却有侍无恐,挑在此时更易国主,难道说你们与匈奴达成了什么协议?届时朕死了,若白战枫归从你,这自是欢喜;若他反对,这温大将军与匈奴的军队一起夹击,白战枫又如何能抗衡?待收复他手上之兵,则西凉这大好河山要怎么分,母后自可做主。”

    “只是,这玺印做得确实不怎么样!”

    太后一惊,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众人听去,那声音已有几分颤抖。

    局龙非离笑道:“你即便认了也无妨,这殿上都是为你马首是瞻的人,你即便把整个西凉全都送给匈奴,也无人说你什么!可惜的是,你生了个蠢货!”

    龙立煜大怒,便要夺将上来,鼻上陡然一疼,一沓纸笺掷落有声,从他的脸眼上滑落,满空飞散。

    一袭明黄赫目,前方的男子轻蔑一笑,已返身向龙座走去。

    百龙立煜公然被辱~,心中一股恶怒挣破,低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向龙非离背脊刺去。

    璇玑蹙眉,犹在迟疑之际,突听得一声断喝,“谁在林子里?”

    她一惊,立刻省悟过来,自己是不经意发出声息了,却已来不及躲闪,背领一紧,已被人抓住,带了出去。

    两名士兵把她带到将领面前,后者微微皱眉,瞥了她一眼,她心头一跳,这名武将跟在温如凯身边办事,当日凤鹫宫里,她被太皇太后敕令处死的时候,二人便曾打过照面。

    那武将连连扫了璇玑几眼,看她容貌平常,只当是误闯的小宫女,朝两名士兵一挥手,两人便把璇玑押到一侧。

    多亏了玉致的人皮面具,璇玑这才松了口气,但现在落在对方手里却如何是好?她又不能告诉晶莹身份!

    她正焦急,突然灵机一动,放声喊道:“桃源镇比武招亲!”

    拘押着她的士兵吃了一惊,其中一人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乱吵什么!”

    段晶莹正微微垂着头,听得声响,抬头瞥了前方一眼,微一耸肩,似对这小~乱并不以为意,眸光又往远方眺去。

    那武将看她目光专注,心生疑惑,突听得段晶莹一声惊叫,似在他背后看到什么可怖之物,他一惊,旋即转身看去,耳畔却听得数声低吼,他暗道不好,返身之间,只看见半空中一道绿影疾闪翻跃而过。

    当身影落地时,只见段晶莹怀中搂着一个白衣少女,急退到金銮殿侧门前,那白衣少女却正是刚才那个小宫女。

    金銮殿。

    “皇上当心!”

    清脆又惊惧的叫声来自宫殿角末,太后紧锁眉头,朝宫殿后方看去,视线顿时变得狠厉,定在如意身上。

    剑锋已递到前方男子背上,龙立煜一喜,冷不防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他大喜下大惊,忙撤剑回守。

    龙非离脚步未停,仿佛没有所觉,转眼间,已走到金銮座上。

    他惊怒交加,却见接下他剑招的是那个平日寡言少语的少年清风。

    他不忿,正要仗剑还击,太后厉声喝道:“煜儿!”

    他一咬牙,长剑回横,狠狠掷到地上。

    清风冷笑,“不自量力!孬种!”

    这话一出,立刻招来笑声一片,却是夏侯初为首一众年轻的官员朗声大笑起来。

    龙立煜脸色涨红,死死看向龙非离,九五座上,龙非离淡淡看着他,唇角一缕微弧轻薄。

    他怒火中烧,步子一跨,肩膊却被抓紧,侧头看去,背后温如凯朝他缓缓摇头。

    太后冷冷看向如意,嘴角一沉,道:“你是他的人?”

    如意从龙梓锦背后缓缓走上来,微微蹙眉,最终一颔首,轻声道:“是,姑母。”

    太后眸里掠过戾色,微微仰首冷笑道:“枉费了哀家一直以来对你的疼爱和栽培!你无故吞毒自杀,哀家还把你接到别院休养医治,你这不识好歹的贱~货!只是你很蠢你知道吗?你今日若不走出来,那倒还能留住一条性命!”

    如意一笑,轻声道:“姑母,如意谢您多年恩情,但如意不后悔!”

    龙梓锦神色微微一黯,如意已快步走上台阶,站到龙非离身侧,龙非离眸光微动,如意心头猛跳,他在看她!

    这时,阶下龙立煜却放声而笑,蔑道:“哦,原来你还是他的女人。也罢,你这贱~婢今日便与这叛逆死在一起吧,倒莫说表兄狠心了去!”

    众人看到此处也大感惊诧意外,谁曾想到这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竟是皇帝的女人!便连郁相与林司正也连连互视了数眼,满脸诧异之色。

    太后眸光一斜,眼梢余光处却是庄清与方楚帆及另一位藩王交头低语着什么,她心里一紧,当日郁景清得龙非离授意,在金銮殿上提出撤藩,她与几个藩王本过从甚密,却从那时起,庄清等人对她也生了戒心,怕她掌了权也会撤藩。此次起事,她事先与几人见了面,许了诸多好处,与三人共商后,今日又迅速在金銮殿上发难,不给三人思虑之机,才促成此刻优势局面,却也是兵行险着。

    407 化成烟灰

    ps抱歉,亲们,上节再次bug了晶莹的姓,应为“乐”。

    ————————————————————————————————————————————

    龙非离倒有数分眼色,猜出她已与匈奴达成协议,江山半分!

    诬陷龙非离与匈奴的往来书信,上面印鉴确是匈奴单于所盖,而西凉玺印却是假印!

    局藉此来扳倒龙非离!

    当然,不论龙非离揭穿与否,朝上诸臣也必定知道这书信的真伪,龙非离一说,佐证了她与匈奴之间的密协,但这又何妨!

    成王,败寇!

    百改朝易主,这天下愚昧的百姓需要一个理由!

    这,便是理由!

    另外,他日若白战枫不肯臣服,可借匈奴除去白战枫,

    虽割舍半壁河山,但这也是让她的亲生儿子龙立煜一掌江山的唯一方法!

    倒不知此时这几名藩王在商议些什么,若他们临时反悔或倒戈便麻烦,事不宜迟!太后眉色一凛,与旁边的温如凯迅速交换了个眼色,返身环了众朝臣一眼,沉声道:“各位都是我西凉朝中的栋梁支柱,我等不能放任先皇交下的江山败在龙非离这不肖子孙手上!哀家虽痛,却也只好大义灭亲!”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所幸先皇三儿紫宁王爷智孝并全,西凉正逢多事之秋,国不可一日无君,吾等何不拥三王爷为帝,率西凉军民,抵御外敌,捍卫西凉河山!”

    温如凯话口一毕,掀衣跪倒在龙立煜面前。

    排站在此一侧众臣听罢,互相一看,立刻齐刷刷跪倒,山呼:“臣等愿拥紫宁王爷为帝!”

    声音轰然,震荡在金碧辉煌的宫壁四周。

    龙立煜与太后冷冷而笑,一同看向金銮座上的男子。

    阶下,清风,龙梓锦紧拧了眉,与夏侯初等一众官员也脸色焦急地看向龙非离。这个年轻的王从事变开始便沉默居多,却气势如稳,给了众人虽死无惧无悔的鼓舞,众人虽不惧死,但此时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的身子再也不若刚才笔直,只慵懒地靠倚在龙座上,眸光微垂。

    远远看去,周身似拢了一抹颓败之色。

    便连这个素来沉稳镇定的男子也泄气了吗?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恸,哀而思伤。

    龙梓锦苦笑,眉间一片惨淡嵌蕴,一步跨前,喃喃道:“九哥。”

    除去徐熹,如意是距龙非离最近之人了,她缓缓跪倒在龙非离身侧,轻轻一笑,低声道:“不管怎样,龙昊,我总是陪着你的。”

    她说着便要去拉他的手,龙非离却突然浑身一震,她又惊又喜,却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眸中光芒如炬,紧紧盯着旁侧那陡然被推开的门,一抹白色身影奔了进来,一袭绿影紧跟在她背后。

    “龙非离,救命!”

    随着突然闯进的白衣女子一声低叫,一瞬,所有人都惊呆住!只听得龙非离沉声道:“乐晶莹,避开!”

    绿影足下一点,在空中一个翻身,抓抱起前面的白衣女子,与此同时,数声凄厉之声夺空而起,紧追在她背后的一名温家武将与数名士兵瞬刻倒地。

    袍袖翻飞,玉白的手出手如电,那洞开的侧门被强劲之风拂打而过,一声遽响,立时闭合。

    众人尚未看清,却见皇帝身形一展,已落在乐晶莹面前,把她怀中的白衣女子像抓小鸡丝的一手拎了过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龙非离紧握着女人的肩,厉声喝问。

    龙梓锦等人大吃一惊,这还是适才那个龙非离,一下,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女人是谁?

    瞬间出现,瞬间把龙非离惹怒了。

    不说龙梓锦等,便是太后等人也都惊诧地看向那个已难扭败数的男人。

    如意怔怔看着眼前的情景,指尖微微颤抖,刚才她触上他手腕的温度似乎还在。

    乐晶莹悄悄退到一边,轻轻笑着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女。

    这女子,正是璇玑。

    璇玑也呆住了,这分隔多天,再见却是如此情景,心悸犹在,若非眼前眉眼沉怒的男人出手快,她和晶莹估计已给背后的追兵杀死。

    手指颤抖着握上他的臂,缓缓环了四周一眼,她心里一恸,这样的局面,今日她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了吗?

    那天,他们还喝着梅茶,还谈笑说着那新晋的探花郎,后来却分开了如此之久。

    她差点便要忘记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了。

    她不理他的怒气与暴戾,轻轻偎进他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僵住了,好一会,他才猛然收紧手臂。

    她紧紧搂着他的腰,声音又颤又笑,“我戴了玉致做的人皮面具。”

    他的呼吸粗重。

    她正怔愣,却听得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年璇玑,你即便化成烟灰,朕也认得你!

    408 形势突变

    虽没指望他能说些好听的话,但这样的不吉利——璇玑怔愣了半晌,心里终究还是满满的欢喜。

    故事里的煽情都怎么说来着?想了想,她低声道:“别想再把我推开,想也别想!”

    他没有回她,大手把她勒得生痛。

    她喜悦却也不由得微微尴尬,这满殿都是人,虽说自从百人斩那天,她对他,骂名祸名已传遍宫闱,但现在深陷在他怀中,还是像清晰感觉到他臂上的力量一样,知道所有的目光都在她头上烧开。

    局不安地推推他。

    他把她稍微拉开,修长的手指往她脸上抹去,将她脸上的东西摘下放进自己怀里。

    她低下头,这下以真面目示人,脸上烫如火烧,他却不容她退缩,执着她的手,领她走上龙座。

    百注意力从他身上稍偏转,当即便听到殿上低杂的交语声。

    悄悄打量了去,便连龙梓锦与清风也盯着她一脸震惊,更别说他人。她不在乎。

    可是,她分享了他的座位的右侧,旁边那道幽幽的目光让她不安战栗。

    那女子已经不是如意,对自己也有过救命之恩,感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小气易妒吗?其实,即使是如意,若说恨,不如说恨她一念之差害了凤鹫宫的人。但单说情,谁又有错。

    一声微厉的质问却断了她的思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愣看去,是龙立煜!

    她身上一个激灵,难道说来捉她的那四个内侍是他派来的?

    覆在手上的大掌突然有些紧,疼痛传来,她微愕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龙非离却瞥向龙立煜,“三哥,怎么你对朕的皇位有兴趣,却连朕的女人也要关照吗?”

    “是又如何!”

    他派人去接璇玑,本意是避开太后日后相逼置她死地,哪知璇玑却不识好歹闯了进来,龙立煜本已窝了一肚子火,这时气不打一处,立刻便反唇相讥。

    群臣面面相觑,太后见状,心里大怒,斥道:“煜儿!”

    龙立煜一惊,不敢再说,狠狠扫视着璇玑。

    “好个不知廉耻的龙家子孙!”龙梓锦冷冷一笑,夏侯初等人立刻放声而笑。

    温如凯暗暗蹙眉,拉紧忿忿欲~动的龙立煜。

    太后凤目一沉,一步往前,“龙非离,玉玺,你交还是不交?”

    龙非离敛眉轻笑,“母后想要这传国玉玺,除非朕死了!”

    “臣等誓死追随皇上。”夏侯初朗声着,率先掀衣跪下。

    郁相,林司正一凛,随即率各自手下一众门生官员下跪而拜,龙梓锦携其他年轻官员也紧跟拜倒。

    太后冷笑,“郁景清,林司正,倒枉费了你等为三朝老臣,如今竟是非不辨!”

    她转向方楚帆等人,道:“请三位藩王替哀家把这两个逆臣拿下。”

    温如凯微使了个眼色,立时有多个臣子扬声道:“请藩王擒下逆臣!”

    余下众臣一听,哪敢怠慢,立刻表态,厉声随唤。

    庄清几人本存迟疑之意,却碍于形势,脸色微沉,向郁相与林司正走去。

    璇玑只觉手上一松,却是龙非离放开她站了起来,男人看向阶下,眉眼微凝。

    龙立煜大笑,扬指指向龙非离,蔑道:“九弟,你适才不是还很能撑吗?怎么,现在终究沉不住气了?你的皇位和女人,我龙立煜都要!你能拿我怎样!”

    “他当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惜臣弟却不敢苟同三哥之意。”

    殿门倏地敞开,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门,在他背后缓缓闭合。

    仅是一眼,众人已看到外面军士密布,气氛峻迫。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