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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槿花飞 作者:桃花郡主
她现下真的后悔了,且不说眼前出去玩都不得自由,若是她会骑马,到青城可容易多了。可是,鸣飞会骑马,为什么还不回来找她呢?
云槿托腮沉思,郁郁不乐起来。
秦暄明看到云槿将音石悉数堆放在梳妆台上,作插花之用,不禁笑了。他拿了几块摆放在案上,取了支珠钗,轻轻敲打起来。
云槿回过神来,看到秦暄明只是随意敲着,那些音石却发出不逊于乐器声的曲调来。音质清脆,泠泠如玉佩相撞。云槿暗自称赞,她忙取了几块音石和珠钗来,学着秦暄明敲打,却总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日光轻淡淡地迁移,流风过袖,云槿停了下来,不意间看着秦暄明出神。她想到的不是什么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之类的形容仙乐风飘的词句,乐声何及公子风姿俊逸!
诗经有云,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正是如此。
次日,云槿早早便起来梳洗了。如娘不放心云槿,嘱咐了老半天,担心起风了会被冻着,又担心下雨会被淋着,还担心踏春的人多会被撞着……云槿玩性上来,偏不听她的,披风也不带就跟秦暄明乘车出了府。
春和景明,京都处处是好风光。逊湖两岸上花草绿柳倒映在碧波里,天光一片,烟波画船,好不美丽舒畅。
云槿以往只和赵鸣飞偷溜出宫来玩过,既是偷玩自然没有没有现在这么心情畅快,处处景物看得细致。
驾马车的随从叫作方虹,清瘦少言,送了云明二人上了小船就驾车远远走开了。
泛舟湖上,吃茶哼曲,惬意极了。秦暄明极有耐心地调茶,云槿折了柳条拨弄着水玩,湖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在阳光里波光粼粼。
“宫外可比宫里好玩多了,那城外是不是比京都好玩多了。暄明,若是想出城,是不是要有令牌?”
“那倒不用,只需赶在酉牌时分城门闭合前就可以。云儿问这个做什么?”
云槿答道:“不做什么,只是我从小就在宫里,哪里都没去过,不像你,北戎也去过。”
“北边天气异常,云儿身子弱,必受不得。”
云槿觉得他这句话里有话,让她有种心事被看穿的心虚。她故作不在意,对他道:“暄明,你给我讲讲你在北戎的好玩事吧!”
云槿想听,秦暄明就讲了一些。他没有讲他在北戎订盟约的经历,也没说他在北戎结识过什么人,只是说了一些东齐没有的自然景象和神秘传说。
北戎有条昙溪,传说溪里住着神兽。北戎人没有太多繁文礼节、嫡庶尊卑之分,无论是谁,有了心事的人都可以对着昙溪的神兽倾诉,神兽听着每个人的秘密、承诺、情话、忏悔……天长日久,这些絮语沉在水底都化作了音石。音石大大小小,色彩各异,北戎的姑娘们会做成彩色的音石链子系在身上,系在骆驼和马上,音石相撞,乐声能传出很远。
如果不打仗,北戎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地方。那里有赤脚跳舞的姑娘,有饮酒唱歌的男人,一望无际的平川上可以跑马遛骆驼。
秦暄明说北戎人很热情真诚,云槿心想传闻北戎人相貌怪异也不是真的,就问北戎女子美不美,秦暄明答不知。
云槿奇怪道:“美就是美,不美就是不美,怎会不知?”
秦暄明道:“眼前人最美,故不知他人美丑。若和云儿你相比说北戎女子美不美,那对她们太不公平。”
云槿脸一红别过头去,湖上水鸟贴着水面轻飞,惊了一层层涟漪。
湖上风光无限,街上也很热闹。车马熙攘,人声鼎沸,这风味人间别有一番趣味,云槿瞧着什么都是新奇的。
他们进了颐楼,老板称呼秦暄明为苏公子,引他们上了二楼临窗位置,菜品甜点早已备下。云槿觉得好玩,问道:“他们为什么叫你苏公子啊?”
“我常来,他们识得我。方便起见,就用了化名。”
“那为什么要姓苏?”
“我娘姓苏。”
云槿不作声了,说起来他们都是没娘的孩子。好在她运气好,有如娘陪着她疼她,不知秦暄明有没有这个运气,像鸣飞就没有她运气好。
吃过午饭,方虹驾车来接他们,云槿见他清秀怯生得很,讲话也低声细语的,忍不住想逗逗他。
云槿这样想着就在下车的时趁他不妨塞了一块糕点在他手心里,笑嘻嘻道:“小哥儿,今日真是谢谢你啊!”方虹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阵脸红,深深拜倒,道:“公主折煞小的了。”
云槿偶尔很顽皮,秦暄明见她秀眉微扬跟着勾唇笑了。
上林苑人很多,多半是来游玩的年轻男女,很多人在神树下挂红线信笺,祈福许愿。
云槿只是折花玩,她看到秦暄明也挂了一方信笺,字迹俊雅如其人,那笺上写的却是“政通人和,天下太平”。
云槿问道:“你这是什么心愿?别人都是在祈求姻缘……”秦暄明看着她笑而不答。
神树树枝繁叶茂,枝条上挂满了红线和彩色的信笺,云槿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