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醉月微眠第6部分阅读
云醉月微眠 作者:欲望社
没那断袖之癖。”
话才说了一半,二林子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我,大声道:“谁说我喜欢大哥了?你有没有脑子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二林子这般生气地向我吼,我有些愕然,又有些莫明其妙:“二哥,你这么激动干吗?我说过我不会因此看不起你们的,我们仍会是好兄弟的。”
“云浅醉,我喜欢的不是大哥,你不明白就别乱说!”二林子看我的眼睛里似能冒出火来,还隐隐带着一丝我不明白的无奈与狼狈。
“啊?二哥另有爱人了?那大哥怎么办?”我一时晕了,在脑海里翻了三遍都没找到二林子的爱人,二林子平时不是都跟狐狸形影不离的吗,他还有时间发展另一段感情?除非那人藏在穆府,他晚上还是有时间约会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龙狐狸怎么办?那只狐狸不是要伤心死了吗?咦,莫非上回偷亲我的时候狐狸已经知道自己快被抛弃了,所以想找我做感情的寄托?我转身看狐狸,这么俊朗的孩子,这么显赫的地位,依旧逃不脱被无情地抛弃的命运。
我看到狐狸伸出双手,似乎又要将我揽入怀中。这孩子,现在多么需要安慰啊,我有些替他心疼,然后主动伸手抱住他,顺便在他背后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大哥别伤心,虽然二哥不要你了,但以后会有比二哥更帅更好的男子喜欢你的,而且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第八章·防民之口,甚于防川(4)
我轻轻抱着龙狐狸,感觉到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微微一僵,继而将头埋在我的肩上,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我一阵心软,狐狸应该是伤心地哭了吧,虽然我的脖子没有感到湿意,但无声又无泪的哭泣,更让人感到心疼啊。
许久,狐狸才轻轻放开我,抬头之间已恢复了神色。二林子却是用一种看白痴兼怪物的眼神看我,我当然不去理他,他这样对狐狸,我正替狐狸愤愤不平呢。
“那么三弟想要大哥奖赏什么呢?”狐狸突然将话题扯回了最初。
“呃?你就随随便便赏我一块免死金牌好了!”狐狸这么伤心的时候还想着我的话,那我也不好意思大敲他一笔啦,就找个对我来说最有用的,以后被发现女扮男装替兄出仕的时候小命就能保住了,哇哈哈哈。
“免死金牌?”我看到狐狸和二林子一脸的问号,敢情龙曜国几百年来都没有生产过免死金牌啊!晕了,那些作古的大臣们,你们在世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怪不得一个个前仆后继地上天堂去了,原来没替自己找块护身符啊!呃,如果你们都是生老病死的,那就当俺没说啦,嘿嘿!
“就是打一块皇家金牌,写上免死两字,在百官面前亲赐予人,那人以后万一犯了死罪,就可以将金牌拿出来替了那死罪。”
“金牌又大又重,不利于你随身携带,不如我给你道免死圣旨,效果一样,你带着也方便。”狐狸的两只眼睛写满了算计和思索,最后归于平静,懒洋洋地建议道。
“好啊好啊!”管他是金牌、银牌、圣旨还是草稿纸,能免死就行了。啊,狐狸这娃就是聪明,这么实用的主意也想得出。
得到了狐狸的口头承诺,我心情万分愉悦,看来小命是保住了。于是我又拿起筷子,对付起眼前的美食来。难得的休息天啊,熬了半个月才轮到的,又意外得了这么好使的免死圣旨,真该放开怀大吃一顿呢。
回到云府已经傍晚时分,我突然想到了云风,最近忙着和狐狸、二林子三人行,倒把这正牌哥哥给冷落了。想到这儿,我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南竹苑。云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虽然病怏怏的,但是看起来依旧俊秀清朗,加上骨子里的温和气质,每次与他独处,总让我觉得轻松。
“月儿,你又在想什么了?”云风一脸的无奈与宠溺。
“没什么啦。”到了这里之后,有人叫我月儿,有人叫我公子,有人叫我云风,有人叫我云相,有人叫我浅醉,偶尔还有人叫我浅浅,呵呵,我竟也能习惯这一大堆的称呼,在别人唤我的时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让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月儿,听说你的宰相当得深得人心,哥心里很高兴,想不到你竟如此有才,当初哥哥这么担心倒是小看你了。”云风似松了一口气,脸上有淡淡的却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
“哥,你别听红儿和翠儿瞎说。还有,哥你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啊?怎么吃了这么多药看了这么久大夫还不见好?”我随口问道。真的很奇怪啊,云风的神志清醒,其实精神也不错,除了貌似浑身无力起不了床做不了事之外,好像没看到其他病症反应,比如嗜睡、病痛、晕厥、咳血,等等。脑海一道灵光闪现,我顿觉浑身冰冷,难道?
“哥哥,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我看到云风眼里的惊讶与慌乱一瞬即逝,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可是我知道我没有看错。天,不是我敏感,不是我想象力丰富,不是我武侠书中毒,云风他真的……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张德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适时打断了我的探询以及云风的回答。
“哥,那我先走了。”我向云风轻笑,看到他的嘴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又看看站在房门外的张德,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我跟在张德身后向云老头的书房走去。这是四个月以来,我第二次被云老头“召见”,想起初见他的奇怪样子就心烦,这一次他要见我是想说上次没说的事吗?还有云风如果真的是中毒,这毒和云老头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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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防民之口,甚于防川(5)
“少爷的毒,并不是老爷下的。”张德的声音突然传来,极轻,却让我听得分外清晰。
“啊?”我一惊,张德听到了我和云风的谈话,看出我的疑问了吗?可是云风的毒如果不是云老头下的,又是怎么回事呢?云老头的忙碌、云风的毒、云月整理的对天下形势的分析及龙曜国官员的详细资料,以及我假冒云风上朝四个月却能只字不泄露的云府上上下下,看来整个云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张德没再开口,至书房门前,依旧轻轻地敲了敲门,在我进去后掩了门。我看向坐在书桌后的云龙头,书房内微有些暗,窗外的夕阳在他的身后映出一圈光晕,而他的脸背着光隐在阴影中,让人瞧不真切。可是这样的一个他,竟让我觉得气势逼人。
我甩了甩头,甩掉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然后几步向前躬身道:“爹!”
那人抬了抬头,我依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清晰地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良久。
“月儿,想不到你如此出色,爹以前竟从未发现。”
我听不出他说这话究竟是褒是贬,是真心抑或是讽刺,从第一次见他我就对他全无好感,甚至有些敌意,哪怕张德说云风的毒不是他下的,但我却可以肯定必与他有关系。所以,我笑了,笑得有些冷,而声音比笑容更冷,“若是月儿不出色,恐怕云府早已被满门抄斩了。环境逼得月儿成长,爹忙于生意,自是没有发现。”
云老头显然被我的话激怒了,因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自从肯定云风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之后,我几乎同时肯定所谓的替兄出仕就是一场阴谋,而我是这阴谋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步步惊险,前进后退不由自己,身在棋局,却不知道下棋之人的目的。这样的认识,让我有刹那间跌入地狱之感,下意识地对眼前这个毫无疑问的主谋充满了恨意与敌意。
“呵,我的月儿比风儿强多了,风儿只知一味逃避,我的月儿不仅如此出色,还懂得反抗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他这番话里有赞赏之意。
“爹爹谬赞了。月儿若能学得爹的一成,爹爹也就不必如此牵挂,德叔也不必辛苦地两头忙了。”你虽然忙得顾不上我,可是你的眼线张德还是很尽职的。或许还不止张德一个眼线,说不定整个云府里的人都是你的心腹,都是你的眼线。
眼前阴影一闪,云老头已至我身前,眼神凌厉,冷冷地道:“真没想到我的月儿竟是这般有趣,或许月儿真的可以帮爹完成心愿,以后有月儿继承爹的一切,爹也可以放心了。”
第九章·灭韩(1)
啪的一声,又有一本奏折飞到了我的脚边。
我暗自哼了一声,脸上却满是惶恐地捡起了奏折。狐狸你倒真扔出瘾来了,不过你扔来扔去,俺已经从最初的强烈愤怒极不适应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了,不就是弯个腰嘛,谁还真能累着了。
“爱卿,你说这奏折,朕该如何处置?”狐狸是越来越懒了,爱卿前面那个“云”字都懒得说,做人懒到这份儿上,你还能指望他动脑不成?
我随随便便地瞄了下奏折,说实话,因为昨天云老头的事,心情到现在都还是阴转多云呢。咦,弹劾韩玄祺一党的耶,看看,署名的居然是穆清林。我说小穆同学,你一个当兵的什么时候管起这事来了?怪不得前阵子忙进忙出的,原来是调查老韩同志去了。嗯,这奏折写得比当初顾文修那老儿还有质量,看来证据也尽在你掌握中了,有前途啊,小穆同学。
“回皇上,此事关系重大,臣愚昧,圣上英明,全凭圣上做主。”我撇撇嘴,故意把“愚昧”说得极重,而将“英明”说得极轻。狐狸,这事你和小穆同学策划已久,证据确凿,必早有打算,何必再借我之口呢?
“哦?爱卿乃我朝第一贤相,不必过于谦虚,若爱卿愚昧,那我龙曜国岂非无人才?”狐狸边说边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过下一秒,他一敛神一皱眉,声音冰冷,不怒自威道,“来人哪,将韩玄祺拿下!”
可怜的右侍郎韩大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冲进大殿的侍卫押了下去,口中还大喊:“皇上,老臣犯了何罪?皇上莫听信j臣之言啊……”
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殿内众官员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韩氏一族的官员更是又惊又惧。
“怎么?”我学着狐狸那懒懒的调调,“各位同僚是想替韩大人鸣冤求情,还是觉得在这乾清殿里连皇上也不必放在眼里了?”
众人顿时没了声音,静立垂首,大殿内复又静可闻针落。
龙狐狸微笑着看着我,挑了挑他那粗黑的眉毛,侧过脸冷声道:“韩玄祺串通邻国、密谋造反,即刻打入天牢。穆将军,你速领兵包围韩府,并将韩氏一族所有门人一并遣至韩府,严加看管。此案由朕亲自审理,在定罪之前,除非有朕亲授令牌,任何人不许靠近韩府。云爱卿,因此事而搁置的政务就交由爱卿处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散发出阵阵迫人的气势,那是天生的王者,只字片语之间,任你是权倾朝野的重臣,任你是辅佐三代君王的,任你是门生遍野的权臣,在这几句话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狐狸如此突然地在早朝时扣留了韩玄祺,又迅速包围了韩府,软禁了韩氏一党的所有人员,迅速而决绝,对方连一丝喘息与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不出几天,狐狸便发出黄榜昭告天下,判定韩玄祺十八条大罪,处满门抄斩之刑。一时间,京城谈韩色变,那些平时里与韩玄祺交好的官员更是战战兢兢,唯恐受其牵连。龙狐狸又摆出一副仁君的模样,下旨此案到此结束,不予再深究,政局复又悄悄恢复平静。我知狐狸的目的已达,他也不想朝堂因此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毕竟那些与韩氏交好的官员,并不姓韩,他们以往对韩氏的好,不过是官场上的趋炎附势、奉承拍马,就像如今他们明白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是我之后又开始奉承讨好我一样。这样的人不足为惧,狐狸更是不屑一顾。
看着一个大族转眼之间消失不见,看着曾经手遮半边天的权势在皇权面前弱不禁风,只因他们是臣,只因他们没有兵权,所以帝王们从来对他们都是予舍予取,而这舍与取就在一线之间,全看你如何把握为人臣子的尺度了。
想到这儿,我又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我可千万不能步韩老贼的后尘啊!
我和二林子指挥着一帮人到韩府抄家。我对着眼前的奇珍异宝两眼发直,只差流口水了,心里无数次幻想韦小宝和多隆抄家那经典的一段,想象着二林子也能像多隆那么识时务,然后我再学着韦小宝的口气对二林子酷酷地说:“韩玄祺账上有记录的家产是多少啊?没有记录的直接送到我家,再让我看看有没有假银两,以免破坏国家经济。”无奈我脸皮没小宝同学厚,二林子也是个愣头青,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亮闪闪的珠宝一箱又一箱装好,送往国库。
第九章·灭韩(2)
从早到晚,那些珠宝闪得我眼睛差点失明,可我愣是没捡到一块碎银,这能不让人愤愤不平吗?我狠瞪了二林子几眼,外加一脸的哀怨,可是愣头青就是愣头青,那小子只是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身就又去指挥搬运珠宝了。
韩玄祺的家产实在太多,我们一大帮人整整忙碌了一天,待最后一车金银珠宝运到国库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狐狸看在我们加班加点的份上,请我们又享用了一餐御厨们的美妙厨艺。
“大哥,真没想到韩玄祺竟是个大贪官,他的家产抵得过五年的国库收入了。”二林子到现在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错,那是我没当宰相之前。自从我改革之后,顶多抵三年的国库收入。”关于这一点,我是坚信不疑的。而且二林子实在是少见多怪,和珅和大人知道不?韩玄祺比起八旗第一帅男和大人,那可是差得相当的远。
唉,这么多世间珍宝就这样从我的指缝中溜走,我到现在为止还是闷闷的。其实我也不太贪心,但我东看看西看看的时候喜欢上了其中的几样,比如那面光可鉴人的大金镜,比我家里使的铜镜清晰多了;比如那个晶莹剔透的双龙逐凤雕花紫晶盘,要是用来放水果多好;比如那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到我房里,晚上看书就不用点那该死的蜡烛了;再比如……唉,多想无益,多想无益啊。
我随便夹了几口菜,颇有些食不知味。
“三弟有些心神不宁啊,累了吗?”狐狸关切地问,脸上的笑容却透着狡猾。
我摇摇头,觉得眼前的油炸大虾球很像那个夜明珠,唉。
“身体不适?”
我继续摇头,觉得眼前的白玉豆腐很像玉镇纸,唉。
“菜不合胃口?”
我还是摇头,觉得眼前的十鲜冬瓜蛊像极了韩老儿家里的翠玉烛台,唉。
“那是对那些珠宝有些念念不忘?”
我点点头。听到狐狸和二林子的笑声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我顿时从脸红到脖子。这该死的狐狸,果然又阴险又狡猾。我一筷子夹起一块金||乳|酥,把它想象成狐狸,一口一口咬得嘎嘣响。
“国库不是你在管的吗?喜欢什么,就自己去挑吧。”狐狸笑得一脸灿烂,双眼清亮,整个人明媚得有如暖阳。
“真……的?”我看着龙狐狸,有些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还……还有……二哥今天也出了不少力呢。”我好心替二林子讨赏,兄弟之间,有福同享嘛,虽然狐狸抽走了大头,但哪怕是小头,那也是价值连城的。
“我不要,我不像你!”二林子居然不领我的情。
二林子,你以为我真替你讨赏啊!我不过是看在你人高马大四肢发达武功不赖的份上,让你替我扛点东西顺便护送我回家罢了。既然你硬的不吃,那我来软的吧。
我楚楚可怜万分期待地望着二林子,惨兮兮地道:“二哥,我想让你陪我一道参考参考!”
我满意地看到二林子一愣,脸又微微地泛红。嗯,把那些东东藏哪儿好呢?私房钱耶,搬回云府不成了公家的了?要不藏到浅醉居去,再请几个侍卫守着我的私宅和小宝贝们,哇哈哈哈。
终于又轮到休息了,半月一次的休假是如此难得,所以更要分外珍惜。
我很怀疑我是不是和狐狸、二林子成三人连体婴了,工作日天天见也就罢了,休息天他们也从不放过我,整得跟大宝似的。一想起那句经典广告词“大宝,天天见”,我身上就一阵恶寒。
“我说大哥、二哥,今儿又有啥事啊?好不容易挨到休息天,大哥你这样,要算我加班的。”我满肚子怨气。
“加班?”又是两张莫名其妙的脸。
“就是本来应该休息的时候却用来做公事,那样的话要给做事的人支付双倍的银两。”我的年薪除以工作日,再乘以二,貌似加班一天也没几两银子啊,郁闷,超级不合算。
“又是银子,又是银子,你的脑子里怎么净是银子?何况今天我们找你,不是为了谈公事。”二林子向我难得地翻了个白眼。
第九章·灭韩(3)
不是公事?那是什么事?吃喝玩乐?好像很久没去龙泽湖夜船吹风赏月了啊,要不今天再去一次?我一脸期待地看着龙狐狸。
“好事,你会喜欢的。”狐狸风轻云淡地笑笑,居然还卖关子。
我闭上眼,任马车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哼,还能把我卖掉不成!不一会儿,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我一把撩起车帘,异常矫健地跃下马车,就让我看看你们两个弄了些什么名堂出来吧!啊?这不是我的浅醉居吗?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侍卫?
我不解地望向跟着下马车的龙狐狸和二林子,前两天正想找几个人守着我的小金库,怎么我还没出去找人,人倒自己跑上门来了?
门口两侍卫看到龙狐狸和二林子,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爷!”
怒,我说狐狸,我说二林子,你们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宅子,你们不经过我同意替我找了侍卫我也就原谅你们了,但你们找的侍卫居然只认识你们,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才是这宅子的主人,这实在太太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几个大步冲到那两个侍卫面前,大声道:“这宅子是我的,我才是这宅子的主人,才是你们的爷!”
那两个呆头鹅侍卫居然一声不吭,神色万分平静,只是两只眼睛瞟向狐狸,似乎是在等待狐狸的指示。
在我气得抓狂之前,狐狸懒懒地对那两个呆侍卫道:“他说得没错,从今往后,他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不过你们的月俸依旧从我这儿领。”
狐狸话音一落,那两个侍卫立马躬身向我行礼,异口同声道:“莫闻(莫行)参见主子。”
我酷酷地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晕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浅醉居的人丁这么兴旺了?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突然多了很多貌似仆人的人,来来去去安静而有序,一看就知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虽然整个院子没个主人,但这些人还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收拾花木的收拾花木,还有来来回回不知忙啥的人,一切井然有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二十余人,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向我恭敬行礼道:“主子,小人莫言,是这里的总管。”
接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一长串人也噼里啪啦地介绍了一通,我听得晕乎乎的,只知一个个莫来莫去的,敢情这里都可改为“莫府”了。
我诧异地望向龙狐狸和二林子,那两人摆着一张上帝的face,一个讪讪道:“这些人,是我和二弟一起找来的,这么大的园子,你不在,总得有人看管吧。”另一个嘴角抽搐道:“放心,这些人的工钱都由我和大哥出,不用你花一文钱。”
这样啊,狐狸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毕竟这不是空园子,是放了我私房钱的园子,虽然我的私房钱都藏在密室里,一般人难以发现,但还是有人看管比较保险。再说二林子不是说了吗?这些人虽然为我所用,却属于他俩编制,由他俩支付工钱,我又何乐而不为?
“那谢谢大哥、二哥啦。”明白自己得了便宜,我立马卖乖,又对着那一帮莫什么莫什么的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众人躬身退下,整齐而有序。哇,这些人也太训练有素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块写着“微眠别苑”的门匾尖叫。
“这个小地方,我看着不错,就替自己留下来,万一以后来浅醉居休息留宿什么的,就有专用地了。我跟下人们交代过了,这微眠别苑,以后除了你们俩之外,别人不可以随便进出的,我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闲杂人等进进出出。”狐狸说得理所当然。
“小地方?这小地方都占我园子的四分之一了,还小?这是我的园子,什么时候你说归你就归你了?还留宿?你不回你的皇宫睡觉,在我这小地方留宿干吗?”我火冒三丈,气得口不择言,管你是不是皇帝,这是我的私人领地,我拥有全部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的,臭狐狸,你不会是后悔把这园子送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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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灭韩(4)
“其实不止我,二弟也替自己找了个小地方。”狐狸闲闲地道,根本不把我的怒气当回事。
“穆清林!”我大叫,原来不止狐狸,还有二林子也敢对我的领地指手画脚。告诉你们,不管是谁,动了我的奶酪我绝不轻饶。
我大步穿过小半个园子,赫然又看到一块门匾上写着“清林别馆”。我气得浑身发颤,手指着狐狸和二林子,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大哥说我们兄弟仨有福同享,三弟得了这宅子,当然有我们两个哥哥的份儿了,所以我也挑了处顺眼的,欢迎三弟以后有空多来串串门。”二林子居然跟狐狸一个德行,他们两个肯定是串通好的。
“大哥这么讲义气,他的皇宫怎么不分我们两个一半啊?”我发誓,我生气的时候会口不择言,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二林子听了我的话,脸色一暗,拼命向我眨眼睛。狐狸却一脸的不以为意,依旧微笑道:“好啊,三弟喜欢,明儿就搬进皇宫吧,我那么多的后宫,都空着呢。”
怒,狐狸,你刚被你的二林子弟弟抛弃没多久,这么快就想找我做感情寄托了?算你狠!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拼命地把龙狐狸和穆二林子往外推。呜呜呜,我可怜的私宅,本来你是如此完整地只属于我一个人,如今却被人生生地分成了三份。是你的主人我没用啊,保护不了你,那两个人,一个是我的老大,这宅子还是他给的呢,另一个是好兄弟,替我给你请了打扫管理的人,还送了好些珍宝来点缀你,他们开口,我实在没办法拒绝啊。
“我们滚去哪儿?”二林子有些不甘心地往外走,“我还以为中饭就在这里吃了呢。”
“吃吃吃,吃你个头!去揽才阁吃吧,顺便看看那些赶考来的学子。”后天就是省试了,我原先就打算趁今天休息先去看看龙曜国第一届科举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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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揽才阁(1)
揽才阁是集食宿于一体的酒楼,虽然比不上邀月楼那么有名,规模也没邀月楼那么大,但也不失干净整洁,地处闹市边缘,清静雅致,又不至于偏僻。
由朝廷出银子我出面,将揽才阁包了二十天,解决从各地赶考来的考生的食宿问题。当初科举推行的时候既然已经言明不分贵贱皆可参加,当然要替那些穷书生打算一下,万一人家好不容易上京一趟,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买个馒头还要分成三餐吃的话,是会严重影响考生的临场发挥的。将揽才阁作为集体宿舍,一来解决贫困学生的温饱问题,二来便于考生的管理,大家在一起,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踏进揽才阁的大堂,我示意掌柜的不要向我行礼不要泄露我的身份,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和龙狐狸他们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边吃边看一群学子在大堂中央讨论。
“沉谙兄久居京城,才名远播,又是一方富甲,竟也从未见过浅醉公子?”一青衣男子眉目清朗,向他对面的白衣男子问道。
那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怅然道:“慕醉兄有所不知,浅醉公子自任宰相以来,身居高位,却从不与人结势。每日拜访者虽络绎不绝,但从没有人能进入云府。”
别告诉我那叫慕醉的,是因为仰慕我才取的这名字啊。被人这样赤裸裸地崇拜,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
“哦,真有此事?”那慕醉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如此。在下曾不止一次登门求见,都被婉拒在了云府门外。那云府管家只说,有事可留下书函,至于那礼,若是留下,相爷也必是充缴国库的。”那白衣沉谙兄,一边说一边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脸上全是仰慕、钦佩以及微微的遗憾。
哎呀,德叔,你错啦,而且是大错特错啦。我是把那些人家送来的礼都收缴国库,可是我又把其中喜欢的挑了出来送去了浅醉居。你也知道,我这人对奇珍异宝一向是很博爱的,嘿嘿。
“如此说来,浅醉公子真是名符其实的一代贤相了。慕醉本以为此次入得京来,能见浅醉公子一面,那么即便不能高中,也可此生无憾。可是依沉谙兄说来,除了京中能上朝的大官,竟是没有多少人识得浅醉公子,看来慕醉这几日要挑灯苦读,进得殿试,入得大殿,方能窥见天颜,最重要的是得见浅醉公子了。”那叫慕醉的一说完,引来周围一片赞同之声,众学子豪情万丈,纷纷立志要进殿试,而且重点是要看看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贤相的尊容。
被人如此仰慕,狠狠地满足了一下我的虚荣心。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帮龙曜国未来的精英,竟觉得见我一面比见龙狐狸一面更值得。等等,狐狸正坐在我旁边呢,会不会嫉妒我比他受欢迎呢?我拿眼偷瞄了一下,只见狐狸也正微笑着看着我,眼里脸上全无不快,我顿时放下心来,心里那叫一个乐呀。
“岂有当官的不贪?又有哪个皇亲国戚不仗势欺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皆是如此。想我家住河州,离京城岂止千里,可区区一个韩姓人家,只因能与韩玄祺攀上远亲,竟连知府大人也敬畏三分,在河州横行多年,无一人能治,若非此次韩玄祺死罪,那一家子人只怕横行一生,也无人敢言。浅醉公子得势时短,贤名天下,可是谁能保证几年之后,云家就不会是另一个韩家!”一灰衣男子淡淡地道,看其穿着打扮,显然非富贵出身。他的声音不大,却因他的言论与刚才的气氛严重不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位公子好见识!”我微笑着起身,缓缓向大厅中央的人群走去。众人听见我说话,纷纷将目光从灰衣男子身上移到了我身上,我略略环视了一下眼前这十几个人,依旧微笑道:“只是敢问公子,公子刚刚所说河州韩姓一家横行乡里,是韩玄祺授意?还是纵容?抑或是韩玄祺根本不知其恶行?”
灰衣同学显然愣了一下,细细思索后抱拳道:“兄台之问,恕在下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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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揽才阁(2)
“呵。”我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公子既然也知河州离京城何止千里,韩姓那一家与韩玄祺又只是远房亲戚,可知平日里联系必不多,说不定韩玄祺还不知道自己有那一房远亲呢。为官者,手中权力乃为朝廷效力为民效劳之凭借,若成为家人纵恶之依靠,不管知情与否,俱已不该。但这不该,是罪是错,却是有区别的。官越高,亲眷越多,但凡能在几代之内攀上亲的,少不得来投靠。这么多人,亲疏不同,远近各异,又岂是一人之力所能管得了的?期间有人作恶,若是授意为之,其心可诛,是为大罪;若是闭眼纵容,不管不束,也为罪;若是不知有其事,是为错;若是根本不知还有其人,不知还有人在千里之外打着他的名号行恶,公子又岂能因此贸然定这位官人之罪?”
灰衣同学与一众人等皆是一脸的思索。
“这位公子所言有理,只是如此一来,畏权纵恶之风岂不更难整治?”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转过头,说话之人坐在大堂最左侧的桌子旁,桌上几道小菜。此人虽长相普通,却是一身似雪白衣,那双黑眸异常清亮,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那眼里的澄净,相看之下,自有一股飘然洒脱的气质。
“其实欲肃此风,关键不在那个大官,不在他的家人,而在于民众与地方父母官。”我朝那发问的男子微微地点头致意,目光又一一扫过这帮龙曜国未来的精英,回身朝狐狸和二林子微笑了一下,才不紧不慢道,“国有律法,明文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子都如此,又是谁给了那些官吏比天子还大的特权?当今圣上赏罚官员,还得凭个理字,有功赏,有罪罚,不能全凭个人喜好,那些仗势作恶之人又有何理由比当今圣上还妄为?其实这一切,皆因人心的欺善怕恶、欺软怕硬,以及身为父母官或畏权势或奉承上级终忘了自己的职责——为民请命替民做主。国之律法,定国安民之根本,行善为恶皆有法可依,朝廷命官若能恪尽职守不畏强权,民众若能齐心协力维护好自己的权利,岂有作恶之人容身之处?若被人欺了,连自身都不努力去讨个说法,旁人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我微笑着看着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思,很好,看来大家是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虽然我现在给你们灌输众生平等人格独立的思想有些为时尚早,但若多少能有些觉悟,又何乐而不为?
“今日在座各位,都是龙曜国的青年才俊,此次科举之后,更会有一部分人从此踏入仕途,不管日后你们在朝或在野,只希望你们能记得在下今日这番话。”说完我便回到狐狸和二林子的身边,满意地看到狐狸和二林子眼里的惊艳,然后向他们挑挑眉,示意今日目的已达到,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三人刚起身,就见灰衣同学大踏步而来,至我身前,行了一个礼后方道:“在下陆程里,冒昧请教公子大名。”
“陆程里?鹏程万里,名字不错。在下微眠。”我低头笑笑,不能说云风,不能说浅醉,一时也没时间瞎编,只好借狐狸的字先充充数。
“月微眠。”
转眼到了省试的日子,我还是没去考场察看。龙曜国二十个州,各州十名考生,共计两百人赴考。考试分文史、国史、律法、策论,两天上下午四场考完,加起来一共八百份试卷,好几人高的卷子便通通堆在了我面前。我要在七天之内批改完,定出前二十名人选,因为第八天早朝时要将名单上交那只光会动嘴白长一副好皮囊的龙狐狸,第九天,也就是省试第十一天,就是殿试的日子了。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除了上朝,便是昏天暗地地看考卷了。说起来龙狐狸不知是太懒了,还是太信任我了,对于这二十名人选居然从未过问,只等结果。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替自己留了一手,除了策论卷之外,其他三份试卷题量不怎么大,批改起来也不慢,出来的成绩列了张统计表,以便根据总分取前二十名。
第十章·揽才阁(3)
对于策论试卷,但凡字写得差一点,卷面脏一点的,一律扣二十分。这时代没有电脑,以后有啥事就全靠奏折了,连个字也写不好卷面也无法保持干净整洁的人,我日后岂不遭罪?
熬了n个通宵之后,我终于赶在第七天的下午将名单搞定,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朝,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将奋战多日且反复斟酌的名单呈给龙狐狸。哪知那狐狸看也不看名单,只飘过来一句话:“明日殿试,云爱卿看着办吧。届时众爱卿一道参加,仔细瞧瞧我龙曜国第一届科举考试选出来的人才。”
我狂怒,拼命提醒自己这里是乾清殿,现在是早朝时间,才忍住没冲上前去一脚将龙狐狸从龙椅上踢翻在地。我眼睁睁地看着狐狸一脸贱笑,心里暗暗发誓:臭狐狸,明日不整你一整,我就不叫林浅浅,哼。
当当当,殿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早朝结束,满朝文武移步太和殿。待龙狐狸坐上殿内前首正中的龙椅,各文武大臣随后入席。
见龙狐狸微一点头,我拍了两下手,门外的太监尖声喊道:“考生入殿。”
时近中秋,天依然有些热,那些考生已在殿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此时二十个人低着头依次入得殿内,并不敢抬头,然后一起跪下,山呼万岁。
“都起来吧。”龙狐狸的声音懒洋洋的,然后看着我道,“接下来的都交给云爱卿了。”
我徐徐起身,走至龙狐狸左下边,便有太监搬了张软榻放在我身后。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没好意思入座,只对着殿内站立的众人沉声道:“今日参加殿试的,皆是我龙曜国万里挑一的人才。承蒙圣恩,你们才能站在这太和殿里得见天颜,并接受圣上亲自提点检阅。所以,不管你们最后及第与否,也不管你们以后是在朝,或在野,你们的身份,不仅是我龙曜国第一届科举学子,是将来无数后辈的榜样,更是天子门生!天子门生,如何使这份荣耀不蒙上一丝灰尘,你们可都清楚明白了?”
众人皆是一凛,复又跪拜,叩首感谢圣恩,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激动之情。
我又扫了一眼殿内躬身站立的那二十人,除了在揽才阁见到的沉谙、慕醉、陆程里,以及另两个当时在场却不知名字的,眼熟的唯有顾墨之这臭小子了。想起他写的《策论》,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呢,再回想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我暗暗发誓:顾小三,你要是下次再做那种丢脸的事坏了科举学子的名声,我就昭告天下你好男色,让你一辈子没脸出门见人,哼!
这些人自入得殿来,一直垂首而立,不敢贸然抬头。龙颜不可冒犯,天威不可触怒,帝王们拥有着绝对的权势与威仪,从来都容不得他人稍有不敬。在朝堂上,即使身为朝廷重臣,在上朝时也不敢直视君王,哪怕君王问话,也只能低头回答。
“今日殿试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文试,各位需现场赋一首诗,得诗者当场吟诵,以一炷香为时限,香尽之时便是停止答题之时。”我转身向狐狸微微躬身道,“臣斗胆,请皇上赐题。”
狐狸,你昨天说让我看着办,又没说一定要我出题。我都想好了,今天不止你要出题,你还要……嘿嘿,我越想心里越得意,嘴角忍笑都忍得抽筋了。
“爱卿,”狐狸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地微眯了一下他那狭长的丹凤眼,笑得格外开心,声音也格外轻柔,“想不到爱卿今日第一题是出给朕的啊。呵,难得有人给朕出题。既是爱卿的意思,那朕就依了吧。”
狐狸说完,笑得越发狂妄。唉,只可惜他那副贱相,除了我之外,没人敢抬头看。不然那帮臣子看到平日里神圣不可侵犯的皇上居然是这副德行,不大跌眼镜才怪。狐狸边笑边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