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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 素素雪第54部分阅读

      云倾天阙 素素雪 作者:rouwenwu

    这是罄冉第一次听他唱歌,他的歌声清朗中带着一丝奇异的苍凉,罄冉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划过一幕,仿见苍茫大地狼烟四起,壮士悲歌纵马沙场,壮志雅怀,豪气上涌,抛头颅洒热血,悲悯天下,凌云冲天。

    罄冉默默听了两遍,血液涌动,缓缓启。也跟着唱了起来,狂放的男子歌声与婉转的女子低吟以一种奇怪而又极和谐的韵律起转承合,蔺琦墨蓦然回首,迎上罄冉含笑的眼眸,亦笑弯了俊眸……

    暴雨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停了下来,此时天已清明。山崖被大雨洗过,空澡一片,罄冉自崖石下走出,瞪时便没了呼吸。

    天露晨光,大雨初歇,阳光便迫不及待地钻出了云层,丽阳由远处溪涧照过来,将整个山谷都打上了一层朦胧水光,山雨空澡。

    眼前多姿多彩的峻岭奇峰,变幻无穷的云雾缭绕,弯来绕去的激流险滩,清幽秀洁的飞瀑清泉,还有那落了一地的樱红花瓣,美得惊心动魄。

    果真越是险峻之地,风景越是惊人的美丽。罄冉怔住,一时无语。

    “等这仗打完,我们便寻这么个好去处,从此男耕女织,冉儿可愿跟着我受苦?”

    耳边响起蔺琦墨的柔声,罄冉回头,阳光投在他的身上,他晶亮的眼眸象被蒙上了一层光,在这样的目光下,罄冉竟觉有些哽咽,半响才道。

    “好。”……

    大队继续前行,虽然依然难行,但美景当前,罄冉觉得脚下生风,面上也一直桂着笑容,一双眼睛贪婪地四处游荡,直闹的蔺琦墨一阵好笑。

    大队行出百里,三处山休夹出三各山缝来,蔺琦墨仔细瓣认了一番,引着众人向中间山道走。山道比之一线天要宽敞一些,但是也不太好行,只容三人并排,脚下怪石嶙峋,又经雨水洗过,更加难走。

    行出一段,东面的山壁竟忽然消失,徒留一处悬崖,脚下小道贴着西面的山壁悬空着蔓延至远处。

    蔺琦墨紧了紧扶在罄冉腰间的手,带着她率先走出,后面众人亦三三两两相携,在宁三哥等人的指挥下慢慢前行。

    罄冉倒是不怕,反而异常兴奋,只觉行走在云端一般。

    大队行的缓慢又谨慎,虽是不断传来惊呼声,但却有惊无险,过了悬空山道,未有一人跌下山谷。

    东面的山崖再度出现,大队再次被夹在山壁之间,如此又走了一阵,蔺琦墨忽而停下了脚步。他扶在腰间的手也没来由的一紧,罄冉微惊,抬头望他。

    “怎么了?”

    “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

    罄冉凝神静听,果然远处隐隐传来轰隆的响声,似极打雷。

    可不对啊,现在天空万里无云,晴空如洗,怎会有打雷声传来?!山体开始微微震动,罄冉脑中亮光一闪,登时惊得面色煞白,忙抓住蔺琦墨的手,大喝道:“快!快让大家往后退,是泥石流!”她见蔺琦墨没有反应,面色茫然,显是不明白泥石流之意,也不等他回神,忙回头大喝:“山崩了!速速退出山道!快!”

    她这一声蕴满了内力,整个大队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同时愣住口此刻蔺琦墨等人也喊了起来,山休的摇动越发厉害,众人再不迟疑,大队掉转向回急退。

    山顶开始滚下大大小小的石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下移动,蔺琦墨回头望了眼,拉紧罄冉,蹙眉大喝。

    “快!跑过断崖!快!”

    众人虽是惊恐,但飞翼营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大家相互留意着,队形不乱,飞快地向断崖处跑。脚下被乱石擦伤,腿上被乱石刮破,此时已不及相顾。

    蔺琦墨和罄冉行在队后,宁三哥却在队中大喝一声:“速速让出一各道来,让大帅先走!”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竟果真立刻便让出一条路来,蔺琦墨面色大变,忙大喝一声:“速速离开,这是军令,快!”

    此时身后已有碗大的石块从天而落,山上的泥石土块轰隆隆地沿着两壁夹缝向这边冲来。

    罄冉忍不住回头,甚至已经能够看清那蜂拥而来的巨流,顿时大惊失色,只觉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危险,只能本能地发足狂奔。

    身后像是有一只凶猛的怪兽在咆哮着,追赶着,背上已能感到泥石擦过,大大小小的石块雨在身旁蹿过,狂奔间。

    虽然心神不定,但是罄冉还是注意到,不知何时蔺琦墨放开了一直拉着她的手,在她背后悄无声息的帮她挡开飞砸而下的石块。

    罄冉眼眶发热,但也知道,现下不是讨论的时候,只能更加拼命的往前跑。好再那处断崖已经到了,运起轻功,两人刚跑至悬空山道的中部,后面泥石已冲出了夹道,咆哮着向断崖掉落。

    “别停!继续跑!”

    罄冉和蔺琦墨同时惊呼,然而那声音却被隐没在巨响中,好再大队并不曾停下。

    随着脚下剧烈的震动,大队终于都跑过了悬空山道,轰隆一声巨响,罄冉回头,但见那山道已经不堪重负,在巨石泥沙的冲击下整个滑落,砸了下去。

    不足几分钟,刚才的两壁山缝已被堵得死死,大大小小的石块还在陆陆续续,轰隆隆地往下掉。

    罄冉于蔺琦墨喘着粗气,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后怕。难以想象,若是慢了一步,他们此刻纵使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山石之力,怕早已被埋在了地下!

    众人呆愕得望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兀自吞着口水,一个个面上都带着庆幸和惊惧。蔺琦墨握着罄冉的手紧了又紧,半响才道。

    “亏得你追了来。”

    这里书上虽有山崩的记载,但到底描述的极少,往往只是在山水志上一两句带过,还都带着迷信色彩。更何况,队伍中谁都没有真正碰到过,所以连蔺琦墨都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那般情景,罄冉也是想到现代时看过的一个记录片,阴差阳错,不知怎的想到是泥石流,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回握着蔺琦墨的手,蹙眉道。

    “还是快退出山道吧,太可怕了,受了如此震动,这里怕也不安全。”……

    退出山道,寻了一处空旷地大队休整。宁三哥清点了人数,队伍消失了十三个人,蔺琦墨叹息一声,淡淡的点了下头。

    想来那十三人多半是在过悬空山道时掉了下去,或是被永远的压在了泥石中,可好在大部分人活了下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队伍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相互擦拭包扎着伤口。

    罄冉腿上也被山石戈!破几处,蔺琦墨将她抱到一颗大村后面,细细给她上着药。

    罄冉依着大村,定定望着他,依旧一阵阵的后怕。

    他的白衣早已染成土灰,满头满脸都是沙土,罄冉忍不住抬手帮他擦拭了下面颊,却发现越擦越脏,只能讪讪地放下了手。

    蔺琦墨却抬头一笑,道:“一会到山涧洗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罄冉笑着点头,见宁三哥、方威几人过来,忙接过蔺琦墨手中药瓶,道:“你去吧。”

    现在山道被堵,大队被阻在了此处,罄冉听着不远处蔺琦墨几人的讨论声,一时感叹真是横生祸端,不禁叹息一下。

    “倒也未必便没好处,这山崩如此大的动静,珉怀怕这两日便会得知。若没有这山崩,我还怕障眼法难以迷惑眠怀。”蔺琦墨说着站起身来,又道。

    “就这样吧,赢赢这几日带着大家去寻路,若是能寻到另一条绕道鸡心关的路,那是最好。若寻不到,四日后,大队原路返回。”

    “三哥,兄弟们都受了伤,干粮也丢失不少,你选些好手多猎些野味来,给弟兄们补补身子,也压压惊。”

    “嘿,这活儿让我去,三哥歇着吧。这山上野味甚多,我刚刚还看到一只白鹿,稀奇着呢。好好寻寻,指不定还有啥宝贝呢。”马诚吆喝一声便蹿了起来。

    “我的宝贝!”

    陆赢一听他说宝贝,却似想起了什么,“啊”得一声大叫,比马诚跳得更高,转身便向东面山谷奔去。

    “宝贝?”

    “赢赢这是搞什么?”

    “走,跟去瞧瞧!”

    方诚几人面面相觑,接着,直追陆赢去了。

    蔺琦墨扬眉望着陆赢飞奔的身影,眸中浮光沉沉。

    他自然知道,陆赢奔去的那个方向,正是燕末帝留下宝藏的那处山|岤。当年发现那宝藏,他和童珉怀并未告诉任何人,他只挪用了一部分给伤亡将士家属发放了抚恤金。

    前些时日由于大现模采购药材,粮食办流民营,故而将那山|岤的位置给了陆赢,这小子精明,蔺琦墨让他将宝藏尽数运出,补充经费。

    陆赢差事办的不错,前些时日他还夸奖了他,把那小子乐的不行。只是他明明下令宝藏尽数运出,怎么现在”“”……

    这边马诚几人追上陆赢,却见他弯着腰对着一面石壁时不时得敲上几下,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马诚看了一会,忍不住上前拍拍陆赢的肩膀,笑道:“我说小赢子,莫不是吓傻了?你这是捣鼓什么呢?”

    方威几人也赶了上来,亦欲打趣几句,却听轰隆一声,众人心有余悸得跳起来便欲往回跑,却听身后传来陆赢的朗笑。

    “哈哈,几位哥哥,今儿好像吓破胆的不是赢赢我呢。”

    几人听到这话,狐疑着纷纷回头,却见方才还严实的山壁上竟凭空出现一个洞……

    “这是怎么回事?”

    “小赢子,这是?”

    陆赢见几人面色诧异,他不由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扬扬手一跃便进了山洞。

    “哥哥们跟我来。”

    进了洞,陆赢在山壁处敲击数下,壁上竟忽而亮起数盏明灯来。顿时洞中大亮,可这山洞空空如也,倒看不出有何特殊来。

    陆赢带着几人进了令一个小洞,但见里面摆着一个大红木箱子,令有数十坛酒陈列在墙角。

    方威率先叫嚷了起来,大步便向墙角处奔,三两下拨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香醇的酒味顿时便充斥了整个山洞。

    马诚惊喝一声:“好酒!”

    “那是自然,这可是陈年的舌井贡。“陆赢洋洋得意得道。

    几人顿时一惊,古井贡乃是酒中极品,采百花奇果所酿,醇香悠长,酿五十年才能启坛,世上存量不多。便是皇室御宴,也是挑重要场合才能开上一两坛,赐与亲贵重臣,这里竟藏着这么多的陈年古井贡,怎么能不让他们吃惊。

    “陆赢,这怎么回事?”

    几人直觉不对,方威的话一出,宋青已上前一步,弯腰将那红木箝子打了开来。

    金光炫彩而出,但见那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物事,正是凤冠霞帔x大红喜袍、红绫绸缎、雕金烛台等等婚宴物器。

    几人一愣,目光再度直逼陆赢。

    陆赢嘿嘿一笑,在他们逼视的目光下,陆赢忙坦白道:“这里是燕帝的藏宝洞。”

    “燕帝的藏宝洞?原来在这里啊,侧是个好地方。!”

    “嗳,小赢子,帅爷不是吩咐让你将东西都运出去卖掉吗?怎么这里……

    见几人面色严肃,陆赢忙讨好一笑,嘻嘻道:“几位好哥哥,这事可别告诉蔺大哥,不然我的小命可不保了啊。”

    “陆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中饱私囊!!”方威冷声道。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怒色,陆赢诺诺几声,终是抬头,急声道:“我没有!我是想,“我是想……这是我留着蔺大哥的!蔺大哥为我们大家费了那么多心思,现在连七哥都娶妻生子了,蔺大哥还孤零零一人,我想起来就难受。这是我留给未来大嫂的,谁都不能动!”

    他说到最后,眼因已是红脸。几人不想他会这般,一时面有戚色,方威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楼住他的肩头使劲拍了拍。

    “小子,这回算你做的好!!”

    “不错,这东西留给未来嫂子,谁都别想用!“

    几人说着,面上已有喜色。方威眼珠一转,神情一亮,登时便有了主意,上前一步,沉声道。

    “依我看,反正现在咱们被困在了这里,云姑娘又正巧也在,不如便在这里给大帅将这婚事办了,如何?”

    几人一愣,呆愕片刻,纷纷提出自已的意见来。

    “不行不行,大帅的婚事岂能如此草率!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看极好。我看云姑娘也不会在意那些个俗套,大帅也必不会在意。”

    “是,今日云姑娘可救了我们大伙的命,云姑娘这么跟着大帅没名没份,我们兄弟不为大帅操办,还有谁给大帅操办!”

    “对,择日不如撞入,就今日,我们好好给大帅和云姑娘一个惊喜!”

    “大家说的都在理,只光,夫人不在这里,她可是大帅唯一的亲人……”

    “这个好办,等夫人在了,大帅再补办一场便是。我那日听先生说,大帅准备这次打完仗便带着云姑娘离开,若真是这样,以后兄弟们再凑到一起可就难了“……

    “是啊,便是大帅不走,将来凤瑛也不会让我们飞翼营保留下来,定会想尽手段分开我们。哎一”

    “说的不错,今儿大伙都受了惊,正需一场婚礼压惊。”

    “依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快回去跟兄弟们再合计合计怎么办。今日天色还早,我看给该准备的准备齐全也都下午了,刚好晚上兄弟们一起热闹热闹,只可惜这回先生没有来。”

    “对!只是此事由我们带两队兄弟操办,小赢子不能松劲。军令还是要执行的,大帅令你寻路,你可不能撇了野!”

    几人一言一语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字字在理,再者军人本就大爱讲究,这些年也并非没有将士在军中办婚事,都是简单操持却异常热闹,所以几个人一合计,竟便将这事给敲定了。

    此时远在树下的罄冉和蔺琦墨不知为何同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针对他们正有一个甜蜜的阴谋在悄然展开……

    罄冉总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上午方威几人各自带着一队人,寻路的寻路,打野味的打野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自打这些人回来,大队的气氛分明就不对劲了。

    兄弟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也不知在嚼什么耳朵,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还一个个满脸兴奋,不时偷瞄过来两眼,那眼神还真让罄冉惨得慌。

    每次她靠近,他们便立马停了声,一个个低着头,似是生怕被她逮到一般。

    她拿着伤药给一些重伤的兵勇抹药,先前小伙子们还腼腆得任她处理,只是不敢看她,闹的满脸通红。可后面伤兵一见她走来,便鼠蹿般跑出老远,弄的罄冉一阵茫然。

    她问了蔺琦墨,却见他也是一脸不明,只说。

    “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也许是好不容易不用练兵,又没什么事可做,闲的慌。”

    到了下千,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兄弟们开始一小队一小队的前往不远山坳,集休洗衣服、洗涂。

    罄冉又诧异地询问蔺琦墨,他却只是抬了抬眼眸,笑道:“一个个脏的跟泥猴一样,是该好好洗洗了。这帮小子,终于知道干净了,可能是有你在,他们不好意思脏成那样子。!”

    说罢,他低头看看自己土灰色的白袍,眨巴两下眼睛,道:“要不,咱俩也寻个没人的地方洗洗去?太脏了!”

    他的眼中满是贼光,罄冉面颊一红,瞪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没一会却见方威走了过来,竟是要拉了蔺椅墨一起去洗澡。蔺琦墨自然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真带罄冉离开,然后俩人再干干净净的回来,那会了来多大的轰动。

    不想罄冉难堪,于是冲她笑笑便跟着方威而去。

    这边蔺琦墨刚走,那边陆赢便跑了过来,有些扭捏得走到罄冉面前,嘿嘿一笑,诺诺道。

    “嫂子,我去寻路,发现那边山坳风景极佳,林木幽美,山泉甚多。而且兄弟们现在都在那边,没人往那处山坳去,嫂子若不去领略一下实在就太可惜了。”

    他说罢,也不管罄冉听没听明白,涨红着脸,一溜烟便转身跑了。

    罄冉呆愣片刻,莞尔一笑,低头瞧瞧自己的一身脏衣,迈步向陆赢指的那处山坳走去。

    下了山坳,果真有不少清泉,而且林木茂密,很是隐蔽。罄冉心头欢喜,找了处依着两座山峰的小湖坐下,湖面上不停游过几对鸳鸯,戏水游闹,鸟儿啁啾。

    罄冉望了会,便三下无除二的将衣服脱去,缓缓走进了湖中。湖水清凉而透彻,飘飘荡荡游动在肌肤上,雾气氤氲,流动着难以言说的美妙。

    罄冉将头沉入湖水中,身躯如一尾游鱼在水底轻轻摆动,享受着这一刻的恣意……

    此刻离小湖不远处,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得晃动着。

    “快去,速战速决,可不能让大嫂发现啊!”

    “还有,不准偷看!”

    “要小心啊!”

    几声低语后,一个被黑布蒙着眼睛的小青年被推出了大石。

    这小青年名唤孙喜,他有一项绝活,脚步极轻,而且甚能憋气。

    但见孙喜被推出大石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便摩挲着朝湖边摸去,目标正是湖边放着的一堆衣物。

    他轻手轻脚抹至湖边,将罄冉脱在湖边的衣服草草一卷抱在怀中,甩下背着的包袱,便蹑手蹑脚得向大石回走,嘴角还带着一抹得逞的贼笑……

    这些罄冉自是毫无所觉的,她此时正沉浸在清凉的湖水中。

    银光飞绒,她哗的一声自水中高高跃起,呼出一口长气,乌黑的墨发贴着雪白的身躯,艳丽的如同一只成精的水妖。

    妙目流转,环顾四周,山影空澡,湖光渺渺,她勾起唇角,抬手静静地洗涤着多日的尘埃。

    待身上被水泡的微微起了褶皱,罄冉才恋恋不舍地向湖岸游去,心想还得将脏衣服拉下来洗干净,生火烘干。

    可待她游至岸边,哪里还有她脱下的衣物,那里凭空躺着一个红色的包袱。罄冉眨巴几下眼睛,确定无误后,狐疑着将包袱打开,顿时呆在原地。

    躺在那红色包裹中的,是一件异常精美的喜裙,华彩璀璨,五色鸳鸯绣图,花团锦簇口水袖和腰际的凤纹似是要自祥云中而出般精致绝伦,晃花了人的眼。手指触上,那绸缎细腻而柔软,便似要融化了她的手指般。

    “有人吗?陆赢?”

    罄冉呆愣许久,抬头呼叫了几声,这才狐疑着上岸,将那喜裙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四周静谧无声,罄冉缓缓在湖边蹲下,湖面上映出一个女子来。那女子一身红衣,墨发如云,姿容艳丽,姑射仙姿,竟让罄冉看的有些呆愣。

    这……是她吗?

    常闻女子穿上嫁衣时是最美丽的,罄冉竟不知这话是真的。莫名其妙的穿上这嫁衣,竟也能美的如此没有道理,罄冉从来不知她竟是这般适合红色呢。

    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听身后似有动静传来。罄冉一惊,忙戒备的起身,转过身去,登时便撞上了一双炙热的星眸。

    那是蔺琦墨,他傻愣愣的站在十步开外,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蔺琦墨被震住了,他一直都知道罄冉长得极美,只是她从来不注意打扮,总是穿着扑素。

    长大后,第一次见她是在战英帝的国宴上,那时候她画了浓妆,他还不知那是她。后来,他无数次想起那个红衣翩然的身影,以为那便是绝色。

    然而此刻方知,那不是!

    此列的她,素面朝天,面上却带着娇粉的轻红,眉眼如画,鼻挺秀峰,唇色樱红……墨发柔顺得落在身后,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一身红衣,映得肌肤赛雪,将他瞬间便卷入了一抹艳光之中。

    罄冉被他定定地看着,脸上浮现了一抹羞色,只只纳纳瞎拉扯着衣裙:“我穿这个,…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衣服……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蔺琦墨抬手制止,他蛊惑得看着她,喃喃道:”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罄冉便果真不能动了,只是此刻她才发觉,他身上竟也穿着红袍,祥云描金,和她身上的嫁衣可不就是一套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也穿这个?”罄冉扬声说着,一脸诧异。

    蔺琦墨微笑着走近她,目光一瞬不瞬望着她,缓缓抬手棒起罄冉的脸蛋儿,无奈道。

    “冉儿,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了……”

    罄冉一愣,呐呐道:“那什么是重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是不是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蔺琦墨整个吞入了口中,他轻轻描画着她的唇瓣,在她呆愣时已将灵巧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引她于他纠缠。

    罄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揽着他的肩头,脑子越发混乱了。

    许久蔺琦墨才放开了罄冉,不待她开口询问,拦腰抱起她便施展轻功向远处山谷奔去。

    “带你去个地方。”

    罄冉被蔺琦墨抱着,飞驰在翠绿的山林间,没一会儿便入了一处花林。罄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是一片野生的石榴林。

    此时山外石榴花期已过,然而这山谷中气温较寒,石榴花正开得徇烂,入目一株株枝繁叶茂的石熘树上,翠绿的石熘叶间开满了火红的石榴花,一树树石榴花开得那般炫目,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蔺琦墨低头,将罄冉的眼中的惊艳看在眸中,他唇角勾起,抱着罄冉向花林深处走去。一路是一望无际竞相怒放的石熘花,远远望去像美丽的姑娘穿着红裙翩翩起舞,煞是好看,生机盎然。

    罄冉失神的看着,直到蔺琦墨停下脚步将她放了下来。

    “回头。”

    迎上蔺琦墨带着鼓励和欢悦的眼眸,罄冉缓缓转过身,再次失去了呼吸。

    眼前,是一颗足足有十数米高的石榴村,开了一村的花,令罄冉吃惊的不是那村,而匙……在这颗石熘树粗大的枝叶间竟架起了一个小木屋。

    铺面了各色花环的屋顶,翘起的屋檐,四周垂着飘渺的红纱,风一过,红纱在绿叶繁花间飘荡,仿若仙境。

    罄冉呆呆的看着,连眼睛都不愿眨动一下,生怕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腰上多了一双铁臂,肖琦墨自身后抱住她,笑道。

    “喜欢吗?”

    “嗯,喜欢。”罄冉本能回答。

    “喜欢便好,这””,可是我们的新房呢。”蔺琦墨的话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笑。

    “真好看“”你说什么?!什么新房?!”

    果然,罄冉被惊到了,猛地回过神来。

    蔺琦墨却是笑笑不答,拉了她的手便向树下走。

    “冉儿不进去看看吗?”

    他没有给罄冉再度逼问的机会,扯着她便跃上了树独,打开木屋上挂着花环的门,笑着请罄冉进去。

    罄冉狐疑地躬身而入,屋子很小,然而罄冉一眼便深深喜欢上了。

    迎面开着一个小窗,圆形的,没有窗户,只浮动着轻纱。屋中没有床,却辅着冰丝一般的墨绿色绸缎,靠近窗户的地方置着一张白色的小桌。

    桌上放着一面铜镜,两只烛台,一个梳妆盒,另有两个小凳子摆在墙角。窗户另一边的墙角放着个木质的大花瓶,里面插着高高的孔雀草。

    “来”

    蔺琦墨拉着罄冉,令她端坐在小桑旁,打开了那梳妆盒。

    将梳蓖执起,开始细细地给罄冉梳理她乌黑的长发,罄冉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两个人影,任由他给她梳发,简单的挽上青丝,任由他在梳妆盒中挑来挑去取出一条红色长绦系在髻后,任由他在她两鬓间饰以金叶华胜,在她额头坠上一颗水滴般晶透的坠子。

    接着他退后一步,打量了下,不太满意的蹙眉。罄冉却是嫣然一笑,道:“很美。”

    蔺琦墨也笑,轻轻刮过她的鼻尖,道:“不知羞的小东西。”

    他说着拿起眉笔,轻抬罄冉的脸,温柔地,细致地描画着。罄冉怔怔看着他,他的眸深深地蕴涵了无尽柔情,险些将她溺毙其中。他墨黑的眸子似是散发着某种魔力,让她的双颊一直发烫发热,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望着他的目光。

    蔺琦墨执着眉笔轻轻扫过罄冉眉尾,潇洒地把笔往桌上一掷,贪婪的望了一会,道:“怎么办,不想让你出去了,……”

    罄冉虽然有计多地方不明白,但是迷迷糊糊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奇妙的是,她竟一点也不觉得突然,心里平静而充满期待。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将蔺琦墨也拉坐在凳子上,取过梳子解开他胡乱扎着的发带。

    一面梳理,一面笑道:“你不打其解释吗?”

    镜中的她也跟着微笑,嫣然濯美,风吹过小窗,溜入房中吹的她衣袂飘逸,此若仙子,竟是勾魂夺魄的仙子。

    蔺琦墨怔怔望了片刻,才给罄冉细细讲述着这凭空出现的嫁衣,烛台是怎么一回事。

    罄冉才微微此然,给他扎好发带,笑道:“这么说我们是被算计了?”

    蔺琦墨笑着点头:“似乎是这样,不过我喜欢这个算计!”

    他在上午便发现了方威等人奇怪,但是既然他们不说,他便也不问,因为觉得他们不会闹腾多久,这帮人历来没有什么耐性。

    果然,下午他们拉他去洗澡,他便知道答案要揭晓了。

    可是蔺琦墨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竟在筹戈他的大婚。当他们扔给他一套新郎服,将一切告诉他时,他想,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他们从未看到过的精彩,不然那帮小子也不会笑的那么没有形象。

    不置可否得笑笑,蔺琦墨起身,牵起罄冉的手向外走。

    “走吧,大家该等不及了!”……

    罄冉压抑着狂跳的心,被蔺琦墨拉着缓缓走出石榴林。

    翠绿的原野上,飞翼营的将士们结队齐集,矗立在夕阳下,一个个精神抖撤,身上的甲衣被洗的纤尘不染,反射着明光。

    他们的面上都带着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在阳光下那每一张笑脸都是那么的可爱。

    看到他们出来,方威上前一步,高高举起了手,顿时大队齐刷刷单膝跪地,欢呼一声,声吼九天。

    “恭迎大帅!恭迎云姑娘!”

    蔺琦墨含笑望着他们,以雄浑的嗓音大声道:“兄弟们,今日是我蔺琦墨的大日子,我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渡过,很感激你们为我和冉儿所做的这一切,谢谢你们。”

    方威见此,笑着回头,大声道:“兄弟们起来吧,大帅欢喜得只会说谢谢了!”

    山谷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众人纷纷起身,戏谑的看向蔺琦墨。罄冉也兀自低头失笑,双颊飞红。

    待大家飞扬的情绪稍稍平静,蔺琦墨和罄冉也不矫情,相视一笑,上前一步,蔺琦墨再度御气扬声:“今日,我蔺琦墨在此宣告大家,我将和云罄冉结为夫妻,以天地为凭,以日月为照,以我飞翼营兄弟的双眼为证,我蔺琦墨终此一生,将善待云罄冉,只娶她一人,爱她,护她,忠于她,直至我的生命结束!”

    罄冉万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她不由扭头望他,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他唇角的笑意是那么的真诚,他的双眸是那样的晶亮,他拉着她的手是那么的用力。

    她痴痴的望着,愣愣的看着,不觉已是淌下了两行欢喜的清泪。她知道,此生,她将会和他一起拥有一个家!

    蔺琦墨缓缓转上,迎上罄冉泪眼朦胧的双眼,他心头有酸酸的恰惜,轻轻抬手拭掉她的泪水,他松开拉着她的手,退后一步。

    陆赢忙奔过来,将一束花递给蔺琦墨。蔺琦墨望着罄冉,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一字一字说的清晰。

    ,“冉儿,让我娶你吧,定一生不负。”

    罄冉喉头发紧,却禁不住扬起笑容,亦毫不犹豫得抬手,接过他手中棒花。顿时山谷中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祝福声。

    蔺琦墨含笑望着罄冉,深深对视,他说:“冉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罄冉亦然,她答:“是的,我的夫君!”

    “谁说这就娶到了!?还没有拜天地呢,不算夫妻,兄弟们说是不是?”方威笑着上前,大喝一声。

    “是!”

    飞翼军四千九百八十三人齐齐应声,接着,随着马诚的指挥,大队自中间开裂,露出一条道路来。

    但见长长的道路一直蔓延到远处的山崖,中间设着几处障碍,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道路尽头摇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两个牌位,供盘上摆着几样水果,和烧好的野味。

    宋青站在一旁,拖着一个木板,上面放着两个酒杯。那桌子下还有两个萃编的垫子,想来是拜天地用的。

    “大帅,今儿可不能让你轻易娶到新娘子。看到了吗?这一路设至了五个路障,代表我们五个营队的兄弟们。帅爷要抱着云姑娘从这里走过,不能用任何内力和武功,每到关卡住,会有兄弟们出难题,需得帅爷和云姑娘合力完成,兄弟们满意了,才会放行。”

    待方威解释完,罄冉已经傻了,谁说古人好欺,谁说古人老实,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蔺琦墨侧是一点也不惊奇,任命的笑笑,弯腰将罄冉抱了起来。

    这些年他统兵没少给这些小子们出难题,他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会在此时回击给他。

    抱着罄冉走至第一处障碍,果然有一个小兵站了出来,代表第一队的将士们大声道:“这第一关,要求大帅和云姑娘来一段情歌对唱,而且要凝视着对方,不得眨眼!不然便算失败,需重新来过。这关允许大帅和云姑娘使用内力!大家说这样,好不好?”

    队伍爆发出一声声叫好,直冲的罄冉头皮发麻~

    蔺琦墨倒是爽快,低头望着罄冉,缓缓开口唱了起来。

    “郎住一乡妹一乡,山高水深路头长;有朝一日山水变,但愿两乡变一乡。”

    罄冉被他盯得一阵害臊,又盯着五千双眼睛,顿时羞的只能不停往他怀中钻。

    “好!该云姑娘了!”

    “云姑娘,唱!”

    “云姑娘,来一个!”

    吼声此起彼伏,罄冉深吸两口气终是抬起头,盯向蔺琦墨,顶着能烤熟鸡蛋的脸,缓缓张。:“会飞鸟儿不怕高……”,

    刚唱了一句便被那挡在路上的小兵打断:!‘兄弟们听到了没?”

    “没有!”

    “大声点!”

    “大点声,听不到!”

    应和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罄冉不得不提气再次张。唱道:“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为了结对比翼鸟,生在一起死一道。”

    喝彩声传来,罄冉和蔺琦墨终于通过了第一道关,蔺琦墨抱着罄冉越过路障向第二个关卡走去。

    罄冉望着耸立在人群中的四个路障,登时便有些欲哭无泪。

    第二道关却很常见,小兵拿出一只吊起的山果,摇动着要两人去擒。这个游戏多半婚礼都会有,虽是简单却颇能让人尴尬。

    罄冉和蔺琦墨虽是武功高强,可在这种情况下脑子一盆浆糊,和常人无异,颇费了些周折,互亲了数十下,撞了n次鼻子,这才最终通过。

    罄冉郁闷的诽谤,那第二营定然挑了个最眼疾手快的小兵出来晃那山果,不然怎会明明要擒住了山果却又突然跑掉了!

    第三关许是将士们终于良心发现,侧是没有太为难他们,两人互吟了一首情诗,想第四队走去。

    罄冉想,这三营的人心眼好,以后记得先给他们包扎伤口!

    第四关竟是自报隐私,罄冉四的发现,古人的八卦能力一点也不下于现代的狗仔队。从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一直问到第一次接吻!亏得罄冉还一直觉得这些小子们一个个脸皮薄,都很爱脸红。哪里知道,他们只是单独面对她是会那般,如此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群野狼!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们的每一个问题还令她和蔺琦墨反别将答案告诉不同的人,一定要答案一直才算过关。很凶的是,第一次亲吻,两人的回答竟不一致!闹的野狼们纷纷抗议!

    最后还是蔺琦墨澄清,说第一次吻是他在小时候偷偷亲的,所以罄冉不知道,所以两人的答案应该说都是正确的。野狼们这才比然,嘻嘻贼笑着放两人通过。

    罄冉想,是这样吗?难道小时候这厮已经将她‘染指,?预谋如此之久,太太太卑鄙了!

    第五关很干脆,要求蔺琦墨当众于罄冉接吻,限时花鼓击响百下。

    罄冉在听到这个难题时,只有一个心声。

    “娘的,这婚本姑娘不结了还不成嘛?!”

    然而尚不待她挣扎,蔺琦墨已一手抱着她,一手将光袖一挥,挡住众人视线,狠狠吻上了她。

    罄冉发誓,这是她此生接过的最最不在状态的吻!但是众人却看得起劲,吆喝声不断传来。花鼓终于敲响最后一下,罄冉将头埋进蔺琦墨怀中,被他抱过了最后一个障碍。

    这时,她的心里已经什么想法也没了,只道:

    终于到地方了!

    拜天地,众人倒是没有再为难两人。罄冉和蔺琦墨相对而站,在宁三哥的嘹亮喝声中,缓缓对拜。

    “一拜天地!”

    两人深深拜下,含着从未有过的虔诚。

    和他的一幕幕在罄冉心头闪过……”

    初遇,初识,重逢,动心,动情……

    月夜下,他抱着她泪流满面的她轻轻的呢喃:冉儿,忘了吧,我希望你能活的开心……”

    “二拜高堂!”

    面人转身,对着蔺啸和云艺的灵位恭敬拜倒。

    蔺琦墨望着眼前盈盈而拜的娇影,目有泪光。

    爹,娘,大姐,三哥,你们看到了吗?小四娶妻了,娶了心仪的女子,娶了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她会是蔺家最好的媳妇,爹爹,你们在天之灵请祝福我们。

    “夫妻对拜!”

    两人起身,相对而拜,目光相对,盛满了幸福的泪水。

    天地为证,我蔺琦墨必将尽平生之力保护她,珍爱她,疼惜她。

    月日为照,我云罄冉必将尽平生之力爱他,相信他,支持他。

    “礼成!现在请新人共饮合欢酒。”宁三哥笑着宣布,宋青忙将倒好美酒的酒具送了过来。

    蔺琦墨,罄冉取过酒杯,饮下甘醇的美酒。

    此刻夕阳已经渐渐沉入了山谷,早有兵勇燃起了篝火,众人纷纷围坐,将野味架起,烤了起来。或歌或舞,极为热闹。

    罄冉和蔺琦墨歇息一会,便开始举着酒杯,给大家敬酒。

    古往今来,新嫁娘穿着嫁衣陪人喝酒,这恐怕是打灯笼第一个,但是罄冉本便不是闺阁女子,蔺琦墨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穿梭在各个火堆旁。也亏得飞翼营的将士们被他带的向来没什么正行,不讲究什么俗礼,故而也都哄闹着纷纷要和嫂子喝上一杯。

    罄冉也爽快,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仗着自己酒量大,凡是上来敬酒的,她看也不看,仰头就喝,涓滴不刺,引得山谷上不停传来喝彩声。

    将士们也不含糊,虽是没有那么多酒杯,连盛酒的碗都没个完整的,但是只要两人过去,将士们便将手中酒坛传的团团转。

    走至三营,却有一堆小兵,非要闹着蔺琦墨和罄冉共同表演个节目。罄冉见有个小兵腰间别着一根洞箭,便问蔺琦墨会不会吹奏。

    结果她无所不能的夫君点头而笑,那小兵贡献出了洞箭,虽不是什么上好的萧,但也音质辽远。

    罄冉将几个空酒坛摇在身前,席地而坐,对蔺琦墨神秘的眨巴几下眼睛。

    蔺琦墨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