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 素素雪第37部分阅读
云倾天阙 素素雪 作者:rouwenwu
上的手,嗔怪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快放开!”
她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带着少女的娇怯,蔺琦墨但觉脑中轰鸣一阵作响,身体翻涌出愣头小子初涉情海的莽劲,手臂一收,便欲将怀中娇躯压在身下。
却在此时,院中传出脚步声,罄冉一惊,忙大力推开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像只受惊的小鹿,满脸焦急一身无措地看向优哉游哉笑着的蔺琦墨。
她受惊的样子让蔺琦墨失声而笑,姿态更见慵懒,一腿屈起,一腿搭上,轻轻晃动了起来。
罄冉听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顿时一急,忙两步走到床前便去拉他:“你快躲起来啊!”
蔺琦墨却是面容一沉,沉声道:“为什么要躲?我见不得人吗?不躲!”
罄冉拉不动他,急得跺了两下脚,只好瞪他一眼,抬手去收拾微乱的发丝。蔺琦墨盯着她绯红的面容,望着她理鬓的姿态,只觉心都飘上了云端。
敲门声传来,罄冉懒得再搭理床上的蔺琦墨,整了下衣衫推开门,便闪了出去。回身关上门,这才肃穆看向小兵,轻咳一声。
微亮的咳声让她一惊忙禁了声,暗骂都是里面那人搅乱了她的心绪。
小兵显然也听到了那一声清凉的咳音,抬头狐疑地看了眼罄冉,迎上她微锐的目光,忙又低了头,心中纳纳,怎么方才好像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
罄冉见他面色有异,忙压低了嗓音,沉声道:“什么事?”
小兵收了心神,拱手回道:“回大人,郡城府来人了,在驿馆前堂候着大人呢。”
罄冉点头,正欲迈步,确听见吱呀一声,身后房门被推开。她顿时一懵,回头去看,果见蔺琦墨懒洋洋的依着门棂,见她看过去,还迎着阳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低头悠然地弹着衣衫上的折痕,抬头道“易青,你急什么,腰带都忘了系上。”
他说着负在身后的右手探出,晃动了几下,手中拿着的蓝色锦带,在阳光下闪过亮纹。罄冉低头一看,腰上松垮,好在穿的是儒袍,没有腰带倒也无碍,只是看上去有些奇怪。
她顿时双颊一红,瞥向那小兵,果然见小兵张大了嘴,一脸惊异,目光狐疑地在她和蔺琦墨身上来回转了几下。
望着蔺琦墨幸灾乐祸的脸,罄冉顿时哭笑不得,忙摆手示意那小兵退下,几步上前抓了蔺琦墨便往屋中推。
“嗳,易青,你推我做什么!我睡够了,身子也大好了,可以陪你一起去前堂的。”
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着,罄冉忙掩了他的嘴,将他拽进门,后脚一提便踹上了门。
“你疯了!”
蔺琦墨见她气恼,笑得更乐,将手中腰带往她身后一圈,低头帮她束着腰扣。他的神情无比认真,身体更是一下子靠的极近,她能看到从他纤长睫毛下透过的丝丝阳光,打在她的腰带上,轻轻颤动,亦如她此刻的心。
罄冉顿时无语,暗道:完了,这辈子难道竟要被这小子吃的死死吗?!一股气结,不免闷声道:“你也不怕流传你我断袖?!”
蔺琦墨却是一笑:“我巴不得呢,省得有些人再惦记我的冉儿,最好把他们都吓跑,我才乐的舒心!”
他说罢,理了理罄冉衣衫,抬头冲她眨巴两下眼睛:“小爷我早就被冠以滛虐恶名,这龙阳之好可要比滛虐好听的多,何况有冉儿陪着,四郎我甘之如饴,”
罄冉听他意有所指,顿时想起在战国驿馆的事情,他衣衫凌乱胸上血迹妖艳的模样滑过眼前,一时竟有些不敢看他晶灿的眼眸,忙扭头转身就走。
“不跟你说,你无耻”。
刚转身,身后却有一股大力拽住了腰身,接着猛力传来,罄冉身体已被蔺琦墨拉回圈在了怀里,迎上他清亮的眼眸,罄冉一急,正欲让他放手,却见他伸手自怀中掏出了几颗草根,摇晃了两下。
“你这声音,也敢往外跑。”
对着他调侃的面容,罄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眉眼一亮,伸手便去取他拿在手中的草。
“这就是你说的涩涩草?”
眼见便要拿到手,蔺琦墨却忽而将手一扬,罄冉抓了个空,抬眸去看他。
蔺琦墨扬眉而笑,偏偏脑袋,道:“亲下。”
他的侧面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侧面的动作将脖颈处拉出修韧的线条直伸入深藏的蓝衣,清隽的下颌微微仰着,几分赖皮的坏笑。罄冉只觉空气为之一凝,屋中静的可怕,心跳加快间忙抬头在他脸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飞身抓了他手中草根便大步冲出了房。
走至院中方听到屋里传出朗笑声,罄冉面颊绯红。两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滑过,青涩动人,一如初生的朝阳一样美好,便在这个白雪纷纷的季节终于打入了她沉静已久的心底,带过暖意融融。
也许是两人都吃了太多苦,她能感受到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和小心,她也亦然。她庆幸,在这样乱世得遇他懂她、怜她,给了她他最单纯的爱。那爱触动了她,在她的生命中种下了一朵花,她希望那花能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开花结果,当再次相拥,心中留下的会是感动,会是浓浓的甜,再无那份隐约的酸涩。
一个时辰后,旌国大队自棉江城出发,再次向青国都城谧城滚滚而去。
所不同的是,队伍后面多了一千人的青国禁卫军。
罄冉本以为这日会见到凤瑛,还有些忐忑,可一早凤瑛便派人到驿馆,言朝中有事不能亲送公主,并拨了一千禁卫特意保护公主前往谧城,罄冉却大松一口气。
自棉江到谧城尚有两日路程,大队刚出城门,罄冉便见官道旁的十里小亭中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阳光打在那身姿上,渊峙岳立。长风过,掠过那人衣衫,几分洒脱和从容,正是白靖炎。
罄冉但觉今日的靖炎哥哥有些不一样。似乎更像印象中的臭小子靖炎,身上少了些沉重气息,多了份潇洒。她不觉勒马道前,一瞬不瞬盯着那身影。
“怎么?不认识你的靖炎哥哥了?”
蔺琦墨的调侃声传来,罄冉回神,蔺琦墨笑得一脸无害,冲小亭方向撇了撇眉,道:“快过去吧。”
罄冉一愣,诧异道:“你不吃醋了?”
蔺琦墨却是挑眉一笑,凑近她:“冉儿太高看自己,人家莫兄的心思可没放在你身上。”
他说罢,一鞭子抽上罄冉座下马尾,清风撂蹄前奔,罄冉忙拉了马缰,向小亭奔去。
蔺琦墨笑望她进来小亭,翻身下马,牵着大白在路边站定,目光掠过不远处黯然站立的苏亮,他笑容微敛。暗叹,情之一字令多少英雄儿女悲喜不禁,有人因情身姿意满,有人因爱黯然萧凉。
想着几日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尝遍了各般滋味,心情日日变化,为她喜忧。笑着摇头,他抬手清啸一声,大白扬蹄跑了过来,他掠了马背上吊着的酒葫芦,拍拍大白,向苏亮走去。
“为什么这么急着告别?我们才刚刚重逢,却又要分离,我心中实在难受。”
小亭中,白靖炎正和罄冉道别,罄冉不想他突然便要离开,一时愣住,复又焦急地上前一步,蹙眉问道。
白靖炎见她相询,想到自己急于回到苍松密谷的缘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竟红了面颊,双唇几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罄冉微惑,随即察觉他的异样,想到方才蔺琦墨的话,脑中又闪过在陆府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陆玲珑焦急的唤声,她匆匆紧追的身影令罄冉双眸一亮,顿时明白过来。
她唇角勾起,上前一步,拉了白靖炎的袖子,笑道:“靖炎哥哥说清楚,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冉冉可不放人。”
白靖炎顿时面颊更红,对上罄冉黑亮的目光,他终是扬声道:“是为了玲珑。”
罄冉见他害羞,心中好笑,面上却分毫不露,诧异地挑眉:“玲珑?玲珑是谁?”
白靖炎被她看的难受,见她眸中闪着小狐狸一般的光芒,犹如儿时,一时心中感叹,抬手轻拍她的肩头:“冉冉就别取笑大哥了,出谷时我想岔了事伤了玲珑的心,现下冉冉也已安全到了青国,大哥就先回谷了。”
罄冉见他笑意融融,心中自是为他高兴,点头道:“大哥快回谷去吧,陆小姐很好,冉冉很乐意她来做我的小嫂子呢,大哥要加把劲啊。”
白靖炎动容地拉了罄冉的手,紧紧相握,他看向不远处与苏亮喝酒的蔺琦墨,笑道:他也很好,有他在冉冉身边,大哥也能放心了。”
罄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蔺琦墨蓝衫卓然,接过苏亮扔过的酒葫芦,仰头便是一饮,倒是少见的豪爽。笑容在面上蕴开,罄冉仰头,迎上白靖炎的目光,相视而笑。
两日后,大队总算入了谧城,许是冤家路窄,却不想竟和战国大队同日入城。一队自北门而入,一队自南门而进。待到了青国为四国准备的别馆竟碰了个迎面,顿时便闹将起来。
罄冉本在对后压队,听到前方喧闹,忙御马过去。却见两队人马正挣着要先入别馆,两方小兵各不相让,喧闹不已。
她微微蹙眉,眼见战国兵勇横了长戟,旌国兵勇也个个意愤,长枪横扫,转眼间竟要一场血战。她忙策马奔了过去,怒喝一声。
“怎么回事!”
“大人,明明是我们的大队先到别馆,属下们都进了馆门,却被他们生生挤了出来。”
“明明是我战国大队先到一步,再说你旌国不过疲弱小国,岂能先于我战国入馆!”
罄冉将乱糟糟的场面收入眼中,手中长剑滑出,未出鞘,已经在空中带过一道强劲弧度,将交接的数只长戟撩开。两方兵勇皆退后几步,顿时一静。
见旌国兵士们因为她的加入,面有得意看向战国兵勇,罄冉冷声道:“退开,让他们先入便是。大国变该有大国的风度,何须计较这些。”
兵勇们一愣,哈哈而笑,纷纷而退,一面笑着附和。
“想必这位便是易青易大人吧,本王听闻大人之名已久,今日得见果真英雄少年。”
微沉得男声响起,罄冉微微蹙眉,双拳握紧又松开,这才笑着回头:“砮王殿下高看了易青,易青不敢当。”
迎面狄飒大步而来,目光落在罄冉面上,滑过她唇际笑容,但觉心头一窒。她的笑分明和善,落在他眼中却生生浮出冷意,她果真是恨他至深。
狄飒目光闪动,收了笑意,看向拥在馆门出的兵勇,冷声道:“丢人现眼,还不快退开!”
兵勇们向来深怕这个冷面王爷,哪里还敢多言,纷纷推开。狄飒这才看向罄冉,微笑着抬手,道:“既是旌国先到,还请易大人见谅,请。”
罄冉也不推辞,微微点头,抱拳一礼,策马回身。
“进馆!” 马车缓缓而动,罄冉站在馆前,望着门外愤愤的战国兵勇,心中微紧。她知道,在这里马上便要上演一场新的争斗,这不见血光的争斗比之战场的刀光剑影更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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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1章 罄冉吃醋
入住鸳清馆的下午便有皇宫总管薄公公前来传达凤瑛的意思,三国大队休憩一日,将在翌日的酉时于乾明殿大宴群臣,接待三国公主及来者。
劳累一路,终于到了谧城,心知在此处便是战国再不愿青旌两国结盟,也不会在此大动干戈,罄冉安排好旌国兵勇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尚未入夜便早早躺下,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罄冉醒来时外面还灰蒙蒙一片,她盘膝运功一个时辰。收了真气,望向窗绯,阳光束束穿过窗户,流泻在屋里,倒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梅香。
罄冉想起在为旌国官员置办的这梅心院中有一大片梅林,唇角勾起,便整理衣衫出了房。从东面墙绕过,穿过一处抄手游廊,从上向下望去,一大片梅林沉睡在谷院中。
香雪花海,一阵寒风吹过,花瓣伴着雪粒漫空翻飞,如天女散花,甚为美丽。罄冉不觉深深呼了一口气,步下台阶,缓步在梅林中。想着这次来青国要办的两件大事,一时思绪如飘落的梅花纷纷涌动。
“墨郎,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嫁到青国来,不愿当什么娘娘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我心里只有你”
“你放心,你是不会嫁给凤瑛的。”
“真的?云儿就知道墨郎不会看着我嫁给他人,我就知道”
女子娇柔的话语,伴着男子清朗的低声传来,罄冉脚步一顿。单听这几句便知隔着一栋墙的那边在上演什么戏码。若不是那女子一口一个“墨郎”,若不是那一声清朗的男声,罄冉一准会辅以一笑,转身而去。
“你放心,你是不会嫁给凤瑛。”
男子仿似承诺的话,不仅让那娇声哭声的女子露出了惊喜,也让罄冉生生僵住了身体,她双拳握住,心里滋味难辨。
那女子该是麟国简王高年丰的二女彤云郡主,此女闺名兮云,年芳十六,是麟国出名的美人儿。在麟国高年丰欲将彤云郡主嫁给兵权大握的少年将军蔺琦墨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传闻,人皆尽知。
只是蔺琦墨却突然撤手兵权离开了麟国,麟国兵权很快便落到了麟武帝手中,简王在朝势力大减,此番青国选秀,高丰年竟将他的女儿送到青国,估计是欲以外援而图谋自救。
“墨郎”吗?她本以为高年丰只是一厢情愿要嫁女,蔺琦墨和高兮云并无瓜葛,现在看来却也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呢,起码那高兮云是有意他的。
他便是不愿意娶那高兮云,当也是心中有她的吧,不然又岂会允她那般唤他,又説出那样仿若承诺的言语。不然凭他的武功修文,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未发现这一墙之隔外还有他人?
墙那边声声低语,墙这边罄冉生生打了个冷颤,接着她猛然转身,大步便走,却不想衣袖挂在了梅枝上,‘撕拉’一声响刺痛了双耳。
“谁?”
墙那边传来一声低喝,隐约带着几分焦虑,接着脚步声匆匆向东面而去,罄冉目光滑过东面墙角的小月洞门,微微蹙眉,扯下挂在梅枝上的衣袖,便欲再走。
耳听脚步声便要转过月门,罄冉心中一急,转而又觉不对,她跑什么,倒似听了不该听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一般。她脚步顿住,摇头抿唇,整理了下衣衫,这才抬头静静看向月门处。
隔着几株红梅,那里白影闪动,转过一人,修长俊拔的身姿,背后映着冬日柔和的阳光,为那熟悉的面上染了一层金光,越发衬得轮廓优美。他看到她,似是愣了一下,接着似往日千百次一般露出了他蔺四郎象征般的灿烂笑容。
若是平时罄冉会觉得温暖,更有甚会心跳加速,可是现在只觉得他可恶至极,似乎是为了给她心中怒火加一把油,一声娇语伴着个粉衣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墨郎,你怎么了?”
那女子身材娇小玲珑,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象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着,望着蔺琦墨,转过月门便焦急拉住了他的手臂,娇媚可人的样子,娴熟有佳的动作,好生亲密。
罄冉但觉心如锤砸,翻起一阵疼痛,一股酸意。这算什么?八点档的狗血故事?不愿多言,罄冉面容微凛,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罄冉心中微动。
死小子,还知道追,追上来解释清楚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墨郎,你去哪里,你等等我啊。”
女子娇婉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拉扯的声音,脚步声却是消失了。
罄冉面色转冷,轻哼一声。
死小子,她拦你,你就不追了啊?!有你的,这才就算你解释清楚了,姑奶奶也不听了!
她脚步越来越快,双耳却不自主地听着身后响动。随着那脚步声的消失,罄冉的心也渐渐沉入了谷底。
难道他心里真有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啊!”
一声惊叫传来,罄冉不经意地回头,顿时瞪大了眼。但见蔺琦墨一掌推开高兮云,他用力极大,竟生生将拉着他手臂的高兮云甩了出去,伴着惊呼声,那一道粉色直直朝月门边的厚重青墙撞去,如翩飞而去的蝴蝶。
随之而来是蔺琦墨飞闪的身影,他焦急的神情眨眼便到了眼前,罄冉顿时哭笑不得,惊诧地瞪着那道粉影。看那高兮云娇滴滴的身段,这撞上还了得,不死掉也得撞断几根肋骨啊!
这是什么情况?!便是急于跟她解释也不必如此啊!
虽然隔的很远,罄冉却依旧飞身欲去接那道娇弱的身影。然而衣袖一紧,低头却是蔺琦墨已经冲到了身边,正抓了她的右臂。罄冉再抬头时,那道粉影已和一道黑影交叠,一个男子自墙那边跃过,险险接住了即刻便要撞在墙上的高兮云。
罄冉松了口气,这才想,蔺琦墨怕是早知道那黑衣人会接住高兮云,这才将高兮云甩飞了去。倒是害她白心惊一场!复又心头涌出释然,若是高兮云在他心中哪怕有半点影子,他定万不会那么粗鲁的将她扔出去。
一时气恼,一时释然,罄冉再瞪向蔺琦墨,不觉闷声道:“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倒狠得下心。”
蔺琦墨听她的话带着几分酸意,不免心如饮蜜,知道她已释然,顿时焦急的面上笑意勃发,凑近罄冉,不无调侃道。
“原来冉儿吃醋的样子这般可人!”
他笑意蕴染的眼底欢喜分明,唇角却带着打趣意味,一句话让罄冉微臊,瞪他一眼看向他的身后,挑眉道。
“吓坏了小美儿,有人找你算账来了!”
蔺琦墨不甚在意的挑挑眉,转身望去,面上笑容竟还扩大了几分。
罄冉见那男子抱着高兮云满面怒色而来,而观蔺琦墨面上笑容,只觉这厮绝对有气死人的潜质。回头去看,那黑衣男子俊朗面容上的铁青之色果真又浓重了几分。
“蔺四郎,你休要太嚣张,郡主对你一番情意。你不领也就罢了。为何要这般出手伤她!她身体一向不好,岂受得了你这一掌”
男子愤怒的喝声传来,隐忧狮吼的怒意,震得梅枝晃动,梅花纷落。罄冉看向他臂弯中的高兮云,近视之下,微微窒息。
高兮云生的很美,眉如轻烟,肌肤赛雪,俏鼻宛然,虽是被男子抱在怀中,亦能看出梨花袅娜,杨柳轻盈之姿。浓黑的长发散开,随着轻风荡漾,如同睡梦中的仙子滴入了尘世之中,唯一没有不足的是她面色苍白,唇色发青,显得惊吓不轻。
这黑衣男子武艺不凡,气质样貌皆出类拔萃,不想竟对高兮云痴心至此,真真是个可儿,这般娇弱的样子,连她都心气怜惜呢。
“方之兄何必如此恼怒,她这不是好好的嘛。”
轻笑传来,打断罄冉的打量,扭头去看,蔺琦墨面上带着欠扁的笑容,正抬手拍着那抱着高兮云的黑衣男子。
罄冉觉得他这是在老虎身上拔毛,果然,那名唤方之的男子一脚抬起便欲踹上蔺琦墨,大吼一声。
“她都这样了还叫好好的!她心系你已非三两日,你多次伤她的心也就罢了,现在竟还动气了手,蔺四郎,你还是不是男人!”
“嘿嘿,我蔺四郎是不是男人不重要,方之兄懂得怜香惜玉就好了。”
蔺琦墨笑着冲男子暧昧地眨眨眼,直激的男子面有红晕,胸膛起伏不定。
半响他望了眼臂弯中的高兮云,面有痛色,上前一步,抬臂便将她往蔺琦墨怀中送。
“你将她伤成这般,必须好好照顾她,不然我不放过你!”
蔺琦墨一惊,一跳退去老远,复又伸手拉了罄冉便走,一面回头笑道:“这份美差还是交给方之兄吧,不必谢了!”
罄冉回头去看,那男子追了两步,想来也知追不回蔺琦墨,他复又停下脚步愤愤地瞪了蔺琦墨一眼,转身步履匆匆而去。
罄冉被蔺琦墨拉着,穿梭在梅林中,望向他紧紧拉着的手,阳光下两人同样宽大的广袖交叠在一起,白色俊逸青色清爽,倒是异乎和谐。梅花飘落,暗香浮动,缤纷风流,方才心头的阴云消散,罄冉不由挑唇一笑。
“我倒没发现你这般有魅力。”
蔺琦墨停下动作,回头望向罄冉。但见她盈盈目光在他面上打了一个转儿,睫羽轻闪移开了目光。一双水眸波光流转,顾盼生姿。
蔺琦墨心一紧,握着她的手又攥了攥,笑道:“现在知道误会我了?!”不行,得罚!
罄冉听他满腹委屈,不由收了笑意,盯向他:“谁让你安慰她,説什么不会让她嫁给凤瑛这样的话。”
“好酸的味儿啊,冉儿今日喝了醋吗?”蔺琦墨凑近罄冉,右手一面扇着风,一面目光晶亮盯着罄冉。
罄冉面颊一红,却越发寸步不让,亦盯着他,冷声道:“你少打马虎眼,不説清楚有你好受的。”
蔺琦墨这才微微收了笑意,道:“冉儿怎么乱改我説的话,我説的是她不会嫁给凤瑛的,再説我那话也不是説给高兮云听的。”
他见罄冉挑眉,又道:“方之护送彤云郡主来青国,如今这别馆中各方势力皆有,高兮云出来,他岂能放心?高兮云要嫁人,那小子不定多焦心,我那话是説给他听的,若是他长个心眼,当能想明白,也好宽了他的心。倒不想却让冉儿误会了。不过,冉儿生气的样子还真好看。若不是如此,四郎还不知道冉儿竟这么紧张我。”
罄冉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便走:“你倒好心。”
“那是,方之与我是过命的交情,这小子什么都好,单单对感情让我不敢恭维。明明喜欢,非要压在心里,别别扭扭的真不似男人。”
听他这般説,罄冉忍不住撇了他一眼,道:“人家那是单纯腼腆,要你看男人该如何?便如你这般油嘴滑舌,死皮赖脸不成?”
蔺琦墨却是勾唇一笑,双眸一闪,弯腰便将罄冉打横抱起,双脚交叠在梅枝间飞旋起来。
腾空感和眩晕感同时传来,清风梅香在面前浮过,罄冉头上青色发带因着他飞快旋转的动作被扬起,佛上面颊。她的发丝碎乱,迷了眼睛,也迷了心。
颗颗梅花交错变幻,旋转间,传来蔺琦墨爽朗的笑声,和他清越的话语。
“男人变当该出手时就出手!冉儿,你是我的。”
罄冉的心也在他的此声中飞扬了起来,她腾空了衣玦扫过梅枝,花落缤纷,此间醇美,如饮甘泉。
。。。
呃,没写到宫宴,抱歉抱歉,宫宴一章,可能才、会长一点,容素素再写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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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2章 大放异彩
申时将至,漫天云霞,分外妖娆,青国皇宫前朝最大的宫殿,乾明殿此刻彩灯高挂,宫娥穿梭,宴请三国的国宴也在缓缓拉开帷幕。
罄冉护送燕奚敏来到乾明殿,只觉得一路宫殿楼阁蔓延铺陈,高阁亭台错落参差,映着西天晚霞,只如天上宫阙一般,令人恍惚只觉此身不在人间。
早便知青国繁华,大儒才子颇多。左周末年,朱氏仗着有精兵二十余万,自立新朝。朝廷无力镇压,其他诸侯虽是眼红,却亦不敢举兵讨伐,再者人人都看出左周欲亡,他们还图谋效仿自立,自是不会发兵。故而这处富饶宝地几乎未遭兵火,耀国几位君王虽是未有大治,但也非昏聩之人。如今凤瑛当政,和平建朝,青国年近半百未遭兵火,只怕在凤瑛手中会越来越富足强大。
思虑间已入了乾明殿,罄冉见燕奚敏被太监引着在垂纱幕后落座,这才对身前宫娥点头。在她的引领下走至殿前小高台,在东面落座。
入目金碧辉煌,华灯宝烛,霏雾氤氲,弥漫周匝。殿内布置极其喜庆,大殿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绒毯,殿角挂满了精巧彩绘宫灯,一人高的雕花盘丝烛台放了两排,每个银台上燃着数百支蜡烛,火光映得殿中明如白昼。
热气蒸腾,将严寒冬夜烤的暖如春日。令有香案摆与殿角,焚着幽香四溢。
罄冉看向高阶之上,那里摆着金龙镶边长案,龙椅自然是凤瑛座的,此刻他虽尚未到,椅后早有宫娥打起了两柄明黄日月扇,让人顿觉帝王之位的尊贵和权力的至上。
目光望向对面,放置着一张同样的紫檀木长案。再看向身旁三步远的长案,罄冉微微拧眉,却不知青国会将哪方单独安置在对面。
“砮王殿下,燕云公主到!”
传侍太监响亮的声音传来,罄冉扭头看向殿门。
狄飒大步而入,一身偏暗紫色的云纹宽袖大袍,腰系玄色黑玉莽带,清冷的面容令殿中众官交谈渐歇,面色各异。
他的身后,一妙曼女子款步而来,一袭绿衫轻摇,薄纱佛面,露在面纱外的双眸清如潮水,倒是个清雅绝伦的女子,想来便是燕云公主狄若华了。
倒是个美人,燕奚敏的高挑艳丽,高兮云的娇媚可人,狄若华的清丽婉约,凤瑛倒是会坐享其成。怕是不管谁能成为他最后选定之女,都会成就一段君王与宠妃的美谈。可这个中滋味,怕是也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得出。
罄冉暗自想着,微嘲地牵起了薄笑。此刻的她不知,最后这三位美人皆与凤瑛无缘,倒是她自己却与之生出了几番纠葛。
狄飒抬步迈上台阶,恰将她那笑意收入眼中。她今日穿着一件白衣,袍身墨色修竹绣与其上,映衬得那欣长的身姿越发俊逸优雅。那笑,落入眼中几分嘲弄,几分锐利,映着智慧的眉眼,越发显得风化清隽,竟令他心头砰然而跳。
察觉到罄冉望过去的目光,狄飒忙收了神情,点头一笑。罄冉回以一笑,抬手施礼,一派和乐。
罄冉见宫娥将其引至身侧长案,将燕云公主引向案后纱幕,微微蹙眉,瞥了眼对面尚还空空的长案,心绪微动。凤瑛竟安排麟国单独在一方呢,却是代表何意?
片刻后,闵方之护着高兮云也到了大殿。高兮云分明刻意装扮过,一袭银色绣暗花长裙,头上只戴了一只侧尾细凤,髻侧别了数只珠花。她的裙角坠着大粒珍珠,随着走动,那珠子散发着淡淡荧光,一身装束虽是简单,可却明丽动人。
只是她的面色依旧不好,一层面纱几乎挡不住苍白的面容,步履轻浮,让人观之心怜。高兮云不知是察觉到罄冉打量的目光,还是在刻意寻找她,进入大殿,目光一转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打量,茫然,愤恨,探究接着她低了头,紧跟着闵方之上了台阶。
闵方之待她落座这才回身对罄冉及狄飒抬手示礼,罄冉观他面色比之高兮云强不到哪里去,一时感叹,又想起蔺琦墨説的话,一时陷入沉思。
四郎为何断定凤瑛不会选高兮云?梅林中被他一闹,倒是忘记问了。
“陛下驾到!”
高喝声打断罄冉思绪。凤瑛到了!罄冉忙收了心神,抬眸望去。
高台殿侧凤瑛大步而来,由于耀国向来崇白,青国立朝承袭其制,凤瑛白袍龙腾,纤尘不染,胸前九爪金丝蟠龙彰显高贵威仪。乌黑的发束在雕龙金冠之中,傲气卓拔。
他在龙椅上落座,微笑着望向大殿之中,举止间从容优雅,顾盼时神清气爽,大殿中众臣纷纷正襟危坐。垂眸屏息。接着她的目光扫向中台这边,目光并不再任何一方停留,却让人分明感到他的示礼。
然而虽是瞬忽而去,罄冉却分明感到他是在看向她,瞳孔一缩,目光有刹那的闪动,锐利非常。
先前她和凤瑛相处,虽是在脸上动了些手脚做了些修饰,但是却并不夸张。此番她素面朝天,虽是近两年来面容磨砺出了男子的英挺之气,于两年前多有不同,但是终究是一张脸,就是气质再不同,怕是以凤瑛之眼力,也足能发现些什么了。
不过也别无它法,她先前想过带个面具,或是干脆以得病为由在脸上画些红斑以避凤瑛。可再三思虑决定作罢,狄飒和凤瑛皆不好相与,怕只怕她会弄巧成拙。
倒是这般素面朝天,就算凤瑛疑惑,她不承认他又能如何?再者纵使他认出了她,她料想她也不会将她身份挑明。毕竟那么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今日我青国迎来三国公主,四方使吏,实乃大幸,朕心甚悦,特在此乾明殿举行盛大国宴,致以国礼迎客,望几位公主,诸位使节能并至如归。
“吾皇万岁!”
凤瑛的话刚落,文武大臣纷纷俯地行拜礼,罄冉亦微微侧身面向凤瑛,颔首示仪。
凤瑛笑着抬手,传侍太监太监上前一步,满面笑容,大喝一声:“开雁!”
宫女川流不息地将热腾腾的佳肴摆上席案,殿中顿时鼓乐齐鸣,歌女登场长袖善舞,火红的衣裙翩翩随着华美乐声跳动摇曳。一时间大殿之上其乐融融,百官交相举杯,觥筹交错。
“三位大人护送公主,劳苦功高,朕敬三位一杯。”
凤瑛清朗的话语压下殿中乐声直达耳际,罄冉回头,恰迎上他黑沉的双眸,她微微点头,举杯想和。凤瑛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点了下头,这才缓缓转开目光看向狄飒,两人相视举杯,掩袖饮下。
罄冉放下杯盏,刚松一口气,却听凤瑛道。
“砮王殿下和闵大人与朕皆是旧识,一别经年,甚为想念。今日朕有幸在此设宴,还望两位能尽情畅饮。”
“一别经年,陛下风姿更胜,本王先干为敬。”狄飒昂首便是一饮,对凤瑛亮了下杯底,这才放下杯盏。
“能令陛下待之以旧识,方之幸甚。”
凤瑛还了闵方之的酒,转眸便盯向了罄冉,扬眉一笑,道:“朕听闻旌国出了个少年英雄,文武双全,入朝一年却威震朝野,更是令百姓称颂不已。又闻此少年俊美无双,清华卓然,故而封为清华君。今日得见,方知传闻不假。”
罄冉忙笑,举杯道:“陛下谬赞,易青受之有愧。陛下高华,易青亦仰慕久已。”
“哈哈,非是谬赞啊。这天下谁人不知道清华君西市斩国公一事!可谓荡气回肠啊!易大人当日所做警示百官的诗作,更是四国之下小儿皆知。”
他说这竟放下了手中酒盏,朗声道:“一身钢骨为民趋,不惯参详宦海途。职在京城非显贵,志存天下系名儒。悠悠灏气丹青着,每每沉吟笔墨枯。贪臣炙手翻天处,护法钢刀煞鬼除。好诗啊!当为我百官之效,引以为警!众卿以为如何?”
他说这话时刚巧舞女退下,乐声停歇,他的声音又灌以内力,那声音在殿中清越穿过,隐约还有回音。满殿臣工顿时都望了过来,罄冉只好承受着这万千情绪不一的目光,苦苦维系着笑容。心头却在暗骂,凤瑛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臣亦有闻,确实是好诗啊。臣等谨遵皇命,当以此诗明志修身。”
罄冉被凤瑛推到了风尖浪口,正欲説几句谦逊的话,却见殿中一名紫袍瘦脸的中年人佛袖推杯,起身道。
“青国才子大儒冠绝天下,此诗虽好。但恕在下直言,易青大人乃旌国之臣,陛下实不该以它国之臣做本国之表率,难道青国便没有清官良臣吗?非也,在下久闻青国高卢寺卿马大人,左仆射崔大人。童敏童尚书等等,都是清名远播的大贤之人。在下看,其诗作定有比之更适宜的。”
罄冉见那人言之凿凿,不由微微挑唇,冷意乍现。那人所在位置可是战国的专属席位,那里坐着的数名官员,皆是此番随狄飒来青国的几员战国大臣。
这宫宴明着是款待各国公主使节,实则是凤瑛选妃大宴。説是选妃,却又是青国对周边三国态度的明晰。这宫宴上免不了会有三位公主的暗自争艳,所以备受关注。但是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这个时代倡导三从四德,女子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好事,何况天之骄女。
所以,表面会是三女争艳,怕是公主们只会露露面。深究起来,倒不如説是三国使者的相互较量。罄冉早就知道战国在宫宴上会发难与她,却不想会来的这么早。燕奚敏尚未出现,便与她抗上了。看来这旌战两国,果真是纷争太久了。
那官员説罢,面有冷色地撇了罄冉一眼,佛袍落座,顿时殿中一静。
罄冉不自觉冷笑一声,余光去望,果见凤瑛垂着眸,而狄飒微蹙了眉。战国官员此举虽是挫了她的锐气,捧了青国朝臣,但却算不上高明。要知道他这是公然在驳凤瑛的面子,如此锐利,虽是尖刻,却失之圆滑,露了企图,丢了风度。
他这般説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不是青国之臣。可他将话头抛给青国满朝臣子,这些人自是不敢如他一般去驳斥凤瑛的。然而他们又不想失了面子,让她一个“毛头小子”,且是蛮邦异族占了风头,于是
“这位该是被英帝称颂性正直,有干局的杨远杨大人吧?承蒙杨大人抬举,给了老夫和子赞兄几人如此高的评价,我等不敢当啊。何况世之好诗当无国界,世之贤臣,更当为天下之模。再有易大人的诗风骨傲然,却为难的的好诗,我青国若引以为警,未尝不可啊。不过老夫听闻,旌帝命臣工们将此诗悬列书房,引以自警。陛下,既如此,我青国可不好夺人所爱。依老夫看,不妨便让易大人为我青国也即兴赋诗一首,同样以警示百官为题。如此岂不两全?”
他说罢看向罄冉,罄冉亦笑着望他。这老者该是方才杨远提到的高卢寺卿马宇马大人。果真是老狐狸啊,他这么説,一来显示了他青国的容人之肚,二来不会令凤瑛失了面子,三嘛,若是她不能即兴作诗,岂不是折损了旌国,到时候再有青国官员赋诗一首,那自然是就更完美了。
“爱卿这法子好,但不知易大人?”
人家剑指鼻尖,自是不能不迎。罄冉笑容扩大,迎上凤瑛眯着的凤眸,起身拱手道:“易青乃晚辈,承蒙众位前辈如此推崇,易青汗颜。易青于诗词一道并不精深,便随意吟了几句,众大人见笑了。”
她説罢,微微扬眸,沉吟片刻,清声道:“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湖愁。吏册有遗训,勿贻来着羞。”
清朗的话语传荡在大殿中,句句珠玑,顿时殿中百官一阵马蚤动。惊异者有之,惊叹者不绝,愤恨者兼之,呆愕者亦有。高阶之上几人更是神情各异,罄冉却面色如常,微微一礼,看向笑若狐狸的凤瑛。
“易青献丑,诚如杨大人所説,青国贤名远播的前辈岂止一二,若真以易青的拙劣之作自警,那易青可真是从此无安眠之日了。”
“易大人太自谦了,不过既然大人如此説,朕总不能让大人夜夜不能安眠吧?此事暂且不提,我青国美酒还算有些名气,易大人请。”凤瑛笑得一派温文,举杯相邀。
“谢陛下。”罄冉听他这般説,越发觉得他方才是故意挑事,心中气恼,面上却和乐而笑,亦举杯抬手,掩袖饮尽,亮杯示意,一气呵成,闲雅悠然。
凤瑛目光轻闪,转而看向狄飒及闵方之,笑道:“今日朕有幸成为东道主,请到三国公主及英杰到我青国。朕亲自谱曲,编舞一支,以佑我青国繁荣,并迎四方来客。”
“陛下高才,愿观此舞!”
“我等幸甚。”
凤瑛笑着抬手,随侍太监上前一步对着殿侧乐师抬手示意。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