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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别跑第10部分阅读

      云浅 别跑 作者:yuwangwen

    快,云浅,你心里那个人现下只怕抱着别人,而我在你身边,我要你看着我。 ”

    “你说的对,他身边的人也许不是我,我心里那个人,却始终是他。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喜欢了他多久。”

    云浅缓缓笑了,“在我从小的记忆里,其他师兄弟很讨厌我,我天资不高,师父也不重视我,只有师兄一直督促我练功,他把我看的比自己还要紧,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我跌倒了他抱起我,哄我,给我买糖吃,夜里我怕黑他抱着我睡,然后陪着我睡着,说起来这些年师兄从未变过,他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连落,我好想见师兄,也怕见他,我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他,他也许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一直纠缠他,会不会很自私?”

    “云浅,你跟我哥真的差别很大,我哥这个人,想要便去抢,甚至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你却不然,不管你想要什么东西,总是顾忌良多,你想要,却不敢要,所以你活的比他累。”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他,即使是不择手段,我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连家堡的男儿皆如此,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执著不比我哥少。所以云浅,不要轻易说放弃,也不要让我放弃你,因为我不会听你的。”

    “连落,其实……”

    “嗯?”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纯粹,连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

    “你骗我什么了?我不记得我有告诉你什么?”

    云浅深呼吸,把冲动压制下去,笑了笑,“没什么,我是随便说说。”

    “嗯,那就好,云浅……”

    “嗯?”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欺骗我,我绝不原谅。”

    “你……”

    “我也是随便说说。”

    云浅,“……”

    “好了,回神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问我。”

    “连落,”云浅压下那口浊气,“你同我一起,就不怕你哥有危险吗?据说所知,他中了某种毒尚未得解。”

    “我哥有人看着,再说他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出什么事,我还是担心你,你总让人不放心。”

    “我就是省油的灯了?”云浅嘀咕着,到底拗不过连落,只得默认让他一路跟着。

    两人在外露宿一夜,尽管燃起火堆,云浅体质较弱,仍然冷的发抖,连落脱下自己的外衫,学着某人做过的,将困意绵绵的人包进怀里。云浅有了暖炉,自然睡的安心,到第二日日头高高挂起,他方心满意足的伸个懒腰。

    “喂,你……”

    云浅伸的正惬意,听得一声哀嚎,原来他趴在某人怀里一夜,枕的他半身不遂不说,方才那一记,正中某人脸蛋,仔细一瞧,青了一块。

    云浅忍不住笑了,肩膀抖个不停,连落沉不住气了,将人一揽便压住嘴,堵得他呜呜直叫,恼道,看你还笑。

    “松……松开。”

    哪知那人似恼的很,嘴是松了,却往下滑,更不规矩了。

    “你……”云浅气呼呼的推人,没推开,没承想这一幕撞进另一双眼眸。

    青衣人不知何时出现,衣摆随风而动,平静温和的眸底暗沉下来,“你们在做什么?”

    云浅一怔,脸色一黯,扭开头不说话。

    来人正是顾行舟。

    原来顾行舟离教前昔得知云浅出走,是以将事务交由穆秋棠,亲自捉拿乱吃飞醋的小师弟归案。

    他想过无数种情形,唯独没想到眼前这种。他的神经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衣摆一动,淘气的小师弟到了手中,他抬起小师弟的下巴,不容他转头,“小浅,有什么话要对师兄说的?”

    “没有,”云浅躲不过去,闷闷的出声,顺便低下脸去,尽量缩小存在感。

    “师兄却有话问你。”

    此话一出,小师弟明显抖了下,装出平静的样子看着他,乱转的眼眸却泄露了他的心虚。

    “小浅,你可知错?”

    “我……我哪里错了?”

    “还嘴硬?小浅,我是你师兄。师父不在了,当由师兄管教你。”

    云浅腹中诽谤,师父在的时候,你也没少管教啊,简直比师父还师父。

    “唔,你是不服气了?”

    “怎么会?师弟哪敢不服气,师弟绝不敢造次。”

    “既然不敢造次,为何偷偷走了,你一个人便罢,还拐带了别人?”

    冤枉啊,什么拐带别人,分明是他被人赖上,云浅有苦难言,他就知道被师兄逮到就死定了。

    “下次还敢不敢?”说话间,手臂渐渐收紧,额头与额头贴着,姿态十足亲昵。

    “咳咳,顾公子。”

    连落对于被完全忽视十万个不爽,不由开口提醒自己的存在。

    “连公子,请说。”

    “阁下既然是他师兄,就该恪守兄长本分,你这么贴着他,不合适吧?”

    顾行舟却将人搂的更紧,笑容分外清朗平和,“我二人师兄弟亲热,连公子这么站着,只怕更不合适吧?”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狗血中……

    ☆、第 44 章

    唔!好酸的醋味!云浅直觉的往后退了退,无奈腰肢被人揽住,退无可退。

    “小浅,别乱动。”忍耐的声音,夹带着欲/望,云浅感觉到有什么抵着他,蹭地红了脸,果然不敢动了。

    连落手中的剑猛出鞘,指着顾行舟,“顾教主,出剑吧,上次较量没有结果,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一较高下,这里地方宽敞,正好施展。”

    “连堡主,在下要管教师弟,恐怕不能奉陪。”

    “那就由不得阁下了。”

    “连落,你做什么,”

    “云浅,你不要拦我,”

    “我不许你跟师兄动手。”

    连落捏紧拳,嫌我碍眼是不是,最可恨的是,在这个时候,云浅还这么维护他那位师兄,连落恨的牙咬咬,连落似乎忘了云浅对他无意,当然不会偏袒他。

    “小浅,跟师兄回去,嗯?”

    “不了,云浅并不属于那里,想必崔公子也不会愿意见我。”

    “小师弟,你又淘气了,与崔钰何干?”

    某人傲娇的扭过头去。

    沉闷的笑声传来,“小浅,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与他有什么?”

    云浅硬邦邦的表情明确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脸颊被捏起,圆圆的腮帮子变了形,“嗯,小浅,你都想什么呢?”

    “不是这么回事?崔钰他中的不是“钟情”?“我记得这毒需要……方能解?”云浅憋红着一张脸,他当时误食此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崔钰中此毒没错,解毒的却另有其人,小浅,你未免武断了,这世上除了师兄,有更适合的人选,不是吗?”

    “师兄你没骗我?”

    “跟师兄回去,你便知。”

    “真的?”

    “你呀,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巨大的喜悦从天而降,砸中云浅,他懵懵的,“我以为……不是这样。”

    “以为什么?你对我这般不信任?没有弄清楚事情就一走了之?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师兄要罚你,”他说话时亲昵的贴在他耳边,修长的十指划过云浅的发丝,动作十分温柔,云浅却抖了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师兄,你想做什么?”

    “想知道?”

    云浅点点头。

    “晚了。”

    “……”

    云浅挤出几滴眼泪,泪汪汪地瞅着他。

    顾行舟笑的温柔,将人拎起,云浅忙着施展眼泪攻势,一时间将连落忘的干干净净。

    连落捏紧手中的剑,追了几步,顾行舟拎着人,照样步影如风,转眼间了无踪迹。

    连落一路追去白云教,到了教中却被告知顾行舟并未归教,他想到一个可能,顾行舟知他来寻他们,故此躲开,他一拳打在树上,怒气不得发泄,暗骂顾行舟狡猾。

    顾行舟,你以为不回白云教我就找不到你了?想和小浅过二人世界,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他唤出暗卫,“吩咐下去,调集所有人手,分头寻找云浅下落,另外,派人盯着白云教动向,有任何情况立即回报,不容有失。”

    你们要逍遥,我偏看不过去,以为躲开我就没事了?顾行舟,你逍遥的一日,能逍遥一辈子?你总要回白云教,即便我的人找不到你,我也不罢休,只要你回来。

    却说云浅被携到一处溪边,那人松开他,背着他宽衣,玉带滑落,露出美好的腰线,唔,云浅红着脸,视线怎么也离不开,心跳越来越快,直想一直盯着他看。

    “赶了一夜路,你不梳洗?”宽衣的人扔出一句,头也不回。

    云浅捂住眼睛,不成,不能过去,屏息。

    “做什么捂眼,师兄见不得人?”

    “唔,你明明知道的。”

    “小浅,你不说出来,师兄怎么会知道?”

    云浅咬牙,他敢保证,顾行舟绝对是故意的!哼,用美色诱惑什么的,最可耻了,想诱他承认错误,他才不上当呢。

    美人迈入水中,美好的曲线隐约可见,水波荡漾,隐藏无数美好遐想。

    “小浅,过来。”

    “不了,师……师兄。”

    “云浅,我再说一遍。过来。”口气不容置信。

    云浅身体一僵,老老实实脱衣下水,他分明感到炽热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由抖的更厉害了。

    呸,真是没出息。

    他暗骂一声,打起精神备战。

    “替我擦背。”

    “哦。”

    擦背是个考验耐力的活,尤其在这个时候。这个人的身体曲线当真美好,云浅擦着擦着,手掌改为抚摸,那肌肤柔韧光滑,手掌被牢牢吸附住,云浅用了许多力气克制,才终于挪开,并深深吸气。

    “怎么?”

    云浅的手刚一拿开,被按回去,“好好擦。”

    云浅深呼吸,再呼吸,好吧,擦就擦。

    享受擦背服务的人悠悠然趴在一边的岩石上,一头黑亮的长发如绸缎般铺到水中,随着水波荡漾游移。而那人闭着眼,发出惬意的轻叹。

    “擦好了。”云浅收回视线,低着眼。

    “唔。”那人转过来,身体露出水面,美好的曲线暴露无遗。

    “该你了。”

    云浅开口想拒绝,拒绝的话冻结在对方的笑容中,“好吧,师兄,您……轻点。”

    师兄无疑是温和的,甚至能融化一江春水,但越是这样的师兄,云浅越不敢挑战。

    他哆哆嗦嗦坐好,尴尬道,“随意擦擦就行。”

    师兄回之温柔一笑。

    好冷,云浅抖了抖。

    一双手按在他肩上,优美的唇凑过来,吐着热气,“你很冷?”

    “不,不冷。”

    顾行舟当然不戳破他,只是“温柔”以待。

    “哎呦。”

    “……”

    一阵哀嚎后,溪面一时无声。

    却见云浅紧咬住唇,尽量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双有力的臂膀自身后环住他,两人贴的严丝缝合,□紧紧相连,有力的撞击着。

    “嗯,嗯……”

    耳朵传来一阵热痒,云浅仰起头,躲开对方不厌其烦的温柔攻势。

    “小浅,知错吗?”

    “……”云浅照例咬唇,忍耐。

    “不错,挺能忍的,小浅,你能支持多久?嗯?”

    最后一个字眼顿了下,紧接着是逼人直疯的厮磨。

    “唔,师兄你,使诈……”

    “有吗?”

    一进一出,不亦乐乎。

    半响后。

    “呜呜,饶了我吧。”

    忍耐的声音,“小浅,知错吗?”

    “唔,知,知错了,给,给我。”

    鼻子被点了点,“小浅,你可真磨人。”

    云浅一听,差点吐血,又是轮番磨练后,两人抱在一起,终于筋疲力尽。

    顾行舟抱着云浅坐在溪边,一阵耳鬓厮磨。

    “师兄,那边那边。”

    溪水尽处,一尾金色的鱼儿摆着尾巴,悠游自在地自他们脚下游过。末了小尾巴一甩,溅了云浅一身。

    云浅瞪着那鱼,目瞪口呆,这鱼也有这么嚣张的?同人一样有脾气不成?

    气不过便打算亲自下水捕捉。

    却见顾行舟勾勾手指,不知使了什么力,原本嚣张的鱼儿高高弹起,落在他掌心,开始激烈的抗争。

    “想怎么处置?水煮?烧烤?”

    “我想想,不如拷了吃,它蹦的这样欢快,想必是乐意的。”

    话音刚落,那鱼儿似是知道了自己命运,蹦的更“欢快”了。

    云浅扑哧一笑,“师兄,我现下倒不想吃它了。”

    顾行舟手上一松,鱼儿回了水中,逃命似地游走了。

    “师兄,我忽然觉得,这世上,也很美好,能再遇到师兄,能这样安静的与你一起,”云浅将头靠在师兄肩上,露出向往的神色,“若时间静止,停在这一刻,从此世上再无相争,再无离别,该多好。”

    三日后,两人往返,方安置下来,房门被敲响。云浅理了理衣裳,埋头不语。

    “教主,属下有要事容禀。”

    “穆坛主,何事?”

    “属下听闻教主行踪,立刻赶来,实是刻不容缓。崔护法的情况不稳,昨日吐血不止,属下观之真气有异,怕是……”

    “崔护法人呢?”

    “还躺在我屋里,”说完似觉不妥,忙补上一句,“属下怕他情况生变,便如此安排,以便观察。”

    “唔,你做的很好。”

    “教主?”

    教主脸色好生古怪,穆秋棠摇摇头,莫非他关心则乱?

    教主表示要亲自去见见这位重伤的护法,穆秋棠立即带路,顾不上揣摩教主心思,只盼望床上之人多支撑一段时日。

    一见之下,教主脸色更古怪了,“穆坛主。”

    “属下在,教主请吩咐。”

    “崔护法的情况有变,本座亦无力回天。”

    “教主,”穆秋棠叹了声,“属下有个请求,还望教主成全。”

    “你说。”

    “听闻神医秋至远能解百毒,属下请命离教寻访。”

    “穆坛主,你已考虑清楚?”

    “属下已想清楚。神医秋至远行踪不定,江湖上见过他的人甚少,属下要寻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然,纵然走遍天下,便是有一丝机会,属下也不能放弃。属下当然知道,教中之事繁重,皆脱不开身,属下此去,怕是有负教主所托。”

    “很好,既然你清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穆秋棠跪首,重重磕了三个头,“请教主革去属下一切职务,放我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俺辞掉工作了,最近要适应生意上的事,白天碰不到电脑,码字都是晚上挤时间的,更新速度不能保证,偶尽量抽时间写,捏拳!

    ☆、第 45 章(已修)

    “穆秋棠,本教从无这样的例外,擅自离教者,你知道有什么下场。”

    “请教主网开一面,属下此行,非去不可,教主若要属下性命,属下无话可说,待寻得神医,属下自当以死谢罪。”

    云浅听得皱眉,便插嘴,“师兄,穆坛主的事……”

    顾行舟作了个止声的动作,扬声道,“穆秋棠,你当真愿为他如此?”

    “不错,不瞒教主,那日崔护法毒性发作,属下酒醉之时,沾了他,属下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对他负责,便是拼了命护他,也在所不惜。”

    沉吟后,顾行舟点头了,穆秋棠当日收拾行装出发。

    当他收拾好行李装上马车,帘后执扇的青年软软的倚在穆秋棠肩头,唇角勾着烂漫笑颜。车帘放下后,马车一路安稳行去,渐行渐远。

    “小浅,在看什么?”

    “好生奇怪,他们在一起倒自在,不过,师兄,崔兄真的没救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他暂且性命无恙,我予他的药即便不能解毒,也能压制此毒月余,小钰不知使了什么招,伪装真气逆流的迹象,我一望便知,如此苦心,怕是在试探那个木头呢。”

    “木头?”云浅歪着头想了想,扑哧一笑,“也是,的确很木,崔兄这次是栽了?”

    “也不尽然,此情,源自“钟情”,如何收场,还要看他们的造化。”

    云浅不由感叹“钟情”的效用,情之所钟者,当如何,若梦醒了,又当如何?

    窗外人影晃了晃,云浅抹抹眼,感觉肩上多了双手,那人抱住他,在他颈间蹭了蹭,云浅一僵,拉下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连落,他较日前消瘦了几分,眼神却炯炯有神,亮晶晶盯着他看,“来看你,你果然在这里。”

    “你我本无交集,你既看完,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云浅,跟我走吧。”

    “我不会走的。”

    “因为那个人?”

    “不错。你应该明白。”

    “我不会让你继续留下来,那个人并不简单,一个正派的掌门却是魔教的教主,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他做这个掌门,又是何目的?”

    “他是我师兄。连落,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还有,我喜欢他。”

    他看着他,定定的说,不容他错听。

    少年揪住他的领子,恨声道,“你当真不听我一句?”

    “我想我的意思很明白,我……”

    未完的话止住了,滚烫的吻落下来,那些话变得支离破碎,湮灭在唇舌交战中。

    “连……连落,你清醒一点,你……究竟发什么疯?”

    “云浅,我无法忍受了,他能亲你,为什么我不行,我不行吗?一看见你同他一起,我就想杀了他,这个念头要将我逼疯,我无法赞同,也无法看着你走向他。而我,越接近你,就越难以克制,云浅,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何我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在他的挣扎中,他终于松开他,神情落寞。

    云浅往后倒退,退到墙边,“连落,你冷静一点,我想你误会了,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先听我说。”

    “小浅,你听我说,顾行舟他……”

    “好热闹,”房门大开,青衣人缓步进来,两手背在身后,唇边带着笑,笑意未达眼底,“连堡主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小浅房里?”

    “师兄,你来了。”

    “顾教主,在下为云浅而来,请你放他离开。”

    “是么?”眉目流转间,在云浅脸上停了停,转回,“连堡主可能误会了,小浅是我师弟,敢问连堡主以何身份要人?”

    “他,他是我娘子。”

    噗,云浅脚下不稳,扶了扶墙。

    “小浅,不舒服?”

    那眼神,云浅抖了抖,暗恨连落没事找麻烦,心想连落走后,师兄定会好好“慰问”他一番。

    “没,就是气血不顺。”

    “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师兄给看看。”

    “顾教主。”

    “嗯?”

    连落按捺住不发作,“我要带自家娘子走,想必你没什么意见吧。”

    “连堡主,你似乎要听听你家“娘子”的建议吧,若他点头,在下自然无话可说。”

    云浅的自然不会改口,尤其是自家师兄坐镇,醋意横飞的情况下。

    “我既来了,是打定主意的,顾教主不肯放人,便请出招吧。”

    “连公子。”顾行舟改了口,沉吟道,“不是顾某不肯放人,小浅是我师弟,我们本是同根,连公子既要找顾某要人,自然要过顾某这一关,只是顾某不随意与人比试,连公子若要比试,不妨与顾某一赌,你我之间,若是谁输了,从此不再纠缠小浅,连公子可赌得?”

    连落犹豫半响,直直看着他,“若是你输了,当真会放云浅离开?”

    “自然,你我中的任何一人,都要遵守赌约。”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喂你们……”

    “小浅,这是我与连公子之间的事,你别管,连公子,对吗?”

    “不错。”

    “师兄你也跟着闹吗?”

    “小浅,师兄想做这件事很久了,你别插手,知道吗?”

    “师兄。”

    “乖,到一边去。”

    “连落你……”

    “云浅,”连落按住他的肩膀,拥抱了他一下,“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以往你总和你师兄亲昵,我很难受,云浅,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我喜欢你了,云浅,我既然喜欢,绝不允许你与别人一起,我接受顾行舟的挑战。你不必劝我。”

    “小浅。”顾行舟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边亲了一记,“乖,闭眼。”

    顾行舟与连落的视线碰上,皆错了开去,两人目光落在云浅身上。

    事已至此,再行阻止也是枉然,云浅看那二人拔剑相向,心中一时不是滋味,他心系师兄,自然不舍师兄受伤,对连落也同样不忍,即便没有很深的感情,从前也有过那一番经历,总是挂念的。

    “你们会点到为止吧。”

    连落应允了,云浅遂放了心,连落少年心性,手下没个轻重,而师兄一向温和,当不会太为难他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负伤,他都不会安心。

    那二人持剑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意味。

    风动,剑出鞘,影动,剑影交错。

    院子里,很静很静,只有兵器交接对决。

    云浅渐渐闭上眼。

    耳边有清风拂过,复睁开眼,眼前哪里有半个人影,举目四顾,只见百米开外半空中两道人影缠斗到一处,连落剑势凌厉如风,招招逼近,而师兄进退有度,不疾不徐一一化解,两人一时间难分胜负,自这处树梢斗到那处林间。

    到了日落时分,师兄顺势回剑,挽起一个剑花,剑尖直指连落。

    连落手中的剑插入尘土中,目光垂下,直直望着地面,怔怔出神。

    深不可测。

    连落额际发汗,这个人的功力,绝不像表面简单,他与他过招数百,竟摸不着他的剑法套路,出剑看似毫无压迫,实则步步逼近,逼得他失了冷静,他的剑招被他一一破解,而对方随手一击竟让他措手不及,即便后来隐隐猜到剑势仍抵挡不了强烈的剑气。

    这股剑气与那次比试根本不同,这次这个人是在认真的同他比试,只是,他仍测不出他的深浅。

    连落自认武功不俗,竟这样败了,甚至他摸不到对方的边。他颓然垂首,一时间难以释怀。

    “我败了,顾教主名不虚传。”

    “承让。”

    顾行舟收剑归鞘,顺手交到云浅手中,“连公子若不介意,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必,不打扰顾教主休息,连落告辞。”

    连落抱下拳,拾起剑便走。

    “连落,等等。”

    少年身形一顿,闷闷道,“不等了,愿赌服输,云浅,我不会再纠缠你。”

    云浅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显得多余。

    云浅只得点点头,道,“连落,你保重。”

    少年的拳头紧紧攥紧,“你也一样,保重。”

    少年倔强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还看呢?”青衣人顺势抱住云浅腰身,在他腰间按了几下。

    “哎呦,师兄,轻点。”

    顾行舟放缓了力量,“舒服吗?”

    “嗯,舒服,继续。”

    “小鬼头,再看师兄就停手了。”

    “嘿,师兄吃味了,痛痛……”

    “可还贫嘴?”

    “不敢了,呜呜……”

    “现在讨饶可来不及,躲什么,过来。”

    “师兄你轻点,不许报私仇啊。”

    “你还知道私仇啊,你倒说说,你同连落怎么回事?”

    云浅苦了脸,师兄果然记仇,这不,人刚走,就算账来了。

    呜呜,他可不可以重新选?

    ☆、第 46 章

    崔钰手中执着酒壶,随身显摆的折扇不知扔哪里去了,下巴长出青青的胡渣,醉眼朦胧的对小二招手,“酒,还要。”

    这是他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小二送上酒,随意瞥了他几眼,原以为是个普通的醉客,谁想一见倒惊了几分,男子虽不修边幅,样貌却不比那等寻常人,五官生的风流俊秀,眼神潦倒中透出丝丝寂寥。

    小二叹口气,为他烫好酒,退下忙别的活去了。

    醉酒客看也不看他,一副心神聚集在卷轴上,那是一个人的画像,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眉如远山,秋水为神,出尘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教主,我的顾教主。

    崔钰闭上眼。

    三年前惊鸿一瞥,他惊艳了,他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不要紧,偏偏得不到,这才是最头疼的。他为了他处心积虑接近,步步为营,义无返顾离开家族加入白云教,从一名小小的教徒开始做起,三年了,他为白云教做了不少事,终于步步高升,走到他身边。他终于得以接近那个人,成为他的护法。

    可以近距离瞻仰他的容颜,站在他身边。然而,只是一名护法。

    崔钰对教主的心思路人皆知,他毫不隐瞒,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试验的结果,他很失望,对那个人失望,对自己失望。

    后来他发现那个人并不是对一切无动于衷,原来那个人也有喜欢别人的时候,他看着他的小师弟,眼光那样殷切,这是崔钰不曾见过的,崔钰迷茫了,他做事一向认准目标,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他记得他杀的第一个人,便是白云教前任护法。

    那晚,前任护法回来复命,因办事不利让对方逃跑。

    教主悠然看着下首,开了金口,“谁杀了他就是下任护法。”

    崔钰动了手,他手上没有兵器,最后,他咬断了那个人的血管,然后吐掉嘴里的血,对下面的人说,“你们服不服?”

    底下一片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住了。

    崔钰无事人般站起来,挑衅的看着众教徒,教主信守诺言,宣布崔钰为下一任护法。

    崔钰立的笔直,接受教众的注目。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崔钰的右手在发抖,尽管他拢在袖子里,那个人发觉了,却不会说,他只无言的漠视他。他的手在发抖,这鲜血是为那个人沾染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至此之前,他没有杀过人,一个都没有。

    此后,崔钰在白云教落地生根,混的风生水起,人言教主偏袒他,言他魅惑主上什么的,各种传言烦不胜扰,最让人郁闷的却是,那些传言尽数不实,若是真的,崔钰反舒心了。

    他崔钰的确是来魅惑主上的,可惜那位主上并不动摇,好似感受不到一般,即使他亲口告诉他,他的来意。

    他曾嚣张的告诉世人,我喜欢教主,为什么不能说?我崔钰就是喜欢他,喜欢就要说。

    引来的是众长老的怒斥,“教主岂是你等可以亵渎的?”

    而后,崔钰被关进了暗室,三个月后,第一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穆秋棠,手捧教主的赦令。

    穆秋棠告诉他,教主已宽恕了他,令他接他出暗室,恢复原本职务,一切照旧。

    接下赦令后,崔钰告诉穆秋棠,“崔钰谢教主赦免,只是崔钰不会改变初衷,崔钰可为教主死。”

    穆秋棠眼神震动,自然想不到他眼中的男宠之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后来去回了教主。

    崔钰出了暗室,几日后接到调令,他被指派到边远小镇探听消息,崔钰心中明了,教主这是要疏离他了,崔钰自此离了白云教。

    他终于没在那人身边,辗转间得到那人的画像,便一直珍藏着,聊以慰藉。

    ☆、第 47 章

    “在心里嘀咕什么?”他的手指在月光下看来圆润修长,托起他的下巴凑近,低喃。

    “没,什么都没想。”甩开那手,云浅往后退。

    “你躲什么?嗯?”顾行舟捉住他的手腕,扣住他。

    云浅的腿碰到床角,试图脱身,一挣之下脱身无望,脚踝也被扣住,两人自榻上滚做一团,“还跑不跑?”

    “不跑便是,”云浅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枕在他腿上,顾行舟以指梳理他的头发,拨到耳后,身子伏地,顺着耳廓亲了一记。

    云浅闭了眼,抱紧他,以唇迎接灼热的气息。

    “唔,师兄。”

    顾行舟衣袖一拂,幔帐垂下,衣裳飘落,而被中正是翻云覆雨。

    次日醒来,身边的床榻空落落的。云浅穿衣起身,房门被推开,丫鬟端着铜盆进来,双手托高,“公子请。”

    云浅抹了把脸,梳洗完毕后,丫鬟依次奉上早膳,用过早膳后又背请去凉亭观望风景,从始至终,伺候的丫鬟一直跟着,云浅忍不住问,“谁让你来的,我师兄呢?”

    “禀公子,教主一大早出门了,教主吩咐了,要我等伺候云公子起居,公子若是闷了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云浅摆手,“不必了,我自己四处走走。”

    云浅走了几步,停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教主交代了,奴婢必须要跟着公子,寸步不离。”

    云浅皱眉。

    丫鬟便解释,

    “近来教中出了变故,教主怀疑肖坛主没死,而在附近伺机而动,公子贸然出去只怕有危险,是以教主命我等守护公子安全,希望公子能配合。”

    “罢了。”云浅没再说什么,默认了丫鬟跟随。

    那丫鬟多嘴嘟囔了一声,“我是头一次见教主对人这样好,公子真有福气。”

    云浅笑笑,没说什么。

    云浅果然出门了,身后缀着个丫鬟,他倒是直接无视了,逛的不亦乐乎,从前并不觉得,如今的繁华街道在他看来特别热闹,多了些什么。

    他径直走去,前面人头涌动,人群挤到一处,似乎在争执什么,云浅瞥见一抹相识的身影,“尹师兄?”

    这位尹师兄便是青城派座下弟子之一,家里是城中一霸,生的一张娃娃脸,乃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子都,人倒是好相处,没有那些怪脾性。当日云浅混在仆役中被各弟子挑选,便是尹霖选的他,后来是师兄挑了他,两人才算是走到一起。

    “云师弟,这里!”

    尹霖显然也看到了他,朝他招手,兴冲冲的拉住他打量不住。

    云浅不动声色抽回手,“尹师兄,好巧,竟在这里碰上你。”

    “是呢,自你跟掌门师兄走后,我便没见过你。你倒好,一去这么久,把我们师兄弟扔的一干二净。”娃娃脸嘟着,云浅看着看着就笑了,很想伸手捏捏那张脸,肉嘟嘟的,一定很软,只是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勉强憋住笑,这位尹师兄总有让人“一见笑”的本事。

    娃娃脸师兄鼓着腮帮子,很生气的说,“你都去哪了,是不是不把青城派放在眼里呢。”

    “怎么会?这里头的缘由一时解释不清,尹师兄,他们都还好吗?”

    云浅跟他们相处时日尚短,并无深厚感情,只是毕竟处过,多少有些念想。

    “他们还是老样子,一个个不思进取,这些不成器的。”

    云浅憋不住笑了,试想从一张娃娃脸口中说出恨铁不成钢的老成话语,实在怪异,反差未免太大。

    “别笑啊,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就……”

    “就怎么?”

    “哎,”尹霖垂头,沮丧的很。

    “尹师兄可有什么难处?方才我见这边很多人指指点点,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师弟,我就不瞒你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崆峒派那些兔崽子没事总找我们的茬,我们谁都不待见谁,那些兔崽子见了我派弟子嘴里没一句干净的,我看不过就教训了他们一下。”

    “嗯,只是一下?”

    “那个,当然不止,我只不过踢断了他的右腿,封了他的嘴。”

    云浅默默望着他。

    “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掌门师兄一定知道了,我这次死定了。”

    “这跟顾师兄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的很,掌门师兄管的严,不许我们跟他们私斗,违者必严惩,我真是闹不明白,教训他们还怕什么,这些兔崽子就该狠狠教训一番,叫他们嘴里不干净!真不知道师兄在顾忌什么!”

    “我想,顾师兄做事有他的道理,他应当不会将你如何。”

    “这可说不准,你别看他这个人看上去温温和和,待谁都客气的很,其实啊……”

    尹霖话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直直望向云浅身后,一副见鬼的表情。

    “尹师弟,可是忘了我的交代?”清朗的声音响起。

    尹霖结结巴巴,“掌……掌门师兄,我……没有。”

    “师兄。”云浅笑道,“尹师兄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这个性。”

    顾行舟淡然道,“尹霖,你过来。”

    尹霖一脸菜色,认命般走过去。

    顾行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尹霖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低着头,经过云浅身边时顿了顿,彻底焉了。

    云浅不得不好奇,探头,“师兄,你说了什么?”

    顾行舟微微笑了,“附耳。”

    云浅凑过去,感到耳边一湿,待抬头去看,唇被堵了,也什么问不出了。

    半年后云浅再次见到尹霖,方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师兄给他的惩罚是关禁闭,自闭半年,尹霖素是个活泼好动的,关禁闭对他而言无异于催命符,还是足足半年,他便焉了,乖顺了许多。

    这半年来,师兄游走于青城派与白云教,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常常见不到人,云浅便托着下巴等他回来,看他扮演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那种微妙的感觉实在难以言说,他有时候甚至忘了师兄的身份,是正道掌门还是邪派教主?

    他始终没有打破这种平衡,尽管他并不知道师兄要的是什么,但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他的小师弟,永远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渡,有些无趣,话说偶家小若知气场上太弱了,嘤嘤。

    ☆、第 48 章

    却道连落,自白云教一别,并未回连云堡,而是日日游历在外。

    这半年的时光岁月,他时常会想到一个人,想到这个人,他便习惯买些酒喝,一杯接一杯,便忘却了许多忧愁。

    连落没有试过这样想念一个人,想念的滋味,道不明,总是想起,那人的身影挥散不去,他想到那人满含眷恋的眼眸看着另一个人,很难受,总觉得,这样的眼神的属于自己的。

    云浅,云浅,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心中总有些别样的情绪,连落斟满酒,一饮而尽,醉意更甚。

    他终于是输了,输的彻底,他甚至摸不到对手的底牌。

    既输了,自然反悔不得,便放弃了?

    连落摇摇酒杯,“小二,再上一壶。”

    这时候夜已深,小二甩着毛巾,“客倌,本店要打烊了,您请别处去。”

    他醉眼朦胧,摸银子结账,摸索了一阵发现银钱已花光,便道,“先赊着。”

    “什么?客倌,这可不成,本店概不赊账。”

    “这样吧,你明日遣人去连云堡,便说我让你去的。”

    “客倌你在开玩笑吧,这里离连云堡山高水远的,再说,连云堡不是好惹的,你以为你是连云堡堡主呢。”

    “我便是连落。”

    “你当我瞎子呢?敢在我们客栈吃霸王餐,让你尝尝厉害。”

    小二使个眼色,粗壮的大汉凶神恶煞的揪住连落衣襟,拳头就要掼下。

    “慢着,且住手,”僧袍穿着的老者拈拈胡子,“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