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 素素雪第43部分阅读
云倾天阙 素素雪 作者:未知
情不论大小都替他设想周到,凤瑛会时不时说些他的事情,仿似对多年的老友一般。 两人相谈倒是熟稔了不少,话语也十分投机。可是罄染总觉得这样温和的凤瑛有些奇怪,更加让他心中不安。
还有蔺琦墨,竟自他醒来到现在都不曾露面,他几番欲询问凤瑛,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总觉得他不会告诉她实情。心头涌上烦躁,罄染回身大步便向外室走去,刚掀开门帘,依在桌上假寐的水颜便站了起来。她见罄染大步向屋外走,忙起身快步跟上,急急道。
“姑娘,外面夜寒,您伤寒还没好,又刚刚沐浴,还是别出去为好,若病情加重,奴婢可担当不起……”
水颜的话尚未说完,罄染便掀开厚厚的绵帘,步出了房门,见她跟上,满脸的不以为意,罄冉回头,淡淡撇了她一眼,冷声道:“凤瑛要你监视我吗?”
水颜一愣,转而却是一笑,道:“姑娘怎么这般说,奴婢只是关心姑娘,怕姑娘伤寒加重,姑娘怎可冤枉奴婢。”
罄冉听她言之凿凿,面色转冷,轻哼一声:“一口一个奴婢,当奴婢的有对主子这么说话的吗?冤枉你?你觉得陛下会信你的话,还是信我?”
水颜迎上罄冉冷冽的目光,顿时一凛,再思罄冉的话,她面色大惊,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忙不迭道:“姑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罄染冷声道:“去告诉你的主子惠妃,我无意于她争宠,更不会去当什么贵妃娘娘。但是,我也容不得别人肆意探究,让她少费些心思,要是将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便休怪我云罄冉不客气。还有你,便不怕尚未攀到高枝便没了性命吗?”
水颜顿时面色惨白,伏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她确实是收了惠妃娘娘身边大丫头秋桐的银子,这才处处为难罄冉,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罄染是如何知晓的。现下听罄冉将话挑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颤抖不能成言。
却是罄冉沉声道:“你起来吧,我并不想为难你。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且下去吧。”
水颜听她语气渐缓,忙跌跌撞撞的起身,匆忙回内室拿了一件白狐狸皮的皮裘,轻轻给罄冉披在身上,这才恭敬后退一步,行礼道:“奴婢告退。”
罄冉点头,见她快步而去,不觉叹息一声。她在廊下站了一会,漫无目的的沿着长廊缓步。走了不远,便闻清香扑面,回廊一转,迎来一片梅林,梅花叠叠,连天戚开,夜色清辉,暗香缭绕。
罄冉身心一畅,穿过梅林,在暖意融融的湖边席地而坐。湖中梅影伴着琼枝没于渐浓的夜色,远看月光轻纱般朦胧,如同幽然迷人的梦境。
湖岸另一侧延伸着九曲回廊,连着湖中心的拂纱亭。那亭中悬挂着数盏红纱风灯,映入氤氲的湖面,幽幽然温柔盈岸。
四周深夜静谧,湖面暖风熏染,一点冬日的寒冷都感觉不到。罄染坐在临水之处,脱掉鞋子将脚投入温暖的湖水中,托腮望着湖中月影发呆。双脚轻轻晃动,梅影在脚尖盈盈一晃,伴着涟漪碎成水光片片,悠悠然荡向湖心。
摇头点点,心绪也跟着暗波起伏,恍然若失。于是脚下欲发加快了动作,搅得湖水摇动,目光随着波光移动,越过湖心,落向远方,却忽而凝住再也移不开,脚下动作也跟着停下,顿在了空中。
远处于拂纱小亭相连的白玉石廊上,不知何时洒然立着一人。白衣,长廊,墨发,眼前是湖水氤氲,天上是月华清皎,迎着他眼中的温柔似水,清波微漾,唇角笑容柔情,与那清高淡逸的身影,似交织成一张柔情无垠的网,罩了罄冉一身。
罄冉定定的望着他,无声描摹着他的眼睛,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忽而便满足的笑了起来,这一日来的不安和彷徨,也便在这一笑中弥散不见了。
这才知道,原来心中的担忧和慌乱,皆来自他的不在。曾几何时,对一个人的依赖竟到了如此地步。然而她喜欢这种感觉,只要看到那个人,满心的空落和无处着力便都会消失不见,便以浮萍游移终究找到了着落之处。原来,她终究是软弱的,想依靠一个人,让他给她一个家。
明月当空洒下金辉银光,落在水中如翠玉浮动,粼粼点点,在她较好的面容上镶上了淡淡珠润萤光,光彩朦胧,轻灵中别样的妩媚风流。她唇角漾开的笑容,几乎让蔺琦墨失去了呼吸,心头盛满溺毙心神的甜蜜,眸中似水温柔越发浓重,黝黑的似要溢出眼眶。心头似有万般情绪缓缓流淌,叫人想要快乐的叹息。
他再也忍不住,飞身而起,在石廊上一踏便掠向湖岸,身体飘逸如烟在氤氲湖面掠过,足点水面,一个飞纵便落在了罄冉面前。在她身边蹲下,目光笼罩她清幽的眸子,深深凝视,忍不住骤然抬臂,却地又唯恐惊了眼前风华绝代的笑容,欲将她狠狠揽入怀中的双臂顿时又手足无措的僵在了空中。
半响,他终是叹息一声,轻轻抬手触上那熟悉的面容,抚上她美丽的笑容,轻轻摩挲着,目光中沉定了淡淡的安宁和微笑,低声呢喃。
“我好想你……”
罄冉却在忍不住,将面庞投入他温暖厚实的掌心,身体倏然前倾,扣住了他的腰,扑入了他的怀中。这两日来,她在生死边缘挣扎,想到险些昏睡过去,再不能醒来便会生出后怕来。
原以为这些年早已经累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再不必承受这世间的仇恨悲苦。现下才发现,原来自从遇到了他,心中在对生命生气了冉冉希望和期许,原来还会死贪恋着生活,希望能携手心爱的人白头到老。罄冉情不自禁的自嘲一笑,呼吸着他身上阳刚的暖意,不觉将扣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她的主动,让蔺琦墨骤然有些失神,冲入怀中的软香莹润令不妨的他重心失衡,险些跌倒,右手在湖岸一撑,这才稳住身体,冲入鼻息的芳香让他身体僵直,愣愣的竟是不知所措。待罄冉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蔺琦墨才猛然回过神来,轻轻将她抱住,扶着她柔顺的发丝,感受着她的恐惧和无助。
微微颤抖的手穿过她轻柔的发落在她丝滑的脖颈间,抚摸着,他是在安慰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他甚至不敢回想那日她躺在臂弯无知无觉的样子。每每想起,便会让无边的恐惧冲的双腿无法站立。
叹息一声,蔺琦墨骤然收紧双臂,将罄冉牢牢固在怀中,放肆只有她温暖的提问才能让他狂跳的心得到安宁。
腰上忽而大力,让罄冉一愣,忽而她心中了然,他竟也是怕的!将头靠在他的心房处,听着那里剧烈的跳动,罄冉失声而笑。
清脆的笑声令蔺琦墨狂落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半响,他将罄冉拉出怀抱定定望着她,不以为然的摇头,轻声道。
“以后别再吓我了,这里会承受不住的。”
他拉着她的手抚上心脏处,起伏的胸膛表示这方才他的狂乱。罄冉凝视着他,蔺琦墨的轮廓本就迷人,此刻发丝微乱,诱人的俊面隔着千丝万缕,愈发出色。黑眸在氤氲的水雾下更是多了几分朦胧色泽,深深邃邃,波澜温柔,指尖传来的跳动诱惑的天地失色,叫人沉沦。
罄冉越发开心,再次咯咯而笑,抬手便绕上了他的脖颈,妩媚一笑,转而便凑上了红唇。蔺琦墨顿时僵住,双眸睁大,愣在当场。
唇上的柔软摩挲让他的心被紧紧一揪,层层激狂汹涌而上。罄冉双唇触上他的,顿时便是一慌,双颊红透,暗道原来自己竟是个色女,经不住美色诱惑的。此刻吻上他的唇,才觉娇羞,她的毫无反应更是让她慌了心,匆忙便欲后撤。
然而却在她撤离那柔软之际,腰上登时一紧,柔软的腰肢掌上他火热的胸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放到了他的腿上。蔺琦墨晶亮的双眸映入眼中,一晃他的俊面便附了下来,重重的吻上了她。
许多次,他的吻是挑逗而克制的,而然这次,他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仿若夏日烟火灼烫了她。他急迫的描画着罄冉的唇瓣,纠缠着她的粉舌,毫不迟疑的攻城略地,深入,吸允,捻转,吻得罄冉喘息不听,无法呼吸。
他的热情感染了罄冉,她拥抱他,回应他,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彼此皆沉浸在曼妙的夜色中。腰间的手骤然用力,罄冉只觉得天旋地转,已被蔺琦墨压在了身下。他的手烫得惊人,透过厚厚的冬衣。她依旧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热力。
他狭长的眼半眯着,带着迷离的魅力,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罄冉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得极快。灼热的体温让她苍白的面容浮现层层红晕,狂乱的吻被情欲感染的异常火热,点点落在脖颈间,一路向下滑去。绕过耳垂,轻轻啄着,低低的声音如醇美的烈酒,醉人而迷惑的诱人沉沦。
他说:“老天,我等不及了,我想要你。”
温热的气息,酥麻的呢喃,罄冉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心中的确定让她鼓起勇气,再次抬臂绕上了蔺琦墨的脖颈,娇羞地垂眸,无声的邀请。
蔺琦墨身体一僵,眸底燃亮,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气,臂弯一紧,俯身便将她吻住。
狂热的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起,深深地探入,满足的低吟。蔺琦墨的手颤抖着触上罄冉腰际挽结,动作焦急却异乎轻柔的拉扯着她的衣衫。
罄冉明眸荡漾迎上他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纤细手指抚过他领口抵在胸前,滑过他滚烫的胸膛,媚眼流转自闪动的睫毛下掠过他因情欲而潮红的俊面,低声道:“谁也没要你等啊……”
作为现代人,虽是从未谈过恋爱,但是她并不古板,和心爱之人在婚前发生关系,她对不觉得有何不妥。何况经历一场生死,才越发觉得应该享受每一日,拥抱爱,毕竟这乱世有太多的无奈和祸端,她不想再错过什么。
他早已不能自制,她竟然还在点火!蔺琦墨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一向不羁,从不将礼数放在眼中。既然心中认定了她,此刻又不似那日,她清醒得很,和他一起享受在肌肤相亲的欢悦。那么他还忍什么?!
罄染的话顿时便如一团火,点燃了蜂拥的欲火。蔺琦墨深眸一眯,滚烫的手便探入罄染内衫,沿着她优美的背脊揉抚,将她身体抬起拥入怀中,几近将骨头都揉碎的疯狂。双唇再次抵死缠绵,狠狠地侵染,霸道的舌冲击着她的柔软,疯狂的噬咬,吮吸,似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罄染堪堪回应着他,身体柔软的依入他的怀中,软绵绵的双手攀着他的颈,抓着他的衣领,任由他带着浓浓情感的激吻翻搅着心头情潮。
早已凌乱的衣衫下,她精细的肌肤被他带着厚茧的大手抚摸而过,激起一阵颤栗的快感。他的舌更是轻描着,小心追随着她的舌尖,温柔的吸吮,却有一股电流般的感觉被激起蔓延到脊椎,和背上的颤栗混为一处。
似是这样的触碰在满足不了他,蔺琦墨忽而扬手,开始拉扯罄染腰际的襟带,拉松了襟带,他探手便伸进了罄染的内衣,另一只手微扯,她的领口一时大开,碧色青莲的抹胸隐约可见,晶莹的颈弯,精致的锁骨微微颤抖着,引得他低咒一声,薄唇轻启便又扑了上去。
衣衫乱了,风一吹,触及绯烫的肌肤,罄染禁不住微微一颤。蔺琦墨埋在她胸前的头微微抬起,这才忆及她躺在冰冷的湖岸上,眸中歉疚闪过,忙将她带入怀中,身体向一侧翻转,便欲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似忘记了地点,这一个翻转,顿时只觉腰下一空,尚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哗啦一声,耳鼻冲入一口水来,两人齐齐落入了水中。
湖水温暖,热水的熨烫让罄染微微一颤,湖边水并不深,刚好及腰,长发落入水中飘起如丝的网,落水一溅,暖风一吹,罄染顿时脑中清明,见蔺琦墨似是呛了口水,顿时一愣,咯咯笑了起来。
蔺琦墨自水中钻出,面前人儿一头青丝荡漾在胸前,莹然一握的腰肢刚好齐水,衣衫散乱,优美的胸线在月光下玲珑惑人,精致的双肩在波光中清映着珠玉般的光泽,菲薄的衫挽着玲珑曲线,佳人独立水中,盈盈而笑,艳艳撩人心弦。
蔺琦墨反手骤然将她揽入怀中,俯身便吻住了她肩头一颗水珠,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肤上挑起绯红桃色。罄染的笑意微凝,望着眼前人,他长袍尽湿贴着修长的身形,越发显得英挺清俊,举手投足蕴藏的力度感衬着刀削般的轮廓,英气摄人。
想着这两日来的恐慌,她本以为醒来后他会守在身边,却不想他竟似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出现,心中升起微恼。一把推开埋在锁骨处忙碌而失控的男人,罄染禁不住声音微冷,逼问道。
“这一日你去哪里了?!为何将我丢给凤英!”
迎上罄染清眸,蔺琦墨似是尚未从情欲中回过心神,眸中半是迷蒙半是幽深,许久不能明白她跳跃的思维,俊面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及满足的痛苦。接着转为哭笑不得的无奈和郁结,半响才闷声道。
“云罄染,你真是个要人命的妖精!”
虽是这般说,扣在罄染腰际的手却是抬起,将她散乱在手中的衣衫挽起,裹在身上。身体向东面侧去,挡在风口,将她拉如他滚滚的怀中,扣在她腕上的手更是暗自送去丝丝真气。
罄染懒懒的依靠着他,任由他将内力送入体内,驱散微量的体温,勾起浅浅笑意等待着他的回答。他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事伴住了他,不然他定不会放心将她留在这里,方才他的眉宇间分明凝满了疲惫,衣衫也略显风尘,想来这一日他定也过得极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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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37章 风雨同济
鸟叫声啁啾作响,四周热气氤氲,暖意融融,罄冉依着蔺琦墨宽阔的胸膛,半浮在温泉中,想着方才他所说的话,一时心绪沉沉。
似水月光,清光明辉中交织成了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在湖中两个相依的月影之上。
罄冉回头,蔺琦墨乌发半湿贴在俊面无双的面颊上,月色波光为他轮廓分明的侧面镶上了一层淡淡水光,光影朦胧,飘渺中别添温柔。
罄冉的心漏跳了一拍,第一次那么清晰的觉得他的目光是坚毅执着的,似是天地崩塌都不能使其间清亮崩毁,第一次无比清醒的觉得依着的这个胸膛很安全,宽广的似是多少风雨浪潮都能包容,坚如磐石。
她忽而扬唇浅笑,转身勾住蔺琦墨的脖颈,一字字得坚定道:“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哪怕全世界都觉得你错了,我也会在你身边,一直支持你,和你站在一起。因为我信,你既做了此决定,必然便有理由。”
蔺琦墨揽在罄冉腰际的手臂默然收紧,波光随风蔼蔼几度,心口便随着几番起伏。他一瞬不瞬得凝视着怀中笑意轻淡却深深触动心扉的女子。她的话一字字传入耳中,引得胸膛滚烫起伏,她说她信他,会一直和他站在一起。
他是麟国人,麟武帝是他的堂兄,他曾效命麟国,是麟国的少年将军。
然而此刻,在异国入侵之际,他却要助异族攻打麟国,要做叛徒。在世人眼中,他会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然而,她说,她会和他站在一起,因为她信他!
深深的动容,蔺琦墨忽而仰头喟叹一声,接着便朗声笑了起来。笑声透过夜色传出极远,爽朗不羁。
今生何其幸哉,得她相知相伴。他蔺琦墨从不怕世人的褒贬毁誉,只求问心无愧,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想法啊!
而今她却说,她信他!
只这一局,便已够了。蔺琦墨笑声渐敛,将头埋入罄冉肩窝,那似兰非兰的幽香,淡淡萦绕,勾娆清媚,令他渐渐沉沦失魂,几欲溺毙。
察觉到他的感喟,罄冉却有些不好意思,半响他只默默的抱着她,将面容埋在她的肩头。罄冉低头,抬头抚上他微乱的发,却忽而失笑,轻轻推了下蔺琦墨。
“再泡下去,皮肤都皱成老太太了。抱我回去吧,我还有话问你。”
蔺琦墨抬头,抓了罄冉的手,果见她十指皮肤已被泡的微皱,轻声一笑,啄了下她的葱白手指。将她衣衫笼好,手臂猛地施力,便将她自水中捞起,护在怀中,快步向房中掠去。进了房,他将罄冉安置在床上,便大步出了内室。
内室传来窸窸窣窣换衣物的的声音,蔺琦墨唇角微勾,走至窗边将炭火挑旺。暗运真气,身上腾起白雾,衣衫已显略干。回身屋中传来罄冉的唤声,他大步迈入内房,却见罄冉已换掉了湿衣。
一身素雅的天青蓝棉布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她围着棉被坐在床上,正笑望着他。
蔺琦墨大步走至床边坐下,接过她手中棉巾,轻轻给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罄冉便懒懒的蜷在那里,任由他温柔的忙碌着。半响,她拉下他忙碌的双手,盯着他一瞬不瞬问道。
“你答应凤英,这期间有没有我的关系?”
蔺琦墨一愣,反手握住罄冉,蹙眉摇头,沉声道:“别胡思乱想。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为一己私欲弃大局于不顾,毫无原则的人?我帮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和你无关。”
罄冉却眸有狐疑,探究的盯着蔺琦墨,又问:“是吗?可为何我身上的毒已经得解,凤英却坚持将我留在这里?按理说,我是旌国使臣,又系女子,更该避嫌,他该早些送我回鸳清馆才对。偏巧这时候你有答应帮他,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蔺琦墨见她眸中思虑深深,叹息一声,微微摇头,笑着抬手一刮罄冉鼻梁,道:“你胡思乱想。凤英没有用你来威胁我,他也没有那么蠢。之所以让你呆在这里是我的意思,你受了寒气,在这里对身体有好处。何况,这里比鸳清馆要安全。这两天我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你的功力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罄冉一愣,细细一思却也了然,凤英其人,善于权谋,亦精通御人之术。依凤英的心智定然是一清二楚,对蔺琦墨这样的人,威胁只能将两人逼至对立的一面,只有真心诚意,肝胆相照方能成就蔺琦墨的相助。
想通这个关节 ,罄冉心中轻松不少,复又想起白天凤英的话来,微微蹙眉,轻声道:“凤英今日请我留在青国,方才一听你说要助他,我便想他是欲以我来辖制于你,如今看来,倒是我冤枉了他。”
蔺琦墨一愣,双眉凝起,却又忽而舒展开来,极为开心的笑了起来。便似孩童窥知了甜美的小秘密一般,纯粹到天真的笑了起来,接着他猛然楼主罄冉,靠在她的耳边呢喃。
“冉儿,真好,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罄冉不妨,被他猛力带入怀中,下颌磕在他的肩头骨上,微微的痛。耳边酥麻伴着他开怀的笑语,她一怔,旋即好笑的挑起了唇角。
这人,便是他对凤英有防,他也不至于高兴成这般吧?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察觉到罄冉放在肩头的脑袋不以为意的轻轻摇着,蔺琦墨松开她,静静地望了她片刻,面色渐转沉重。
见他这般,罄冉也收了笑意,微微挑眉,静待他说话。
半响,蔺琦墨才沉声道:“你在青国朝堂的那一番说辞,无疑已和战英帝宣战。英帝其人阴毒记仇,你独自回旌国去我是万万放心不下的。秋飒虽是……有意促成战旌两国议和,但是战旌两国终究是积怨甚深,议和之事绝非一日之功,需得慢慢筹谋。依英帝的性子,我怕他会来阴的,在旌国他会毫无顾忌。我又不能陪着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放心不下。再者回旌国没有益处,冉儿,眼看南边便要开战,你便留在这里吧,让我也能安心。好吗?”
罄冉迎上他期待的晶眸,倒没想到他会和凤英说一模一样的话。她并不怕战英帝,可是此番若是回了旌国,怕是果真弊多利少。
朝堂上定要掀起风波,她能想到那些以门风标榜的世家大夫们会用怎样的手段和言辞来攻击她。这些她也不怕,怕只怕累及燕奚痕,他定然是会护着她的。上次为了推行科举,他已经得罪了不少权贵,其中还有他的两位表皇叔。
兴科举虽然是利国利民之事,可在这里一向以孝为先,他这般总归人落人口实。这次,他不想再连累了燕奚痕。
燕奚侬在重用她是不可能的了,依着帝王心,对于她的欺君,无非是降罪和赦免两种结果。他这两年在旌国大小事倒是做了不少,便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何况旌国百姓对她敬爱有佳,她又刚刚促成了青国和旌国的联姻。
燕奚侬亦是个惜才之人,又有燕奚痕和敏敏帮衬,多半不会降罪。
不降罪便是封赏,可那样问题会更加烦心。对女子的封赏自古以来无疑是赐予封号,或是赐婚。这两个无论哪个对她来说都是麻烦,如此比较,倒不如便留在青国。只是想到燕奚敏,罄冉心中升起几分歉疚来,自那日宫宴后,她们的感情似是一下子增进了许多。
罄冉总是觉得是她亲手断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毕竟是她将燕奚敏送到青国来的。来的时候觉得是为了大局,现下两人感情增进,尤其是好几次她都感觉到燕奚敏对苏亮似乎有些动心了。想到这些又怎能不歉疚?!
女人的心终究没有男人那般硬,太容易受情绪的影响,太容易被感动,太容易动容了。更或者,她只是个寻常女子,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愿每个在乎的人都能开心着快乐着。
见罄冉一直不语,蔺琦墨却也不逼她,只蹙眉道:“你若坚持回去,我也不拦你,只是需得允我调些人暗中保护你。你放心,他们不会总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会交代他们……”
他的话唤醒了罄冉,见他一脸焦急,似是怕她在否决了他这个决定一般。罄冉笑着抬手打断他,道:“我不是不同意,你容我再想想。你此番决定助凤瑛攻打麟国,必然是此生要面对的最艰难一战,我……也想留在你的身边,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蔺琦墨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上,有片刻的沉静,接着便狂乱的跳动了起来,似是其中溢着的甜蜜,那浓浓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再也压制不住的要冲出胸膛。
她今夜给了他太多的感动,太多太多,让他幸福的险要溺毙。
蔺琦墨动人的盯着罄冉,目光灼热的似是要将她整个吸入眸中。罄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投入他的怀中,将侧面放在他狂跳的心房处,环上了他的腰,轻声嗔道。
“你看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看的人都不好意思……”
几乎是狂热的,她立即被蔺琦墨拥在了怀中,狠狠的,他颤抖的手臂在诉说着他此刻的激动。罄冉蓦然有些心酸,看来以前的她真的不够温柔,也不够可爱。便是这么寻常的几句话,竟让他如斯,是她疏忽了。她终究是个不会表达爱的女子,对他的关心亦不够多。
也许此番不得不退出庙堂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也该好好经营她的爱情了,毕竟现在他需要她。罄冉静静回抱着蔺琦墨,望着窗上映射出的交叠身影,浅浅的笑了。
半响蔺琦墨才轻声笑道:“谁说你帮不上什么忙,我的冉儿可是在战场上让鼎鼎大名的弩王都吃了败仗的。何况,有你在身边,便什么都够了。只是我的冉儿文武双全,该是万众瞩目的女英雄,待在我身边太委屈了冉儿。”
他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颤抖,罄冉轻轻拥着他,闭目甜笑,缓声道:“这次我险些睡过去,忽然明白了很多。以前母亲说,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我和姐姐平平安安的,找个全心全意对我们的男人,相夫教子,风雨同济,安宁平淡的过完这一生。那时候我颇不认同,现在才知道,母亲是对的。平淡是静,安宁是福。若是能选择,我宁愿自己平凡,宁愿自己不用坚强。因为坚强的背后,往往是令人心痛的伤痕,坚强和伤痛永远血脉相连。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孤独行走了十三年,便让我偷懒一回,软弱一次。便让我赖在你身边,藏在你身后吧。”
她轻轻的话语令蔺琦墨心头用上无尽的怜惜和柔情,无声的将她揽在怀中,默默地有个声音在脑中涌动着。
蔺琦墨,你何其有幸,得她如此相待。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烛花微爆,窗上两个相依的身影微微一晃再次交叠在一起。没有试探,没有猜疑,没有伤痛,没有他,亦没有她,有的是两个相互慰藉的灵魂,在最深最浓的爱恋中燃烧,紧紧相拥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永远不能分开。
四郎,便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世人的职责和谩骂吧,从此我们风雨同济……
冉儿,若是累了,若是不想再坚强,便待在我怀中吧。我愿用今生所有热情,为你撑起一番安宁。你要的平凡,请等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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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38章 偷吻了她
接下来的两日罄冉一直呆在温泉别馆,蔺绮墨似是一下子变得很忙,往往夜半才会来看她,行色匆匆,神情微倦。罄冉见他劳累便也不多过问他的事情,只每晚相依着默默坐上一会儿便觉得异常温暖。
两日来察觉到体内真气慢慢恢复,心中总算不再那般七上八下,便也依着蔺琦墨的意思在温泉别馆暂时住了下来。倒不是她担心战英帝果真派人来刺杀自已,而是想让蔺琦墨安心口
眼见蔺绮墨忙碌,罄冉想青国对麟国的战争怕是不远了。然而再观凤烘,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心存疑惑。
凤模这些天似是很闲,每日都呆在温泉别馆,倒似他不是青国的皇帝,只是过着闲云野鹤的散人。偶尔有亲随找到这里,他也是低声吩咐几句,从不离开。
唯今已是腊月寒冬,正千的阳光却是难得的温暖,罄冉让人在院中高大的香樟村下支起了躺椅,其上铺上厚厚的白狐毛毯,懒懒的依着躺椅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手中的兵书。
阳光自衬叶间落下,碎散在面上,暖洋洋在眼下打出斑驳的疏影,随着眼睑晃动着。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罄冉便不知不觉的沉入了睡梦。
凤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女子懒懒的窝在躺椅上,身体陷入白色的绒毯中。
月白色的短上衣,领。银色丝线绣满了祥云,映着那清丽脱俗的娇容,高雅清贵。
罄冉平日喜穿简单的齐地裙,今日她却穿着一件淡蓝的拖地长裙,裙摆从十八幅,层层叠叠。腰间用绢丝宫绦束着,沿着腰线垂下两个环结,其上两枚小玉随风轻舞,交织着飞舞的裙摆发出清悦响声。
凤烘脚步一顿,目光便凝滞在了那一方天地再不能移开口片刻他唇边逸开一抹舒缓笑意,这才向罄冉走去。似是怕惊醒了她,他的脚步放的极慢,白色的纱袍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罄冉一步开外站定,凤烘深深凝望着睡梦中面容恬美的女子。平日里罄冉眉宇间总是或清冷高华,或英姿勃然,于人前她永远都是神采精华的,便是站在朝堂上,也无一人能压下她的气势,有其风采。
凛冽的目光,习惯微抿的唇,总是让她的面容有着一丝刚毅的弧线。然而此刻,凤琰才发现,她的脸型其实非常柔美,皮肤更是极好,细腻的婉然晶莹透明的美玉。
光洁而饱满的额头,眉却是舒展从容的,隐约间仍带着英姿清华。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素来清冽的双眸。两颊被阳光晒得微红,淡淡的蕴开,蔓延至恬淡的唇角。
凤烘禁不住又靠近了一步,望着躺在眼前熟睡的罄冉,只觉四周静谧,似乎一切都已虚无,此方只有他和眼前的她。
内心有一股莫名的燥动不断冲击着胸口,他终是抬手抚上那早已镌刻心底的容颜,指尖传来美妙的触感。凤烘唇角笑容越发温柔,似着了魔一般,呼吸也渐感急促,俯身间心跳加快。
将面容凑近罄冉,那清浅如兰的呼吸更是诱惑着他不断靠近。他的手轻柔的戎过她的面颊,长眉,眼帘,鼻尖,渐渐来到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抚上那妩媚的色泽。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手轻轻一抖,情难自控的便吻了上去。
双唇触及她的,那美妙的触感让凤烘禁不住一颤,血液为之一凝。似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他的动作极轻,蜻蜓点水,浅尝即止,然而便是这样,他已克制不住沉醉其中,无法自拨。
侍女水颜抱着毛毯出来时,便恰恰看到这么一幕。她脚步顿住,惊得瞪大了眼睛。陛下竟偷吻了姑娘,此刻,陛下俯身双臂撑在躺椅上,目光尚未从姑娘身上移开,一动不动的盯着沉睡的姑娘,眼中柔情无垠,那痴迷的目光让水颜险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凤横却与此时猛然回过头来,凛冽的目光直逼水颜,眉宇间凝着的一层寒霜令水颜抖索一下忙低了头,本能的抱紧怀中毯子,快步便下了台阶。
察觉那冰寒的目光越发冷冽,水颜无错的顿下脚步,也不敢抬头,心思斗转,再次抬步脚步已是清浅。
待她走近,凤烘抬手止住她,接过她手中毛毯,轻摆了下手口水颜忙低头退去,身上已是惊出一层汗来。
凤烘俯身,小心地抬起罄冉压在书上的手,将她右手虚握的书抽出口见她不曾醒来,松了一口气,将手中毛毯轻轻抖开,小心地摊在了躺椅两边椅靠上,这才慢慢压下,盖在了罄冉身上。见她睡容恬淡,他微微一笑,拉了矮凳在她身边坐下。
又望了会儿,凤痪低头,摊开手中书页,静静翻看了起来。
凤腆慢慢翻着手中书册,心思似是并未放在书册上,翻页时每每抬头去看罄冉,半响笑笑便又落向书页。再抬头时,却发现一缕发丝俏皮的自罄冉高束的发带中脱落,随风舞动在她的面上。
凤娱笑笑,放下书,抬手挑起那一缕黑发。却不想,便在此时,一阵风起,他手指挑着的发丝一下子掠上了罄冉长长的睫毛。凤琰忙捏住那发,然而却见罄冉睫羽颤拌,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动作一顿,捏着发丝的手便停在了那里。
罄冉的神情有片刻的迷蒙,待看清面前情景,她一惊,忙向后躺了下,撑起了身体。
手中的长发如一缕游沙,随着她躲避的动作自手指间溜走,一同带走的似是还有心中的期许和渴求。凤琰的手似有片刻的凝滞,待罄冉坐直身体,他才舒缓一笑,慢慢收回了抬着的手,笑道。
“看来是琰莽撞,惊醒了佳人。”
迎土凤琰温和得似要滴出水般的请亮眼眸,罄冉的心莫名一颤,忙抬手整理了下发丝,目光移向他腿上放着的兵书,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凤琰却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抚着手中书,挑眉笑道:“前朝李子光批注的孤本《经解录》,世人趋之若鹜,均想据为己有,不想竟在你这儿。”
罄冉一愣。这两日待在这里月的很,她便在前日让商琦墨带两本兵书来,这本书是蔺琦墨昨夜刚带来的。
罄冉淡淡一笑,眉梢挑起盯向那书页,沉声道:“李子光将军是前朝最知名的将领,批注令人倾服,可惜其批注的兵书本就不多,后又因战火或遗失或损毁,只这一本《经解录》保留了下来,闻名于世,令世之爱兵者视为稀世珍宝,均想得之。当此乱世,这书也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其实那些传言都当不得真的。不过其中有些见解,确实值得一看。”她话语微顿,抬眸望了凤烘一眼,微微蹙眉,又道:“李将军批注,言‘国之存亡,人之死生,皆由于兵。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皆兵之由也。”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凤炭一愣,对上罄冉清冽的目光,微笑道:“兵者,虽系杀伐,然亦可止杀伐,拯万民。其所以为凶器,乃人之所致。若出仁爱之心,刖兵者亦为仁器。”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舒缓笑意,让人听之动容。阳光洒在他本就清俊的面上,越发显得气度雍容,睿智温和。罄冉微怔,半响才移开目光看向山色起伏的谷峰,蹙眉低声念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泰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凤琐本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手中书册,她的话虽是极轻,可凭借他的武功修为,却听的清清楚楚。虽是其间有些地名之类不太了然,然而意思他却是明白了。
握着书册的手骤然一僵,凤烘舒展的眉宇也蹙了起来,眸中深思浓溢,半响他才抬起头来看向罄冉。
阳光早已西斜,晖光透过枝叶垂笼在她清丽的面容上,那纠结在一起的眉仿似生了根的藤,在他的心中蔓延,繁杂至深处。她的眸中写着清晰的悲悯和伤痛,仿似不能承受这兵戈杀伐的乱世。眸底的坚定和清愤,却又为那黯然的面容凭添了铮然。忽而,她眼梢挑起,盯向凤琰,一瞬不瞬,又道。
“既然陛下以为兵者,出仁心则可拯万民。那罄冉斗胆,便请陛下记住今日之话,若果有一日,陛下能一统江南,还请陛下念及苍生,以仁爱为治,莫再徒增杀戮。”
罄冉语气诚恳中带着几分森然,迎上她的目光如剑,凤琰唇角微动,忽而仰天长笑,逸采神飞,片刻他收了笑意,肃然看向罄冉,目光炯炯然,沉声道:“卿一介女子尚能为民请愿,凤唤堂堂男儿,煌煌君王,岂能失信于民?冉儿若不放心,但可留在青国,看我一统江南,鉴我宽待赫民。何如?迎土他的灼灼目光,罄冉双眸微眯,半响才展眉一笑,只道:“凤大哥说笑了,诚如凤大哥所言,我只是一介女子,可当不起凤大哥这话。我相信,凤大哥此刻既如是说,便万万不会失言。”
凤烘见她还是不愿呆在青国,眉宇微蹙,还欲再言。却在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凤痪眉间折痕更深,回头去看,却见凤戈大步入了洞月门。
目光轻闪,凤烘神情忽而一亮,眉宇舒展,唇角滑过笑意。他抬手至住凤戈,这才回身对罄冉笑道:“太阳西落,小心点莫要着了凉,早些回屋吧。
罄冉撇了眼远处的凤戈,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起身便向屋中走。行至门前,回头正见凤烘步履匆匆出了院门,她微微挑眉。
这两日只要是在她这院子,不管是何事,是何人来请,凤烘都是雷打不动从未离开过,偶尔低语几句,也是极快。却不知这次是发生了何事,竟然令他如此的行色匆匆。
这厢,凤旗出了院子并未走远。绕过两道抄手游廊,直直便进了观星楼,他抬手止住跟随的凤戈,快步便登上了高阁。
未曾上得顶楼,便朗声笑道:“四郎此番令凤琰好等!”说话间上得楼阁,入目蔺绮墨白衣悠然坐在桑案旁,手中一盏清茶,神色轻淡望着他。见他上楼并未起身,只将手中杯盏缓缓放下,点了下头。
凤横却也不见怪,笑容不减,大步走至桌案另一侧,爽然撩袍便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商琦墨身前放着的乌木长盒上,他目光微动,又道。
“四郎愿信凤烘,实是幸甚!”
蔺琦墨却并未抬头,也未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