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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第4部分阅读

      玉堂娇 作者:rourouwu

    沈棠低低地叹了口气,“碧笙你说呢?”

    碧笙毫不犹豫地道,“寻个什么由头,撵了吧。 我们虽然有了防备,也不惧怕她透出去什么话,但厨房乃是重地,万一她受那位的指使,往饭食里加了点料呢?虽说我们是不怕的,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呢,若是一时不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沈棠点了点头,冲着碧痕道,“就这么办吧。”

    说完不再理会碧痕脸上复杂的表情,带着碧笙径直出了门去。

    明镜苑,是大伯母莫氏的居所,明镜苑的偏厅也是她平日里处理安远侯府家务的所在。

    莫氏眉头紧皱,“你说二夫人又放下了一批贷?消息可确实?”

    一个打扮体面的妇人恭声答道,“大小姐,若不是消息确实,奴才又怎敢到您面前来搬弄是非?二夫人托付的那个中人卢二,恰巧是我家那口子赌场上的老相识,几杯酒水下肚,就把什么都说了。”

    妇人望了望四周,又刻意把声音压低,“听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府上的二夫人去岁就已经赚得钵满盆满的,这回一次下了两万两银子的本钱,还不知道要赚多少呢。那可是三分利啊!”

    两万两银子,就算是对安远侯府这样富贵的人家来说,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但秦氏却轻易拿了出去放贷。

    莫氏的眼皮不由地一跳,但她素来沉着冷静,是以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来。

    她淡淡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替我向老夫人问安。还有……”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安远侯府的事,就不劳泰安侯府的人操心了。管好你和你男人的嘴巴,若是我听到外面有半点传闻,后果你是知道的。去吧!”

    那妇人浑身一颤,连声道是,然后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

    莫氏眯着眼陷入沉思。

    秦氏身为永宁伯府的大小姐,陪嫁丰厚,嫁入的又是安远侯府这样的人家,不愁吃不愁穿,一应供给都出自公中。

    虽然二叔不是官身,但却白白领着轻车尉的俸禄,且精通庶务,手上的几个铺子都收益颇丰,也算是个富家翁。

    将来名下的几个子女成婚,也都自公中出钱嫁娶,就算是要贴补两个女儿些嫁妆,却也不必花那么多钱。

    两万两,每月三分利,利滚利之下,收回来的将是一笔不可计数的巨款。

    秦氏,到底想做什么?

    莫氏正自发着呆,银杏已然带着沈棠进了来,“夫人,大小姐到了。”

    莫氏忙抬头一笑,“棠儿来了,坐吧。”

    沈棠见莫氏的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便知道她心中许是有事,但她并不说破,笑着问道,“侄女儿还以为来得最晚,想不到二妹三妹四妹都还没到。”

    莫氏笑着说,“已经派了人请过两回了,回话的丫头说几位小姐都还在打扮,时辰还早,我就由得她们去了,想来她们自个儿也不会错过时辰的。”

    百花会这样的盛会,对于京城之中的贵女来说,都至关重要,若是能出了彩,赢得了众人的赞誉,那过些日子,恐怕说亲的媒婆都要把府里的门槛给踏平了,结一门好亲,自然不在话下。

    沈紫嫣等这般重而重之地打扮,倒也合情合理。

    沈棠点了点头,向银杏要了盏茶,好整以暇地等着那三个姗姗来迟的姐妹。

    大伯母莫氏果然说得不错,沈紫嫣几个就算再精心打扮,又怎会错过去百花会的时辰?

    辰时刚过,沈紫嫣便拉着沈紫姝到了明镜苑,沈紫妤紧跟其后。

    相比沈紫嫣与沈紫姝的光鲜亮丽,沈紫妤这身素淡的衣着简直算是寒酸。

    但沈棠却对她的打扮颇为赞赏,一张略施粉黛的小脸,素净怡人,天青色暗纹蔷薇织锦绣袍,清丽端方,裙角沈紫妤自己绣上去的七彩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倒更显出她灵秀的心思。

    她冲着沈紫妤微微一笑,对莫氏道,“大伯母,棠儿就跟四妹一辆马车吧。”

    在得到莫氏的点头同意之后,沈棠不顾沈紫嫣沈紫姝姐妹凌厉的目光,拉着紫妤的手上了车。

    车厢里,沈紫妤冲着沈棠感激地一笑,“大姐,我听你的话,特意穿了这身衣裳出来,虽受了二姐三姐好大一通嘲讽,但我却觉得,这身衣裳比她们的要好看多了。”

    沈棠笑地越发恬静了,“百花会上,皆是公侯王府的贵女,她们的打扮自然都是华贵无比的,若是与她们相同,岂不是入了俗流,又怎能显得出你的别致来?”

    沈紫妤通透灵慧,自然明白沈棠话中的含义,但她望着华服加身的大姐却有些疑惑,“那大姐你为何……?”

    沈棠轻抚着自己银红色镶金丝暗刻大朵海棠花的袖摆,嘴角溢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百花会上的主角,一个便好……”

    正文 第十六章 拢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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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会照例设在了畅春宫。

    畅春宫位于大周皇宫的西侧,并不在内宫,沈棠等所坐的马车只需要经过安平门,永乐门两道布防,便能到达。

    由于事先已经有小厮提前持了帖子去通报,所以沈棠等一路上很顺利地便入了宫墙,进了畅春宫。

    还未下车,沈棠便听到帘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车中可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

    沈棠眉头一紧,她认得这个声音。

    皇贵妃娘娘身边最心腹的大太监夏得海,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她轻轻笑着,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露出半边身子来,“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有何吩咐,竟然劳烦夏公公您亲自来?”

    夏得海对沈棠的应对极满意,他身为之中最有权势的大太监,莫说是寻常命妇,就是勋贵大臣见了他,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沈棠身为皇贵妃的嫡亲侄女,言语之中对他的客气,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

    他笑着说道,“皇贵妃娘娘请大小姐移驾拢花厅,命奴才在此等候多时了。”

    沈棠下了马车,低声嘱咐了碧笙几句,便被夏得海迎着进了一顶软轿子,轿子摇摇晃晃地移动起来,沈棠掀开帘子,往渐渐远去的身后望去。

    莫氏的若有所思,沈紫嫣姐妹的嫉妒愤恨,沈紫妤的忐忑不安以及碧笙的担忧尽皆收入眼底。

    她放下帘子,暗自沉思,一向与自己算不得亲近的皇贵妃为何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召见自己,又是在这意味浓厚的百花会上?

    她心中一惊,难道太子选妃的事情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样已经随风消散?

    她从袖中摸出一颗大而光亮的明珠,以绢帕托住,然后轻轻地咳了一咳,唤了一声,“夏公公!”

    夏得海尖细的声音立刻便响了起来,“奴才在,不知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沈棠把托了明珠的绢帕从窗帘子里递了出去,过不多久,便感到手中的份量一轻,她的唇角便弯了起来,然后把绢帕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晃晃悠悠弯弯绕绕了多久,软轿终于停了下来,夏得海殷勤地替沈棠掀开了轿帘,满脸堆笑地说道,“大小姐,请!”

    沈棠抬头望去,精巧绝伦的宫殿之上,赫然飞笔写着拢花厅三个烫金漆的大字。

    夏得海挥退了抬轿的小太监们,低声向沈棠说道,“前些日子,为了给皇太子选妃一事,娘娘向皇上进了忠言,得了皇上的赞誉。这几日娘娘心情愉悦,一直念叨着要传大小姐觐见呢!”

    沈棠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还存着要让自己嫁给太子的心,那便就好,至于其他的,无非见招拆招罢了。

    沈棠抬脚进了拢花厅。

    皇贵妃沈泠一身华贵的杏黄|色绣着凤凰还巢图样的宫裙,头上插着八翅金凤钗,雍容端方,仪态万千。

    沈棠规规矩矩地行了宫礼,“棠儿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貌美无驰,年华永贵!”

    皇贵妃闻言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棠儿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满菊,给大小姐沏茶。”

    沈棠不由抬头看了满菊一眼,细长的眼睛,瓜子脸,薄唇微翘,虽然是在笑着,却让人不禁从心里生出一股畏惧来。

    这应该是皇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女官沈满菊了。

    沈棠之前放下了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

    来迎自己的是权掌内侍监的大太监夏得海,给自己沏茶的是又是满菊这等地位的女官。

    她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向四下张望,刚才还济济满堂围绕着皇贵妃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悄无声息地都退了下去。

    一时间,拢花厅内,只剩下了皇贵妃沈泠与沈棠这对姑侄。

    皇贵妃笑着开了口,“这冷香茶,喝得可还入口?”

    沈棠心下一突,但马上接口回答道,“棠儿正想着是什么茶竟然那般甘香醇厚,原来是冷香茶,据说这茶只长在寒冷的北疆之巅,极难采摘,即便是摘了下来,从北疆到京城,路遥不只千里,一路上气候差别很大,也极难保存,是以每年也就只能得区区数两。棠儿有幸能尝到这样珍贵的名茶,全是娘娘的恩典。”

    皇贵妃笑得越发满意了,“果然是我沈氏的嫡长女,聪慧非凡,见识广博。这冷香茶,是前日皇上赐给本宫的,这可都是因为棠儿你的功劳。”

    沈棠忙道,“棠儿惶恐,不敢当娘娘这般夸赞。”

    皇贵妃玉手一摆,“当得当不得,本宫心里有数,棠儿不必谦虚。”

    既然皇贵妃已经这样说了,再推托只会徒惹她不快,沈棠只好硬着头皮道,“为了娘娘和沈氏着想,是棠儿应该做的事。”

    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我身为沈氏的嫡长女,自当为了沈氏的将来鞠躬尽瘁。”

    忽然,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话锋一转,“皇上对已故的皇后娘娘情深一片,屡次阻了群臣力请册封新后的谏言,倒让本宫的地位尴尬了起来。说皇上对本宫无情,倒也不对,本宫已经贵为皇贵妃,统领后/宫,掌管宫中一应事务,皇上的恩赏也从来都少不了。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还带累着你两位表哥处境艰难。”

    沈棠心中一跳,皇贵妃的这番话太过直白,虽确是道出了她的心意,但却不该对她一个晚辈说出。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低垂着脑袋暗想破解之法。

    但皇贵妃并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她的语调有些深沉,逐字逐句地问沈棠,“棠儿,你可愿意给本宫作个伴,咱们姑侄联手,还怕不能扭转乾坤吗?”

    沈棠一时有些滞住,她不知道皇贵妃所言的作伴与联手,到底是何含义,难道是要自己进宫,为她固宠?

    想到这最可怕的后果,沈棠不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周朝虽然崇尚尊卑礼仪,但对于皇室伦常却格外宽容,皇室为了子嗣,世家大族为了固宠,常常进献族中有才貌的女儿进宫,而大周历朝历代,也不乏姐妹甚至姑侄同侍一君的先例。

    沈棠正不知如何应对,却听皇贵妃追着问道,“棠儿你看可好?”

    正文 第十七章 应对

    沈棠心中百转千回,但面对威严赫赫的皇贵妃却不敢表露丝毫,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摆出一个恭谨的姿态,问道,“不知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贵妃笑着说,“我儿赵慕,你看如何?可还配得起你?”

    沈棠微微地舒了口气,只要不是那最坏的结果,总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三皇子赵慕,对参加百花会的千金贵女来说,自然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他相貌英俊,有胆识,有谋略,颇受皇帝的器重,又有着强大的母族势力,就算将来太子登基,他亲王的地位也丝毫不能撼动。

    但对沈棠来说,却未必如此。

    且不说,赵慕迟早都会卷入夺位风波,与太子赵熹来一场殊死的较量,身为他的妻子,不管最终是成为炮灰还是母仪天下,这个过程都将极其血腥可怕,这绝不是她所想要的。

    更何况,赵慕与自己,是三代以内的近亲,她所拥有的知识告诉她,近亲结合,产生怪胎愚胎或有先天性疾病胎儿的机率极大,她是绝不容许自己的孩子冒任何一点这样的风险的。

    沈棠低垂着头,恭顺地说道,“三皇子殿下乃是人中之龙,倒是棠儿配不上殿下。”

    皇贵妃眉头微蹙,“怎么?你不愿意?”

    沈棠笑着说道,“娘娘看得起棠儿,是棠儿的福份,若是能觅得三皇子殿下这样的良婿,棠儿又怎会不愿意?只是……”

    她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娘娘出自沈氏,乃是祖父的掌上明珠,自娘娘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娘娘与沈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无法分割开来的。”

    皇贵妃若有所思。

    沈棠笑得越发明媚起来,“棠儿是娘娘的嫡亲侄女,不管将来嫁了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只要娘娘需要,不过一道诏令,便能宣棠儿进宫,与娘娘一叙姑侄之情。”

    能在这大周皇宫,十数年保持自己不败的地位,皇贵妃沈泠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沈棠这么轻轻一点,她便明白了其中关节。

    她的脸上立刻现出赞赏的神色来,“父亲果然没有说错,若是棠儿身为男子,沈氏的将来就不必发愁了。”

    沈棠不置可否,她从未打算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沈氏,更别提要为沈氏筹谋什么了。

    当然,若是沈氏能继续这样风光下去,对自己和沈榕也没什么坏处,大树底下好乘凉,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家族的强盛,可以让他们姐弟避免很多麻烦。

    皇贵妃轻轻地咳了一声,女官满菊与大太监夏得海便应声而出,不一会儿,整整两排宫女太监井然有序地鱼贯而入,各司其职,拢花厅里,一下子又变得热闹起来。

    仿佛,刚才与皇贵妃的单独会面,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沈棠暗叹皇贵妃治下的手段,对她不由生了几分怜惜,同是祖母所出的女儿,皇贵妃与二姑母简直无一丝相像之处。

    任性张扬,是因为得到父母的娇宠;谨慎凌厉,是因为被寄于太多期望。

    身为命相贵不可言的安远侯嫡长女,皇贵妃自小得到的想必是数不清的训导和教习,而鲜少有被父母呵护宠爱的机会吧?

    皇贵妃对于沈棠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只是觉得这个侄女越来越看着顺眼了,沉静聪慧,与自己那个骄横的女儿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她不由心中一动,唤过了夏得海,“派人去请过公主了吗?”

    夏得海恭声道,“早已派人去请了。”

    话刚落下,只听得门外一阵少女的娇笑传来,人未见,声已至,“母妃,翩翩来了!”

    六公主赵翩翩,如同一团红色的火球一般,扑向了皇贵妃的怀中。

    皇贵妃显然很是宠爱这个女儿,神色温柔地轻抚她的发丝,然后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是换件衣裳,怎得去了那么久?来,见过你二舅父家的大表姐沈棠。”

    赵翩翩从皇贵妃的怀中挪了开来,仰着头,挑起了眉毛,“你就是那个沈棠?”

    即便她贵为公主,但这个表情,这样的语气,也是极为无礼的。

    皇贵妃眉头一皱,厉声喝道,“翩翩!”

    赵翩翩撅着嘴,指着默立一旁笑得沉静的沈棠道,“母妃,我不喜欢她!”

    沈棠有一瞬间的愕然,她与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表妹,并没有什么交情,仅有过的几次见面,也都相隔甚远,应该也不至于产生什么过节,但赵翩翩如此直接的厌恶倒让她心生警觉,莫不是沈紫嫣姐妹编排了自己什么?

    皇贵妃对于赵翩翩的无礼,很是着恼,她白玉一般的脸上浮起一层薄怒,“沈棠是你的亲表姐,你与她素无交往,平白地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说,到底是哪起子小人,在你耳边挑拨离间?”

    赵翩翩大约从未见过皇贵妃对她如此凌厉,一时有些懵了,过了一会,方指着沈棠道,“她把嫣然要送给我的翡翠荷花簪给夺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沈棠不由轻轻摇头,果然是沈紫嫣惯用的伎俩呢。

    她笑着对皇贵妃说道,“父亲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对嵌宝阁的镯子和一支簪子,镯子给了夫人,簪子给了棠儿。棠儿并不知道那是二妹要送给公主殿下的。既然公主喜欢翡翠荷花簪,棠儿也不好夺人之美,改日定将簪子献给公主殿下。”

    秦氏母女对沈棠一向并不友好,皇贵妃立刻便明白了,这不过是姐妹间的争风吃醋,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但沈紫嫣竟然利用赵翩翩的单纯,却让她心中有些不快。

    她恨铁不成钢地弹了弹赵翩翩的额头,“母妃一直对你说,不能偏听偏信,若不是真凭实据到你眼前,切莫轻易下了定论。你与大表姐从未深交,又岂可因为沈紫嫣三言两语,便对大表姐定了论,还跑到母妃面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母妃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都白费了吗?”

    赵翩翩只是单纯了些,并不蠢笨,所以从沈棠的话中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但她身为公主,宫廷之中鲜少有与她一起玩乐的伙伴,只有沈紫嫣和沈紫姝姐妹因为身份的关系,能常常进宫陪她,是以,她的心里,沈紫嫣姐妹两个都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人,即便母妃如此点拨,她也不愿意相信沈紫嫣会无端乱说。

    她的神色少了些倨傲,但对沈棠的厌恶却丝毫不减。

    皇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些倔犟,只好对沈棠抱歉地一笑,然后问夏得海,“外头怎么样了?宾客可都已经入座?”

    夏得海恭敬地答道,“各家王妃夫人都已经在聚花阁就座,王孙公子也都由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带领着入了飞剑楼,万事皆备,只等着您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夺魁

    沈棠跟在皇贵妃与六公主的身后,徐徐进了聚花阁,刚一进门,便立刻感觉到四道火辣辣的目光饱含嫉妒地盯视着她。

    她不禁有些苦笑,沈紫嫣姐妹以为她被皇贵妃召见,是多么大的一个荣宠,但又有谁知道若不是她刚才竭力应对,险些就把自己的终身给搭上了?

    沈棠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恰恰却是别人趋之若鹜的,若是知道了皇贵妃召见的缘由,想必她会更遭沈紫嫣沈紫姝的不待见。

    她听到有人低声地询问,“皇贵妃身后的那位,是哪家的小姐?”

    有人回答,“应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吧,瞧那相貌,倒与皇贵妃像了个六成六。”

    那询问的人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哦,那便是两年前才从淮南回来的那位嫡长小姐了。”

    慢慢地,议论的声音便更小了起来。

    沈棠垂眸浅笑,并不多作理会,在小宫女的指引下,悄然来到了沈氏的席位,在沈紫嫣与沈紫妤的中间,坐了下来。

    碧笙忙贴了上来,低声问道,“小姐,皇贵妃娘娘召见您,到底所为何事?”

    沈棠微微摆手,示意待会再说。

    皇贵妃笑着对已经到齐了的贵妇千金道,“今日来的都是老熟人,本宫也就不多说了,免得耽误了大家的兴致。满菊,把今日的行程给各位夫人小姐说一说。”

    满菊恭声道,“皇贵妃娘娘,先与众位夫人小姐一起品评公子们送上来的作品,娘娘已经从中择出了十项,夫人小姐们可给自己喜好的作品投票,得票数最多的那项,就算胜出。等品定好了今日王孙公子中的魁首,夫人小姐们便可随意了,想游湖的便可去游湖,画舫游船皆已经备下,想游园的也可游园,只是别误了午宴即可。午宴仍旧设在这聚花阁,夫人小姐们还请切勿忘记。”

    沈棠心中一喜,今年的百花会竟还能自由活动,这倒是未曾料到的,随即想到,若是不自由活动,又岂能让太子他们名正言顺地与贵女们有所交集?相亲会的用心良苦,又岂能得到彰显?

    沈棠心中有了数,便打定主意等会找个僻静的所在,自己清静清静,或者让碧笙把沈榕找了过来,姐弟两个叙叙话。

    自从沈榕进了太学院后,每日早出晚归,姐弟两个已经很久未曾推心置腹地深谈过了,也不知道弟弟在太学院混得可好,有没有人遭人欺负。

    她正胡思乱想着,那边夏得海已经指挥着小太监们把挑出来的十项作品送了上来,在聚花阁的入口处,一字排开。

    不是花间美人,便是百花争艳图,更多的是咏花的诗词,能被皇贵妃选上来的,必定都有过人之处,但沈棠前世时背多了上下五千年的唐诗宋词,这世又在书香门第的淮南方氏长大,于书画诗词上的造诣非同一般,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只精心雕刻的沉香木匣子所吸引,在九幅书画中,赫然混迹着这么一只匣子,令人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这只匣子显然吸引的并不只是她的目光,已然有不少贵妇贵女吵嚷起来,“夏公公,这匣中所藏的,到底是何物件?快快打开来,让我们瞧瞧啊!”

    夏得海笑嘻嘻地打开匣子,一阵香风飘过,令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一下子鸦雀无声,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接着便是众人的哄堂大笑。

    沈棠定睛一看,原来这匣中,竟装了一块颜色鲜艳的胭脂。

    百花会上的规矩,所有呈上来的作品必须得是自己亲手所作,若果真如此,那这块胭脂的主人,倒还真有点意思。

    她笑着对碧笙说道,“把我的票投给那块胭脂去。”

    而她身旁的沈紫妤则还在犹豫,她听到沈棠的决定,不由有些惊讶,但她却什么都没有问,思忖片刻之后,她方才对冬青道,“替我把票投给那幅月下芙蓉图吧。”

    很快,夏得海集齐了选票,便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唱道,“醇王世子的咏牡丹,得了四票;太子殿下的兰花序,得六票;三皇子殿下的月下芙蓉图得八票;定国公世子的花间美人图得五票;四皇子殿下的咏菊得四票……咿?瑞王世子的这匣海棠胭脂得一票!”

    沈棠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的这一票,瑞王世子赵誉恐怕得抱零蛋了。

    她想起坊间对这位世子爷的传言,那可真叫是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啊!只要是他看上了的女人,不管是秦楼楚馆中的花魁,还是兄弟府上的丫头,或者是皇帝朝臣送给他的女人,皆被他收入囊中。

    夏得海唱道,“今年的百花会,三皇子殿下夺得了魁首,那皇上赐下的这柄八宝匕首就是三皇子殿下的了。”

    夺魁的是自己的爱儿,皇贵妃的脸上自然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她满面笑容地挥了挥手,“夏得海,你去飞剑楼宣赐吧。”

    夏得海忙接过了三皇子的画作,疾步退了出去。

    飞剑阁与聚花阁离得并不太远,不多久,夏得海满面笑容地进了来,手中捧着的却是一幅绣作。

    他恭声地对皇贵妃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等也已经选出了优胜之作。”

    皇贵妃不由催促道,“哦?是哪位小姐得了这第一,还不快点说来。”

    夏得海小心地将手中的绣作铺开,一幅百花吐蕊的双面绣作赫然在众人面前亮了相,令人惊奇的是,细细观之,这绣作竟只占了一半,而另一半却是用纸拼接的,只不过作画之人绣工卓绝,画技也是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来有不自然之感。

    绣作一铺开,便引来众人的赞叹,在座的都出自名门显贵,自然知道这手技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几个贵妇交口称赞了一番之后,忙问道,“夏公公,这巧夺天工之作,到底是哪位小姐的手笔?”

    夏公公笑着回答,“这百花吐蕊,乃是安远侯府上的四小姐所作,经过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各位王孙公子一致评定,为今年的最优。”

    皇贵妃对沈紫妤并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是自家二弟的庶女,但不管如何,得了这最优的,是她沈氏所出的小姐,这让她倍觉荣光。

    她笑着向沈紫妤招了招手,“紫妤,还不快到本宫这里来?”

    沈紫妤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绣作竟然一举夺魁,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而且还被皇贵妃这样高贵的人儿招着过去。

    她有些紧张,求助似地望着沈棠,这个在场唯一一个能够给她加油鼓劲的人。

    沈棠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柔声道,“去吧,这不是你做梦都想要的吗?从此之后,你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沈紫妤了。”

    沈紫妤显得有些怯懦,但她的目光里却满是渴望,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向前踏出了脚步,这也将成为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正文 第十九章 秘辛

    沈紫妤在皇贵妃的身边,很快就被一群贵夫人所围住,拉着她问长问短,言语之中颇多欣羡。

    这大约是她出生至今,最受关注的时刻了,她感激地将目光投向沈棠,若不是沈棠的暗助,或许她一生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时候。

    在得到了沈棠的眼神鼓励后,她觉得心中更安定了些。

    她的娘亲在安远侯府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姨娘,上头又有狠辣的秦氏压着,父亲对自己虽然也是和颜悦色的,但她心中明白,若真的到了休戚相关的时刻,父亲是不会为她出一分力的。

    若想要在府中不再受人所欺,若想要娘亲的日子更好过一些,若想要得一门好亲,百花会就是她唯一出头的机会。

    而她至少成功了一半,百花会的优胜者,不仅仅能得到皇贵妃的赏赐,最重要的是,她沈紫妤的名字,今日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些贵妇千金的心上,不需要等到明日,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周,都会知道,她沈紫妤靠着一手天下难寻的双面绣,以及一笔鬼斧神工的画技,在百花会上艺压群芳,勇夺魁首。

    这一切,虽说是自己刻意而为之,但若不是沈棠的相助……

    沈紫妤想起了那被截成两半的绣品,攥着丝帕的手指,不由捏得更紧了一些。

    她不由自主地又回过头去望向沈棠,却发现刚才还巧笑盈然的那个身影处,空荡荡的。

    沈棠含笑离开了聚花阁,她的心情很愉悦,愉悦地让碧笙有些不解。

    “小姐,皇贵妃娘娘召见您,到底是有什么好事,瞧您乐成这样。”

    沈棠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碧笙认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小姐,您还是直说了吧,碧笙愚笨,实在是猜不出所以然。”

    沈棠笑着敲了敲碧笙的脑袋,“其实,我是为了四小姐高兴,你没瞧见她如今可算得众星捧月?就凭着百花会魁首这个名号,来日怕是安远侯府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媒婆给踏平了呢。”

    碧笙想了想,笑着说道,“四小姐出了头,最不高兴的怕就是二小姐三小姐还有……那位了。这果然是一件该乐的事儿,等回了府,碧笙一定给小姐好好做上几个拿手小菜,然后再把二少爷叫来,好好庆祝庆祝。”

    沈棠无奈地斜了碧笙一眼,“你们小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是真心为四妹感到高兴,她夺了这次的魁首,日后必然是王侯贵妇的座上客,沈紫嫣姐妹想必也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辱她了。”

    碧笙皱着眉头道,“可是……碧痕告诉我,那被割破的绣品,破面平整,割得极匀称。”

    若真是沈紫嫣派了丫头去毁掉的,匆促之间,必然是随意乱绞,又如何会留下如此刻意的两半?

    沈棠低低地叹了口气,“四妹她下了很大的一个赌注,而我终究是不忍心让她全盘皆输,她赢了,得到了她想要的,但我却也未输掉什么,反而……也许将来会因此得到更多。她利用了我,但我对她,也未尝没存了利用的心思,所以,这一局,算是双赢。”

    不错,从沈紫妤拿出绣品的那一刻,沈棠便就知道那不过是沈紫妤的一出苦肉戏。

    单凭双面绣的技艺,并不足以使沈紫妤在百花会上稳当夺魁,若是想要胜出,她就不得不下些巧功夫,而素有机谋的沈棠,便是她求助的对象。

    若是沈棠愿意帮她,那这次的百花会,她便多了几分希望,即便她最终未曾夺魁,她也与大姐沈棠建立了关系。

    沈紫妤为这唯一的机会下了全部的赌注,若是沈棠拒绝了她,那她就彻底输了,绣品被毁,出头无望,还有可能得罪沈棠,为自己已经四面楚歌的处境,再添几分凄惨。

    沈棠轻叹着摇了摇头,“不去提她了,碧笙,你想个法子,替我把二少爷叫出来,我便在前面这座亭子等他罢。”

    碧笙为难地望了一眼沈棠所指的亭子,亭子的背面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密林。

    她犹疑地道,“这亭子似乎不太安全,若是林中有什么不妥,小姐孤身一人,将如何应对?”

    沈棠笑道,“这是畅春宫,是大周皇宫的一部分,守卫森严,这里又时有宫女太监来往经过,能遇到什么不妥?就算有什么贼人暗藏在那亭子中,你小姐我身上可还带着防身的药粉,轻易可出不了什么事。”

    “可是……”碧笙还在犹豫着。

    沈棠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别可是了,二少爷应仍在飞剑阁附近,你只管去寻他便是了,快去快回。”

    碧笙无奈,只得依言去了。

    沈棠徐徐地迈上了台阶,进了亭子,其实她看上的正是这亭子的隐蔽,今日畅春宫人多,她不想自己的清静被人打扰。

    她倚着亭柱轻轻坐下,完全放松地靠了下去,这是个绝佳的位置,她能清楚看到来往的人,而别人却没法轻易看到她。

    聚花阁那边的宾客应是散了,陆续有三三两两的贵妇贵女经过,沈棠在她的位置不只看得清楚,就连她们的对谈也一并听得清楚。

    “忠勇伯府的大小姐怎得没来?送帖子的公公到我府上的时候,我还特地问过了,那位公公说,已经把帖子送到忠勇伯府上了。”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问道。

    另一个知情的贵夫人神神秘秘地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忠勇伯府上的小姐们,可是从不参加这百花会的,说来也有十数年了呢。”

    “哦?还有这等事?我一向都跟着我家大人在任上,去年才调回了京,倒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快说来给我听听,到底是何缘由?”秘辛八卦最容易挑起妇人的好奇心,那贵妇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竟停在了路中间,不再往前走了。

    知情的那个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忠勇伯的大女儿是如今的瑞王妃大家都知道,但忠勇伯另有一个庶女,却也差一些成了威北侯夫人呢!十四五年前的百花会上,忠勇伯的那位庶女,夺了当年的魁首,还让威北侯给看上来了,第二日就派了媒人上门提亲。一个庶女而已,能让威北侯聘为正妻,应是天大的福份,换了别人,都该欢欢喜喜地上花轿才是,可那位庶小姐,却在成亲的前日,逃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寒意

    沈棠斜斜倚着的身子微微一动,那位逃婚的李小姐,极大地引起了她的兴趣。

    大周朝庶子女的地位不高,不是送入比自家更高的门第为贵妾,就是嫁给不入流的小官当正妻,像忠勇伯这位庶小姐那样,能被威北侯这样掌握实权的勋贵豪门聘为正妻,在大周朝开国以来,几乎都算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她不由侧耳倾听,想从那知情的贵妇口中得知些实情。

    那贵妇见引起了同伴的好奇,洋洋得意道,“这都是十好几年前的旧事了,除了我们这些老古董,怕也没有多少人知情,今日是你问起,我才跟你说的,可不许再跟别人传这事。忠勇伯府就算到了如今,都还忌讳着呢。”

    她那同伴忙点头附和,“这其中的干系,我自然是明白的,你就放心吧!只是……那位庶小姐后来?”

    知情的贵妇叹了一声,“我只知道忠勇伯派人搜了一路,也没找着人,后来约摸过了一年多,就听忠勇伯府上的人传那位庶小姐在外面没了,时间久了,没人提起,也就都把这事给忘了。威北侯当时震怒不已,忠勇伯可是贴了两个嫡出的侄女,才勉强平息了威北侯的怒火,但两家的关系却是再没从前好了。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嫡小姐,虽然威北侯势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豪门贵妾,好端端的两个娇小姐,不出几年,就都没了。”

    两位贵妇嗟叹了一阵,见时辰不早了,这才舍得挪步往飞剑楼的方向走去。

    沈棠见她们的身影远了,才忍不住幽幽叹出声来,所谓红颜薄命,大抵便是如此吧。

    大周律,逃婚的女子便是寻了回来,也将视为逃妻,夫家可任意处置,宽怀些的人家也免不得将其除却妻名贬为妾侍,规矩森严的贵族之家多半还要加上鞭笞,刑罚,若是这女子的母家无权无势,夫家甚至可以将之沉塘。

    身为一个庶女,改变地位的机会唾手可得,该有何等重大的情由才会让她不惧失败后可能遇到的悲惨境遇,而生出逃婚之心,并最终付诸于行动?

    在等级森严的大周朝,没有身份没有家族的女子,就如同漂游的浮萍,没有任何依靠,一个自小养在深闺,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大家小姐,就算逃出了父兄家族所布下的天罗地网,又能够独自生存多久呢?

    那位庶小姐无疑是可悲又可叹的,但那两位为她所累的姐妹就更是无辜可怜了,为了家族的利益,被当作礼物一样补偿给威北侯,没过几年便就都香消玉殒了。

    沈棠的嘴角不由噙着一丝冷笑,身为嫡女又如何,一旦家族需要你去牺牲的时候,仍旧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推出去,对于这些盘踞几百年的勋贵世家来说,女儿,尤其是嫡女,不过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是能够为家族获取利益的筹码,如此罢了。

    她正自恍神,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便以为是碧笙和沈榕,笑着说道,“怎么才来?”

    她边说着边从围栏上跳了下来,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眸,她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一声扫兴,然后便甩了甩衣袖,往亭外走去。

    既然这亭中已经有了陌生人,她便不适合再在这里久留了,从这亭子去飞剑楼只有一条路,她就沿着那路走,想必怎么也不会与碧笙错过才是。

    但她才刚走了两步,却被那陌生的声音叫住,“沈棠,你不认得我了?”

    沈棠的脚步一顿,眉头拧了起来,这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从前是见过的,但她匆忙的一瞥,却并没有将他认出来,那就该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所以她并不打算回头与那人搭话,这里是畅春宫,今日是百花会,人多口杂,万一被人瞧见了她与陌生男子对话,对她的清誉将有所损害,她虽然常视这些迂腐的规矩为笑谈,但她自己却并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谈。

    想着,她往外走的脚步便加快了一些。

    那男人显然不想让她如愿,一个纵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他有些不悦地道,“这便是你身为侯府千金的礼仪?是谁教会的你,见了表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声不响地走掉?”

    沈棠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表哥?”

    眼前的男子约摸十四五岁,五官出色,身姿英挺,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峻,他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但沈棠却实在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