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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偕行第4部分阅读

      与子偕行 作者:新御书屋

    里杀人,似乎有扯虎皮拉大旗的嫌疑!”

    赵大老爷听着后颈一凉,不敢再多想,赶忙出去交待了几句,便回到顾家的外院客房里,乖乖地等着去了。

    ……

    东阳城有最大的港口。和外洋来往的大船,多半从东阳的港口上下,所以东阳城的繁华热闹,比京城还盛。

    此时从外洋回来的一艘巨大的客船里,正是午饭时分。

    这艘船有五层船舱,最好最贵的头等舱,在最高的一层。下面几层则船票价格根据楼层依次递减。

    江东十六郡大都督顾为康的嫡长女顾远西,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一幅油画册子出神。

    一个身穿青衣白裤,头盘圆髻,仆妇一样的人走进来,对顾远西道:“大小姐,您的同学来看您了。”

    顾远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身上的洋装往下挪了挪,露出胸口一大片蜜色的肌肤,对那仆妇道:“让她们进来吧。”

    顾远西今年二十六岁了,八年前出外洋留学,学校换了一个又一个,学位拿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肯离开学校这个环境。

    顾远西的几个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蜂拥进来,对顾远西道:“喵姐,要吃午饭了,想坐在哪里?――我们去给喵姐占位置!”

    顾远西小名阿喵,对学校的人也很少说自己的真名,都是告知小名。因为她年岁大,在外洋时间长,这些后去的学弟学妹,都尊称她一声“喵姐”。

    顾远西很喜欢这个称呼,久而久之,人人都叫她“喵姐”,几乎无人知道她的来头。

    看见这些姑娘叽叽喳喳的样子,顾远西笑了笑,从床上起身,走到镜子前整了整头发。她在外洋烫了一头的大波浪,还不知道回到东阳,家里的爹娘和弟弟,要如何大惊小怪呢……

    顾远西对着镜子一面想,一面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顾远西和顾远东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顾远西生得像她爹顾为康,妩媚中带有几分英气。顾远东生得像顾范氏,生得太好了,将女孩子都比了下去。小时候,顾远东没少被人逗来逗去,将他激得脾气火爆了许多。

    想起范家那个喜欢摸着她的头,说她像猫一样的男人,顾远西有一丝的怔忡,梳头的手势都慢了下来。

    “我不是顾远西,我是阿喵。”顾远西对着镜子,在心里暗暗地道,“顾远西八年前就死了,现在只有阿喵,没有顾远西。”

    “喵姐,我们先去占位置啊。――我跟你说,这船在京城停靠的时候,上来两个人,住在喵姐你隔壁。喵姐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阿喵笑嘻嘻地从镜子前面转过身子,道:“不知道。不过一会儿就知道了,咱们去吃饭!”说着,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姑娘出了舱门,往船上的餐厅里去了。

    这艘船是外洋的客船,船上的规矩也都是外洋的。比如头等舱的餐厅里面,去吃饭要换了正装,不然不让你进去。

    阿喵和自己的朋友进了餐厅,一眼就看见两个眼生的人,大概就是这些人口里说得两个从京城上船的人。

    这两个人坐在一张餐桌旁边,正低声说话。

    右面的女子,生得娇小玲珑,雪白如凝脂一样的肌肤,目似点漆,笑起来的时候,如出云破月,艳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视。

    左面的男子,生得高大英武,特别是一双眼睛,眼角微微向上,双眉斜飞入鬓,倒有几分范家男人的影子。

    阿喵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这两人身旁,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顾远西,江东东阳人,你们可以叫我阿喵。请问两位是……?”

    一边说,阿喵一边瞟了右面的女子一眼,见她穿着一身暗金丝钮牡丹花纹锦衣,头上绾着弯月髻,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一样亭亭玉立,一尘不染。

    八年前,我也是同她一样穿着打扮的。阿喵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眼神放在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含笑介绍道:“这位是我世妹,叶碧缕,京城叶家的嫡女。――我是李绍林,东阳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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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同船共渡 中

    听说那位叫叶碧缕的姑娘居然是京城叶家的嫡女,阿喵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亜璺砚卿

    叶碧缕心里却是一动。她的姑祖母是东阳齐家的老太太。齐家以前的主母齐裴氏,跟东阳顾家的主母顾范氏是手帕交,就算齐裴氏早逝,顾范氏对齐裴氏留下的嫡女的齐意欣却是照顾有加。叶碧缕经常来姑祖母家小住,和齐意欣也很熟悉,自然也知道顾家顾范氏的两个嫡出子女顾远西和顾远东。

    这个顾远西,应该就是东阳顾家的嫡长女吧?

    叶碧缕恍惚听齐意欣以前说过,顾远西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波斯猫,后来不知怎地丢了,顾远西到处叫“喵喵”地寻它,以至她弟弟顾远东小时候,一直以为他姐姐就叫“喵喵”,后来顾远西这个小瞄的小名就叫开了。

    闺名顾远西,小名小瞄,除了江东顾家的嫡长女,叶碧缕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同时有这两个名字。

    听说顾远西八年前就出外洋留学去了,如今是学成归国了么?

    叶碧缕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顾远西,笑着问她:“喵姐是回家长住呢,还是度假?”又问她:“顾伯父和顾伯母可好?等我到了江东,再和表妹去府上拜访。”好像对顾家很熟悉的样子。

    阿喵这才将眼光从李绍林身上收回来,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叶碧缕一番,笑着问:“请恕阿喵眼拙,难道叶姑娘是世交之女?”

    叶碧缕微微地笑:“我姑祖母是齐家的老封君,我和表妹齐意欣自幼在一起厮混,也经常去贵府做客的。”

    阿喵轻轻地“啊”了一声,有些惊喜:“想不到在这船上还能见到故人。”从李绍林身边起身,拉着叶碧缕的手亲切地问:“原来你就是意欣妹妹的表姐。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常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还有上官家的那个小子,三个人在我娘的后院里疯来闹去。还有我弟弟,”阿喵掩了嘴笑,“他的年岁比你们大得多,想跟你们一起玩,又不好意思,就经常捉了虫子去吓唬意欣妹妹。”

    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阿喵有些满不在乎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惆怅。

    李绍林在旁边听着这两个女子说话,目光微闪,侧头问叶碧缕:“碧缕,你和阿喵很熟?”

    叶碧缕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摇摇头道:“小时候认识。喵姐客气而已。”并不说阿喵的真实身份。

    阿喵对叶碧缕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笑着对她点头,扬手招呼船上伺候的人上菜,对叶碧缕和李绍林道:“相逢即是有缘。来,咱们喝酒!”很豪爽地要了龙舌兰酒,不同东阳人熟悉的竹叶青或者梨花白,是甜中带着火辣,后劲十足。

    叶碧缕也算是小有酒量,却一杯下肚,就脸泛红晕,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

    阿喵的几个朋友也在旁边跟着起哄,让船上餐厅里的宾客有些侧目。

    阿喵便招手叫来侍应,问他“船上有没有单间?”

    那侍应忙说“有”,带了他们一群人过去。

    在单独的屋子里,关上门,就不怕吵到外面就餐的船客,屋里的热闹又多了几分。

    叶碧缕不敢再喝,小口小口地吃着菜,应付着阿喵的朋友层出不穷的问话。

    李绍林一边给阿喵斟一杯酒,又给叶碧缕夹一筷子菜,两不耽误,应付得左右自如。

    跟阿喵来的一个姑娘举着杯子,像是有些喝多了,傻傻地笑:“如果素宁姐也回来就好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一个姑娘拿筷子敲了她的手一下,轻声呵斥道:“喝你的酒吧!胡说八道什么?!”

    阿喵装作没有听见。

    这姑娘口里提的“素宁姐”,便是自己弟弟顾远东自小定亲的未婚妻。可惜对自己的弟弟深恶痛绝,一直说他是个“屠夫”,八年前也远走海外,不退亲就不回家。

    赵家肯定是不肯退的,就不知道会不会姐妹易嫁了。

    阿喵也有些喝高了,想起自己弟弟一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在洞房掀开盖头的时候,发现新娘换了人,会不会直接拔出枪,一枪将代嫁的“新娘”崩了去……

    叶碧缕看了阿喵一眼,又见桌上杯盘狼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叫了侍应过来,低声吩咐道:“做几碗醒酒汤,给顾姑娘送到房里去,还有她的几位朋友那里。――这顿饭,记在我账上,我住顾姑娘隔壁,你寻‘叶碧缕’的名字即可。”

    那侍应忙应了,下去吩咐厨房。

    叶碧缕对阿喵的朋友交待了一声,让她们扶阿喵回房去。

    李绍林却抢先一步扶起了阿喵,问阿喵的朋友:“阿喵的房间在哪里?”回头歉意地对叶碧缕道:“碧缕,你等一等,我把阿喵送回去了,再来送你。”

    叶碧缕嫣红的唇抿了抿,看着李绍林,有些不虞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和阿喵非亲非故,又是孤男寡女,怎能进人家的房间?”

    李绍林愣了一下,忙放开阿喵的胳膊,走过来对叶碧缕道:“碧缕别生气,我不过是看在她是你旧识的份上。――来,我先送你回房。”

    叶碧缕的眼角抽了抽,端庄地起身,看着阿喵的朋友上前,将阿喵扶出去了,才缓步走在阿喵身后,瞧也不瞧李绍林。

    李绍林心中暗悔,低头走在叶碧缕身后,一言不发。

    来到叶碧缕舱房门口,李绍林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

    叶碧缕笑盈盈地回身道:“李大少爷太客气了。我们也不熟的,用不着交浅言深。”

    李绍林的爷爷,李家的家主,对京城叶家推崇有加,有意跟叶家联姻。李绍林是李家的嫡长孙,一直被李家奇货可居,没有定亲,此时自然当仁不让,被送到京城照管叶家的生意,同时和京城的高门大户往来。

    看着李绍林有些惶恐的样子,叶碧缕有些心软。她今年才十七岁,在家里自小就受宠,如今刚从京城的女子学堂里毕业,也到了要定亲论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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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同船共渡 下

    李绍林见叶碧缕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声。『牛bb小说首发』

    叶碧缕终于开口道:“你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就到东阳了。”

    李绍林是东阳人,自然知道船什么时候到。只是叶碧缕肯开口跟他说话,已经喜之不禁了,忙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们家会遣马车过了接我。――碧缕,你住到我家去吧。我爷爷一直说想见见你,还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呢……”

    叶碧缕笑着摇摇头,道:“我姑祖母家也会遣车来接的。”

    李绍林赶紧问:“那我去你姑祖母府上拜访?”

    叶碧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推脱道:“怪热的,以后再说吧。”说着,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李绍林在叶碧缕舱门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自己的船舱去了。

    叶碧缕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思绪烦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叶碧缕带的贴身丫鬟绿萼从里面的小间出来,给叶碧缕收拾东西。另一个贴身丫鬟红枝在三楼四人一间的舱房里,跟叶碧缕带的||乳|娘和两个婆子住在一起。

    “大小姐,是不是将红枝她们叫上来,帮着收拾?”绿萼一边将叶碧缕散落在桌上的首饰收捡起来,一边问道。

    叶碧缕抱着自己的小迎枕,靠在床上出神。

    绿萼连问了几声,叶碧缕才如梦初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叫她们上来吧。”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绿萼抿嘴笑了笑,去旁边拉了拉绳子。这条绳子直通三楼的仆役间。亜璺砚卿

    听了楼上的召唤,红枝和叶碧缕的||乳|娘叶妈妈,还有两个媳妇,赵全家的,以及洪兴家的,一起带着自己的包袱,来到五楼。

    几个人一起帮叶碧缕将舱房里的东西重新打包装好,又给叶碧缕披了一件玄色织锦连帽斗篷,斗篷下摆绣着细密的金色西域葡萄纹花样,低调中带着一丝神秘,衬着叶碧缕黑得发蓝的眼眸,更增几分颜色。

    等船靠岸的时候,叶碧缕戴上帽兜,低着头,在绿萼的掺扶下,跟在||乳|娘叶妈妈身后,出了舱门,往下船的甬道上去了。后面跟着赵全家的和洪兴家的,一人拎着一个大箱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往船下走去。

    李绍林带了自己的小厮过来,对叶碧缕关切地问道:“碧缕,要不要我帮忙?”

    叶碧缕笑着行了礼,道:“李少爷客气了,我这里丫鬟婆子一堆,不劳烦李大少爷。”

    李绍林急忙改口道:“叶大小姐说哪里话。我这不是带的小厮多吗,可以帮叶大小姐拎拎箱子,打打下手是可以的。”

    叶碧缕含笑摇头,跟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走下了客船,来到东阳的岸边。

    这是一个巨大的港口,离东阳城还有一两里的路程。

    大船靠岸的地方,建有几座亭子,是给上下船的高门大户的家眷歇脚用的。或在这里等上船,或在这里等家里的马车来接。

    那些拖了自己的车,在码头上招徕客人的车夫,只能停在离亭子比较远的外围。而那些住在底下船舱的一般老百姓们,下了船,得走上一段路,来到亭子外面的地界儿,才能雇到马车,坐车回东阳城里的家去。

    叶碧缕跟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看看齐家的马车来了没有。

    李绍林见状,忙上前道:“我家的马车已经来了,要不,我让他们先送叶大小姐去齐家?”

    叶碧缕笑盈盈地拒绝了,道:“在船上漂了这么多天,晕得很。我们在这里站着歇一歇也是好的。――就不麻烦李大少爷了。”

    李绍林还想再劝,叶碧缕的丫鬟红枝眼睛尖,已经看见了常来接她们的齐家的马车和车夫,招手叫道:“这边!这边!――我们大小姐在这边!”

    那车夫忙赶着马车过来。

    李绍林扫了一眼,见是一辆两匹马拉得大车,车身蓝布做围,车顶漆成黑色,看上去非常结实,一点都不打眼。这辆大车后面,还跟着一辆一匹马拉的小车,比大车精致许多,小车上似乎还有玻璃装的车窗,看得出里面垂着雪白的蕾丝窗帘,很是气派。

    叶碧缕横了红枝一眼,才对李绍林道:“我们的车来了。――多谢李大少爷一路照应,后会有期!”言语之间,居然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让李绍林愣了愣。

    绿萼扶了叶碧缕上了后面的小车,自己侧身打横坐在她旁边的横条凳子上。

    红枝和三位妈妈将行李放在前面的大车上,也上了车,便赶着回去了。

    阿喵在远处看见李绍林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齐家的马车远去,走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便也告辞道:“后会有期。”

    李绍林见阿喵跟着几个朋友嘻嘻哈哈地往前行去,身后跟着她青衣白裤的仆妇,似乎并没有车来接她的样子,微微有些奇怪。

    阿喵她们走到外面,自己雇了车,带着下人往顾宅的方向行去。

    那拖车的人以为是顾家的亲戚上门了,十分殷勤,很快将她们拉到顾宅门口。

    阿喵命仆妇给了车钱,便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那块红底烫金的牌匾,上面大大的“顾宅”两个字,还是御笔。

    阿喵的仆妇上前敲门。

    顾宅的门子开了一条小缝,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仆妇气定神闲地道:“大小姐回来了,还不去通传?”

    那门子是顾范氏带来的家生子,自然知道大小姐是谁,闻言又惊又喜,忙忙地过去将大门打开,又叫了几个小厮帮阿喵搬东西。

    阿喵从车里走下来,已经将在船上穿的洋装换了下来,换上一身大红联珠金鹧鸪羽纱对襟长褂,配着石青撒花百褶裙。头上长长的大波浪被巧手的仆妇盘成了堕马髻,发髻边插着一支新鲜的玉兰花。

    那仆妇将行李都交托给小厮,便扶着阿喵进了大门,又上了小轿,往二门上去了。

    阿喵进去不久,顾宅外面的长街上又响起一阵子沉沉的马蹄声,却是顾远东带着大都督顾为康回来了,身前身后都有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护卫簇拥着。

    顾远东带着大都督顾为康下马进府的时候,躺在深宅内院长榻上的齐意欣似乎被什么惊醒了,慢慢睁开了眼睛,往屋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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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如梦初醒 上

    齐意欣后脑受伤,不能平躺。覀呡弇甠

    顾范氏担心晕迷的齐意欣不小心躺平了,会加剧她后脑的伤口,便派了三个得力的丫鬟眉尖、蒙顶和碧螺在暖阁里面轮流看着,每人四个时辰,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人。

    所以齐意欣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也不是雪白的糊了高丽纸的屋顶,而是一个红木镂空雕花的圈椅,圈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从齐意欣这个位置,只能看见淡蓝色长袍的下摆,还有底下露出的一双青色缎面粉底的千层底布鞋。

    齐意欣不安地动了动。

    那人惊喜地转过身,伸手轻轻按住齐意欣侧躺的肩膀,低声问:“意欣,你醒了?”

    不是齐意欣刚到这里时听见的声音,但是似乎也很熟悉。

    齐意欣微微抬了眼,往上面看去。

    入目是一张白皙英俊的面庞,嘴角噙笑,鼻梁高直,双眉修的整整齐齐,一双眸子温润如玉,正激动地看着她。

    这个面庞就更熟悉了。

    齐意欣闭了眼想一想,觉得一个名字就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人正是上官铭,齐意欣自小定亲的未婚夫。

    看见齐意欣又闭了眼,烟笼一样的眉峰蹙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样子,上官铭有些担心,轻声又叫了一声“意欣?”

    齐意欣轻轻吐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人关切的眼神,低声问他:“你是……?”

    上官铭愣了愣,按着齐意欣肩膀的手有些重,“意欣,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上官铭,铭哥哥啊?”

    原来是上官铭,这个身子的未婚夫。覀呡弇甠

    齐意欣猛然想起来了。

    说来也怪,她重生的这个女子,居然跟她前世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叫齐意欣。

    “我说看着你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名字。”齐意欣还是忆起了这个身子的一些事和人,只是一往深里想,就觉得后脑一阵疼,刚刚舒展开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上官铭释然,对她道:“你后脑受过重击。宋大夫说,你可能会迷糊一阵子,想不起来一些人和事,不算大碍。――就不要再想了,省得头疼。”

    齐意欣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对上官铭道:“我想坐起来。你按着我做什么?”声音里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姿意地娇憨。

    不待上官铭说话,齐意欣自己就吓了一跳:这样娇滴滴的说话,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上官铭却眉开眼笑,连声道:“你别动!你别动!我去使人请宋大夫进来,给你诊诊脉,查一查,看看能不能起身。”说着,对旁边侍立的一个丫鬟道:“眉尖,去跟顾姨母通传一声,就说意欣醒了,让宋大夫进来再看看吧。”

    眉尖笑着领命而去。

    另外两个丫鬟蒙顶和碧螺赶紧去净房,一个打了盆水,一个拿了毛巾和香胰子出来,对上官铭屈膝行礼道:“七少,要不要给齐三小姐洗一洗?”

    齐意欣方才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味儿,像是有几天没有沐浴过,让素来爱洁的她顿时浑身不舒坦,皱了眉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齐意欣记得,自己是在黄昏时分,被一个男人救下来,带到这里的。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这个屋子里面,光线柔和,似乎还是黄昏时分。

    上官铭温柔地给齐意欣撩了撩额发,含笑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头一天晚上过后,齐意欣不再高热,宋大夫便嘱咐,不要再搬动齐意欣,让她侧躺睡着,好好养伤。

    谁知道齐意欣一睡就是两天两夜,到现在才醒。

    齐意欣恍然,喃喃地道:“难怪这股味儿……”

    上官铭轻声哄她:“哪有味儿?我一点都闻不到。要说有味儿,也是你的香味儿,好闻得很……你别急,等宋大夫来了,给你诊了脉,说你能动弹了,再给你沐浴,好不好?”

    齐意欣听得额头垂下两条黑线,索性闭了眼睛,嘟哝道:“我不是小孩子,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上官铭不以为忤,抿嘴笑,手上却一刻也不放松,生怕齐意欣一不小心,乱动起来,伤了后脑的伤口就不好了。

    蒙顶和碧螺相视一笑,将铜水盆放到长榻边的地上,毛巾搭在铜盆边上,香胰子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垂手侍立,等着宋大夫进来。

    暖阁里的说话声传到外面的隔间,就听从暖阁门口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三小姐!三小姐!你醒了是不是?要不要让奴婢进来?”

    齐意欣紧闭着双眼的睫毛微颤,问上官铭:“是谁?”

    上官铭没有说话。

    碧螺忙道:“是翠袖,三小姐的贴身侍婢。”

    齐意欣想起刚在这里醒来的时候,经历的那一场长街惊魂,还有被那个叫她“妹妹”的男子当街射杀的丫鬟,似乎叫“翠纹”?难道跟这翠袖都是齐家的丫鬟?

    齐意欣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碧螺的方向,问她:“她怎么来了?”

    碧螺忙回道:“三小姐受了伤,我们二少将三小姐带回来,便遣人去齐家报了信,说要留三小姐住几天。三小姐的继母就命三小姐的丫鬟翠袖,带了三小姐换洗的衣裳,和一些日常用具,过来服侍三小姐了。”

    “哦。那她怎么不进来?”齐意欣有些奇怪。她虽然不能坐起来,可是大致也能看见这屋里,只有上官铭和两个丫鬟在这里伺候。那个叫“翠袖”的丫鬟,似乎不能擅自进到这个屋里来。

    碧螺笑了笑,对齐意欣道:“三小姐,这是我们夫人的吩咐。说三小姐来顾家做客,由顾家的下人服侍就行了。翠袖不放心三小姐,所以每日等在暖阁门外,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原来这里是暖阁。

    齐意欣的眼珠又逡巡了一圈,微微垂下眼帘,道:“让她回去歇息吧。等我能起身了,再让她进来服侍。”

    碧螺笑着点头,出去吩咐了翠袖一声。

    翠袖生得俊眼修眉,十分貌美,和齐意欣不相上下,又气度不凡。若是同齐意欣穿了一样的衣裳,人人都会认为翠袖也是大家小姐,而不是伺候人的奴籍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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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如梦初醒 中

    顾家的丫鬟就不一样,虽然都生得不错,可是没有一个人是识字的,更没有像翠袖这样,有大家闺秀气派的矜贵丫鬟。亜璺砚卿

    如今内院的丫鬟婆子,都是顾夫人嫁过来的时候,由京都带来的范家的家生子。

    顾家以前的那些丫鬟婆子,除了在顾老夫人住的春晖苑伺候的丫鬟婆子以外,都被大都督顾为康发还奴籍,离开顾府,成为自由人了。外院如今伺候的管事和小厮,也多半是顾范氏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陪房。

    顾为康此举,完全是为了顾范氏着想。当年顾范氏一嫁过来就从婆母顾赵氏手里接过了主持中馈的权力,立刻就上了手,完全没有不懂顾家的规矩,被下人婆子下袢子的事情发生。

    所以碧螺每次看见翠袖的小姐做派,就忍不住多看几眼。翠袖却早已习以为常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她:“碧螺姐姐,我家三小姐可好?”

    碧螺笑了笑,道:“不敢当,你比我还大两岁,这个姐姐,我可不敢做。”又指了指门外边,道:“三小姐吩咐了,让你先下去歇息,等她大好了,你再过来吧。”

    翠袖担心地掂起脚,顺着开了一半的湘妃竹丝的门帘往里面看了看,却只见到里面地面上厚厚的外洋织锦地衣,还有一双精致的粉黛色缂丝织金绣花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长榻前面的小踏板上。

    鞋尖上的一对珍珠居然是彩色的,一只偏紫色,一只偏黛色,映着屋里的灯光,发出莹莹的五彩红晕,比三小姐以前那双镶了龙眼大珍珠的绣鞋还要金贵。那小踏板上垫着一块雪白的羊毛小毯子,长长的毛,堆云积雪一样,将摆在上面那双粉黛色的缂丝绣花拖鞋衬得更加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翠袖姑娘,这就请吧。”碧螺看见翠袖的眼睛跟长了钩子似地,往掀开了一半帘子的暖阁里面勾过去,便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站到翠袖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翠袖赶紧将目光收回来,低了头,两排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样挡住她如海一样翻滚的心思,低声笑着福了一福,道:“那就劳烦碧螺姑娘帮翠袖通传一声,就说翠袖在厢房里候着。三小姐什么时候想叫翠袖伺候,翠袖随叫随到。”

    碧螺将手放在腰间,也屈膝换了一礼,点头道:“姑娘放心,自当为翠袖姑娘传到。”

    这个碧螺看似软乎,其实辞锋锐利,将自己堵得一句话都不能多说,一步都不能多走。

    翠袖打点起精神,全力应付碧螺。

    看着翠袖端庄典雅地往外走,碧螺撇了撇嘴,转身正要进去,却见眉尖有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对碧螺道:“快,快给三小姐盖上袷纱被,宋大夫马上过来诊脉,然后再去外院给大都督瞧病……”

    碧螺惊得跳起来,来不及问大都督何时回来的,又如何生了病,只是一个箭步进了暖阁,对侧躺在长榻上的齐意欣屈身福礼道:“三小姐,宋大夫进来诊脉了。”

    刚给齐意欣盖上袷纱被,宋大夫已经拎着药箱大步走了进来,问道:“三小姐什么时候醒的?”

    上官铭和宋大夫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见状赶紧起身问了好,便道:“刚醒,还没敢动呢。”

    宋大夫知道上官铭是学医的,西医、中医都有涉猎,又同齐意欣是未婚夫妻关系,上官夫人回去的时候,便让上官铭留下,专门照看齐意欣。

    上官铭当然求之不得,住在暖阁外面的隔间里,除了每天睡两个时辰的觉,别的时候,都在精心照顾齐意欣。

    宋大夫便让上官铭让开,自己坐到齐意欣侧躺着的长榻上,先给诊脉,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从外洋带回来的听诊器,给齐意欣听诊,还翻看她的眼皮,瞧了瞧她的眼睛,又让她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

    “你觉得怎样?有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宋大夫一边听诊,一边问。

    齐意欣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微眩晕的感觉,到没有别的感受,便道:“只有点头晕,并不恶心,也不想吐。”

    宋大夫放了心,道:“还好,恢复得很快。你可以起身了。不过要慢一些,不能起得太急。走路的时候,最好要让人搀扶。――你后脑的伤势看着比较严重,现在看起来都是外伤而已,没有伤到内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齐意欣听了宋大夫的话,不由腹诽:人都被打死了,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宋大夫见齐意欣面色奇异,挑了挑眉毛,问她有什么问题。

    齐意欣忙笑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是想起来去……沐浴。”本来想说洗澡,可是想起这里的人都文绉绉地说“沐浴”,到了嘴边便改了口。

    宋大夫点点头,道:“暂时用温水擦洗一下就行,不要泡到浴桶里面。如果实在想泡,记得用温水,不能用热水。”

    交待完齐意欣的事项,宋大夫又留了两包药下来,让丫鬟给齐意欣煎了吃,便拎着药箱,匆匆地走了。

    上官铭都没有来得及跟宋大夫说话,赶紧跟着送到门口。回来摸着脑袋自言自语地道:“宋大夫怎么了?今天生病的人很多吗?像是要赶着去给别人看诊一样……”

    眉尖给蒙顶和碧螺使了个眼色,蒙顶和碧螺便来到长榻边上,问齐意欣:“三小姐要不要现在去净房?想不想什么吃的?”

    齐意欣方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嘴里更是一股中药味儿,肚子跟着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呃,都有些什么吃的?”齐意欣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

    眉尖和碧螺将齐意欣小心地扶着坐了起来。

    上官铭见状,便走到外面的隔间,将暖阁的门帘也放了下来,对屋里头的人道:“你们好生服侍三小姐,我去厨房吩咐三小姐爱吃的东西。”说着,又叫了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过来守着门,自己去跟小厨房要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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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如梦初醒 下

    齐意欣在两个丫鬟眉尖和碧螺的搀扶下,慢慢从长榻上起身,坐了起来。

    蒙顶赶紧拿了个杏黄|色细棉布绣缠枝莲的大迎枕过来,放在齐意欣背后。

    齐意欣知道自己的头晕,大概是有些脑震荡的后遗症,只有行动缓慢一些,将养一些时日,就能复原,应该不严重。

    靠在那大迎枕上,齐意欣定了定神,往暖阁里又扫了一眼。

    她睡得这个长榻,是在南窗底下。长榻对面是两张宽宽的紫黑色的太师椅,太师椅中间摆着造型古朴的茶几。暖阁西面是一排齐屋顶的多宝格,里面的架子上,琳琅满目地摆着一些瓶胆剑琴,还有一些插枝花卉,看着都是新鲜的花儿,不过也许是做得逼真的绒花。多宝格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拱门,垂着藕荷色的轻纱门帘,遮住了里面的内室。

    齐意欣默默地看了一眼,便将眼光放到暖阁的东面,也就是通往外面隔间的月洞门这里。月洞门旁边有一个半人高的黄釉粉彩蕉叶美人觚,里面插着一丛丛囊球状金黄|色的菊花,十分趣致。

    看着齐意欣盯着那美人觚出神,眉尖笑着问:“三小姐,可是喜欢这美人觚?”

    齐意欣转过头,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丫鬟一眼。她和几天前她看见过的那个叫“翠纹”的丫鬟穿得差不多,都是身上套着比甲,腰间扎着汗巾,下面是宽宽的阔腿裤。只是翠纹身上的颜色更艳丽些。

    齐意欣记得,翠纹身上的比甲,是桃红色。腰间的汗巾,是宝蓝色。下面的阔腿裤,镶着一道又一道富丽堂皇的澜边,让人一见只觉得五光十色,移不开眼睛。

    这位丫鬟身上的比甲却是鸭蛋青,腰间的汗巾是淡牙色,下面的阔腿裤更是青灰色。颜色十分淡雅,站在那里的时候,很是沉静安祥,如一抹淡淡的影子。

    也许这样的做派,才是真正的丫鬟做派吧。

    齐意欣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心翼翼笑着问:“我后脑受了伤,有些事情暂时记不起来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这位姐姐不要见怪。”

    眉尖吓了一跳,忙摆着手道:“三小姐不用解释,我们听宋大夫都说了的。”顿了顿,眉尖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安地道:“三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能遇到二少,被救了下来,一定是有后福之人。还望三小姐安心养病,不要多想才是。”

    齐意欣点点头,发现自己的头已经不晕了,心里一喜,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便笑嘻嘻地问这三个丫鬟:“那你们就再跟我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三个丫鬟也心里一松,笑着过来给齐意欣依次屈膝行礼,自我介绍。

    “奴婢眉尖。”便是刚才跟她说话的丫鬟。

    “奴婢蒙顶。”站在眉尖旁边,身上的比甲是浅粉绿的。

    “奴婢碧螺。”站在蒙顶旁边,身上的比甲是松花色的。

    汗巾和裤子,都是同一颜色,倒是好分辨。

    齐意欣笑着点头道:“多谢三位姐姐精心照料。等意欣病好了,再重重答谢。”

    三个丫鬟忙道不敢,又问齐意欣,要不要去沐浴。

    齐意欣慢慢地动了动腿,又动了动胳膊,都行动自如,并无障碍,心里又松了口气。

    眉尖见齐意欣像是要起身的样子,忙过来要搀扶她。

    齐意欣笑着伸出一只手,阻止眉尖道:“先别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穿鞋。”

    眉尖笑着后退一步,蹲下身,跪在长榻边上,将小踏板上的两只粉黛色缂丝织金绣花拖鞋举了起来,仰头对齐意欣道:“这双拖鞋,是夫人以前就给三小姐预备的。三小姐来顾府小住的时候,夫人给三小姐备得衣裳鞋袜,都是齐全的。”

    齐意欣低头看了看,将腿慢慢地从长榻上挪下来,看见自己的脚上,还穿着一双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忍不住笑道:“这么热的天,还给我穿这么厚的袜子,一会儿沐浴的时候,你们可别嫌我熏得慌!”

    站在一旁的蒙顶和碧螺对视一眼,都抿嘴笑。三小姐受了一次伤,反比以前开朗许多了,说话更是风趣。

    “你把拖鞋放下,我自己穿。”齐意欣不好意思直接把脚套到眉尖双手捧着的拖鞋里面。

    眉尖微笑,将拖鞋放到小踏板上。

    齐意欣穿上拖鞋,缓缓地站起来,又从小踏板上走了下来。

    蒙顶和碧螺忙上前扶着齐意欣,往净房里去了。

    因宋大夫说,不能浸浴。

    蒙顶和碧螺就拿大铜盆打了温水过来,帮齐意欣擦身。

    齐意欣脱了身上的中衣,对着净房里面的大大的穿衣镜,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肌肤如凝脂一样,特别细嫩,衬得她身上被绑架、逃跑的时候弄出的淤伤青紫就更加触目惊心。而刚才蒙顶和碧螺扶着她的左右胳膊处,甚至出现了两处细细的红痕。

    齐意欣伸手在自己的左胳膊上轻轻按了按,果不出所料,胳膊上已经出现了一处红印子。

    所谓吹弹得破的肌肤,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齐意欣一边慨叹着,一边坐在了浴桶旁边的一个竹凳上,在蒙顶的示意下,伸开双臂,让蒙顶和碧螺一前一后,帮她擦拭身子。

    蒙顶拿着细软的棉布,帮齐意欣擦拭着前面的身子。齐意欣的胸||乳|饱满如莲蓬,鼓鼓涨涨,略碰一碰,便动荡不休,还有些疼。

    “三小姐这两年没有来我们顾家,居然就成大姑娘了。”蒙顶忍不住赞道。

    每一次齐意欣来顾家小住,都是蒙顶和碧螺服侍她起居的,自然对齐意欣的身体很是熟悉。

    齐意欣有些尴尬。可是想着入乡随俗,这是她们的工作,自己就权当在spa做身体按摩了,便只是笑着道:“我的年岁不小了。”

    碧螺在后面帮齐意欣擦背,闻言探过头看了一眼齐意欣的前胸,笑道:“姑娘才十五呢。就……就……生得这样,以后怎么得了?”

    齐意欣方才意识到她们在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好吧,其实并不比自己前世的大,不过这个身子才十五岁,就发育成这样,也算是奇葩了。

    眉尖在外面听见蒙顶和碧螺的话,轻轻咳嗽了两声。

    蒙顶和碧螺赶紧闭了嘴,仔细给齐意欣擦身。

    齐意欣跟她们闲聊起来:“眉尖、蒙顶、碧螺,好像都是绿茶的名字吧?”

    蒙顶掩袖笑:“三小姐说得对!――可不都是绿茶的名字。所以夫人那里专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