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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赐良缘第34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这里自然也不是当初的陈府了,炎天雪只能茫然地看向阿林,阿林笑着将她引到自己住的屋子笑道:“这么久不见了,竟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

    炎天雪“嘿嘿”两声就走到里面坐下:“这个性是改不了了,所以姐姐快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否则当初阿林跟着自己所爱走了,现在又怎么会比当初还要憔悴?不过,既然与大牢有关,她也猜到了一点。

    阿林微微蹙起了眉,沉默片刻后叹道:“你才回来,先歇息一会儿再说吧。”

    炎天雪头摇得像波浪鼓,如今这样要休息也不安生,不如等阿林说下去,何况她确实不觉得累,这一次就感觉想是梦一场一样,试问谁才醒了就会觉得累的?

    “你也知道楮墨是楚将,虽然项王战败,他却还坚持要为项王报仇,居然去刺杀汉……陛下,结果失手被擒后就押入了大牢里,只等着五月就要行刑了,当初他只告诉我还要处理些事情,原本陛下已经赦免了部分楚将继续为官,我也就没有怀疑有他,哪知他将我安置在一家农户里离开后,又隔了十多日我才得知此事,急着赶到了大牢,那些守卫又不许我们见面……”

    阿林说不下去,掩面啜泣起来。

    炎天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静静陪在一边,想想当初见面也没觉得那个楮墨会如此一根经,虽然她一向是站在汉这一边的,但是就算今日汉军败了,她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心爱之人为了这样的仇恨而丧命的,何况不是有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这人居然选现在去刺杀刘邦,那何止一点的不明智啊如今又难为了阿林跟着担心,忍不住皱起眉问道:“陈大哥都不能安排你们见面么?”

    “陈大人说这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所以要我等你们回来再行商量。”阿林轻叹一声,但似乎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了,只是垂眸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干,连衣袖也湿了好大一片。

    “那他说没说这是谁的管辖?”炎天雪只觉得有些奇怪,虽然陈平的具体官职她一向不清楚,也没去打听过,可也觉得不会太低,试问一个开国功臣的地位能低到哪里去?一个大牢他真的就进不了么?

    “陈大人没说,只是……”阿林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起来。

    炎天雪一向不喜欢人说话说一半,既然有“只是”,那说明就还有别的办法,自己是急性子没错,再这么说下去估计自己也急疯了,催促道:“姐姐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只要能救人,什么都要试试。

    “陈大人说,张大人贵为帝王之师,亦是开国功臣,若是由他出面就一定可以的。”阿林说这话时小心地注意着炎天雪的表情,炎天雪与张良是旧识,甚至还有些特别的关系,只是每次炎天雪都没有言明,她也不太肯定。

    张大人指的是谁炎天雪当然明白。帝王之师,开国功臣。还有一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于这些标榜早在当初自己还在现代之时就一清二楚了。只是这事儿多少让她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站起身:“姐姐你先等等反正这事情要是有办法,我一定尽力。”说着就往门外跑,阿林在后面叫都叫不住,结果才跑到门口又见她突然停下来,转头问道:“陈大哥的院子在哪里?”

    “公子在书房呢,吩咐奴婢来请姑娘去。”门口恰好一名侍女走来,微微一礼说道。

    时间算得还真准,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想,炎天雪撇撇嘴就跟着去了。

    “陛下昨日下令下月置酒洛阳南宫大宴群臣,特意命人来让公子随行。”

    “知道了,”陈平正低头看着书案上的竹简,听管家报告这几日的事务,忽地抬起头勾起一抹笑道,“剩下的事暂且放下,你先去准备出行事宜。”

    “是。”管家得了令作揖退了出去,与炎天雪擦身而过时略微点了点头。

    炎天雪却直直冲进屋子里,一拍书案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说,你什么意思?”

    “天雪你这问的着实奇怪,是你要来见在下,怎的问在下什么意思?”陈平无辜状。

    “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那么巧就派人来给我带路?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在下原是担心你不认得路,特意命人去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早有预谋?”

    “你”再这么绕下去,到天黑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好,那你说为什么要告诉林姐姐你不能帮她?”

    “在下能力有限,如实相告而已。”陈平双手一摊,说的更加无辜,接着起身关上了门。

    炎天雪愤愤地坐到几案边的席上,既然要打持久仗,当然坐着说比站着好:“那你为什么又说良……那个人可以帮她”

    “那个人的确能办到,在下也不过是帮着林姑娘想办法而已。”

    “能帮忙的开国功臣多了去了,你不也是其中一个?”偏偏提他,他明知道自己现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那个人。

    “自然还是有的,萧何萧大人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在下素来和他没有交情,难道张子房不是最好的人选么?”

    炎天雪默了,萧何她确实连见都没有见过,半响才又道:“他应该不在汜水,就算找了也没用。”虽然无从得知张良的消息,但他应该还在韩国张府解毒吧?又或者是和浮梦……摇摇头,想远了想远了。

    “说来也巧,张子房昨日正好也回了他的府邸。”陈平似笑非笑地看着炎天雪,显然是想等她有什么样的反应。

    炎天雪也只是一愣,并没有更多的表情了,她甚至刻意去忽略这个人,不过明显有人非常乐意将她往火坑里推,她确实不懂陈平又有什么盘算,不过最好跟自己没有关系,于是说道:“那你就去说,反正如果他见到是林姐姐也应该会帮忙的。”阿林毕竟曾经也是天工坊的人,张良这个坊主怎么都会念一点旧情的吧?

    “这可不好,此事要成恐怕非天雪你去不可了。那人是重犯,按律是要诛九族的,自然更不会允许人探视,唯一能见的只有处理此案的张子房,以提讯为由见他。”

    “这件事是他处理?”炎天雪一阵奇怪,张良一向都是谋臣,这样的刺杀又怎么会交给他?

    “你在云梦山可能不知,当初帮陛下抓住楮墨的正是张大人。”

    张良是认识楮墨的,明明知道他是阿林的心上人却还是选择帮刘邦,这一点炎天雪也不觉得奇怪,面对个人感情,他更在乎的应该是国家,这才是张良。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责怪,毕竟自己是站在阿林这边的,若是张良有心保楮墨,又怎么会做不到?只要假装失手放掉他就好了。

    “那为什么这件事又非要我去说?”

    “因为他对你有愧,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子房违背原则。”

    心里一震,炎天雪苦笑,是啊,她怎么就忘记张良对她有愧了?当初才下山后的体贴照顾不都是他对她有愧么?却没想到当初本着偿还所有的心态去做的事情,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可是,难道真的还要牵扯进去?

    “陈大哥,为什么?”陈平对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在这种时候不是更加希望她离张良远远的才对,可他现在的做法,分明就是逼着她再去面对,这对他们三个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好处吧。

    “天雪,你一直认为不再见就能真的放下么?”陈平也收起了笑意,“逃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清楚?”

    清楚?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心从来就没有逃出去过。可是明知道不可能她还能怎么样呢?对于张良的心意早就清清楚楚,只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会死缠烂打下去,到了最后,难道要把自己也逼得和英若一样才甘心么?

    “可是陈大哥,我认为这样对我才是最好的,你不要逼我了。”说完炎天雪就逃似地离开了陈平的书房,也不愿回去面对阿林,毕竟自己事有可能帮上她的,可就因为自己的心结才不能决定,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人想想。

    陈府的路炎天雪也不认识,轻松翻上一屋顶后就向府里最高的建筑去了。一个三层的四角阁楼,炎天雪直接坐在屋顶上,想想一般人应该都是晚上在屋顶看星星月亮的,自己却一个人大白天的来了,不仅没有浪漫可看,天气也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一样。果然天气是要配合心情的,长叹一口气。

    望向四周,因为站得很高,几乎能看到城墙。良良住在哪里呢?总觉得自己始终是在绕圈子,绕了这么久却也没有个结果,所有事情像是回到最初却又完全不同。炎天雪想到了很多人,浮生和若梦,寒衣和寒声,张彦远和英若,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还真的丰富多彩,或许真的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让我恨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让我恨你

    望向四周,因为站得很高,几乎能看到城墙。良良住在哪里呢?总觉得自己始终是在绕圈子,绕了这么久却也没有个结果,所有事情像是回到最初却又完全不同。炎天雪想到了很多人,浮生和若梦,寒衣和寒声,张彦远和英若,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还真的丰富多彩,或许真的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第二日,炎天雪和阿林一起坐着陈府的马车去了张府。陈平并未出面,按他的说法是这事若是他过多参与了只怕张子房会起疑,也为此,炎天雪察觉出张良和陈平之间似乎有不同的立场,甚至有一点敌对的感觉,否则张良为什么要起疑,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二位姑娘请随小人来。”张府的管事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已经变成了个沉稳的中年男子。

    炎天雪和阿林默默跟在后面,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张府给人的感觉吧,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甚至连花草都没有一株多余的,感觉不到一点家该有的温度。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彭城种下的琼花,如今正巧又到了琼花开放的时节,这么久没人照料了,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能再次绽放。想到这儿,炎天雪突然有种想回去看看的冲动。

    又走了几步却忽然愣在原地,炎天雪有些怀疑地眨眨眼睛。跟在一边的阿林见炎天雪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看她,却只见炎天雪瞪大眼睛看向左边的小院子里。

    “怎么了?”

    炎天雪捂住嘴巴,连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地盯着里面再也移不开视线。好半日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里面是压制不住的激动。

    管事也发现了异样,退了回来顺着炎天雪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笑着说道:“原来姑娘也喜欢琼花?这些可都是公子亲自照顾的,从不假手于人,爱惜得很,看着这花儿估计也快开了。姑娘请快些走吧,公子已经等着了。”

    “天雪,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炎天雪摇头,连忙跟着管事一起往张良的书房去了,只是如今见了这一片琼花,她要如何再镇定地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那琼花林,她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分明就是她照顾了大半年的那一片原本应该在彭城的琼花。自己照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只是转念想想又能如何呢?难道自己现在还会像当初那样发现粉色琼花后就认定张良对自己有什么?不会了,自作多情了太久,人也会累。心中一阵苦涩,其实自己早就明白了。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

    “有客人?”走了几步,就听一声悦耳的轻问,宛若出谷黄莺,又似一股甘泉渐渐浸透了人心,即使烦躁的人听了也会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只声音都能感觉到是个美人。

    “浮姑娘,”管事弯腰行礼,“公子吩咐带两位姑娘去书房有事商议。”

    “我正好找子房有些事,就由我带她们去吧。”

    “这……好吧。”

    早在听到第一句话时炎天雪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直跟在张良身边的侍女除了浮生若梦外已经没了别人,而这女子自然又不是普通侍女可以比拟的。浮梦,怎么都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浮梦转过身冲两人友善地笑笑。炎天雪也忍不住羡慕那样的容貌,当初本已经见过浮梦的容貌,但那时她闭着眼睛,带着一点病态的美,可今日一见那一双眼睛原来才是浮梦最美的地方,宛若纯净澄澈的琉璃一般不染一点杂质。忽然就想到一句话:眼为心灵之窗。拥有这样的双眼睛的女子,心里只怕也是美好的没有一点杂质的。

    只能勉强回以一笑,跟在浮梦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你们是子房的朋友吗?”大概是三人太过安静,浮梦率先开口问道。

    “这……”阿林见炎天雪一直低头不语,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清她们的身份,面露难色。

    “当然不是。我们今日是有事来求张公子的。”

    浮梦“哦”了一声,也没看出什么异样,继续说道:“本还想问问你们子房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呢,我每次见他他都在忙,真有那么多国事么?”最后倒像是自言自语了,眼底升起一些失望之色,还带着一点迷茫,只是没有让人发现罢了。

    “姑娘和张大人是?”阿林也跟着寒暄起来。

    “本来是有婚约的,结果推迟了十年,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想的呢。”

    阿林问得一脸茫然,炎天雪却是一清二楚的,心里一紧。谈话间三人已经进了主院,书房的门敞开着,门口一名男子等在那里,见到三人同来,目光一滞,却又瞬间恢复如常。

    “子房,管事说你在等她们,我就一起带来了。”浮梦笑着走到张良面前。

    “找我有事?”

    “我……也没什么大事,下午我给你做桃花酥可好?”浮梦目光微垂,显得楚楚可怜。

    “你的毒才解,不要太过伤神,先回屋歇着吧。这些你若想吃,吩咐下去就行。”

    “那好,你们先聊。”说完后浮梦又冲回头阿林和炎天雪点头就走了出去。

    炎天雪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原本一直觉得有些可笑,却原来他们说的没错,最难过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没有资格吃醋。她现在根本就没那个立场说难过,甚至就在刚才,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愿去想张良是如何看浮梦的。宠溺或者温柔,想到任何一个可能都让她想转身逃开。她甚至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

    直到浮梦走远,三人都站在原地,炎天雪本是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可阿林和张良似乎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全都静静地站着,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春风袭袭,吹动了三人的衣角,明明已经到了四月,炎天雪却还是觉得有些冷,缩缩脖子,只觉得这次云梦山之行后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加怕冷了。

    “外面凉,先进屋吧。”面前传来温润的声音,却又比春风还要和煦。

    炎天雪也不客气,径自拉着阿林跨过门槛,刻意忽略了门口男子的目光。进屋后果真温暖许多,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炎天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上张良的眼睛:“今日我与林姐姐有事来求张公子,相信公子也知道是什么事,你帮还是不帮?”

    若是对陈平说出这一番话,他定会取笑她没有一点求人的样子,炎天雪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只怕会坏事。今日是来求人的,结果却说得跟威胁一样,可如今只希望快点讲这件事解决了,虽然陈平逼着她不得不再去面对张良,但在见到浮梦之时炎天雪就后悔了,她果然还是软弱的。因此语气也就跟着急切起来。

    “若是楮墨的事,抱歉。”张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上前几步停在炎天雪的面前,却终是什么都没做。

    “阿林知道楮大哥犯了滔天大罪,如今只求张大人让我和他见上一面,一面就好。”听了张良拒绝的话,阿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哀求道,眼泪又掉下来了。

    “楮墨罪犯弑君,不只不允许他人探视,若是你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也是要一同处死的,林姑娘还是放弃吧。”张良看着阿林,眼里似有悲悯,却终是没有答应帮她。

    炎天雪不忍心再看下去,伸手想要扶起阿林,却被对方摆手推开了,又磕了一个头,阿林的肩膀颤抖着,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啜泣声:“求张大人了就算远远见上一面都好的。”那样的目光让炎天雪愣住了,眼前的人似乎就是是她唯一的希望,就像将要淹死的人拼命想要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若是张良不答应,甚至怀疑阿林可能真的就要彻底绝望,活不下去了。

    “张良,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话一出口,炎天雪也是一愣,她叫他良良,叫他张公子可是从来不曾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他,只是确实气极了。张良似乎总是温柔的,可是炎天雪早就知道他的无情,任自己做再多的事都无法打动,可是如今连阿林的事情他居然都可以这么狠心,阿林当初好歹也是天工坊的人,他怎么能忍心?可是这气确实来得莫名其妙,她生气张良的绝情,但似乎还有别的,只是想不通。

    张良也是明显的一怔,摇头不语。

    “你就这么怕自己会被牵连么?如果林姐姐也要被抓,那你干脆连我也一起抓了,反正是诛九族的大罪,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定不会连累你张大人”这人总是这样,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永远不会拒绝人,永远对所有人都温柔的时候,却总能做出最绝情的事情来,以往她承受的冷漠无情难道如今就要林姐姐也受这罪么?甚至连最爱的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说什么炎天雪都要帮阿林这一次。居然也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

    “天雪……”

    “你闭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总之今日不论如何楮大哥我们是见定了,你不答应,大不了我们去大牢说是他的亲人,到时候就算不用你帮忙,我们自然能见。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林姐姐,走”说完炎天雪拉起跪在地上的阿林就怒气冲冲地朝门外去了,只觉得自己果然又是自作多情了,陈平还说什么张良认为自己对他有恩,应该会应允,根本就是太高估了她。自己在张良眼中从来什么都不是,就算为他付出性命也不值得他为此违背自己的原则。呵她早该清楚的,居然又来这里扮了一回小丑给人当猴耍。

    “天雪,你冷静下来。”张良已经先一步挡在了门口,速度之快,炎天雪根本就没看清楚他是如何移动的,似乎比当初的轻功又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样的发现却换来炎天雪一声冷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第一次在他的眼中居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慌张?真是不适合张良的情绪。所以她也只当是看错了,扬起头:“你还想怎样?不帮忙就闪开,不要耽误我们见楮墨的时间。”因为喜欢,她将自己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对张良从来都是仰望的态度,那个宛若神明一般的男子总是那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所以她甚至觉得连对他大喊都是自己不对,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他甚至不愿帮这一个小忙?

    “张良,别让我恨你。”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客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客人

    “张良,别让我恨你。”

    “天雪有客人,你见还是不见?”屋外传来陈平的声音,说的有些无可奈何。

    “不见不见,我能有什么客人”炎天雪在榻上用被子捂住耳朵高声冲外面嚷道。陈平又敲了一会儿,大概也放弃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炎天雪这才松开被子,一个人躺在榻上,自那日从张府离开后已经又过了三日,她也就在榻上躺了整整三日。没出息,自己怎么就能这么没出息呢?还说什么要去闯大牢,说什么只要能让林姐姐见到楮墨就算一起被抓也没关系,结果自己居然就因为张良的一句话,愣是在榻上呆了三日不愿见人,更确切地说是觉得没脸见人。

    回想那日她对张良说出了不要让她恨他的话之后,张良先是一愣,缓缓放开了挡在门上的手,却就在炎天雪推门出去的同时,以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赌上我张子房之命,定不让你靠近大牢三丈之内。”

    第一次,从那似乎永远与世无争的男子身上爆发出来如此迫人的气势,让人只听了就根本不敢违背忤逆。炎天雪还清楚记得那日张良的眼睛,似有无奈、焦急,更多的却是绝不允许的坚决和毅然。那时的自己,居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说不出一点违逆的话来,等回过神后竟也只能拉着阿林仓皇逃走。结果还真就没去什么大牢。

    没出息啊没出息炎天雪将头埋到被子里,这三日来唯一想做的就是pia飞自己,他不要你去你就不去么?赌上名字又如何,难道自己还真就没办法靠近大牢了?可是想是这么想,自己还是清楚知道这确实是真的。张良不要她靠近三丈,这个人就绝对做得到,那便是多一分都不可能的。可是始终心里过不去啊,何况随着楮墨的行刑时间越来越近,阿林也更加着急了,可偏偏自己还是这个德行,果真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炎天雪你还不快出来居然敢说不见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屋门又传来女子的喝声,似乎是真的有些恼了,也不顾什么就上前狠狠地拍门。

    听见是熟悉的声音,炎天雪这才将头伸出了被子,对方拍的越发起劲,为着陈平特意请来国内最好的雕刻师傅雕成的红木门着想,炎天雪还是披着被子走过去将门拉开,这门拍坏了她可赔不起,几十两银子呢,她把自己卖了也不过两三两而已,何况那师傅也不是一般人请得来的。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气无力地冲屋外道:“进来。”

    门口的人显然是没料到炎天雪居然披着被子就来开门了,还真就听话地跨进门槛,直到炎天雪又关上门才回过神来嚷道:“我说你,一没人照顾怎么就这样了?”

    炎天雪却没说话,又径直走到榻上躺下,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宅死在这里,反正有吃有喝有人养。

    “你”被子被人无情地掀开。

    炎天雪睁开一只眼睛,冲着榻前的女子问道:“张良让你来做什么?监视我?”来的正是若梦,明眼人立刻就能猜到这一定是张良的意思,在这种时候重逢也确实是惊喜不起来了,她一向讨厌被人当做棋子摆弄,如今张良的做法只是让炎天雪更加火大而已。

    “对就是公子要我来看着你,免得你到处惹事”炎天雪的语气让若梦先是一愣,随后就在榻边一屁股坐下,双手抱胸说道,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差眼珠子没瞪出来了。

    好吧,她忘记了若梦不是浮生姐姐,那脾气要真的上来可是和自己有一拼,而且自己这样多少有一点乱发脾气的味道了,见若梦撇过头去不看她,炎天雪只好坐起身,却见到若梦正在用手帕擦眼泪,炎天雪只能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没办法,不论是谁只要在她面前一哭,她就完全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了。何况这事确实是自己挑起来的。

    “亏得我一听公子说你在这里就立刻赶来,连姐姐都没告诉,结果……你居然这么没良心”若梦一边擦泪一边说道,一脸的不甘。

    “她一向没良心惯了,若姑娘又何必与她这般计较?好好的清秀佳人哭起来可就不美了。若是还生气,在下帮你让她认错可好?”房门又一次被打开,就见陈平缓缓步入,语气颇为轻挑,却偏又让人生不起气来,配上略带磁性的嗓音,反而带着独特的魅力。

    若梦果然破涕为笑,站起身对陈平一礼:“陈大人。”

    “姑娘不必客气。”

    炎天雪在一边却忍不住感叹陈平果然会哄女孩子开心,花花公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才注意到若梦居然背着个包袱,疑惑地看向她。这是?

    若梦擦干眼泪,知道炎天雪想问什么,抹了一把眼泪,拍了拍自己的包袱故作潇洒地说道:“这次我是投奔你来的。”

    原来“连姐姐都没告诉”是这么回事,炎天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里毕竟是陈平的府邸,自己住进来就算了,如今连若梦也跟来岂不是把这里当成收容所了?拖家带口的怎么看都不是那回事儿。看向陈平,反正同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若姑娘肯住进来,在下当然是荣幸之至,”陈平笑着走上前,在一边的衣架子上取了披风给炎天雪围上,系好了带子,“你们先说会儿话吧,我去吩咐下人准备一下。”

    对于陈平的亲近,炎天雪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还好他立刻走开了,至少不会在若梦面前尴尬,问道:“说吧,你为什么离家出走?”若梦自小就跟着张良,唯一几次离开也都是和浮生一起来寻她,这次突然独自出走,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姐姐”若梦见陈平离开,也不用再顾忌什么,随意地靠在榻边,嘟起嘴巴,“都是她和寒衣大哥呗。”

    炎天雪一阵坏笑,上下打量这若梦,她可记得当初若梦也对寒衣有那么一点……莫非是这件事引起的?难道还真的是三角恋?

    “你别瞎想”若梦红了脸忙解释道,“我早把他当哥哥看了”

    “知道了。对了,浮生姐姐原谅他了吗?”这件事炎天雪后来也没有细问过,每次大家见面要不就是有事发生,要不就是匆匆离开,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给她八卦,如今若梦提起,看来这两人的情路也很不顺畅。

    “原是原谅了,你走之后没多久,姐姐就原谅了他,本来嘛,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几次三番要寒衣大哥向姐姐表白,他就是不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好了,姐姐一次出门买了块玉佩回来,后来有名富家公子寻来,说是无意丢失了,也不知道被谁捡了去居然卖给了姐姐。

    姐姐原本也就想着还给他,这件事也就算了了,结果那公子见了姐姐后就难以忘记,回家后居然就这么病倒了,后来他的家人又来了,说那块玉佩本是公子去世的娘亲留下的,正是他爹娘当初的订婚信物,那公子也梦见了自己的娘亲,这下他们也相信这是他的娘亲冥冥中的指引,说什么是玉赐的良缘,不论如何都要姐姐嫁过去。”

    这果然比小说还要戏剧性,炎天雪忍不住笑出来,自己怎么就没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呢?她还以那什么相思病一般只有女子才会得呢,居然还一病不起?这家人还真是有意思:“那浮生姐姐怎么说?”

    “姐姐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去看了看那公子将一切说明白后,对方也就慢慢转好了,只是依旧来得勤,显然是没有死心,这件事我也说给寒衣大哥知道了,前些日子桃花开得正好,我就吵着要他带我去赏桃花,顺便叫着姐姐一起,哪知我和他才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姐姐被那男子紧紧抱住,看起来也没有被迫的样子,当时我也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寒衣大哥早就不知去哪儿了,之后我再去天工坊找他,通传的人都说他在忙。

    那件事我也问过姐姐,可是姐姐也不解释当日究竟是为了什么,没几日就有天工坊的人送来一套鸳鸯锦被,说是寒衣大哥几日几夜不吃不睡亲手赶出来的。你说寒衣大哥这算是个什么意思呢?”若梦扶额很伤脑筋的样子。

    “鸳鸯锦被?他是想说送着东西恭喜浮生姐姐和那位公子新婚快乐么?还是他希望浮生姐姐嫁给他?”炎天雪也跟着猜测到,不明白明明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怎么这两人就能弄得如此复杂。

    “我是彻底弄不懂这两人在想什么了,所以干脆一人送了一封书信,如果他们不见对方,这辈子是别想再见我了。”

    “你还真洒脱。”炎天雪头上三根黑线,如此关键的时候若梦不但不去帮忙,反而自己跑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今阿林和楮墨的事情还没有个解决的办法,却又多出来浮生和寒衣的事情了,也只能用一团乱麻来形容了。

    “哦,差点忘了,这个是寒声大哥托我带来的。”若梦说着在包袱里翻起来,找出来一卷书简并着一个令牌递给炎天雪。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寒声的书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寒声的书简

    “哦,差点忘了,这个是寒声大哥托我带来的。”若梦说着在包袱里翻起来,找出来一卷书简并着一个令牌递给炎天雪。

    回想起那张冷漠而清秀的脸。寒声又来凑什么热闹?

    “等等,你这次离家出走该不会就是……”

    “对啦,是我和寒声大哥商量好的,要不然我的信要怎么交到寒衣大哥的手上?”

    寒声一向都是面冷心热的男子,只是没想到如今连红娘都要他来当了。炎天雪笑着打开了书简,笑容却突然凝固在脸上,越往下看,却已经完全没了笑意,若梦本是好奇地凑上来看,却被她挡住了,颇为不甘地走到一边。炎天雪看完之后好一阵子都沉默着没说话。

    “寒声大哥到底说了什么?”

    炎天雪忽地扬起嘴角,转身要往外走,却被若梦一爪子抓了回来,黑着脸问道:“寒声大哥说了什么?”

    “一会儿告诉你,我们先去找林姐姐吧。”

    好不容易才让若梦松手,二人一起来到阿林的房间,干净得好像根本没有人住过一样,透着一点冷清。就见到阿林正坐在几案边,面上愁云惨淡,眼睛也是红红的,却在见到炎天雪两人的时候立刻换成了浅笑。

    炎天雪看见心里越发觉得内疚,原本这事情是她搞砸的,阿林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当初孩子没了也是,她不想再让阿林忍受失去挚爱之苦了,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努力绽放出最大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书简说道:“林姐姐,你听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和楮大哥见上一面了。”

    阿林惊讶地站起身,眼里写满难以置信,眼里润润的问道:“你,你说真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炎天雪肯定地点点头,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先让阿林放心,再这样下去,炎天雪真担心还不等楮墨行刑,阿林就已经先一步不行了。将书简递给阿林让她看。

    阿林打开书简后就立刻惊讶地喊道:“弟弟?”

    站在一边的若梦却还是在状况外,茫然问道:“什么哥哥弟弟的?”

    炎天雪只拉着她先走到一边不打扰阿林继续往下看,顺便给若梦解释道:“寒声就是林姐姐的弟弟。”看着若梦惊讶的表情,炎天雪也不觉得奇怪,想当初自己也只知道阿林有个弟弟还留在天工坊,哪知道这么巧居然就是寒声,若是没有这封信,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是姐弟,一个温柔如水一个冷漠如冰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或者其实该说水和冰的组成其实是一样的?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炎天雪双手一摊,换来若梦狠狠的一瞪,“剩下的事,寒声说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无聊就喂喂阿索,等浮生姐姐或是寒衣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吧。”反正陈府已经养了很多闲人了。

    “可是,林姐姐的事……”

    “放心啦,不是还有我吗?”炎天雪拍拍胸口保证,很有担当的模样却换来若梦怀疑的一瞥,好吧,她偶尔是情绪了点儿,但整体也不是没用的吧?好歹算起来也还是做成了几件大事的,也不算是一事无成。

    “可是……那好吧,你要是需要帮忙找我就是。”

    炎天雪笑着说好,浮生和寒衣的事情并不算太急,而且既然两人都有心,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带阿林进天牢。只是张良的话还在耳边,要让阿林一个人去大牢自己又放心不下,虽然别的忙帮不上,若是被发现了要偷跑这一点上炎天雪还是有点信心的。所以其实最为难得就是怎样才能骗过张良,其他事情就都好办了。为难之际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帮到她了。肯定了这个想法之后炎天雪就让若梦先陪着阿林,自己就先往主院去了。

    “陈大哥”匆忙间也顾不得敲门,一把推开就往里走,只见陈平身边还站着一名男子,奇怪地打量着她。料想自己是打扰到两人商量事情了,吐吐舌头,“你们有事先聊。”说完就想离开。

    “这位定是英若郡主了,郡主请留步,在下的事也已经全部告知,还望陈侯爷考虑一下,萧何就先行告辞了。”男子说完行了礼就离开了。

    “此事还言之尚早,萧大人玩笑了。管事,送大人离开。”

    整个过程炎天雪愣愣的看着,那人是萧何?虽然一向对历史没啥了解,但萧何之名还是听过的,说起来“汉初三杰”除了张良、韩信两人外就是他了,可在见到他时第一感觉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韩信与生俱来的淡漠冷然,更比不上张良的温润如玉,不过既然能与他们齐名,这人也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这点从他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就不难得知,又是一个“老j巨猾”的狐狸,这个人突然出现在陈平府上的目的是什么?

    “人已经走远了。”陈平的声音唤回了炎天雪,只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让人本能的觉得他又在想办法算计谁。

    “萧何他找你干什么?”炎天雪避开陈平的目光,顺势在他的对面坐下,接过他倒来的茶,很可疑诶。

    “闲聊几句。”

    “算了吧。看你们神神秘秘的样子,肯定又是些见不得人的事。”炎天雪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关于陈平的离间计就算她这个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有听过,当初就是他离间了项羽和范增,解了汉的危机。这次这两个狐狸遇到一起该不会又在密谋什么坏事吧?

    “莫非天雪你对萧大人起了倾慕之心?竟有兴趣询问这些?”继续似笑非笑。

    炎天雪头一撇:“小气不说算了。”她本来就不关心国家大事,何苦呢。不就是小小的八卦心又起了么,他这么说也无非是不想让炎天雪继续问下去而已,不想说就算了,她也没那个心多想。

    “不是小气,不过在下见你对一陌生男子都如此关心,对在下却老是没有心肝的样子,多少有些吃味。”

    “哈?咳咳”炎天雪呛了口水,猛地咳嗽起来。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眼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眼泪都呛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斜眼瞪他,你少开玩笑这话说得实在有些暧昧,让她也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陈平但笑不语。

    “好吧,那麻烦陈侯爷说说你什么时候封侯的,让小人瞻仰瞻仰吧。”刚才萧何口中的陈侯爷她可还记得,他什么时候也封侯了?这多少让炎天雪有点讶异,以往只以为他也算是刘邦身边的近臣,居然还是个侯爷,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好了,你特意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些吧?”

    一说到这儿,炎天雪才想到把今日来的目的给忘了,立刻严肃起来:“你上次是不是说你会易容术?教我,或者帮我易容也可以,总之是要谁都看不出来那个是我就行。”

    “你想易容混进大牢?”

    好吧,跟聪明人说话可以省去很多解释。炎天雪点点头,反正也没打算隐瞒陈平的:“反正你只用帮我变得别人看不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不行。你们要如何解决?张子房既然拒绝了,进你们两人又如何进得去?”陈平皱眉,看样子十分不赞同她们这样冒险,终于也变得认真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