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赐良缘第33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老人接过木盒后看着张良,叹了口气:“用内力强行抑制毒发会有什么后果老夫难道不曾告诉过你么?”伸手按住张良的手腕号脉,随即就连老人也蹙起眉。
“大哥怎么了?”姬离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不明情况,但老人如此严肃的表情也能看出情况不妙。
“经脉逆转,你这身武功是不想要了?”老人说着已经先一步在张良身上点下,动作干净利落,房间里只能听见破风的声音,却根本没人能看清楚老人的动作。
老人收手的同时张良已经半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苦笑着擦去嘴边的血迹,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居然也会变得这般无用,但还是缓缓站起身道:“多谢师父。”
“跟老夫回去,”黄石老人这一次的语气异常强硬,似乎是动了怒,一拂袖转过身,“丫头在这里养伤不会有事,你若坚持不走,就算陪了了她几日,日后毒发又该如何?难道你要她的心思全都白费?”
张良只摇头道:“我将她推开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徒儿再也不想放手了。”再也不想经历那种失去对方行踪的折磨。
黄石老人忽然转过身,眼里带着些惊讶,自己的徒弟一向都是不愠不火的样子,从来不曾主动争取什么,就连浮梦的沉睡,他到最后也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次却如此坚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缘还是劫,转头看向姬离问道:“丫头住在哪里?”
“师父”
“行了,老夫难道还会为难她不成?只是看看她的伤,问问此次的经历罢了,明日一早你就随老夫回去。”
最终,炎天雪的屋里挤满了人,除了黄石、张良和姬离,就连柳筝也都来了,被人围在中间,让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感情自己什么时候也成珍稀动物了,号个脉都有这么多人前来围观?柳筝只笑说因为想再听炎天雪在山上的经历,所以跟着来凑热闹,当初有宝宝在炎天雪跳过了许多惊险的地方,这次她要听完整版的。不过黄石老人的一个斜眼,那两夫妻就很自觉地出去,顺带关上门,柳筝倒是一脸不情愿,临走又往屋里看了两眼,还是被姬离带走了。
炎天雪颇为无奈,这经历起码她就不想再来一次,到柳筝那里却好像是什么好事了。又将事情说了一遍,关于溟鹰和大白狐的事也没有隐瞒,既然老人想知道,她也怕会不会和解毒有什么关系,所以说的很具体。
说完后屋子里静了下来。
“你说先是四周都是冰,然后你落到了一个漆黑的洞里?”
点头。
“然后又是一片黑暗,又走到一个白色的屋子里?”
继续点头。
老人听完后就在地上用手画着什么,明明是硬邦邦的石块,却在他的指尖碰到之时出现一条条曲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的炎天雪不禁咋舌,果然不是一般人。却在老人画完之后呆住,喃喃道:“太极?”
眼前的图案正是太极的图案,一个圆被分为两半,一边是白色之中有一个黑色小点,而黑色那一边则有一个白点。这才想起自己走过的地方好像确实是这样,又一次为建造者的巧夺天工而赞叹起来。
“可是那白狐又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就突然变成冰块了?”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如今想起来还真像是一场梦。
“你说你的血流到了这木盒上?也是用血让附在羽灵花上的冰解开的?”
对着很久不见的木盒茫然地点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么?
“因为你曾吃过用羽灵花制成的解药,所以溟鹰会让你进入羽灵殿,那白狐本就应该是由冰幻化而来守护大殿的,因为你的血侵入木盒,就已经是木盒的主人,它已经不需要再守护,自然就又变回原样了。”
炎天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下终于彻底明白为何找这花非自己不可了,若是其他人,根本连溟鹰那一关都很难过去,不过……
“可是羽灵殿应该是有人特意造的吧,应该是为了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才对,羽灵花只不过是一株花而已,至于那么保护吗?”还害得她险些丢了性命,虽然这朵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对没有中毒的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被如此保护着,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难道建造者建这个只是为了好玩么?
老人一笑,将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几卷书简放到炎天雪的面前。
“孙膑兵法,”炎天雪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念完后一愣,立刻又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真的是孙膑兵法?”原本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羽灵花上,后来被救下心里想的也全然不是这些,根本就没关心过里面的书简是什么内容。如今才发现,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找到的居然是失传多年的《孙膑兵法》,也难怪会制造如此精巧的机关来阻止外人进入了,这东西当初可是所有国家挤破脑袋都想拿到的东西诶,要是拿出去卖,估计赚的银子够她花几辈子了。
站在一边的张良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看到书简上的字时瞳孔收缩,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如此兵书可谓是有意的天下者必争之物,如今在他手上,居然也一直没有发现,甚至在炎天雪给他这个木盒之后,他就根本不曾打开过。
“啊”炎天雪忽然尖叫出声,“我当时为了把狐狸塞进去,丢了几卷出去”
“这于老夫倒没什么大关系,不过对子房就……”
张良听见炎天雪的尖叫原本已经上前了一步,但听到后面的话后又忍不住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如此沉不住气了?见两人都看向自己,摆了摆手:“无碍的,就算只剩残卷也已经有很大用处了,如今天下初定,这已经帮了大忙。”
炎天雪对孙膑兵法的用处不感兴趣,只是颇为后悔当初怎么就这么轻易把东西给张良了,现在要回来是不可能的,她的金山银山的美梦啊居然就这样破碎了,欲哭无泪。
“行了,老夫也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黄石老人就站起身往外走去,“子房你就留下陪陪丫头吧。”
就这么,又成了“二人世界”,不过炎天雪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眉头越皱越紧,忽然抬起头看向张良。
“对了,你认识水璃?”等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继续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能不能帮我找到他?”她很急,非常急,水璃既然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还有办法送她回去,当时她只顾着询问羽灵花的事情,居然忘记了这一点,现在想来后悔不已,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牵挂了,那么回去也许对她才是最好的。
“他……行踪飘忽,已经多年不曾见过面了,你见过他?”
炎天雪低下头,没想到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但还是把遇到水璃的事情告诉了面前的男子,说到最后,无意识地加了一句:“也许找到他,我就知道怎么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真的好想在现代的亲人和朋友,回去了,自己就又变成了普通的学生,每日为成绩或其他小事烦恼着,却也幸福。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冰凉包围住全身,在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后炎天雪彻底呆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这么任由张良抱住,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冰凉和身上温润的气息。救了她之后并不是没有被抱过,可是每一次都是因为炎天雪行动不便才会抱着她去要去的地方,如此明明白白的拥抱却是头一次,甚至可以清晰地听清对方的心跳声。
“天雪。”耳边,是温柔的轻唤,带着一点点的蛊惑。
张良并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抱着已经僵住的炎天雪。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力气,炎天雪立刻推开张良,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拥抱是为什么,轻咳一声后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他吗?”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差一点又沉溺进去了。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离,重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离,重遇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力气,炎天雪立刻推开张良,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拥抱是为什么,轻咳一声后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他吗?”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差一点又沉溺进去了。
“他一直居无定所,若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张良放开手,目光停在一边的锦被上,却也没有觉得尴尬,镇定的就好像刚才的激动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才怪。不知道为什么炎天雪在心里自然就接了这句话,似乎本能地就觉得张良是绝对不会帮她找人的,至于为什么,可以算是相处这么久以来对此人的一点点了解?说来也是可笑,这人在自己面前只怕也是做戏占多数,自己的那一点了解估计也不怎么可靠。但所想的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好。”起码他答应帮忙了吧,机会总归会大一点的。
张良始终是要回张府去救浮梦的,这一点炎天雪在黄石老人来了之后更加确信了,其实她也希望他能快些解毒,浮梦醒后两人也算是圆满了,自己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至于自己,她打算在伤势好点之后再上山一次。既然可以在山上遇到水璃一次,说不定还有第二次,而且她曾住下的小屋说不定就是水璃的住处,总之为了回去她怎么都要试一试的。隔着衣服捏住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羊脂白玉,温温润润还带着她的体温,也许真的还有机会,这次不论如何都是要试试的。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但炎天雪总觉得,或许她来的目的就是找到羽灵花,如今花也找到了,她是不是也就功德圆满回自己的世界去了。
“天雪,我不走留在这里陪你可好?”张良突然伸手托起炎天雪的下巴,将还在出神的她给拉了回来。目光里闪烁着点点星光,甚至有些灼人,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语气淡淡,分不清是真是假。
炎天雪的心又漏了一拍,开始怀疑自己这次伤的不是手脚而是心脏了,需要这么多刺激一起来吗?完全不给任何她缓冲的机会,一直很喜欢张良温润的气息和清浅的笑容,如今两样和在一起却让她开始脑袋发昏,惊慌地别开头,故作镇定地说道:“张公子又开玩笑了,如今浮梦姐姐需要你,汉军也需要你,公子当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就算留在自己身边又能如何呢?要走的始终要走,何必再让她更加不舍?
“说真话。”
这一次张良的双手微微用力,像是惩罚一般又逼着炎天雪看向自己,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似乎,第一次有这么认真的目光,表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炎天雪的脑子早就混乱了,甚至可以感觉到心在微微的颤抖,张良的话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命令,让人无法违背的命令。甚至就在那一瞬炎天雪想像以前那样大哭着扑倒在对方怀里,不要他在丢下她。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经历那么多,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如今的她已经没那个勇气再承担被推开的难过了。眼眶热热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炎天雪干脆任由眼泪划过脸庞,直直地看向张良的眼睛:“真话?张公子玩笑了,我不是早就清楚地说过了吗?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想感谢或者补偿大可不必,我这命也是公子救的,一命还一命也划算,你我也算两清了。”如今的张良她着实陌生,这还是当初那个人么?以前的那个人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么?总觉得,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正在改变。
“若是我不要两清呢?若从最开始我留你在张府算起,真的要记个明白,你也还是欠我的。”
“你这是耍赖”没有想到张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炎天雪嚷道。从来都是张良要他们只见两清,何时他居然变得这么计较了?
张良清浅一笑,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既然如此,炎姑娘当然也要都还了才能真正两清。”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炎天雪怒瞪张良,这真的是那个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公子么?为什么觉得忽然变了一个人?居然能感觉到一点无赖的味道,果然这一次自己伤的是手脚,而张良伤的是脑子吧?
“也罢,就当是玩笑话好了,”张良的手又突然放下,苦笑着低头,“只是玩笑罢了。”
炎天雪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人如此反复究竟是要闹那样?可还没等她研究出个究竟,对方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良良”下意识地喊出声,见到张良嘴角溢出的鲜血,炎天雪也慌了神,连忙走下榻,也不管自己的伤一边冲外面大喊,一边费力地将张良抬上榻,却感觉到张良的气息居然立刻就弱了下去。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闯了进来。接着黄石老人也被请来,拿出银针迅速刺入张良的身体里,对方却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反应。
炎天雪彻底慌了神,她一直以为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到现在连面对生死她都不那么害怕了,可这一次还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她可以逼着自己死心去救张良所爱的人,也可以忍住伤心独自离开,可是她不能接受张良现在的样子,像是将死之人一样,看不到一点生气。
整个过程,她都是怔怔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张良,根本忘记了自己脚上的疼痛,彻底的手足无措,就连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把他抬上马车,本想明日再离开的,现在看来是等不了了。”黄石老人施完了针后转身表情严肃地对姬离吩咐道。
一切准备就绪,炎天雪也跟着站在大门口看着面前的马车。
“丫头,你的伤本不宜走动的,不过子房……”回头看了一眼车内,老人继续问道,“你可要与我们一起回去?”
回去?炎天雪连连摇头:“我跟着会拖慢你们的速度吧?不用了不用了。”虽然刚才张良的话让她动摇了一下下,心里也是真的想跟去确定张良是不是没事,但然后呢?知道他没事了之后,自己又该如何?何况这一次应该浮梦也会醒了吧?要了断不是光嘴里说说的,以前的自己就是太过拖泥带水,不放心这不放心那才会拖到现在还未结束,现在她只想为自己做些事情了。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先生,良……张公子真的会没事吗?”
“放心,只要做出解药应该不会有大碍。”
“那多谢先生了,”说完,炎天雪鞠了一躬,“他若醒了,请先生代我转告一句祝他和浮梦姐姐白头偕老。”终于,这是最后一次了。
“姐姐,宝宝也要上山宝宝不要跟姐姐分开也不要和阿索分开。”宝宝哭着扯住炎天雪的衣服,死活不让她走。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则抓住了小白狐的尾巴。
炎天雪哭笑不得地看向脚边的狐狸,阿索也没挣扎的意思,一付这是你的事,自己看着办的目光,懒洋洋地趴在雪地上。炎天雪只能无奈地又看向站在一边看戏的柳筝,发出求救的信号,结果换来对方一声冷哼,看来是不打算帮忙了,只能蹲下说道:“宝宝乖,姐姐就和阿索上山去找个东西,到时候一定回来的。”
至张良离开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月,炎天雪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骨折的地方也不会太痛,因为怕水璃会离开,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上山去看一看的。姬离曾出言阻止过,但炎天雪只说这对她十分重要,对方也就不好太过坚持。结果宝宝知道她要走,死活不让。柳筝也几次吃醋地说宝宝和炎天雪都比跟她这个娘亲还要亲了,所以也不愿管。
“放心,姐姐一定回来的。”炎天雪见宝宝稍微止住了一点哭泣,连忙抽开衣服提起气往外溜,到门口时留下这一句话。
就这么带着阿索又上了山,这次意外的顺畅,原本带着阿索是怕再遇到些什么神奇的事情,好歹阿索对这里很熟悉,应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还害得她多背了一份香肉。
才走到北峰,炎天雪的脚就已经开始罢工了,始终是骨折过,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山路折腾,炎天雪只能在松树边坐了下来,给阿索喂了一小块香肉。靠在树干边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发呆。这一次也没有见到溟鹰了,又恢复了最初那个平静的云梦山,让炎天雪产生之前一切都是她在做梦的错觉。然而呼啸而过的寒风中似乎又夹杂了一点什么。
炎天雪坐起身,屏息认真地听着,声音是从自己来时的路传来的,隐约中似乎是在叫某个人的名字,微微一怔,朝来时的路看去。有些犹豫地喊道:“水璃?”居然有些紧张之感。
“炎大姑娘果然是没良心的,以前那人也就罢了,这才几日没见,如今如何又多了个在下不知道的名字?”调侃的语气,接着就见男子笑吟吟地走来,不紧不慢的步调就像在散步一般。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汜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汜水
“炎大姑娘果然是没良心的,以前那人也就罢了,这才几日没见,如今如何又多了个在下不知道的名字?”调侃的语气,接着就见男子笑吟吟地走来,不紧不慢的步调就像在散步一般。
“陈大哥?”
“难为你还记得我,”陈平走到炎天雪的面前,叹了口气轻轻拂去她发上的落雪,又拢了拢她身上的狐裘,“在下听说张子房离开云梦却没你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就被人告知你又上山了。莫非就是为寻那个水璃?”
炎天雪点点头,看着陈平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你倒是说说在下想的是哪样?”
炎天雪偏过脑袋,知道这人开始逗她了:“反正不是。”心里却是温暖的,一开始被张良救下山就没有见到陈平,明白天下初定,不止张良,陈平也肯定有的忙了,料想他应该是回去了,也就没有多想。哪知这一次陈平突然又赶来,许久不曾和人斗嘴,居然也有一些怀念他那说话的方式。
陈平笑笑,在炎天雪的前面背对着她蹲下:“走吧。”
“你干嘛?”这个动作……着实让人有些发懵。
“脚不是伤了么?勉强撑着走到这里也算是极限了吧?不上来的话在下倒也不介意抱你走。”
所以意思是,他要背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能走。”她和陈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奇怪,要是真的被他背着那只会更奇怪。何况接下去的路她不是没走过,陈平要背着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爬到南峰上。
可对方在这期间已经一个转身将炎天雪抱了起来,却又忽然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一个麻烦还不够,居然还多了一个?”接着陈平就低下头去看咬着自己衣角的小东西,嘴里发出凶狠的叫声,像是一只护主的小狗。
“阿索好样的,一会儿给你吃肉。”炎天雪挣扎着站到地上,拍拍阿索的脑袋,这小家伙平日里对她不理不睬的,不过关键时候还真的很起作用诶。看吧,头又歪到一边去了。
陈平无奈地摇摇头,抬头看向天空,雪花打着旋儿随风而舞。视线渐渐落到前面的松树上,目光一闪就轻轻跃了上去,一手扶着树干站在上面,似乎树枝之间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晃动着,陈平轻轻拿起认真看着,整个人好像浮空一般没有一点重量,就连上面的积雪也一点未落。
“你又要干嘛?”向她展示他的轻功有多好?炎天雪仰头看去,觉着自己在山上呆了几日,已经有些跟不上陈平的思维了,今日他作出的每一件事都令人费解。莫非大白狐那几摔她还不小心撞到脑袋了?
接着陈平又立刻跃了下来,手里捏着的正是刚才红色的东西,如今才看清应该是一条撕下来的红色绸缎。
“人也不用找了。”说着就将绸缎递给炎天雪。
炎天雪连忙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一切随缘。水璃。”
咳。哽住了。
“看来这人是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所以才会留下这些话。”陈平说出自己的猜测。
“……”
“此人看来也不简单。”
“……”
“将字写在绸缎之上倒也颇为新奇。”
“……”
“天雪,怎么不说话?连这么红,着凉了?”
一手拍开陈平伸过来的手,死命地瞪他,着凉?她分明是气得吐血了好吧?一切随缘,这算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回去难道还要等那什么缘来才行?这句话说了根本就等于没说。而且哪有人特意留下话还挂那么高的?要不是陈平来了,她根本就完全不可能发现。这人是将她耍着玩呢
“如此明显的颜色一般人都会留意的吧?”陈平猜出了炎天雪郁闷的原因,一摊手说道,“不对,忘了天雪你不是一般人了。”
“陈平你这次是来气死我的吧?是吧”
炸毛了?陈平轻笑,摸了摸炎天雪的脑袋:“天雪乖,我们下山。”
“我不是小狗”
最后还是被陈平背着往山下走。趴在陈平温暖的后背上,炎天雪有些没精神,原本以为自己兴许就能问出回家的方法了,可如今也落了空,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原本的孤独感却被陈平的一句话打乱了。
“天雪,下山后随我回汜水吧,如今天下已定,你跟着我也要安全些。”
见背上的人久久没有反应,陈平略微侧头,见到的是炎天雪紧闭上的双眼,微微一笑:“没有人睡着了眼睛会闭得这么紧的,不过算了,这些事日后再说也可以。”
炎天雪心里有些歉意,却也没再说话。到后来却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是在客栈,住的正是初来云梦时的那个房间。炎天雪坐起身,阿索睡在她的旁边,被她这一动弄醒了,向一边移了移,继续合上眼。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炎天雪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往外走。忽然又想到这是自己的房间,干嘛跟个贼似的?却又怔在原地。养伤的那些日子,她想起身都是悄悄的,因为知道张良就在她的榻边,只要她动作一大对方就会醒,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下意识地就做了。
甩甩脑袋。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推开门,外面正下着小雪,雾蒙蒙地一片。
“想走也先吃点东西。”身边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吓得炎天雪一个激灵,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大半夜的你想装鬼吓人?”
陈平听后挑挑眉:“比起在下,你呢?”
好吧,披头散发又是红衣,自己这样确实比较像鬼,又想起了当初柳筝说见到张良抱着她来到姬家门口还以为见鬼了。再次甩头,不明白自己怎么老是想到之前的事情。结束了结束了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也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跟着陈平走进旁边的房间,食案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食物,炎天雪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吃。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这些食物全部冒着热气,分明就都是才做好的,陈平难道也成了神算?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简单,若是菜冷了,吩咐人重新做就是。”
“咳咳”炎天雪呛住了,都不是重新热,是重新做啊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惜粮食?什么叫奢侈,什么叫纨绔子弟
“那么巧我一开门你就正好走到我的房门口?难道你一直等在那里?”这个猜想炎天雪自己其实都不太相信,要一个只会享受的男子为了等她,在冰天雪地里站着,怎么想都不可能。
“错,在下只是在钓鱼。”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鱼?”连一个水池都没有,就算有也都给冻上了,而且他钓鱼是用眼睛钓的?炎天雪翻了个白眼继续战斗。
“如今不就有只上钩了么?”
哽住。炎天雪还是决定不要在理会这个人,她错了,什么事都应该等吃完再说的。
吃完饭,满足地叹了口气。好久都没有这么饱的感觉了,之前一直都是食不知味,果然吃东西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你会走。”陈平递过一杯热茶给炎天雪说道,一半的脸掩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走去哪?”她本就想着出来找吃的,至于下一步,还真没有打算过。
“自然是离开这里。”
“我干嘛要离开?”其实之后的事情她确实没有想好,原本是以为可以回去的,如今落了空,之后的日子应该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战火也不曾蔓延至这里,更像是个世外桃源。只是……如果留在这里那个人会知道的吧?
“天雪,随我走吧。”一声轻叹在空气中渐渐蔓延开来,像是带着某种愁绪,几个字里竟然有着和陈平完全不相符的忧伤,这个从来从不曾正经说过话的男子居然也会忧伤么?
炎天雪沉默了,她不想伤害陈平,一直以来这个人其实都在帮她,从来没有半分勉强。正因为这样,她更不想再给他惹什么麻烦。
“你说过,只要报了恩,你就会彻底死心,即使如此,你还是不愿随我走吗?”
“我……若是跟你回去了,我又会顶着英若的名字活下去。”这也是炎天雪最不愿意的,如此纠纠缠缠,最终弄到如今的境地。
“你是英若也好,炎天雪也好都不重要,对我而言你就是当初那个在酒肆要牛肉和女儿红的女子,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也天真简单。”
“酒肆?”炎天雪呆住了,回想起自己要过牛肉和女儿红,好像是在……第一日来到这里的时候?惊讶地望向陈平,“可我记得当初遇到的不是你啊?”印象虽然很淡很淡,但如果是陈平的话,她一定在第二次见面时就会认出来,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只是易容罢了,那日我也是闲着无聊才随意走走。原本这件事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所以天雪,你说张子房对你有恩,你放弃不了,可是当初,我才是第一个帮你的人,那现在,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你?”
“天雪,随我去汜水,我们成亲吧。”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拙劣的借口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拙劣的借口
“天雪,随我去汜水,我们成亲吧。”
这回炎天雪是彻底愣住了,一直以来陈平都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人之间也都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因为陈平了解她的心思,所以两人相处下来才能如此轻松,因为对方一直不逼迫她,所以心里一直都很感激。没有想到如今陈平会将事情说开,那么就是连一点逃避的机会都不给她了,逼着她必须表态。
“我……那个……别开玩笑啊,”不知该给什么反应,炎天雪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再喜欢上另一个人了,喜欢张良用了太多的力气,筋疲力尽的结果是面对所谓的爱情,她只想想都觉得好累。如今面对如此赤果果的求婚,她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考虑着怎么样回答才不会让陈平太过尴尬,“那个,其实我怎么想你也知道,其实……”
“算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府里已经准备好一切。先暂时随我去吧,有个人你是一定想见的。”打断炎天雪混乱的话,陈平站起身走到窗边,眼中一丝落寞划过,今夜的雪好像越来越大了。转身时,已经恢复笑吟吟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是谁?”
“林姑娘,”见炎天雪面露疑问,陈平接着解释道,“前些日子她在大牢前晕倒,听守卫说是想要见一个楚将,正好被我遇到就把她带回府上了,后来才知她与你竟是旧识。”
“林姐姐没事吧?”情急之下炎天雪拉住陈平的手臂,却又察觉貌似刚刚才决定不能再给陈平任何误会,又慌忙松开。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了。一直追逐的人太遥远,可偏偏她就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了。
“没有大碍,只是知道我来寻你,希望有机会能与你见上一面。”
“我……”原本她也是一直担心阿林过得怎么样的,但是现在跟陈平回去,又怕会被误会。炎天雪有些气闷,明明一向最讨厌如此拖泥带水的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虽然陈平对她真的很好,刚才那一番话在惊讶的同时也着实感动。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自己接受他的理由。可是如今跟着走了,会不会又产生什么心的误会?
“不用多想,在你没有点头之前我也不会误会什么,先见见林姑娘,之后你决定如何我都不会阻拦的,”看穿了炎天雪的心思,陈平走到她的面前,渐渐弯下腰来。见这架势,炎天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僵硬坐着,紧张地看着陈平想要做什么,结果对方只是伸手端起旁边案上的一杯热茶缓缓喝下,眼里渐渐升起戏谑之意,“怎么样,这下是不是觉得在下格外温柔体贴?只要是女子,都不能拒绝的吧?下次用这方法,兴许汜水的新花魁也就到手了。”
“你耍我?”陈平的意思很明显,你炎天雪被我当成小白鼠了。
“没办法,谁让在下和一人先后看上了那花魁。”
炎天雪抬头望去,见陈平笑意更盛,立刻生气地站起来,脑袋却正好碰到了陈平的下巴,疼得泪眼涟涟,又即刻坐了回去,捂着脑袋瞪陈平。一定要在她如此伤感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吗?如今什么歉意都没了,她只觉得头很痛
“炎姑娘若是嫌在下的下巴不好看,直说便是,在下下回易容会记得改些,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炎天雪那个恨,力的作用不是相互的吗?为什么自己那么痛,对方只是轻轻摸了摸下巴依旧谈笑风生,难道练武功连下巴都变成铜皮铁骨了?哼了一声就站起来推门出屋。
“天雪,好歹给个话,走还是不走?”
“走但明日我要先去一个地方。”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炎天雪怒气冲冲地消失在陈平的视线里,只是才一进自己的房间,又瞬间耸搭下肩膀。
背靠着门,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什么是玩笑话什么是真话她怎么会分不清楚,何况是如此拙劣的借口?她拒绝的话本已经要脱口而出,只是对方愿意这样,她也就没有机会再说出口,只好继续装作懵懂,兴许这样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吧。看着漆黑的屋子,能听见屋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阿索抬头见炎天雪坐到榻边,站起来舔了舔她的手。
炎天雪笑笑:“阿索,我对陈大哥是不是真的有些残忍了?”
看着炎天雪愤怒而去的陈平坐回了榻上,黑眸沉了下来,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寒风从窗户肆无忌惮地灌入,吹乱了陈平的发,一向重视享受的他若在以前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寒冷的,可这一次并没有起身去关,只是静静看着外面。
“如此拙劣的借口啊,”嘴角缓缓勾出一抹苦笑,喃喃着,随即又将手中的茶饮尽,“天雪,也只有你和我一起演下去才行。”
第二日,两人出发前先去了姬离的家。
“姐姐回来了”在院子里堆着雪球的宝宝率先看到一身红衣的炎天雪就扑了过来,拉着炎天雪走到他滚成的一个小雪球前,“姐姐来一起玩,咦,叔叔也来了?来一起玩吧。”这才看到炎天雪身边一袭黑衣的陈平,小手也去拉住陈平的衣袖往雪球的地方拖。
炎天雪听到宝宝的称呼后就忍不住扑哧一笑,打趣道:“来一起玩呗,叔叔”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转头就见到陈平脸上无可奈何的笑,两人视线对上的同时,炎天雪慌忙转回头去。有些东西,说出来始终会改变的,也没看到陈平的目光忽然一黯。
“舍得出现了?”
抬头见是柳筝,双手叉腰站在雪地里,这次终于有点妇人的味道了。不过是面对孩子不听话而生气的妇人,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平,柳筝继续生气地道:“难为我还担心了那么久。结果……快说,昨晚你俩哪里逍遥去了?还知道回来?”
呃。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有歧义,炎天雪还是决定无视之。拍拍身上的落雪站起身:“柳姐姐,我答应了宝宝要回来的,顺带着向你和姬大哥道别了。”
柳筝一愣,随即又看了陈平一眼,点头了然地笑笑。
炎天雪知道柳筝肯定误会了,想解释,却已经被对方拉到一边:“敢情这人才是你的情郎?”
“当然不是,我们……”
“得了,人家张子房对你百依百顺的可没见你这种态度对他,相视一笑,啧啧,还真是郎情妾意,你说要是我身边也有这么个人,保准让姬离泡醋坛子里。”
“你真的误会……”
“也亏得张子房还特意写信来要我们照顾好你,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不过我还是站在他那边,这公子虽然生得也好,那日来寻你时着急也像是真的,不过总有点风流味道,你以后小心这些,别被外表骗了。”
“这点就不劳柳姑娘费心了。”陈平突然插进话来,两人一起转头,发现他还是站在原地逗宝宝玩,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但显然两人刚才说的话已经一字不漏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柳筝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去找姬离。”
一一道别之后,最舍不得炎天雪的就数宝宝了,她只能再三保证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来再跟宝宝玩,宝宝才万分不愿地放了手。
“对了,其实为什么宝宝要叫宝宝?姬宝宝这个名字不是很奇怪么?而且他还是个男孩。”趁着车夫牵马车过来的空挡炎天雪问道。
“因为当时姬离要我取名字,我又懒得费神去想,这名字不是挺顺口的么?”
头上好像有乌鸦飞过。炎天雪顶着头上三根黑线坐上马车,真的有些怀疑宝宝是不是柳筝亲生的。
汜水。
炎天雪从马车内看去,才刚见了刻着陈府两字的牌匾立刻来了精神,门口牌匾下已经站着两人,显然是知道他们今日会来,特意在门口等着。马车刚一停稳,炎天雪立刻跳下去跑向其中一人面前:“林姐姐。”
许久不见阿林了,如今看起来却比当初分别时还要憔悴几分。回想起那时为了怕再给阿林带来麻烦自己就一个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今天看起来,阿林的气色也不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吃了什么苦。
阿林看见炎天雪后却露出个笑,迎了上来。
“林姐姐,我走后你过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陈大哥说你一个人在大牢外面昏倒了,是病还没有好还是怎么了?你去大牢做什么?”
陈平跟着炎天雪下了马车就听她这么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出,好笑地拍拍炎天雪的肩:“外面天寒,林姑娘身子还未康复,有什么也先进屋再说。”
“知道知道,就你怜香惜玉。”炎天雪见陈平又露出花花公子的笑容,忍不住就跟他抬杠,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是不是有些……好吧,希望别人没注意到,她是真没那个意思啊连忙拉着阿林往里走,阿林只得匆忙向陈平一礼就被拉了进去。
“公子。”站在一边的管家走上前作揖。
“屋子可备好了?”
“是,可需要吩咐侍女先伺候炎姑娘休息?”
“不必,这一路都没说话也闷坏她了,就让她们先说说话吧。我们去书房。”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平的预谋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平的预谋
“不必,这一路都没说话也闷坏她了,就让她们先说说话吧。我们去书房。”
进了陈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