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本就猜忌我,还不以为我要逼宫谋反啊。”
雨楼听罢,骇然道:“我绝不会说的,暂且忘记这个梦。”继而道:“岚筝,那我怀的是不是男孩儿?”岚筝笑道:“你还真信一个梦啊,得生出来再说。”
雨楼摸了摸小腹:“你可要平安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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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的脾气渐长,这是岚筝的感觉。
八月的雨水仍然充沛,这日大雨倾盆,雨楼绣着婴孩用的肚兜,岚筝在一旁老老实实的陪她说话,突然雨楼望向窗外,道:“岚筝……我想吃……”
“吃什么?”岚筝有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以前和苏萧常常溜出去采刺玫果吃,许多年没吃,怪想的。”
岚筝觉得苏萧两个字刺耳,哦了一声。
“你哦一声就算完了?我想吃,你快给我去找。”说罢,将红肚兜扔到他身上:“还愣着干什么?”
岚筝见她蛾眉倒蹙,赶紧说:“你别生气,我命人去找就是了。”
唤来随从们,让他们去山上摘这种野生的果子。护卫们就知道这大雨天的下这种命令,定是秦雨楼的要求。于是在瓢泼大雨中,曾经的大内高手们只得学着村妇去采果子。
终于淋的落汤鸡一样的护卫们带回了弥足珍贵的一小笸刺玫果,岚筝命人洗净了端给雨楼。雨楼恹恹的瞄了一眼,眼中没有半点刚才的渴望。
“长在寝陵附近的东西,阴气重,还是别吃了。”雨楼轻描淡写的说道:“况且……我也不怎么想吃了,好了,拿下去吧。”
“……”岚筝道:“不吃了?好不容弄到的。”
“我说不吃就不吃!”
岚筝想起曾经的自己,不仅要她喂,而且喂了还吐出来。跟自己比起来,她还不算恶劣。
有一日,雨楼说想完秋千。那可是个要命的东西,万一摔着,就糟了。岚筝说什么都不肯,雨楼说什么都要,他不答应,雨楼就连哭带嚷的不依不饶。
岚筝苦不堪言,好话说尽,仍打消不了她的执念。雨楼对他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冷冰冰的绷着一脸,说话三句定会吵起来。岚筝受不了,只得让人搭了秋千给她玩。
自己心中暗想,一定要片刻不离的护着她。
谁知她微挺着肚子,晃了晃秋千的绳索,道:“是蛮危险的……还是不玩了。”
岚筝气的眼前一黑:“我早跟你说过危险的,你非不听。”
雨楼看着他,忽然嘴一瞥,接着腮边滑下两串眼泪:“你凶什么嘛,我就玩个秋千,也值得你这么说我。”说罢,委屈哭了起来:“呜呜……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怎么提这点要求也不行?”
“这点要求……”岚筝轻声重复道。
“你嫌我多事就早说,我自己也能生养,用不着你。”
岚筝听她的意思,似是要带球跑。忙搂过她安慰:“我就是担心你,多说了两句,你别往心里去。”
雨楼捶打他的胸膛,嗔怪道:“你说过不惹我生气的,却还气我。”
一般的女子,捶打男子的胸膛,便是撒娇,粉拳软绵绵,像是爱抚。但对于会功夫的雨楼来说,这个动作是很有杀伤力的,岚筝接了几下,便觉得有些吃不住。
“你别打了,再打非得吐血不可。”
雨楼眼一横:“那就去吐吧。”推开他,哼了一声,拧身走了。
岚筝扶着秋千,数着指头:“现在是四个月,至多还有六个月,忍。”
秉着这个念头,岚筝鞍前马后的服侍着,气也受了,苦也吃了。到了雨楼身孕六个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美滋滋的看着她的肚子,想自己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就忍不住想抿嘴笑。
可还没等他高兴几日,他就迎来了噩梦。
云澈来了。
这日晌午,雨楼闭目小憩,岚筝试着火盆的温度,正欲加炭,就听侍女小声禀告,说前堂有人求见,说是从云南来的。岚筝心里咯噔一下,但还安慰自己,不会是那个人的。
但是到了前堂同那人会面,看到对方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登时恼了。
“你怎么来了?”
云澈冷哼:“我姐呢?”
“从哪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凭什么?”
“就凭是我说的!”岚筝对侍从道:“给我打一顿,扔到后山去喂狼。”
“你敢!”云澈嘴上强硬,但脚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敢擅离封地,我有什么不敢处罚你的!”岚筝狰狞坏笑:“千里迢迢来送死。”
增此时,就听门口传来声音:“谁在里面?”
“姐姐——”
正文 胎动____69【3/3】
“姐姐——”
云澈听到雨楼的声音,激动之余,越过岚筝身侧,去迎她。岚筝哪里能让他碰到雨楼,抓住他的胳膊一拖,摔了他跌在地上,然后自己去迎雨楼:“你怎么来了?身子要紧。”
雨楼看到坐在地上的云澈,欣喜的去扶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地上多凉啊,姐姐扶你起来。”
云澈不起,先告状道:“是他推我的。”
撼雨楼瞪向岚筝,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岚筝摊手:“他擅自离开封地,我准备把他捆了,押回京师问罪呢。”
云澈冷笑:“你记错了吧,皇上只说,没有旨意不让我擅自进京,却没说我不可离开封地,云游天下。”
调“以后会的。”等他做了皇帝,一定会下旨,让韩王子孙世世代代永不得封地。他让开雨楼:“你有孕在身,还是我来扶他起来吧。”
雨楼俯身困难,退了一步,让岚筝上前。
“起来吧。”岚筝搀住云澈的胳膊,扶他到一半,突然一松手,又让他狠狠摔坐在了地上。看的雨楼都不禁气恼,对岚筝道:“云澈来看看咱们,是好事,你怎么这样对他!”
云澈更是委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气哄哄的说道:“我听说寝陵的督造官员私盗珍宝,怕姐姐有事,赶过来看看你们,却好心没好报。”
“谁知道你不是来下毒的。”岚筝道。
云澈撂下狠话:“我如果下毒的话,你和我同处一室,早就死了。”
雨楼见两人又要吵,忙从中缓和,对云澈道:“远道而来,累了吧,先休息休息,等一会做好饭菜,让人去叫你。”
等侍女引着云澈歇息去了,雨楼便开始数落岚筝:“你看你,还说别人幼稚,就属你最幼稚,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打他一下,能开心到哪里去?”
岚筝道:“非常开心。”
“他也是你的弟弟,你对他好些,行不行?”
“他曾经要毒杀我,我没寻找他算账,已经是便宜他了。”
雨楼听罢,眼泪转转悠悠又要落下:“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岚筝见她要哭,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说尽好话去哄她,又被她闹腾了一番,顺便胳膊上挨了两下掐。
等雨楼的眼泪干了,饭菜亦准备好了,雨楼命人去传了云澈过来落座就餐。岚筝上座,看着云澈一脸笑意的和雨楼说话就觉得他没安好心,八成又是来拐带她的。
云澈拿了雨楼的娘亲和哥哥的信件出来,这让雨楼如获至宝,感动眼眶泛红。云澈便得意的瞭了岚筝一眼,岚筝压制怒火,默默的给雨楼夹菜。
“对了,我听说皇上最近沉迷神仙方术的厉害,叫了很多道士在宫里烧炉子炼丹。”云澈这个消息是说给岚筝听的,但已经和岚筝闹僵了,不好直说,佯装是说给雨楼听的样子。
岚筝亦听到了,没说话。
“雨楼姐姐,还有啊,晋王据说在胶东过的还不错,还联系上了以前的旧部。”云澈继续抖落他收集的消息:“京师的方家给他诊治,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呢。”
雨楼对晋王不关心,也没联想起云澈这两句话得意思,只是和云澈聊家常。但岚筝却神色凝重,心中甚是纠结。
这时云澈看着雨楼的隆起的肚子,道:“我能摸摸么?”说着还没等岚筝反应过来,云澈身子一斜,手已经放到她的肚子上了,他道:“唉?动了一下,姐姐你感到了么?”
雨楼笑着点头:“感到了,踢了我一下。”
岚筝抓狂,第一次胎动居然叫云澈这厮摸去了,恨的想杀了他。味同嚼蜡的吃了饭碗,打发掉了还想黏着雨楼的云澈,拉着她回了房间。
他让她坐在床上,然后他则蹲下来,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肚子听:“他怎么不动了?”
雨楼今天见到了云澈,又得到了母亲和哥哥的书信,心情很好。
雨楼笑道:“云澈那是赶巧,你叫他动,他偏就不动了。和你一样爱耍人。”
岚筝对她的肚子说道:“好儿子,快动动,让爹爹我高兴高兴。”
她咯咯笑:“他又听不到,你说再多也是白说,等再过几个月,胎动明显了,你再摸吧。”
岚筝道:“在娘胎里就这么不听话,生出来还了得。”他也不摸了,坐到雨楼身旁,道:“你听到云澈刚才说的话了么?就是皇上服用仙丹和晋王身体安康那几句话?你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想法。”
“云澈那家伙,精着呢,不会说废话,他是在提醒我要做好准备回京师。”岚筝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皇帝服用道士炼的丹药,指不定那天真的驾鹤西去了,而晋王也蠢蠢欲动,我又远离京师,情况并不乐观。”说到此处,他道:“云澈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他算念着我这个哥哥。”
雨楼道:“就是嘛,你对他好点。”
岚筝认真的想了想,道出了答案:“不行,还是讨厌他。”
招岚筝讨厌的云澈,匆匆而来,为了不让人察觉,没住几日就匆匆告别了。期间和黏着雨楼,姐弟情深的模样气的岚筝牙痒,等他走了,岚筝非要让人去买鞭炮送瘟神,被雨楼臭骂了一顿,才悻悻作罢。
等七八月胎动很明显的时候,岚筝没事就摸着她的肚子对腹中的胎儿道:“你出来的时候可快点,别让你娘亲太痛。”提到分娩雨楼亦紧张,嫂子当年撕心裂肺的喊叫还萦绕在耳边。
怀胎足月,婆子和侍女严阵以待,岚筝更是不敢睡实,就怕夜里她出了状况。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夜里,岚筝迷迷糊糊间,就听雨楼传来阵阵低吟,他一摸褥子湿了一片,立刻惊醒,高声让侍女去叫产婆。
产婆一到,岚筝就被侍女们挡到外间去了。
岚筝不能陪在她身旁,听着里面的喊声,心里比被刀割还疼。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夜色。
正文 生产____610【1/2】
听到婴儿的啼哭,岚筝忙到门口处,向内翘脚望,还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侍女们给挡到外面去了。
心急火燎的在外间踱来踱去,终于一横心,管他男人许不许进产房呢,他今天就进了。
太子殿下硬要往里闯,谁也不敢真的阻拦,道了几声“殿下留步”就放了他进去。
岚筝入到里间,见雨楼虚弱的躺在床上,发丝由汗水黏在鬓处,白着一张小脸,看的他揪心。
撼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睁眼见是岚筝,顾不得疼痛,对他恨道:“……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出去!”
给她做清理的产婆们瞧到他,也急了:“殿下,男人不能进来,不吉利,请您快移步。”
岚筝嘟囔:“我是担心你。”见她还有力气数落自己,想来定是没事。便去寻看方才啼哭的婴儿。
调这时侍女给婴儿洗净了污秽,裹了被子,抱住来交到岚筝手中道“恭喜殿下,是麟子。”
岚筝乐的何不拢嘴巴,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那近乎透明的小手指。脑海里反倒没什么想法,只有满心的欢喜抑制不住。
被他一碰,婴儿哇的一声又哭开了,岚筝却笑着轻吻了下婴孩的额头,抱他到了雨楼床前:“听听他哭的多洪亮。”
产了胎儿,她只觉得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刚回神还未来得及瞧婴儿,岚筝就进来了。她顾不得孩子了,仍就把岚筝往外赶:“……你快出……”去字还没说出口,宫口一阵收缩阵痛,疼的她眼前一片昏暗,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岚筝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把她气到了,忙说:“雨楼,你不要紧吧,我出去就是了,你快些好起来啊。”
产婆向她下身看了一眼,道:“还有一个,已经露头了。”
刚才生过一个,这次不像方才那么难,吐纳用气后,便迎来了第二次婴儿的啼哭。
产婆一瞧,回身对被雨楼痛苦的喊叫骇到的木头般的岚筝道:“恭喜殿下,是个男孩儿。”
雨楼一听又是个男孩儿,躬着的身子一下瘫软下去,喃道:“……怎么……又是个男孩儿…”
岚筝如梦初醒。婆子们把后来出生男婴洗净抱给他,岚筝打开小被,见这个男婴胸口有一块指甲大殷红胎记,道:“……还好,不难区分……”
给雨楼做完了清理。产婆和侍女们把恭喜贺喜的吉利话说了一遍,各自领赏去了。屋内只剩下几个有经验的上了年纪的婆子护理雨楼。
岚筝抱着孩子到了雨楼床前,给她看。雨楼看着两个孩子,喜极而泣,道:“……是我们的孩子……”
岚筝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傻子…当然是我们的孩子……”
雨楼又道:“……比我嫂子生的好看……”
岚筝指着自己道:“论父亲,你哥哥和我能比么?”
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岚筝笑道:“除了高兴,还能说什么。”
雨楼却面带忧色:“……双生子……以后怎么办?”
他知道她是指以后可能会涉及到的皇储问题,笑道:“身上没有胎记的是哥哥,是长子。”
雨楼道:“只晚出生那么一会,就失去了机会……不公平。”
“你想的太多了,都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她想也是,这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岚筝吻了她一下,道:“我发誓,这回绝不会打扰你了。”纷纷嬷嬷们,好生照料雨楼,抱着孩子们出去了。
满三天的时候,简单的办了洗三礼。岚筝便抱着孩子去看雨楼。
经过几日的调养,她恢复了不少气色。乐呵呵的伸手接过一个先抱在怀里,问岚筝:“喂过奶了么?”
这时旁边一个嬷嬷道:“喂过了,请的是家世清白的||乳|母。”
雨楼抱了会,和岚筝换了另一个来抱,打开衣裳见这个孩子胸口有胎记,又想到对他的不公,不禁在怀里多抱了一会。
岚筝瞧出她对小儿子的偏爱,道:“你就少操些心吧,他自己都还没说什么。”
雨楼拧眉:“他这么小,能说什么?”
岚筝忙笑着赔礼:“是我错了,你别气,身子这么弱,气出个好歹来。”
“我又不是纸糊的。”她道:“以后用不着||乳|母,这两个孩子我都亲自喂养。”
“一个也就算了,一起来两个,你喂的过来么。还是交给||乳|母养吧,你我都是||乳|母喂大的,不也挺好的么。”
雨楼听了,哄着孩子,不做回答。
岚筝叹息:“……以后还要生呢,,你哪喂的过来。”
怀了双胞胎,已经超出她的预料,竟然听闻还要再生,不禁蹙眉道:“你还敢提这个?!都是你!要不然也不能一起生两个来折腾我。”
岚筝嘟囔:“怎么赖上我了。”
“随你。你带了生双胞胎的根儿。”
岚筝郁闷的拿手指在床沿边画圈:“……若是他们有别的毛病也还怪我不成?”
“若是他们也喜欢黏人,我就不要活了。”雨楼道。
岚筝安慰道:“不会的,两人有个伴,不会来烦我们的。”
饶是这么说,初次生育就有了两个孩子,就算有嬷嬷们照顾,雨楼仍是劳累。
岚筝也有心烦的事情,就是雨楼产子的事情一定是要上报京师的。但他又怕皇后知道后有动作,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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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满月酒的日子。这天晚上,岚筝趴在床上,一边逗孩子,一边和雨楼商量酒宴的事儿。
雨楼道:“不要讲什么排场了,这里也什么皇亲贵胄,就咱这个院子庆庆算了。”
“岂不是委屈了他们。”
“待回了京师,再补回来就好了。”
岚筝唔了一声,沉默了会,道:“雨楼,如果皇后来接你们回京师,你会答应吗?”
正文 初为父母___610【2/2】
雨楼听了,随口道:“你在这里,我回去干什么?!”
岚筝自是心中欢喜,可为了她们母子好会京师是最好的办法:“回了京师,要什么有什么,条件比这里不知好了多少倍……”
还没等他说完,雨楼剜了他一眼道:“宫里条件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养出了独孤静宸那种混蛋!还有你那些个又坏又蠢的兄弟,哪个不是蜜泡大的,没见比寻常人家的人,好到哪里去。
一番话呛的岚筝没话说。雨楼得胜,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岚筝,去逗孩子。
撼他看到孩子们软软的小手,不禁轻轻捏了一下,谁知这一下似乎是捏重了,其中一个哇的哭开了。雨楼忙抱在怀中哄:“乖哈,不哭。”然后怒视岚筝:“你就不能老实会,惹了他哭。”
岚筝翻开婴儿的肚兜,见到那块红色胎记,道:“又是你小子。”
他则抱起另一个,贴脸亲昵:“还是长子你好,不像你弟弟那么娇贵。”
调可谁知,他方一抱长子,长子也哭开了。雨楼恼:“你快放着罢!”
岚筝只得唤来候着的嬷嬷,把长子给她哄,好不容易两个孩子终于不哭了。雨楼也筋疲力尽了,打发了岚筝,躺下休息了。
岚筝在外间饶了一圈,又等了一会,探头见她睡了,蹑手蹑脚的回来,趴在摇篮边看睡了的孩子们。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方才越发有了做父亲的真实感。这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俯身要抱摇篮里的孩子。
老嬷嬷看到了,不好阻止岚筝,心则提到嗓子眼,朝他微微摇头。
岚筝瞪她。
多事!
嬷嬷低下头,装作没看到。岚筝刚将一个睡梦中的婴孩抱在怀中,就听哇的一声大哭,吓的他一怔。
他心惊胆颤的看向床榻,果然被惊醒的雨楼正半坐起来,瞪他。
“……那个……我……”
雨楼恼:“你就不能让我们母子休息会?!”
这时嬷嬷走过来,脸上写着‘早就提醒殿下您,您非得不听。’
岚筝没办法,只要撇着嘴巴,将孩子交给嬷嬷去哄。临走前,他回身用手指戳了下婴儿的脸蛋:“真不可爱!”
“哇——”再次爆发哭声。
岚筝慌了,后退几步,在雨楼抓起枕头砸向他之前,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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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酒如雨楼所说,简单的操办了。岚筝给两个孩子分别取名,昊阡,翔陌。阡陌两个字用于纪念两人出生在乡野郊外。而且还能表示长幼。
冬天寝陵的修缮工程节奏放缓了很多。岚筝无所事事,陪着雨楼,顺便学着哄孩子。
雨楼身体底子很好,调养有方,恢复的很好。
两个孩子确实负担不过来,大多数时候还是交给||乳|母哺育。
无忧无虑的闲适生活,惬意非常。
自两人在一起后,从没这么悠闲过。没人打扰,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没有芥蒂的生活。
这日岚筝想到这里,仰面躺在床榻上,伸展手臂,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雨楼亦颇有感慨,靠在他身边,手扶着他的胸口道:“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好了,有你和仟仟陌陌在身旁……”
鼻子一酸,接着说道:“我时常想,可能是老天为了补偿我们失去的孩子,这才一次让我们拥有了仟仟和陌陌。”
“好人有好报。”
她笑:“你还是好人?”
她自从有身孕,岚筝就没碰过她,现在她出了月子。又和他拥着,让他不禁情动。
岚筝眯起眼睛,坏笑:“我确实不是好人。”说着,手探进她的衣衫内抚摸。
雨楼打开他的手:“少来!”
他见她嘴角挂着笑意,知道她不是真的反感他,于是抱住她磨蹭:“你只顾着他们,都不理我。”缠着她耍赖:“……雨楼,你也亲亲我呗。”说着,就将脸凑到她唇边。
雨楼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哭笑不得:“……真是拿你没办法。”粉唇轻努,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不行,不够,不够。”他嚷着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按住她的后脑,和她深吻。
正宽衣解带,准备缠绵之时。两人就听侍女在门外通报:“殿下,有人求见。那人自称是舞阳侯。”
岚筝道:“让他等着。”
“是。”
雨楼疑惑:“他怎么来了?”
“估计是皇后派来打探消息的。”岚筝道。
他母亲的怨恨还没消,决不许她再动他的孩子。
“那你快去看看。”
岚筝百般不情愿的起身,嘟囔:“每到关键时刻就有人打扰。”
“还不是你非得大白天的……”雨楼羞道:“……晚上便没人来扰了。”
岚筝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我们晚上继续。”
“讨厌!快走罢!”
岚筝笑着出了卧房,去会从京师远道而来的王麒。
王麒刚一见岚筝,便上前说道:“殿下,快随我走。”
岚筝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王麒伏在他耳边小声道:“皇帝怕是要不行了,你快随我回京。”
“怎么回事?”
“皇帝服了术士炼的仙丹昏迷不醒,我听到消息就连忙来告诉你了,你是太子。皇帝驾崩,您必须回京主持大局。”
“皇帝只是昏迷,我擅自回京,若是他醒了,可怎么办?”
“这路上快马报的消息,只说皇帝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没一个说有好转的。”王麒道:“皇后娘娘让我来接您回去,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她是料定皇上凶多吉少了。不要耽搁了,快走罢。若是晋王先回了京师,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岔子。”
“你先等我片刻,我告诉雨楼这件事。”
岚筝快步回到后屋,对哄孩子的雨楼道:“雨楼,你听我说,皇帝可能近日就要驾崩,我必须回京。你等着,等我准备妥当,就派人来接你。”
雨楼一听是这等大事,虽舍不得岚筝,但必须以大局为重:“你快起程吧,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等你回来接我们。”
岚筝在她额上印了下,一咬牙,匆匆离去了。
雨楼望着他背影,不知怎地,竟落了眼泪。
正文 故人来___611【1/5】
雨楼抱着陌陌,听到屋外传来车辇起程的嘈杂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走了。”
和岚筝的分别次数并不少,甚至有几次都是她主动离开他的。
她都不觉得有什么,还会说,离开他,终于能松口气。
可一次,她却从心里感到不舍。
撼方才看到他离开,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才抹去,心酸不舍间,眼眶内又盈满了泪水。
“哎……真是。”她苦笑着擦泪:“哭什么,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内心焦躁不安的小坐了一会,终是忍不住,放下孩子们,披了件斗篷,疾步向院外跑去。
调她希望至少能看到他们车马的残影,可蜿蜒的山路上,寂静如初,不曾有半个人影。
该是走远了。
她多希望岚筝这个时候能突然从她身后跃出来,蒙住她的眼睛,和她调笑,像往常一样说:“雨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这被隆冬大雪覆盖的冰天雪地,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立,木讷的遥望他离去的方向。
“小主子,我们回去吧。”侍女劝道:“您要注意身体。”
雨楼唔了一声,恋恋不舍又眺了眼远方,确定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才扭头回了卧房。
自岚筝走后,没人缠她,反倒觉得空落落的。
撑着下巴,呆呆的想他这个时候,会不会觉得冷,觉得饿。好在岚筝亦思念她,走后的第三天派人送了封信回来,诉说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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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哺了两个孩子,自己亦累了,侧卧在榻上休息。昏沉中听到侍女来通报:“小主子,有个自称绯绿的女人要见您。”
“是绯绿。”雨楼一听,欣喜的坐起身来:“快叫她进来,直接带到这里来。”
侍女料这个来拜访的绯绿和小主子关系不一般,不禁快走了几步,去传来人。
绯绿在外间还不大敢直接进来,雨楼瞧见她探头探脑的模样,朝她招手笑道:“怕什么,这里没别人的。”
“小姐——”
绯绿这才高声唤了雨楼,走了进来:“小姐,绯绿来看你了。”
自雨楼跟着太子来金陵,绯绿就被雨楼差遣去了云南与母亲和哥哥在一起。
这会她来拜访,雨楼便拉着她坐下,询问家人的情况。
绯绿连说:“夫人和少爷都很好,小姐别担心。”别头看见摇篮中躺着的两个依依呀呀的婴儿,绯绿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雨楼初为人母,喜不自禁:“你道是贺喜,我却看他们是磨人的小恶魔。”
绯绿道:“小姐说哪里的话,您这有了一双麟子,等太子殿下登基,一定封您做皇后。”
雨楼抿嘴笑道:“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绯绿遥望四周:“怎么不见殿下?这大雪天的,仍要去督工么?”
雨楼不好说别的,支吾道:“他有事去金陵城内了,最近回不来。”
绯绿听了,呀的一声,神色凝重的提醒雨楼:“小姐,你可得对殿下上心呐,金陵城里的美女数不胜数……”
雨楼苦笑:“你千里迢迢来就是提醒我这个?”
“当然不是。”绯绿忙道:“我是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特意来看我的。”雨楼道:“世子几个月前也来过,你们排队来看我,我倒是不寂寞。”
提到世子,绯绿道:“我到了云南才知道,老爷和世子还有交情……”
她不知其中隐情,只觉得世子对秦家未免太好了些。
雨楼早就叮嘱过云澈不要说破这层关系,想来哥哥秦远笛应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弟弟。
“我哥哥和世子相处的怎么样?”
“还算好。”绯绿嘟着小嘴,晃着两条腿:“少爷和世子都年轻气盛的,难免吵嘴。少年总是问世子究竟和老爷有什么交情,值得他这样帮我们。后来有一次逼急了,少爷说要去找韩王殿下问个清楚,被世子拦了回来,大吵了一架。”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的事情吧,后来世子就再没来过我们住的院子,后来夫人去打听,得知世子又出了远门。自我离开云南,他还没回来。”
雨楼叹了一声,心里道,只能等岚筝登基,赦免母亲和哥哥,让秦家的人不再东躲西藏,才能说破这层关系。
“小姐……”绯绿欲言又止:“……那个……”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呃……”绯绿道:“其实,我是和少爷一起来的。”
雨楼一惊:“哥哥也来了?他人在哪里?”
“在金陵城里住着呢。”
“就他一个人?”
绯绿似是有心事,正在愣神,被她一问,呆了一下,才道:“是,就少爷一个人。”
“他怎么离开世子的保护范围了,若是被人发现,举到官衙去,可怎么办!”雨楼道:“你现在就去让他乔装打扮,带到这里藏着。”
“可少爷说,想见您,您能不能和奴婢去城里见少爷?”
雨楼一想,哥哥出门不便,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道:“那明天你带我去见他!”
绯绿唔了一声,不再说别的了。
当夜,绯绿被安排住到了别的屋子,雨楼则思虑哥哥的事情,一夜未合眼。
早上起来,空中撒盐似的飘雪,绯绿便拦着雨楼道:“不如,等雪停了,咱们再去吧。”
雨楼不肯,说这事耽误不得。绯绿没办法,才拖拖拉拉的带着雨楼出了门。
临走之前,雨楼特意安排了靠的住的婆子看护两个孩子,反复叮嘱了侍卫们要严加防守,才放心知走了。
雨楼是第一次到金陵城,亏得绯绿识路,才寻到哥哥住的客栈。
踱到了房间前,绯绿轻敲房门,道:“少爷,是小姐来了。”
秦远笛从里面打开门,探头出来,不见雨楼身后有人,忙让了她进来。
“绯绿,这里没的事了,你去做正事吧!”
秦远笛道。
绯绿脸色一变,想要对雨楼说什么,但在秦远笛冷冷的注视下,只得低头走了。
正文 失子____611【2/5】
从辽东四散逃命的那个雨夜里,雨楼就再没见过哥哥,此刻相见,一路上准备的责怪的话语都忘了,兄妹俩人颇多感慨,说了许多思念的话语。
雨楼觉得口干舌燥,饮了口桌上的清茶润喉。
她看了客栈屋内的摆设,道:“哥哥远道而来,怎么不见包裹行囊。”
“走的匆忙,没来得带。”秦远笛道:“听到你生了孩子,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撼“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带吧。”生疑。
秦远笛忙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我的外甥们呢,怎么不抱来给舅舅瞧瞧。”
雨楼道:“哥哥是听谁人说的,我生了孩子?”
调“怎么,你连哥哥都要怀疑?”
雨楼不好意思:“凡事习惯了多问几句,哥哥不要往心里去。”
秦远笛笑着摆摆手:“哥哥怎么会怪你……”
该说的都说完了,雨楼开始入正题:“哥哥,你怎么跑到金陵来了,你还是逃犯,早些回云南躲起来罢,嫂子在家中一定非常担心你。”
“我此次出行,有我的目的。”
雨楼好奇:“什么目的?”
秦远笛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怜惜的轻叹:“……雨楼,你受苦了……”
雨楼道:“苦不苦的,都过去了。”
秦远笛这时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雨楼:“……独孤岚筝,那样对你!你还要为他生育子嗣……”
一直没来得及跟哥哥解释关于岚筝的事情,不过岚筝做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给她烙印,迫她入教坊,都是事实。哥哥看在眼中,多说无用。
“……我已经不怪他了。他其实做的许多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样!”
雨楼忽然觉得脑袋一沉,看屋内的情况,不甚清楚,晕晕乎乎的。
她扶额走到哥哥身旁,想要推开小窗呼吸新鲜空气,以换的神志的清明。
但是就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秦远笛突然先出手按住了窗栏,道:“雨楼,你先休息一会吧。”
刚才喝的茶水有问题。
原来哥哥先站到这里,就是为了控制窗户,不让她清醒。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辛苦的撑着双手伏在地上:“……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雨楼,你不能再回到太子身旁去!”秦远笛咬牙切齿的说:“他逼死了父亲,你怎么能服侍杀父仇人?”
“谁和你说的这些?”
“你别管谁说的!你只说是不是事实?”秦远笛恨道:“雨楼,为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竟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仍旧服侍太子,还与他生了孩子!留下两个孽种!”
“……哥哥……你什么都不懂……爹是因为……”
“不要再说了!”
秦远笛粗暴的打断雨楼的解释,一掌劈在她后脖颈。
雨楼呜了一声,跌到在地,没了意识。
待她醒来睁开眼睛,夕阳西沉,而屋内早没了哥哥的影子。
“哥哥——”她喊。
无人回应。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调虎离山计?!
雨楼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强撑着走了几步,复又跌倒在地。但她不觉得痛,过度的恐惧,让她什么都不顾不得了。
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打开门,扶着客栈的墙壁,跌跌撞撞的下了二楼。
店小二见一个貌美的女子从楼上踉跄而下,忙上前去空扶了一把。
“小姐,您这是……”
雨楼抓住店小二的衣领,质问道:“二楼最里间住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走的?”
店小二眼珠一转,回忆道:“走了有两个时辰了。”
“可恶!”她推开对方,扑向门外。
“这位客官!”这时掌柜的走出来的道:“这眼瞧着,要来大风雪,您还是避一避,不要赶路的好。”
雨楼身子一震,抬眼去看,果见外面外面的残阳橙红一片,但边缘已被黑漆漆的乌云侵袭了。
会有一场大雪!
管不了那么多了,雨楼出了客栈,翻身上马,向住处赶回。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天空开始飘雪,从开始的薄如蝉翼的雪片,没多久就成了鹅毛般的飞絮。
视线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大风封住口鼻,呼吸变得困难。
马蹄一滑,害得她差点翻下山麓,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抓住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一番挣扎,才没葬身悬崖。
“……呜呜……岚筝……”
她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岚筝……我没保住得了我们的孩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风雪中走着,去迎接那个她早就料到的结局。
哥哥趁她昏迷的时候,抢走了她的孩子。
早就透支了的体力难敌狂风劲雪,意识越来越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