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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罗刹第19部分阅读

      玉面罗刹 作者:rourouwu

    皙的腕部扣出了红痕,“叫我紫君。我只想你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不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也不想在你身边,你弄疼我了。”初尘死命挣扎,她现在最想的就是逃离这个霸道的男人身边,怎么会想留在他身边呢?

    初尘的拒绝,引发了夙清风心底的怒气,“明明我们那么的相爱,为什么不再继续相信我……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倏玉。”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初尘挣脱他的怀抱。

    情之所钟2

    初尘静下来,听夙清风这番话,怕是把她当做了一个熟悉的人了。初尘也隐约知道这些天的打探是为何,原来是在试探自己,以为她是那个倏玉。

    初尘没想到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心中也有炽热的情感,可她不是那个人,她也不会去接受这份沉重的感情。

    “夙清风,我不是她,你找错人了。”他对那个叫倏玉的感情或许令她感动,她毕竟不是那人,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因为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中波澜无动,她感觉到最多的就是窒息的感觉。

    夙清风自然知道她不是倏玉,倏玉不会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她也从来不会把对自己的爱意全部的抹去,就算是恨着自己,她也是宽容对待。初尘,她只不过有张和她类似的脸,而其他的一切对于夙清风来说全部都是陌生的……

    “就算你不是她,我也要你一辈子留在缘花宫。别想着逃走或是反抗,别再继续触及我的底线,你如果想要岛上的那些人好好的,最好听我的话。”夙清风放开人,面上一片阴冷。

    初尘相信,玉嫂早就带着那些人去找欧阳大哥了,她现在只能拖时间,等着他们来救自己。希望欧阳大哥赶紧来救她,要不她真要被眼前这个疯狂的人搞得要疯了。

    “我考虑考虑,如果你真心想娶我,也不会就这么仓促娶我。”初尘只能施展缓兵之计,能拖就拖,她不容自己的胆怯,她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换。

    夙清风点点头,也不想逼得她太紧,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是他要的,竟然她能服软,也愿意考虑,那他也想她能心甘情愿跟着他一生。

    “那我就以一个月为限,到下个月,我希望你能高兴地做我的新娘。”夙清风的手触到那根笛子上,细细地摸着笛子,“我送你的那些笛子都比不上它吗?”他手上的力量微微加了些,他能感觉到初尘的呼吸有些不稳起来,看来她真的很在乎手中的笛子。

    初尘把对梦悠云的那番说词又跟夙清风说了一次,“毕竟那曾是最亲的人留给我的遗物,我自然要珍惜。”

    情之所钟3

    夙清风笑笑不语,他对初尘的话半信半疑。

    “是吗?”他的手放开笛子,把它递到初尘的手中,“竟然是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珍惜。”夙清风的嘴角微微上扬,鲜少表情的脸有了一丝的柔和。

    初尘看着夙清风,她实在是看不透这个男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他柔和情绪的背后,有怎么样的心思。

    初尘摸着笛子,慢悠悠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夙清风朝向初尘。

    “倏玉是谁?她是你的……”初尘试探地夙清风,对于这个名字她很是好奇。他刚才把自己当做了那个叫倏玉,难道她跟那个人真的有些相似。

    夙清风看着初尘,笑了,“倏玉,一个和你长得及其相似的人。怎么,你以为我把你当作她的替身。”谁也不能替代倏玉在他心中的地位,谁也替代不了她,因为她就是她。初尘,只不过有张和倏玉相似的脸,他更清楚,她代替不了倏玉……

    初尘没有反驳他的话,如果刚才他不是把自己当作那个女人,又怎么脱口而出了这名。初尘也不会傻到撞到那尖上,夙清风没有多说那个倏玉的事,她注意到他的下颚紧绷也就没继续追问。

    “你的身上有毒?”这缘花宫不少花草是带毒的,悠云告诉他说这初尘碰了这些有毒的花草安然无恙,这倒让夙清风好奇了。

    初尘先是顿了一下,她身上有毒,这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她失去的记忆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我娘怀我的时候,听说被我爹的仇家下了毒,所以我生下来就带了毒。因为身子骨一直很虚,都在岛上休养,直到我爹偶然遇见一位高人,教我一些特殊的心法修炼内功,才能苟延残喘。”初尘收回自己的手,怕被夙清风看出异样,“若不是这样,我爹我娘也不会带着我孤住在岛上。毕竟外面的世界很大,谁不想看看呢。”初尘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

    夙清风对上初尘的笑脸,沉下了脸,转身出了门,“你有什么需要找悠云。”夙清风头也不会地跨出了门槛,怨自己沉迷初尘的笑容,她只不过是一个相似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倏玉。他怎么能因为她的笑而感觉到眼前一片灿烂……

    情之所钟4

    初尘对夙清风的阴阳脾气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僵了脸,还真是难伺候的男人。走了也好,免得自己受他阴冷的气啊。初尘竖起自己的笛子,眼对着眼前的笛子,这里的人对她手中的笛子还真是很好奇。初尘在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手中的笛子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

    初尘放平手中的笛子,她一手支颐,一手前后拨动着笛子。这笛子确实平凡无奇,对于她来说异常珍贵。

    “笛子啊笛子,你的主人可千万别像你一样。直到有人吹,你才会动。”初尘又拨了笛子,“你说你家主人会在哪里?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初尘对着笛子喃喃自语。

    司徒大哥现在和欧阳大哥一起了吧?初尘真想回到那桃花盛开的时光,那时候的她虽然对过往没有多余的记忆,可是她过得很开心。初尘突然感觉到一阵的胸闷,她努力地揉揉她的胸,她有一股痛痛的感觉。初尘想起欧阳大哥的话,立马坐下来,调节起自己的内心。

    悠云本就在离初尘院子不远的地方,见宫主在院子外边停留了片刻,她亦耐心等待,直到宫主吩咐,她才返回屋里。

    悠云等了很久,初尘才收了功。

    悠云上前扶了初尘一把,“初尘姑娘又练功啊。”悠云目光盯着初尘紧锁的眉宇,接着落到她略有苍白的面容之上。悠云猜测初尘不只是练功而已,她小心试探。

    初尘直起身,笑道,“身体里可能还有残毒,我就运功调息。”凭悠云的眼力劲怕早就看出她的不适了,初尘也不遮掩。

    “初尘姑娘,那我找个大夫过来,给姑娘看看。”宫主吩咐她不能出半点纰漏,悠云自然不敢有半点懈怠。

    初尘摇手婉拒,“就是些老毛病,不碍事的。”若真找个大夫来,看出其中的究竟来,初尘怕麻烦更大。

    “悠云你跟在那个夙清……我是说你跟在你们宫主身边有多少日子了?”

    悠云为初尘倒了杯茶。

    “初尘姑娘怎么有兴趣问起宫主的事?”悠云知道初尘畏惧宫主,甚至有心避着宫主。今日她却反其道主动问起宫主的事,悠云留意了几分。

    白发红颜

    初尘偏着头,笑意盈盈。

    “就是好奇,而且我看你们之间很有默契的样子。”

    悠云望着初尘,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还是很高兴。

    “我从小就在缘花宫,从我有记忆我就跟着宫主了。”

    “你知道倏玉吗?”初尘说起倏玉之名,悠云的神色忽然不若平常这般淡然。

    悠云走到初尘的跟前,面对着她,“倏玉?”知道倏玉这个名的人并不多,究竟是谁说漏了嘴,悠云猜测着。

    初尘看悠云的脸色,看来她应该知道一点关于这个女人的事。

    “你们宫主刚才跟我说的,说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能让夙清风在意,一种莫名的吸引,让初尘求知着。

    悠云没想到是宫主向初尘说的,这是不是宫主已经好很多,对于那个叫倏玉的女人,宫主是不是能释怀些许了。悠云的眼里饱含诸多复杂的情绪,她淡笑。

    “对于倏玉,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我只见过她一次。她跟你真的很像,几乎找不出你们之间的差别,我指得是外在。不过你们之间还是有一些不一样,倏玉姑娘有一头白色的发,而你的却是乌黑的发。倏玉姑娘可能在两年前就死了……”当年悠云虽没有亲身跟着宫主去办事,但宫主与倏玉小姐的事情经由二宫主的转述,她早已经了解了几分。

    初尘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白发?她死了……”初尘想起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一头白发,渐渐地成了黑色的。初尘心生疑窦,这会不会跟她失去的过去有关呢?那个叫倏玉的死了,那她自己还真是白想多了,初尘暗自摇摇头,她真被他们这帮人弄得以为自己真的就是那个白发的女人,被他们潜移默化了。

    红颜白发,那个飘渺的女人如流星般消逝了。那个女人被世上两个不同凡响的男人爱着,倏玉她是多么的幸福及其幸运,悠云记起她那娴雅的面容,温柔的微笑。

    “一个幸运而又不幸的女人。”悠云转身,望过窗外,绿草红花,摇曳着他们枝叶,生机勃勃。

    汹涌之火

    幸运而又不幸的女人,好矛盾的说法,初尘侧着头思索着。

    悠云转身,“这个女人能让两个不平凡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喜欢上,确实是又幸运又不幸。”悠云意有所指道。

    两个不平凡的男人,初尘知道其中一人是夙清风,另外一个男的又是谁呢?

    “两个不平凡的男人?”

    悠云见自己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就收了话,“初尘姑娘,这话你就别在公子面前再继续了。”悠云怕初尘想继续知道其中的事,而旧事重提让宫主黯然神伤,就叮咛她别在重提此事。

    初尘见悠云此人精明聪慧,也不好从中打听更多的事,就此见好就收。

    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是绿护法来了,悠云悠然的神情一收,面上有几分的难色。

    悠云请示初尘,“初尘姑娘见不见绿护法?”她没想到绿云萼回了缘花宫,这么快就上了门。

    初尘倒是好奇能让悠云面有难色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默许地点了点头。

    一袭碧绿的纱把来人衬得比那百花丛中的花都还娇艳欲滴,初尘还在打量着她,那人很快来到了初尘的跟前。

    绿云萼喃喃自语,她收到亲信传来的信就赶了过来,看到一头秀发的娉婷立在她眼前的初尘,也着实被惊了一下,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如若不是听人说宫主对这眼前人做了多次的试探确信她不是倏玉,绿云萼也不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不是倏玉。绿云萼绕着初尘看了一圈,心中感慨,实在是太像了,连神情气韵都有些类似。

    悠云触了绿云萼的衣袖,示意她别是继续打量。

    初尘坦然接受绿衣女人的打量,初尘凭她的直觉,知道她的打量比起悠云的复杂深远多了。

    “就因为这张和她相似的脸,宫主就让她留在了宫中?”绿云萼看着眼前的脸,她有一种想毁灭它的冲动,多年来她一直眷恋着宫主,却让一个商家之女轻易地夺去了宫主的心。她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因为她是缘花宫的人,是宫主得力的干将,她更怕宫主让其他的人代替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不奢望宫主能以相同的情意来回报自己,只是默默地希望有天能把他感动,而今这盆冷水却毫不留情地泼了她满身,让她清醒许多。

    汹涌之火2

    就这么一句话,初尘已经能闻到其中的怨怼之气。初尘思索着这人说这话的时候立足在哪里,巧思入心,心中零零总总,约莫猜到了几分。

    “绿护法。”悠云一声提醒绿云萼的身份,宫主钟情于谁,她并无权利去过问,要不会为她自己带来威胁的。

    绿云萼扯起嘴角,娇笑,“悠云你可是我们缘花宫的大护法,没想到被派遣到这个女人的身边当看护了。”她淡淡嘲讽,嘲讽中带着明显的苦涩。

    梦悠云和绿云萼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都随在宫主身边,把云萼对宫主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对于她的嘲讽并不放在心上。

    “宫主的命令就是我要接受的。”悠云坚定地看着眼前被嫉妒折磨的同伴,早就警告过她了,只能把宫主当是主人,主宰自己生命的主人,而不是把他当做是一位寻常的男子,也不能想用自她己的柔情来包裹他。

    绿云萼看着同伴,如果她能同悠云那般冷静,也许今日她就不会为情伤怀,变得连自己都要唾弃的女人……可是她又为悠云感到可悲,“宫主在你的眼里只是主人,在我的眼里他却先是个男人尔后是宫主。你永远不会懂我……”

    悠云看到绿云萼对自己的怜悯眼神,也许在绿云萼看来,她确实有她想的可悲,不过那又如何,她这条命是属于宫主的,自然要为宫主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宫主竟然想要的,就是她要努力达成的,不论对与错,她只会一心想达成而已。

    初尘看着两个各有千秋的女子,没想到这缘花宫里面还真是卧虎藏龙。

    “知道你们宫主是男人,也是伟大的缘花宫宫主。”初尘故意有些傻地说这话,成功地转移了那个绿护法的注意力。

    绿云萼横瞪了初尘一眼,那张让自己羡慕又忌妒的脸,她伸手想去碰触。悠云迅速地挡在初尘的前面,“你没有经过宫主的允许来到这里已是触犯宫主的禁忌,赶紧离开。”念在相教多年的份上,悠云不想多为难云萼。

    “你……”绿云萼拂袖气离。

    花颜花言

    绿云萼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宫主。”

    夙清风优雅地转了身,面无表情,“你跟着我多少年了?”他的视线停留在绿云萼面上,片刻功夫,她感到了一阵的压力。

    “十四年了。”细细想起不知不觉跟着宫主过了这么多年。

    夙清风细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多了解我,如果你再违背我的命,你不用继续跟着我了。”外边送进一个奴婢,那奴婢踉跄地跪在地上了。

    绿云萼看着自己贴身的婢女,笑想这缘花宫的一切怎么能瞒过宫主的眼,这次是她给自己的警告。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吃里爬外的东西,这东西就留给你。”夙清风疾步转出房间,不远处的声飘进了房,“没有我的召唤,明天就给我离开缘花宫。坏我事会有什么下场。”

    绿云萼看了一眼地上的婢女,扔了一把小刀给了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里屋。

    绿云萼翻看《芙蓉传》,本以为这只是本养颜的宝典,没想到还是本失传的武功心法,她只是照上面的指示,经脉也重新结合。而她也只是稍微习了上面的武功,却发现气流流窜,果然是本厉害的秘籍。

    她的手翻着秘籍,只要她习得上面的高深武功,到时候她就能助宫主一臂之力,只要习得上面全部的武功,也许她能……

    初尘倚靠着凉亭,整理思绪,计上心头,也许她能……

    夙清影走进亭子,“初尘姑娘。”

    初尘回头看他,他依旧温文尔雅,像是个不沾俗事之人。

    “夙二公子。”夙清影对她一向有礼,初尘也还之以礼。

    “我刚才从远处看来,姑娘坐在这亭子一动不动的,若是喜欢眼前的花,我让宫里的人给姑娘多过去好了。不过这宫里面的花一般都是有毒性的,姑娘若想要哪些,跟在下说一声就好。”夙清影也坐在亭子里的靠栏的长木凳上。

    初尘笑笑,“这花开在枝上才是真正的灿烂,风姿独特,我又何必折它下枝,做个赏花人就好了。”

    夙清影听初尘的话,温温一笑,意味深长道,“姑娘说的是。可喜爱之人,只管喜欢并没想到深沉去,这可也不是他的错。有道是有花堪枝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颜花言2

    花开到凋谢,也不过是一个很短的过程。

    “本是枝头上好好的,只以为路过人的贪心,就折它下枝,这就是欣赏?”初尘盈盈一笑。

    夙清影也被她的巧辩堵得无言。

    静默些许,夙清影又开口,“我也不知道大哥把你留在这边对不对。”他自然明白初尘的暗喻。

    这不是对不对就能解释一切的,初尘叹了一气。

    “世间有太多的事不是能由对与错就能完全诠释的。你好胆也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被软禁这里的理由……倏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是啊,很多事都是无法解释的,也解释不了的。我也很想为你解惑,只是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夙清影头偏向初尘方向,“她是个善良的人,至于她和我哥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就不是很清。”

    初尘转着手中的笛子,“我听你大哥喊过这个名,就好奇问问,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其实我认识倏玉也是因为大哥的原因,那时候她跟着一个医术高超的能人身边,那个人叫司徒云清。”夙清影的话让初尘惊了一下,倏玉跟着司徒云清,她静静听着娓娓道来的下文。

    根据夙清影讲的,初尘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关系,她、倏玉之间,她也许就是那个倏玉,这要向欧阳大哥他们求证就知道了。

    “还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初尘若无其事道。

    “所以大哥若是有什么得罪姑娘的,请初尘姑娘务必看在那位和姑娘相似的倏玉姑娘的面上,多做忍让。”想起这两年来的兄长,夙清影忍不住要担心。

    “这缘花宫是你们的地方,应该这话是我说才是。”再说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还能对他们怎么样吗?

    夙清影见她在言语之间挑剔,笑笑直白道,“我知道初尘姑娘很是聪慧机灵,自然是要拜托姑娘。有时候身上的痛还好过心里的痛,心里面的苦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所以姑娘请……”

    “你认为我真的能伤得了宫主?我想你太高估我了,方才他找过我,他很清楚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我又如何伤害他。”随后初尘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的手不断把玩着笛子,不经意间,它从她的手间滑落……

    ‘嘣’的一声。

    苦恋

    初尘鞠身要去捡笛子,夙清影早一步蹲下身,把笛子拣了起来。

    夙清影看到笛子口那边刻着一个‘清’字,“这字刻得还真是巧妙,若不细心,还真难发现。”

    “字?”初尘疑惑,自己拿着笛子这么久,竟然没注意到字,“我看看。”

    夙清影指着这边,“这字刻得很小,不留心确实难发现。”

    初尘顺着夙清影指得去看,原来那字是有孔那一边,一般她都是孔朝上,自然看不到那字。

    她看到了那字,是一个清字。

    初尘和夙清影一起很快过了一个下午,仿佛是熟悉多年的朋友。两个人谁都特意去追问或是试探,就这么惬意地过了一下午。

    落日熔金,暮云合壁。

    初尘踏着橘色回去,望着那落日,她想起夙清影说起的那个暮阳山,“那日的落日是否也是这般的吸引人?”她也疑惑地看着那一片金色,她究竟是谁?她真的是与那夙清风或是司徒云清有纠缠的女子吗?

    如果她真的曾经跟过司徒大哥,初尘疑问自己在他的身边充当什么样的角色?若她真的是倏玉,为什么司徒大哥待她这么冷淡,她真的不明白?初尘手掬着那叶,这又是为得哪般……还有她中的毒,真和那倏玉中的一样?

    只要证实这毒,也就能知道她的过去,初尘望着手中的笛子,长叹,“依然看不透你。”

    伊人独立风中,衣袂飘扬,笛声幽幽。晚风吹拂初尘的面,长发爽飒飘魅,她执笛望着远方……

    “初尘姑娘。”

    初尘回头看到了一身碧绿的绿护法。

    “绿护法。”初尘依礼问候。

    “你要嫁给宫主?”才一天,云萼感觉到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她的眼不掩嫉妒深深。明知道他是这么薄情的人,她依然栽得彻底,绿云萼深切悲哀着。

    “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是他决定。”绿云萼的眼望向远处,透出深刻的悲哀,“就因为这张和她相似的容颜,你就能拥有他……而我呢……”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她的一切换那张脸,可是造物弄人,上天对她多么的残冷。

    苦恋2

    绿云萼回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占有他的。”她的眼中透着犀利和决绝。

    “你知道我在他身边有多少年了?久得我自己都快要忘记……我从小就跟着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也努力地使自己成为他的干将,跟着他东奔西跑。”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舞刀弄剑还是咬着牙继续,明明辛苦得想放弃,却还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她怕他看到自己弱的一面就需要她了。

    初尘没有插话,静静听着她的话,明显感受她的心情。从期待到嫉妒,欢欣到落寞,可是一方面的付出,她能幸福?

    “你认识他没多久,他就决定娶你,你可别认为他真心想娶你。”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是因为她才娶的我,我很清楚自己是个替身。”初尘知道眼前女人的可悲,对她蓄意的言语挑拨淡淡一笑,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嫁给夙清风,所以她不会在这事上跟这个绿护法发生多大的争执。

    绿云萼看着眼前淡笑的女人,她能笑得这么轻松,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宫主,这样的女人比霸占他的女人更可恶。

    “竟然你清楚,就该拒绝宫主。我最憎恶你这种女人,明明不喜欢,偏偏还去霸占。”绿云萼更是嫉妒初尘,嫉妒她就这么轻易得到宫主的垂青。初尘这个女人不喜欢宫主,她应该感到一些庆幸,而更多的感觉她却是欺骗,被欺骗的愤怒。

    难道她不知道夙清风是怎么样的人,他会容许她拒绝,这个绿护法明显偏袒那个男人。初尘更感觉绿护法的不理智,明明知道那男人的性子,还要迁怒于他人。有些人的可悲,是他们自己造就的,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一厢情愿选择自己愿意接受的,而从不正视。

    “我有拒绝的能力和权利吗?”初尘轻轻一语,就让绿云萼高涨怒火。

    她的愤怒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绿云萼自然知道他的为人。明明离他很近,心却隔着纱似的,朦朦胧胧。她总以为自己离他是最近的人,还是走不进他的心中。十四年,却依然徘徊在他的心门之外。如果上天能告诉她,她需要再用十四年才能走进他的心,她愿意用接下来的十四年去博……

    苦恋3

    风吹着裙摆,荡漾在晚风里,妩媚娉婷。

    “你是不能拒绝。”绿云萼笑道,“你可以嫁给宫主,待在他的身边,但是你绝对不能爱上他,否则我会亲自解决你。自然也不能让他伤心,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媚惑的眼冷对初尘。

    初尘对她这番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若真有女人嫁给夙清风,还真是不幸。

    “为什么我得听你的,有了夙清风的保护,我可不以为你能杀我。”初尘对着绿云萼笑了起。

    “你若不信我,尽管尝试。”为了宫主,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嫉妒早就在啃噬她的心,她都快要发狂了。

    初尘对上她阴冷的眼,自然相信她的决心。

    “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可是我没本事逃离这边。”绿云萼就是她最好的借力,一个嫉妒得快发狂的女人,自己道出这个明示。

    绿云萼自然晓得初尘想做什么,她承认这个提议她很是心动,可是相对的这也会伤到宫主。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还是想借宫主的手,对我设下这个陷阱……”

    初尘嫣然一笑,“如果你真的想留在夙清风的身边,那最好把我这个替身给送走。夙清风要是对我很好很好,日子久了,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日久生情。”夕阳下初尘的脸熠熠。

    绿云萼自然知道有这个可能,若是到时候他们是两情相悦,那她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让初尘嫁给宫主是她的底线,她绝不允许初尘爱上宫主。如果她爱上了,也许就真的会成为倏玉的替身,一辈子的替身,一想到那情景,她觉得自己的容许就是在为将来制造麻烦。

    “明天我会离开缘花宫,晚上我会派人去你的院子,来个金蝉脱壳,到时候你随着我的人马出去。”绿云萼马上想出个对策,到时候她走了,也没人把这事想到她头上,又解决了这个眼中盯,一食二鸟。

    初尘望着转身离去的身影,虽然利用她爱夙清风的心是卑鄙了一些,这全是为了逃脱这个牢笼,还有那个霸道的男人,若不然,她足可以想象一月后的境遇了。

    人在夕阳下,她噙着浅笑,亭亭玉立,晚风拂面,笑如春袭人。

    连环计

    朗月当空,星辰稀疏。

    初尘把守在里屋的人打发出去外边,静静待着那边派人来。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燕轻灵落在初尘的窗前。

    初尘有些兴奋地起了身,才想说话,外边就传来了悠云的声音,在问她睡了没有。

    晚上的时候没见到悠云,以为今晚上她不来了,初尘只能叮嘱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对外边道,“还未入睡。”

    悠云皱了眉,“宫主嘱咐我送一些水果过来给初尘姑娘,姑娘未睡,那我就送进来了。”

    初尘见悠云要进门,忙出声道,“还是我出去好了。”很快就出了里屋。

    悠云把东西放在桌上,接着小心地摆弄这些水果,弄了小碟子放到初尘的面前,让她尝尝。

    初尘边嚼着水果边看了一眼里屋,见悠云打量的神情,她友好地向她一笑,“这么多水果,你们也一起吃吧。”便招呼悠云和原先在这房间的女侍一起吃水果。

    悠云等人也吃了起来,她漫不经心道,“方才我听到房里有些响声,那是……”

    初尘‘哦’了一声,“可能是方才叫我的时候,我起来不小心撞到了东西,黑漆漆的,容易撞到。”

    悠云起了身,“今夜我还有事要去做,就让女侍待在你这边,有时候需要就跟她说。”

    初尘连忙点头说好,方才她还想点借口打发了悠云,没想到连老天也帮她。望着悠云的身影悄然远去,初尘这才收回了视线,对一边的女侍说,“这东西就给你吃,我今晚上要早点作息,没事别来扰我。你也好生安歇。”初尘一番说辞之后,就急忙回了里屋。

    初尘一进去,就发现里面比原先又多出一个人,她转向方才先进来的那人,对方跟她比比手势,让她别多话。

    那人带着初尘,趁着夜幕,悄悄把初尘带到了她的主子那边。

    绿云萼穿着一身黑色夜行服,初尘纳闷她这打扮,难道她晚上还有另外的行动。红烛忽明忽暗,初尘看不真切她的表情,黑夜透着一丝丝的诡谲……

    倏地,初尘身后那人出剑,剑凉凉地贴着初尘的脖子,幽幽亮着暗光。

    初尘出了一声,“你们……”那剑又贴近了她一分,初尘感觉脖子上有凉凉地流出,她睁大了眼,一瞬间她明白了所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连环计2

    绿云萼起了身,婀娜而来。

    “本来我不想伤害你,可一句话你提醒了我,你就活该倒霉了。”绿云萼晃过初尘的面前。

    绿云萼的手轻轻地划过初尘的脸,“都是这张脸惹的,如果没了这张脸,我就不相信他还会要你,一个替代者。”她的手托着初尘的下萼,把初尘的脸侧到一边。

    绿云萼另外的一只手,在初尘的脸上比划着,“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好法子,很好玩的。我把你的脸划花,我看到时候宫主还要不要你。”她从自己的发间抽下一根金钗。

    初尘笑问,“我到底说了哪句话,让你想要‘解决’我?”

    “你是想拖延吗?想等救兵来。”绿云萼就不相信自己说要毁她容貌时,她还这么风清云淡,“谁让你说,要是你继续待在他身边,日久能生情。”初尘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要怪自己做孽,干嘛去跟她说这话,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因才有什么样的果。

    “我的生死现在不是由你掌控,我又没与人说来找你,你说救兵怎么来救我?”初尘只能认栽,所幸的绿护法又有新心思,还能手下留情,给她命活。

    金钗扬起,清脆一声被打落在地,一袭轻纱出现在房里。

    “云萼,你别在执迷不悟……否则我也保不了你。”悠云想,若不是她及时来阻止,那云萼真犯下这错,她真难保宫主会怎么对付云萼。

    绿云萼走到悠云面前,放下姿态,“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情如姐妹,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宫主又不会知道,是我们对她做了什么,你就帮我吧……”云萼向来心高气傲,本来她的请求她不能拒绝,但是她不能违背宫主的命令。

    “就因为姐妹一场,我才不忍你泥足深陷,早点回头。你以为可以瞒过宫主一辈子?知道背叛者是什么下场吧,想想那些曾经想背叛宫主的人。”对于自己的敌人,宫主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过,除了初尘和那个叫倏玉的姑娘,这足表明了她们在宫主心中的地位。而云萼如今不顾宫主的命令,这无意是想背叛缘花宫,如果真是如此,她虽然痛心,但也不会手软,悠云暗下决定。

    连环计3

    绿云萼收起自己的底姿态,“既然你不愿帮我,那也别在阻拦我。”

    初尘还在纳闷悠云怎么赶来得这么及时,她的命应该是能保住了,不过以后悠云是不是看得她更严了,初尘暗想。

    “我来就是为了帮你,阻止你继续傻事,她只是一个替身,她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悠云尝试着去安抚绿云萼,如果她真的对初尘做什么,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她有。她有一张别的女人没有的脸,竟然倏玉已死,为什么世上还有个长相一样的女人,要死要消失,那就彻底地去结束。”绿云萼眼中透着深切的阴冷与怨怼,她得不到的,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悠云笑道,“将来你就知道,她会比任何人都要可悲,她在宫主的眼里不是初尘只是倏玉的一个影子,她还不够可悲的吗?”悠云的手拿开架在初尘脖子上的剑,对那拿剑的人板起脸,“你主子糊涂的时候,你竟然不劝阻,还在这边……还不下去领罚去。”那人收了剑就出了门。

    如果她继续留下来,她的将来必然是可悲的,初尘待她们在一来一回说话的时候又在思考着下一次要用什么方法离开,此路已是不通。还有得更注意悠云,像这次她洞察到了自己的行动,不得不说悠云是个厉害的角色,还有她与绿护法斡旋时候的机智,以前还真是低估了她。

    一朵娇艳的花飞进屋,直向绿云萼飞去,“连夜给我离开缘花宫,以后没我的召唤不许回来。”

    月下人濯濯,纱款款飘扬。

    “宫主。”绿云萼没想到事发生得这么快,宫主人已在外面。她不要接受这个条件,没有他的召唤,不允许她回缘花宫,为了这个叫初尘的女人,宫主竟然如此绝情,她不甘。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而我从来不将背叛者留在身边。”姑息那些背叛者不是他的作风,违抗他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不是念在这十多年的情分上,他早结果了绿云萼。

    道是无情却有情

    悠云自然知道这是宫主的宽恕,拉了绿云萼的衣袖,希望她能见好就收。

    绿云萼追了出去,那身影早就不在了,“宫主……”为什么连她离开之前的最后一面也不出来相见,他是用这个惩罚她吗?

    绿云萼冷眼看着孤星冷月,她会记得今夜,终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悠然望着那倔傲的背影,终说不出半个劝慰的字。情之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萼又是这般的执着。

    “初尘姑娘,我们也走吧。”悠云看着还顿在一边的初尘,若不是自己方才与她聊时,她无意之中的透露,她也不会跟着初尘来到这里。初尘内力深厚,虽无外在招势,可也能在黑夜之中看清物品,而她却说撞到了,是慌乱之中撞到的吧……初尘的答话虽无破绽,偶尔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内心。

    一个身影落在前方,“把她带到沁玉筑。”

    “是,宫主。”悠云请初尘跟着她的往一边去。

    初尘自然乐意跟着悠云走,她经过夙清风身边的时候,冷不丁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阴冷一片,吓得她赶紧跟上悠云。

    “悠云为什么不带到原来的地方,而是带到那个沁玉筑,那个沁玉筑……”方才被夙清风发现她有逃跑的心思,难道那个叫沁玉筑的地方是专门用来处罚人的,初尘忍不住瞎想起。

    “那个地方是一年多前新建的,是我们缘花宫禁地,等下我送你到那不远处,你自己过去,我就不送你到里边了。”沁玉筑是宫主在一年前要求建的,建好之后却一直空置在那边,现在看来那小筑怕是也跟倏玉有关系,悠然臆测。

    禁地?还不允许人去,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初尘想起夙清风的表情,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

    “悠云,你陪我一起去。反正你们宫主说要你说我去沁玉筑,又没说你送我去了就离开,所以你就陪着我好了。”

    悠云淡笑不语,跟随宫主这么多年,她岂是不明白之人。她为初尘的害怕感到好笑,调侃起初尘,“怎么,现在感到后怕了?”想逃跑又被宫主当场捉住,想起来确实有些糟糕。

    道是无情却有情2

    初尘哪里还有心情跟悠云开玩笑,秀眉紧皱。

    “我惨了,你还逗弄我。不过刚才差点被毁容,谢谢你了。”虽然有命在,但是感觉更是恐怖,一想到夙清风,初尘就有些头皮发麻。

    悠云想起云萼顿了一下,“初尘姑娘,你要原谅云萼,她不是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你……

    “其实她没有必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们宫主并没有相同的感情。撇开别的一切,我还挺羡慕她的,这么放肆地去爱一个人,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初尘笑叹,她连自己都忘记,也忘记了司徒大哥,忘记他们可能的曾经种种……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初尘望着天上闪耀的星星,迷茫……

    “为什么不喜欢宫主?他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还是你在意我在云萼面前说的那番话,我那么说只是消除她对你的敌意。”过去的日子,悠云全都看在眼里,宫主最近因为见到了初尘,连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收敛了不少,性情也不再那般喜怒无常。基于这些原因,悠云也希望初尘能安心地留下来,难道说初尘有喜欢的人。

    初尘一笑,她头偏向悠云,“绿护法对你们宫主如何?”

    “一片深情。”

    “深情都换不回你们宫主的一眼,说你们宫主冷情,也不是。情,两情相悦最好,若不是又要在一起,那岂不是相互折磨。”初尘想起司徒,想起欧阳大哥的话,司徒成全着那个姑娘,而独自忍受着情伤,油然而感。

    悠云没有答话,初尘说的没错。云萼喜欢着宫主,而宫主对她没半点儿女情意,自己怜悯云萼的用心,也明白宫主的心意。情就一个字,还真是让人难以搞懂……云萼说自己可悲,悠云忽然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起码她不用为情神伤。

    初尘怎么求悠云陪自己去那个沁玉筑,她最后还是没答应,初尘只好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