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第48部分阅读
玉氏春秋 作者:欲望社
他伸出双手,把玉紫搂到了怀中
玉紫头一低,对上他粗陋的缠过锦布的右
,透着幽幽的烛光,可以看到那血红的一片。 玉紫望着他的手,轻声问道:“怎地受伤了?”声音无比温柔,却不在焦灼,不在急切和心痛。
赵出没有回答,他闭上了双眼。
他紧紧把玉紫搂在怀中,低声说道:“方才,惊倒你了。睡一会吧。”
玉紫本能得想摇头,想说我还好。可她听出赵出语气中的不对劲。当下轻应一声,把自己的脸贴上孩子的脸,慢慢闭上了双眼。
烛光中,一大一小两张脸紧贴在一起,漫天清光中,这两张脸,以往每一次让他见到,心中都是暖暖的,醉醉的。
可此刻,他望着她们时,却有一种遥远的,不可捉摸的,不可抓住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赵出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功夫,他嗖的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眼神深邃莫名。
玉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谁睡去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脱去外跑,孩子安稳的睡在她的身侧,她和孩子的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而赵出并不在身边。
清晨玉紫一起来,便是纷至沓来的大臣们。他们接连向他致意,表示慰问。当然,绝大部分权贵自得身份,不可能以权贵之身来看望一个没有名份的姬妾。他们只是派着妻女过来,送上重礼给鱼子压惊。
玉紫借惊吓为由,把这些事都推给了管事和下人们。
当天晚上,赵出没有回府。
第三天,络绎不绝的,还是前来求见的,权贵妻女。
到得下午时,前来求见的一个人,却是她不得不亲自出面的。
玉紫一推开殿门,便看到那座在主榻上,仪态雍容腰背挺得高而傲慢的女人。
在她的身后,是一字排开的八个宫婢。
宫婢们双手拢在袖中,微微躬身,以一种恭敬却又肃然的姿态静立。
那温婉秀丽的女人,却是赵皇后。
在“吱呀”的大门声中,玉紫怔了怔,她断没有想到,不过数日,再见到赵王后,她会表现得这般从容,这般高高在上,仿佛底气十足一样。
这时,赵王后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找王后微微一笑,声音轻而舒缓,“闻玉姬受惊特来一见。”她笑得十分雍容,那目光中,隐隐有对玉紫的怜悯,她玉手轻挥,曼声说道:“呈上来。”
“诺。”
一个宫婢捧着木盒,低头呈现在赵王后前面的几上。
找王后嘴角含笑,她伸出素白的手,把那木盒朝着玉紫的方向轻轻一推。温和说道:“这里是一只五百年的人参,姬好生休养。”
她不急不缓的,轻慢的说到这里,盈盈站起,淡淡的命令道:“我们走吧。”
而在这时,玉紫还站在店门口。
玉紫看到赵王后向自己走来,笑了笑,突然间,她朝着已走到自己身前五步处的赵王后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问道:“王后前来,便不曾对我指教一番?”
赵王后淡淡一笑,她静静地抬头,用鼻孔对着玉紫。
倒是赵王后左侧的那个宫婢哧的一笑,道:“我家王后何许人也?魏之公主,赵之皇后!!她的尊贵,岂是寻常村野俚妇所能明白的?”
那宫婢刚说到这里,赵王后回头喝道:“闭嘴。”
喝完后,赵王后瞟也不向玉紫瞟上一眼,昂着头,傲慢的越她而过。
而那个宫婢,却在经过玉紫身边时,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昨晚大王与王后敦伦燕好之时,曾亲口说了,他不要你了。玉姬,听到没有?大王不要你了!咄,不过区区姬妾,实是嚣张过分,怪不得大王要弃了你!”
宫婢说到这里,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哼,轻蔑地瞟了玉紫一眼,顺便给了她一个怜悯的眼神后,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回复
众女走到了台阶上。刚才那宫婢说话的声音不小,她的(看不到)都听到了。这会功夫,众宫婢都转过头,似笑非笑,一脸轻蔑地看着玉紫。
而玉紫,此时此刻,身躯朝着门框一倚,她含笑迎上众婢的目光,突然间,她呵呵一声清笑,衣袖一甩间,她清声吟道‘平生最喜烟云月,平生最恨屈膝事,安能一生蝇营狗苟?使我不得开心颜!’吟声清越中,她施施然地走向孩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一直到玉紫的身影消失了,众女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一个宫婢问道:“王后?”
赵王后青着脸,没有回头。她盯着玉紫的房门,半响后才冷笑道:“她说不在意?哧——当真好笑!”
她也没说为什么好笑,便这般整了整衣袍,傲慢地转身,步履雍容地走了出去。
玉紫一进去,便看到孩子满房的乱爬,有好几次还扶着几试图站起。他一看到玉紫进来,便抬起头来,双眼笑成了弯月,奶声奶气地叫道:“母亲,母亲,抱抱,抱抱。”他伸出双手,朝着玉紫扑来。
玉紫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搂在怀里,对小心翼翼地守在一侧的奶妈说道:“可矣,出去吧。”
“诺。”
孩子一入怀,便凑过嘴,在玉紫的脸上胡乱亲着,直亲了她一脸的口水。玉紫一边忍笑,一边哇哇叫道:“小子小子,你亲得母亲好脏呢。”
她说道这里,头一歪,想道:要不,给这孩子就取个小名叫小子?或者叫傻娃?或者叫球球,或者叫愚娃?对,愚娃,肯定很郁闷!
在这个时代,已流贵子取贱名,玉紫这个愚娃奶名,也算是合了时代大流了。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子低着孩子的鼻子,一边磨挲一边说道:“儿,母亲便叫你愚娃哦?你看,愚娃愚娃。念起来多顺溜多动听?”
说罢,她朝着哇哇乱叫的孩子的小嘴重重一吸,重重地吧唧了一声后,大声叫道:“愚娃乖!”
这时,侍婢在外面叫道:“玉姬,大王有找。”
玉紫头也没回,清声叫道:“急不急?若是不急,我得给孩儿沐浴了。”
外面一静。
玉紫抱着孩子,推开了房门。
院落中,站着一个颀长高华的身影,一袭白袍的赵出,正静静地盯着她,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玉紫见到时他,盈盈一福,微笑的,清朗地唤道:“妾见过大王。”她消炎弯弯地看着找出,问道:“大王何事唤妾?”
她笑如春风!
赵出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右手一挥,喝道:“都退去!”
“诺。”
众人一一退去后,赵出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目光微敛,徐徐问道:“听闻王后来了,她可有为难你?”玉紫闻言,以袖掩嘴格格一笑,道:“大王言重了,王后对妾甚为有礼,怎会为难?”
她说到这时,眼波流转,似睨非睨地瞟了他一眼,朝着他盈盈一福,道:“大王如果无事,妾要带着愚娃沐浴去了。”
赵出深深地凝视着她,半响,他的目光移到了孩子身上,皱眉道:“愚娃?”
“然也,妾给孩子取的奶名便是愚娃。”玉紫想到这里,心中极乐,她低下头在孩子的额头上这种一吻,然后把他塞在嘴里的食指抽出来,含在自己的嘴里。孩子玩具被抢,当下哇哇的干哭起来。
玉紫鄙视地瞪着孩子,含糊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动不动哭泣呢?就算你是假哭,也是不可以的。”颇为语重声长。
回答她的,是孩子更加响亮的哇哇声。
玉紫摇了摇头,吐出孩子的食指。带了这时,她这才记起赵出还在,当下转头看去。
站在阴影中的赵出,琉璃眼幽冷地盯着她,她颀长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的。
四目相对,玉紫朝他展颜一笑,道:“大王,你可有事?”
赵出盯着他,喝道:“来人。”
几个侍婢应声走出。
赵出淡淡地说道:“抱大子去沐浴。”
“诺。”
一个侍婢从玉紫的手上,把孩子抱起了。一直抱的老远,孩子还伏在那侍婢的肩膀上,朝着玉紫挥着小手欢叫,“母亲,母亲。”
玉紫望着孩子,不知不觉中,眸中满是笑意,脸上尽是温柔,那温柔是如此醉人,如此的满足,似乎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便已无比的满足。
赵出向后退出一步。
这时,他听到玉紫清脆地叫声,“大王有何事吩咐?”
玉紫叫到这里,伸手扶上他的手臂,她轻轻地扶着,有些不安地问道:‘大王可是身有不适?怎地脸色如此苍白?叫巫前来吧。“
她刚转头要叫人,赵出已低低地说道:”不必。“
玉紫装过头来,关切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是那么明亮,那么清澈,那抹关怀丝毫没有掩饰。可是,仅只有关怀而已!
突然间,赵出只觉得胸口绞痛难当。
他嗖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扣上了玉紫的手臂,然后把他往怀中重重一带。
他把他窈窕地身躯重重按在怀中,头一低,嘴唇覆向她的小嘴。
玉紫没有挣扎。
她顺从地偎在他的怀中,顺从地张开嘴,与他的舌头相嬉戏,在他的大手伸入自己衣襟时,她含糊地求道:“大王,回房罢。”
赵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把把她拦腰抱起,一脚踢开房门,撞过重重纱幔和珠帘,把他重重地扔到了床榻上。
他倾身向前,压上了玉紫。大手熟悉地伸向她的玉带,不一会,袍服大开,只着亵衣的玉紫,秀发散于床榻,晶眸明亮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赵出突然一停。
他慢慢支起上身,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玉紫。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从纱窗口透过来的暗淡光芒中,她娇艳如花,眼波如水。她如最初相见那时一般,用一种极为清澈的目光看着他。
无悲无喜……
慢慢的,赵出低下了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伏在玉紫身上一动不动的赵出喃喃唤道:“玉姬,玉姬,玉姬……”
赵出低低的,呢喃地唤了几声后,声音已是越来越暗哑,越来越哑。
突然间,他呼地一声站起,把玉带一系,转身朝外冲去,转眼间便冲出了老远。
玉紫慢慢地坐起。
她低着头,安静地把衣袍系好,扶着红肿的唇,喃喃说道:“咬得真重。”对着铜镜,把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了,她举步朝着浴殿走去。
玉紫刚刚走出院落,一个剑客大步向她走来,远远便唤道:“玉姬!”
出现在林萌道中,一脸笑容的,是圆脸剑客平辟。他大步走到玉紫面前,又叫道:“玉姬?”
他对上的,是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玉紫。
辟怔了怔,愕然地问道:“姬不欲见我?”
玉紫大点其头,她果断地说道:“如果辟此次前来,只是想与我父亲一般劝说于我,那大可不必了。你们要说什么,我背都背得出来了。不过,如果辟只是想与我一醉,倒也可行。”
辟哈哈一笑。
他双手一叉,道:“既如此,便休提他事,是与姬一醉吧。姬请——”他风度翩翩地行了一礼。
玉紫还以一礼,“请——”
两人并肩走在林萌道上,朝着院门方向走去。玉紫走了几步,一眼瞟到他那佩剑,突然笑道:“你那剑鞘怎是乌黑之色?”
辟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王继位后,邯郸城四周盗贼横行,我一得闲,便伙同众人扮成商户,引来盗贼猎杀,特是痛快。无奈何,杀的人多了,血已无法洗净。”
原来那是干涸的鲜血啊。辟这人,圆圆脸,性格长相极为阳光,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嗜好。
玉紫嘴角抽了抽,连忙移开了视线。
因为不打算出远门,玉紫便只带了两个剑客,一个侍婢。
坐上马车后,不到一刻钟便出了府门。两人走到府门左侧的一处酒家中,找了件厢房坐下。
这些厢房,都是玉紫计划中的一部份,她这次回来后,发现所有的酒家都隔出了厢房了。
辟一坐下,便啪啪地拍着几面,叫道:“来酒,来酒——”
“好嘞——”
酒意上几,辟便侧头看向玉紫,笑道:“姬一次可饮几樽?”
玉紫抿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三四斟都可。”
辟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惊道:“姬如此好酒量?”
玉紫有点惭愧地以袖掩脸,道:“然。”她心中想道:你们这酒根本就是后世甜酒那浓度嘛,这么浅的度数,怎么醒得了人?她以前在公司上班,时不时的与一些同事去喝两杯,虽然都是啤酒,可不知不觉中,酒量还是练出来了。
这时玉紫听到辟嘟嚷道:“我却是不信!姬一妇人,难不成酒量能胜过我?”他说到这里,扯着嗓子大叫道:“店家,来大瓮酒!”
“好嘞——”
辟抱起酒瓮,给玉紫和自己的樽里都倒满了,口里哼哼,“我却不信!今日定要与姬一醉!干——”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套话
他话一说完,便头一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玉紫也举起酒斟,一仰而尽。
辟哈哈大乐,拍着几面叫道:“痛快!再来来一斟!”
他站了起来,继续抱着酒瓮,给玉紫和自己满上。
玉紫含笑看着他,微微侧头,一头乌发欲坠不坠,晕红的小脸上眼波流转,直有股别样的风流。
辟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来,再喝一斟!”
再一次,两人把斟中酒一饮而尽。
玉紫把酒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突然说道:“辟,你娶妻了没?”
辟哈哈一笑,道:“当然娶了,当了王宫统领后,连娇娇们也向我示好。目前已娶看了一妻,府中还有三个大王赏赐的姬妾呢。”
他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朝玉紫瞟了一眼。
玉紫却是歪着头,眼波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辟长叹一声,喃喃说道:“也不知那帮妇人在想什么,这几日归府,不是这个来哭,便是那个来抱怨的,特使无趣。”
说罢,他再次向玉紫瞅来。
侧着头眼神迷茫的玉紫,低低地回道:“有利益的地方便有纷争,女人多哪里,自然如此。”
辟抿了一口酒,叫道:“玉姬,怎地不喝了?”
玉紫闻言,举起酒斟大口大口地吞了起来。
辟给自己和她一边满上酒,一边问道:“我一直不知,王后之位何等尊贵,怎地玉姬你连争也不远去争?”
玉紫吞着酒水,鼓着腮帮白了他一眼,哧笑道:“你怎么会懂?一个在家里放了三四个女人的丈夫,怎么会懂?”
辟这下可不服了,他粗着脖子瞪着玉紫,道:“大丈夫妻妾成群,理所当然,这与王后之位有甚干系?”
“当然有干系?”玉紫淡淡地说道:“我爱你家大王,我容不得他的怀中抱着别的妇人。这心理,你根本无法明白,不过你家大王应该是会明白点。他也容不得有任何丈夫碰我。”
辟皱起了眉头,认真地倾听着玉紫的话。
玉紫把斟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喝道;“倒酒——”
辟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给她倒上酒。
玉紫拿过酒斟,便是大喝了一口,她一边喝着酒,一边嘿嘿笑道:“早就想一醉了,可一直忙得忘了。”
辟扁了扁嘴,道:“这也可忘?”
玉紫挥了挥手,轻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的啦!”
辟双眼一瞪,道:“玉姬,休要小视于我!“
玉紫见他脸孔发红,似是真有点怒了,当下格格一笑,连连挥手,道:“好,好,不小视你,不小视你。”
辟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又问道:“玉姬,你既然深爱着大王,为何不先争了王后之位,厮守在他的左右?”
“厮守?”玉紫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斟中酒水,她望着浑黄的酒水中自己的面容,低低说道:“厮守?哧——”
她嘲笑出声。她抿了一口酒水,喃喃说道:“我已不爱他了,也不想与他厮守了。”
这话一出,辟眉头一皱。
玉紫吞着酒水,喃喃说道:“离开他时我恨他。再见他时,还恨他,也怨他。现在可好,我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这感觉挺好的。”
这时,辟低声问道:“爱,心悦一人么?”
玉紫大点其头。
她现在已喝了三四斟酒了,这么多酒水灌入肚中,虽然还没有把她灌醉,却也把她弄得晕晕的了。
玉紫小脸红红的,她一手支肘,侧着头吐出几口饱含酒味的空气后,双眼迷离地说道:“辟,你说你家大王,要如何才能放我离去?”
辟没有回答。
玉紫等了一会,长叹一声,喃喃说道:“赵出这人,比我还固执,我料他也并不会轻易放手。其实何必呢?有我这样的妇人夹在中间,他也挺不自在的啊。像他现在,应该是再娶几个公主的时候了吧?总不能赵王宫中,让魏氏一门独大,将来魏氏生下了嫡子,难保不会倾向魏国而危及赵国的利益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再娶公主了。”
她说到这里,把斟中酒一饮而尽,格格笑道:“想来,等他再娶公主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恩,离了他后,我想继续行商,将来赚下数千上万金,岂不快哉?”
辟闷闷地说道:“姬不能与大王相伴,要那么多金作甚?将来姬一人孤零零的,身世可怜。”
玉紫嗖地放下酒斟,她瞪着他,怒道:“谁可怜了?我才不可怜。”她哧地一笑,恨恨地说道:“我有金了,便不能养上几个面首”
玉紫这话一出,辟刷地一下,双眼瞪得老大,他显然太吃惊太愕然,那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他见玉紫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抢上前捂着她的嘴,同时大声喝道:“你等退远些!”
他说的,自然是玉紫带来的几个剑客和侍婢。
“诺。”
一阵脚步声响,却是众人移动的声音。
辟到了这时,才松开玉紫,他瞪着她,压抑着怒火说道:“这等话,姬怎能说出?姬此言若是传出,此生将与王后之位再无干系!”
辟说到这里,心中暗暗忖道:那三人也不知听到这话没有?罢了,那两个剑客是我的人,令他们缄口便是。至于那侍婢,只能先交代人看管后,再秘密处置了。
转眼,他又盯着脸蛋红通通,眼神迷茫的玉紫,想道:大王对玉姬,实是上了心了,入了味了。只要玉姬愿意,那王后之位迟早还是她的,可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劝服玉姬呢?
就在辟左右寻思时,玉紫咕咕地喝起酒来。
玉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晕晕地躺在床上时只感觉到身边一暖。当下,她伸手推着身侧那人,手推不动,她干脆头一抵,用小脑袋用力地顶着那人,嘀咕道:“远些,远些,你睡在我身边使得我好热呢。”
可这时,那人双手一压,却把她压在肘下。
接着,一个冰冷的毛巾拭上她的脸。
冰冷的感觉很好,玉紫闭着双眼,舒服的呢喃一声,低低地唤道:“赵出。”
一个沉哑的声音传来,“恩。”
玉紫闭着双眼,喃喃说道:“我不想爱你了,也不想恨你了。”
迷乱中,她伸出手,西西索索地寻找着,不一会,她抚上了他的脸。
感觉到指间的温热,玉紫努力地睁大眼,只是她的眼神迷茫之极。
被他抚摸的人没有回答。
玉紫慢慢搂上他的颈项,她把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叹道:“你说,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只有一刻钟,而忘记一个人,却要一生呢?为什么有种人,你一眼看到他,便会心跳得紧,有种人,你与他相处再久,没有感觉还是没有感觉呢?”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个低哑暗沉的声音,“爱,是心悦的意思么?”
玉紫没有回答,她只是抱着他,让自己脸摩挲着他的脸,喃喃说道:“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我要忘记了,完全完全地忘记你,然后,我要去快乐地寻找我的春天,啦啦啦……我的春天在哪里?”
到最后,她已是轻快地哼起歌来。
这时,她的脸上,那个低哑暗沉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为何不恨了?”
玉紫伸出嘴,胡乱在他的脸上啃了一下,格格笑道:“有恨才有爱啊。不恨了,就能不爱了,就能完全忘记了啊。嘿嘿,我这人别的优点没,就是自制力特强。”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事,突然咯咯欢笑起来,而且越笑越欢。
那人低低呢喃道:“不恨了,就能不爱了?”
突然间,他双臂一收,搂紧了玉紫。
玉紫大恼,双手齐出推着他的胸膛,叫道:“远些,远些,热死了。”
可她迎来的,却是密密麻麻印在脸上的吻。那吻如雨点一样,一个接一个……
渐渐的,那吻一个一个地向下移,她的衣裳渐渐解去,渐渐的,一个温热的躯体覆上她,渐渐的,她的双腿被分开,一物挤入她的体内。
玉紫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抬起唇,迎上了他的吻,不知不觉中,她搂紧他,开始蹙眉呻吟。
渐渐的,她开始颤抖起来,颤抖中,玉紫呜咽一声,哭叫出声来。就在眼中白光闪过,脑海一片空茫时,一个低哑暗沉的声音传来,“玉姬,叫我夫主,叫我夫主!”
饶是迷乱中,玉紫也在不停地摇着头,随着她的动作,满发青丝缠绕如落花,“不叫了,不叫了,我没有夫主,没有夫主了。”
那人压在她身上,低哑地说道:“玉姬,你真无情。”
这话,玉紫没有听进去。
玉紫是在一片此起彼落 的鸟叫声中清醒过来的。她睁开眼,伸手摸着头,呻吟一声,“好痛。”
她的头又沉又痛,难受得很。
这时,一侍婢的声音传来,“姬醒来了?”
“然。”玉紫说道:“给我洗漱吧。”
“诺。”
两个侍婢把她扶起,为她洗脸漱口。在她们轻柔地动作中,那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些。
玉紫睁开眼,这一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当下她把被子朝身上一扯,说道:“可矣可矣,退了吧。”
“然。”
侍婢们一退去,玉紫便拍头抚额,喃喃说道:“真是难受。”不过那酒度数低,她倒没有出现呕吐地现象。
玉紫穿好裳服,一边慢慢地向前走去。
她站在台阶上,迎上东方灿烂的日光。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的无力
光是眯着眼适应了一会,慢慢的,玉紫睁开双眼
对着阳光,她伸了一个懒腰,问向左右,“大王昨晚来过么?”
侍婢们诧异地看和她,这时,玉紫挥了挥手,道“是我糊涂了。”
心事重重的玉紫,没有发现昨天还侍奉着自己的几个侍婢,已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阵奶娃儿的笑声传来。玉紫一听,脸上便绽开一朵笑容,她顺声走去。
她来到了玉苑门外。
林荫道上,一个欣长高华的身影,正抱着她的愚娃,在哪里逗弄着,在听到她的脚步声中,那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同事转过头看向她。只是同样的琉璃眼中,一个是沉冷,一个是笑逐颜开。
孩子朝玉紫挥着手,叫道:“母亲,母亲,抱抱,抱抱。”
玉紫扬唇一笑。
她快步走到孩子面前,伸出手去。
赵出没有松手。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玉紫,突然说道:“今日祭秋,姬与我同伏一游吧。”
玉紫抬头看向他,笑道:“喏。”
赵出这才把孩子给了她。
来到赵出的马车上时,玉紫笑道:“大王这车架,识得的很多,不如换一辆吧。”
“嗯。”
两人换了一辆普通的,由两匹马驾着,只可坐上四人的马车,在八个剑客地簇拥,出了府门。
今天的邯郸城,果然热闹之极,灿烂的阳光下,出现了无数少年和小孩。一个个少女,穿着最美丽的裳服,从街道的这边跑到那一边。
望着欢乐的重任,正四下张望的玉紫,嘴角一扬。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它轻快地穿过人群,来到东郊扬河中。在这个时代,河道两侧,芳草菁菁处,是时人游玩时首选的地点。因此诗经三百篇中,青年男女相会,处处都是河水芳草的影子。
扬河很长很宽,岸边芳草菁菁,远远地便可看到无数贤士剑客,少年男女的身影。
是了,因去年邯郸政变,赵国死的权贵太多,一下子空了很多位置,无形中,吸引了诸国贤士高才,都向邯郸跑来。
这时,玉紫和赵出已经下了马车步行。
孩子已经几个月没有出门了,他见到这种热闹,大是开怀,挥着白胖的小手,依依呀呀地叫道:“母亲,母亲,善,善。”
玉紫抿唇一笑,刚刚凑唇过去,想要吻着孩子的小脸,赵出突然伸出手来,把孩子抱到了手中。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大庭广众当中,主动地抱孩子。
玉紫不由一怔。
就在这时,一阵喧嚣声由远至近,一个欢快地叫声传来,“兀那郎君,端方如玉,令人倾慕也。”
叫声中,混合着乱七八糟奔跑而近的脚步声,玉紫头一抬,赫然发现十数个少女同事向他们围来,而少女们这么一跑,还引来了不少少年。
转眼间,少女们便把赵出和玉紫紧紧围在其中,她们仰着头,目光涟涟地望着赵出,一个个拿起篮子里的野花野草的,便向赵出砸来。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大王,他是大王!”
一个少年朝着赵出深深一礼,激动地叫道:“见过大王。”
少女们还在惊愕间,站在赵出身后的剑客们开始向前,他们推开众呆怔的少女,簇拥着赵出坐上了马车。
既然已被人识出来了,以赵出的性格,必是不想留在此地了。
马车驶动时,玉紫的身后,飘来一阵阵私语声,“如此玉雕般的丈夫,竟然便是大王?”
“他既然是大王,那他身边之妇,何人也?”“定是玉姬。”
“大王拥着玉紫,怀抱大子,那情景,令人好生羡慕也。”
叽叽喳喳地议论声中,赵出伸出手,搂住了玉紫。他低下头,专注直视着玉紫,低低说道:“玉姬,别再闹了,今后你安心呆在别院中,我们,便如这世俗的夫妻,可好?”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看着玉紫的眼神中,有种隐隐的伤。
玉紫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好啊。”
赵出俊脸一沉,怒道:“玉姬,若是不想笑来,可以不笑!”
玉紫从善如流,连忙收住笑容。
赵出见状,长叹一声,他伸出手,把玉紫扯到自己的膝盖上坐好。于是,孩子坐在他的左膝,玉紫坐在他的右膝。
孩子见到母亲与自己并排而坐,欢喜得咯咯直笑,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叫道:“母亲,母亲。”
玉紫伸出手,把他搂在怀中。
赵出双臂一收,把她紧紧贴在胸口上。他把脸埋在她的颈侧,喃喃说道:“玉姬,当真无恨便无爱么?”
玉紫惊‘噫’一声,不解地看向他,笑嘻嘻的道:“大王因何说起这话来?”她眨了眨眼,“爱恨从大王口中吐出,甚是怪异。”
赵出没有理会,他只是收紧了双臂。
就在他的脸深深贴上她的肌肤,吐出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颈项上时,玉紫悄悄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闭眼,也掩去了她眸中的湿意。
以她的酒量,又岂是那么一点酒能灌醉的?看来,他和辟都相信了她醉后的话了。
只是,在看到赵出如此伤感郁积时,她的心中,却总是避免不了去心疼他,她要费上好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去安慰他。
他看得如此之紧,离开他并不容易。可是,她可以选择来放开他,放开这个人,放开这份情。
忘记一个人,也许需要一辈子,但是她可以选择开始遗忘时间,可以从此时此刻开始,便慢慢把这个人从心里剔除。相信,每天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他也不过如此,我可以忘记他,我正快乐的生活。终有一日,能心想事成的。
赵出抿着唇,良久后,他冷喝道:“回吧。”
“喏。”
这一次,他把她送回府中,便向宫中赶去。
现在已是傍晚,无数火把腾腾燃烧着,王宫中一片通明。赵出以手抵额,久久都一动不动。
隐隐的,一阵阵笑声远远地飘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出低沉地说道:“阴。”
“在。”
“那魏姬,不必留了,今晚就让她暴毙吧。”
“喏。”
赵出向后仰了仰,迷茫的眼神中,渐渐转为锐利,“回府。”
“喏!”
马车掉转头,向着宫门外驶去。
赵出没有发现,赵王后在宫婢的簇拥下,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马车,看到他转身离去,赵王后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了。
一个宫婢恨恨地说道:“大王他,莫不是又去找那玉姬了?”
赵王后咬着唇,没有回答。
另一个宫婢见她神色郁郁,连忙上前一步扶着她,道:“大王此去,是去看那贱妇生的儿子吧?奴听人说过,初为人父的丈夫,个个都是如此,王后,若你能有孕,生下的孩子才是嫡子呢。到得那时,大王的心一定会回到王后身上。”
赵王后昂着头,看着那越驶越远的马车,依然没有回答。
赵出的马车,驶回了府中。
这座没有挂上名字的府第,虽然隐蔽而安静,邯郸的权贵们却都知道,它是不可轻犯地地方之一。
玉紫回来后,赵出把府第布置得像个铁通似的,安是安全,却也在无形中,隔绝了玉紫与外人地交往。不过玉紫显然心神都在她的孩子身上,一直以来,都没有对此事有过抗议。
随着赵出的马车一驶入,宁静,森黑的府第,开始络绎燃起了火把。望着那一根根于幽深黑暗处燃起来的火光,望着那深黑的天边,赵出的眼前,浮现了昔日玉紫那巧笑嫣然的脸。她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在知道高不戚要刺杀他时,她对他说:“没有了你,若不是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我此生还有什么意味?”
想到这里,赵出嘴角一扬。
可他的嘴角刚刚扬起,笑容便是一僵。
马车驶到玉苑了。
赵出大步跳下,踏入了苑门。他刚刚跨入,一阵清悦的,甜美的歌声飘然而来。那歌声婉转轻扬,是用鲁语唱的,可歌词却甚是古怪,他听了一阵也没有听清。
他脚步不停,向着房中走去。
房门没关,昏黄的烛光中,玉紫抱着孩子,一边摇晃一边轻唱。
她唱得很专注,看着孩子的眼神眉宇间,温柔之极。
玉紫这是第一次尝试用鲁国语唱前世的流行歌曲,别说,挺古怪的。鲁语古板词少,而那流行歌曲不管是用词还是用调,都跳脱繁复,这般唱着唱着,她便是一卡。因为那流行歌曲中的词,她没有办法翻译过来。好不容易想通,接着又卡住了。
这般一唱一卡中,她的眼角一瞟,看到了一个欣长的阴影。
玉紫歌唱一顿。
那个大步向她走来。
他走到她身前。
幽幽烛光中,他的目光锐利之极。赵出盯着玉紫,说道:“玉姬,你很想离我而去?”
玉紫嗖地抬头看向他。
烛光中,他的面容时明时暗,目光深邃不可测,玉紫点了点头,应道:“然。”
赵出笑了笑。
他这一笑,很显平和。玉紫睁大眼诧异地看着他,胡思乱想起来。
赵出伸手搂过孩子,淡淡地说道:“你想走,我让你走。”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赌约
啊?
玉紫睁大了眼,她腾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出。
面对她诧异的眼神,赵出淡淡地说道:“我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中,你便留在邯郸。”他嘲弄地一笑,冷冷地说道:“你不可联系亚和以往的那些人,也不可联系杨宫,不可动用以前的任何财物,便以我弃姬的身份在邯郸城中过活。无剑客相随,无府第可居,无财帛可用,无亲友可依,便如你初到齐太子府,苦苦求我收留时。”
赵出盯着玉紫,目光锐利如刀,“孩子也放在我处。这半年中,你若想要向我求助,若是想见孩子,随时可来,若有危险,大唤一声‘夫主’也可。然而,一旦开口,你便得甘心居我后苑,为姬为妾,再无他言!你若向他人求助了,也是输了。可愿意?若是不愿,你便收起那些心思,安心呆在此府中。”
玉紫仰着脸,认真地看着他。突然,她嫣然一笑,问道:“若是妾顺利过了这半年呢?你可愿意把孩子给我,放我归去?”
赵出嘴角一扯,淡淡地说道:“可以。”
玉紫盯着他,“这一次,大王需不可反悔。”
赵出冷哼一声。
玉紫站了起来,朝着他盈盈一福,目光一转,痴痴地看向儿子。
孩子睡得正香,小鼻子上还吹起了一个大泡泡。
玉紫望着他,咬了咬牙,退后一步,向赵出五体投地地跪下,求道:“望大王保护好孩子。”
赵出冷笑道:“他也是我的儿子。”
玉紫闻言,笑了笑。她慢慢站起,背对着赵出,低低地说道:“赌约,是从明日开始么?”
赵出望着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淡淡地说道:“然。”
“如此,妾要休息了,大王请出。”
“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撞开,又被重重关上。
玉紫嗖地回过头来,看到的,只有一扇摇晃的门。她的儿子,她那无法忘怀的男人,都消失在的视野中了。
玉紫咬着唇,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眶已红,一泓泪水滚动其中。她透过那门缝,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低低地说道:“赵出,你真以为,我已离不开这奢华富贵?你以为,我只要独占你,只是不知足么?”
孩子刚刚离开,玉紫便感觉到那揪心揪肺的思念。不过她不能去找,不能去见了,赵出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她是因为思念孩子而主动见他,也算是输了赌约了。他,把她的所有后路都给堵死了。
呆呆地坐了一阵后,玉紫站起身来,朝着院落中走去。
不知不觉中,她竟来到了赵出经常休息的寝房中。烛光幽幽中,赵出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细细倾听,还可以听到他对孩子的喁喁低语。
玉紫看着看着,嘴唇越抿越紧。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时,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赵止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他搂着儿子,火把腾腾中,静静地盯着玉紫,那双眼晴,在黑暗中深邃莫名。他望着转身便要离开的玉紫,低沉地开了口,“玉姬,既然不舍,何必如此固执?”
他把孩子交给一侧的侍婢,缓步向玉紫走来。
他来到她身后,伸出双手搂着她的脖。他紧紧地搂着她。那双手臂,是如此温暖,如此有力。
他低下头来,脸贴在她的后颈,呼出的热气扇起她的汗毛。
慢慢地,他的唇压在她的颈侧动脉上。他吻着她,低低地,沙哑地说道:“玉姬,玉姬……”声音呢喃,温柔之极。
玉紫双唇抿成一线,她深吸了一口气,“大王,今天晚上,让我带孩子睡吧,明天再……”
她只说到这里,因为赵出突然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