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第32部分阅读
玉氏春秋 作者:欲望社
人影,给人中冷肃的感觉。
马蹄声靠近,一个剑客朝着公子出叉了叉手,朗声道:“公子,刑公前来迎接。”
公子出闻言,微微一笑。这时的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一如以往。
他盯着那个站在黄尘古道最中央的老人,懒洋洋地说道:“刑公前来迎我?甚好。”
车队不疾不缓地向前驶去。
刑公眯着双眼,盯着这支越来越近,走动时,震荡得地面风雷滚滚的队伍,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怒色。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食客也怒了,他低喝道:“公子出好大的胆子!看到我等,竟然还不下马?”
刑公闻言,重重一哼。
轰隆隆走了一阵后,公子出右手一挥。
随着他手势这么一挥,后面的军卒们,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只有公子出的马车,在二十个剑客地筹拥下,继续向前驶去。
马车越驶越近,越驶越近。
不一会功夫,马车与刑公等人,便只有一百步不到的距离了。
马车车帘掀开。
公子出缓步走到了刑公面前。
他朝着刑公身后瞅了瞅,微微一笑,道:“公不远千里,前来迎接出,出感谢不尽啊。”
刑公重重一哼。
他瞪着公子出,吹着胡子,大声喝道:“赵出!你好大胆子!大王无令,你竟敢擅自归国?”
公子出笑了。
公子出似乎没有察觉到刑公的怒意,微笑着,清朗地说道:“孝道,并不止有顺从两字!”
说到这里,公子出双眼微眯,本来还春风拂面的脸,这一瞬间,添了一分冷厉,“任由尊长被小人蒙蔽双目,任由先祖的江山,因妇人j佞而蒙难!这种子孙,不但不孝,实是大恶!”
公子出掷地有声地说到这里,嘴角一扬,声音清悦舒缓地问道:“刑公以为,此言如何?”
四野一静。
玉紫嗖地一下抬起头来。
公子出所说的这些话,是她曾经说过的,她没有想到他还一直铭记于心。
刑公呆了呆。
他没有想到,公子出会说出这么一席话来。字字强词夺理,句句很不中听。他直气得噎住了。
直涨得脸孔紫红,刑公才不怒反笑地问道:“在公子看来,赵宫当中,j佞小人横行,需得公子前来尽孝了?”
面对刑公的嘲讽,公子出哈哈一笑,他仰头道:“然也!”
然也!
这两个字,说得太也干脆!
这一下,刑公是彻底地噎住了。
公子出盯着一众目瞪口呆的赵臣,有看向名满赵国,被时人无比敬重的刑公,叉了叉手,恭敬地说道:“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出激怒父王,若得父王爱姬憎恨!然而,苍天鬼神,百姓父老,时时刻刻都在望着出。出,不敢因私孝而误大忠!”
他义正辞严地说到这里,长袖一甩,走向自己的马车。
看到他上了马车,玉紫连忙碎步跟上。
公子出上了马车后,右手一挥,喝道:“前行!”
“诺!”
旗帜在空中划过,十万齐卒,再次踏得大地隆隆作响,庞大的队伍,再次筹拥着公子出,向前走去。
当队伍来到刑公等人所在时,几十个武士手中的长戟一挺,不经意间,便把他们推开了一旁,给公子出让出一条道路来。
轰隆隆的脚步声中,公子出的马车越过刑公等人,留下冲天烟尘。
被大军挤得一退在退的众赵臣,面面相觑。
直过了好一会,刑公才咬着牙,朝地上极重重唾了一口痰,怒喝道:“黄口小儿,仗口舌之利!咄!大j大恶,竟巧言以饰,说什么大忠!”
刑公的指责不可谓不重。
可他指责的对象,已经远去。
在刑公的身后,是一众皱着眉头,面露疑惑的贤士们。他们正在寻思着,听起来公子出的话极有道理,可是,刑公地指责,也有道理。
在这个讲究道理的时代,贤士们望着公子出扬长而去的身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站在一个什么样的道德高度来批判他。
转眼间,刑公等人便被大军抛到了后面。
这一点,可能无人意料地得到。一直以来,身负着贤公子名声的公子出,对自己的所言所行,要求很多,对刑公这等着名的贤士,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一直以来,他都是个道德上的完人。
可这一次,名扬天下的贤公子赵出,却是赤裸裸地撕下了这一层面具,以一种十分强势,简直是咄咄逼人的姿态,进入了赵境。
到了邯郸城外了。
邯郸城,也是天下间着名的繁华所在,就算比起临,也是相差无几。
明天,便可以进入邯郸城了。
刚到下午,公子出便下令扎营休息。
于是,十万齐军,便在邯郸城外扎起了营。这么多人,那营帐 ,可以说是一个连着一个,接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
现在到了快到秋天了,空气有点凉意。公子出懒洋洋地坐在一棵大树下,手持酒斟,一派悠然自得。
玉紫跪坐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给他扇着扇。虽是有点凉意,这天气,毕竟还有暑热残存。
一阵马蹄声和格支格支的马轮滚动声传来。那声音极躁,极响,轰隆隆地震得地面都有起伏。
“来了。”
也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声。
与众人一样,玉紫也侧过头,向那声音传来处看去。
一队华服锦衣的队伍,从城门方向走来,已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只队伍,旌夏飘扬,长戟森寒,每一辆马车,都用四匹遍体雪白的骏马拉着。整齐划一的队伍中,还可以看到二列身着彩色绸衣,胭脂瓢香的美人。
众人只看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公子出——光看那仪仗,大伙便知道,来的必是赵宫重量级人物。
公子出缓步地放下手中的酒斟,站了起来。
玉紫紧跟上,为他整理好衣冠。当她退后一步时,公子出淡淡地说道:“退罢!”
“诺。”
玉紫一直退到众贤士后面。
公子出领着众人,出现在道路中时,他已是俊脸含笑,从容中,透着一分威严。
两支人马渐渐相遇了。
对方的马车一停,走在最前面的马车,掀开了车帘,出现在马车中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这汉子留着三络长须,脸孔白净,双眼细长,顾盼之际,眸中精光四射。
这中年人,却是赵国相国子陬。
紧接着,几辆马车同时掀开了车帘,露出了车中人的面容。
这些人都是高冠博带,气宇不凡,都是赵国的权臣。
子陬哈哈一笑,与众臣一起走下马车,他大步迎向公子出,朗声说道:“公子归来了?甚好甚好!”
他身边的几个权臣也是一通大笑,他们围上公子出,其中一人瞟了眼密密麻麻的齐人营帐,笑了笑问道:“公子带这些齐兵前来,勤王乎?诛邪乎?”
不管勤王,还是诛邪,可都不是好字眼。
他这话一出,众臣都笑呵呵地看向公子处,那笑容中,颇有点意味深长。
公子处笑容一收。
他盯了众臣一眼,淡淡地说道:“诸君此次前来,迎我这个故太子乎?还是行说客之事?”
这话一出,全场默然。
见到众人沉默,公子出懒洋洋地一笑,他淡淡地说道:“诸君请回吧。我知道,父王已然昏迷,已不能行决断之事。现在赵国主事者,是王后和她的儿子无巽吧?请诸君转告他们,我赵出回来了。”
‘我赵出回来了’这简单的几个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这时的他,哪里还是昔日在邯郸时,那种笑脸迎人,众使被王后一巴掌甩到了脸上,也不曾有半点不满的样子?
众臣同时转眼,看向子陬。
子陬皱起眉头,苦笑道:“公子回就回罢,怎地带上这十万齐兵?”顿了顿,他有说道:“公子身为故太子,难道想用这十万齐兵挑起我齐赵大战?”
他这话是说,公子出这是在逼着赵人发兵与他对打。
子陬的话音一落,公子出的脸上,便闪过一抹嘲讽的表情来。他盯着子陬,淡淡地说道:“若是王后出兵,也容不得我赵出来到邯郸城外!”
众臣一噎。
公子出微笑着,目光从众臣的脸上一一划过。半晌后,他淡淡地说道:“时已不早了,诸君请回吧。”
他这是第二次赶人了。
公子出的声音一落,子陬只得拱了拱手,向他辞别。
直到众臣走得很远了,公子出还是一动不动,嘴角含笑的目送着他们离去。
那须发花白的食客走到公子出身后,他朝众臣看了一眼,转向公子出说道:“公子以为,王后会如何行事?”
公子出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不需她如何行事。待得明日,邯郸城民知道我回来了,会打开城门迎接我的。”
这句话中,含着强烈的自信。
公子出转过头来,他目光瞟向了玉紫。
一迎上他的目光,玉紫连忙小碎步地跑到他的身侧,温驯地靠着他。公子出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我曾想把你留在齐国,等得国内安定时再迎回你。可你这个妇人,从来都不安份。无奈何,只得把你带在身边。”他搂上她的腰,低低命令道:“玉姬,到得邯郸时,需时时小心!”
玉紫第一次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不宜置疑的宠溺,她仰头看向他,目光涟涟,软软地应道:“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归
邯郸城墙上,点起了无数的火把,那一字长龙,蜿蜒到城墙尽头的火光,照得天地一片通明玉紫侍在公子出怀中,诧异地问道:“邯郸城,点这么多火把干嘛?”
她从城墙处传来的阵阵喧嚣声中,听到的只有杂乱,并没有士卒们地呐喊,因此,玉紫知道,那不是赵兵在据守城墙,防着他们进攻。
公子出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他身侧的一个贤士见此抚着长须,朗声说道:“王后惧怕我家公子,早早便关上了城门。这点起火把的,是城中父老!他们是在欢迎我家主公啊!”
原来如此啊。
一定正如公子出所料,邯郸做为一个大城,它不可能永远这样关闭城门,第二天下午,那城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随着城门大开,城中百姓和贤士名流,如潮水一样涌出官道。这涌出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公子出连忙派出剑客和军卒进行梳理。
上万百姓排成了长龙,挤在官道两侧,他们一脸期待的,仰慕地望着公子出的方向。
而在后面,还有百姓在不断地拥来。百姓们吵杂着,挤攘着,呐喊着公子出的名字。
不过一个时辰,从城门到扎营处,不足二十里的官道上,便排成了两条一望无际的长龙。
公子出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只冠冕华丽的车队,缓缓驶来。
一个食客惊喜地叫道:“公子,他们来迎你入城了。”
公子出阴着双眼,微微一笑。
来的人,是相国子陬,公子出吩咐十万齐军继续驻扎在原处,便在相国地迎接下,与众臣和玉紫坐上了马车,不疾不缓地驶向邯郸城中。
邯郸城,是天下有名的几座雄池之一。
在公子出的车队缓缓走动时,万数百姓们,筹拥在马车左右,缓缓地流向城中。
这样的声势,十分吓人。一时之间,邯郸城两侧,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挤挤攘攘,喧嚣吵杂中,玉紫根本不记得要欣赏邯郸城的风光。
相国子陬领着公子出等人,直接来到原太子府。来到府门前时,公子出右手一挥,示意马车停下。
他走下了马车。
公子出转过身来,朝着百姓们,哽着声音说道:“蒙诸位父老如此厚爱,赵出,虽死难报,请诸位受我一礼。”说罢,他跪了下来。
公子出这一跪,百姓们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们扯着嗓子胡乱的嘶哑着,安慰着。挤挤攘攘中,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向他还礼。
不过一转眼,整个街道中,已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直到最后,最后站着的子陬等人,也不得不跟着跪下。
公子出跪在地上,哽咽道:“出已安全,诸君请回吧。”
吵嚷中,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一个剑客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嘶哑道:“公子曰,出已安全,诸君请回!”
紧接着,数十个剑客同时朗声叫道:“公子曰,出已安全,诸君请回。”
数十个壮汉同心合力地呐喊声,压下了所有的喧嚣,远远地传荡开来。因此,随着公子出站起,越来越多的百姓们也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在散去。
早已站起的相国子陬等齐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由相国走到公子出身后,他双手一叉,朗声道:“公子,请归府吧。”
公子出转过头来,眼眶犹红。他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太子府。
这是他的府第。
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墙一瓦,已是熟识无比。
他,终于回来了!
公子出望着那熟悉的飞檐蓝瓦,目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片刻后,他收起激动的心,嘴角一扬,缓步向里面走去。
太子府的大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侍婢剑客。这些人,都是太子府的佣工。本来,这个府第,给现任太子,也就是赵王后的儿子公子无巽给占了去的。不过在得知公子出归来后,他便撤离了这里。留下这些佣工,以及布置精美完好的府第。
佣工们很紧张,他们悄悄地看着公子出,等着他的决定。
果然,公子出走到他们中间,右手一挥,喝道:“员!”
“臣在。”
“令他们走罢。”
员的应诺声刚刚出口,几个嘶喊声同时传来:“公子,我等可是一直看着你长大的啊,无处可回啊!”
“公子,你是贤公子,不能无故遣散我等。”
“公子,留下我罢。”
乱七八糟地叫嚷声,哭喊声中,公子出头也不回,他右手果断地一挥,喝道:“赶走他们,一个不留!”
“诺!”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给关上,众人地叫喊,给关到了门外。
回到府中,公子出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一些府中的事,重新安排了食客们的工作后,便忙着接见贤士们和大臣。
一直忙到傍晚,玉紫自己跑到浴殿中洗了一个澡,然后来到公子出身边,与他一道,准备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
因为赵王卧床不起,这个宴会,是赵王后举行,为公子出‘接风洗尘’的。
马车中,玉紫倚在公子出身侧,有点紧张。对于这个天下间都鼎鼎有名的绝代美人——赵王后,玉紫是早有耳闻的。
这个赵王后,本是秦国一位大夫之女。她嫁给赵王后,在短短六年时间内,便从一个普通的姬侍,爬到了赵王后的位置,并且赶走原太子赵出,令得赵王立自己的义子公子无巽为太子。这种手段,可以说是翻云覆雨。
从众人地交谈中,玉紫也知道,这些年来,公子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刺客,便是这个赵王后蛊惑赵王派出的。
当赵王安好时,公子出虽有手段,却顾着“忠孝”两字,不敢过于反抗,不然,就算他得到赵王之位,等他的也是史书上的骂名,以及世间贤士的指责唾骂。他忍辱偷生这么些年,现在赵王重病不起,众臣人心浮动,同时,因为赵王后的种种劳民之举,百姓惶恐不安,正是最好时机!
马车一进入赵王宫,玉紫便感觉到,这里与齐王宫完全不同。
相同的,只有那高耸入去的土台。在齐王宫时,处处都是笙乐飘扬,一派歌舞升平。在这赵王宫,却是三步一哨,七步一岗,全副戒备中,含着森森杀机。
玉紫担忧地看向公子出,见他气定神闲,含笑的俊脸上,闪着一抹嘲讽,心中便是一安。
马车停下了。
在二十个剑客地筹拥下,公子出施施然地向土台上走去。
土台阶梯两侧的持戟武士,一个个身形高大,满脸悍勇之气。玉紫望着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长戟,又抬头看了看高度近百米的土台,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
公子出依然是一脸气定神闲。
当他们来到第九屋土台上时,灯火通明的大殿中,一阵喧嚣欢笑声从里面传来。当守殿剑客扯着嗓子高声吼出,“公子出到——”时,殿中突然一静。
这是真正的安静,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停下了手中地动作,转过头来看向公子出。
公子出嘴角一扬,俊美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他振了振衣袖,大步向前走去。
走在他身后的玉紫,悄悄地抬眸,向前看去。她在寻找赵王后的身影。
就当玉紫四下张望,一个清亮的,欢喜的,娇美的女声传来,“大兄!”
一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套,在一殿安静中,蹬蹬蹬地向公子出冲来。
这个少女,眉目如画,长长的墨发飘扬着,额间一根晶莹的玉带显得她那张小脸,如是琢磨出来的。
这是一个美丽的少女,那姿色,足胜过玉紫小半筹!
少女的眼中,显然只有公子处,她急急地向公子出跑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公子出的嘴角,也浮起了一抹笑容来。
他迎上一步,伸手去牵她的手,清声笑道:“十九,你长大了。”
少女格格一笑,她朝着公子出做了一个鬼脸,快乐地说道:“然,妹长大了。”她冲到了公子出面前,才脚步急急一刹。
她仰起小脸,目不转睛,痴迷地看着公子出。看着看着,少女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欢喜地说道:“大兄,你说过等我长大后,便娶我为夫人。这一次你是为了迎娶我,才归来的吗?”
公子出伸手抚着少女的长发,哈哈一笑,道:“这事以后再说,来,十九,与大兄一道,见过诸君吧。”
说罢,他牵着少女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少女格格一笑,甚是欢喜。
殿中数千人,依然还在安静中。
那少女走了几步,眼角瞟到了玉紫。她不由回过头来,朝着玉紫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认真盯了她半晌后,那少女转过头,向公子出叫道:“大兄,这妇人便是你最宠的那个什么玉,玉姬?她长得没有我美呢。”
公子出闻言,再次哈哈一笑。
那少女见他只顾着笑,也不怎么理睬自己,不由有点恼火,她朝着地上跺了跺脚,回过头来又盯向玉紫。
面对少女的灼灼打量,玉紫低眉敛目,脸上含笑,一派温文从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化解杀招
一个美丽的妇人,在八个宫婢的环绕下,缓缓走来。
玉紫连忙抬头看去。
这个妇人很美,她肌肤粉嫩,樱唇小小,顾盼之际,眼中波光流动。她的美,是毫无暇疵的,少妇的妖娆与媚态,在她的身上表露无疑。当她行走时,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众人,她是如此的性感诱人。这是一种让人模糊了她的年龄,只能感觉到震撼的美。
这种美人,纵使玉紫身历两世,都不曾见过一个!以前在电视中,她也见过不少大美人,不过那些美人毕竟隔着屏幕,再说,她的下意识中,也一再地告诉自己,那些美人不过是化妆和灯火装饰出的,是假的。
可以说,她这是第一次直面感觉到绝色美人带给她的震撼
玉紫在这一瞬间,有点目眩神迷。纵使同是女人,她也有点移不开目光。
美人看到公子出,笑了笑。
这一笑,如百花盛开。
可玉紫却感觉到一股冷意,她一个激淋。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公子出朝着美人双手一叉,朗声叫道,“臣出见过王后!”
原来,她便是赵王后啊?
玉紫抬起双眸,朝着赵王后看去。
赵王后盈盈一笑,曼声说道:“听闻公子被齐人封君位了?”她眼波流转,似睨非睨地瞟向公子出,娇笑不已。“公子果然不凡,不管走到何国,到被何国倚为臂助!”
赵王后又是嫣然一笑,她秋波一转,瞟向公子出的身后。她的目光瞟过玉紫,便移了开来,转向他人。
虽然只是一眼,可不知为什么,玉紫却清楚的打了一个寒颤。
赵王后盈盈转身,朝着主塌走去。
直到他入座了,公子出才大步上前。在左侧的首位上,一个二十来岁,面目俊秀,与公子出有五分相似,但眼大唇薄,褐色眼珠的青年公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他。
这青年公子坐的是下面最尊贵的位置,看来他便是公子巽了。
公子巽坐的是太子位,那公子出呢?一时之间,无数双目光,都落到了公子出身上。公子出却是嘴角含笑,依然一脸从容。他大步走到公子巽的前面,右手挥了挥。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四个剑客同时走出,他们搬来一副塌几,把它摆放在公子巽前方的空地上。
然后,公子出施施然地入座。殿中终于响起了小小的喧嚣声。
喧嚣声中,赵王后咯咯娇笑起来,她玉手轻击,清脆的巴掌声中。娇慵的笑声传荡在殿中,“公子出果然是公子出,如此无礼之事,也可做得如此自然。”
面对赵王后的嘲讽,公子出嘴角一笑。他举起玉紫刚刚替他满上的酒斟,朝着赵王后晃了晃,轻笑道:“王后过奖了。”说罢,他一饮而尽,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从容和洒脱。
赵王后的笑容僵了僵。
在公子出的身侧,那个叫十九的美少女,正在盯着近在方寸的玉紫细瞅
事实上,此时此刻,盯着她打量的不只是十九,玉紫虽然嘴角含笑,低眉敛目着,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四方八方宙视的眼光。
赵王后僵在脸上的笑容,慢慢铺展开来,她挥了挥玉手,朝着一个宫女唤道:页儿,替我敬公子出一斟。
“然”
清脆的应答声中,一个面目清秀,眉骨高挑的少女,提着酒斟,扭着腰肢,娉娉婷婷地向公子出走近来。
她来到公子出身前后,盈盈一福,然后,蹲在玉紫身侧。然后,她酒斟向前一送
,向公子出笑道:”妾带王后敬公子一斟”,公子初没有理会她,他懒洋洋地一笑,自顾自地持起酒斟,仰头饶了一口。页儿一点也没有在意公子出的无理,她说完后,手腕回收,持着酒斟向樱唇凑去。就在她手腕经过玉紫身边时,只听得“叭…………滋……”地一声,那装着满满的酒斟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嗖嗖嗖,无数人同时转头,看向这个角落,众人地打量中,页儿白着脸,抬起双眼错愕的盯着玉紫,掩嘴尖叫道:“你,你这妇人!王后所赐之酒,你也敢把它打碎?”
这声尖叫,实兀而来,尖利之级,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回荡。这是实如其来地指控!
页儿是背对公子出的,再座之人,除了十九和玉紫之外,再也无人看到她地动作,知道那酒斟,实是页儿自己打碎的!
玉紫眯起了双眼。
安静中,赵王后曼声而笑,她轻言细语地说道:“页儿,慌乱作甚?来人啊,此妇无礼,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赵王后的喝声一出,几个剑客便大步向玉紫走来。众目睽睽之下,十九一言不发地低头下去。公子出皱了皱眉头,他懒洋洋地说道:“不过是一斟而已,何必动怒?退下吧。”
她的话一出口,赵王后便是一笑,她笑吟吟地说道:“听闻公子出不好女色,原来竟是虚言啊!此妇明明无礼,公子还想助她掩饰不成?”她说到这里,看向十九,道:“页儿说,这酒斟是这妇人打碎的,此言真否?”低着头的十九,低低的,却声音清楚地答道:“然。”
赵王后笑的更欢,她转过头对上公子出,摇了摇头,随着她这一摇头,那头上的珠翠,彼此相击,动听之级,“公子出,十九的话,你也听到了?莫不成,你还想护着这个妇人?公子当真情深啊,比你那父王,强多了。”
随着赵王后的话一出,有一些贤士,脸上已经变色了,赵王宠爱这个赵王后,做了很多倒行逆施的事,难不成,大伙期待这么久的公子出,也是这样痴迷女色的男人?
这些不曾见识过玉紫才华的贤士们,就算心中隐隐知道,玉紫多半是被赵王后冤枉了,可在他们看来,真相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玉紫只是一个妇人,她可以死。
重要的只是公子出的态度。
议论声四起中,那几个剑客,再次向玉紫大步逼近。
就在这时,玉紫格格一笑。
她的笑声,清脆昂扬,如玉珠相击,如泉水流淌,清脆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笑声中,有一种从容和平静。众目睽睽之下,玉紫以袖掩嘴,笑得眉眼弯弯,她看向赵王后,清脆地说道:“公子刚刚入塌,王后便想通过杖杀妾来打压我家夫主,端是好算计。”
一语吐出,众人相顾无言。
玉紫说出这句话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页儿的肩膀,感动地望着页儿,说道:“姬甚是忠实啊,知道此酒水中实有不妥,便打碎它。如此一来,姬既不用背负谋害公子之名,又不失信于恩主。姬甚是忠实。”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一阵嗡嗡声传来。
赵王后嗖地一下坐得笔直,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玉紫。
玉紫的小脸上,依然含着笑,在页儿右手颤抖地只到她鼻尖时,她毫不在意的后退了退,避了开来。
这个时刻,她的动作,太从容,太平静!
自入殿以来,赵王后和公子出之间,那一层温情脉脉的假面纱,被玉紫一下给撕破了。
直到这时,颤抖了一阵的页儿才惊醒过来,她尖声喝道:“你胡说!我没有!”她的喝声刚刚吐出,赵王后便命令道:“把页儿拖出去!”
赵王后的声音是漫不经心的。页儿脸白如纸,瘫坐在地。剑客们把页儿拖出去后,赵王后手一挥,马上来了两个宫婢吗,把刚打碎的酒斟清收拾好。
赵王后深深地凝视着玉紫。玉紫这两句攻击的话一出口,她已不能强行处置她了,她只能自辩了。
赵王后直把玉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后,才转向公子出,她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此妇方才说,页儿所敬之酒中,有不妥!她是被人派来谋害于公子的。公子以为此言如何?”
公子出懒洋洋地一笑,他瞟了赵王后一眼,淡淡地回道:“或然吧。”
或然吧!也许有理吧!
一时之间,赵王后气得绝美的脸,都扭曲发青了!而殿中,则响起了一阵嗡嗡声。一时之间,无数双目光都看向玉紫。
特别是贤士们,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这个时代的聪明人。玉紫所了然于心的事,他们也心中有数。他们打量着玉紫,这时刻,每一个人都泛起这个念头:这妇人,当真机变过人啊!明明是死亡之险她随意两句话,便为自己化解了危机。
听闻这妇人被公子出倚为臂膀,此言不虚啊!
赵王后气愤之极,却有点不知如何。公子无翼后面那一排的公子牙瞪着一双眼,狠狠地盯向玉紫。他冷笑道:“公子出果然是好色重于好才之人!”
这句话,是赤裸裸地挑拨。
可是,在座之人,都没有一个人理会于他。若是在平时,他说出这样的话,也许贤士们还会在意。可这个时候,在玉紫大显才能,表现了相当的智慧的时候,他这句话,便没有意义了。
也许,人家公子出好的不是她的色,而是她的才呢?
要知道,他一个流亡公子,根本无人可用之时,中用一个有才的妇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次以夫人相许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公子出和赵王后不对付,可是当这张纸被玉紫赤裸裸撕破时,他们还是吃了一惊。
殿中再次变得安静了。
一阵沉默中,公子出微微直了直身,他朝着赵王后一叉手,朗声道:“出远道而归,愿与诸臣一道见过父王。”
赵王后抿着唇,笑了笑,“王不适,不愿见到公子。公子还是他日再见罢。”
公子出眼睛微眯,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赵王后。
直过了半晌,他才站了起来,叉手道:“劳王后再去问问。”
赵王后娇笑道:“我自会问来。”
公子出点了点头,右手一挥,道:“我们走罢。”
说罢,他大步向前走去。
赵王后微笑着,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右手紧紧扣着一支玉杯,微微扬起。一个剑客凑上前来,低低地问道:“王后,要不要砸坏?”
赵王后还在笑盈盈地目送着公子出的身影,没有开口。
公子出来时,只带了二十个剑客。
可他走到殿门口时,从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大臣和贤士站起,他们来到公子出身侧,筹拥着他离去。
因此,公子出踏出大殿时,依然留在殿中的人,不足六成了。
站在赵王后身后的那剑客脸色一变,咬着牙说道:“竖子!竖子!王后对他们何其之厚!”
赵王后绝美的脸上,白了白,一抹惶恐混杂在愤怒中,一闪而过。
这一殿的人,占了八成是她的人,另外二成,也是中立派。在看到公子出只带着二十个剑客,便大摇大摆踏入宫时,她以为他必会死在自己手上。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什么也没有做,殿中那些原本对她信誓旦旦的人,便跟随他而去。
那些人,多是实权在握的人,其中有几人,还是这王宫的剑客统领和武士之首,有这些人在,她怎么敢拦阻公子出出宫?
她算了又算,都没有想到过,公子出刚一归来,自己的人,便散了近半!
公子出扬长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与众臣说笑着。这时的玉紫,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温驯之极。
在她的身边,那个美少女十九,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公子出。
十九一边,一边悄悄地看向公子出。刚才在殿中,她帮了赵王后,可是,可是,大兄根本没有看到事情真相呢,也许他会以为,自己说的本是实话。
这样一想,十九的心踏实了些。虽然踏实了些,她终究还是有点心虚。不知不觉中,她脚步渐渐拉下,不一会,她靠上了一个中年公子。
那中年长须,面目清瘦中见俊朗的公孙看到她靠近,便伸手抚上她的秀发,笑吟吟地说道:“我儿见到你大兄,不是很欢喜么,怎地又怏怏不乐了?”
十九撅起嘴,嘟囔道:“儿讨厌大兄身边那妇人。”
她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都是哈哈一笑。那中年公孙摇头,道:“我儿糊涂了。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你怎能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姬妾?”
十九小嘴依然撅得老高,她小足朝着前方虚踢一下,恨恨地说道:“儿就是厌她嘛!”
那中年公孙哈哈笑了起来,他摇着头,并不在意女儿的这番胡言乱语。
众人坐上马车,不疾不徐地驶出了赵王宫。
玉紫一回来,便发现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府中竟添了数百个陌生的面孔。
在这些陌生的侍婢地筹拥下,玉紫再次洗了个澡,换好衣裳,向公子出的寝殿走去。
一个侍婢恭敬地扶持着她,笑吟吟地说道:“姬是跟随公子受过苦难,经过生死的人,如此算是苦尽甘来了。纵使他日众位夫人入门,亦无人敢相欺也。”
玉紫垂眸,没有理会。
另一个侍婢也笑了,“姬承欢时,需珍惜才是。若能为公子涎下贵子,方是富贵无极。”
这个侍婢的声音才落下,玉紫突然长叹一声。
几女一怔,抬头看向她。
玉紫苦着脸,伸手在额心上揉了揉,喃喃道:“别赞我了,再赞下去,我会后悔不该随着公子归国了。”
她这话,几女听不懂。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个侍婢见她起来平易近人。正准备开口询问时,玉紫突然甩开她们地扶持,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月光下,她亭亭玉立的身影,被拖曳成一个长长的阴影。几个侍婢刚刚跑到她身边,刚刚伸出手扶向她,玉紫挥了挥手,喝道:“退后退后!听你们说话,甚是胸闷!都离我远些。”
玉紫来到公子出寝殿时,他还在与众臣议事,并没有回来。
玉紫跑到院落里转了一圈后,冲回了寝殿中。刚回到那飘着纱幔,巨大无比的床塌前。她嫌恶地皱着眉头,冲到了院落里。
来到院落前,她抚上一根巨大的榕树,抚着抚着,她小手成拳,在树干上重重地揰了下去。
转眼,她“呲——”地一声,痛得咧起了嘴。
连忙把拳头放在嘴边,玉紫一边对着它哈气,一边磨着牙嘟囔道:“赵出!你若敢给我不三不四,我就弃你赚金子去!”
放出这句狠话后,玉紫却并不快活。她右手抚着胸口,低着头,怔怔地望着树影下的自己的倒影发起呆来。
也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双温暖地手臂搂上她的腰,公子出清冷中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姬怎地月光下呆呆若鸡?”
玉紫嗖地抬头,迎上他琉璃般的双眸。
看着他眸光中自己的倒影,玉紫嫣然一笑。她伸臂搂着他的颈项,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喃喃道:“方才在殿中,妾,无礼了。”
她是无礼了。刚才在殿中,她赤裸裸地撕破那层纱纸,肯定是打乱了公子出地某些安排,逼得他不得不临时决定退出王宫。
可性命攸关,再给一个机会,她也只能如此做来。
公子出伸手扣住她的细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已习惯了。”
玉紫听着他这句有气无力的话,不由格格一笑。
笑声中,她小嘴一扬,堵上了他的薄唇。
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伸出,公子出把她搂在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不一会功夫,他放开了气喘吁吁的玉紫,牵着她的手,向寝殿走去。
一回到寝殿中,公子出便抽去玉带,解下衣袍。几个侍婢候在殿外,几次想要入内,看到玉紫腻在公子出身上,嘻嘻笑着为他宽衣解带,终是不敢。
不一会,两人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纱衣,躺到了床塌上。这纱衣真的很薄,薄是边身上的一颗小斑小痣,也掩盖不了。
现在天气还很热,纵使大殿中窗户林立,四面通风,那风吹过层层纱幔,拂到身上的也不多。
公子出伸手抚着玉紫的玉颈和胸,目光盯着床顶,眉头微皱,久久都没有说话。
玉紫见他出神,也没有说话。
她的心中是有不快,可公子出刚刚归国,为了应付这里里外外的事,就够他精力交瘁的了,她不可能为了自己那点点儿女情长,去给他添堵。
玉紫侧过身,双手搂着他的腰,小脸在他的的脸上摩挲着,嘟囔道:“睡时安心睡,饭时安心饭,公子不可过于思虑。”
公子出侧过头看向玉紫。
他盯着她的眉眼,突然说道:“那斟,不是你打碎的吧?”
玉紫‘恩’了一声,道:“自然不是我。”
公子出收回了目光。
玉紫抬眸瞟向他,一时有点疑惑;那斟,是不是我打碎的,似乎不重要啊。刚才赵王后在殿中地发难,很明显便是为了扫他的颜面而来的。他为什么要刻意问上这一句话?
只是一转眼,玉紫心中格登一下,难不成,是为了十九?
沙漏的声音,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