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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氏春秋(完结)第29部分阅读

      玉氏春秋(完结) 作者:肉书屋

    大事,你怎地弄一妇人入列?”

    公子出笑了笑,他挥了挥手,示意玉紫上前,“太子有所不知,我这玉姬,精通算术。 我的食客中,还无人能比。现战事临近,出用她,实是权宜。”

    他这么一解释,众臣点了点头,目光从玉紫的身上移了开来。

    齐太子还在盯着玉紫。

    这时的玉紫,小脸润白如玉,隐隐有红晕流转。

    她的双眸是那么明亮,那含在嘴角的笑容,是那么自信,使得她整个人,有一种清朗的风姿。

    他直盯了好一会,才转过眼眸。

    齐王也时不时地瞟向玉紫,显然,他还不敢相信,那个在齐宫中不过尔尔的姬妾,会是眼前这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少年。

    公子出放下酒斟,他转头对着甘公说道:“他们五人,便是负责诸盘清算统计之事。公若有言,不妨一问。”

    甘公还没有开口,齐太子一旁皱眉说道:“公子出果然擅于用人。连一妇人,也被委以重任。”

    第一百四十章 面见齐王

    面对齐太子的质疑,公子出微微一笑,道:“事有权宜!”

    齐太子薄唇扯了扯,双眼还在紧紧地盯着玉紫。

    一侧,甘公也转眼看向玉紫,盯着她打量了几眼后,他看向她身后的几个食客,问道:“此次大战,公孙宁曾准备的粮草,可已清算妥当?”

    公子出明明点了玉紫的名,可甘公却还是略过她看向她身后几人,分明是不信任。

    几个食客对上甘公的眼神,同时转头看向玉紫。

    见众食客不打算开口,玉紫朝着甘公叉了叉手,行了一个标准的男人礼节后,朗声道:“禀甘公,已清算妥当,”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帛书,对着上面念道:“弓,一百三十七万副,其中陈旧开裂,不可使用者,五十六万副。”

    这些弓,是玉紫下令军务库的奴隶们,用他们的十根手指数为基准准,十个一扎,十扎一捆,十捆一车,好坏分开,最后剩下的数字,若不够十个手指,便摊在角落里。然后,她再略一请点,便统计出了这个数目。

    玉紫清朗的声音在殿中传响,“弩,十万副,箭,一千零八十万根,损坏者三百二十万根。戟,五十万……人马需用豆二千二百九十万斗,合计八百车。

    然,库中已有者,一千三百万斗。仅四百余车。”

    玉紫还在滔滔不绝地念着数字时,齐王挥了挥手,道:“可矣,可矣。”

    玉紫放下帛书,躬身退后。

    这时,齐太子突然说道:“帛书拾我一观。”

    玉紫双手捧起,递了过去。

    帛书上,用齐国字工工整整地记着这些数目。齐太子只膘了一眼,便将帛书还给了玉紫。

    甘公呵呵一笑,他看向公子出,叉手道:“公子真神人也。区区数日,便把诸帐算了个明白。”玉紫一个妇人,她的功劳,当然要算到她的夫主头上。

    公子出笑一笑,他朝玉紫一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帛书。他捧起那帛书,恭敬地递拾齐王,道:“除弩以外,诸般武器,不可用者众多,粮草更是严重不足。”顿了顿,他说道:“请大王示下。”

    器物准备不足,这可是严重的事。

    玉紫抬头看向齐王。

    齐王漫不经心地接过那帛书,把它随随便便地放在一旁,道:“以往作战,哪曾算过这么明白?公子出,不愧世之贤公子也。”他挥了挥手,“少就少罢,说不定一战便可击败秦国,公子过虑矣。”

    公子出顿时哑口无言。在他的身后,玉紫双眼放光她看着齐王,突然间,她很想投奔到齐王面前,向他俯首称巨:要是能得到他的欢心,在他手手下当下财条大臣啥的,那岂不是富得流油?

    要知道,公孙宁申请了的,齐王亲批了的钱财,可是足够对付这次大战的。差漏了这么多,齐王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齐太子眉头紧皱,他来到齐王身前,叉手道:“秦魏乃当世大国,以一齐力抗两国,父王怎能以为,会一战取胜?当初公孙宁信誓旦旦,保我后务无忧。现在却出现这等差漏!儿臣请处斩公孙宁!盐纺诸权,父王务必收回!”

    这时的齐太子,语气铿锵,气势昂昂,一直笼在他脸上的阴沉之色,已是全部烟消云散。

    公孙宁身若公孙,竟然如此失职,其罪难恕!

    而自己用了公子出,能在战前洞察失误,替齐国免去后顾之忧,那是大功一件!这时刻,因为刺杀公孙宁,备受指责的齐太子,直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想着想着,齐太子朝玉紫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一声低叹从他的口中吐出:这个妇人,究竟拥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才能?他当初,竟然如此轻飘飘地放开了她!

    甘公这时也站了起来,他叉着手说道:“太子此言甚是。依臣之见,盐纺诸权,何不交由公子薄?”

    齐王皱起了眉头,半晌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善!盐纺诸权,便交给薄吧。”顿了顿,他又说道:“太子和甘公所言甚是,粮草兵器之事,还是补全的好。此事,还得劳烦公子出了。”

    “不敢。”

    “退下。诸般事宜,公子可与太子商磋。所需钱财,公子可询问甘公和公子薄。”

    公子出再次又手道:“诺。”

    就子众臣将要退下时,突然间,一直站在玉紫身后,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顾,大步上前,走到了齐王塌下。

    众人刚刚准备起塌离开,顾这么一动,顿时都停下了动作,转头向他看来。

    顾朝着齐王深深一揖,朗声道:“臣请大王诛了夫人南姬!”

    一众愕然。

    齐王皱起眉头,语气却显得很客气,“先生因何如此愤怒?”

    顾长揖不起,他板着脸,声音高昂地说道:“臣等入宫时,路遇南夫人。这个妇人,仅凭玉姬身着丈夫袍服,便指责她是刺客,还下令武士对玉姬施以刑罚!”

    顾把事情分诉到这里,头一抬,目光炯炯,一脸激昂地瞪着齐王,大声喝道:“大王后苑夫人,如此胆大妄为!臣真不知,南夫人如此张狂,她的权利,是大王所授乎?是鬼神祖宗所授乎?臣亦不知,若天下贤士求见大王,亦被如此诋毁,他们会如何看待大王?如何看我齐国?”

    顾声音亢亢,语气激昂中,含着强烈的厌恶和指控!

    就在顾的声音落地时,玉紫身后的另外三个食客,也走了出来,他们来到顾的身侧,和他站成一排,同样目光炯炯地盯着齐王,等着他的答案。

    可以说,南夫人随着心意,便指责一个人是刺客的行为,无形中,已形成了对贤士们尊严的挑衅!

    齐王愕然地看着四个食客,他陪了一个笑容,喃喃说道:“妇人愚见而已,何至如此?”

    他这话一出,顾更愤怒了。他瞪着齐王,嗖地上前一步。他这动作十分突然,直惊得齐王向后一退,差点坐倒在王塌上。

    顾冲到齐王面前,他涨红着脸,厉声喝道:“大王便是如此宠爱妇人么?”

    顾的声音又响又亮,直如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齐王的老脸都有点白了。

    这时,齐太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父王,南夫人此举过矣!不若把她降为普通姬妾,令其居于寒宫,静思己过?”

    齐太子的话,可以说给了齐王一个台阶下了。齐王连忙点头,连声应道:“可,可,便把她贬为姬妾吧。”

    顾皱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时,齐太子转向他,双手一叉,笑道:“顾君休怒。玉姬不过是一个妇人,南夫人也是妇人。一个妇人指责另一个妇人,言辞不当,也属当然。想来,若真是昂昂丈夫来见我王,南夫人断不会有此失误!”

    他这话其实是说:南夫人指责辱骂的只是玉姬这个妇人,算不得什么罪。

    齐太子这话合情合理,当下,在场的男人们,都点了点头。顾朝着齐太子、齐王深深一揖,与另外三个食客一起退下。

    众人再次向齐王告退,走出殿外。

    一直到退出大殿,身为当事人的玉紫,都是低着头,垂眸敛目,老实得很。

    一离开齐宫,公子出便从甘公那里,拿了三千斤金,准备到民间采购粮草兵器。这一点金,本来是不够的。但是,因齐国的弓箭武器,还可以要求官家司所彻夜加工,这便省了一大笔费用。

    分配给玉紫五人的,是凑齐粮草。这是重中之重。不过,凑齐粮草的时间,没有那么紧,库中的粮草还可以维持一段时日,他们只需要保证从各地调集粮草,保证库存的用尽后,不会出现粮草不继便可以了。

    广场上,停着各位食客专用的马丰。玉紫向着另四个食客一叉手,道:“妾以为,我等五人,何不各分一地来收集粮草?如妾,愿选曾国,顾君可在临淄居中调应,其余诸君,亦可选择一地。”

    她的话一落,顾君率先点头,道:“此策甚妙!”

    “善。”

    “使得。”

    玉紫一笑,道:“时不待我,诸君,我们起程吧。”

    “可。”

    玉紫坐上马车,装着二百斤金,在二十个剑客的簇拥下,驶出了府门。

    不一会,她的马车中多了一个人,宫。

    宫在曾城生活多年,实是那里的地头蛇。

    父女俩坐在马车上,宫狐疑地盯着玉紫,见她每次向那装金的箱子膘上一眼,便笑眯了双眼,再瞟一眼,那双眼只剩下一条细缝。

    他皱了皱眉,问道:“儿因何如此欢快?”

    玉紫连忙收起笑容,她清咳一声,严肃地说道:“无他,儿如今深受夫主看重,欢喜之极。”

    宫呵呵一笑,他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儿有了归宿,父再无忧虑。”

    玉紫望着一脸感慨,欢喜无尽的父亲,暗中摇了摇头。

    有八个剑客开道,整个队伍,便显得十分的奢华,这样的队伍,出现在曾城时,引得路人频频住目。

    玉紫掀开看车帘。

    父女俩这一露出面容,那些有意无意看过来的人,都给惊住了。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紧紧地盯着明显胖了些,红光满面的宫,又瞟了膘宫身边的玉紫,再瞟了膘马车外排成两列,浩浩荡荡的剑客们,双眼都瞪得牛大,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遇到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惊叹声才四面而起。

    几个游侠儿错愕地望着宫远去的身影,吃吃说道:“那,那是宫?”

    “怪哉!亚去了临淄,至今无音信,怎地宫这个倔老头儿,却得了富贵?”

    “咄!宫身边的那个女姬,你们不曾见到么?那便是他捡来的女儿玉啊。如此美人,定然深受贵人宠爱。宫因女得荣,意料之事。”

    “他那女儿,不是被人劫了么?”

    “不知也,不知也。”

    乱七八糟地议论声中,一双双向往又羡慕的眼神中,宫不知不觉中,已挺直了腰背,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矜持起来。

    玉紫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出神了好一会,转头向宫说道:“父亲,既已归来,何不请人把府中收掇一番?”

    宫点了点头,呵呵笑道:“甚是甚是。”这一次回曾城,他的身边便带了玉紫给他的十金,以曾城的物价来说,只用五金,便可以把房子修葺个勉强。

    马车经过宫的旧房子前,宫跳下了马车,玉紫则喝令着马车继续前行。

    这时的粮食,属于国家管制物品。但是,这种关系到老百姓生活需求的物品,国家是无法完全控制死的,零零散散的大小商人,维持了市场地需求。

    曾国属于齐附属国,国家管制那一部分,在公孙宁的手中,已经征收过。现在玉紫前来,便是扫清市场上的粮草。

    这一点,对玉紫来说很容易。她要宫召集昔日旧友,一方面同时派人马,从每个店面中购买粮草,与此同时,她召集曾国贩售粮草的大小商人,收购他们手中所余的粮草。

    她的动作迅速之极,而且是全面撒网。当那些店面和商人们,发现齐国需要大量粮草,想要涨价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市场中的存货清扫一空。

    因这时的市场很不规范,同样的大豆,城东和城西,同属曾国的曾城和止城,都有着不同的价格。所以包括宫在内,也无法准着地说出,玉紫是以什么样的价位收购曾国的粮草的。

    当二百金如流水一样花去时,修葺一新的宫院子后的围墙处,已埋有玉紫私吞的三十五斤金。而玉紫购买的粮食,在剑客们和她雇用的游侠儿地护送下,源源不断地发往临淄。

    五个分派各地的食客,都带有二百金,按数量计,却以玉紫送回的粮食最多。

    一个月后,完成任务的玉紫,在剑客们地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赶了回去。而这时,齐秦之战,已经暴发。

    再次进入临淄城了。

    玉紫掀开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宫已提前回来,她的马车旁,只有六个剑客簇拥。

    依然是车水马龙,可玉紫还是看得出来,城中变得安静些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有几分严肃和紧张。

    玉紫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暗暗想道:这一次大战,公子出府中的食客都已派出。只有他在居中调应。我这次一回去,便可以看到他了。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玉紫的心,砰砰地跳得有点快。

    马车驶过一条条街道,越来越靠近公子出府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激动的男子声音传来,“玉?你,你是玉?”

    这声音?

    玉紫嗖地一声应声转头。

    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这个人,留着一把浅浅的络腮胡须,高大挺拔,面容俊朗中可见沧桑。此时的他,正一脸欢喜地盯着她。这人,可不正是来?

    四目一相对,亚便跳下马背,大步向玉紫走来。他一走动,跟在他身侧的几个武士,也策马靠近。

    亚冲到玉紫面前,他深深地凝视着玉紫,叫道:“玉!”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

    亚盯着玉紫,喉结滚动着,半晌半晌,他才嘶哑地叫道:“玉,我是亚。”他的眼睛中,骇然有泪光滚动。

    玉紫抬起头,不敢置信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狂喜,痴迷,相思……

    玉紫看着眼眶发红的亚,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当初,只是那么短暂的缘分,可这个男人,当真思念她到如今?这般只是一见,他便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便已当众失态。

    突然间,玉紫的心中,涌出一股感动来。

    正当他们凝视着对方时,一个剑客低喝道:“玉姬?此何人也?”

    这喝声一出,玉紫清醒了些许。

    她转过头,右手挥了挥,清脆地命令道:“退后二十步,容我与故人一晤。“

    “诺。“

    剑客们叉了叉手,策马散开。

    亚怔住了。

    他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玉紫的身边,一直有剑客簇拥,他也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玉紫坐的是马车。

    他转过头,朝着那些一看就是来自高门大阀的剑客们盯了一眼,又转眼打量着玉紫的马车。不管是毛发光鲜的骏马,还是漆色明艳的车架,都向他呈送了一个事实:现在的玉紫,已不是往昔的她。

    他收回失神的目光,看向玉紫。

    这时刻,他发红的眼眶中,添了一抹苦涩和无力,他望着玉紫,低低地问道:“你,是公子子堤的夫人了?”

    当日,把她从曾城带走的便是公子子堤,所以亚以为,玉紫是嫁给公子子堤了。

    这些,玉紫本来没有回答的必要的。

    可是,她看着一脸必然若失,失魂落魄的亚,心底深处,却有点惭愧。不止有惭愧,隐隐的,有一个模糊的,却不是很明了的想法,在她的心头滋生。虽然她一时半刻,还没有把那想法提炼出来,可在迎上亚的目光时,玉紫还是本能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现在是齐公子出的姬妾。”

    姬妾?

    亚双眼一亮,既然是姬妾,那他就还有机会。

    玉紫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公子出见我商才过人,便差了这些剑客为我所用。”

    她说到这里,仰着脸看着亚,温柔地说道:“亚,你现在可好?”

    亚点了点头。

    经过玉紫这一番解释,他的信心又起。

    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剑,沙哑地说道:“我,已是齐王的勇士了!现被齐王派出,入曾国各地招募可用之人。”

    玉紫欢喜地一笑,双眼晶亮无比,“善,大善!”

    对上她满脸的温柔的笑容,亚却摇了摇头,他微微侧头,嘶哑的,低低地说道:“何善之有?昔日玉离我而去时,曾经说过,‘他日君为勇士,愿提旧盟!’”他说到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紫,一脸痛苦,“如今,亚已是勇士了,那旧盟,玉还记得否?”

    玉紫沉默了。

    对着沉默的她,亚更痛苦了。他闭上双眼,再次侧过头去。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玉紫看到,一滴悄悄的泪珠,从他的眼角划下,沁入风沙中。

    侧着头的亚,喉结动了动,他艰难地说道:“临淄步步艰辛,我堂堂丈夫,从无畏惧。然,旧盟之人已然不在,我这勇士之名,要来何用?”

    他说得很艰涩,似有泪意,似有痛苦哽在咽喉中,让他吐不出来,却又因为咽下太过痛苦,所以不得不吐出来。

    这话气中,竟是含着一往情深。

    玉紫痴了。

    她望着亚,樱唇动了动,半晌说不出话来。越过他,越过层层屋檐,看向远处的隐隐青山,漂浮白云,玉紫痴痴地想道:我竟不知道,在这么一个世道,也会有人如此挂念我,真心对我!

    这时的她,心中涌出的,满满都是感动,无比地感动!在这个艰难的世道中,她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如此看重于她。

    可是,也只有感动!

    对于亚,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办法产生男女之情。

    要是当时在曾城时,她知道他如此真心,只怕也不会为他停留。这世上,有一些人,明明很好,非常的好,可是,你就是无法爱上。甚至与他呆在一起,也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算他为你付出最多,疼宠你最多,你也是‘终究意难平’。

    有一些人,明明不好,明明理智知道,不值得爱,不值得付出,可是,光是付出,便能让人心满意足,光是思念,便能让人意醉神迷。

    也许,这便是缘份吧,可遇不可求的缘份!

    玉紫收回目光,她看着亚,樱唇颤抖着,她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了,温柔地望着亚,她低低地说道:“我……”

    她只说到这里,因为一个清悦动听的,熟悉之极的声音,突然传来,“何方故人,让玉姬如此欢喜?”

    这是公子出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他惯常的嘲弄,冷漠。只有玉紫,才从这声音中,清楚地听到了一丝不悦!

    公子显然刚从街上回来,他没有坐马车。

    一袭白袍的他,在两个剑客的筹拥下,正缓步向府门方向走来。

    白色,是庶民的服饰,可穿的人是华贵无双的公子出!此时此刻,他白袍飘荡,衣带当风,直似神仙中人,那一双金马玉堂的贵介之气,咄咄凌人。

    而这个金马玉堂的公子出,正冷冷地盯着玉紫,盯着她身边的亚。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杀机

    他的眼神很冷,很冷。在亚的眼中,公子出的冷,是属于贵公子对于地位不如他的人的漠视。只有玉紫,才清楚地感觉到,这冷漠中的神奇!

    她嗖地向后退出一步。

    公子出缓步走近。

    他盯着玉紫,笑了笑,温和地笑道:“姬见到故人,竟如此情深?”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扔给玉紫,笑得越发温柔了,“拭拭泪水吧。”

    玉紫连忙盈盈一福,她用手帕在眼角擦了擦,然后,她低着头,细心地把手帕折好,放入自己的袖袋中。

    这当口,她的心思电转,正在寻思着应对之策。

    她是如此清楚地感觉到他对亚的杀机!

    就在玉紫整理好思绪,慢慢地抬起头时,亚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了玉紫身前。

    他警惕地盯着公子出。

    公子出看到亚地动作,嘴角扬了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公子出身边的剑客怒了,他上前一步,伸手在剑鞘上一拍,杀气腾腾地盯着亚,道:“公子,这匹夫?”

    公子出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一匹夫而已。”

    “诺。”

    那剑客退了回去。

    一匹夫而已!

    这话,是如此的嘲弄,如此的不屑。可以说,这种嘲弄不屑,公子出没有半点可以或针对的痕迹。他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几个字,“一匹夫而已。”

    亚的俊脸,嗖地一下涨得紫红紫红。

    他怒瞪着公子出,又向前踏出一步,同时,他的右手,也按在了自己的剑鞘上。

    亚这个动作一做,玉紫开口了,她就在马车中对着公子出盈盈一福,清脆地唤道:“妾见过夫主。”

    玉紫这个称呼一出,脸涨得紫红,戾气纵横的亚,似是被人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瞬时,他的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玉紫转头看向亚,微笑道:“我父在中街潦道中卖美浆,亚知道么?故人相逢,何不邀请我父,醉饮三日?”

    亚怔住了。

    他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向玉紫。对上她温柔的笑容时,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朝着玉紫叉了叉手,低声道:“甚好。”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纵马离去。

    当亚离去的马蹄声,的的传来时。玉紫掩着嘴,笑得双眼弯成了一线。

    她纵身从马车上一跳而下,几个崩掉,玉紫便来到了公子出身边。

    她仰着小脸,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打量着他。直是打量了他好一会后,玉紫红着小脸,羞涩中带着欢喜地说道:“夫主,方才那勇士,名字叫亚,他是我曾城故旧。”说道这里,玉紫低下头来,一缕长发垂下她的耳际,她足尖在地上磨啊磨,双手绞着衣角,低低地续道:“亚方才只是与妾诉诉旧而已。夫主你方才的摸样好生可怕,似乎要杀了亚一样……夫,夫主,你是不是爱极了妾?”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藏着说不尽的羞涩和得意!

    她是在宣告她地得意!

    公子出含笑的俊脸,瞬时一僵。

    他冷冷地盯着她,半响,他嘴唇一扬,淡淡地说道:“姬以为,你何德何能,可让我爱极了你?”

    在说到“爱极了你”四个字时,他的语气加重了些,带着无尽的嘲讽!

    玉紫小脸一白,她樱唇颤抖着,朝他迅速地瞟了一眼后,她低下头来,不无失望地说道:“可,可是,夫主……”

    她没有说完。

    公子出冷冷地盯着她,袍袖一拂,“咄!姬休得百般作态!你可是惧我杀了你那故旧?你尽可放心,区区匹夫而已!”

    他重重一哼,扬长而去。

    直到公子出的背影去得远了,玉紫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转过身,她爬回马车中。

    一回到马车,玉紫便是一屁股,瘫坐在车板上:好险!

    她刚才真地感觉到,公子出动了杀机。

    不过,被自己这么一激后,想来骄傲的公子出,是不会再动手了。

    马车向前驶去。

    不一会便入了府,玉紫是从正门而入的,她现在的身份,等同于一等食客,而且无人质疑。

    马车一停下,玉紫便回到竹苑,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袭黑色的袍服。她肌肤如玉,公子出曾经说过,“玉姬着黑袍甚善。”这一下,使得侍婢们为她备制衣袍时,多是黑色。

    穿上一身黑,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肩膀上,调整好心态的玉紫,蹦跳着向公子出的院落走去。

    书房中,公子出正跪坐几前,翻看着竹筒。

    玉紫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前,朝着他盈盈一福,欢快地唤道:“妾见过夫主。”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欢快而亲近,如黄莺叫唤。

    公子出连头也不曾抬,只是冷冷地说道:“起罢。”

    “诺。”

    玉紫走到他的身侧。靠着他,玉紫在他的腿旁蹲下,悄悄地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俊脸微沉,看不出喜怒。玉紫依着他,不紧不慢地给他捶着腿。

    公子出没有说话,玉紫也懒得说话。殿中一阵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紫终于撑不住了,她笑靥如花,娇声说道:“一月不见夫主,妾甚是相思呢。”

    相思?

    这个词脱口而出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是真的有相思。

    玉紫呆了呆。

    公子出依然没有理她。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玉紫却也不气,她笑眯着双眼,把脸轻轻地靠在他的腿上。双手紧搂着他,玉紫喃喃的,像个孩子一样嘟囔道:“妾想念夫主,夫主呢?夫主就算不曾爱妾,可也有过想念?”

    公子出终于放下竹简,向她瞟来。

    玉紫一迎上他的目光,双眼便笑成了月牙儿。黑袍松松散散间,她玉颈如雪,湿淋淋的墨发缠绕其间,这般看下去,隐隐的,可以瞅到衣襟处那坟起的雪丘……

    公子出移开了视线。

    玉紫却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她兀自用脸摩挲着他膝盖,一边轻轻摇晃着,她一边娇声囔囔,“夫主,夫主,夫主,夫主,你可曾想念我?”

    她比划着右手的小手指,软软地,娇娇地嘟囔,“夫主可曾想念过妾这么一丁点?”

    公子出把竹简放下。他双手在她腋窝下一提,令得她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玉紫的手段

    玉紫一坐上他的膝盖,整个人便是一滚一缩,转眼间,她就扎扎实实地埋在他的怀中。伸手搂着他的腰。玉紫嘻嘻一笑,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道:“夫主,妾好生想你呢。”说罢,她又用樱唇软软地啄了他下巴一下,脆脆地抱怨道,“夫主真是无情也,一别月余,便把妾抛于脑后。”

    这一次,公子出长叹出声。

    他放在一侧的手,提了又放,放了又提,终于还是搂住了玉紫的腰。他伸手抚着她湿淋淋的长发,嘴唇却在不知不觉中,有点嘟起。

    他盯着玉紫,半晌,终于冷冷地说道:“那个勇士,与姬相识多久了?”

    他忍不住又提到亚了。

    玉紫抿着唇,暗中一笑。

    她倚在他的怀中,用头发摩挲着他的下巴,娇慵地说道:“他是曾城一游侠儿,与妾只有二面之缘。然而,上次在临淄街头,他还从一个秦国游侠儿的手下,救了妾一命呢。”说到这里,玉紫唏嘘不已,“那一次若不是他相助,妾已成了一堆白骨。”玉紫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份伤感和痛苦,“不过一年不见,妾已是几经生死。再见故人,真是恍如隔世……并解释她为什么会在亚的面前会失态、会垂泪。

    说着说着,玉紫似乎又要垂泪了。

    公子出盯着她。

    玉紫伸袖拭了拭眼角,片刻后,她仰起小脸来看着他,绽颜一笑。她的眼眶还有点红,这一笑,却显得颇为妩媚。

    她伸手搂着他的颈子,红唇吻上他的脸颊,吐出一口芳香之气。幽幽地说道:“夫主,一别数月,你真不曾想念于妾?”说着说着,她红唇轻移,一直移到他的唇上,她覆上他,伸出丁香小舌,挤破他的牙齿,与他的舌想嬉戏。

    同时,她扶着他的大手,向自己的胸||乳|摸去。

    公子出被她这么一勾,他的呼吸瞬时粗重起来。

    他搂着玉紫,腾地站起,转身来床塌旁。把玉紫重重扔下后,覆压上她。他把她的双手置于头顶,舌头贪婪地吸着她的小舌。一吻刚了,他便把唇移开,沉声说道:“姬当自重!”

    玉紫从咽中发出一声嘤咛,似是应了。她的小手伸入他的袍服中,抓住他的左侧红樱,轻轻一掐。

    公子出眉头一皱,他沉声喝道:“关门!”

    “诺!”

    几声清脆的应答声传来,玉紫才记起,书房的大门还不曾关上,这里可是食客们随时会来的地方!幸好幸好,食客们都去忙着齐秦大战了,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落下了个狐惑之名。

    随着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公子出抓着玉紫的襟口便是重重一分。随着‘滋——’地一声布帛碎裂的声音传来,烛光下的玉紫,已是衣襟半褪,媚眼如丝。

    紧接着,她“啊”地一声吃痛出声,却是公子出头一低,咬上了她的左侧||乳|/樱……

    许是久别重逢,这一晚,公子出异常的勇猛,两人翻翻滚滚,直折腾了两个回合才迷糊地睡下。

    玉紫醒来时,她的右||乳|,还被公子出的左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双脚,也被他的大腿紧紧夹住。两人的私密处兀自相连,玉紫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里温热的博动。

    他睡得很香。

    玉紫看向他眼下的黑眼圈,突然一怔。似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很疲惫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还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孩!

    她凝视着他,低下头,在他的唇间轻轻印上一吻后,悄手悄脚地下了塌。当她自己穿好衣袍走出大门时,公子出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玉紫离开的方向,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

    玉紫来到侧殿,吩咐侍婢们拿来一套衣袍重新换上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她才走了五步,脚步便是一顿。

    玉紫愕然地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美丽的少女。这个少女,眉目精致,虽然肌肤不如她,可五官之精美,还在玉紫之上。

    那少女做姬妾打扮,在四个侍婢地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玉紫迎面走来。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玉紫面前。看到玉紫,那少女微微一怔,转眼,她笑容绽放,朝着玉紫盈盈一福,清声唤道,“姐姐定是玉姬了,妾是睫姬。”顿了顿,她悄悄朝玉紫盯了一眼,语气极温软极甜美地说道:“听闻姐姐昨晚与夫主彻夜行乐。夫主事务繁多,姐姐岂能任着性子?若是夫主伤了身子骨,妾与姐姐,可如何是好?”

    她笑得甜美,语气温柔得近乎谦恭,可那话语,却是咄咄而来,步步相逼。

    玉紫呆住了。

    这,这个什么睫姬,是公子出新纳的姬妾?他居然纳了新姬妾了?

    玉紫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睫姬狐疑地盯着玉紫,试探地唤道:“姐姐你?”

    玉紫没有回答。

    这时刻,似乎有一种东西,把她所有的力道都抽去了。

    直过了好半晌,她才慢慢地睁开眼来。

    她也不理睫姬,便这般越过她,向外走去。

    来广场处,玉紫扶着自己的马车车辕,一动不动。本来,她还想着去见一见宫,顺便跟他说说亚的事。

    可是,现在她已没有了半点心情。

    这般扶着双辕,她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看着那些忙来忙去的蚂蚁,听着周围那一声声人语喧嚣。

    那一切,离她那么远,又是那么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传来,“玉姬,可要出府?”

    是她的贴身剑客的声音。

    玉紫低哑地回道:“否。”

    那剑客顿了顿,又问道:“姬可有事吩咐?”

    玉紫再次摇了摇头。

    见到玉紫神态不对头,那剑客犹豫着,没有马上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紫伸手拍了拍双颊,低声说道,“一刻钟后前来见我。”

    “诺。”

    玉紫转过身,朝着公子出的书房方向大步走去。这时的她,已经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便赶走她!以后的事,以后再想。我只要这一刻痛快!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院落外。

    院落中,隐隐有女人的笑声传来。听着那笑声,玉紫朝一个侍婢招了招手。

    那侍婢连忙碎步跑近。

    玉紫望着院中,问道:“睫姬,何人也?”

    那侍婢朝她福了福,恭敬地回道:“睫姬是十日前从赵国过来的。”

    赵国来的?

    玉紫问道:“她是赵国何人所派?”

    她知道,女人天性就喜欢这种小道消息。府中新来了一个美姬,而且还是公子出的母国送来的,这些侍婢定然会有些打探。

    果然,那侍婢笑道:“听闻是赵捷夫人的派。”

    玉紫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

    这脚步声,轻而碎,玉紫一听,便知道,应该是睫姬等女出了院门了。

    玉紫向后退出几步。

    她刚刚后退,睫姬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一见到是玉紫,双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似是妒忌,又似是厌恶的眼神。

    玉紫朝睫姬看了一眼,再向后退出一步,侧过头去。她这般后退侧头,仿佛是在给睫姬让道。

    因此,这个动作一做,附近的侍婢们,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忍。而那个睫姬,却是下巴一抬。

    她盯着玉紫,温柔笑道:“玉姬缘何为妾让道?”

    睫姬的笑容很假,很洋洋自得。

    玉紫目光闪了闪,垂下双眸,没有回答。

    睫姬对上她这样的表情,下巴抬得更高了。她向玉紫慢步走近,一边打量着她,她一边掩着嘴,欢笑道:“妾一至齐国,便听闻姬大名。众人皆说,玉姬聪慧过人。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她目光傲慢地扫过路旁的侍婢们,睫姬笑盈盈地转向玉紫,细声细气地说道:“姐姐聪慧啊,这些侍婢们,蠢笨多矣。她们在妾面前,老是说姐姐如何了得,夫主如此对姐姐恩宠!咄!这些贱婢,竟是看不清谁贵谁贱!”

    说到这里,睫姬慢慢地续道:“妾,赵后族人也。闻姐姐是鲁国妇?却不知是鲁国何族?鬼神祭祀还在否?”

    这是炫耀,赤裸裸地炫耀和恶毒地攻击!她问玉紫鬼神祭祀还在不在,那意思是问,玉紫的家族在鲁国,还有没有势力?是不是全部灭绝了?

    这个时候,路旁的众人,都气恼之极。一直以来,玉紫给他们的感觉,是温和的,宽容的。一日一日地相处中,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认可了玉紫。现在看到玉紫,明明已是公子的心头肉,明明才智非凡,深受食客们的尊重,却对同为姬妾的睫姬如此相让,被她如此攻击,直是气恼交加。

    玉紫笑了笑。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她的随身剑客来到她的身边了。

    睫姬看到那剑客恭敬地站在玉紫身后,错愕地瞪大眼。她转向玉紫叫道:“玉姬,这是你的剑客么?”转眼,她又娇声说道:“姐姐一姬妾,竟有剑客相随?夫主太心偏。咄!妾也求去!”

    说罢,睫姬转过身,提着裳服跑进了院落。

    玉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远去,这时刻,她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冷笑。

    果然,那睫姬跑进殿门一会,只听得‘扑通’地一声沉响,紧接着,一个剑客提着那睫姬,把她给扔出了大殿。

    随着睫姬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阵隐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处理

    玉紫提步,踏入了院门。

    来到睫姬身边时,玉紫站住了,她轻蔑地俯视着她。

    摔得灰头土脸的睫姬,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迎上了玉紫轻蔑的眼神。

    刚才还对自己让道的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这一转眼,便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瞬时间,睫姬的怒火和羞耻感达到了沸点!她嗖地一声,伸手指着玉紫,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