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奴娇 圣妖 清音篇第33部分阅读
诱奴娇 圣妖 清音篇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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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点着头,她知道,冥帝对自己可算是纵容到家了,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便继续吃着手中的糖葫芦。
“真有那么好吃么?”看着那串起的糖葫芦慢慢变少,冥帝压下脑袋,凑上前去。
“你吃一个尝尝嘛,”清音怂恿着将手上的杆子伸过去,嘴角更是被染得红红的,那模样,不禁让冥帝想起了酒楼中吃的满嘴是油污的宝子。
他并未接过清音手上的糖葫芦,而是将唇猛的压在她柔软的朱唇上,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嘴中,同她争抢着那来不及咀嚼的山楂,上头的冰糖已被白己吃尽,清音赶忙咬着半个,另外半个,便被冥帝夺了去,两人像在嬉笑般,你退我进的谁也不舍得吃下那一颗。
手上还有一大串呢,就非要抢自己嘴里这个么?
两人推挡间,清音清晰的觉着冥帝的气息逐渐开始紊乱,她慌得将那一颗糖葫芦推出去,身子也往后退去。
大掌,猛的落在她的脑后,将她拉近自己,“还拾你”。
唇再度压了上来,清音被迫张开,混合着两人暧昧的银银丝……在口齿间交缠。
冥帝轻凑至她的耳畔,声音中透着蛊威的磁性,“清音……联有多久没要你了?”
她只觉着冥帝的呼吸逐浙炙热,内心竟慢慢的攀藤上一种希翼,自打知道她体内藏有毒针以后,两人便未再行过房,清音双臂缠上冥帝的颈间,两眼,逐渐迷离。
在她耳垂处轻吻,灼热的大掌,开始慢慢探入衣衫之中。
随着手上动作的延伸,女子的呼吸,开始急促而焦躁。
冥帝带着满心的期待,不安的吐出一口气,缓缓退开身,望入清音的眼眸。
美目妖娆,那清澈早便散去,果然这世上……是没有奇迹的。
他将手伸出来,改放在清音的腰间,下巴紧抵在她的锁骨上。狭长的凤目无力阖起。难道,他同清音一辈子都要这样么?就连那唯一交融的机会,竟都要剥夺了去。
过了一会,直到那暧昧之音消尽,清音才揉着眼晴,双手攀上他的肩头“帝… … 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她的反应,同以往一样,只偶在情欲上来之时,这幅身子才会被体内的毒针所控制,完全失去意识。而这一切,清音始终不知,冥帝更加不会去残忍的告知于她,他抚着清音的发,声音清淡黯然,“没事,你太累了”。
另一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清音见他似是心事重重,便倾下上半身,将前额抵在他的额头上,“帝,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冥帝闭上的眸子咻的睁开,唇角轻扬,“还要出去么?”
清音实在是走的多了,方才不觉得,如今一坐上马车才知倦怠,她将脑袋放在冥帝的肩上,一手将那边侧的桥帘掀起,双目便一瞬不瞬瞅着外头。
“先坐会吧”。
冥帝点了点头,拥着清音,将身子靠向后头,小憩起来。
一个下午,两人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清音望着那威世祥和,小脸仅开始逐渐展颜。
一天的功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那马车越是逼近皇宫,她的内心,便衍生出那种强烈的不安。随着车轱辘的碾压,心像是被狠狠的抽着,一下又一下。
车子刚进入,冥帝便醒了,两人下了马车,只见福公公守表边上,满脸的焦虑。
“皇上……”见到二人,他疾步上前,跟在冥帝的身侧,“皇上,不好了……公生她又是吐血不止”。
“什么?”全身的气势肃然齐聚,冥帝双拳紧握,望向远处,“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今个下午,御医都来了,可还是束手无策”,福公公忙的跟上冥帝的步子,一边将详细的情形描述出来。
清音见状,忙的跟了上去,她两手扶在身后,吃力的走动着。
“清音,你先回去,”冥帝猛的顿下脚步,冲着身后的女子说道。
“不… … 我也要去,”她执意的跟上,一个人径自朝前走去。
冥帝拗不过,只得将手揽上她的腰,带着走向灵茉的寝殿。
溢满茉莉花香的寝殿外头,挂着两盏高高的灯笼,由于灵茉偏爱那白净的色彩,就连那彩灯都换上了如今的白灯。
远远望去,像是在昭示着某种潜在的不详。
刚跨进去,便听见了满园子的哭声,清音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差点踉跄的摔倒,三人急急的朝着内殿走去。
刚跨入一脚,冥帝便放开了扶着清音的手,大步朝里面迈去。只见灵茉无力的躺在床边,整个脑袋垂在外头,地上,跪着一名小丫鬟,双手颤颤巍巍的托着一个面盆,里面,猩红溢满了整个盆底。
“茉儿… … ”冥帝上前,将她的身子扶起,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了,告诉哥哥……”
“哥……哥,茉儿好难受啊,”灵茉脸色苍白,小手紧抓着冥帝的大掌不放,“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的,”他将女子的身子紧紧压向白己,面颊贴近,在她耳畔低喃着,“茉儿不要怕,有哥哥在……”
清音并未走近,而是远远的望着,那一抹仿痛,自己代替不了,只能站着,心里跟着难受的紧紧揪起。
灵茉的这一次,似是来的异常汹涌,她本就体质差,虽然在冰棺中沉睡了三年,却终不是药到病除。 冥帝自己也知道,不能再拖了,他一手轻顺着灵茉的发,语气中满是无奈,“茉儿……哥哥明日,便并你送回冰棺中”。
“不,我不要回去,”她激动的欲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拥着,动弹不得“哥哥,茉儿不要再回到那冰棺中了,那里好冷,只有茉儿一个人……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茉儿,”冥帝一声轻斥,将她的情绪压下几分,“哥哥只能先保住你的命……待到我血咒除尽那日,便是放你出棺之时”。
灵茉痛苦的闭上双眼,她知道,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可却是心才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将缓缓睁开的双眼,落在远处的清音身上,小手,握了握冥帝的手掌“哥哥……你的血咒,真的能除吗?”
他迟疑了一下,剑眉紧紧的皱起,深邃的眸子中,暗含着某中不知名的情绪,喉间,苦涩不断的动了一下,“,茉儿放心,会的……”
灵茉紧硼的小脸,并未松开,那落在清音身上的视线,更是久久没有收回……
“哥哥,茉儿只要你幸福”。
身杯六甲的女子,这本该是一副多么和谐的画面啊,如今看来,却是刺眼极了,灵茉酸涩的闭了闭眼,晶莹滚烫的不断流了下来。
“茉儿… … 哥哥,注定是与幸福无缘的… … ”冥帝的声音,只留在了灵茉的耳畔,压得很低,带着沉闷令人窒息般的疼痛,撕开心口。
“哥哥… … 说不定呢,她会一直陪着你的,茉儿相信,”灵茉淡淡的划开嘴角,“只要哥哥开心,茉儿浓下面,就什么都不怕了… … ”
命运的齿轮,经久不息……明月辉亮,落液暗色的冥朝之上,凸显几分冷淡漠然。
一线……牵动着血脉,以血为咒,生生相克。
灵茉的病发,更是在预示着,冥朝,注定了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逃,逃,逃,终是躲不过劫数…… 清音原先幻想的美好,不是不存在……只是,一切终将毁冥帝自己的手上!
一百二十章 接迎 孩子
灵茉的身子,越来越虚,越来越弱……
感觉,就连呼上一口气都是奢侈了,她从冥帝的臂弯间探出脑袋,一手向着清音的方向伸出。
清音见状,快步走了上去,她站在塌前,不敢去望一眼那丫鬟手中端着的面盆。
“音姐姐……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承认。清音倾上身子,握着她的一手,“茉儿……”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小手紧握着清音的手,弱弱的开口道,“音姐姐,帮我好好照顾哥哥,我不放心……一定……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陪着哥哥啊,不要抛下他一个人”。
清音心口酸楚,她另一手落在冥帝的肩上,只是不断的点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灵茉听闻,这才放心的松开手去,她抓着冥帝的袖子,轻轻拉了下,“哥哥,茉儿不怕了……茉儿等着哥哥”。
男子黑暗的眸子,越渐深沉,他将灵茉紧紧的揽在怀里,薄唇,抿成刚毅的弧度。
两人陪了整整一个晚上,天刚放亮,冥帝便让福公公去请了两大祭司来,他小心的将灵茉抱起,转身吩咐起身侧的丫鬟,“将清音送回寝殿”。
“是”。
清音跟着走上前一步,望向二人,“不,我也要去”。
还未等冥帝开口,灵茉便虚弱的动了下脑袋,冲着清音努力拉开一抹笑意,“音姐姐,祭台上头阴气太重,您不能去”。
清音还想坚特,冥帝望了她一眼,双目落在她的肚子上,“清音,你先回去,一夜都没歇息了”。
望着他的一脸倦容,她只觉着心疼难受,无奈的站在原她,点了下头,实在不忍心再让冥帝放心不下。
抱着灵茉的身影跨出大殿,一团金黄带着柔和的洪亮,紧紧笼罩着二人。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落寞,让清音紧随出去几步,健硕的身子,挺直的脊梁,灵茉的发柔弱的垂在冥帝的嘴弯间,她回眸,冲着清音最后笑启。
眼泪,不知怎他就掉了下来。
本是花样年华,却要久居在冰棺之中,暗无天日。清音拾起裙摆,跟着跨出大殿,她朝着二人的身影,便大声喊道,“茉儿,我们等着你回来”。
冥帝原先大步跨前的身子一顿,神色更是绝望的诙败,他双目远眺,头也不回的去了祭台。
清音双脚不听话的跟了上去,直到一旁的丫鬟轻唤,才回过神。
“音姑娘,奴碑送您回寝殿”。
两人乖巧的一人一边,上前搀扶着。清音神情混沌,早便分不清了前方的道路,她只知道跨步,随着那两名丫鬟。
回到寝殿之时,叶丫头同墨雪两人正坐在殿门口,见她回来,忙的迎了上去。
“清音,”叶丫头接过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冻着了还是什么,手好凉啊……”
“我没事,”她径自走到榻前,坐了下来,“你们忙去吧,我想静一静”。
两人见状,虽走不放心,却没有去打扰,叶丫头拉起墨雪的一手,便走了出去,将殿门掩上。
清音拉起锦被,衣裳都没有脱掉,便整个人钻了进去,她将被子环在双肩上,两眼盯着那殿门,等着冥帝的归来。
慢慢的,脑袋便沉了下去,隐约间,便听见殿门‘吱’的一声,清音迷糊的抬了下脑袋,还未看清楚来人,便被拥入了一具厚实的胸膛。
熟悉的气味袭来,她倦怠的闭上双眼,只觉着那精壮的胸口处,竟在不断的颤抖着。清音将脸贴上去,双手在他后背拍着,“睡会吧”。
冥帝抱着她的手才松了一下,自己掀开锦被躺了下去,他一手横在清音的胸前,将她的后背紧紧抵着自己的心口处。 清音将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两人静默着,一个都没有开口,更乏,没了倦意。
就连呼在自已耳畔的气息,都是紊乱颤抖的。清音心疼的握紧了手。将身子用力往他怀里面窝去。
自己的亲人,却要被自己亲手关入石棺中,那样的心情,怕是没有人能比他更痛了吧。
清音不知道四年前,冥帝是怎样将灵茉封入冰棺的,但是今日,她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冥帝,也有害怕,也有恐俱。
修长的指,在她的小腹上转画着圈,冥帝一手抬起清音的脑袋,让她转身面对自己。
鼻翼轻抵,有的,只是两人清晰的呼吸声,他只想这样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这般的真实,不会让他惶恐,搂在怀间,填满了那令他不安的空虚感。
清音将手抚过冥帝的腰际,在他背上轻拍,安抚着他躁动的无措感,“帝……都会好的。”
她坚信,一切都会过去。只要不是生命消逝,就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冥帝伸出一手,拇指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抚,相抵的前额亲昵摩擦。
安心的感受着那小手拍在自己背部的节拍,冥帝身心具疲的闭上双眼,不出一会,呼吸声便趋于平稳。望着他的睡颜,清音忍不住将手落在他的颊上,食指,轻轻的将他皱起的双眉抚顺。
隔在两人中间的,是他们的笑儿,清音见冥帝已然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将身子仰躺着。她双手放表自己的小腹上,轻吐出几口气。
就连睡个觉,都要折腾娘。
清音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撑起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小心的下榻。
洗漱完毕之后,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色雪纺纱,在叶丫头同墨雪的搀扶下,走出了寝殿。
肚子越大,便越是坐不住,加上心里的悲喜交接,还真走让她郁结万分。清音只想着出去走走,能带来一份好心情,尽量不要影响到肚中的孩子。
她本想着去圣心殿,走着走着,便偏离了原先的方向,朝着葱郁的园子走去。
吸引自己的,只是那一片翠绿,眼前像是忽的一亮,清音只觉心神愉悦,只走不敢走得快,慢悠悠的踩着一他绿菌,走上紫晶石铺成的长道。
泛着荧光的道,长而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清音也不用两人搀扶,自己走在前头,叶丫头与墨雪跟在身后。
鼻翼间忽的飘来一件花香浓,说不清具体是什么香,清音勾起唇角,这……应该是由百花凝聚而成的。还未等到清音细细体会,远远的,便望见一抹娇俏的身影,踱步而来。 随着两人的靠近,清音一下便认出了,那人是百花娘娘。
一袭百花衣,风姿卓越,蛮腰轻扭,连走起路来,都带着柔若无骨般的娇媚。
她的身后,簇拥着几名丫鬟,清音顿下脚步,由于身份的特殊,便只得弯腰行礼,“奴婢参见百花娘娘”。
叶丫头同墨雪见状,忙的跟在身后行礼,百花娘娘瞅着身前的三人,视线落浓清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都说冥帝继位十一年来,从未有过自己的子嗣,却不想,率先怀上龙种的,竟是一名身份卑贱的丫鬟。
不管她多么受宠,没有册封,那便是在宫中失了地位,见着谁,不还是一样要行礼叩拜么?
清音弯下的身子已经感到了不适,那压迫的小腹处传来阵阵隐痛,可那百花娘娘却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她将全身的力量尽可能的移到腿上,前额更是冒出了冷汗。
美目紧紧的眯起,百花娘娘自是知晓清音腹中的孩子,对冥帝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虽是心有不甘,却只得让她起身,“起来吧”。
她暗暗松下一口气,慢慢的捧着肚子起身,“谢娘娘”。
百花娘娘垂目,望着身前的女子,只见她双目华彩四溢,秀眉隐入发丝,容貌自然是称不上绝美,这深宫中的妃子,哪个及不上这等姿颜,却偏偏,冥帝是弱水三千,只取了这一瓢。
一袭月芽白的宫裙,简单而素净,没有花哨的发饰,却在抬眸间,给人一种心安的暖意。
清音见她瞅着自己,只以为是她要过这道,碎步浅移,便走上了那边上的草地,将主道让了出来。神情恬静,丝毫没有相争的意思。百花娘娘双手提起裙摆,跨出的脚步顿了一下,便再度缩回。
“你倒是识相啊”。
清音听着她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挑衅,她深埋下脑袋,默数着衣料上的浅色花纹。
百花娘娘见她低眉顺目,心里便忍不住几分好奇,她一脚踏上前,右手轻勾起了清音的下巴,那波澜不惊的眸子直视着身前的女子,潭底,没有虚伪的迎合,更加没才她预想中的惧怕。
这样的女子……
百花娘娘悻悻的放开手,并未再为难,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清音,过了许久,才旋身向前迈步。 叶丫头见她走远,这才焦急的回到清音身侧,在她颈间查看着,“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瞧着她的一脸紧张,清音笑着拉住她的手,“走吧”。
“音姐姐,那百花娘娘好奇怪啊,”墨雪巴望着远处那艳丽的身影,小脸满是不解。
清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意的点了下脑袋,她不似别的妃子那般百般刁难,对视的眼中,像是有着难言之隐,最大的不同便走,在她侍寝的几个月后,竟还能安然的活下来。
清音并未去多想,她顶着个大肚子,生怕再遇上生人,便只得顺着原先的道慢慢折回。
时光如梭,送走了所谓的夏季,转眼间,便迎来了深秋。
清音的寝殿,更是比以往热闹的多了,御医、产婆几乎是片刻不离身侧。她老是笑冥帝太过于紧张,才搞得整个皇宫更是人心惶惶。
内心,却深知他的顾虑,那毒针,命悬着两条命,就连那陪着的丫鬟太监们都跟着睡不上一个稳妥觉,日日求神,只求保佑她们毋子平安。
清音一手轻锤着腰,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这几日老是这样,腰酸的厉害。
幸亏得稳婆说没事,即将分娩的女子都会这样,她才安心下来。冥帝坐在她的身侧,大掌抚上她的腰际,慢慢揉捏着,“还酸么?”
清音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桌上的一堆布料,小脸扬起,便摇了摇头,“好多了”。
“音姑娘,应该这样剪… … ”身边,站着一位宫内的老嬷嬷,正在手把手的手把手的教着清音裁剪,“小皇子的身形软,刚开始的三月啊,只能用这布料,对,在这边上往上一剪子就行”。
她一脸认真的端着剪子,望着满桌子被绞碎的布料,有几块已经成了形。清音将手中的剪刀塞到冥帝手中,“皇上,您栽,我来缝”。
说着,便取过边上的诱花针有模有样的缝了起来,那嬷嬷见冥帝一脸的惘然,便踱身上前,拿起桌上的剪子教授起来。
“皇上,要握在这个位置,才能使得上劲… … ”嬷嬷将桌上的碎布拿在手上,朝着那图纹一剪子笔直的下去,“要顺着这条线…… ”
冥帝握着的姿势,比清音还要拙劣上几分,他剑眉蹙起,慢慢的便失去了耐性,几剪子下去,桌上便成了一堆破料。
“皇上,”那老嬷嬷笑着,双目慈爱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民间有转说,婆孩只有穿上了父母做的衣裳,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今后啊,才会衣食无忧”。
清音别扭的缝了几针,她知道,嬷嬷说的只不过是传说罢了,可就是任何一句牵扯到肚中孩子的话,冥帝竟都会信以为真。他神情转上几分专注,心也定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动作,清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粘在冥帝发上的碎屑拂开,男子眉眼轻抬,邪肆的眸子拉长,满目温柔含情。
清音伸出的手不忍收回,落在了冥帝的肩上,“帝… … ”她彻底贪恋上了这一刻,心里甜的化不开,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小腹中便传来阵阵隐痛。
“啊……”她轻呼,手迅速的掩上白已的小腹,“好痛,好痛啊… … ”
“清音,怎么了?”冥帝忙的扔下手中的活,紧张的揽住她的双肩。
“快,快… …音姑娘怕是要生了…… ”稳婆的一声叫唤,更是让寝殿内炸开了锅,冥帝的心弦一下被拉紧,心房处在瞬间被抽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分娩,生死与共
“皇上,您先出去吧,你们几个……将音姑娘抬到床上去,”稳婆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还有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巾,快呀……”
“帝,我怕,”清音紧抓着冥帝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心中的恐惧,在顷刻间席卷而上,越是紧张,疼痛感便越是强烈。
“好痛……”
冥帝见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高隆起的肚子更是上下起伏着。
“怎么会这样?”他忙将清音抱起,放到了一边的榻上。
稳婆见状,拿了一条干巾来到榻前,弯身将清音额头上的汗珠擦去,“音姑娘,放松,放松,女人都会走上这一遭的……”
“皇上……”她见冥帝还杵在这,便急欲起身行礼,“皇上,您先出去吧,这产房内不干净,若是一个不当心冲撞了……”
“滚开。”冥帝早便是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那稳婆,坐在了清音的边上,伸出手去,紧紧执起她的柔荑。
“不要走……不要走……”清音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现在,就想着冥帝能陪着她,生怕自己便要一个支撑不住……
“朕不走,朕就在这陪着你……”冥帝似是比她还要紧张,抓着她的手抖个不停,他凤目阴霾的扫过整个寝殿,冲着那被他甩开的稳婆怒喊道,“还愣着作什么?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这,皇……皇上……请移驾啊……”那稳婆犹在坚持,跪在地上的身子不断起伏,前额‘砰砰’的砸在地面上。
清音知道,对于这样的王朝,皇帝进入产房便是禁忌。她痛苦难耐的松开手去,却被冥帝更用力的抓在掌中。
“你再给朕啰嗦一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冥帝语气阴兀的字字吐出,邪肆的俊颜满是怒意,周边的空气更是凝聚成一团,危险冷冽。
“是,是皇上……”稳婆踉跄着起身,沾着那湿巾,便在清音的脸颊上擦拭着,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的盘扣,脱下了外衣。
“已经见红了,看来就要生了……”稳婆望着清音身下的血渍,忙不迭的清理起来,“挺过这几个时辰就好了……”
“啊……”清音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身体的某一处,像是在慢慢撕裂般,她困难的呼上一口气,整个身子抖动着,弯曲的双腿更是颤抖着撑在身侧。
“帝……”她咬着自己的发丝,细密的汗珠将身上仅着的内衣浸透,上半身想要倾起,却怎么也用不上一点力气。
“清音,我就在边上,不要怕……”冥帝从未料想,生孩子竟会痛成这样,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手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拨在一边。
清音急促的喘上几口气,涣散的瞳眸渐渐聚起,她脑袋侧向外面,努力的勾起唇角,“帝……帝,我没事。”
冥帝却是心有余悸的压下身子,口气急促,脸上带着满满的紧张,“清音……不要生了……”
直到此刻,心里的那恐慌早便蔓延至了全身,就连那一向清冷魅惑的眸子,都溢满了害怕失去的惧意。
清音听闻,刚要笑启,便被一阵更强烈的疼痛给抽去意识“啊……”
只有稳婆知道,那只是分娩前的阵痛,她只能不断的安抚着,沾着热水的湿巾将清音的全身一遍遍的擦拭着。
“笑儿,笑儿……”她一手抚上自己的独子,另一手抓着冥帝的手,“帝……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两人的手掌间,全是那滑腻的汗渍,十指紧紧扣着。
“清音,等过去了,就一切都好了……”冥帝将清音拉入自己的怀抱,他们的路,一直都是崎岖不堪,新生命的到来,更是那重大的隐患,埋得深,如今,在瞬间便要两人去沉重面对。
两人不断的讲着话,清音一下痛的厉害,一下便消复下几分,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却一点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冥帝厉声质问着身侧的稳婆,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这,时辰还未到……”稳婆紧张的不敢去直视冥帝,只听得一阵痛呼声传来,她落在清音身下的眼一下便闪亮,“羊水破了,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身下,湿了一大滩,清音忍不住将身子往上缩去,原先的疼痛逐渐加剧,不再停歇,不再间断,一连串的袭来,让她连喘息都够不上。
“帝……好痛,好痛,”她握紧的指尖,深深插入自己的掌心,随着那尖细指甲的折断,这点痛,却丝毫及不上下身的疼痛。
撕裂,无止境的疼……
血腥味,浓重的飘满整个寝殿……
女子尖利的凄哭声……穿透沉重的殿门,从罅隙间,一点一滴的溢出,尾音,消逝在阴霾的冥朝上空,泛入云间……哀怨中,夹带着生命的希冀。
要的,就是一个奇迹罢了……
“音姑娘,用力,吸气……呼气……慢慢来,不急不急……”稳婆急急忙忙的擦去脸上的汗渍,冥帝守在边上,让她的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我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清音两手抓着冥帝的袖子,将上半身凑上前去,“帝,帝……”
“清音……”
那稳婆见时辰差不多了,忙的坐到榻上,将清音的双腿向着两边掰开,“音姑娘,就快了,您用力啊。”
说是快,清音却只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疼的,双眼逐渐模糊,连近在咫尺的冥帝都望不清了。她害怕的手上不肯松懈,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身下。
“快出来了……音姑娘,用力……”稳婆双手放在清音的膝盖上,声音抖的差点抓不住。
清音颤动的身子,猛地一僵,一阵剧烈的撕裂自手臂上慢慢传来,冥帝握着的手更是不可思议的松开,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慢慢隐现出一抹针形,足有手指那么长,透过一层纤细的皮肤,顺着手臂向上涌去。
所到之处,均留下一抹细长的淤痕,那凸起的针形更是无孔不入,冥帝冷冽的眸子咻的泛出猩红,伸出手去,在清音的手臂上紧紧握住。
她疼的几欲昏迷过去,这便是御医所说的那根毒针么?不要,不要啊。她的笑儿还没有出生呢。
“啊……”清音用力吸上一口气,被冥帝握着的地方,那毒针停止了涌动,却并未消失。只见原先的藕臂上,慢慢的凸起一个小包,随着阻力的增强,而越来越大。
“不,不要,”清音惊惧的拉住边上的床单,声音,更是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清音……”冥帝忙的松开手,大掌抚上她的面颊拍了几下,“怎么了,醒过来,不要睡……”
手臂上的毒针,越过层层阻碍,一路向上。
“清音,”他不死心的摇晃着她的双肩,心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绝望,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他以为自己可以抓住,却不知,你是王又怎样,你有着倾世之权又怎样,人命……那一向被冥帝视为草芥的东西,如今却让自己束手无策,他的清音……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了么?
边上,早就候着的御医跪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冥帝旋身,将那桌上缝了几针的小衣裳紧紧攥在手里,拖在尾端的绣花针将他修长的指戳破,他却像是傀儡般不知疼痛,单手将那针从上面拽了下来,紧紧的塞入清音的手中。
“你看看,这是你同朕一起为笑儿做的衣裳啊,清音……”他犹在坚持,清音抓着衣裳的手,却没有一点力气的松开,五指平平的摊开,生命迹象逐渐虚弱。
“你要是敢睡,朕便让这一屋子的人给你陪葬……”冥帝霍的起身,却见她双眼张了一下,一声闷哼,脸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汗珠。
他俯下身,双手将清音的柔荑包入掌心,将那件还未缝制完的小衣裳塞在两人的手掌间,“清音,你要是走了……朕要怎么办?”
冥帝将前额抵在两人相执的双手上,“都是你,说要给我希望,说我的世界,太过于黑暗……清音,你总说,有爱就会有出路……如今,我的出路在哪?我不要什么光明,更不要什么救赎……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第一次,冥帝打开了心扉,手中的柔荑逐渐冰凉,他慌了,越抓越紧,他悔了,当初不应该心软,让清音把孩子留下来。
掌中,动了一下,她无力的睁开泪眼,望向冥帝,身上的痛,像是麻木了般,冥帝慌忙抬起双眸,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清音,清音……”
她也想要奇迹,她那样的坚持,也只是赌一个机会罢了,如今,人真是算不过天……
清音伸出一手,颤颤巍巍的自绣枕下方掏出了一枚匕首,那是,她早就备好了的。
她凝望着,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冥帝,她负了他,失了约……
她不能再陪着他了……
她的帝,可以温暖如水,她的帝,也可以同常人一般。清音簌簌的掉着眼泪,只可惜,自己怕是见不到了吧?
“啊……”最后的一丝残念,让她痛呼出了口,清音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按在冥帝的大手上,“帝……等,等一下……便剖开我的肚子,保……保住笑儿啊。”
她的赌,只有最后一丝希望了,“我要笑儿留着,帝……若这真是命的话,不要伤害无辜……帮我,爱着笑儿……”
冥帝只觉手中的匕首似有千斤重,他单手紧握,难以置信的望向清音,她居然……早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身上的毒针,在慢慢朝着心口的地方窜去。冥帝的眸子逐渐转为冰冷,他双手撑着,慢慢起身,脸上的神情,早便是绝望颓废,“没了你,朕留着又有何用……”
清音混沌的反应不过来,她撑着一口气向上望去,却见冥帝一手掳起袖子,右手拿起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啊……她一字未来得及喊出,只见寒光闪烁,划的她眼眸生疼,‘哧’的一下,温热至灼烫的液体,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是什么啊?
身上,一种血腥之味逐渐蔓延,那液体,顺着她的眼窝,脸颊,慢慢往下流,清音眼皮动了一下,刚要睁开,那红色的血便涌了进来,混合着眼泪,染遍她整个眼眶。
冥帝的这一刀,似是要割断自己的退路,血,喷射而出,清音慌得伸出手去,便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皇上,”边上的御医丫鬟们齐聚上来,“皇上保重龙体……”
靠在冥帝的胸前,清音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小手紧抓着冥帝的手腕,看着那血不断的自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帝,为什么,为什么啊。”
“清音……”冥帝下巴紧紧的抵在她的头上,“还记得那次么?你让我放松,你说我黑暗的世界,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你让我从水底浮起,如今,岸上的人都不在了,我还能起得来么?”他沉重的嗓音,压得清音心疼难耐,为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想啊,“不行,答应我,保住笑儿,帝……照顾……”
“不,”冥帝斩钉截铁的打断清音的臆想,他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胸前,不断往下流去,“我同笑儿,都陪着你。”
“不,不,”清音悲怆的哭喊出声,“帝,你不能这么自私啊……快啊,我坚持不住了,剖开我的肚子,快啊……”
她哀求着,摇晃着冥帝的手臂,滚烫的晶莹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帝……我求你……”
他却是铁了心,一手捏住清音的下巴,双目布满了红猩,“清音,你以为保住了笑儿,你就能毫无牵挂的走了是不是?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是要让他陪着……”
血……慢慢的汇聚在一起,清音怔忡的睁大眸子,她清晰的记着,那次隔开冥帝手腕之时,他全身的血液是冰凉的啊。
而今日,却烫的她心口处融化开来,她的冥帝……她的笑儿……
“不……”清音猛的用劲,她还要看着笑儿出生,还要教他走路、说话,教他喊冥帝父皇呢。她的帝……她不忍啊,宫外的生活,太过于美好。她眷恋着,不肯放弃,为了笑儿,为了冥帝……
“啊……”
那被吓住的稳婆见清音使着劲,忙的继续接生。
本该窜至胸口的毒针,竟在顷刻间停了下来,她用力握着冥帝的手,仰起脑袋望入他的双眼,“帝……”
“我从来不后悔有了笑儿……更加不后悔,做了你的女人……”清音嘴角僵直的勾起笑意,两人互望着,她意外的,竟从冥帝的眸中,望见了一片朦胧的水雾。
是自己眼花了么?
他伸出手,将她脸上、额上的汗渍全部擦去,越擦,却越是染得通红,绝望中的悲烈,却让清音满足而惆怅,哪怕真是这样死了,她也无怨……无悔了。
那稳婆眼见着孩子出来了一个头,她惧怕的将手伸出,却没有将他拉出来,而是将脸转向边上,手指颤抖的重新塞了回去。
“啊……”清音一口,紧紧咬住唇,她双腿猛的僵住,脸色苍白的厉害。
“音姑娘,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稳婆收回手,满身是汗的趴在边上,她见冥帝只是陪着清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清音屏住呼吸,抓着冥帝的手,握了握,眼见着,那孩子顽强的又伸出脑袋,稳婆忙的凑上身去,狠狠咬了咬牙,将那未来得及出来的身子,又塞了回去。
疼痛加剧,清音的脸色逐渐转为青紫之色,她暗哑着喉咙,“我,真的不行了……”
冥帝双手拍着她的脸颊,让她振作,他刚要起身质问那名稳婆,便见她神色匆匆的完成手上的动作,喘上了一大口气。
将手自清音的掌中抽离,冥帝猛的起身,一手勒住那稳婆的脖子,“说,你方才做了什么?”
他狠戾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若不是自己的那一眼,他都不敢想象……在自己的眼下,竟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稳婆吓得双手攀上冥帝的手腕,一字一句自她喉间逸出,“皇……皇上饶命啊。”
“哼,”他手上用力收拢,将那稳婆从榻上扔了下去,“等下再要了你的命。”
冥帝坐在清音身前,边上的嬷嬷们欲要上前,“皇上,我们来吧。”
“滚!”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那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变得异常小心敏感,他望向奄奄一息的清音,声音中竟带着几分乞求般的意味,“清音,马上就好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冥帝,将哭的力气攒起,清音小手紧抓着身下的被单,拼着命,上半身猛的缩起,下身,早便被撕裂……她一声哀嚎,破了嗓子,“啊……”
孩子的脑袋,再度滑了出来,冥帝呆愣着,却不敢伸出手去,那小小的脑壳上,贴着浓密的胎发,待到整个身子出来,他才及时反应过来,伸出去接住。
这,就是他们的笑儿么?
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右手上,整个身子蜷缩着躺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由于方才的缺氧,身子带着几分青紫。那小小的身体忽的动了动,身上的血渍沾上冥帝,一张笑脸,带着皱巴巴的可爱样。两条小腿一蹬,便睁开了眼睛。
冥帝望着那红通通的身子,被彻彻底底的,给震撼住了!
那眼睛睁了下,便又再度闭上了,“哇……”的一声啼哭,小身子在冥帝的手中开始扭动起来。
他的孩子,他一个激动差点将那孩子扔了下去。
众人总算是大大的吐出一口气,一一望向冥帝手中的孩子,“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皇子?那便是个可爱的男婴了?
清音挣扎着伸出手去,她望着那不断蹬动的小小身子,身心俱疲的瘫软在榻上,值了……一切都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