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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约第7部分阅读

      逾约 作者:yuwangshe

    她就来会一会这个韩予。反正有钱人不在乎百八十万的小零头不是么,他要是给了钱,秦梓苒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是么,都老相好了不是么!反正这些人对小钱都不在乎,只要是钱,管他是谁给的呢!她想到这里对着韩予说:“呵呵韩董事长,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我只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韩予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收回眼光后冷冷的说:“我只给你5分钟。”

    徐诗情随着韩予来到办公室。韩予绕过宽大的办公桌靠在了大班椅上。他轻点着桌面,平静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徐诗情。徐诗情在他的注视下微微慌乱,韩予即使平静的与人对望,那眼神中也能透露出锐不能挡的压迫感。徐诗情理了理不安的心情,从包里拿出装着一叠照片的信封递给韩予。韩予并没有立即拿起信封,反而盯着徐诗情看了几秒,徐诗情心里莫名的焦急紧张起来,正当她越来越不安的时候,韩予缓缓的收回目光,伸出手拿起信封随意的抽出了照片。

    当韩予抽出照片看了一眼之后,又仔细的看了看随后的几张,他下意识的将照片全部放回信封并且反卡在桌面上,他用极度冷酷的眼神再一次看向徐诗情。徐诗情在这样的眼神下,情绪渐渐溃散,她故作镇定的说:“那个……韩……韩董事长,这些照片是不是很精彩?照片上的人你看你是不是觉得挺眼熟?哈哈…………”

    韩予不发一言。片刻之后才冰冷的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想要的?”

    “呵呵呵,韩董事长你可别说笑话了,谁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当年在牢里她每个晚上都哭着喊着你的名字呢,对这么痴心的人儿你怎么会不好好照应照应?再说了,我只要100万,这个数对你而言真的是毛毛小雨,我向你保证收了你的钱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这些是全部的照片,我会把底片也一起交出来,呵呵呵……你知道的,这人要是穷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比如这些照片,要是卖给小报杂志什么的,也值个好几万不是么,保不定我就为了那几万块……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呵呵呵……”

    韩予冷笑看着徐诗情。他说:“你说的没错,但你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也都能干得出来。”说完韩予猛的站了起来,他一把抓起信封狠狠扔在地上,他毫无表情的面孔此刻突然变得嗜血般冷酷,让人极度恐惧。他轻声细语的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而且你必须交出所有的底片,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说完他勾起一抹冷笑,补充一句:“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他虽然轻声细语的说着这些话,但徐诗情早已害怕到骨子里。她相信韩予真的会做出灭口的事来,这下她真的体会到偷鸡不成舍把米的后悔滋味了。

    正当徐诗情暗自发抖后悔的同时,韩予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几个按键,很快办公室门外敲门声响起,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一走了进来。韩予用眼神指示他们捡起地上的照片,只见一名领头的男子捡起照片飞快的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他看过照片仔细的收起放在卓面上,转身挥手示意下属们押着徐诗情走了出去。徐诗情此刻彻底明白,这些人必定是要她交出所有底片了,否则她真的会命丧于此。她垂头丧气的被押送着离开了予信科技大楼。

    空荡的办公室里,韩予坐在大班椅上望着桌角上摆放着的信封,他此刻沉默着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看看今天rp是否爆发能不能二更~~~

    第 26 章

    被几名彪形大汉押解着的徐诗情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住处,在这几个如冰刀一样冷漠的男人监视之下,她翻开了藏在抽屉里的小盒子,把盒子里装着的胶卷拿了出来。她恨恨的将胶卷往地上一扔,对着领头的男人说:“底片全在这了,拿了快走!”

    领头的男人剃着平头,微黑的脸上表情冷漠。他面无表情的对徐诗情说:“如果让我们发现你还藏着其他的东西,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想你应该知道不会像这次走运。”说完,他先一步走出屋子,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陆续离开。留下咬牙切齿的徐诗情。

    他们走后回到予信科技。平头男子将胶卷恭谨的交给韩予后离开。韩予望着桌面上摆放的信封和胶卷。他在想:他生平最恨别人威胁,尤其这次还是别人的烂事却搅扰到自己身上。这个秦梓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将这种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看样子是在牢里发生的事情。他嫌恶的要把照片连带着胶卷放进碎纸机,他按下碎纸机开关前忽然犹豫了一下,他转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调查一下刚才的女人。弄清楚秦梓苒坐牢期间的事。”挂上电话,转而将照片和胶卷锁进了保险柜。

    中午的时候,秦梓苒带着饭盒又来到刘清的办公室,他们觉得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决定去大厦旁的小花圃前吃东西。刘清牵着秦梓苒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大厦前停着的轿车里,韩予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他们。他看到秦梓苒娇憨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刘清前俯后仰龇牙咧嘴的大笑不止。而秦梓苒只是微微一笑。韩予想到那天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也和敲诈勒索有关?韩予厌烦的想,他昨天看到了她的不雅照片,她此刻却笑的这么舒坦。

    又过了一天。这天早晨一份调查报告放在韩予的办公桌上。韩予只匆匆扫了一眼档案袋就放在一旁。当韩予忙完了需要处理的事务后,他站起来喝着咖啡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转身时才又看到桌边的这份报告,他边喝咖啡边阅读起来。一开始他看的漫不经心。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紧紧皱住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他放下了咖啡杯,仔细的阅读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十几页的调查报告已全部看完,可他定住了翻页的动作很久。

    直到电话铃声提醒了冥想中的他,他才恍然放下手中的报告起身接通来电。结束通话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静默的思考。他看着报告,微微叹息了一下。他心里想:这个秦梓苒三年里也是吃尽了苦头,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这就是自作自受吧。秦家人只怕也是没料到这样的结果。当年秦家人应该是为她打点好一切的。可偏偏委托的狱警因工受重伤已经中风,神志不清时去了国外疗养。后来写报告造假的狱警是当年不幸死掉的老人家的孙子。那个人和秦梓苒的积怨是一条人命,当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利用职务之便死整秦梓苒,让秦梓苒在监狱里遭受虐待整整二年。

    秦梓苒固然可怜,但她又何尝不可恨呢!当年若影躺在医院里,在疼痛的折磨下痛楚的呻吟,若影被她推下楼,她从四楼摔下后背部多处骨裂脊椎也受了伤,差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他看着若影在疼痛中煎熬,他那个时候恨不得秦梓苒死,他恨秦梓苒恨得咬牙切齿。他除了恨秦梓苒之外还对她极其厌恶和反感,为什么秦梓苒总和若影作对,总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明白一切是因自己而起,可秦梓苒难道不明白感情是勉强不得的?自己对她根本毫无感觉,甚至反感,而她却一厢情愿的马蚤扰着报复着别人。况且若影只当自己是兄长般仰慕,若影也不止一次的和秦梓苒解释过这一点,无奈秦梓苒偏执着强迫着不去相信。总认为若影是挡在她身前的障碍物。她总是自以为是的想当然。若影太过善良,纵然秦梓苒这么的对待她,她仍然选择息事宁人。韩予想过打击报复秦梓苒,可若影拉着他对他说:算了算了,就让事情到此为止,我真的累了。她要求不要追究这件事,可她不知道,事情已经牵涉到人命,早已不能挽回。

    韩予静静地看着报告,现在她和自己公司研发部的下属谈恋爱,这个叫刘清的下属人品算是不错。看来她真是走出以往固执轮回的怪圈了,只要她不再像过去偏执的纠缠自己,他也能将过去的仇视都放下。

    秦岭秦府庄园。

    今天是秦远集团董事长之子秦梓岳与商务部部长独女叶莹然的婚礼。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珍贵的奇花异卉。修剪整齐清爽的草坪上搭建着精美的鲜花拱门和长廊、整个庄园满是从法国空运而来的克雷斯庄园的白玫瑰,香味弥漫美不胜收。一排排白色的座椅分隔成两个区域。在两个区域中间的草坪上铺设了精美的雕花丝绒地毯,地毯上的白色玫瑰花花纹栩栩如生,奢华而不失优雅的现场布置让所有的来宾都眼前一亮赞赏不已。

    婚礼现场贵宾云集。秦梓苒忙着接人待物穿梭于人群中,分担着哥哥们的工作。她在签到处看到林朔和韩予与他们的父母相继而来,稍后邓析张睿文等人也陪同父母到场。

    韩靖远、林宏光此刻和秦楚河侃侃而谈,如今他们三位大家长式的人物到这个份儿上已不需要谈论工作事业,只热衷聊一聊出海钓鱼或是高尔夫球的赌局。韩予和林朔在一旁礼貌客气的陪衬着。随后韩予、林朔分别向秦梓岳表达了祝福。秦梓岳表示感谢,在他握住韩予的手时,韩予和他都带着桀骜不驯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生意场上他们彼此钦佩又同为竞争对手。

    林朔微笑着和秦梓苒打招呼,秦梓苒对他微微一笑礼貌却客气。林朔看着她今天的样子心里想着:如果几年前她是现在这样,韩予还会不要她吗?她真的很吸引人,那带着淡淡忧郁,眉眼之间漾出的丝丝柔情……让人过目难忘……

    秦梓岳携叶莹然此刻幸福的交换着戒指。台下所有的人都见证了这一幸福时刻。台下坐在第一排亲属席位里的秦梓苒衷心的为哥哥祝福。秦梓苒今天稍作妆扮,并没有穿平时的t恤和休闲裤。她身穿淡蓝色的丝质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蓬松柔软的头发微微盘起,在几缕散落的发丝下露出宛如陶瓷般细腻洁白的后颈。粉红色的耳垂上戴了一对小巧珍珠耳钉,光滑的颈部没有任何装饰品和首饰更显得她清新又妩媚。秦楚河正式邀请刘清列席秦梓岳的婚礼,他难得的穿上正装显得十分的帅气。刘清看着秦梓苒羡慕的眼神侧脸在她耳边打趣说:“乖小苒,等着我的求婚啊!下次就是我娶你啦!”秦梓苒娇憨的斜视刘清:“我还是学生呢,我才不要嫁给你。”

    坐在第二排的韩予淡淡的看着低声嬉笑中的两人。今天看她指导会场布置,检查婚礼当中的各种细节杂事,看她和若影交谈时平和温顺的样子,看她带着谦卑的姿态待人接物,韩予感到秦梓苒比过去成熟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当年的她让人反感和忍耐,而如今的她变得懂事和成熟。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她静若清池,笑起来也没了往日的张扬骄纵,淡淡的展颜一笑带着优雅的气息。她纤弱的身体还带有一丝病态,尽管如此她浑身散仍旧发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是种带着朦胧诱惑的吸引力。而她此刻却毫不自知,出狱之后的秦梓苒变得很陌生。他面对这样的秦梓苒已没有了过去对她厌恶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推移着,转眼便入了秋。

    秦梓苒与刘清吃完午餐,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与徐诗情狭路相逢。徐诗情刚从地下赌庄出来,她今天手气不好,输掉了所有赌资,她咬牙切齿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看到前方的秦梓苒,一股憋着已久的怒火滚滚燃烧。徐诗情像复仇鬼魅般冲了过去,她一把扯住秦梓苒发疯的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货,凭什么你有这么好的命,明明你不姓秦凭什么你好吃好喝的活着而我却抠吧着每一分钱过日子?你他妈的凭什么!”

    秦梓苒被揪的头皮针扎般的刺痛着。她激烈的反抗试图大声的呼救。可她听清了徐诗情说的话后,她吃惊的看着她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诗情呸了一声:“说什么?说你就是个贱货!贱货!贱货!你这个野种也配当千金小姐?你他妈的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你不安宁!你知道你亲爸是谁吗?你以为是那个姓秦的?哈哈你做梦吧!梦醒了别哭就行!”

    “我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你知道?”

    “当然,我还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叫徐——画——意!”

    秦梓苒瞪着双眼,死命揪住徐诗情的衣服,她急迫的说:“徐诗情,你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

    “滚你妈的!”徐诗情一脚揣在秦梓苒的小腹上,秦梓苒瘦弱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猛烈的一脚,她砰的一声向后倒下。秦梓苒顿时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地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她双手捂住小腹,剧烈的疼痛从小腹处蔓延到全身。徐诗情上前几步用脚死死踩住她,满脸凶残的说:“说清楚?告诉你,那个秦家没你爹也没你妈!告诉你,你亲爹叫徐风扬,你妈是个不要脸的□!你就是下三滥的贱货!贱货!!”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传来一声喝斥声。治安巡逻的大爷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徐诗情见状心虚的赶紧收起脚,转身飞快的向着巷口跑去,躺在地上的秦梓苒急于知道真相,她连滚带爬的努力起身去追徐诗情,她捂着肚子蹒跚的走了几步,可疼痛让她直不起身,她跪趴着又爬了几步终于倒在巷口附近晕了过去。巡逻大爷紧追着徐诗情,徐诗情心慌之下横冲直撞向前跑去,她穿着高跟鞋跑的并不快,而大爷因为年纪大了跑的也不算快,他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着徐诗情,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此刻韩予坐在车内刚从公司出来,他的朋友邀请他试吃刚开业的私房菜馆。就在车路过小巷巷口时,几个中学生忽的窜出来,对着韩予的车拼命地招手求救。韩予顺着学生手指的方向看到晕倒在地上的秦梓苒。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

    (错字未改,稍后修改。)

    题外话:无比的万分的感激各位,不忙的话给留个长评吧~~~~~~话未说完我泪已先流~~~~~~~我叩谢各位了~~~~~~~~~~~~

    第 27 章

    “叔叔,叔叔,请您帮帮忙吧,一个姐姐受伤晕倒了。”几名学生中有人开口说着,并用手指指向秦梓苒晕倒的方位。“就在那。”

    韩予下车走到秦梓苒身边,扶起她的上身并轻轻拍了拍她问:“秦梓苒?秦梓苒?醒醒,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说话?”

    秦梓苒因为疼痛开不了口也动不了,可意识尚且清醒,她听到询问声后,闭着的眼睛吃力的张开,她看到眼前的人是韩予时她一时发着愣。在韩予又一次询问下,她捂着腹壁缓缓点了点头。说:“疼……动不了……。”

    “怎么回事?”

    秦梓苒吞吞吐吐,身旁的几个学生倒是抢着说:“我们看到一个坏人用脚踢她,后来那个坏人被治安巡逻吓跑了,然后姐姐就倒在了这儿……”“对啊对啊,我吓死了,那个坏人好像女魔头……”

    韩予听后心下了然了事情的大致经过。韩予一把搀扶起她往车前走去,可秦梓苒十分虚弱,每走一步她的腹壁就抽痛一下,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直往地面上滑,韩予无奈一把横抱起冷汗盈盈的秦梓苒把她安置在车后座,转而驾车开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秦梓苒觉得自己的胸腔腹壁就要爆炸了,当初在牢里的时候,她也被踢过许多脚,每次夜晚熄灯后,牢中舍友就会前来挑衅滋事,她一开始以硬碰硬,狂妄嚣张的搬出秦家的身份地位来恐吓她们,其他的人开始不明真假对她有所收敛,只有徐诗情笑的那么深沉那么恐怖!后来一直没有人探望她,她也没有得到特殊优待,时间一久,牢友们全都明白她不过虚张声势,每天一言不合就对她拳打脚踢,她只有牢牢护着头,身体暴露在拳脚之下……可今天徐诗情踢得这一脚太疼了,比在牢里挨打时要疼的多……她快要忍不住了……腹腔就要炸开似的,在一股股火烧油煎般剧烈的疼痛下她的神志逐渐涣散……

    开着车的韩予透过后视镜看向秦梓苒,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所有的血色都抽离了。她满头冷汗下把头发都打湿了,此刻她弓着身子滑倒在后座座椅上微微发着抖,五官纠结在一起极度痛苦忍耐的样子。他心里也微微着急,看她的样子好像受伤不轻。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

    “嗯……我……能……”

    “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到达医院时秦梓苒已经昏迷。在医生紧急检查后对韩予说道:“病人目前暂时失血性休克,脾脏受外力暴力击打导致破裂,同时引起内出血。病人需要立即住院手术。”

    过了几分钟,躺在病床上的秦梓苒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她此刻微微睁开双眼,她看到韩予,吃力的开口微弱的说:“不要告诉我的家人……不要告诉他们任何人,求你了……韩予……”说完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满眼哀求的望着韩予。

    韩予对她点了点头。韩予直接联系了院长,院长亲自安排好手术和住院事宜后,韩予边走边拿起电话按下按键,电话接通后他说:“马上给xx医院1502病房的病人找一名护工。”韩予将一切妥善处理完毕后朝医院外走去。这时,手术室医生在走廊里追喊着向外走的韩予,他边跑边对韩予说:“等一等!韩先生,请您在病人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韩予停下脚步,他望着那张手术同意书犹豫了一下,虽然越俎代庖这字也不该他签,可他觉得人命关天,所以犹豫一下后还是果断的签了字。

    手术后,秦梓苒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默默忍受着腹壁内的阵阵绞痛和麻药渐渐退去后手术刀口的尖锐刺痛。

    病房是小套间,此刻韩予正坐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静默。他本想安排好护工就离开医院,但他莫名其妙的还是留了下来,他认为有必要将徐诗情的事情告诉她,和她谈一谈。

    他起身走到秦梓苒的病床前,发现此刻秦梓苒已经清醒过来,于是他找来凳子坐在床侧。韩予看着病床上的秦梓苒,她脸色很差,头发有些微乱的散在脸颊两边,有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颤颤的睫毛上也沾着水星,在灯光的投射下就像两把小扇子。单薄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她输液的手臂从宽大的病服里露出一截,雪白的几近透明。韩予抿了抿嘴对她说:“秦梓苒,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秦梓苒淡淡的笑了笑说:“好多了,今天真的谢谢你,韩予。”

    她看着他,笑容里有着深深地悲哀。韩予感受的到她此刻的心情。他平静的对她说:“不客气。正巧路过。”

    秦梓苒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对韩予说:“韩予,当年的若影也像这样疼吧?像我这样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一定比我现在还要疼吧……”

    “其实,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错,一直都错的太离谱。我对当年的事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可是当我明白这一切当我后悔的时候,真的太晚了……是我让所有的人,所有的爱都离我而去,是我自己摒弃了已经拥有的,自私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我当时做了最最丧心病狂的事,我卑鄙无耻自欺欺人的一直对自己说,那是我一不小心失手推下的若影。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我在心里不停地说,推下去吧,把她推下去吧,她死了才好。可真的推下她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一直到今天我还在后悔,我为我所做的事感到可耻可恨……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会下地狱……”

    秦梓苒停了停,她喉咙一阵阵哽咽,像是卡了异物一般哽住。转眼看向身旁坐着的韩予,眼眶里的泪再也隐忍不住,无声的从眼角流下汇入鬓发。她眨了眨眼试图平静下来,泪却奔涌着越来越多。她强忍住心中的起伏,试着平缓情绪后说:“在看守所的那天,我真的希望你能带我走,我心里还在奢望,我只要你带我离开那儿,直到后来你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还是没有打醒我。我想当然的自我陶醉。我在少管所里每天哭闹着,希望你能来看看我,看看我装的很可怜的样子,或许你心软之下就放过我,就能多看我一眼多说一句话……你知道么,直到我转入女子监狱后每一天都还在想,我有什么不好呢?我哪点不如若影?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点不如她可爱?我改,我应该早点改,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像若影那样,你会不会就能多看我一眼?会不会像对着若影那样看着我温柔的笑?我想啊想啊,怎么都想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在痴心妄想你说我无耻不无耻?可笑不可笑?”

    秦梓苒抬起手臂抹了抹眼泪,泪水一滴一滴依然滚落。那种痴心妄想对她而言是一种痛,比伤口伤疤疼上千倍万倍的痛,她爱过眼前的人,死心塌地的爱过,所以疼的撕心裂肺伤心彻骨。她用手捂住眼角继续说下去:“后来,两年的牢狱生活让我明白许多。我明白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那个人爱不爱我是他的事。感情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过去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嫉妒心在作祟。我真的很虚荣。我虚荣的在意你的身份、地位、外在的一切光环。光环之下的你其实我并不了解。我盲目的在你我彼此的身价上,自以为是的划上最等值的符号。我错就错在这里,我不该这样要求所有人必须按照我的意愿,出现在我幻想中规划的美好蓝图里。就在那时,我才真的明白了。我对自己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去马蚤扰你和若影,一定不会了。我会知难而退。”

    韩予看着秦梓苒沉默着。他听她说了这些话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尤其当他得知她在牢中的遭遇后听她说出这些感悟韩予内心也微微泛着酸。韩予的视线随着一滴泪珠慢慢转移到她的颈部,那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伤口不大,韩予此刻却仍能感受到她当初扎下去一心求死的惨烈。韩予心里莫名的心酸。

    “你明白就好。你做了错事,也受到了惩罚和悔悟。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秦梓苒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伤心的情绪,她努力平静的说:“若影真的很善良,为什么当初我看不到她的善良还去伤害她呢?我真蠢。当初那样害她她还是原谅了我。可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今天和你说了这些,是想说其实我已经将这一切都放下了,以后你不要担心我再去报复伤害若影,我也不会再去马蚤扰你,我会努力地好好的活着,永远不再犯曾经的错。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韩予看着灯光下瘦弱的秦梓苒,猛地发现她只不过是一个曾经爱着自己的小女孩。她现在哭着对对自己说对不起,若真的说起来,她曾经爱过自己难道算得上是错?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她的错也许错在对若影的伤害,对老人家的伤害,可她对自己呢?她的一腔热情爱慕他不是不知道,他又凭什么一直用厌恶至极的态度来指责她伤害她?在感情的事上,也许自己也有过错。当年她犯下的错也许并不是罪大恶极,况且她已经受了严厉的惩罚也真的后悔觉悟了。他想,人都要往前看,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她……真的放下一切了。他心里有种不可言明的思绪在慢慢扩散。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暂未修改,稍后修改。

    第 28 章

    韩予想了想,他看到病床上秦梓苒疲惫的样子,决定暂时先不说徐诗情拿照片勒索敲诈的事,先让秦梓苒安心静养等身体康复后再告诉她。想到这里韩予说:“既然你坚持不通知你的父母,我就给你安排了一名护工,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和她说。”

    “谢谢。”秦梓苒说了很多,体力也消耗的很大,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韩予轻轻带上病房的房门向外走去。他不由自主的思考秦梓苒所说的话,他走在医院寂静空荡的走廊里,每迈出一步他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秦梓苒流着泪的面孔,似乎每一步的步伐间隔中都在回响着那一句对不起。他对现在的秦梓苒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用另一个全新的角度去思考和看待与她之间的恩怨纠葛。他觉得一些话已经触动到他的心底。今后如果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可以将她当做曾经的朋友一样,友好的平和的相处下去。

    秦梓苒小歇了一会,再次醒来是护士轻声的唤醒她,给她量体温。她看到护士身旁还站着一位40多岁的女护工。护工看到秦梓苒醒了后,她忙说:“秦小姐,你先检查身体,我拿粥给你垫垫肚子,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

    秦梓苒摇摇头,她转眼问护士:“住院的费用还需要缴多少?”

    护士微笑的说:“您用的是贵宾账户,所有费用直接划账了。”

    秦梓苒明白是韩予的安排,她知道这样的病房费用是绝不便宜的,她在心里叹了叹气,觉得下午她在韩予面前没有收敛好情绪实在有点丢脸。好在话说开了之后,心里的疙瘩彻底没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坦然。可一想到徐诗情,一想到徐诗情说的那些话,每一种可能性闪入了她的脑海,秦梓苒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暗了下来。徐诗情为什么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这事情自己从没有和别人提起,难道徐诗情她早就知道?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可是,该到哪里找她呢?秦梓苒躺在病床上无奈的想。

    护工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晚饭,白粥小菜。刚手术是不能吃太补的东西的。秦梓苒谢过护工,谢绝了她好意的帮助,自己斜靠在床头缓慢的吃了起来。刚吃没多久,护工从病房外间伸头进来说:“秦小姐,你包里的手机老是响个不停。”

    “哦,麻烦你把手机递给我。”

    秦梓苒看到来电显示,是刘清。她想了想按下接通键平缓的说:“清清,是我。”

    “小苒,你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啊,你在不在家?我过去找你吧。”

    “哦。我回秦岭了,家里有点小事。”秦梓苒有点心虚的说。

    刘清沮丧的声音传来:“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你待在秦岭吧,只是我才接到通知,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了,那边情况比较急,所以从总公司抽调了几名技术人员去基层协调,我就是其中之一。多久回来也说不准,快则半个月,慢则二三个月吧。”

    “哎呀,去的时间可真久!这是要到哪里出差啊?”

    “大西北啊,荒凉的地方,哎我要是在那想你了可怎么办?”

    “想我可以打电话嘛!”

    “我挣钱娶老婆这么辛苦,回来有没有奖励啊?”

    “你要的奖励,要看你回来后的表现决定,表现不好,就没有。”

    “哈哈……”电话那头的刘清停了停,忽然认真又深情的说:“梓苒,你等着我,我回来会给你一个惊喜。”

    秦梓苒心里隐隐能够猜到刘清所说的惊喜是什么,她微微含着笑,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恶作剧的开玩笑说:“惊喜?不会是求婚吧?我还是个学生呢,我才不要嫁给你。”

    “小苒,你可真是……”

    “我勉强想了想,算了算了,那好吧,如果是求婚的话,没有克雷斯庄园的玫瑰,没有求婚戒指我可不答应。哼。”

    ??????????

    第二天,秦梓苒给学校打电话请了假,又联系了梅子的老公顾文卫,希望他能在公安系统的户籍科查找到徐诗情的资料住址。她下定决心,必须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

    她想过问爸妈,想过问若影,想过把一切都告诉刘清,可是她脑子一团糟,需要仔细想想这一切该怎么办?她此刻盼着身体早点康复,出院后才能弄清这一切不是吗?

    韩予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此刻在大厦顶层的公寓里洗完澡准备休息。今天的工作结束的较早,晚上不太重要的应酬交给集团副总应对,他一个人享受着难得的早归清闲。他只静默了小片刻,秦梓苒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秦梓苒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让他想到当年的若影,他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想去医院一趟。他用手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考虑了一下,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拿起电话想要打到医院,按下几个数字后又干脆放弃了,他放下电话,转身换上便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夜晚,秦梓苒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夜,很宁静,她转脸看向方形的小窗,仰望天窗外的星空,夜空从天窗外投映进来。天窗将夜空隔成了小小的方块。她置身在小小天窗的方块里,就置身在浩瀚的星空下。夜空里,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窗外的月光晶莹纯净,像个水晶球,美极了。她一直默默仰望美丽天空,感觉真实却又虚幻,看着圆月渐渐升高,月亮银盘似的脸,仿佛流露着柔和的笑容。

    韩予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他看到了这样出神仰望夜空的秦梓苒。她动也不动,安静的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的眼睛里好像蒙上一层晶莹的雾气,迷蒙中不知在想着什么。护工背对着她在水槽旁清洗餐具,病房里只有单调的水流声和陶瓷器皿轻微碰撞的声音。秦梓苒听见开门声,看到韩予的到来吃力的想要起身,韩予皱了皱眉,走到病床旁轻轻扶起她,秦梓苒看到韩予有点不自在,对着他微微笑了笑试图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韩予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比昨天好很多。这次谢谢你的帮忙。”

    “那就好。不要客气。”

    韩予停顿了一下抿着嘴说:“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韩予说完后,特意看了眼护工,护工机灵的说正巧她要去外面买点东西,她放下抹布向外走去。

    她走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秦梓苒不解的望着韩予,她不知道韩予究竟要说事的会是什么。韩予理了理衣服,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口,过了半分钟左右他才说:“徐诗情这个人你认识吧?”

    秦梓苒心里一惊,她身体飞速的僵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韩予,想要从韩予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她看不出来任何的答案,韩予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一脸淡然带着冷漠和疏离。她只能轻轻点点头,充满疑惑的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韩予接着说:“徐诗情在前阵子拿着一打照片到我那敲诈勒索。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底片也被追了回来。你无需担心她再找你麻烦。”韩予的语气平淡无波,似乎在说一件陌生人的小事,他希望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化解秦梓苒的羞愤和不安。

    秦梓苒震惊的看着韩予。她一想到韩予看到那些丑恶的照片就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她想不到徐诗情居然卑鄙的去找不相干的韩予勒索,徐诗情这样做她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韩予?以前的自己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这个人眼前,而现在在她最失魂落魄的时候,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她看着韩予,她顿时觉得羞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予说:“这一次是不是徐诗情伤的你?”

    秦梓苒垂下头,低低的耸着肩,浑身僵硬的说:“对不起韩予,又麻烦你了,让你笑话了。”

    韩予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说:“不用在意,照片和底片我已收好,随时销毁。”

    “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你说。”

    “我要找到徐诗情,最快的时间里我要找到她。”

    “可以。我来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29 章

    又过了好几天,秦梓苒出院了。

    几天前顾文卫查到徐诗情的住址时,韩予已经告诉了她。但她仍然感谢顾文卫的帮忙。正当她想着怎么坐车去那儿时,韩予得知今天她出院,直接安排下属负责带路。几天前她随口提出的请求,他一一记在了心上,秦梓苒心里感激着韩予。秦梓苒正站在市郊一栋民宅前裹足不前。她手里捏着的纸条上写的就是她现在站着的地址。

    这栋房子是一间破旧的瓦房,一共3间,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全,用大石块压住塑料薄膜简陋的遮挡着残破的屋顶。墙壁上已有几道或长或短的裂缝,她紧紧捏着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对身边的平头男子再一次核实确认,平头男子微微点头,他说:“秦小姐,我们确定是这个地方,而且我们已经来过这里。”

    秦梓苒窘迫的看着他,然后她又看了看这一处荒凉的老房子,心里十分的彷徨犹豫。仿佛和自己挣扎很久才下定决心鼓足了勇气迈出了脚步。她走到房子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很久没有回应。正当她失望时,眼尖的平头男子说了一句:“徐诗情回来了。”他手指向小路的路口。

    徐诗情边走嘴巴里边叽歪着什么,一路上情绪低沉。她走近家门口忽然看到上次押着她回来的几个男人和秦梓苒站在那里,她心一慌转身就要跑。可几名保镖不费力气就将她拎了回来。她对着几名保镖又拍又打,嘴里却不停骂着秦梓苒,她一边挣扎一边吼:“你这个贱货,你想来报复我啊,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有人帮你撑腰你就拽的要死,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最大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这个秘密,想弄明白就放聪明点!”

    秦梓苒急忙开口说:“徐诗情,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弄明白这一切,我要知道你那天是不是说着玩的,我很认真的问你一次,你一定不能骗我。”

    “我早就不爽,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还就怕你不相信!我骗你?我希望我能真的骗你,可他妈的事情就是这么好笑!好笑的要死!”

    平头男人看到徐诗情渐渐平静下来,挥手示意下属松开对她的钳制。徐诗情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她瞪着秦梓苒冷笑着说:“进来吧,想知道,我今天就让你明明白白。”

    徐诗情拿出钥匙开了门,秦梓苒随着徐诗情进了屋。屋内空空如也,散发着陈旧和淡淡发霉的味道。天花板上垂下一根长长地电线,电线的尽头挂着一盏小灯泡。屋子里有一张方桌,方桌下有2张板凳。四周的墙面已经微微泛黄。屋内的一角摆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是碗筷餐具。小煤炉就放在餐具不远处。

    徐诗情冷冷的看着秦梓苒,她嘲笑着说:“怎么,没见过这么穷这么破的地方吧?大小姐开不开眼界?看看吧,这就是我过的日子,当然,也是你亲爹过的日子。我们过这样的日子,你知道是谁害的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才懒得管你相不相信,你问我我就告诉你。至于真假你自己判断。”

    秦梓苒一时间没有答案也问不出问题。她和徐诗情对峙一样分别站在屋子里的两边。

    “好,你说,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人在哪,我要见他。”

    “他?你说徐风扬啊?哼……”徐诗情嘴角微微一撇,神情冷漠的说:“你往后面看看,他正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