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农门第81部分阅读
鱼跃农门 作者:肉文屋
根知底,清楚的了解李大人,才没有嫁错人,那万庆升怎么能一样?
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怎么也要好好了解下吧?
她自从跟了杜小鱼之后,看了不少书,也听过很多新的理论,又当了管事,眼界自然跟以前不能比了。
“娘,你先别急着叫我定下来,嫁人那么重要,若错了,一辈子就完了。”彩屏认真道,“我总要好好考量的。”
“也对,大妹子,你就让彩屏好好想想,以后可是反悔不得的,再说,你们也没有答应下来呢,没什么好对不起万家的。”
季氏只得道,“也罢,不过你也不要拖太久,年纪都往二十走了,再晚些,对你可是大不利,还想挑别人可难了”
彩屏点点头,“我晓得。”说罢去了厨房安排一些事宜。
第二日,杜小鱼把李景修交给赵氏看管,自个儿跟李源清去了城外面的梅林骑马打猎,同行的还有小侯爷跟童氏,同带着十几个侍卫。
四个人玩到天黑才回来,收获颇丰,晚上顺便就来了李家做客,猎物正好送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野味。
第316章 引蛇出洞(一)
野味都是杜显亲手烹制的,获得小侯爷夫妇俩一致称赞,饭桌上众人谈笑风生,倒空了两坛子酒,李源清不善饮酒,多半都是小侯爷一个人喝掉的,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却没想到竟有那么好的酒量。
饭后,见两人有事商议,杜小鱼便跟童氏去后院散了会儿步。
后院养了一对白鹿,两匹高头大马,还有几十只品种优良的兔子,童氏第一回上他们家来,立时露出了孩子心性,拿了草料去喂食,十分的欢快。
“我也是喜欢养这些的,娘家有两对鹦鹉,还有一只狗一只猫呢,只嫁给侯府后,我婆婆不喜欢,说味道不好闻。”童氏有些遗憾,“比起我,你还是自由多了。”
“你婆婆说的也没错,确实味道挺大的,夏天气味特别重,我这还是因为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不然恐怕也受不了。”杜小鱼笑道,“不过猫狗洗干净了应该没什么关系,你婆婆大概没养过,不知道它们的好处。”
“是啊,不知道多聪明呢。”说到她的爱宠,童氏眉飞色舞。
两人都是喜欢小动物的,又讲到自个儿的孩子,等到小侯爷从书房出来,她们还没有说完。
送走两位贵客后,李源清笑道,“你跟钟夫人倒真的很投缘。”
“有道是物以类聚。”杜小鱼挽住他胳膊,“你跟小侯爷还不是么,快说说,你们都讲了什么,可是关于玄真道长的事?”
李源清侧身关上房门,把她抱于腿上说道,“没错,玄真道长虽然现在深得圣上信任,可他能依仗的不过是炼丹二字,长生不老药,曾也有不少皇帝探求过,但也只是传说,从来没有见真的炼出来。听小侯爷说,他已经进献过圣上两次丹药了,可圣上……”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但声音却压得很低,“前几日身体不适,若这药真的有效,岂还会发病?”
有些话不方便说,皇帝有自己掌控的亲军与密探,所以他们才会选打猎的事情做遮掩,方便二人密谈。
杜小鱼愣了下,继而兴奋起来,如此看来,玄真道长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除非他真的可以炼出好的丹药,不然只要出一丝错,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自古伴君如伴虎,枯荣只是转瞬间。
“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他要保住地位,只能找那些稀奇的药材来,兴许还会用到上回在仙道门搜到的秘药。”李源清双眉一扬,“现在要做的是引蛇出洞,守株待兔。”
只要让玄真道长觉得圣上对他有所怀疑,他定然会铤而走险。
这一步,他们也商议过了,朝廷里很多官员对圣上纵容一个道长都颇有非议,而宫里头也一样。
仙道门一些弟子入了皇宫炼丹,虽然玄真道长一再告诫,可总会有人起贪念,仗着这一点本事欺压宫里的低等太监与宫女,索取钱财,却不知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句话是怎么来的,更何况其中还有特别记仇的。
两人说着话,赵氏在外头敲门了,为避免影响李源清的睡眠,李景修都是睡在隔壁房间的,赵氏是来告知李景修困了。
李源清便打住话头,去了沐浴房,杜小鱼自去照看李景修了。
隔了一段时间,一直盯梢凌翠的钟元发现,凌翠怀的孩子原来就是张大人的。两人很早前就已经偷偷摸摸,几度春风了,只张大人的娘子是只母老虎,故而丝毫不敢走漏风声,这次的事情也不知是张大人为了讨好谁,竟然敢把这事抖出来,就为了祸害白与时,除去李源清的一个帮手。
但也怪不得他要使这种招,白与时向来洁身自好,做事谨慎,根本就找不到什么错处,要不是不愿跟杜黄花分开,不然也不会落下这个把柄。
因李源清还在办公,钟元是跟杜小鱼汇报的。
“还有一件事,我去查张大人的时候,发现他跟成培有来往,想起那次表少爷铺子被捣乱的事情,就顺藤摸瓜又去查了下成培。他最近几天又出来的勤了,跟丁府一个丫环好上了,昨儿还买了不少好东西去哄那丫环。”
杜小鱼对丁府自然是敏感的,“工部郎中丁大人的府邸?”阮玉的相公丁大人去年官降两级,从监察御史变成了工部郎中。
“是。”
杜小鱼冷笑起来,难道竟是阮玉在后面设计吗?她手还伸得真长,竟然管起这些事情来,倒不怕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腥
“你再去查查,是丁府谁的丫环,跟成培什么时候认识的。”
见她神色极为严肃,钟元应一声赶紧走了。
如今皇太后形同软禁,后宫之中,圣上最为宠幸的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妍贵妃,皇后急流勇退,几乎足不出门,因而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妍贵妃在管理,俨然是后宫的掌事了。
她跟前自然也有信任的太监跟宫女。
玄真道长虽然处处小心,但仍是算漏了一件事,他只懂得讨圣上欢心,却忘了妍贵妃,而且还后知后觉的在妍贵妃心里扎了根刺。
庆坤宫管事牌子周炎这会儿走进了殿里,给妍贵妃叩拜之后,极为无奈的说道,“奴才刚才又看到淑仪娘娘遣人去拿丹药了,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圣上身子刚刚才好一些,要是又吃那些猛药,怕是受不住呢。”
妍贵妃正在喝茶,听罢猛的把手里的茶盏扔在地上。
那刺耳的碎裂声响起,殿里的宫女全都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偶有几个大胆的,便开始交流眼神。
“岂有此理给圣上炼长生不老药也就罢了,怎么还弄这些个东西”妍贵妃气得脸颊发红,淑仪娘娘是新近才被圣上进封的,本来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那日圣上吃了猛药,她正好身体不便,结果就便宜了他人。
圣上似是在那人身上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的往那边跑,不到两个月连封几次,如今做到了淑仪娘娘。
妍贵妃虽说执掌大权,但无论年纪,容貌都不能跟淑仪娘娘比,心里岂能不恨?
可她不能恨皇帝,因此便连带着就恨上了玄真道长。
“是啊,那玄真道长我看就是不务正业,长生不老药没炼出来好的,那些个不搭噶的却一个又一个的弄出来。”周炎本是很受皇帝信任的,可自玄真道长来了之后,皇帝很多事都愿意跟玄真道长说,他觉得严重的威胁了他的地位,更何况,他手底下的一些太监都怨声戴道,直说玄真道长欺负人,不给他这个管事牌子丝毫面子。
正好之前有人来跟他通消息,他想来想去,觉得除掉玄真道长对他才是最有利的,皇上正当盛年,真要吃药把身子吃坏了,有道是一朝君子一朝臣,换一个君王,指不定他的日子就会不好过。
见妍贵妃气得七窍生烟,周炎上前说道,“娘娘不要动气,这玄真道长现在正得圣上信任,咱们没有证据可不能轻易动他。”
妍贵妃能坐到今日的位置,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闻言立时冷静下来。
她确实不会蠢到直接去把淑仪娘娘抓起来,也不会直接去指责玄真道长,那是皇上宣进宫来炼丹的,否定他不就等于是否定皇上?没有证据,那就是自寻死路。
而这些猛药是增添闺房之乐的,当然也不可能当成证据。
“听起来你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妍贵妃左右看一眼,立时有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周炎这才小声说了一番话。
过了几日,妍贵妃找机会召见玄真道长。
从宁馨宫出来的时候,玄真道长满头的冷汗,步履不稳,差点在路上就摔了个跟头,幸好跟在身后的亲传弟子扶着。
“师父,贵妃娘娘跟您说了什么事情?”见师父惊恐成这样,两个弟子面面相觑。
玄真道长没有回答。
妍贵妃倒不是找他去质问什么,反而是满脸担忧的询问他一些事情,说圣上前些日子病了,是不是因为服用下长老不老药的缘故。
这话可把玄真道长吓死了,连忙否认,说前两次的药效不太理想,但肯定跟生病没有任何关系。
妍贵妃又说圣上最近老是做恶梦,半夜惊醒都在说长生不老药,好似很焦急,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炼出来,也好平复圣上的焦虑,还说前朝皇帝曾经也是这样,老是求不到,心里越来越急,后来就把道长杀了。
玄真道长听到这儿腿都软了,他倒是没看出来皇帝那么着急,可妍贵妃人向来和善,不与人结仇,又是真心关心圣上的,可见他确实应该要改进一下方子,务必要使圣上满意才行。
可到底怎么在短时间内炼出来呢?
玄真道长心里跟火烧似的。
“师父,咱们要不要试试……”其中一位弟子猜到师父的心思,忽地小声凑过来说了几句话。
玄真道长脸色立刻沉下来,“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第二次”
那弟子吓一跳,赶紧保证不再说了,三个人慢慢走出了宁馨宫的仪门。
谢谢蓝青鱼童鞋的打赏~~
第317章 引蛇出洞(二)
钟元再次探到消息,成培讨好的丫环正是阮玉的贴身婢女雪雁,那两人是在成培去果子铺捣乱前不久认识的。
如此说来,一切果然不是巧合。
成培美色当前,恐怕是被雪雁蛊惑,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至于目的,自然是要玄真道长把矛头直接指向他们李家,不然凌翠又岂会上门来?那张大人要讨好的就是玄真道长吧?
如今阮玉的相公丁方衡也在工部,他去年降级,在官途一道上前途暗淡,很有可能已经跟张大人连成一气。
杜小鱼想到这里,跟钟元说道,“你多带几个人去,查查张夫人日常爱去的地方,又跟谁家的夫人来往,再找人盯着张大人跟凌翠。”
钟元会意,答应一声告辞下去了。
李源清从衙门回来,杜小鱼就把这事告知于他。
“自玄真道长冲撞户部尚书陈大人之后,是有不少官员巴结他,前段时间圣上还有意让他去钦天监,后来遭到几个阁老的反对,这才没有成事,但有些人自以为看到苗头,逢年过节往他那里都走得很勤。”李源清讽刺的笑了笑,“不过是个会炼丹的,若真的能在朝堂谋得一席之地,咱们大明朝恐怕也……”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杜小鱼沉声道,“所以要赶快把他除掉才行,省得被他先走一步,兴风作浪我今儿已经叫钟元去查张夫人的事情了。”
李源清拢一拢她的肩,“这些事你其实不用操心。”
“关系到咱们的家,我怎么能不操心?都动到表哥,姐夫身上了,再拖下去早晚就是你了”
“我不会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
杜小鱼抬一抬下颌,“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他们好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让我帮把手又如何?”
“好罢。”他笑着道,“只不过你要小心,钟元如今去查事情了,你出去多带几个人。”
两人从房里出来,李源清接过赵氏手里的李景修,逗着儿子玩,杜文涛在旁边抽空就问他一些学业上的知识。
杜显刚在厨房忙完,叫下人把菜一个个端上桌,季氏则往门外看着,瞧着天色也黑了,怎的女儿还没有回来,虽说中午饭经常耽搁,但晚上基本都是准时回的。
“怕是铺子里忙,许是有贵客走不开,要亲自招待呢。”赵氏笑道,“一会儿把饭都留着,断不会给她饿到的。”
“哎哟,我哪儿是怕这个,只是觉得奇怪。”季氏说着就手脚麻利的摆碗摆筷子。
几个人正要上桌用饭,珠宝铺的一个姓钱的伙计跑来了,才知道,原来彩屏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遇到喝醉酒的两个痞子,见彩屏生得漂亮,竟然就上前调戏,刚好又是用饭时间,这条巷子也没什么人。
听到这儿,季氏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抓着那伙计问,“她人呢?现在在哪里?”
“大娘别急,大管事没有事,反倒是万老弟惨了,被打得断了条腿,如今正在济运馆躺着呢。”
“啊?”众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怎么会跟包子铺的万庆升扯上关系了?
后来才晓得,因万庆升送了几次包子后,彩屏一直不表态,他怕彩屏不喜欢他这种做法,这日做了包子就没敢送,在门口徘徊,看彩屏那么晚才回去,下意识的就跟在后头,结果就遇到彩屏被人调戏,他怎么看得下去,自然冲上去阻止。
可他一个做包子的哪儿是那种成天打架瞎混的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而那两人的好事被阻拦,心里也窝了火,酒喝多了不动脑子,使劲的打万庆升,幸好后来有巡城的官兵路过,才没有出人命。
“那彩屏现在在济运馆?”杜小鱼问。
“是的。”
杜小鱼就让那伙计先回去了。
“哎哟,那咱们也得去看看。”赵氏说道,一边就要往外走。
季氏拉住她,“用不着的大姐,你们继续吃饭,彩屏又没有受伤,我去看看就行了,你们快吃吧,这饭菜都要凉了。”
“是啊,就让大婶先去看,咱们明儿再去,别打搅人养伤。”杜小鱼吩咐底下丫环去库房包一些上好的药材,“那万庆升是为彩屏受伤的,大婶把这些带去罢。”
其实季氏也想到这一茬了,本想自己去买些东西的,但杜小鱼那么热心的拿出来,知道是不把她当外人看,也就谢着拿了。
彩屏跟季氏很晚才回来,彩屏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季氏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避开彩屏就去跟赵氏说话,“伤的不严重,大夫说躺半个月就能下来走动了,我看倒是件好事呢。”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彩屏这孩子总算看到别人的好了,都掉眼泪了。”
赵氏也笑了,“那万家的孩子肯定觉得被打的值了。”
“可不是?”季氏抚着胸口,“我现在倒还有些后怕,万一当时庆升没有跟在后面,彩屏可不是……哎,真是万幸啊”
“你放心,我到时候跟小鱼说一下,以后回来得晚,还是找两个伙计陪着彩屏一起走,那条巷子到晚上是挺冷清的。”
季氏这才放心了。
其实哪儿要赵氏提醒,杜小鱼自然想到了,叫彩屏以后再不要弄那么晚,实在有事,就差人回来说一声,她叫两个小厮去接她回来,这就万无一失了。
后来一段时间,彩屏每日都去济运馆,眼瞅着,好事也要近了。
幸好万家离得也不远,以后彩屏嫁过去也照样能来铺子管事,这一点倒是不用杜小鱼烦神,还得去重新找个人培养了当大管事。
季氏已经拿出这些年攒下来的钱财偷偷的开始去准备嫁妆,杜小鱼作为彩屏的上司,当然也要送一份厚礼。
“要不就订做些上好的家具。”赵氏给杜小鱼出主意,“大妹子之前也跟我说起嫁妆的事,我瞧着她那点钱也不够买多少的,万家的包子铺生意好,家里还有两个小儿子,将来肯定要再买处院子,家具总不会嫌多。”
杜小鱼想想也行,便去京城高档的家具铺子订做了几样。
却说凌翠对白与时威胁成功,向张大人报喜后,张大人的心情到现在都没有好起来,本来事先说好了,要凌翠把这事闹大,让白与时丢了官职,结果她却只是点到为止,就跑来跟自己邀功。
张大人气得都要吐血了,让凌翠继续去白家挑事,可后者却不肯,非要他立下字据,等此事完结,把她收做偏房。
可他怎么敢?
家里的娘子彪悍起来是要拿鞭子抽人的,别说纳妾了,他根本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要不是工部这个作风,他家娘子为了他的官途着想,本来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凌翠,还弄出了孩子。
见他不肯立字据,凌翠也不肯再去陷害白与时,两个人这时就僵住了。
张大人为了巴结玄真道长,跟丁大人一拍即合,誓要为玄真道长清除障碍,这才会冒险让凌翠把这事给抖出来,谁料到结果却只差这一点点没有成,他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跟丁大人约了在酒楼喝酒。
“你怎么还不动作快些?”丁大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听宫里人说,圣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道长要是还不能炼出丹药来,说不定就地位不保。咱们已经跟他坐一条船,总不能让它沉了你现在把李家搅乱,到时候我再找机会参一本,总要把白与时跟李源清拉下马来”
张大人拍着桌子摇头,“哎,你有所不知……”
“怎么?她不是你拼头吗,难道竟不听你的话?”丁大人惊讶的问,语气里颇有不屑,不过是青楼女子,给些钱就不信不能打发了。
“她要给我做偏房。”
丁大人听了揶揄的笑起来,“难怪,谁叫你家里有头母大虫呢”
张大人艳羡的看着他,“自然没有丁大人有福气,有个才貌双全的娘子。”
丁大人得意的抚了两把胡须,阮玉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又有才智,当初就是靠她的智慧才得意让自己保全,没有被直接罢官。只他到底是男人,总不能样样都问娘子,这次若能成事,将来等官复原位再搏娘子一笑也不晚。
“你诳她就是了,不过立个字据,到时候等事情成了,你再……”丁大人给他出主意,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做了一个往下劈的手势。
张大人身子一震,“她到底怀了我的孩子啊。”
“等你飞黄腾达了,还怕没有美人跟孩子吗?要多少有多少。”丁大人抛出最后一个诱饵,“你如今受家中悍妇欺负,还不是因为当年她娘家助过你的关系?等你官拜三品,不,官拜二品,一品的时候,你还要那个女人作甚”
张大人被欺压惯了,听到如此解气的话,不由联想起自家娘子伏在地上讨饶的摸样,立时兴奋起来,喝道,“好,好,无毒不丈夫,还是丁大人说得好”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举杯痛饮,无比的畅快。
第318章 入瓮
听到那两人在酒楼喝酒的消息,杜小鱼终于确定他们果然是蛇鼠一窝,自凌翠以孩子挟持白与时之后,再没有动静,恐怕就是去商量那件事的。
“张大人出来后就让长随去玉堂楼。”钟元继续说道,“我也派人跟去了,应是去约定时间的。”
“能打探到确切的信息吗?”
“能,玉堂楼里的姑娘要出门都需得到管事的同意,那管事身边有一两个伙计,是容易接近的。”
“这就好。”杜小鱼笑了笑,“辛苦你了。”拿出一张银票给他当车马费。
有了钱,事情才会更加好办,钟元没有推辞,接过来告辞去了。
过了几日,凌翠精心打扮一番,因之前就已经跟管事请示过,是以只带了一个贴身丫环,坐了轿子往鹿家巷而去。
鹿家巷是京城一处比较僻静的巷子,路段算不得好,但也算不得差,住在这里的多是一些低品级官员或商家小户,若是喜欢清静的环境,这里是再好不过的。
凌翠这一辈子的心愿不过是能赎身得以自由,再嫁个男人,拥有这样一个院子。
张大人叫人传消息来,说是在鹿家巷给她买了一处地方,她只当他妥协了,满心欢喜赴约而来。
两人见面少不得一番,张大人搂着怀里光溜溜的身子,贪婪的闻着鼻尖充斥的浓郁香甜味,抱歉的说道,“之前是我不对,如今也想好了,既然你都有了我孩子,我要再不娶你,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赎身”
凌翠听了扬起眉笑,“你家夫人肯吗?”
“我管她肯不肯,她嫁给我十几年了,一只蛋都没有孵出来,如今你有我孩子,她只能滚一边去”
凌翠咯咯直笑,虽然觉得有点不现实,但心里还是受用的。
张大人道,“这院子你可满意不?将来过门了,也不用跟那婆娘住一起,受她的气,咱俩就住在这里。”
这院子虽然不大,可布置的很舒适,凌翠连连点头,两人又贴在一起缠绵起来。
见时机成熟,张大人走到书案前拿起笔,笑着道,“你来给我磨墨,我今儿就立下字据,到时候总不能负了你”
凌翠心里更安定了,只穿了个水红肚兜上来磨墨。
张大人字据写了一大半,两人眉来眼去,忽然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那门哐当一声就被砸开了。
张夫人铁塔般立在门口,脸上凶悍的表情令人胆寒。
凌翠衣裳不整,吓得尖叫一声,回转身奔去床上要找遮羞的衣物,张夫人厉声喝道,“把这个小娼妇抓了,都不要脸成这样了,还穿什么衣服?”
她声音冰冷尖锐,张大人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夫人会这个时候闯进来,又想到正在写的字据,赶紧双手一揉就要毁灭证据。
张夫人有备而来,又吩咐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把张大人两只手扯开,她自己上前一把抢过字据,看到上面内容,一张脸变得铁青,果然两个人都有孩子了,好,好的很,还要娶她进门
“你这没脸没皮没良心的,老娘当初怎么看上的你?”她一个巴掌甩在张大人的面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娘子,娘子啊,是,是,是她勾引我在先。”情急之下,张大人立刻调转枪头,“我对娘子忠心耿耿,怎么会背着娘子做这种事呢?是她拿孩子威胁我,那孩子不是我的,可是她威胁我要去告诉娘子,我不得已才写下……”
张夫人哪儿肯听,又是两巴掌甩上去,“你给我闭嘴,把这两人带到外面去游街”
一听游街,张大人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之前听到张大人的言辞,凌翠只恨自己瞎了眼,可现在被人当场捉到,除了喊冤喊救命再也做不了别的。
当日一向清幽的鹿家巷热闹无比,朝堂上个个都知道了张大人的丑事。
如此给全天下官员脸面抹黑的行径,后果可想而知,张大人第二日就被言官弹劾进而革职,赶出了京城。
丁方衡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早知如此,他必不会出主意让张大人去跟凌翠订协议,只这事原本隐秘的很,怎么会被张夫人给撞见了?张夫人那妒妇生平又最是痛恨丈夫拈花惹草,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原来是想借凌翠陷害白与时,结果却反而让张大人丢了职位,他越想越是气恼,回到府里一通乱砸,把下人们吓得心惊胆战。
阮玉听他一番倒苦水,脸色顿变,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明明对凌翠都不了解,就去要她陷害人,心里恼恨他们没脑子,面上却又不得不宽慰道,“幸好没有连累到老爷,一切还能从长计议。”
“哎,还从长计议什么我看玄真道长也是位置不稳,不如就算了,张大人被贬官就是一个恶兆我要再这么下去,指不定我也……”
做事又是没有胆气,阮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现在不是说离就离的,早前在玄真道长面前表了意思,如今突然放手,就不怕他针对你?到时候两面不是人,更加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玄真道长只要能炼出丹药,继续得圣上信任,别的人又敢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长生不老药哪儿那么容易炼出来。”丁方衡叹口气。
“本来就是虚妄的东西,就没听说过有真的,不然哪儿轮的上……”阮玉冷笑一声,“圣上不过是想要个安心,这种丹药不到那一天哪儿检验得出来真假?吃上去觉得身体灵活轻巧也就是了,玄真道长那么较真反而只会坏事。”
丁方衡愣愣的看着阮玉,半响吧唧一下在她脸上亲一口,“果然不愧是我娘子,真是聪明绝顶是了,何必要真的丹药,有些效果也就行了,谁能看出来真假?圣上在一天,咱们就得享富贵一天,至于以后,总有别的法子,时间还长着呢”
“那也不能被人揪住把柄。”阮玉挑起眉道,“药还是要好好炼,现在好多人在盯着,不如……”她凑过去,轻声说了几句话,喜得丁方衡连连拍手。
张大人被撤职,这是反击的第一步,想来这件事后,那一伙人定然会稍加收敛,当然,这是表面上,背地里肯定会绞尽脑汁想出应付的方法。
李源清这日又回来晚了,他被父亲叫去了府里谈话。
李瑜这一批资格老的官员惯于隐藏,不像李源清那样偶尔高调,但不代表心里头没有谱,最近各个势力明争暗斗,他自然看在眼里,也与几位交情深的同袍商讨过,眼下这个形势,势必要除去玄真道长。
别的势力你争我斗,本来就是要一个平衡,但若被一个借助炼丹神技的道长插手朝政,那是万万不可的,而那些罔顾大局,胡乱攀附的小大官员也一样留不得。
“陈阁老令几位大人上了三道折子,指出炼丹的种种坏处,又有弹劾玄真道长装神弄鬼的,结果被皇上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就是不表明意见了,李源清想了下道,“圣上还在信任那道长,希望得到真正的长生不老丹。”
“哎,这种丹药是提不得的,不提不会想到,一提就像中了心魔,令人恐惧起死亡来。”李瑜长叹一声,看来劝是无法劝阻的。
“父亲,儿子已经想到办法,父亲只要再跟几位大人商议,继续上折子,务必令圣上一直头疼这件事,最终磨得没有耐心才好。真的知道如何炼出丹药,为何玄真道长迟迟不出一颗真丹?莫非是拖延时间,欺骗圣上,这样的想法传给圣上,想必有效。”
李瑜瞧了他一眼,“你有何法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一切落定,还要父亲帮忙。”
李瑜看他自信满满,扬了下眉道,“你要多加小心,这事马虎不得,好似只是小小一个道士,若是没办好,别人就有借口对付咱们李家。”
李源清颔首,“儿子知道。”
他回来的时候,杜小鱼正跟彩屏在院子里说话,万庆升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他老娘白天来过这里一回,送了两屉包子来,跟季氏讲了好一会儿的话,过不了几天,也许就要找媒婆来说亲了。
彩屏是在跟杜小鱼交代一些铺子里的事,见到李源清来了,欠身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要不要来两个包子?”之前小厮说过一声,知道他是去了李府,猜想面对那两个哥哥,想必胃口也不会好。
李源清点点头,坐到她旁边。
夜空浩渺,无数的星星点缀其中,看到北斗星,令他不由想起那些年在乡野的生活,伸手就把杜小鱼揽过来。
丫环拿了包子来,这情景早就见惯了,也不吱声就悄悄走开了。
杜小鱼喂他包子吃。
“这北斗星你还记得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笑起来,“记得,当初不就是你教给我的么?”
原来一晃眼,就已经十一年了,当年她七岁,李源清十二岁,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后会走到一起。
两人慢慢说起儿时的事,不时传出笑声,在宅子里久久回荡。
第319章 螳螂捕蝉
皇帝被几个大臣左一道折子右一道折子搞得烦了,连跟淑仪娘娘寻欢作乐的心情都没有,躺在床上就想起这件事,后来索性直接起来去了妍贵妃那里。
太子正在练字,他年方十二,长得跟他父亲有七分想象,个性乖巧,教他的老师没有不夸赞的,妍贵妃宠幸不衰,跟皇帝喜欢这个儿子也有一些关系。
皇帝看到太子专心致志的样子,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太子忙放下笔要行礼。
“你继续写,写字在乎一气呵成,别被朕打乱了。”
太子微微颔首,执笔慢慢挥就,白色的宣纸上又出现了一个字,字迹沉如铁,丝毫不见轻飘,小小年纪如此稳重,倒是少见。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
妍贵妃这时笑着走出来,“早知道皇上会来,妾身就不去歇着了。允儿我也是让他写一会儿,等下就回去休息的。”
“他这般笔力,你也有功劳。”皇帝看一眼妍贵妃,她松松挽着发髻,面上都未来得及抹粉,但却清丽脱俗,眼眸不由一亮。他最近好久没跟妍贵妃亲近了,只觉着淑仪国色天香,看谁都失了味道,但今日却不是如此。
妍贵妃被他热辣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红,“都是允儿几位老师教得好,妾身能有什么功劳呢?”
“你的字独树一格,这后宫佳丽可没有人比得上你的。”皇帝坐下来,看着窗外的清冷月光,烦心之事又重新涌上心头。
妍贵妃猜到一些端倪,等太子写完字就叫他回去歇息了,才关切的慰问皇帝。
“还不是那几个臣子,说的朕求几颗丹药好似都是大恶不赦的事情”皇帝面色冷厉,“朕乃一国之君,别说一个道士,就是十个,一百个都带进宫里炼丹,那又如何?”
妍贵妃知道他在气头上,婉言道,“他们也是为国家社稷着想,圣上身体明明健康的很,却要炼丹,外头不知道的,会以为……圣上乃一国根本,民心不可动摇。不过炼丹自然不是坏事,只要炼出好的丹药来,那对身体是极好的,圣上延年益寿,才是咱们大明朝所有百姓的福气呢。”
皇帝露出了笑容,伸手把她抱过来,“还是你最了解朕的心啊朕哪儿是袒护玄真道长,他为朕做事,总要他发挥出所学罢?”
“圣上说得极是,只不过……”皇帝两只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妍贵妃脸颊绯红,断断续续道,“玄真道长真要有真才实学,这些日子应该炼出成果来了才是啊。”
皇帝被说中了心事,其实几位大臣的折子里也提到这个理由,他确实也开始怀疑玄真道长了。
那么长时间了,除了奉献过几颗用于闺中之乐的丹药外,就没见特别出奇的,这样怎么能炼出长生不老丹?他虽年纪还不到五十,可前朝几位皇帝都是五十多岁过世的,他怀疑他们这一血脉的可能活不长,如今见太平盛世,百姓安乐,他实在很希望自己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当初也是听闻玄真道长炼丹神技,医治百病,又说他手里有神丹秘方,可材料都一一去寻,结果却一直没有。
“玄真道长以前在仙道门清静无为,专心炼丹,跟在这里自然是不一样的。”妍贵妃话中有深意。
皇帝心里一动,想起上次周炎说的,玄真道长现在比进宫前胖了十几斤……
他样样都去满足,难道最后反而使玄真道长延误了正事,一心享受起宫里的优厚待遇来?
妍贵妃点到为止,主动的把身子凑了过去。
第二日,皇帝就召见玄真道长,限他在一个月内炼出一颗真正的长生不老丹。玄真道长刚要解释一通,就被皇帝打断了,令他不要花言巧语,再推诿的话立时推出午门处斩,玄真道长吓得抖成一团,哪儿敢再说个不字。
出来后,站都站不稳,要是两个弟子扶着,肯定瘫倒在地。
他实在没有想到皇帝变得那么快,其实他又哪儿是找借口,炼丹这种事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长生不老药更是如此。每一味药不是立时寻来就能采用的,还要夺其精华,每一样都需的时间,可惜皇上就是不听。
三个人来到炼丹房,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如今圣上下了旨意,却是不能违抗的,师父,你说怎么办才好?”
玄真道长没有说话,另一个弟子抢着道,“师父,我看还是……”他又想说用玄妙观搜来的秘药,可想到玄真道长之前的严厉斥责,一时又闭上了嘴。
如今只怕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玄真道长想起前些日子丁方衡跟几位大人说的法子,当下便说道,“你去带人取那白玉瓶中的秘药来。”当时搜到不少,皇帝都交给他们处置,有些当面就烧毁了,其实还留有一些。
这些秘药成分复杂,他都不能很快炼出来,而里面有些秘药却是用了身轻如燕,好似能让人年轻几岁一般。
“师父,你真要用那秘药?”那弟子眼睛一亮。
玄真道长左右看一眼,轻声吩咐几句。
那弟子张大了嘴,“这是为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不是他们步步紧逼,原也用不到这个法子,玄真道长解释一番,严肃吩咐道,“你务必办好了,不然咱们指不定就得人头落地。”
那弟子身子一抖,赶紧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是,弟子一定办好。”说罢去叫了几个道士,好好商议了下从宣佑门出来了。
几个人均穿着道士服,负责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吏目一下子就发现了,赶紧禀告给他上级,这次的计划是由好几位官员一起联合的,李源清等人负责最后的收网,这消息自然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看来打草惊蛇,圣上对玄真道长下了旨意,他无法炼出丹药,果然要去寻玄妙观的秘药,到时候只要人赃并获,自然能一并拔除。
杜小鱼看他这日回来心情特别愉悦,猜想事情有了进展,想着告一段落后,总算有段安的稳日子过,用饭时就开了坛酒来。
“明儿我陪黄花去一趟天音庵。”赵氏说起一件事,“也是下午去她那里说定了的。”
应是去拜送子观音,杜小鱼不赞成也不反对。
“你明儿要没有事的话,也去罢。”赵氏看着李景修,“景修多一个伴儿未尝不好。”她知道杜小鱼不信奉这些,但心里希望她去。
“是啊,是啊,现在景修也不太闹了。”杜显连忙附和,一个孙子他哪儿够,起码得三四个才行。
他们家里从来都是希望多子多孙,多多益善的,杜小鱼看了李源清一眼,后者喝得微醺,眉眼都舒展开来,朗声道,“岳父岳母说得甚是,你明儿一起去,再求个观音像回来,天天拜,嗯,我也一起拜。”
众人全笑起来,杜小鱼脸一红,这人果然是不能喝酒,看都说的什么
“好罢,那我也去罢。”但看他们殷切的目光,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反正就当去看看风景也好。
饭后,见李源清醉眼朦胧的,杜小鱼拿起热手巾给他抹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道,“我刚才可没有胡说。”
杜小鱼哼了一声,暗地道,这时空的男人都把自己娘子当生产机器呢,恨不得生个十个八个,李源清又怎能例外?只他不会强迫她罢了。
“你不愿意?”李源清坐直了身子,两人那么熟悉了自然能读懂对方脸上每一抹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