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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农门第79部分阅读

      鱼跃农门 作者:肉文屋

    隔了一条街,还是很近的,远远就看见两棵大枣树的枝干探出来,遮蔽了小半个墙头。

    “就是看中这两棵枣树呢,你小姨说想到小时候咱们三兄妹还在一起……”赵氏唏嘘,本来她嫁到北董村,已经离家里远了,跟大哥大嫂见一面不容易,没想到如今却跑来千里之外的地方,以后相见更是难了。

    人越老越是容易思乡,更何况是感情那么好的兄嫂,但杜小鱼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交通那样不发达,来回长途奔波,他们年纪大了,她肯定不放心。

    看到女儿关切的眼神,赵氏把她怀里的景修抱过来,“你这会来是跟立树说话的,景修给我抱着,省得他添麻烦。”

    两人说着就进去了,黄立树要成亲,最近自然是不让他去店里忙碌了,只待在家里整理收拾。

    “姐,小鱼,你们来了啊”赵冬芝笑着迎上来,“正好,来给我看看这墙上挂什么画好看,刚买回来的,有好几副呢,堂屋里,书房里都得要。”

    “立树呢?”赵氏问道,“这画不得他最擅长,我们哪儿懂。”

    “这孩子嫌我买的画俗,不肯要。”赵冬芝撇撇嘴,“哪儿俗了?咱们做生意的就是求钱财,他成亲了也是求多子多孙。”

    杜小鱼往那些画一看,忍不住扑哧笑了。

    财神爷,送子观音,难得有一张跟风景有关的,也是非常常见的花开富贵图,也难怪黄立树不喜欢。

    “我给你挑挑,小鱼你去找立树吧。”赵氏让赵冬芝抱好景修,笑着拿起那些画来看。

    黄立树正在书房挪一张书案,嫌对着窗口阳光照的太厉害。

    书房很是典雅素净,楠木八层书架上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西边靠墙一个多宝格,放了些玲珑的小玩意儿,中间一张小方桌,摆着一套茶器,窗子用绿萝纱,阳光透进来,仿佛带了一抹绿意。

    这书房是黄立树亲手布置的,听说司马静酷爱书画,可见他内心对她的体贴。

    “怎么也不叫立根来一起搬?”她立在门口,笑着说道,“看你弄的汗都出来了。”

    “没事,也不是很重,这就好了。”黄立树把书案摆正,拿袖子抹了下额头,“景修没带过来?”

    杜小鱼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小姨抱着呢,她们在挑画。”

    说到画,黄立树就摇起头来,“让她去换也不肯,我也不管了。”

    “喜庆是喜庆了一点,不过你母亲说的也没错,咱们做生意的主要就是求财。”杜小鱼说起今日来意,“你难道不想有自己的生意吗?将来不想超过你岳父大人吗?”

    “这我当然……”黄立树脱口而出,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连个铺子都没有,说这些空谈有什么用?又把话咽了回去。

    杜小鱼早就看出他的想法,自来京城后,黄立树就一心扑在铺子的管理上,小到清算每日的明细,大到带着大笔钱财亲自去进货,他样样都做得很好,也越来越显示出他的天赋。学得快,胆子大,做事果断,这些都是他的优点,当然,缺点也有,比如不够耐心,也不够细心,但每个人都不会十全十美,如今他有了一个贤内助,两人感情好,性子又互补,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所以,再也不能拘着他,只让他当个管事,黄立树要完全的成长起来,就必须让他独立经营一家铺子,让他更清楚铺子的运转,以后很多主意也应该由他自己来想。

    杜小鱼做到书案前,撩起袖子磨墨。

    黄立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惊讶的看着。

    “来,写一张借据。”

    “什么?”黄立树奇道,“什么借据?”

    “这是三千两银票,这银票不包括在外祖母送我的那几家铺子里面,是我这些年自己挣到的,不管是养兔子,还是蚕丝被生意,如今借给你,是要你自己去开铺子,至于卖什么怎么卖,也都由你自己来想,你敢不敢?”

    黄立树瞪大了眼睛,但他先是想到杜小鱼的生意,“那可不行,我走了,谁来替你管那些事情?景修年纪又小,你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

    “还有彩屏呢,她得空都去铺子的,也学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让她接替你,别小看她。”

    黄立树还是摇头,“这不行,我怎么也得自个儿挣起来。”

    “你自个儿挣?每月就算给你二十两银子,你要挣到何年何月?给多了你又不肯,你的那些抱负,莫非想等你头发白了再去实现?那前面这十几年,你拿什么好的给司马小姐?给她一个好环境呢?”

    黄立树哑口无言。

    “快写吧,我相信你的能力,真的做好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就能还给我。”

    黄立树怔在那里,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他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忙碌,竟有种做什么都值了的感觉。

    这些年,一晃而过,回想起当年重生的时光,杜小鱼深切的体会到,家人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不管是赵冬芝,还是黄立树,哪怕不是她的直系血亲,可几年下来,早已紧紧依存,已经是离不了的关系。

    他们的好,他们的不好,都是并存的,人在成长中,学到的最好的东西不过是平和二字。

    只有身边的人过得都好了,人生才会觉得更加圆满。

    “快写,你也婆婆妈妈起来了,当我这银票真的烫手非要扔给你不成?再不写,我可反悔了。”

    黄立树笑起来,弯下腰拿起笔,“写就写,不过要收的利钱我一文不差,给你尝尝利滚利的滋味。”

    “好啊,那我就当放高利贷了,以后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够养活景修了。”杜小鱼打趣。

    两人说笑着出来,那边已经把画贴好了。

    三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天空碧蓝,阳光遍洒大地,看着司马静的轿子抬进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杜清秋拽着杜小鱼的手,“二姐,我什么时候能嫁人啊?”

    赵氏听到了,低声喝道,“没个羞,哪有女孩儿自己说这种话的?”

    杜清秋扭着身子,“那轿子漂亮。”

    感情是想坐那顶轿子,杜小鱼道,“这轿子一坐就得去别人家了,以后可很难回家一趟,你愿意?”

    杜清秋挠挠头,“可二姐嫁人了不还是跟咱们住一起吗?”

    杜黄花在旁边扑哧笑起来,“你看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咱们清秋将来嫁人也未必就去别人家,咱们找个上门女婿。”

    赵氏听姐妹二人说笑,摇头道,“清秋还小,你们还真开起她玩笑来了。”

    正说着,司马静已经从轿子里出来,一位全副太太扶着她步入了主屋,屋子里,黄云跟赵冬芝坐在椅子上,脸上笑开了花。

    屋里很快就挤满了人,看新人拜天地拜父母之后,才陆续去到外面,那边早就摆好了席面,两家人搬来京城不久,是以宾客也不多,但都是相熟的,一时间,觥筹交错,贺喜声四起。

    黄立树出来敬酒,杜小鱼就见李源清塞给他一样东西,后者脸上立时露出感激的神色。

    黄立树转过身去敬别人的时候,她轻笑道,“你这个表妹夫倒是合格,是不是给了他醒酒丸呀?”

    “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源清狡黠的笑道,“当年我就是靠着这东西才不至于醉倒,不然洞房花烛也就不那么美好了。”说罢握住她的手,眼睛里脉脉情意,毫不掩饰。

    她嘴角弯起来,“今儿你也少喝点,别让立根到时候背你回去。”即便到现在,李源清的酒量仍是很浅,这家里谁都能把他灌醉。

    他拇指抚着她掌心,“嗯,难得也休息,我肯定不会醉。”

    一丝丝痒从手里传上来,自从李景修晚上不再哭闹后,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自然多了,杜小鱼脸上微微一红,睨了他一眼。

    他笑着放开手,帮她把爱吃的菜夹到碗边,这才去了男宾客所在的席面。

    赵氏跟杜黄花早就习惯两人之间的恩爱,自然是视若无睹,而同坐的几位夫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李夫人真是好福气。”她们个个都说道。

    明明是个庶子的娘子,本该是小心翼翼的,可她却能住在那样好的宅子里面,还不用日日去侍奉婆婆,相公又对她如此体贴,不是好福气又是什么?

    杜小鱼听到耳朵里,却也是承认的,有时候人的命运除了自己努力之外,运气也必不可少,所以,她真是好福气。

    正文 第309章 鹬蚌相争

    第309章 鹬蚌相争

    玄妙观自德成真人掌事之后,装神弄鬼,四处出售灵丹妙药,各类仙符,其神通在京城渐渐广为人知。

    这些本来是仙道门所擅长的东西,没想到一向以道心道术境界著称的玄妙观居然会在这一领域横插一脚,严重损害了仙道门的利益。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最近一段时间,两个道观互相贬低,高抬自己,甚至出现斗殴的现象,李源清觉得时机到了,这日就把一早安插在仙道门内的一名长随招过来。

    自从李源清上回受伤后,林嵩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把自己身边两名得力的手下派去当长随,去仙道门的就是其中一名长随。此人身怀武功,性子缜密,做事细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仙道门里的各种关系理得清清楚楚。

    “消息传上去没有?”李源清叫他坐下,继而问起仙符的事情。

    “前两日告知冲和道长了,他是玄真道长的五大弟子之一,但比起其他四个弟子,他最不得重视,这次若能除掉仙道门最强劲的对手,他就立了大功,所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天就去求见玄真道长了。”

    李源清唔了一声,如今德成真人炼丹神妙一事已经传到圣上的耳朵里,玄真道长哪里容得了别人抢他的风头,得知秘药的息后,定然会找法子去对付玄妙观。

    “还要你推波助澜。”李源清关切的看着他,“一切小心。”

    这本不是李源清分内之事,实在是玄妙观太不像话,竟然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隐瞒不报,却是想为将来铲除仙道门做一道伏笔。

    如今圣上处事还算清明,可已经隐有忧患,那玄真道长仗着自己是为圣上办事,竟敢在街道上路遇户部尚书而不避轿,嚣张跋扈,丝毫没有自知之明。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圣上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任何处置,玄真道长还是我行我素,户部尚书陈大人倒被气得病了两日,百官都有微言。

    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来难以预测。

    历史上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皇帝亲信小人,那些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先是蒙蔽皇帝,继而扰乱朝刚,好好的皇朝硬是这样灭亡了。

    长随把事情禀告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隔了五日,玄真道长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声称玄妙观的仙符里放了秘药,才会有种种神通,他甚至收集好证据一一呈给皇帝看,言辞愤慨,为天下百姓鸣不平,说玄妙观愚弄天下,为一己私利陷人命于不顾。

    皇帝震怒,他对德成真人已经有所耳闻,得知他炼丹上面也有绝技,本还想给他与玄真道长一样的待遇,结果这时候却闹出这样的消息出来。

    幸好也是如此,不然他请了德成真人进宫,别人再揭发出丑事,他还有何脸面?堂堂皇帝也受人愚弄不成?想到这里,他当即就派人去封了玄妙观,把与此相干的一干人等都抓入大理寺审查。

    京城人心惶惶,为了各种需求,众百姓没少去求仙符的,谁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秘药?一时间,大大小小医馆挤满了人,都是去找大夫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隐患的。

    赵氏听到这个消息也焦急的不得了,抱着李景修就要去济运馆,被杜小鱼一把拦了下来。

    “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金大夫后来也看过景修几回,要是真有事,肯定看得出来,再说了,那符不是不管用后来被我扔掉了么。”虽然自从发现那符有问题开始,李景修的习惯就调好了,可她还是隐瞒了赵氏几天,说李景修还是不好好睡,趁机把符处理掉了。

    “哎,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去求什么符,没想到这些坏良心的道士这样可恶”赵氏恨得直骂。

    “反正现在都被查处了,再也害不到人,娘以后做事小心些就是。”

    赵氏叹口气,“以后哪儿还敢再胡乱想法子,景修的事,还是你这个做娘的来照顾,我也就给你帮着搭把手。”

    “这就足够了,幸好你们在我身边,不然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她嘻嘻笑。

    赵氏欣慰的看着李景修,“主要这孩子后来也不哭闹了,否则晚上只认你抱,咱们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呢”

    见李景修睁着双乌黑的眼睛,懵懂的样子,她忍不住轻轻敲了下他脑袋,“也不知道像谁,怎么那么粘人的,害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不还是有彩屏么,她倒是个能干的,也有良心。”赵氏笑着道,“你给她赎了身,让她做管事,倒是没有看错人。我跟你说啊,已经有好几户家人看上她了,可惜她娘不在这里,我也不好做主的。”她顿一顿,“你准备怎么安排?她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

    彩屏今年已经十八岁,就算是男的,也应该是成亲的年纪,可惜她之前几乎花了所有的精力在李景修身上,本来原本还能跟老太太提一下,结果老太太看她生下李景修之后便放了心,没过多久就走了,她竟是没来得及提这件事情。

    “要不我去信问问罢,可以的话,看老太太能不能放彩屏的娘过来,她父亲已经去世,就这一个亲人。”

    “这样可就大好了,我瞧着彩屏这姑娘也是讨人喜欢的,做事有分寸,你小姨都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你现在是官太太,又有铺子,她给你分担最合适,她们母子俩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将来也不愁没有来源。”赵氏考虑了一番,“只不晓得她以后的夫家在不在意她是个管事。”

    “彩屏也是自个儿喜欢这些我才让她做的,至于以后,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杜小鱼思量了下,不过确实也要再提拔些能干的伙计出来,再也不同往日了,饶是李景修以后长大了,她也要分部分精力去应付一些官太太,总不可能都不来往的。

    两人说了会儿,她把彩屏找过来,给她提了下这件事,彩屏听说她要为他求情,让老太太放出来,感激的差点跪下磕头。

    谁骨子里是天生的奴性?假如可以养活自己,可以很好的生活,没有谁愿意当下人的。

    杜小鱼也不好保证,只是尽力而为,不过她相信老太太会愿意的,彩屏能在她身边那么久,怎样的为人,老太太一定也很清楚。

    酷热的风从树梢透进来,炎热的天令人喘不过气。

    何菊给杜小鱼梳好头发,插上首饰,又给她拿来一套水绿色的衣裙。

    说实话,她真不想出门,这样热的天,就想躲在房里一步也不出来,可小侯爷夫人童氏都送来帖子了,又怎好不去?

    不说侯门威势,就她们二人的情谊来说,她怎么也要出去一趟。

    来到侯府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幸好童氏接待人的地方摆放了许多冰盆,凉气迎面而来,她立时精神起来。

    屋子里已经坐了几位夫人,她上前给童氏行礼问好。

    “是不是又给景修缠住了?你那儿子真真是粘人,哪儿像珂儿,谁抱都要,有时候反而还不要我抱呢比起你儿来,也是气人的很。”童氏皱着鼻头。

    “这样多省心,夫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可是知道李夫人不易,这晚上都没法睡好吧?”说话的洪夫人,长得一张鹅蛋脸,大双眼皮,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十分甜美。

    “可不是,我一下子瘦了十斤,白天坐在那里都要说胡话。”

    “看看,多可怜,我以后生的孩子都跟你家珂儿一样就好了,给奶娘带多方便,我照样可以出来。”洪夫人笑起来。

    童氏撇撇嘴,“我还羡慕能瘦呢,这一身的肥膘,再这样下去,夫君立马就要讨妾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连说童氏这叫珠圆玉润,好福气。

    众人坐在一处,很快就有丫环端上来各色茶点,周围凉气环绕,哪儿有一点夏天的样子?分明跟春天一般。

    这侯府果然不一般,这样多的冰块要花多少钱,她心里有过估算,李源清见她热,也曾提过这个想法,但被她拒绝了。

    冰遇热化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就流水一般扔了出去,她显然还没达到如此奢侈的境界。

    “听说李夫人的姐姐一手好刺绣?”一个略显刺耳的声音忽然问道。

    是邓夫人,杜小鱼并不熟,以前只见过一次面,也不大喜欢她,但听说是童氏的远亲,故而见到也是和善以对。

    她点点头,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回道,“是,我大姐以前学过苏绣。”

    邓夫人嗤的一声,“难怪呢,我听说你姐姐在教那些小姐刺绣,之前只当听错了,原来是改不了旧日习惯。”

    这话就令人不舒服了,什么叫旧日习惯?

    杜小鱼眉头一扬,“是那些太太专程拜帖请去的,只是教一两手功夫,至于旧日习惯,谁没有个以前的习惯?”她顾着童氏的面子,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重话出来。

    可那邓夫人却不饶人,又是冷笑数声,“京城的霓裳坊里还放着你姐姐做的衣裳呢,果真是学刺绣的,那价格可不低呀李夫人,你什么时候问问你姐姐,看她得不得空,也好给我女儿做一身。”

    正文 第310章 玉和

    第310章 玉和

    那时候崔氏病重,白士英又摔断腿,为了帮衬家里,杜黄花不得已才重新接了绣花的活做,霓裳坊是京城高档的成衣店,她手艺好,自然卖得贵一些,却没想到邓夫人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杜小鱼脸色沉下来,就算有再好的素养,在对轻视自己家人的邓夫人面前也难以容忍。

    “我姐姐当时远嫁这里,身边没有任何人支持,她以一人之力来操持这个家,为照顾公婆才给霓裳坊绣了衣裳。这样依靠自己双手努力,自然不比从小锦衣玉食,或是有娘家扶持的大家闺秀”她目光似刀一样,“所幸如今已经度过难关,邓夫人若欣赏我姐姐的刺绣功夫,倒也不难,只要是诚心实意,我姐姐心善自然会帮忙的。”

    邓夫人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但也只是翘着嘴角笑,有娘家做后盾也是种福气,她们姐妹俩不过是个乡野小城来的,论到身份地位,这侯府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来

    童氏听她二人一番话,露出不悦神色,冷冷睨了邓夫人一眼,“会刺绣那是好事,我想给珂儿亲手做件衣裳都做不好看,别提多羡慕那些手艺好的了。

    “府里这么多绣娘,哪儿需要你亲手做?”邓夫人听不到那是警告的意思,依旧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这才是真让人羡慕呢。”

    童氏皱起了眉,她向来对这个三表姐就没好印象,要不是母亲一再要她关照,早就不来往了,结果这个人毫无自知之明,仗着跟侯府这点关系,拜高踩低,如今又得罪了杜小鱼。她抿了下嘴唇,歉意的看着杜小鱼,“我这三表姐嘴巴就是这样,我娘都说了,她吐一口唾沫能把水塘子里的鱼都毒死呢。”

    几位夫人都符合的笑起来,她们也觉得气氛尴尬,有个夫人就岔开了话题,“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池子里有好些漂亮的鱼,倒是我没有见过的。”

    童氏也有意出去走走,“是海里的鱼,也就能养这几日,天一凉就不行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几个人随即出了门口,这大宅子在京城建了有五六十年了,里面的树木都很高大,枝叶繁茂,一路上倒也阴凉,又有丫环拿着扇子随身伺候扇风,自然是不太热的。

    杜小鱼因邓夫人说话刻薄,也不太想走近她,故而落在后面,与洪夫人一起。

    两人围着池塘看了一会儿鱼,这种鱼像是热带鱼,颜色缤纷,清水里越加鲜艳,确实漂亮的很,洪夫人称赞了几声,见前面的人越走越远,才小声凑过来说道,“邓夫人那样对你原是有原因的。”

    杜小鱼惊讶的抬起头,她并不记得何时得罪了邓夫人。

    “你开了一家珠光宝翠是不是?”洪夫人道。

    “是,可怎么跟邓夫人……”

    “你那家铺子旁边还有一家叫玉如的珠宝铺罢?那铺子正是邓夫人跟人合股开的,现在被你抢了生意,她心里如何不恨?”

    竟是这样的缘故,,听洪夫人一说,才发现,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杜小鱼苦笑道,“生意场上这再正常不过。”

    “是啊,总有输赢的,她铺子做的不好,总不能就怪在你头上。我也是看你不明白,才说出来,省得吃这一记,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谢谢夫人相告。”她忙答谢一句。

    洪夫人这时神秘的笑了笑,撩了下袖子露出皓腕来,“其实我在你那儿也定制过一串手链,你看配的好不好?”

    绿玉雕成的梅花串成的手链,末端垂着两颗白玉如意珠,极为清新雅致。

    看杜小鱼赞许的目光,洪夫人得意道,“还是听别人说起你那铺子可以自己选样子来定制,我就叫人去看了你铺子里的各种花样,结果做出来了,个个都说好呢,还问我哪儿买到的,我偏不告诉她们。”

    洪夫人露出了几分的孩子气,杜小鱼笑起来,“夫人眼光很好,这绿玉白珠最是清爽了。”

    洪夫人更高兴了,两人索性坐下来说了个够。

    等到杜文涛跟夫子念完书,杜小鱼就同他一起回家了。

    她想着洪夫人说的话,就把彩屏叫了来,如今黄立树开了一家干果子铺,自然没有精力再分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彩屏在管理,她都是偶尔去铺子看看,月底再看一下账目。

    最近也提拔了几个伙计上来,分别做了两个铺子里的小管事。

    彩屏进来行了个礼,听杜小鱼问起玉和这家珠宝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正想跟夫人说呢,确实是这样,从玉和那边来了好些客人,都说咱们卖得东西更有意思,更好看,所以那边今日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他们降了价钱,还是刚才才降下来的,有些客人本来在店子里,结果就有人传消息过来,他们急匆匆就走了,我叫伙计一打听,才知道那边出了招。”

    居然不惜做亏本买卖么?就算能引得一些客人回头,又能支持得了多久呢?杜小鱼摆摆手,“不管他们,如今几个地方都在抬高玉石的价钱,能不涨价都算好的了,玉和居然还要降价,如此做法也只引得同行一致指责。”

    彩屏笑着点点头,“夫人说的是,自然有别的人来干涉。”她想了下又道,“这么看来,有几次听伙计偷偷说有铺子出高价钱请他们去,大概也是玉和做出来的。”

    “哦?他们动心了不成?”她挑起眉问。

    “倒是没有,夫人许下承诺,谁做得好就有机会当上管事,这样好的机会谁愿意放弃掉?价钱再高也高不过管事的,难道做一辈子伙计吗?再说,夫人不是准备还要开新的铺面吗,里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你算是都明白了。”杜小鱼赞许的点点头,要留下能干的人不是给钱就可以的,有些时候发展空间比什么都重要。

    “都是夫人教导的好。”彩屏欠了欠身,抿嘴笑起来。

    铺子打烊,黄立树带着一大包干果子过来看她,打开来,什么干果子都有,栗子,梨子,枣儿,山楂,一股浓郁的甜香立时飘满了整个房间。

    “最近生意怎么样?”两人坐下一般就是聊这个。

    赵氏在旁边笑道,“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前天才说到天黑,你母亲找到家里来才把人拽回去,这又开始了。”

    “好,好,不说了。”杜小鱼拿起梨肉干吃,“这个不错,比上回那个甜味淡些,太甜了其实不好吃。”

    “是啊,就你说了才换了家进的。”黄立树看看李景修,“这牙长了两颗了,啥时候能吃我这表舅舅的东西呀?”

    “你倒是啥时候让你母亲抱孩子啊?”杜小鱼打趣。

    黄立树红了脸,“这我哪知道。”

    “你每日早些回去,别弄得太晚,你看你母亲都急死了。”赵氏说道,“人家夫妻新婚都恩恩爱爱的,你们两都扑在生意上,你在铺子里忙,静儿整日琢磨着要在城外买山头种果树,你说说你这两人……”

    杜小鱼哈哈笑了,“人家那是心有灵犀,夫妻同心。”

    “是啊,是啊,孩子急什么。”黄立树也来了一句。

    赵氏没法子了,转身去抱李景修。

    黄立树又坐了会儿才走。

    今天晚上李源清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派人说一声,杜小鱼看饭菜都要凉了,就叫几个人先吃了再说。

    “还是第一回这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杜显吃完了看他还是没有回,心里就有些担心了。

    “应该是衙门里有事。”杜小鱼宽慰他。

    “要不派人去那里瞧瞧?”

    “先不用了,再看看。”

    李源清是把家人放在首位的,这才每次都派人回来说,现在不过是第一次,就叫人去衙门口探情况,被人看见了也不太好,再说,也实在不过迟了一个多时辰,又不是一天没有回来,大惊小怪要被人笑话。

    杜显便不再说了,只时不时的往院门口看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钦才急匆匆跑进来。

    “源清呢?”杜显急着问,“可是衙门里忙?晚饭吃了没有啊?”

    “被胡大人请去吃宴席了。”李钦抹了一把汗,“本来少爷想回来的,一开始只说商量事情,结果却要吃饭,才弄那么晚。”

    也不知道是哪个胡大人,杜小鱼第一回听说,又见李钦一直在流汗,可见跑得很急,只若是在衙门旁边,也不会隔的太远,她问道,“是在哪里吃饭?”

    李钦眼睛转了转,回道,“在梅香园。”

    梅香园在康门桥那里,很有点名气,都是权贵惯去的地方,确实有点儿远,杜小鱼瞧他一眼,李钦低着头又在擦汗,便叫他下去休息会儿。

    李源清差不多到亥末才回来,脸颊微醺,看起来是喝了酒的,跟杜小鱼没说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只说因他的座主秦大人的关系才会跟胡大人一处喝酒,杜小鱼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到得第二日早上,他自又去衙门了。

    正文 第311章 玉佩

    第311章 玉佩

    杜小鱼早上闲来无事,李景修由杜显抱着去玩了,就拉着杜清秋练字。这个妹妹好歹也八岁了,整日里吃喝玩乐,连个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实在是不像话。

    杜清秋向来调皮捣蛋,谁都不怕,但唯独对杜小鱼还是有些忌惮的,便也乖乖的听从。

    两人写了一会儿,就见何菊领着秀红进来书房。

    秀红是白家的丫环,杜小鱼见她表情焦急,忙搁下笔问有什么事。

    秀红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可现在却支支吾吾,又看了一眼杜清秋跟何菊,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杜小鱼就叫何菊带杜清秋先出去。

    “今儿一大早夫人收到一块玉佩。”秀红才小声说起来,“那玉佩是大爷随身一直佩戴的。”

    杜小鱼听得一头雾水,意思是杜黄花收到一块白与时平常佩戴的玉佩?

    秀红叹一声,“那玉佩是玉堂楼的凌翠姑娘叫人送过来的。”

    玉堂楼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风月场所,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才艺出众,花容月貌,多少男人一掷千金,只为获得那些佳人的亲睐,是以杜小鱼听到这个地方,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惊呼道,“真的是玉堂楼?”

    “那信据称是凌翠姑娘亲笔写的,夫人眼睛都哭肿了,所以奴婢才来请二姑奶奶去看看。”

    这不可能,杜小鱼根本不相信白与时会跟玉堂楼的姑娘扯上什么关系,因为李源清曾说过白与时根本就不屑去那些地方的。

    她连忙出去找到赵氏,说有事跟杜黄花商量,便匆匆去了白家。

    杜黄花看着桌上的玉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掉了,即便她早已做好准备,假如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将来一定会接受白与时纳妾,可如今只是一个风月女子的搅和,她就完全承受不了。

    多少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些露水姻缘,又有多少妻子是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她竟然做不到。

    那么,白与时到时候若真的纳妾,二人在她面前表现出恩爱之情,她又该如何自处?

    “姐,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先别急着哭。”杜小鱼一脚踏进门口,眼睛就瞄到了那块白玉兽面玉佩。

    这玉佩她认识,确实是白与时常常佩戴在身上的。

    杜黄花不知道秀红去请了杜小鱼来,忙拿袖子擦眼睛,又责怪的看了秀红一眼。

    “她要是不告诉我,姐姐难道还想瞒过去不成?”杜小鱼拿起玉佩问,“是玉堂楼的伙计送来的吗?”

    “他说是的。”

    “那信呢?”

    杜黄花拉开抽屉,取出一封洒了蜜香粉的粉色信笺递过来。

    信上寥寥两行,凌翠轻描淡写说了是白与时前日不小心落在玉堂楼的,她昨儿才发现,就叫人忙送了来。

    虽然字数短,可里面蕴含的意思却很多,首先,白与时肯定是去过玉堂楼,其次,是她发现玉佩,又是过了两日才发现,说明那玉佩应当是落在她的房间里,不然早就被打扫的小厮捡去了。

    杜小鱼问道,“姐夫前日真去了那里?”

    杜黄花声音又哽咽起来,“那日是回来晚了,可没有说去玉堂楼。”其实她是闻到他身上的香气的,可她那样相信自己的相公,又岂会有一丝生疑?可如今那边来了信,又有玉佩作证,联系再一起,就再也难以说服自己了。

    没想到白与时也会隐瞒事情,杜小鱼宽慰道,“是怕你胡思乱想罢,到底是那种地方,即便自己不沾惹,也一定容易被误会,他去那里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好不去,才没有告诉你。”

    杜黄花也想过这种可能,听罢叹口气,“那你说现在该如何?这玉佩……”到底是让白与时知道还是索性装不知道这件事?

    “那凌翠送来玉佩想也不是有什么好心思,不然直接送去给姐夫就结了,何必要送来你手里?去玉堂楼的客人不知道多少呢,我就不信落下东西了,都要去送还到家里的。”

    里面指不定就有炫耀与误导的意思,让杜黄花以为白与时跟她有什么牵扯。

    事实上,也达到这个目的了。

    “我看你就直接把这事给姐夫讲,看他什么反应。”杜小鱼给她出主意,“你又没有做错事,用不着遮遮掩掩,这玉佩也确实是凌翠叫人送来的。”

    “这,相公会不会以为我在查问他?”

    “是他自己藏着没说,就算查问,作为妻子难道不可以吗?”杜小鱼伸手握住杜黄花的手,又笑道,“不过你这样贤惠的人,我就不信会用多厉害的语气问姐夫,而且,我也相信姐夫的为人。”

    “那就听你的。”杜黄花莫名的松了口气,被杜小鱼一分析,她也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白与时一定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只到底为何去了玉堂楼,她倒是真的要问清楚。

    晚上李源清回来了,杜小鱼就跟他说起这件事,他听完说道,“应是公事,我跟你说过他们工部的风气,很喜欢去那些个地方商谈说话,这回姐夫没有拒绝,怕是有原因的。”他侧头似在回想,忽地道,“是了,应是关于洪山那边煤窑的事情。”

    “这跟姐夫有什么关系?”

    “煤窑历来都是工部管理,需要官员去考核经费,汇报煤炭开采的数量等等,也许这次会轮到姐夫去也不一定。”

    “啊,那要去多久?”杜小鱼很关心这个问题。

    “说不准,三五月,两三年都有可能,假如煤窑出了问题,那更不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白与时是怕杜黄花担心才不说罢?他这次愿意去应酬,也许是不想接这个苦差,与杜黄花分开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她凑上去,“要不找找公公?”

    “我明儿去看看情况。”他笑着捏捏她的脸,“要我我也不肯,不然就带着你一起去,上回实在是受够了。”

    她扑哧笑起来,又问道,“梅香园的东西怎么样?改日咱们一家子去那里尝尝新鲜。”既是权贵们都喜欢去的地方,肯定有其独特的一面。

    “梅香园?”李源清皱起眉,“早些年还可以,现在我也不太清楚。”

    “你不是昨日才去的?”杜小鱼想起李钦的话,顿时又明白过来,“那小子竟然敢骗我,那你昨天去哪儿了?”

    李源清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难怪一直没有追问那些事,只当她大方,原来不是,他抱紧她,轻声道,“你可别恼。”

    “你说了,我才知道恼不恼”

    “我去了凝香斋。”

    杜小鱼一句粗口差点爆出来,“上次还说你自个儿是柳下惠的,这就忍不住了?”

    “当然是有原因的,我又没有叫李钦瞒着,他居然敢私自作主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看起来确实是没有瞒着的意思,杜小鱼微微哼了声,“你跟谁去的,是胡大人吗?”别李钦这个都是胡诌出来的。

    “是胡大人,秦大人说他知道玄真道长的一些事情,我便去拜会,结果他说去凝香斋就知道了。后来又见晚了,就在那里用了饭。”

    是去查玄真道长的事,杜小鱼好奇道,“那你后来问到什么了?”

    “见到玄真道长的老相好了,他私底下竟是个好色之人,经常乔装打扮来凝香斋私会佳人。”

    “这个算是他的弱点吗?”

    “有道是红颜祸水。”李源清意味深长。

    第二日,杜小鱼再去杜黄花那里时,后者已经是眉开眼笑,白与时什么都没有隐瞒,那玉佩确实是落在玉堂楼凌翠的房里的,当时有个同袍很喜欢凌翠,硬是拉着白与时去她房间喝酒,就是那会儿掉的,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只当是哪日掉在了什么路上。

    至于为什么去,确实就是煤窑的事情。

    隔了几日,工部派出了去洪山的官员,里面并没有白与时,一家人都放了心。

    春去秋来,林家老太太一直没有回杜小鱼的信,她以为不肯,还很失望,结果老太太却是直接派人把彩屏的娘送来了京城。

    这个恩德令这母女俩极为感动,彩屏对着齐东县所在的地方,跪着拜了几拜方才跟母亲欢欢喜喜说起话来。

    杜小鱼叫人收拾了一处小院子单独给她们母女俩住,与彩屏在一起的时间里,渐渐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而彩屏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尽心尽力的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彩屏母亲季氏则是个爽利的人,在老太太跟前又见识的多,说起话来很是风趣,做事更是快手快脚。赵氏跟她很投缘,两人坐下来一个听一个讲,常常半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而李景修也多了一个疼爱他的人。

    两人这种关系,赵冬芝见到了还会吃醋,说赵氏对季氏那样亲热,别个人还以为她们俩才是姐妹俩呢。

    这日又说起彩屏的婚事,眼瞅着年纪就要十九了,她比杜小鱼大两个月,杜小鱼的孩子都要一岁了,可彩屏连人家都没有定下来,季氏又怎么不着急。

    而且,本来以为跟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