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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39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着赵相宜。

    赵相宜摇摇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牙齿却又是笨拙地咬到了舌头,疼得她立马又眼泪汪汪了起来,而且嘴里一阵的腥甜,想来又流血了……

    “等等……”赵相宜朝对面二位抱歉地打了个手势,随后别过脸弯下身子去开始细细地检查自己的那颗门牙。

    她试着用手去触摸了一下,发现那颗门牙真的掉下来了此时只不过是因为血渍的缘故,暂且黏在上头罢了。

    等她真的把那颗门牙拿下来了之后,那里的疼痛感好像就减轻了不少,如此,赵相宜终是放下了自己悬着的一颗心,重新坐直了身子,拿着那颗带血的门牙冲二人无奈道:“你们看,我掉牙齿了。”

    第155章叶常年上门试探

    “呀,疼不疼啊?”裴子君连忙担心地询问赵相宜,又赶紧把她手边的那碟凉菜给移走了。

    可莫少祈却指着赵相宜笑得前俯后仰的,他嘴里还有虾饺,险些没给呛死……这回换赵相宜一脸怨念地看着莫少祈了。

    “少祈,别笑了,等你以后掉牙齿的时候,就知道那该有多痛”裴子君忽然沉下脸来。

    可莫少祈却摆摆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稍稍平静过后,他忍俊不禁地看着赵相宜:“叫你乱说话呢,前头说什么来着?我的话快让你笑掉大牙了……哈哈哈,你的大门牙现在可不是哗哗地掉下来了么?”

    赵相宜满头黑线,面对莫少祈的调侃,她心说可不是这么回事么……看来以后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哪天真的兑现了,可不要让她纠结死?

    裴子君匆匆付了饭钱,站起身来对着赵相宜道:“走吧,今天先不逛了,回家找赵奶奶看看,你看你的脸都痛白了。”

    赵相宜紧皱着眉头,尔后摇摇手,说话的时候尽量不碰到牙齿脱落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用力地磕着了,所以这会子特别疼。”

    “那没办法了,是得回去了。”尽管莫少祈很是调皮,但也是知轻重的人,不会过分胡闹。

    赵相宜却猛地摇头:“别啊,这只是小事一桩,谁到了这个年龄不掉牙齿呢,咱们继续逛吧,别扫兴了。我用温水漱漱口,一会就不疼了。”

    “你真的没事么?”裴子君再三询问,他知道掉牙齿的疼痛,而且看其他孩子,掉牙齿的时候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赵相宜却截然相反。

    赵相宜摇摇头,让小二给她端来了一碗温水,用它漱了口,感觉就好多了。

    看着桌上那颗带着血渍的||乳|牙,赵相宜的胃里是一阵的抽搐,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来,把那颗||乳|牙拿起,站起身子来欲扔掉。

    可裴子君见状却立马制止:“你别扔啊,这个不能随便扔掉的”

    “啊?”赵相宜的动作僵硬在空气里,“什么意思?”

    “你先放自己兜里吧,一会拿回去再丢,这里头学问可大着呢,让赵奶奶他们跟你讲。”裴子君笑道,又关心地问了一声,“现在好点了不?”

    赵相宜点头:“好些了,没刚才那么疼,咱们继续逛吧。”

    只是,手里的那颗门牙,赵相宜是怎么劝说自己,都没办法把它揣进兜里……虽说是自己的东西,可带着血渍,总让她想起刚才的那种痛感,以及在不断地提醒着她,那是很脏的东西……多少细菌粘附在上头呀。

    “用这碗温水倒着冲洗冲洗吧。”裴子君似看出了赵相宜的心思,故而提议道。

    莫少祈继续埋头默默征服了蒸笼里头的最后一个虾饺,之后才抬起头来得意道:“你们看今天我全吃完了,没有剩”

    “你就不能给弘林妹妹留一点?”裴子君一脸“鄙视”地看着莫少祈。

    “我这样也没胃口再吃了……”赵相宜一想到吃的,牙齿就分外敏感,见裴子君因此而说了莫少祈几句,赵相宜便主动为他开解。

    三人出了余记小吃店,赵相宜终究还是把那颗||乳|牙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但是因此,她走路的时候总战战兢兢的,感觉兜里揣着的不是||乳|牙,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就在三个人继续逛东市的时候,叶氏绣庄的东家叶常年却是上千禧楼找到了赵信良。

    彼时,赵信良正在梳理账目,叶常年的到来倒是让他挺惊讶的,不过仔细想想那日在江宁县发生的一切,赵信良心里大致也知道叶常年此次来找自己的目的。

    上门即是客,即便赵信良心里并不喜欢叶常年,但也还是命伙计给他上了茶点。

    叶常年倒是好意思,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位贵客,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小二给他的服务。

    “叶老板有什么事么?”赵信良坐在原先算账的位置上,看着叶常年,两人的距离算是挺远的,并不挨着。

    叶常年的眼角微微地抽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勉强地笑了几声敷衍:“哦,我吧,总觉得咱们俩同在一个镇上开铺子的,总得见见面,热络热络感情才好。所以就特地上门来看看你,没成想赵老板还挺忙的呀,想必千禧楼给你挣了不少钱吧?”

    “让叶老板见笑了,我也就是开个小酒楼,勉强养家糊口罢了。哪里能比得上叶老板?不仅在清河镇有家业,在江宁县更是‘大有作为’啊。”赵信良讥讽地笑笑,话里带刺。他其实很少这样跟人说话,但叶常年的手段着实让他恶心,加之他曾经对任氏做过那么多可恶的事,故而赵信良才会如此针锋相对。

    “赵老板的记性真好啊。”叶常年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记性不好他日万一被人坑骗了去,可就要吃大亏喽。”赵信良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常年,“叶老板的记性也不错呢,想来有些事挂在你心里,让你连觉都睡不着吧?这人呐,就得清清白白的,万万不可做一点亏心事,否则,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叶老板,你说是吧?”

    叶常年的手指在发颤,眼角也抽得厉害,但见他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紧咬着腮帮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赵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绝了。”

    赵信良抬眸,盯着叶常年看,见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逼着自己极力克制的样子,不禁心中大快。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什么人了。”赵信良回答叶常年,他知道,叶常年此次上千禧楼来,无非是软硬皆施,逼自己或以警告自己不准将上回在江宁县看见的那一幕告诉别人。

    “赵老板”叶常年忽然拔高了几分声音。

    “叶老板,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赵信良忽然站起了身子来,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叶常年,面对这种境况的时候,他赵信良从来都不会惧怕分毫,因为从很早开始他就清楚,这个家如若他不站出来强硬些,家里的亲人就没有人保护了。

    叶常年重重地按着自己发抖的右手,片刻平静过后,方站起身子来,平和地看着赵信良,面上诚恳道:“我知道,赵老板是个实诚人,所以我在此也就不跟赵老板拐弯抹角了。”

    赵信良不言,等着看叶常年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实际上,自赵老板上回离开江宁县之后,我在江宁县的那家布庄就已经重整了……嗯,赵老板上回所见的那些事,实则是布庄里头的伙计在使坏,你不信我可以拉那个伙计过来跟你对质其实我真是不知情呢,说来还要多亏了赵老板那日心细,有所发觉,否则,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不管赵老板信不信,横竖我叶常年行得正做得正,这次过来特意跟赵老板解释解释,也不为了别的,就是不希望赵老板误会我这个人呢,我是真心想跟赵老板交个朋友的。”单看叶常年的外表,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知其底细的人,恐怕会真信了他的鬼话

    “哦?其实这件事跟我毫不相干,我并未买你布庄的料子,也不算是受害的客人,你该去跟那些店里的常客解释解释,而不是跑来我跟前说这么一大通。”赵信良重新坐回椅子上。

    叶常年眉心微跳,双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握成了拳,但脸上却笑容依旧:“赵老板说的极是,其实当天里,我就解雇了那个使坏的伙计,也派人跑去各大常客的家里跟人解释清楚了,至于赵老板你这里嘛,我想想还是得亲自来解释解释。”

    “这不算是一件小事啊,诚如叶老板所说,那么在江宁县应该会掀起一阵风雨呀,怎么?我却丝毫没听到什么风声呢?”赵信良这会子倒是有闲情跟叶常年拉扯。

    叶常年强忍了忍,随后含糊地转移了话题:“这些事我都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还给那些人家里进行了丰厚的补偿,想来他们也是不会到处去胡说,败我名声的……哦,对了,听说赵老板上个月正式加入了江宁县的商业协会?真真是恭喜你呀说句实在话,不怕你笑话我,我这会子还真是嫉妒你呢”

    赵信良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他知道叶常年并不是商业协会的成员,至于裴贺年为何迟迟不邀请他入会,想来是因为他也清楚叶常年此人的为人。

    “我也是运气好。”赵信良并不想跟叶常年说太多商业协会里头的事。

    可叶常年却是卯足了劲儿地往这块扯:“唉,你说我都在镇上开铺子这么多年了,眼瞧着其他人都入了商业协会,就我没收到邀请,我这心里啊,着实不好过……听说赵老板跟会长他们的关系不浅,不知赵老板可否帮我问问……”

    “叶老板。”赵信良强行地打断了叶常年,“我也是幸运,才能得到会长他们的赏识,你的要求请恕我爱莫能助,要想入这个商业协会,就请先端正你自个做人的态度吧。”

    “赵老板,我不知你做事会不会在事后感到后悔,但我很肯定,在这件事上,你是一定会后悔的。”叶常年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不过尔后又立即笑开了脸,指着赵信良扬声道,“哟,瞧瞧,赵老板被我的一句话就吓坏了,我那是开玩笑的呢。”

    说完,忽从怀里取出一样红布包好的物事,看着挺沉的,赵信良凝眉,此时心里已有了逐客的意思。

    可叶常年的动作却不紧不慢的,但见他徐徐地掀开了红布包,赵信良的眼前霍地一亮,雪白亮眼的雪花纹银真真实实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段日子跟钱打交道的多,赵信良已经可以很快地分辨出,叶常年手里捧着的是五十两一个的雪花纹银,粗粗算计下来,那里头统共有三百两的样子。

    叶常年见赵信良有些发怔,心里不禁来了几分把握,颇为满意地笑道:“怎么样?这里可是不多不少三百两的雪花纹银,赵老板可还满意么?”

    “叶老板这话说得奇怪。”赵信良转而冷下脸来,心里大致也猜到了叶常年想做什么。

    “只要赵老板答应我两件事,这三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对赵老板来说,是很简单的两件事,但这三百两银子,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足够供赵老板在清河镇买下一座两三进的宅子了。”叶常年说话的口气十分自信,好像非常有把握能让赵信良心动改变主意似的。

    可赵信良想也未想就拒绝了叶常年:“叶老板你不必再往下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我虽然是农户出身,可却秉持做人要端正的原则,我只挣清白钱。”

    “嘿”叶常年忽然急了起来,“赵老板先听我说完呐,我也没有让你帮我杀人放火呀只是让你帮我守住上回的秘密不要到处说,虽然只是一个伙计犯的错误,可到底也影响我的名声跟生意……再则,也就是恳请你能够在商业协会里头多提提我这个人,最好是能向会长举荐举荐我……诶诶诶,赵老板,你先听我说完呐”

    叶常年话未说完,赵信良便把他一个劲地往外推:“你不必再说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赵老板,你再考虑考虑呀,这里是真金白银三百两,不算少的了如果你觉得少了,我可以考虑再加的”叶常年依旧在挣扎。

    可赵信良却完全冷下脸来:“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叶老板,看来你真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来人,送叶老板出千禧楼”

    之后叶常年是千磨万磨,赵信良好容易把他给打发了,等他再回账房的时候,却已是没了算账的心思。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赵信良便下楼交代了掌柜的几句,随后自行回了家。

    第156章如意绣庄门口闹事

    一迈入家门,就听见了里头的欢声笑语,赵信良原本颇为紊乱的心绪忽然就慢慢地平和了下来,有种特别踏实安定的感觉。

    方氏见了赵信良立马迎了上来,笑盈盈道:“信良啊,咱们相宜今天掉牙了,可真是长大了”

    赵信良闻言,心里一动,再看自己的闺女,正穿着绛色的衣裤坐在院子里乘凉,一对好看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想是为了面前切好的西瓜发愁。

    “西瓜这么生冷的东西,最近还是别吃了,多喝点温水。”赵信良大步流星地走向赵相宜这边,弯身一把将她抱起,并用自己脸上的胡渣去扎她的小脸,“哎哟,咱们家相宜可真是长大了,抱起来也重重的”

    “但是好想吃西瓜……哪里就这么娇贵的,奶奶说爹爹你小时候牙齿掉了一排,不也照样吃粗粮饭喝冰冷的水么?”赵相宜嘟哝着,西瓜这样水果她以前本就十分爱吃,现在家里富裕了,夏天里常能吃上西瓜,算是赵相宜人生中的一件乐事。

    “那你看爹爹的牙齿,”赵信良说着咧开了嘴巴,“总有几颗不平整呢,你是个姑娘家,更要注重这些,以前是家里没条件,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爹爹是说什么也断不肯再委屈了你的。我的小乖乖,且先憋着性子忍一忍吧,等你的新牙长出来稳妥了之后,爹爹再给你买你爱吃的,好不好?”

    “等我的牙齿长稳妥了之后,夏天都过去了……”赵相宜继续嘟囔着,不过看赵信良像是哄小孩那样地在宠着自己,赵相宜的心里顿时又暖暖的,只搂着父亲的脖子嬉笑道,“不过我乖乖的,听爹爹的话就是”

    “对,这才是爹爹的乖孩子”赵信良腾出一只手来轻刮赵相宜的小鼻子,“哦,对了,脱落的那颗牙齿在哪,按照规矩扔了没?”

    “嗯,奶奶已经交代过了”赵相宜点点头,“上排掉下来的牙齿就往床底下扔,下排脱落的牙齿就使劲往屋顶扔,这样可以让我的新牙长得齐整些”她有些汗颜地把方氏告诉她的规矩复述了一遍,其实很想跟他们解释一下,那全是扯淡,牙齿长得周正不周正,全看牙龈的保护程度,还有牙根有没有损坏,光遵守那些不成文的礼俗有屁用……

    可看着奶奶和父亲一脸认真的样子,赵相宜又不忍告诉他们事实。

    “来,张开嘴巴让爹爹看看你的牙齿。”

    “不要好丑不给看”赵相宜小盆友忽然闹起了别扭来。

    实际上是刚才逛街回来过后,她迫不及待地照了镜子,发现少了一颗门牙的自己看上去的确滑稽得紧,让她很自然地想到了前世的笑星宋丹丹在小品白云黑土里头演的白云大形象……这让她当时心里一阵地恶寒

    “来来,乖,张开嘴巴让爹爹瞧瞧,不丑不丑,爹爹的相宜是最好看的孩子”赵信良也不觉得难为情,居然这么大肆夸张地称赞自己的女儿。

    “你当心把孩子给宠坏了。”方氏经过的时候,笑着随口说了句,“以后孩子看人要只看外在可怎么办是好?”

    “咱们相宜不会的,对不对呀,相宜?”赵信良抱着赵相宜往屋里走。

    接下来的几天,赵相宜右边的门牙竟又脱落了,这下子好了,两颗大门牙齐齐地落,说起话来的时候整个漏风,而且难看极了……

    不过,依照科普知识层面来看,这也算是件极好的事,门牙齐齐地落,届时长新牙的时候,新牙不会被挤到,可以保证让门牙长得整齐好看。女孩子的外在形象,尤其是在古代这种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将来的终身大事。

    这天,赵相宜正苦逼地呆在如意绣庄的绣阁里头练习着女红,忽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一片,不由得分了心,放下了手里的花绷子,往外张望着。

    齐宛瑶见状便劝道:“相宜,师傅说过,做事的时候不要随便分心,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咱们只管做手头上的事就好。”

    “你都快把师傅的话当成金言了”赵相宜打趣道,又重新拿起了花绷子皱起了眉,“看着都牙疼。”

    “哦,对了,你的门牙掉了可千万别总是用舌头去舔那个空缺,这样以后牙齿会长得不平的。”齐宛瑶想起这事,又抬头嘱咐赵相宜。

    “嗯,奶奶说了呢,我会注意的。”赵相宜应道,外头的吵闹声是愈演愈烈,赵相宜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冲齐宛瑶疑惑道,“外头不像是街市上的闹声呐,是不是绣坊出了什么事?”

    “别瞎想太多,不会的,师傅不还在二楼……”齐宛瑶说话的时候,不禁抬头朝二楼的回廊看去,见任氏的身影早已不在那里,也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奇怪,这个时候,师傅都习惯站在那里呆一会的,这会子是去了哪里?”

    “不行不行,我得去瞅瞅”赵相宜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感,放下了手里的花绷子,起身往外走去。

    齐宛瑶紧着在她身后喊了一句:“相宜回来继续练习呀,不要管外头的事”

    可赵相宜却早已飞快地下了楼,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齐宛瑶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未完的绣品,再看看自己早已绣得出色的花样,游移之下,也终是放下了花绷子,往门外走去,这会子她心里也有些心绪不宁的,任氏又不在,她索性也随了赵相宜下去看看情况。

    等齐宛瑶赶到一楼的时候,下面早已闹了起来

    约莫有八九个手执木棍的凶煞汉子把如意绣庄的门口给团团堵死了任氏正带着一干人等挡在他们面前,局势看上去很是紧张,一触即发

    齐宛瑶吓得双脚发颤,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年家的人,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踪迹,这会子前来要人的

    她很想退回二楼的绣阁里去,可一双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紧紧地被禁锢住了,不得动弹分毫,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的。

    任氏焦急之下,转身抬头的时候正好瞥见了一脸惨象的齐宛瑶,为了使她安心,只得快速地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因为这群人并非是因为齐宛瑶而闹上如意绣庄的,怕齐宛瑶吓坏了,任氏干脆把阿平叫上去了,并打了个手势让齐宛瑶回绣阁去。

    齐宛瑶扶着阶梯扶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阿平上去解说之后,她才是松了一大口气,稍稍地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在阿平的搀扶下慢慢地回了绣阁。

    这厢,任氏转过身子来继续跟面前的这一群蛮人抗衡着,赵相宜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不过这会子大家心里都很乱,也顾不得这个小家伙的去处。

    “你到底想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是触犯条例的,如果你敢拿我的绣坊怎么样,我立马就报官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任氏恶狠狠地看着为首的叶常年,她历来都跟叶常年在暗地里你争我夺的,他这样突然之间来明的硬的,倒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想怎么样?任老板娘任大老板娘”叶常年上前几步,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径直走到任氏的面前,“是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

    “你来清河镇的这两年多里,挣得钱也不少了吧?你为什么总是处处与我为敌?”叶常年双拳紧握,极其愤懑道,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任氏道,“做得漂亮啊,任老板娘。你的一个随意挑拨,立马就让我在江宁县的那家布庄失去了好几个大客人,名声也是狼藉满地,生意一落千丈”

    “是你处处跟我过不去吧?我从来都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既然你从前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无情”瞧着这仗势,再听叶常年的话语,任氏早已清楚他这是为了何事而来。

    就在赵信良告知自己那桩秘密之后,她就立马着手行动了起来,叶常年这个小人从前给她下了这么多绊子,无中生有的事情就一大把,害得她吃了不少亏,她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人,这会子让她抓着了把柄,可不得好好地打压打压他的气焰?

    于是不几日,她就联系到了叶常年在江宁县的那些大客人,私底下把叶常年布庄里头以次充好的内幕详细地告知了对方,结果对方勃然大怒,差点没拆了布庄的招牌

    这件事闹得很大,江宁县如今可谓是人人皆知,所以布庄只得暂时歇业,叶常年也是急巴巴地找了个替罪羊出来澄清事实,可效果依旧不怎么明显。

    昨天刚刚发生的事,他今天就闹上了门来,这速度倒是挺快的啊。

    “那也是你自己活该,这是我在刻意挑拨么?我并非无中生有,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氏丝毫不怕叶常年的威胁,只昂着头临危不惧道。

    叶常年一气之下冲身后的那几条汉子大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冲进去,把这家店给我砸喽”

    第157章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谁敢踏进绣坊一步试试”任氏也是突然拔高了声音吼道,眼里的光芒像是锋利的刀刃,刮得那几个汉子有些惧怕,不禁退后了几步。

    “都给我冲进去你们几个壮汉难道还怕一个寡居的弃妇么出了事我承担”叶常年气红了眼,此时他是一心想踩扁任氏,所以这么极端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叶常年你说话放尊重点”任氏气得咬牙,突然上前猛地甩了叶常年一个耳光

    叶常年没成想任氏在这样的境况下居然还敢打自己,故而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往后跌了个踉跄,等他重新站稳之后,脸上的表情是龇牙咧嘴的,抬手欲还任氏一个巴掌可刚扬起的手却被一道强力给阻挡住了,是怎么也打不下去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拦住叶常年右手的赵信良冷冷道,叶常年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赵信良。

    “果真是你给这贱人通风报信的我就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原来你们俩早有勾结,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叶常年在使不上力的情形下突然口出狂言,难听至极,周边还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听闻这样的话语,多多少少议论开来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赵信良双目通红,对准了叶常年的身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一面打还一面警告其余的壮汉,“你们还不赶紧退下该干嘛,干嘛去没事瞎起什么哄啊,真出了事他跑得比谁都快,还真能顾得上你们啊”

    听赵信良这么一说,有几个人倒是动摇了起来,不过叶常年一面躲着赵信良的拳打脚踢,一面冲他们喊道:“没用的东西老子白给你们这么多银钱了想要剩下的那部分,就听我的指令先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抓起来,然后再把这家店给我全部砸喽”

    “兄弟们我们不能做不讲信用的人,都给我上”领头的那个壮汉忽然鼓动起其余人来,大家一听这道口令,也是纷纷鼓足了勇气,操起手里的粗木棍,拨开人群快速向前跑去

    “我看你们都是找死”赵信良把叶常年用力地往边上一推,随后拉了任氏的手往自己身后一带,都来不及跟任氏说些别的,只仓促地喊了声,“不要想旁的,跟紧我”

    八九个壮汉忽然就扑了上来,把赵信良的声音淹没在木棍击打的声音里

    赵信良的身体很是壮实,平素农活干得多,力气自然也就大在被众人包围的情况下,他还撂倒了两个壮汉,并从他们的手里夺来了两根木棍对准了其他人就是一通乱打

    间中,为了保护任氏的安全,赵信良快速地分了一根木棍给任氏,任氏也不是那柔弱怕事的,抓紧了木棍躲在赵信良身后,对准了来人一通猛打,还真让她打中了几下

    可是,他们俩再拼死搏斗,也终究是势单力薄,对方的势力太强大,不一会儿,赵信良就开始占尽下风

    “你快走这里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任氏急得赶紧对赵信良发布号令,叶常年如今是个疯子,做什么都很极端,不会考虑后果的,她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早晚会出事的

    尽管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可周边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忙,都是怕事之徒,绣坊里头能帮得上忙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全都是女流之辈

    倒是阿平劝妥齐宛瑶下来之后,为了保护任氏,端出了一张结实的绣架冲了上来,与那些壮汉进行搏斗

    这厢,叶常年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看着有些吃不消的赵信良与任氏,心里开始渐渐得意起来。

    不管任氏如何劝赵信良,赵信良都视若无睹,从头至尾只记得一件事,就是把任氏护在自己身后

    “你少在这里管闲事了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么?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会因为你这样,就对你心存感激”软的不行,任氏干脆就故意来硬的,希望赵信良听见这样的话能够生气离开

    可赵信良却充耳不闻,反而敏锐地看到了偷偷潜到任氏身后去的一名壮汉他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就冲到了任氏的身后,为其挡住了结识的一棍

    尽管不是利器,可那一棍敲在胸膛上,也着实给赵信良带来了一阵闷痛

    “打,给我狠狠地打最后再把店给拆喽”叶常年在一旁看得疯狂,不时还拍手叫好,周遭看热闹的人中,终究是有几个看不过去了念在赵信良和任氏二人平素待人都还不错,做生意做人也实诚的,便突然冲上前来,帮着他们俩跟对方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阿平见有人帮忙,也是赶紧鼓动起其余人来:“你们都来帮帮忙啊,不求你们帮我们打人,把他们拖开也是好的呀这要是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届时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如是说,人群就渐渐散了一些,其余的人见有人起了头,便也顾不得什么了,立马撩起了袖子冲上前去加入了搏斗

    赵信良受了点伤,不过精神依旧振奋,他耳旁充斥着的全是任氏的声音,有劝说的,呼喊的,更有担惊受怕的

    从没见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怕过……可就在刚才他为了她挡了结实的一棍之后,她就彻底地慌乱了。

    场面越来越混乱,最后竟不知道是谁,忽然趁赵信良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后脑勺上猛敲了一棍子

    赵信良身形一晃,险些没跌到地上去,脑子里尽是嗡嗡躁躁的声音,乱哄哄的一团,他已经有些听不清任氏的声音了……

    不过他依旧强逼着自己站直身子,不容自己倒下去,否则,他不知道任氏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都给我住手官差来了”赵相宜的声音终于在人群中亮起,一声不够,还有第二声,同样的话语,一声接着一声从人群中喊来,叠在一起,让人惧怕

    阿平激动地扔掉了绣架,满眼希冀地看着以赵有根为首的一队人马正快速朝他们这边跑来,等他们跑近了之后,阿平终是大喊出声:“快救人呐他们乱打人,还要砸我们的店青天大老爷,快救救我们呀”

    赵有根等人一来,其余人顿时就慌了,还不等赵有根发话,那些壮汉就主动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激烈的打斗场面忽然就停了下来,大家互相推搡着,气氛渐渐地归于平静……直到最后的——

    鸦雀无声。

    任氏哭红了双眼,拼劲了全力扶住了受伤后神志不清的赵信良,赵相宜这才是发现父亲受伤了,急忙跑了过去,大声地喊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见情况不对,便立即撒腿去千禧楼向父亲求救了,父亲一听急了,拔腿就往如意绣庄跑,她怕出大事,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又赶忙跑去衙门找了赵有根来

    怎么才离开没多久,父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快扶进去”赵有根也是有些慌,他一直视赵信良为亲大哥,如今大哥有事,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你,赶紧去找大夫”他又吩咐阿平道。

    叶常年见场面失控,立即生了要逃跑的想法,只是他的双脚还没离开这里半步,却早已被赵有根派去的两个捕快给擒住了。

    “你这个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怎么?伤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这回我大哥若是有个好歹,我要你狗命”赵有根恶狠狠地看着叶常年,他本就穿着一身的官服,这会子说起话来更是不怒自威。

    “赵捕头,您误会了……事情根本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是他们这些人随意闹事,我什么也没做呀……”叶常年见状立即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指着那几个刚刚进行过搏斗的壮汉解释道,并还指指自己身上刚才被赵信良打伤的地方,“不信你瞧瞧,我还受伤了呢,我也是受害人。”

    “狡辩”赵有根压根不信叶常年的鬼话,他的为人,赵有根多少也是清楚些的。

    不过还不等赵有根说什么,那几个壮汉便是七嘴八舌道:“什么狗屁不是你雇我们来打人砸店的么,这会子就想耍赖了我们手里还有你给我们的银子为证据呢,你休息耍赖的”

    “把其他人统统给我抓起来带衙门去”赵有根一声令下,其余几个捕快便立马将人给擒了,大家见他们是官差,自也是不敢过分抵抗,只软软地求着情,可是赵有根却没有心软分毫。

    “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也给我趁早散了”赵有根再看向人群,见大家依旧把这里堵得死死的,不禁怒道。

    人群立刻作鸟兽散。

    等人群散干净了,叶常年等闹事的人也是被捕快们带往衙门了。

    赵有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赶紧又回了神,往如意绣庄走去,他此刻十分担心赵信良的伤势。

    第158章谢谢你

    这厢,如意绣庄的二楼也是早慌乱了手脚,在大夫没来之前,大家的心里都没个底,看着神志不清的赵信良,任氏急得眼圈都红了,赵相宜更是守在赵信良的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嘴里呜咽地唤着赵信良的名字

    赵有根赶来的时候,见大家哭作一团,心里也惶惶的,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着每一个人。

    任氏拿来了绣坊里储备的跌打酒给亲手给赵信良细细擦上,他的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赵相宜都不忍去看

    “对不起……相宜,对不起。”任氏擦干了眼里的泪,强忍着不哭,一味地给赵相宜道歉。

    “先给我爹擦伤口要紧”赵相宜摇摇头,眼泪簌簌地掉,随后又冲身后大声喊了一句,“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我爹都昏迷不醒了,呜呜”

    “来了来了大家快让开”是阿平的声音,赵相宜一听,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赶忙起身让开了位置,并帮忙任氏收拾残局。

    大夫匆匆赶来,把医箱放下后,立即瞧了瞧赵信良的伤势。

    见其昏迷不醒的,则强行地掀动了他的眼皮瞧了瞧神色,尔后又给他号了脉。

    大夫不紧不慢的态度可是急死了赵相宜,她担心因此而耽搁了父亲的伤势,所以赶紧插嘴道:“我爹爹被人用棍子打中了头,大夫您快给我爹爹看看呀”

    大夫头也不回地冲赵相宜摇摇手,示意她安静,赵有根见状赶忙轻扯了赵相宜一把,又细细安慰道:“没事的,大夫来了就没事了,你先去旁边静一静,可别吵着大夫给你爹瞧伤。”

    这时候,齐宛瑶也上前来拉了赵相宜一把:“来,相宜到我这边来,不怕不怕,没事的。”

    赵相宜强忍着内心的焦急,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波动不安的情绪,跟着齐宛瑶往外走去,她守在门口,不时地往床的方向张望着。

    不多时,大夫把好了脉,又走到桌前执笔给赵信良开了方子,任氏等人赶忙凑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大夫摇摇头:“无碍,他底子好,受这点伤并不会倒下,我看你们早已给他擦过药酒了,我这里就不给他处理伤口了。至于被打中的后脑勺,我刚才给他号了脉,也是无碍,只因对方用力过猛,才让他暂时昏迷了,想必一会他就会醒的,等他醒来,你们再按我开的方子去抓药,每日一次地熬给他喝,吃上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那真是有劳大夫了”任氏急忙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出来递给大夫,“您慢走。”

    “要不了这么多的。”大夫推了推那五两银子,又添言道,“诊金给一百个大钱就行了。”

    赵有根闻言,赶忙凑上来拿了一串钱给大夫,可任氏却执意地还给了赵有根,尔后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粒碎银出来递于大夫:“不用找了,今天真是谢谢大夫您了。”送走了大夫后,她方看向赵有根解释道,“不管怎么说,赵老板是因为我而受的伤,这笔医药花销还是得我来付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

    “无妨。”赵有根淡淡地笑着。

    赵相宜见大夫出来了,又赶忙拔腿进了房间,任氏怕她担忧,所以立即向她汇报了情况:“还好你爹的身子骨硬朗,大夫说没事的,只消等他醒来喝一喝药,过个三五天就好了,另外那些外伤,坚持擦药酒也会好的。”

    赵相宜闻言,这才是缓缓地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脱力也似,伏在齐宛瑶的身子上。

    “既然大哥没事了,那我就先去衙门一趟,我得把那起子闹事的给办了真不知好歹,居然动到我身边的人头上来了”赵有根这会子又恢复了威严,临走前还添言道,“等我办完了事,再过来看大哥”

    赵相宜和任氏都亲自出门送了送赵有根。

    往回走的时候,两人的步子都不禁暗暗加快,等她们赶到二楼厢房的时候,赵信良却已经醒了。

    赵相宜格外激动地小跑了过去,几乎要扑上赵信良的身子了,激动而高兴地喊了声“爹爹”,尔后就哽咽得说不上话来了。

    赵信良温柔地摸摸闺女的头顶,低声笑了句:“傻丫头,哭得跟小花猫似的,爹爹没事。”

    “刚才可是吓坏我们了,这会没事就好。”任氏欣慰地走了上前,暗暗地吐出一大口气,紧着又说道,“那些人已经被赵捕头派人给抓到衙门去了,你放心。”

    赵信良点点头,随后又看着自个闺女:“是你跑去叫有根叔叔来的么?”

    赵相宜闻言,轻点了点头,赵信良立马就把闺女搂在了怀里:“真乖真聪明,这回可是相宜救了爹爹呢。”

    赵相宜眼里一热,立马又有温润的东西流出。

    任氏站在床前,看着这一幕父女情深的画面,心里也很是感动,等他们之间的情绪稍稍平稳过后,任氏方郑重地看着赵信良诚挚道:“赵大哥,这回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一个妇道人家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谢谢你”

    赵信良颤颤地放开了闺女,不可思议地看着任氏:“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任氏破涕为笑,并不若其余女子那般扭捏,只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刚才叫你‘赵大哥’,你救了我一次,我叫你一声‘大哥’也是应当的。”

    赵相宜刚才是因为心里紧张焦虑,故而没注意到这些琐细,现在见父亲没事了,心头的大石也是渐渐地放了下来,再看任氏与父亲二人的言语神情,心里却是早已有了疑问……

    为什么父亲一听见任氏那边出事,会这么焦急,为什么任氏见父亲为其挡棍,为其受伤,会这么感动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