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园生活第9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紧接着,又是笑看着杨氏继续往下说:“我呢,也不跟嫂子绕弯子,我这正好有个法子,可以为我解决当下的问题,不过呢——”紧盯着杨氏,“需要嫂子帮忙呢。”
杨氏心里咯噔一声,有点讨厌张寡妇这么盯猎物似的盯着自己,但她又收了别人钱,不好翻脸的,只得咽了咽口水,转动着眼珠子心虚道:“什,什么法子?”
张寡妇瞧着杨氏那一脸紧张相,便是笑着轻拍了拍桌子:“哎哟我说信阳嫂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呀,我又没让你杀人放火去?”说完,又是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杨氏悻悻地摸了摸自个的鼻子,随后淡淡道:“那你说呗。”
张寡妇接下来却是不说话了,紧着站起了身来,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随后小心翼翼将窗子一并给关拢了,最后才扭身坐了回来。
杨氏见她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不禁唏嘘,心道准没好事!
第034章 合谋
张寡妇坐定之后,瞅了瞅杨氏,随后寻思了一会,似抱了必死的决心般,从自个怀里拿出包东西来。
杨氏定睛一看,那是个用黄纸包好的东西,大拇指粗细,小小的一包,不知拿来干嘛的。
正当杨氏心有疑惑之时,张寡妇却是把那包东西往她面前一推,眯着一双眼睛盯着杨氏缓缓道:“这个……还请嫂子收好,等候时机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放到你们家老大的吃食里去。”末了那句,张寡妇是紧着压低了声音凑到杨氏耳边说的。
杨氏听了,浑身打了个寒战,第一反应就是——
那是一包毒药!
连连挥手拒绝张寡妇:“不成不成,妹子,这事我做不来的!”
张寡妇却是拉下脸来,轻推了推杨氏:“你这还没听我说完呢,怎么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又是拉了杨氏坐稳,顿了顿,接着往下解释,“这并不是毒药,没那么可怕!你自个想想,我毒死你家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吃饱了撑的我?”
杨氏寻思了一会,想想也觉得是,便张口问道:“那这是什么?”
“这个呀,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花了好些钱买来的。”张寡妇卖着关子,她原不想告诉杨氏这里头东西的来历,可眼看着杨氏有回绝自己的意思,张寡妇还是咬了咬牙,难为道,“不过我说了,嫂子可不准轻视了我去……”
“你快说呀!”杨氏双手发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只觉得这屋里可怕得紧,顿时有些后悔收了张寡妇的钱,直觉得这人心思诡谲,是个难应付的!
“是迷|药。”张寡妇一口气公布,“吃了这包药粉的人,会出现暂时的昏迷,不过对方是大人,身体壮着哩,没事的。”
“你,你这么害他干嘛?”杨氏一听,直觉得那所谓的迷|药跟毒药没什么分别!
“我不说了这不是毒药嘛,怎么谈得上是害呢!”张寡妇也跟着急了起来,生怕杨氏不答应帮自己,届时反倒瞎咧咧出去,于是赶紧想方设法地让杨氏站在自己这边,“这只是会让赵大哥暂时出现昏迷而已,对他无害的。至于我要干嘛……嫂子你不难猜到……”
杨氏把张寡妇的话给琢磨了会,终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指着张寡妇,刚想脱口而出的浪荡转而被立即改成了:“你,你居然,想生米煮成熟饭!”
纵使难为情,但如今杨氏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张寡妇思及此,便是细细地跟杨氏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这事得靠杨氏帮忙,先让赵信良吃下那含有迷|药的食物,昏迷不醒以后,再让杨氏帮衬她不知不觉混到赵信良的屋里去……届时,等大家发现之后,她就拉着杨氏跟自己一起哭闹,说这都是赵信良干的好事!
如此,以赵信良的个性,恐怕是会负起这个责任来的,尽管心里也许不怎么乐意!
与此同时,杨氏也在心里把张寡妇的计谋给寻思了一遍,一颗心顿时被紧紧地揪住了,直觉得张寡妇这人为人阴柔,是个会算计的!
张寡妇一路细细观察下来,见杨氏还在犹豫,不得不狠下心来,一咬牙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给褪了下来,满心不舍地看了一眼,随后小心的递到了杨氏面前:“这只是头礼,还望嫂子不要嫌弃是我戴过的……等事成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届时我的还不都是嫂子你的?”
杨氏瞅着那个翠玉镯子不禁两眼发直,不可置信地收下了之后,脑子也是转的飞快,紧着在嘴边说了一句:“嘿哟,届时你还叫我嫂子?我该称你一声大嫂哩!”
张寡妇没了镯子,心里虽恨杨氏贪婪,可心想这事总算成功了一半,嘴上也愈发温和起来:“那这事可就麻烦你了,等我真的进了你们家门之后,看我怎么帮你收拾家里那两老的和大房里那两小的!”
“是的呀!”杨氏见张寡妇说到了自己的眼中钉,立马赞同道,“嘿哟,你知道吧,尤其是那两小的,坏得不得了哇!就拿上回裴家那小少爷来我们家的事来说,人送了一朵绢花给那小丫头,你知道她怎么做嘞?”顿了顿,杨氏没好气道,“她居然假意转送给咱们家相莲,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嘞,哪知道她居然借着那花来刮刺我们家相莲是做人小老婆的命哩!真是个古怪的,心里没安好心思!”杨氏虽然指望着自个女儿去做人妾室让自己享福,可她却又矛盾得不喜欢听人见天的耻笑赵相莲是小老婆命。
“是么?哎唷嫂子,咱们俩可都是吃过那兄妹俩的亏的!”张寡妇见状,也是把自己前些天受了赵相宜兄妹俩气的事情给杨氏说了一遍,杨氏一听,简直要拍桌子了:
“原来你那天掉坑里,不是自个不小心踩到的?嘿哟,那两小的如今可真是坏透了,居然干起这缺德事来了!”
“所以呢,嫂子你更应该帮帮我。”张寡妇趁机撺掇道,“我现在算是个外人,外人哪里好插嘴你们家的家事的,你说是不啦?但等我真进了你们家门以后,我可就成了你的帮手了!你帮我一回,我再帮你一把哩,这样我们俩都得了好处,这不好着呢么!”
“是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杨氏乐津津地摸着已经戴上手的玉镯子,瞅着张寡妇道,“哎哟我说妹子,你送这么隆重的礼给我,可是让我不好意思了,这玉镯子得值不少钱吧?”
“钱么是值这么点,不过只要嫂子喜欢就成。”张寡妇一面暗暗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一面笑脸相迎道,“嫂子快把那包东西小心收起来吧,记住可千万别被人给发现了!咱们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了,这事要是败露了,不光是我,就是嫂子你,也难逃干系的!”
杨氏猛地一抬头,尔后又看了看自个手里的玉镯子,摸了摸自个口袋里的钱,随后安了安心道:“哎哟放心吧,这事我一定放在心上,等事成了立马通知你过去哩!”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杨氏在心里却不止一遍地骂着张寡妇为人滛荡无耻,这种下作法子都想得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可怜为自个着想呢,那可不就是惦念着最近传闻里的那五十两银子么!
同样的,张寡妇却在心里狠狠道,等我事成了之后,看我怎么想着法子来收拾你!还不得要让你把这会吃下去的东西给我统统吐出来!
二人又相互假意地东拉西扯了一会,杨氏便借机说出来久了要回去,临行前,张寡妇少不得又小心翼翼地嘱咐了杨氏几句,杨氏直说放心。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只剩下北风在外呼呼地猛刮。
第035章 阴差阳错
那天的晚饭是李氏做的,这些天因为饭厅不够暖和,故而吃食都是端到各自的屋里去用。杨氏揣着那一小包药粉,心里似有一面鼓一直在敲打一般,咚咚咚的搅得她不安生,使得她在自个房内来来回回地走着,忐忑得很。
直至李氏到各房通知了声,说是可以用饭了,杨氏这才猛地一抬头,似下了决心那般,稳了稳自个的心神,悄悄地出了屋门,往厨房走去。
赵老三一直注意到了自个媳妇的异样,不过他此刻正沉浸在中午小赌时赢钱的兴奋当中,并未去深究。
这厢,杨氏满脸堆笑地来了厨房,李氏一见,就知道她心里没安好事,要不然平常的时候,她可不会对自己笑得这般灿烂。
见李氏待自己淡淡的,杨氏居然还亲昵地说起了情面话来:“哦哟我说二嫂哇,咱们都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就不给我个笑脸呢?”
李氏心里暗笑,脸上也淡淡的:“你端好自个屋里的那份饭食便是,少在我跟前耍嘴皮子。”
杨氏讨了个没脸,却并未如往日那般刮刺别人或发火,也不再说什么,只拿了其中一份饭食就要往外走。李氏一瞧她拿错了,连忙阻拦道:“不对不对,你们屋的是这份,那份是大哥屋里的!”她往两个小的碗底偷偷藏了一个鸡蛋,这要是被杨氏占了便宜姑且不说,届时被她拿来刮刺自己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为此,李氏也很是后悔自个刚才着急出口承认那是老大屋里的饭食,这要是拦不下来,最后被杨氏发现了里头有好东西,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吃了也就吃了,可现在,再被她发觉了,就真的麻烦了!
不料,这回杨氏却不跟李氏硬来:“嘿哟,我才刚见大哥正忙活着呢,恐怕没空过来端的,想是那两个小的要饿坏了,我这就给他们先端过去嘞!”说着就很着急地端着那一份吃食往外走,末了又是添言,“横竖老三没事做,一会你让他来端吧,要是怕凉了,就先给我搁锅里温着,谢谢二嫂了哈!”
李氏愣在原地一头雾水的,心说这杨氏今个吃错药了?
屋外,杨氏一面哈着气,一面端着那饭菜往饭厅里走,这时间赵家的屋外没人,各自都窝在室内烤火取暖呢。
进了饭厅,杨氏左看右看的,尔后将饭菜搁在桌子上,扭身往外看了看,最后上前蹑手蹑脚地关了门。
看着桌上托盘里的那三碗饭,腾腾的热气熏得杨氏忡怔了一会,之后她赶紧掏出了怀里那小一包药粉,一双手颤得哆哆嗦嗦的,最后只得在心里安慰自个,这是人家的事,再说了,这东西吃了又不会死人,于是乎,她的胆子这才壮了起来。
特意在三个碗当中挑了个有缺口的,将药粉一股脑地倒进那碗饭里,生怕他们怀疑,还特意不拿筷子,只拿自己的手指下去搅拌了几下给拌匀了,一切弄稳妥之后,她才又是端了那些饭菜出了饭厅,往老大的北屋里赶。
李氏站在厨房里远远的瞧见了,一阵的疑惑,这杨氏今天不对劲啊,先是主动干活不再偷懒不说,这连送个饭都要送这么久才到,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原因呢?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赵相宜自告奋勇地前去开门,一大股寒风猛灌了进来,赵相宜眯了眯双眼,直打了一个哆嗦,才是看清,这杨氏居然破天荒地给他们屋送饭来了。
赵弘林正在屋里练字,上回方氏托人办年货的时候,顺道让人从镇上给赵弘林捎回来一些纸张,虽不是那洁白如雪的宣纸,仅是些粗糙廉价的草纸,可赵弘林也是捧着它高兴了半天,总舍不得写了它。今个他一时来了兴致,才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些草纸,用他早已用旧了的毛笔蘸了墨练起了字来。
这会见杨氏送了饭来,赵弘林一时心情好,还说了声有劳三婶。
“怎么还要劳烦弟妹送饭来?我这正准备出去端了呢。”赵信良一把抱起自个闺女,冲她笑道,“你傻啦,愣愣地站在门口也不怕冷的,你不怕冷,你三婶杵在门口也快被冻着了嘞!”虽然不待见杨氏,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给这屋送饭过来,一家人看着还是冲她发不出什么气来的。
“哎哟,大哥这说得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杨氏进屋后,一路的客气,还特地帮他们三人的饭菜给摆好了,特地将那个有缺口的碗摆在了赵信良的面前。
“三弟妹真是客气,好了好了,这些就我们自个来吧,你也赶紧回去吃饭,省得饭该冷了。”赵信良从托盘里接过那盘菜来,杨氏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笑嘻嘻地辞了他们一家人,关门出去了。
“爹,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相宜眨巴着一双眼睛,望着自个父亲,又冲正在练字的大哥说了句,“哥哥赶紧来吃饭吧。”
赵弘林抬头冲她笑笑:“哥哥一会就来,啊。”
“相宜最近可真是越来越鬼了啊,大人说什么话,她就学什么。”赵信良摸摸赵相宜的头,随后叮嘱她,“快吃吧,饭菜该凉了,弘林你也赶紧的过来,字可以一会再练。”
“好嘞,等我练完这一张,还剩几个字就是了。”赵弘林满意地看着自家小妹,“爹,你还真别说,小妹就是聪明嘞,学什么会什么,我就想着,等小妹再长大些,我得教小妹读书识字嘞,不然该可惜了她的那颗脑袋!”
赵相宜听后不知多高兴的,她心里就盼着能识字嘞,这个时代用的是繁体字,很多她都看不懂,想借个机会学吧,又没条件,而且担心家里大人以后知道了,会怀疑自己的底细。这会正好,自个哥哥亲口提出来的承诺,以后不用发愁看不懂那些个考究植物的书籍了。
“爹知道你有这份心呢。”赵信良一面感动着,一面将自己碗里的饭拨给了赵相宜一些,“相宜多吃点,吃得多多的,才能长得壮壮的!”说完,又拨了些饭到赵弘林的碗里,并顺道又催了赵弘林几句。
赵相宜看着自个和哥哥碗里多出来的一层饭,再看赵信良碗里的,不禁微微动容着,直笨拙地拿起了筷子,挑了面上的饭,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细细咀嚼道:“香的!”
赵信良见自个闺女根本不挑食,不禁愧疚了起来,直摸着赵相宜的头欣慰道:“相宜就是个乖巧的,从不爱挑剔,给你吃这些粗粮,可是委屈你了……”
与此同时,赵相宜又扒拉了一大口饭,笑眯眯道:“不会,二婶婶做的菜可好吃了!”说着,又往嘴里夹了一口菜。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白天里玩得累了,这会子她直犯困,嘴里咀嚼的力道也是越来越轻,甚至有些听不清自个父亲和大哥的声音了。
不过这些赵相宜也没放在心上,只忍着那一股子的困劲和头晕感,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这时,赵弘林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满意地拿着那张草纸吹了吹,尔后放在桌上压好,来到了饭桌前坐下,一见赵相宜眯着眼睛力不从心的模样,便是打趣道:“爹,您瞅瞅,相宜吃个饭也能快睡着了,就是头小懒猪。”又看了看赵信良的碗里,“爹怎么没吃呢。”
赵信良笑笑,一面拍着赵相宜的肩背哄着:“我看着咱们家相宜吃得香香的样子,发了好一会呆嘞,行了,咱们开始吃饭吧,菜都有些凉了。”
此时此刻,赵相宜却是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浑身开始变得绵软无力的,刚才大哥跟父亲两个说了些什么,她是一概不知!而且,也不知是地震了还是怎么!她感觉整个屋子霎时地动山摇的,自个在一个劲地转啊转,头快被转的晕死了!
后来,也分不清是父亲还是大哥喊了一句什么,自个就什么也意识不到了,仅余那强烈的晕眩感仍在持续着……
这厢,北屋里早已慌成了一团,赵信良和赵弘林两个看着赵相宜拿不稳筷子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顿时吓得心胆俱裂!立即意识到那不是赵相宜睡着了的状态,而是晕了过去!
而杨氏,本在自个屋里美美地用着晚饭,这一听北屋里有人晕倒了,心登时咯噔一声提了起来,不过尔后又稳稳地安下了,直悄悄地等着大家慌乱的时候,摸黑来到了张寡妇的小屋子里。
张寡妇一听,喜得不得了,跟了杨氏来到了赵家的小院子里,躲在那棵桃树边上,静候杨氏的佳音。
杨氏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北屋,本以为大家伙这回应该散了,横竖一个大人,晕过去就跟睡着了似的,呼吸什么的都还在,这会天晚了,再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才能送去看哩。
可想而知,她这刚一踏进屋,就听见方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颗心猛地又被提起,杨氏定睛一瞧,赵信良还好好地在屋里呢,并无任何异样……那这突然晕过去的人是谁?
杨氏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直直地望着赵信良怀里的小人儿,气血逆流而上,浑身不可遏制地发着抖!
第036章 做贼心虚
见大家正一团哭喊着,乱着,杨氏哆哆嗦嗦地赶紧扶着门站了起来,摸黑踉跄着出了北屋,跌跌撞撞地来到那棵桃树下找到了张寡妇。
张寡妇正想冲到北屋去成就好事,岂料杨氏却是卯足了劲的来拦她!
她不解,有些恼了:“诶诶诶,都到这时候了,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可是又给钱又送镯子的,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坏我好事!”
“坏了!我们完了!”杨氏压低着声音冲张寡妇吼着,“你,你没听屋里大家伙都在哭着么!”杨氏喘着粗气,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张寡妇仔细一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抓着杨氏的手问了句,“里头咋了?”
杨氏猛摇头,满心的害怕:“错了……肯定是弄错了!可我明明做了记号的,不会错的呀!”张寡妇被杨氏说得一头雾水,但她肯定这事黄了是真的,赶紧抓了杨氏的手骂道:
“你怎么办事的,这个事也办不好!”
“你赶紧走吧!一会我们家人发现了,我们可就都完了!”杨氏这才稍稍清醒了点,做贼似的把张寡妇赶紧往外推!
张寡妇摸黑出了赵家的小院子,末了又是恨恨地追问了杨氏一句:“屋里到底怎么了?”
杨氏的心又猛地一提,只着急害怕地支吾了一声:“他们家的闺女晕倒了!也不知是生病了,还是着了我们的道……”
张寡妇听后,起先还很着急,可回到自个家里仔细一琢磨,倒是十分希望赵相宜这次遭殃!不管她是生病也好,吃了那迷|药也罢,总归要是不好了,对自己而言却是极大的好事!这样一来,自己可少了一个眼中钉,多了一分成功的希望!
这厢,杨氏踉跄着回到了北屋,大家却已是赶紧收拾好了,一家人欲护送赵相宜去老温那瞧瞧!
杨氏发着抖,拉着自个男人让他不要去,赵老三本就是个懒惰的,也懒得掺和,便回自个屋里烤火取暖去了。
因了晚饭是李氏烧的,李氏心本就细,生恐这事会牵扯到自己,便也留了个心眼,悄悄地留了下来,守着今晚所有的剩饭剩菜,等着给自己澄清嫌疑。
三房的人一路回了屋,杨氏先是让赵相莲姐弟俩进里屋睡去,尔后左右琢磨了一会,心里着实怕的紧,便是拉赵老三坐下,百般犹豫之下,将自己跟张寡妇合谋的事情说出了口。
赵老三平日里虽然混账,不管事又十分懒惰,可乍一听杨氏把事情的经过给说完了之后,直板着个脸骂杨氏糊涂!
“你怎么连这点子事情的严重性都分不清啊!”赵老三难得地对杨氏发着火,杨氏正处于惊恐当中,也没气力跟赵老三横,只得由着他骂,“现在好了,你看大哥的闺女,这会子成这样子了,指不定是你干的好事!”
杨氏却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做了记号的,也不知怎么的,该中招的人没中,这不该……”
“行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弘仁爹!弘仁爹你这回可得救救我啊,一定得帮我守着这个秘密,要是大哥怀疑到我头上的话,你可得千万要帮我顶住呀!”杨氏连连压低了声音恳求道,并添言道,“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一个人收那张寡妇的好处,这不,她,她给了我一串钱,又送了个翠玉镯子给我,我,我一会全拿给你看!”
赵老三一听这些个好处,语气立马就变了:“你咋不早说呢!快拿来给我看看!”
杨氏一听自个男人松了口,也是安了安心,急急忙忙地进了里间,见两个小的都睡着呢,便匆匆取了自个藏好的那些个东西,拿到外面来给自个男人瞧。
赵老三拿着那个翠玉镯子爱不释手地瞧着,一时又冲上面哈着气擦了擦:“嘿哟,这一定是个值钱的东西!听说人张寡妇以前的男人家还有点家底的,这不你看看,多好的货!”
“哎呀你先别看了!别乐了别乐了!”杨氏赶紧打断了赵老三,凑近了他的耳旁悄声说道,“我们呀得赶紧趁着爹娘他们回来之前,把那些个凭证给毁喽!”
“啊?什么东西?”赵老三正沉浸在喜悦当中,两眼直放绿光,压根不知道杨氏在说些什么!
“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杨氏这回稍稍回了神,脾气也是回来了,直推搡了赵老三一下,板着个脸细细分析了一下,“你看,我特意寻了今个二嫂做饭的机会来做这件事,为的就是怕大家知道大哥跟张寡妇的事之后,大哥心里埋怨,不过,这要埋怨也是埋怨二嫂呀!可现在不同了,中招的人不是大哥,是那小丫头片子!那大哥能这么轻易了事么,万一仔细追究下去,怀疑到我头上来怎么办,那饭可是我送的呀!所以我们现在得赶紧去把那些个有问题的饭菜给倒掉,到时候大哥查起来,我们就一口咬定那事是二嫂做的,横竖做饭的是她,又找不到凭证了!跟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赵老三可不管这些弯弯道道的,听完后又拿着那个翠玉镯子来细细地瞧。
杨氏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可也没时间跟赵老三横,只得朝地上啐了一口,尔后紧着步子来到了北屋。
却见北屋的灯还亮着,她好奇着走了进去,但见二嫂李氏正端坐在桌前,上面放着一桌的剩饭剩菜。
杨氏心里登时就咚咚咚紧张了起来,刚巧李氏也看见了她,杨氏不好折回去,只得悻悻地进了北屋。
李氏这会因了赵相宜的事,心情很是低落,也没注意到杨氏脸上做贼心虚的表情。杨氏也不敢硬来,怕李氏怀疑自己惹出麻烦,只得跟李氏扯着家常:“二嫂你怎么还不去洗洗睡哩?”
“今晚的饭菜是我做的,也不知道相宜是自个生病了,还是吃了我做的饭菜才出问题的,我得守着这些个饭菜,横竖我没落什么坏心思,不怕爹娘他们待会回来盘查,这不,我得留着这些东西为自己澄清一下清白的。”
听李氏这么一通解释下来,杨氏心里顿时觉得完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不然大家伙要是知道这饭食里有猫腻,凭着这饭菜是自己送来的由头,他们很快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哎哟,二嫂今个干活多累呀,我看要不这样吧,横竖我现在精神着呢,闲着没事干,我来帮二嫂守这剩饭剩菜吧!”杨氏故作好心。
李氏却是从她的话里头品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来,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心虚的杨氏:“你今个是怎么了,说什么做什么都这么积极。”
“嘿!二嫂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呢,倒好像觉得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杨氏白了李氏一眼。
李氏嘴上虽不再说什么,可心思却渐渐活络起来,她可是记得,北屋的这一餐晚饭是她杨氏亲手送来的!
为什么别人吃了晚饭都好好的,单单北屋里的人出事了呢!
思及此,李氏也留了个心眼,直拒绝道:“不必了,弘俊刚才已经睡下,这下子不会醒的,我也不累,横竖我看着,一会爹娘就该回来报个消息了。”
杨氏见李氏防着自己似的,脸上登时不高兴了,有硬来的趋势:“二嫂这话怎么说的呢!倒好像防着我似的,我又不是那偷人东西的贼!”
“弟妹的确是没偷东西,但只怕做了些不大好的事情吧?”李氏盯着杨氏看,语气淡淡的,直把杨氏给吓得。
“嘿,二嫂你再说一遍!”杨氏趁机举起了桌上那个有缺口的粗瓷碗,有欲砸的意思!
李氏见杨氏要硬来,又细细观察她那一脸慌乱的模样,心里更是落实了自己的猜测,直劝道:“你可别砸!砸破了碗,家里又得出钱买碗,你这是嫌家里还不够困难么!再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需要你动这么大干戈的!”
杨氏心里也急,见状眼看就要砸了那只碗,手头上却是忽然来了力道,被压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听见了赵老二那愤怒的声音:“你平日里耍横偷懒也就罢了!可别欺负到我女人头上!”
李氏紧着的一颗心因了自己男人的归来而松了松。
赶紧站起身来询问道:“爹娘他们呢,怎么一个也没回来,相宜到底怎么样了?”
赵老二把杨氏往边上推了推,尔后一一解释道:“相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温叔说她的脉象很乱,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肯定是吃食上出了问题,可是一下子也查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嗨,大哥着急的,赶紧提议说要把相宜往镇上送,那里的大夫比温叔要高明很多。这不,我是赶紧跑回来拿钱的,我先不跟你详细说了,家里你看着点,我得赶紧送钱去镇上跟他们汇合!”
末了,赵老二又是添言:“不怕,晚饭虽然是你做的,可我相信你没有使坏,在家乖乖呆着等我们回来,相宜一定会没事的。”
第037章 这,是梦不是
头很晕……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
胸口似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哪传来的声音,要自己快点醒来,慢慢的,这才使她有了一丝意识,挣扎着,努力着,力图醒过来。
眼珠子微转了转,掀动着眼皮,好似有些不适应,转而又放弃了。停顿了一会,紧接着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对了,还要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这样才能醒得更加快些。
终于百般挣扎着,睁开了一双眼,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立即闭紧了眸,不多时,她又重新睁开,周遭的环境安静了许多。
可映入眼帘的,再不是她想当然的农舍,再不是那几个亲昵和蔼的亲人,唯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吸入鼻腔的冷气。
一骨碌爬起身来,看着周遭的变化,她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
忘记拉好的粉色格子床帘,浅蓝奶白相间的墙壁,床对面的那堵墙上依旧贴着各式各样自己喜欢的照片……她心爱的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墙上的米老鼠挂钟正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数着时间静静流过……
空调的冷气缓缓地氲入整个房间,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毒辣,可她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努力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在赵家村的记忆是那么地真实,那么地长远,直至此刻她都能够想得起来父亲和哥哥的模样,还有和蔼的爷爷奶奶,温婉的二婶婶。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梦么!
她颤颤地起身,从床上走下,这世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原名不叫赵相宜,而是姓唐,名琬。父母皆为商人,生意做到了中等以上的程度,打小生活条件优越。
可是也因此,甚少得到父母的关怀,每每除了金钱之外,嘘寒问暖的话语在这个家被提及得次数越来越少。
眼看着已经二十二岁面临着毕业,老妈才是少不得叮嘱了她一会,要她去考研究生,可是成绩下来之后,她却沉默了。不仅没考上,而且离目标学校差很多分。
门外似有人声,她已经认出了是妈妈的声音。
推门而出,门外的景象却让她生生地定住了脚步!
一个跟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无奈地看着妈妈,他们看不见自己也似,继续着各自的动作。
她这才是猛然记起!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同亲人们在一起相处的最后一个场景!
研究生没上,她在家里闲置了许多时日,等到春花落尽,夏日来临之后,她才是受不了那种空虚的煎熬,想跟父母沟通沟通自个未来的工作方向。
可是爸爸正在房间里处理着生意上的事,妈妈却是一脸烦闷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如现在她所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那时的她,正如现在面前的那个女孩一般,双手插着口袋,紧抿着嘴唇,一脸无力的模样。等妈妈的电话打完了之后,女孩刚想开口,妈妈手里的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可这时,女孩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耐烦,紧咬住自己的双唇,似赌气一般,扭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经过卧室门前的时候,女孩根本就注意不到面前的她,径直从她的身子中间穿了过去。
回到卧室,女孩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捡起她的明黄|色旅行包,从换洗的衣裳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最后到洗面奶一类的护理用品,然后是书桌上的那一叠钱。
女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妈妈在发生活费这一类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很效率的,一如她发工资给手底下的员工一般,这两者,真的没什么分别。
背好那个明黄|色的旅行包,女孩埋着头出了卧室,走到玄关处不吭一声地穿好了昨天新买的运动鞋,没有跟父母打一声招呼,遂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孩将会坐飞机去云南玩,现时夏日,她最喜云南的风景。
可是,不要去!不要!
她的一颗心因此而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不要去……那里迎接她的,不是亮丽的风景,而是天崩地裂的泥石流!
她想起来了,彻彻底底地忆起,她早已是个死人,死于那场泥石流当中。临终前,是赌气出的门,没有跟父母打一声招呼,也不知当他们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命丧黄泉之时,是何等的悲伤……
客厅里,妈妈依旧在打电话,不时还往她的卧室看了看,以为她还在,原来妈妈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出去。爸爸这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碰见家里的保姆刘阿姨,便是笑着叮嘱她这些日子要多注意他女儿的营养,因为紧接着他要安排女儿出国,届时能关心她的次数就更少了。
她缩在墙角,拼命地捂着嘴浑身发着抖,他们虽忙,可在生活中的很多细节上,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
她想哭,想喊,可喉咙似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挂钟的滴答声越来越快,越来越紧凑,她转眼间又在耳畔听见了那一场泥石流的天崩地裂声!惶恐不住地涌上心头,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摇着头试图躲避!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扭曲,她的头又开始晕眩了,似被卷进了一场漩涡之中!她挣扎着,拼命地倚着墙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女孩打开的门尚未关起,可外边的景色却不再是小区的绿化,反是如同一个漩涡般,慢慢地卷出了别样的颜色。
是漫天的绿和蓝,非常静谧的颜色,那里面的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种安详的神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是……
她颤颤地动着自己的脚步,晕眩感在渐渐减少,耳畔的翁噪声也在慢慢消失,仅余那几声焦急而惊惶的喊声,口口声声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不是唐琬,而是——
相宜。
一声高过一声,偶尔伴着悲伤的哭泣。
她伸手,触上了那一片漩涡,身子瞬间似被吸住了一般,猛地被拉上前!等她再回头看时,爸爸妈妈,家具,墙壁,餐桌等等,都逐渐化为灰烬,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
不!
她拼命地喊,对不起对不起!爸妈是我不孝,我不该赌气出门,我不该胡乱往外跑,是我自己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们的心血!
声音低抑而断断续续,压在心尖,发不出来。
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了,她听见是赵弘林在喊,是赵信良在喊,还有方氏,老赵头……
这,到底是梦不是?
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自己现在究竟是人是鬼?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晕眩感早已消失殆尽,可是却依旧浑身脱力。周遭的空气开始渐渐地清冽起来,不再如刚才那般沉闷得如同整个人泡在水里一般。
这时,她觉得冷。
彻头彻尾的冷,冷得身子都好像在打抖!
耳边不知是谁喊了声:“她的手在抖,她的手在抖!”
她不大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着了火,烧成了一片,干涸而火辣辣地疼。
身体的触感越来越清晰,不再似刚才那般不真实,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很疼,自己的身体很冷,身边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叫唤着,似高兴,似欣慰。
她想,自己这是该醒来了?
可醒来之后,自己身归何处……
意识渐渐回笼,她终是分清楚了现实和梦境。
她的确死了,死于夏天的云南,一场自然灾害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是自己的鲁莽,还是天意,这些都早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
她不是漂泊的游灵,不是无归处的孤魂,她有家,一个清贫却不乏亲情温暖的大家。那里依山傍水,古镇优柔,小桥流水,是自己喜欢的江南景色。
上一世欠下的亲情债,她留到这一世来还,温和的父亲,宠爱自己的哥哥,还有和蔼的奶奶这些人,都等着自己醒来给他们还债。
她的身体慢慢沉淀下来了,不再有漂泊之感,不再感到倦怠,她要适时醒来,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第038章 敢说不是你做的
“醒了!她这是醒了!”凌晨时分,清河镇的一家小医馆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惊喜过后,但闻人声混杂,间中还伴有几分哭音。
赵相宜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着此刻正围在自己身旁的人们,是真的,他们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满脸担忧而悲伤地看着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梦境,是真实的!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赵弘林脸上的泪水滴在自己面颊上的冰凉感,呼吸着那冷冽而清爽的空气,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为自己慌乱的模样。
“醒来就好,醒来就没事了……”方氏的声音干哑着,泣不成声。
老赵头则扶着自个老伴,轻声细语地好生安慰着。
嗓子还是那般钻心火辣地疼,她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口,却是自然而然地唤成了:“喝水……”
赵弘林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立马扭身去端来了一小盏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赵相宜的面前,轻扶起她,体贴地照顾她慢慢喝下。
温润的水漫过自己的喉腔,赵相宜整个人的神思都变得清楚了起来,微眯着的双眼也渐渐地全睁开了,视线不再模糊。
滚动着喉腔,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每一个人,又思及自己上一世错过的父母,想着自己那任性孩子气的不孝行为,眼泪顿时就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方氏以为她身体还不舒服着,马上上前一把搂住,嘘寒问暖地哄着:“不怕,相宜不怕,很快就会过去的,大夫说了,你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人群中进来一个着灰色粗衣的老人,留灰白的胡须,浑身透着一股子药气,赵相宜心说这便是大夫吧。
大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他走上前来牵起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