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军师第4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在草地上,右手还碰倒了一个酒壶。
一阵剧烈的头疼传来,任文伸出手去,摇了摇头,意识清醒后这才环顾了下四周,竹林里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瘫软的身体,那一个个的,醉的忘记了回家睡觉,直接以天为被。
用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趴在桌面上的,躺在地上的,挂在树上的,皆是昨天拼酒的男子。
任文低头看着这衣衫不整,苦涩地笑了笑,少爷说要把他们灌醉,结果,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伸出脚去轻轻踢了踢那躺在自己脚边的男子,没反应,轻叹一口气。
“咦,你醒了?恭喜呀,你是今晨第一人。”一阵娇笑从身后传来,只见那紫裙女子端着一碗醒酒茶走了过来,轻盈地越过地上那一个个障碍物,来到任文身边。
接过那杯茶,大口地饮了起来,看着婀娜,“长风呢?”
婀娜微微一愣,两颊有抹不自然的红晕,“我怎么知道。”
这醒酒茶本来是给长风的,可是一大早她过来,就没见到他的影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那个臭木头居然没有醉?还是说已经醉了,只是不知道躺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这头,疼得厉害。”任文发誓,以后不再如此折磨自己,“少爷呢?”
……
吱呀一声,门毫无预警的被一把推开,一块洁白的“凶器”从那红色的帷幔中飞出,只听轻轻一句冷哼,“出去。”
任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如今,这屋里可不只有少爷一个人了。
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任文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自己该不会,打扰了少爷的好事吧?弱弱抬起头来,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怀中的女子半露香肩,眉头一皱,往自己怀中又挪了挪,这一动,竟露出了大片春光,看得瑾澜喉中一涩,可是上面的点点红迹,却让他心疼不已。不舍地伸出手去,将棉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令人贪恋的肌肤。
透过帷幔,眼神犀利地瞄向桌上的两个酒杯,却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嗯?——”怀中的女子嘤咛一声,却是醒了,眼中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了那柔美的喉结。
肌肤相碰,如此光滑细腻。白芷一下子清晰了不少,脑中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立马闭上了眼缩进了瑾澜的怀中。
“夫人,醒了?”
久久之后,“没有。”
瑾澜宠溺一笑,伸出手去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不料怀中的女子一阵躁动,“别动,痒。”
果真,身旁的男子就没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白芷微微抬眼瞄了一下,却发现他正仔细地观察着自己,不由得双手抚上脸,“我的脸怎么了?”一想昨晚竟都没有卸去妆容,现在,脸上肯定很精彩。
“很美。”她这一动,露出了那白皙的手腕,似有春色若有若无,瑾澜忍得艰难,只得伸出手去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到自己身前,抬头看着那精雕床梁,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从指缝间看着那完美的侧脸,白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拍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慢慢伸出手去,搭在那令人安心的胸膛之上。
“夫人。”
“嗯?”
“我们在谷中,多待几日吧。”经过了种种,这种温馨平静的生活,总是令人贪恋,虽然两人都知道,那紧追其后的别有用心,这里短暂的安全宁静,更显珍贵。
“好。”白芷修长的手指放在那精壮的胸膛,她一直以为瑾澜削瘦,可是经过昨夜,她再也不会这么想了,那笔挺的西装足以说明一切,只怪她,被这脸迷惑了心智。
见怀中的女子许久没有动静,“夫人,在想什么?”
成亲以后,他不再唤她小芷,夫人这一词,好似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那隐藏着的孤寂和落寞。
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家的了。
“在想,我们下一站,去哪。”其实,白芷心中有个恶趣味,他们在哪出现,那个地方,很快就会被盯上,而后迅速消失,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周而复始,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情况下过着他们的小蜜月,却是别有情趣。
此时,门外传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秦叔笑着在门外徘徊着,这么晚了,少爷少夫人想必昨晚战况激烈,多亏了他亲手调的药,只是心中放心不下,还是来看看。
瑾澜微微一笑,“下一站,应该是,沐浴。”而后身子一凉,白芷心中一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瑾澜打横抱了起来,一条柔滑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罩住了那一室春色。
床边有个机关,只见瑾澜用膝盖一顶,那装满的书籍的柜子立刻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密道。
“夫人,我带你去个地方。”
走过那明亮宽敞的密道,白芷将脸埋在瑾澜的胸膛前,那一声沐浴,她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果真,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水汽,竟有种别样的气息。
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已经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那不断冒着热气的池中,白蒙蒙一片,看不清池底。
瑾澜抱着白芷,缓缓走下水中,这里就好比一个天然的浴场,竹林小池,分外情调。
当身体落入了那温暖的水中,身上的袍子被拿开,氤氲的雾气没过了锁骨,头顶传来关心的话语,“还疼吗?”
白芷只觉得脸庞好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任那大掌在水中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背上清洗着,男子认真的动作着,心中没有丝毫杂念,他心知昨晚在药性的作用下,定是伤了她,因此现在更会严加控制自己。
“这温泉有极其微妙的药效,长久浸泡,可以清除疼痛。”瑾澜柔声解释着,怀中的女子从未有过的安静,白芷只觉得舒适无比,眼皮竟有些沉重,慢慢闭上,享受着美男的细心服侍。
其实,这温泉还有致眠的作用。
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瑾澜微微一笑,慢慢握起那双湿润的小手,在唇间深情一吻,“小傻瓜。”
今后,来日方长。
……
114】怪遇[手打文字版]
熟悉的栀子花香充斥在鼻尖,睡梦中的女子轻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眼前是那结实的后背,优美的线条延绵至那秘密的弧度,然而美景却被那光滑的里衣遮掩住,男子优雅地穿着衣衫,白皙的手指撩开那发丝披于背后,现在,是彻底的从梦中清晰了。
“夫人,醒了?”瑾澜穿好衣服转过身,就看见那好似有些发呆的小脸。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新房,可是为什么,她记得方才是身处于那极其优美的林中温泉?不由得垂下眼来,看见了身前的大片洁白,这才舒了口气。果真是在做梦。
“衣服为夫已经帮你换好,方才你在温泉中睡着了。”
“……”竟然不是做梦。
白芷的脸颊微红,慢慢直起身来,瑾澜宠溺地揉了揉那头碎发,“饿了吗?秦叔他们正等着呢。”慢慢揭开被褥,轻轻拿起那纤细的脚踝,悉心地为白芷穿上了鞋袜,俊美的容颜带着幸福的微笑,眼中尽是新婚的甜蜜和体贴。
她这样,算不算是正享受着女王的待遇?不自觉地笑了笑,那么,就让她放下那一丝羞涩,尽情地感受着男子无私的宠爱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秦叔慌忙从那贴着的门上直起身来,“嘿嘿,少爷少夫人起了?”眼中流淌着暧昧的光,居然不自觉地瞥向白芷那平坦的小腹,不知道这腹中,是否已经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秦叔昨晚睡得可好?”瑾澜脸上笑意不减,两人并没有戳破秦叔偷听的举动,那慈祥的老人家点着头,“睡得好,睡得好。少爷呢?”
“托秦叔的福。”瑾澜扶着身旁的白芷,慢慢走过,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不知为什么,秦叔的后背居然渗出了冷汗,少爷方才的笑,居然有些慎人。眼睛不由得瞟向屋内,那已经折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趁着他们离开,便进去收起了那两个空荡荡的琉璃杯。
“爷爷!你在做什么?”门口突然出现的一抹身影吓得秦叔差点摔了被子,不由得怒视着那冒冒失失的婀娜,“小丫头片子!还不快来收拾!”
心想着下药这事,还是不要有第二次的好,少爷肯定发现了其中蹊跷,只是看在他老头子的面子上不与之计较,不由得仰头望向那蔚蓝的天空,“少爷,老夫可是为了我梅家的香火,豁出去这老脸了。”
客厅之类,各类精致的小点摆在桌上,竟都夹杂着一些补品,秦叔的心思如此明显,让瑾澜和白芷两人哭笑不得。
桌上,任文倒是极其优雅地享受着,瑾澜为白芷夹着糕点,婀娜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俊朗的男子,而秦叔的目光总是在这一对新人身上来回打转。
“咳咳,少爷,这下,你们不走了吧?”秦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瑾澜和白芷对视一眼,看着那满眼期待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秦叔,谷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去打理,再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
离开?婀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脸认真倾听的长风,他也会一起走吗?
“这,就不能等小少爷出生再离开吗?”
秦叔的话让众人一惊,任文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傅,这小少爷出生,起码还要十个月……”一记眼刀飞来,堵住了对面那儒雅的男子,只得默默低下头来吃糕点。
白芷很安静,瑾澜微微笑,桌上只有秦叔的表情最为激动。
“少爷,我已让夜宫的人扫清了障碍,两日后便可下江南。”长风放下了筷子,却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可是那小丫头立刻低下头来,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江南……”江南虽说风景好,可是也好不过他们药王谷,这里还有许多奇珍异草可以为少夫人调理身体,秦叔自顾自想着,可是看着瑾澜那淡淡的表情,终于轻叹了口气,“哎……”老了,不中用了,他知道,少爷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将那老人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桌下的白芷伸出手去,覆住了瑾澜的手背,而身旁的男子微微一点,便点了点头。
……
竹林里,那俊朗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犀利的剑术,干练的动作,飒爽英姿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叹,好男儿!
竹叶纷飞,那稳健的步伐卷起了阵阵清风,那绿色飞舞,带着凌厉的杀气。
“谁?!”突然,长剑飞出,稳稳的钉在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树上的一抹娇俏立刻飞身而下,快去朝着竹林深处跑去。“站住!”身后的男子一喝,婀娜居然不听使唤地停住了脚步,心中恼怒骂着自己没出息,尴尬的慢慢转身。
“你,找我有事?”追上来的长风一看那别扭的小脸,微微一愣。
婀娜撇了撇嘴,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没。”心虚地不敢抬头,可是似乎觉得对方起疑,赶紧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看你练剑!”
“……”长风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丫头怎么,怪怪的。“哦。”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去,不料身后的女子慌忙喊住了他,“喂!木头!”
俊朗的男子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依旧是那句,“找我有事?”
婀娜的心中早已将他骂了个遍,他说这话,要别人如何回他。“你,你教我练剑吧?!”
“为什么?”
“……”长风这人,绝对不适合聊天。
无数的想法在婀娜的脑中转着,突然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少夫人说,只要你肯教我练剑,她就允许我跟你们出去闯荡江湖!”
长风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紧张的小脸,面无表情,却能看得婀娜后背出一身的冷汗,难道他发现自己是在撒谎了?
久久之后,“我们不去江湖。”而后转手,迈着大步拎着剑,手腕却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拉住,“你去哪我就去哪!”
高大的男子顿时僵住了身子,婀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大胆,立刻补救道,“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我想离开药王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长风低下头来,直视着那坚定着的双眼,婀娜难得出现这种严肃的表情,小女子那紧抿的双唇,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趋势。
微微动了动手腕,她抓的很紧。
无奈的叹一口气,“王爷同意的话,我就教。”他记得,之前王爷叫他教白芷武功,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这下,婀娜终于放开了手,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了温暖的阳光,“我这就去找少爷!”而后一个跃身,消失在长风的视线之内。
方才那被抓住的手腕,传来一阵炙热的温度,另一双手覆盖住那个位置,俊朗的男子在微微的竹风中,呆立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婀娜没有想过,瑾澜居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一旁的白芷只是淡淡的品着茶,嘴角扬着温暖的笑意。
“真的吗?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欢乐的小女子立刻转过身去,小跑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白芷感激一笑,那眼中流露出的喜悦,竟让白芷觉得有那么一丝惊艳。
“瑾,你说,婀娜和长风……”
瑾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舒心一笑,“夫人,竟和我想的一样。”
白芷的笑意顿了顿,突然看着那俊美的面庞认真的说,“瑾。”她总觉得,瑾澜每次喊她夫人,总带着一丝暗示的暧昧,让白芷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心脏会受不了。
“嗯?”瑾澜的眼中带着笑意。
“你,还是喊我小芷吧。”
两颊浮上绯红,那不自然的羞色划过双眸,瑾澜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久久不语。
“……瑾?”
俊美的男子伸出手去,将那光滑的小手握在手心,“那,小芷可否,唤我一声夫君?”
“……”其实,她更想叫他老公。
“在我的家乡,夫妻之间,妻子叫老婆,丈夫叫老公。”
老公?瑾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好奇怪的称呼,可是从小芷口中说出来,却是异常的温暖。“那,只要小芷喜欢。”
白芷深吸了口气,抬起眼来看着那心爱的男子,红唇一动,“老公。”
而后,身子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瑾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
两日之后。
秦叔在看见婀娜那一身打扮后,脸色顿时铁青。“你,你,你瞎凑什么热闹!外面人心险恶,你一个姑娘家……”
婀娜嘟着嘴,一把抓过了身旁那俊朗的男子,“爷爷,不怕,这个臭木头会保护我的!”
此话一出,长风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居然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行,爷爷不能让你这个惹祸精给少爷添麻烦……”作势就要去拉婀娜的手,没想到那小女子将身形缩在了高大的男子身后。
从小筑里出来的白芷被瑾澜扶着,看见眼见的景象,立马明白了秦叔定是不同意让婀娜出谷,长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样子着实窘迫。
“秦叔,你可放心我?”白芷慢慢走到那发怒的老人身边微微一笑,婀娜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便躲进了白芷身后。
秦叔那愤怒的表情顿时消失,转而无奈地回道,“这丫头不省事,少夫人,老夫不希望她给你们惹麻烦啊……”
“爷爷,我才不会呢,少夫人可喜欢我跟着了。”婀娜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芷往马车上走,生怕被秦叔逮住,长风有些无奈,对着秦叔一抱拳,便跟了上去。
瑾澜轻轻搭在秦叔的肩膀上,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婀娜从小在谷中长大,秦叔难道打算把她一辈子困在这里?”
秦叔微微一愣,如果可以,他倒也想,让婀娜寻个谷中老实的人家,让她平平静静的在谷中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知道这小丫头何时生了出谷的心。
“秦叔大可放心,等一切平定,说不准,还可以给你带回个外孙。”瑾澜轻轻一撩衣袖,便跟着白芷他们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话,还有那风中凌乱的老人。
“外……孙……”
……
马车内,任文脸上写着不满,嘴里嘟囔着,“这小妮子是做什么?”
马车外,长风身边的位置原本是任文的,如今却被婀娜给挤兑了下来,美名其曰,想要享受一下驱车的豪迈之情,听他如此一说,白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来,那小丫头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迷阵之外,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长风的表情很淡定,而那早已夺过缰绳的小女子,觉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具具早已僵硬的身体。原来这几日,药王谷并不安全,只是他们被迷阵保护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树上的几道黑影飞过,婀娜突然一手抓过长风的肩膀指着其中一道黑影,“有,有杀手!”
长风皱着眉头接过那差点掉落的缰绳,很明显的感觉到树上那几个身影身子一僵,要是来杀你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你发现?
任文突然伸出了头,“丫头,那是少爷的人。”并送上一脸的鄙夷。
娜顿时面上一红,伸出手去把那探出来的头给压了回去,“我知道。”眼角小心翼翼地瞥着身旁的男,见他一脸淡定,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丫头,真奇怪。”任文独自琢磨着,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头顶。
白芷与瑾澜笑而不语。
马车幽幽地行驶着,沿着熠国的边界一路向南。
一路上,婀娜惊讶的发现,车内总是时不时传来一阵探讨声,而跟随在他们身旁的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时而许久不见,而后又突然冒出来,似乎在忙着某些事情。
“皇兄的那些人,速度挺快。”瑾澜揽着身旁的女子,微眯着眼,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低下头来,看着那沉默不语的小脸,“小芷,在想些什么?”
白芷微微眨了眨眼,“在想皇甫华腿上的毒。”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
赞国宫内。
“殿下,李太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刘总管看着院中那坐着轮椅的男子,担忧地提醒道。
自从太子殿下回宫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中,朝上的事情全部由赞王亲自打理,他不再过问。赞王口上不说,心中却是极其意,并派了身边的刘总管来照看皇甫华。
那俊美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抬着头,看着树梢上那悬挂着的几片绿叶,眼中,竟然没有了以往的犀利之气。
轻叹了一口气,刘总管觉得心疼,怎么说,太子殿下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如今,却落得残疾的下场,默默的转过身,离开了那个令人沉重的院子。
“陛下,殿下始终不肯就医。”
御书房里,赞王经过了许久的调理,面上已经恢复了红润,他提着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情”字。
对于皇甫华来说,腿上的伤,并不是令他颓废的原因,而是白芷的不告而别。然而,赞王却觉得,这是让皇甫华死心的最好结果,这一关,他早晚是要过的。
“陛下,奴才只怕殿下的腿……”刘总管看着那无动于衷的帝王,焦急不已。
“废了,就废了吧。”赞王的话让刘总管大惊,“这,这……”
帝王心,永远都是最难猜的。
皇甫华的心,竟然从未有过的平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致,突然,天空一抹金色,深入了他的眼帘,那展翅高飞的自由,好似在回应着多日来的梦境。
那凤凰拍打着翅膀,从天而降一个小小的瓷瓶,而后那金色的神兽,便没入了广阔的天空,不做一丝的停留,竟如同她一般。
握住那冰凉的瓶身,皇甫华知道,这是从某个地方的她,送来的。
毒药吗?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就算是,又如何。
打开瓶盖,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出来,仰头饮下,香甜渗入喉间,慢慢的闭上眼,静等着之后的变化,会是天堂,还是地狱。
双腿处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让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多日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双腿,第一次传来了这么剧烈的反应。皇甫华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他可以感觉到,腿中的血液正疯狂的沸腾着,好似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对抗挣扎。
嘶嘶嘶……伤口处居然发出了好似灼烧一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散,皇甫华这才睁开眼来,好似折磨之后轻松的舒了一口气,一股冰凉浮在伤口之上。这种疼痛,就好似他的感情,深入骨髓,却致命。
而另一头,白芷看着远处那返回的金凤,手腕处的凤舞圣环发出微微的金光,那金凤便化成了一道影子,回到了手腕上。
那日过后,星云大师只留下了一张药方,便消失不见。白芷根据上面的药方,给皇甫华配的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因为那毒,是致命的,如今是在双腿上,几月过后,就会蔓延全身,直至吸干寄宿者的生命。
只有服下七七四十九副配方之后,才能渐渐根除毒性。可是,这服药的时间却极其讲究,白芷算准了,便让金凤送过去。至于他吃不吃,白芷却很放心,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吃。
原因,复杂而简单。
前方的小镇子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氛,婀娜伸长了脖子,从这边的山头,可以清楚的看见城中那聚集的百姓。“难道是在举办什么节日?”婀娜喃喃自语。
远处的天空升起一缕缕黑烟,那浓烈的焦味,已经传到了这里。
“长风,前方是什么城?”瑾澜伸出手去捂住了白芷的口鼻,淡淡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是缭城。”
婀娜有些不满地瞪了身旁的长风一眼,一路上,只有少爷问他话,他才会回答,否则一句话都不肯讲,实在无趣。“哈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婀娜吸了吸鼻子。
如今是春入夏,气候时而寒冷时而温暖,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得季节性疾病。
撩开车帘,白芷望着那渐渐靠近的小镇,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们的马车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入了城镇,没有一丝阻碍。
街道上时有两三个百姓从马车旁小跑过去,长风觉得奇怪,伸手一捞,便拦住了其中一名大叔的去路,“请问,大叔,前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叔看着长风的脸,有些惊讶,而后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这辆蓝色的马车,“你们,是外来的人吧?”
俊朗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哪知道,那大叔摆了摆手,“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车内的白芷有些惊讶,轻轻撩开了车帘忘了出去,好生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叔只觉得眼前一晃,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女子明媚动人,一双眼眸饱含着世间万物光华,天生一种高雅之气,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
长风将他往地上一放,冷冷哼了一声。
那大叔终于回过神来,心想自己也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下可丢脸大了,赶紧歉意的赔笑道,“姑娘,快走吧,最近瘟疫横行,今天刚刚抓到了一个妖孽,镇上的人说只要处以火刑,就可以制止瘟疫的蔓延了。”
“小芷,可要去看看。”马车内又出来一名男子,亲昵的在那女子耳边说着,那大叔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这这,居然有如此美丽俊俏的男子?今天他莫不是遇到了仙人。
仔细一看,马车上的人竟个个仪表非凡,难道说,是神仙下凡来拯救他们了?!
“各位大神!各位大神!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扑通一声,那大叔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白芷和瑾澜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
……
“烧死她!烧死她!”广场上聚集了许多民众,每个人都狰狞着脸,一副愤恨的表情,不少人手中举着火把,反应激烈。
白芷他们看着那被团团围住的高台,已经架上了许多的木桩,一名狼狈的女子被捆绑在木架上,身上的白衣沾满了血迹,披散的头发看不清面容。
“妖孽!妖孽!烧死她,我们镇就没事了!”喊着,便有几名男子把手中的火把往木桩上一丢,很快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真是,胡言乱语!”一抹娇俏的身影翻身一跃,一把踢开了数支被点燃的木桩,长风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小丫头就是太过冲动,还没打听清楚就贸然出手。
那些镇民一见有人捣乱,立刻愤怒地围住了那个小女子,“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是妖孽的同党?”不由分说,便把手上的家伙往婀娜身上招呼。
习武之人,不耻与不懂武功的百姓对抗,婀娜气极,只能躲闪着那些百姓的攻击,突然眼前一晃,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提,她便稳稳的落到了高台之上。
长风浑身冒着杀气,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长剑已然出手。
“长风,不要伤了百姓。”一句温文尔雅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众人回望过去,只见一对璧人站在马车之上,竟有一种如临天下的高贵气场,两人皆是难以言语的容貌,一身的气度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寻常百姓可以比拟的。
“大伙听我说,天神们来拯救我们了!”那大叔跑了出来,兴奋的大吼着,众人的表情立刻从愤怒转向惊讶,再看看马车上那出色的男女,立刻虔诚的跪了下来,“天神慈悲,救救我们啊……”
终于忍不住走出马车的任文看着眼前那壮观的景象,再次缩了回去,他相信,他们拜的绝对不是他。
婀娜趁机走到那被捆绑住的女子身边,“你没事吧?”一把撩开她的头发,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啊——”百姓们一惊,纷纷回过头去,便看见那个小女子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颤抖地指着木架上的女子。
长风一个跃身落到她身边,担忧道,“怎么了?”
婀娜惊恐地指着长风身后的女子,看得他一脸莫名,难道真是什么妖怪?不由分说便伸出大手撩开了那黏成一条条的头发,立刻,那狰狞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之中,立刻引起一片抽吸!
嘶——
不少人不敢再看,纷纷低下了头,“妖孽啊!妖孽啊——”
白芷皱了眉头,那女子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凹凸不平皆是红色的疙瘩,这倒没什么,只是那一对眼睛,居然是鲜红色的!
瑾澜看见那一张脸,也不免心中撼动,然而一阵清风拂过,身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上了高台。
“天神,不要啊!不要让妖孽冲撞了您。”台下一片高喊。
婀娜惊恐地看着白芷的手搭上了那人的手腕。
“你是妖孽?”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女子眼前是一片红色的背景,她听着那声音望去,却只能看清那优美的轮廓,干涸的口中吐出三个轻轻的字,“我,不是。”
白芷微微一笑,便转头对着百姓们淡淡一句,“她不是。”
什么?这个人不是妖孽?这怎么可能?可是,这是天神说的话啊!
那女子心中惊讶,绝望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光亮,“你,信我?”
手腕处传来一阵温暖,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信你,我信我自己。”这脉搏,与常人无异,只是稍微虚弱了一点,白芷揭开那女子的袖子一看,发现她的手腕上也有许多这种类似的红疙瘩,只是没有脸上的多。
而后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方巾放在手心隔着那令人恶心的皮肤,察看了一眼那女子的眼睛,便转头对着地上的婀娜吩咐,“快去洗手。”
婀娜一愣,伸出手来,听白芷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双手有些发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便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长风拔出长剑轻轻两化,那女子手腕处的绳索立刻断开,白芷正要去扶她,却被长风拦住了,“王妃,我来。”
瑾澜此刻已经站到了白芷身旁,“她是得了传染病,加上皮肤过敏。”原本算是轻微,看这女子的打扮,应该家境贫困,以至于耽误了治疗,导致皮肤感染发炎溃烂,还有那双眼睛,分明是得了红眼病所致,现在也已经感染。
“听见了没有,这位姑娘只是得了传染病。”任文已经下了马车,洪亮的声音传达着白芷的话,百姓们面面相窥,突然有一人尖叫了起来。“天啊!瘟疫已经蔓延到我们这里了!”
……
那女子被安顿好后,那大叔才细细的说来。
原来,瘟疫已经横行了一段时间,不远处的镇子有不少人已经逃了出来,剩下的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只能孤苦的留在镇中等待奇迹的发生,今日有人在城内某个猪圈里看见这个女子,立马吓得到处喊人抓妖孽,看她脸上的那些可怕的疙瘩,和传说中的瘟疫很像,竟就把她当成了瘟疫之源。
大叔终于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皮肤病?”
白芷认真的点了点头。
“瘟疫横行,为何朝廷没有派人下来救治?”瑾澜心中奇怪,瘟疫可不是小事,很有可能肆虐全国。
“哎——”那大叔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灾,四国得罪了凤女,天谴来了。据说皇上已经几日不上早朝,怎么会管我们小地方的百姓死活?”
东方烁不上早朝?
“那现在朝中之事由谁打理?”瑾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像,都是皇后娘娘在打理。”
皇后……白芷微微挑眉,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极力掩饰的愤恨眼神,她可是记忆犹新。“大叔,你让村子里的百姓照着上面的药方每人抓一副喝,有利于预防瘟疫。”
照他的描述,这次的瘟疫,应该就是风疹了。以这个时代的医术,只能用中药来抵抗病毒,白芷严肃地站了起来,与瑾澜对视了一眼。
东方烁此举,只怕会民心大失。
……
115】定情[手打文字版]
熠国皇宫内。
御书房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酒味,桌面上堆放着的,不再是那一叠叠的奏折,而是一瓶瓶空酒瓶。
檀木椅上,一名青衫男子颓废地靠在椅上,那晶莹的液体从嘴边涌出,湿润那了那须未刮的胡渣,原本俊朗的男子此刻只剩下难以言语的沧桑。
门吱呀一声打开,而那男子却浑然不觉。
“皇上……”海公公轻声走到东方烁身边,看着那狼狈的模样,心中一片疼惜,眼前的男子,还是那自信谨慎的一国天子吗?
东方烁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着墙壁上的画卷,嘴角居然还扬着笑容,一副呆呆的样子。
“皇上,您,已经许久没有上早朝了,朝中的大臣颇有意见,您看……”
可是,那不知是否酒醉的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海公公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担忧的皱着眉头,那浓郁的酒味闻得连他自己都要醉了,不得已才缓缓退了出去。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突然冲撞了进来。
“皇上!皇上!”那中气十足伴着惊恐的声音好似大钟一般惊醒那沉浸在自己梦中的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是说过,不准打捞朕吗?怎么?现在朕的话不中用了?”
海公公一看那男子的打扮,居然是东方烁暗地里的侍卫一员,慌忙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侍卫看了看海公公,又看了一眼东方烁,“皇上,队中不少人离奇暴毙,从尸体上看,好像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海公公大惊,这可不是小事,皇上的这支势力原本就隐藏在宫中,无人知晓,怎么这会儿会发生这种事情。“皇上!”
那东方烁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男子,眼中森冷,“这种小事,还要来禀告朕?朕要你们何用?!”
海公公和那名侍卫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皇上,微臣是怕有心人已经盯上了我们,企图在队中下手对皇上不利啊!”
“哼!”东方烁冷哼一声,“怕有心人?那就去查!”大手一挥,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那侍卫为难地看了看海公公,只见他一挥拂尘,无声的说了句,下去吧。
门吱呀一声,慢慢关上。
“此事,务必查出来!皇上这,杂家会好好和他说说的。”海公公安慰了一下那侍卫,便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的御书房。
皇上这是何苦呢!小芷都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身为一国帝王应该以百姓为重,如今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已经有不少人萌生出对皇上是否有资格统治熠国的疑惑,这可是非常不好的苗头。
但愿,他能早日想开。
而那清幽的小筑内,明德皇后独自一人坐着,纤细的手指在那古琴上行云流水地滑动着,气势磅礴的琴音涌出,传遍了整个小筑。
“娘娘……”门口出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庞公公站在门边上,看着里头专心抚琴的女子。
而后,一曲终了。
“办的怎么样了?”那稳重的声音传来,女子颇具帝王风范。
如今的她,没有了情感的牵绊,办起事来更加果决,现在,是个好机会!东方烁自暴自弃,让她的计划更加顺利,天时地利人和,助她完成大事。
“已经派了一名细作进了那侍卫队,很快,他们便会人人自危。”庞公公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
明德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深沉,一手放在琴弦之上,只听铮!的一声,脑中似有什么灵光一现,荣国公主那张惊恐的脸立刻呈现在眼前。
“派人去一趟清心庵,把荣国公主请回来。”
庞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慢!”明德皇后突然转过头来,庞公公顿时立住。“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她,另有所指。
庞公公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英气的小脸,“回娘娘的话,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追随着离王他们,我们的人每次接近,都会被全盘绞杀。”
全盘绞杀?据探子回报,凤女的大军一直驻守在京都附近的某些地方,她,好像遗漏了什么。
“下去吧。”轻轻一挥手。
“是。”
路过拐角处,庞公公差点撞上了来人,待看清了那林大人的脸,便微微一笑,互相打了个招呼,再恭敬的离开,如今是非常时刻,对于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时间都是极其宝贵的。
“娘娘……”林大人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交于明德皇后手中。
“这些,都是愿意追随娘娘的大臣名单,里面,有不少是威远将军一手提拔的,如今皆是官位显赫。”
明德皇后那修长的食指拂过那黑色的墨迹,微微一笑,“林大人,办的很好。”
那林大人微笑着低下了头,“依娘娘的吩咐,微臣已经透过各种办法旁敲侧击,果真,已有不少人对皇上心怀芥蒂,近日来各地纷纷传来灾情疫情,皇上不闻不问,一切皆由娘娘全权处理,已经在朝中树立了不小的威望。”
熠国朝堂不少大臣皆对明德皇后赞不绝口,那缜密的心思,不会愧对明德二字。
“一切无需操之过急,要等皇上完全失了民心,才是我们的最好时机。”明德皇后慢慢将册子合上,笑得深意。
……
“哎,皇